“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真爱的时候,忽然又离婚了——因为各自有了新的爱人”。
沈游笑着评价了一句,“活像个笑话”。
她在笑,可在周恪眼里,她在哭。
周恪试图伸伸手,好抹去她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可到底没动。
烂肉只有挖掉才能好。
“如果一见钟情是假的,那么恩爱六年却离婚,说明日久生情也是假的。缔结了婚约,却双双违约出轨,那只能说爱情本身就充斥着不确定性”。
“情到浓处爱转薄,一段关系,能够持续六年就算不错了”,沈游疑惑道,“既然总要分手的,那为何大家都要恋爱?浪费了六年时间,吃饱了撑的!”
沈游笑眯眯,“搞事业可比谈恋爱香多了”。
至少事业永远不会抛弃她。
眼看着沈游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周恪只觉头都痛了。
良久,他低声问道,“那你为何要与我谈恋爱?”
“所以这便是我要说的”,沈游抬眼看向周恪。
周恪比她高一个头,她甚至需要微微踮脚才能亲吻周恪。
“如果我父母的婚姻是一场好笑的大戏,那你父母的婚姻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你我皆在父母的婚姻中受伤,却走向了两个方向”,沈游顿了顿,“你尚且拥有爱人的能力”。
“我却……”
沈游茫然起来,“周恪,你的担心是对的”。
“……我可能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周恪吃醋、生气,更深层次的原因根本不是那几个男男女女。
而是周恪在沈游笑眯眯的看向那些人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她可以在周恪数次打趣她的时候,毫不羞涩的打趣回来。也可以在旁人给周恪塞女子的时候,冷静理智的设下对佘崇明的反间计。
他们十五成婚,十二年过去,沈游依然看不懂旁人爱慕她的眼光,依然不会拈酸吃醋,也依然……无法爱他。
或者说,沈游给的爱太稀薄,她无法回报给周恪同等的爱意。
周恪俊朗的脸上浮现出过于森冷的色调,他牙关紧咬,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宛如急欲捕猎的野兽,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
“对不起”,沈游轻声说,“当年中秋节那日,我说我们要不要试试,现在看来,可能是试失败了”。
良久,周恪收回自己给她抹药的手,冷静道,“沈小娘子的意思是,要与我分道扬镳?”
沈游又心虚又愧疚,可她太了解周恪和自己了。大家都是成熟理智的政客,各人私利怎么能与皂衣军整体利益相比。
所以她摇摇头,“私情归私情,利益归利益,你我都是理智的人,不会干出分道扬镳的傻事的”。
就算真的要内讧,也不会是现在。
周恪骤然送了一口气,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像是回到了往常游刃有余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么你可否听我一言?”
沈游点点头。
她就知道!合作伙伴若是谈恋爱不成,其后狗屁倒灶的事儿多了去了。
这下子不管周恪提什么要求,只要还算合理,沈游就得退一步。
谁让她心虚理亏呢!
“我们可否再试一次?”
沈游猛的抬头看向周恪。周恪正在收拢药膏,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沈游被炸了个雷,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你为何……”,她面色古怪,语气疙疙瘩瘩,“你、你这个毅力倒也不必用在我身上。”
“什么毅力?”,周恪冷哼一身,“你我如今的情况就如同上了赌桌”。
“如果感情是筹码的话。因为我心悦你,所以我把全部的赌资都放上了桌。你对我没什么感觉,故而你放上去的筹码就少了”。
“哦,甚至是没放多少”,周恪凉凉的讽刺了一句。
沈游顿时坐立难安,她此刻是站着的,两人身体还颇为接近。她心虚之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周恪脸色顿时一沉,他即刻上前一步,几乎是将沈游整个人锁在自己怀里。两人身躯相贴,周恪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沈游,几乎是步步紧逼。
“沈游,当日中秋夜,你应承我试一试,我以为我赌赢了一次,但现在看来,我是输了”,周恪语调平和,毫无赌输的懊悔和恨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开一局!”
周恪紧盯着沈游,像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赌你放上桌的筹码,虽不多,但有!”
我赌你对我有一点心动。即使没有我对你的多,但依然有。
沈游呆呆的看向周恪。
他们身躯贴的太近太紧。她能听得到周恪心脏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像这些年里周恪绵长的、蓬勃的爱意。
“沈游,你说我还有爱人的能力,而你已经没有了”,周恪笑起来。
“那你愿不愿意,让我教教你?”
教教你如何爱我。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