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欲言又止&30340;模样楚虞哪能不知,无非就是与赵欢儿想&30340;一样,觉得她不敢动闻妈妈罢了。
可闻妈妈也不是普通&30340;下人,众人都知她自打容庭年幼时便照顾她,虽仗着功劳便拎不清自个儿了,但若是她真就这么罚了闻妈妈,那今后岂不是让人说,路家&30340;主母是个忘恩负义&30340;。
时辰掐&30340;刚刚好,她前脚一踏进院子里,后脚就有丫鬟布上菜。
许是方才琼娘那一出,将这些个人给唬住了,厨娘余妈妈布了菜也没立即走,反而战战兢兢道:“夫人可有忌口,这些都是家常菜,若是夫人有忌口&30340;,奴婢可要好好记下才是。”
邹幼接下话道:“过会儿我将夫人&30340;忌口写下告诉妈妈便好。”
余妈妈诶&30340;应了声便退下。
楚虞往门外瞧了眼,青陶亦是顺着她&30340;目光看去,微微蹙了下眉头:“方才奴婢瞧见丫鬟提着热水去屋里,路临也拿了身干净&30340;衣裳进去。”
青陶说着也有些好奇,这个时辰沐浴…
楚虞瞧了眼小几,便让人将这一桌子菜移到屋里,她推门进去时,耳房外热气弥漫,水声之下,是路临说话&30340;声音,听不大真切。
楚虞抬脚走过去,在珠帘外顿了顿脚步,隐约闻到些药味儿。
这味道她不算陌生,当初容庭还住在容家时,身上常常带着这味儿。
楚虞站&30340;这地儿瞧不清里头&30340;样子,只听到路临絮絮叨叨道:“老太太这一鞭子可半分情面都不留,公子当初也不躲着些。”
容庭没答,双手撑在浴桶边沿,像是不知道疼似&30340;。
路临继续道:“本来都要好利索了…”
路临越说越觉得委屈,夫人被老太太罚去祠堂&30340;那两日,公子便日日去安喜堂,怎么说&30340;,说&30340;什么,路临是不知道,但他却知晓头一日从安喜堂回来公子这背上就赫然一道狰狞&30340;伤口。
比当初老爷打&30340;还狠。
又值盛夏,伤口好&30340;满,公子还不让用最好&30340;金疮药,说什么味儿重…
楚虞捏着帕子&30340;指尖微微一顿,轻声走了出去。
-
新婚头一日,楚虞并未清闲过,路家不像容家那样被料理&30340;井井有条,如今打理起来也累&30340;慌。
好不容易入了夜,邹幼替她捏了捏肩:“姑娘真就由着闻妈妈在府里胡来么,那这往后还哪有您说话&30340;份儿啊。”
楚虞笑了下,听邹幼喊了她一整日&30340;姑娘,是得纠过来了:“青陶都知道要改口叫夫人,你怎就改不过来?”
邹幼被说&30340;红了脸:“奴婢喊习惯了。”
说着,邹幼便喊了她两声夫人,硬是将她给逗笑了。
正此时,门被从外头推开。
楚虞一下敛了嘴角,邹幼也忙替她将发髻拆了便急急退下。
容庭往妆台前看了一眼,这丫头一整日都没给她好脸色,至于为何,他现在倒是明白了。
原以为姑娘今晚也不会搭理他,容庭便也不折腾,自个儿摸着腰带就要将衣裳脱了,谁知铜镜前&30340;人缓缓起身,一脸淡然&30340;朝他走过来。
楚虞抿着唇,不慌不忙&30340;样子,伸手搭上他&30340;腰带:“我来。”
她抬头一本正经道:“既然成了亲,我该做&30340;都会做。”
言下之意,替夫君宽衣亦是她为人妻&30340;分内事。
容庭迟疑&30340;看了她半响,配合&30340;张开手让她褪了衣袍。
原以为这就完了,谁知这丫头又伸手扯住最后一身衣裳。
容庭愣了片刻,随即笑着将她&30340;手拿了下来,调侃道:“再脱就没了。”
楚虞脸不红心不跳&30340;抬头对上男人&30340;眸子,冷静道:“我们已经成亲了。”
容庭嘴角&30340;笑意渐渐收敛,因新婚&30340;缘故,楚虞身上&30340;寝衣也是正红色&30340;,领口恰好将她那一小截锁骨凸显出来,再往上,便是纤细白皙&30340;脖颈了。
他眸色微沉,心下低低咒骂了一声。
好不容易娶回来&30340;姑娘,自然不是放在床边当摆设&30340;,可要不是怕老太太抽&30340;那一鞭子吓到她,他何苦昨夜由着丘长决将自己灌醉,今夜还要忍着?
容庭也不笑了,浑身绷&30340;难受,他勉强弯了弯唇:“去床上睡下。”
楚虞睁着双无辜&30340;眼睛瞧他,手里还抱着他刚换下&30340;衣袍,衣袍下那只小手紧攥着药瓶。
她默了半响道:“你是不是,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