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 就到了太子带三阿哥去吊唁的日子。
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点小雨。
褚府吊唁的人非常多,吊唁完还都不肯走, 说是要留下帮忙。
打的什么心思, 大家心里都清楚。
随着人数的增加, 大小官员将大堂和外面的院子, 塞的满满当当。
好在褚府早预料到有此一遭, 桌椅板凳茶水都备足了, 总算没出现一群人站着聊天的情况。
太子和三阿哥不知什么原因, 到的很晚,两人身后还跟了不少侍卫。
看着不像是来吊唁的。
褚府的守灵的人在太子来后,哭声一下就凄惨起来。
隐隐中,让人感觉有种指责的意味。
尤其是褚从心的夫人,一脸愤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太子一声免礼过后, 在场的官员们表情, 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都知道今天的正题,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 两人还未走至正厅,人群中冲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人。
他一个箭步上前跪下,痛哭道:“请太子殿下饶命!”
侍卫们被闹了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及时将人拦下来。
随后, 就有人认出了老者是礼部的人。
太子停下脚步, 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伸手拦住了想上前的侍卫。
跟在他身后的三阿哥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抽搐一下, 往后挪了两步。
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礼部老官员身上,只见他身体颤颤巍巍的跪着向前两步,伏地不起:
“臣家里值钱的物品都变卖了,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还请殿下开恩,还请看在老臣多年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饶过我家人。”
“褚大人都被逼死了,老臣也不活了。”
他说的极快,甚至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说完后,便两眼一闭,向着斜前方的墙壁撞去。
“不要!”
“彭大人!”
旁边的认识不认识的,纷纷伸手去拦,却没有拦住。
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他撞墙的位置,刚旁边有一名侍卫。
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侍卫身前。
侍卫黑着脸,一把把人给拉住,按在地上。
周围的官员一愣,冷汗都下来了,感情您都来演这一出了,都不打算出点血?
想闹事的见有人开了头,纷纷上前,跪地不起:“臣等请殿下开恩,请殿下饶命。”
太子看着那个撞墙还能撞歪的人,笑了出来:
“孤有对他做什么吗?有对他家人做什么吗?”
“还是说,让你们还钱,就是逼你们去死?”
“臣等不敢。”
原本还站着的官员也都跪下,紧紧缩着脖子,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敢玩横的,又不是活腻了。
太子坐在侍卫搬出的椅子上,示意三阿哥也坐下。
“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来这之前,孤接到密报,说褚大人的姻亲,汉军旗潘守成潘大人家大业大仗势欺人,逼死百姓。”
“于是,带人先走了一趟,你们猜搜到了些什么?”
太子似笑非笑眼神划过一众官员,最后落在了身体颤抖的褚夫人身上。
潘守成正是她阿玛的名字。
三阿哥看着轻松掌控局面的太子,心中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有这个本事。
基本上这两句话一出口,打算站在道德制高点,想要浑水摸鱼,指责太子做事不厚道的官员们一噎。
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们又不傻,太子要是没点证据,敢来吊唁的时候,对人家岳父下死手?
很多官员脸色一变再变,身体很诚实的,慢慢远离撞墙的那位以及褚家人。
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莫挨我!
——
庄上,大阿哥心情不错,将曹祤从药房拉出来钓鱼聊天,主要是聊天。
曹祤顺势将杜大夫拖出药房,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手中拿着钓竿,旁边就是好茶,这就是曹祤理想中的生活。
前世他二十几穿越的,现在也快二十了,算一算,还有十来年就是退休年龄了。
怪不得熬了几天夜,人都不行了,不服老不行哦。
还没等他感叹完,小路子就慌慌张张跑进院子,一副出了大事的感觉。
杜大夫很有眼色的起身选择告退,基于这几天一起研究的情谊。
他走之前还给曹祤递了个眼神,让他不要耽搁,找机会走人。
曹祤也很上道,站起来准备告辞,大阿哥却手一挥,让他安心坐着。
“除了太子和三阿哥去褚府吊唁,这时候也出不了其他事情。”
“那帮官员不借题发挥一下,才不正常。”
听到这,屁股都离开凳子的曹祤,又坐了回去。
饶是两人都做好了出点事的准备,但还是被太子的做法吓了一跳。
曹祤一脸的纠结,去给人家吊唁之前,把人家岳父一家下狱,太子还真不怕被御史往死里骂啊。
大阿哥做事一向随性,也经不住为太子的大胆骇然,经不住问道:“就没有人站出来?”
他每次做个什么事情,那群官员可没那么好说话吧。
小路子立刻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答道 :
“有几位大人为褚夫人鸣不平,太子殿下拿出了从潘家找出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每年潘家送到褚家的银子高达上十万两。”
“这些银子进入褚府后去向不明,也就是说褚大人,并不是坊间传闻的那般。”
曹祤眉头一皱,瞬间找到重点,太子到底是抄家找到的账本,还是早就知道这事,才有恃无恐去抄家。
又或是,账本根本就是假的
大阿哥轻笑一声,语气飘忽:“曹祤,你还说要爷把证据给太子,现在看起来太子手上的东西,不比爷的少呢。”
“好一出围魏救赵,真是精彩啊,早知道就带你去褚府看热闹去。”
“现在就是查不出死因,也不重要了,没几个官员会想这事追查下去。”
曹祤皱眉沉默,没在意大阿哥的话,主要他好像也看不懂了。
大阿哥没等到回答,侧头叫了一声: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
曹祤一时也不知说什么,随口扯道:
“您说什么样的人,才能装这么好,拿着这么多银子,认识他的,却都认为他是个好官。”
“你说的是褚从心?他确实”
大阿哥话说到一半,脑中灵光闪过,猛地站起身:
“爷知道该怎么查了!聪明啊曹祤!”
说完大阿哥狠狠拍了拍曹祤的肩膀,曹祤身子一歪,就听见大阿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