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威的态度让苏日安越发相信他之前说的话,这位裕王殿下监督和主持南洋民乱,主张对非法移民采用强制性政策并非只是因为帝国开发西津地区的缘故,确确实实是为了帝国的百年大计。
“我一直因为您要把这些非法移民驱逐到西津去,可是现在看来,那并非是王爷的意图,可是相对于印度和海外领地这些去处,微臣还是想更想知道本地消化这个途径。”苏日安看着李君威,认真求教说道。
“我个人建议你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不要用现在的态度,南洋地区现在的民情舆论被人操控的有些极端,你如此为移民着想,会被打上叛国者罪名的,那不利于你在本地工作的展开。”李君威先是提醒了一句,继而解释说道:“本地消化确实是一个选择,但主要针对的经济移民和技术移民,并不能全部推广开来。
裴元器为西津地区的移民绞尽脑汁,他想了一个比较不错办法,也就是担保制度,我认为这个制度可以在南洋推广开来。虽然很多工坊、种植园和劳务公司使用的劳工是非法的,但因为时间比较长,不可避免的对许多劳工产生依赖,比如码头上那些搬运货物的工人可以随便从外籍劳工换成失地农民,但会使用、修理蒸汽吊机的人却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顶上。
很多拥有技术或者参与管理的劳工,或者拥有一定经济实力,且在本地有投资的外籍人士是可以留下来的,但需要有国民或者机构能为他们担保。留下这些必要的人才,才能保证不会因为非法移民离开影响本地的生产和生活。
而这些获得担保的非法移民就可以就地转化为合法的外籍劳工,继而就可以在帝国境内合法生活,并且按部就班的获得国籍,融入帝国社会。”
显然,这个政策是为了帝国,而非为了移民,苏日安略作思索,依旧感觉很有道理,他说道:“底下人说,杀鸡儆猴,在槟城对最为嚣张的缅甸人聚集地下手,以彰显帝国的决心,王爷以为如何?”
李君威笑了:“我觉得不如何。这个办法确实可以获得本地百姓,尤其是国族的支持,但也会造成巨大的麻烦,这个巨大的动作可能会导致南洋各地的非法移民暴乱,也可能会产生武装冲突,流血太多的话,成功了也是失败。”
“那您的建议呢?”苏日安问道。
李君威想了想,说道:“我的父亲曾经给我讲述过一故事,大意就是欧洲某地迫害犹太人,虽然这种迫害是不能接受的,但其中的办法对你的工作有所启迪,其中有一段短诗文,我可以赠予你。相信你会有所收获的,我要好好想一想,下午让人送到你的办公室。”
起初他们追杀犹太传教士,我没有发声——因为我不是传教士。
接着他们迫害犹太银行家,我没有发声——因为我不是银行家。
后来他们杀死犹太教徒,我没有发声——因为我可以改信他教。
最后,他们开始对付包括我在内的剩余犹太人时,已经没有人站出来为我发声了。
下午时分,在办公室里,苏日安念诵着李君威写出来的这首小诗,若有所思。而在最后,李君威写了一段话:非法移民之所以要处置,并非因为他们是移民,而是因为他们非法。而我的父兄穷尽一切所推动的法治已经让帝国形成了共识,非法的人,人人讨厌。非法的帝国公民,人人讨厌,非法的非法移民,也是人人讨厌,讨厌就是讨厌,合法的公民讨厌,非法但是不违法的非法移民也讨厌。
看完了这些字,苏日安明白了过来,他现在只需要弄清楚一件事——谁最令人讨厌,不仅令帝国国民讨厌,也让非法移民讨厌。
而这也就成为了苏日安接下来要调查的课题,接下来的几日,苏日安派人在槟城各地进行访问约谈,对象包括了合法的国民,非法的移民和取得合法身份的移民,最终得出了几个特定的人群。
首当其冲的就是非法的宗教人士,南洋社会各界,不论肤色不分民族,全都对这群家伙深恶痛绝。这些宗教人士有些披着合法的外衣,有些索性就是完全非法的,在他们的母国,宗教人士原本就是统治者,到了帝国境内,躲在法律之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他们仍然作威作福,控制着信徒一切。
如果说在母国,他们的行为还算是人之常情,但在帝国就是异类了,要知道在南洋,所有的非法移民都是大杂居小聚居,虽然住所聚集在一起,但日常生活必然接触到国族,试想,一个女人见国族女性可以自由的逛街、购物、恋爱、生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