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蛮夷王虽然看着也像是收拾了一番,但此刻粱黛顶着柳霓裳那娇弱的身子,被压在他的怀中,依然被一股重重的体味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叽叽咕咕的说着蛮夷话,虽然有系统自动翻译,还是吵得粱黛脑仁疼。
突然,这蛮夷王又冲着他身后的帐内大声喊叫了几声,梁黛眉心微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静默着站着的忘川忽然眼皮微抬,脱下身上的斗篷,交于身边的蛮夷人帮忙拿着,然后着一袭单薄的僧衣,上前一步。
“不可。”
他本就是出家人,六根清净。若公主和亲面对的只是普通夫妻之间的敦伦,他也不会阻拦,但明显的,眼前的这位很久不曾碰面的异母兄长,想法还是几十年前恒古不变的兄弟共妻。
除了要与几个兄弟共同享有公主以外,他甚至还准备让帐内的下属们出来捉拿公主陪嫁里面这些面容姣好的宫女玩乐。
这蛮不讲理的作风,忘川幼小的时候,便多有领教,也刻骨难忘。
没有想到十几年过去,他们仍然这样。
蛮夷王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一个和尚打断,顿时有些恼怒。
他没有想到大尹人中间竟然有如此大胆的,竟然敢上前制止他。正准备挥手让身边的士兵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这位僧人,竟然有几分长得像他们蛮夷人的面貌。
甚至还有些面熟。
哦。
这不是他的父王与大尹女子生下的那个从小就一心盼依佛门的弟弟吗?
前几年跟随去大尹的使者去了大尹,拜在了哪个寺庙门下,要不是今日突然出现,他都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忘川见他认出了自己,又以蛮夷语耐心的劝说了一遍。
佛门心慈,见不得如此场面。
蛮夷王哈哈大笑两声,拍拍忘川的肩表示理解,但还是我行我素,冲着帐内又说了几句什么,竟是催那些蛮夷人快些出来。
毕竟他也没有真的把忘川这个便宜弟弟放在眼里。
忘川见他如此,脸色微变,转向画眉等人,让他们各自散开。
跟来的这些陪嫁,除了护卫队,几乎都是女子,蛮夷人说的话听不懂,这和尚的话她们倒是听得明白,只是不知为何要跑。
她们平时都是听公主指令,此刻没了主心骨,四处又都是蛮夷士兵,各个面面相觑,没有哪个敢动。
梁黛见她们毫无动静,又不能说自己能听懂蛮夷语,知道这些蛮夷王的兄弟们马上要出来抓这些跟她一起嫁来北荒的大尹女子,只能怒斥一声:“画眉!还不听小师父的话,不跑等着像护卫队一样被蛮夷人抓住不成。”
“公主”都发话了,姑娘们这个时候有些慌了。
可是来不及了,她们还没有来得及四处散开,那蛮夷王的帐中,便冲出了十几个红光满面的蛮夷人。
他们都是蛮夷王的下属,为着今日蛮夷王即将得到大尹的公主聚在一起庆祝。
却没想到王今日这般大方,还将这些大尹的女子赏赐给他们。
这些蛮夷人本就喝酒吃肉吃得正欢,正处在兴头上,此刻被喊出来,看见像画眉这样的宫女,顿时大喜,像是狼抓小鸡似的将这些女子一个个的提拎了起来。
这些女子,比起蛮夷女子要娇小玲珑得多。
再加上都是宫里出来的,虽然不是个个美貌,可哪一个不是皮肤白皙,样貌端正,不像他们蛮夷人,因为风吹日晒,皮肤黝黑。
一时间满地尖叫四起。
可唯一能出手相助的护卫队早就被蛮夷士兵缴了兵器,压制着不能动弹。
忘川唇线紧抿。
他看着自己拥有一半血脉的这些蛮夷同胞,有抱的,有扛的,有拉扯的,都在欢天喜地的抓着自己中意的女子,全然不顾她们的挣扎和不愿,一直将她们拖回了帐中。
甚至有急色的,就地撕扯开了一个女子的衣裳。
忘川闭了闭眼,他手上的佛珠仿佛一瞬间变得千斤重,一点都转不动。
时隔多年,他在清泉寺中习修了千万本经书,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但是没有想到,一旦回到北荒,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依然还是有如幼年时的自己,有心无力。
“兄长,给我个面子,不要如此。”
一字一句,艰难启齿。
天上也飘起了雪花,随着他的话语一片又一片素白的落下。
蛮夷王很满意他看到的场景,制止了那个下属,让他收敛几分,将那个已经被吓得大哭的女子带回帐中。
而他自己,则将自己怀里的娇“公主”又一次横抱起来,对着自己这位便宜弟弟用蛮夷语说了几句。
忘川的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佛珠被自己扯断,散了一地。蛮夷王见他如此,愈发的满意,哈哈大笑着抱着“公主”进帐。
“师父!小师父!”
护卫队被蛮夷士兵们拖着带了下去,周祐一时无人看管,他看着一地狼藉,见原地只剩下那位据说精通蛮夷语的僧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自己唇边的血迹,挣扎着求忘川告诉他,“求您告诉我,他们想对公主怎样。”
忘川唇线紧抿,他借着血脉之便,自幼习得两种语言。
然而此刻,却难以启齿。
因为蛮夷王在回帐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指着怀里的“乐幽公主”对他说的。
他说——
“你也算本王的弟弟,那就按照习俗,做今夜享有公主的最后一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