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我被墓碑上的人看中了[快穿]> 第227章 两枝梨花压海棠(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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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两枝梨花压海棠(58)(2 / 2)

陈锋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从书袋里掏出一个小话本交了过去。

穿着白衫被叫做的夫子的男人卷起话本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润声说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

陈锋瞪了一眼小胖子,随后又朝夫子乖巧地应道,“哦,知道了。”

“行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们下学吧。”

学堂里的一个个小墩子顿时作鸟兽散,开心了起来。

“夫子,明天是三月初一,我们是不是不用来了呀?”

男人一愣,随后看向外面,雪下得很大,将所有东西都覆在了下面。

他轻点头,“嗯,是的,明天不用来了。”

“好耶!!”

一群小孩子裹着厚厚的冬衣冲进了雪地里,撒欢儿打滚。

别看夫子样貌温柔得很,那是表里,内里可是严肃了,书不会背就要罚站,还会打手心儿。

“可,夫子还是好看的呀。”

“除了脸上有一道疤,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娘说还准备找大夫给夫子看看,只是夫子不愿意。时间久了,那疤就消不掉了。”

“太可惜了。”小姑娘扎着小辫儿,手掌撑着肉嘟嘟的脸颊叹了声儿说道。

“是啊。”一群小姑娘跟着附和。

“那有什么,你们不知道!话本里的大侠都是这样的,这不叫伤疤,叫功勋。”

“呸!”陈锋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小胖子唾了一口,“你瞎说。”

“嘿!”陈锋捏了捏手,“你找打是不是,在学堂我看夫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再呸一口,信不信我把你打的满地找头。”

“是满地找牙啦!笨蛋!”下胖子呛声完,就跑,整个儿一小鸡贼。

“那陈锋,你知道夫子为什么每次都穿白衫吗?好看是好看,可晚上瞧着可吓人了。”

陈锋闭眼咬着嘴唇想了一下,“嗯……我看过一个话本上是说,朝中有一个侍郎,自从结发妻子死了之后,就一直穿白色长衫。”

“别人都问他为什么啊,那么多俊俏的衣服都不出穿啦?”

“你们知道那侍郎怎么说吗?”

“嗯,怎么说呀?”

“那侍郎系好了衣带,黑眸深沉地说……”

“是为了祭奠死去的妻子。”

“咦,好吓人,不要说了。”小姑娘纷纷的都跑了。

陈锋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尖儿,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吓人吗?可我觉得很感人啊。”

……

二月二十□□堂闭馆,温清拿了扫帚将院子里掉落的梅花都清扫干净之后,才关了门,一步步地往回走。

他家是个小院子,州府为了奖励他在学堂教学时候分配的。

院子很小,只有几尺长宽,但是也足够了。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养,连一贯的梅花都没有,死气沉沉的,普通人乍一起进去,还会以为是进了义庄。

温清推开内院的房门,墙壁上挂满了许多画纸,纸上全部都画着一个少年,笑着的,玩耍的,哭着皱眉的,撒娇的……

画纸很多,房间里都快要摆不下了。

温清进去之后熟练地开始烧火生炭炉,冰冷的房间里渐渐开始暖和了起来。

手炉,汤婆子也都备好了,只是他都没有用,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就好像过一会儿有谁会用似的。

温清蒸了一碗鸡蛋,也放在了桌子上,跟那些精致的手炉一起。

只是一直都没有人动,一直到鸡蛋热气消散,冷却。

温清执笔从画纸中抬起头,皱了皱眉,似是不同意这个做法,“为什么不吃啊,下午可是又吃了什么零嘴,葱花我都切碎了,放了你最喜欢的香油,没有放生姜的。”

他看着对面的空无一人的桌椅说道,眉眼一片温柔,“殿下,冷了就不好吃啦。”

只是许久都没有人应他。

过了一会儿,外面开始放起了烟花,声音很大,许多人都出来看了。

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很是漂亮绚烂,随后不知从哪里放飞的孔明灯也升了起来,映满了整片天,亮如白昼。

隔壁有人问,“今儿什么日子啊,这烟花也太美了些。”

“三月初一啊,你新来的吧。自从新帝登基以后,燕镇每年三月初一都要放烟花的。”

“那孔明灯呢?”

“为什么还要放孔明灯?”

一时之间,都没有人说话了。

过了好久好久,一直等到烟花都快散了,孔明灯飘向了远方,才有人恍惚中开口,轻声说,“应该是怕什么人回家的时候找不到路吧。”

烟花冲向天空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响,温清手中的毛笔未动,墨水盈盈的掉落在了画纸上,晕开了一块。

他才陡然惊醒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墨水滴在了画上小公子的脸颊上,就像是一滴泪珠子似的。

“殿下,是在生我的气。”他兀自地说着,“所以才总是不理我,对不对?”

室内没有人应他。

大风骤然吹开了屋门,还夹杂着雪花,墙壁上的画纸开始翻腾起来,就好像那人真的回来过一般。

温清起身关门,看见院子正中央落了一个还亮着的孔明灯。

他愣了愣,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孔明灯上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个元宵。

温清拿着灯,转身慢慢地往回走,只是像是在那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岁一般,挺直的背脊弯了下来。

一直走到门槛处,他才终于忍不住似的,手撑着门框,从喉咙里呛出一口血来。

他手攥得紧,满眼通红,脸颊上早就布满了泪水,最后靠着门框蹲了下来。

“那么高的地方,你平时走都不愿意走的,一定很疼得吧。”

那少年娇气得很,怕黑,怕高还爬虫,什么都怕,他嘴里惯会喊得就是,“温清……”

但凡喊出声,不是冷了,就是饿了。

他最喜欢撩开衣服,将手伸进去,作乱似地胡乱摸着。

耳边像是还有少年的娇俏又得意的喊声,“温清,我饿了。”

摔了跟头也哭唧唧地说,“温清,衣服脏了,我不是故意的。”

“温清……这梅花能开到什么时候啊……”

“温清,我不想走路哦,你快背一下我……”

……

温清仰头倒了下去,头顶上是漫天的灯辉。

“殿下,这么多的灯,一点都不黑的,你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殿下……微臣,好想你啊……”

烟花放完之后,有人经过学堂夫子的院子,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听错了,有靠近了些,才听得清晰,那一向温润的夫子竟然真的在哭,像是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宝物似的,竟哭得像小孩子一般。

燕镇学堂,大门紧闭,院子里亮着一簇火光,有人在烧纸。

“你说你啊,有没有良心。皇兄给你烧了这么多东西,也不见得来给我拖个梦说说够不够用。”

“是不是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了,就忘记皇兄了啊。”

“啧,真是个没良心的。”

“知道你怕黑,给你点了许多的灯,这下总不至于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了吧?”

“景翊宫一直给你留着的,什么时候回来陪陪皇兄吧,说几句话也好啊。”

“不说话,对皇兄笑笑也行,你不是最喜欢笑了吗。”

秦非语气很轻,从未见过的温柔,仿佛是怕惊到了什么人。

他伸手放了个金元宝进去,露出来的手腕上交杂着许多新旧的伤口,伤口扁而细。

秦非将袖子扯了下去,“啧,被你看见了啊。”

“这都要怪你,玩儿野了心,两三年了,竟然一次都没回来过。”

肩头地发丝落了下来,入目皆是白色。

秦非停顿了一下,又说,“算了,阿招还是别回来了,你那么爱漂亮,干净。我这模样,你瞧了定是嫌弃得很。”

秦非烧完了所有东西,手撑着地上,有些直不起身子,试了好几下才勉强起来,只是撞到了前面的梅树。

“陛下!”外面候着的侍卫听到声音,连忙赶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秦非扶了起来。

秦非手抵着嘴角,忍不住咳嗽,放下的时候,手上全是血迹。

“陛下!”

“不碍事。”秦非摆手,若无其事地拿着帕子擦了擦。

“扶我……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吧。”

跟之前每年一样,椅子还是摆在院子中间,那里以前是揽月楼的前方,曾经满地的血迹,当今的陛下抱着尸体哭得泣不成声。

侍卫将椅子搬了过去。

“陛下,你也要注意身体。”

秦非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只是手中一直捏着一个手炉,莲花纹饰的,很是精致,不过里面却没有炭火和任何取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侍卫知道,那应该是之前那位殿下的东西。

皇宫里的景翊宫,至今都没有人动,所有东西都是原样,就好像那位殿下还在一样。

“只是调皮出了远门而已,会回来的。”他听见陛下这般说,但是没有人敢去反驳。

自从那件事过后,陛下的身体就垮了一半,悲伤过度导致一夜白发,之后更是每夜噩梦,醒来之后便跟之前在战场上一样,拿佩剑砍自己的身体。

两三年都是这般过来的,太医院的药换了一茬又一茬,陛下仍旧是这般。

甚至有胆子大的太医断定,陛下如果还像这样,活不过五年。

秦非笑了笑,他抱着手炉,抱得紧,靠在椅子上,有些迷糊地摇了摇头,“你们不懂。”

他轻声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快一些见到我的阿招啊。”

“他那么娇气,没人背,他肯定走不动,他在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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