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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二:时盛(上)(2 / 2)

就算是骗子,他一无所有,又能被骗走什么呢?

如果男人想要谋财害命,那更好,他可以一了百了。

报着这样不怕死的心态,时佑难跟着人来到天台。

陈卓似乎是憋屈狠了,对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也许是他乡遇知音,他很想开口告诉陈卓,他的妈妈也不在了,也是死于产后大出血。

可他最后他只是把警察姐姐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妈妈虽然不在了,但她一定很爱你,她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的。”

陈卓对此嗤之以鼻,“真有意思,活人不去指望,你还指望一个死人?”

时佑难有些懵,他想,如果活人没法指望,死人也不可以,那他这辈子还能指望谁?

陈卓忽然凑近了些,伸手抚过他眉角与眼睛,似乎在仔细认真地观察他脸上骇人的胎记。

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吓到的样子,反而道,“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来联系我。”

时佑难点点头。

他想,你救不了我的。

(三)

时佑难离家出走一天一夜,时文好似全无反应。

他早出晚归地上学,做事更加谨小慎微,以期避开父亲的毒打。

中考前夕,时文开始整夜整夜的不归家。时佑难难得睡了一周的好觉,中考也超常发挥,挤进了a市前100名。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上高中排名第一的名校。

然而名校是私立学校,择校费成了他入学最大的困难。时佑难自己去咨询了贷款读书的相关情况,可时文不由分说地给他选了一所最便宜的公办。

便宜是其一,离家近是其二。

这意味着,时佑难高中三年也无法寄宿,他得天天走读照顾身体越来越差的时文。

时佑难上高中这年,时文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因为常年的酗酒、熬夜赌牌,他的糖尿病愈发严重,井发症也来势汹汹,走路总是颤巍巍的,身体连70岁的老头都不如。

他的身体变差,脾气也变得更加古怪刁钻,开始变着法子挑儿子的刺。

时佑难的学业退步一名,就要被父亲指着鼻子骂一个晚上,惩罚他整晚不许睡觉。时文会拿着藤条在屋子里盯着,时佑难一闭上眼,父亲就一鞭子抽过来。

时文总说,要是没有他这个累赘,自己这辈子都可以过得逍遥快活,而不是每天为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发愁。

要不是供时佑难上学花了太多的钱,家里也不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全然不肯反思是自己好赌害了这个家庭,反而把一切不幸都归咎于时佑难的出生。

高一的暑假,时佑难在梦中被父亲推搡着醒来。

时文已经许久不曾打他了,男人逐渐老去,力气也不同往昔,往往打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时文站在床头,满身臭熏熏的酒气,浓烈得时佑难想吐。

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时文不知从哪找了一根铁棍,正握在手里,眼神阴恻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他想伸手夺过铁棍,可时文下手更快,直接挥手朝他打过来。

一边打,一边扯着嗓子狂骂,“你这个吸血鬼,丧门星!”

时佑难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几下,疼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怒了这个酒鬼,又或者对方根本就只是想发酒疯。

他忍着痛爬起来,艰难从男人手里夺过棍子。

时文完全没想到时佑难居然有了和他抗衡的勇气,他怒火中烧,气得浑身打颤,开始喘着粗气四下翻找其他趁手的工具。

时佑难艰难地举起铁棍,他对着父亲根本下不了手,可时文逮着他的弱点,忽然发疯似地冲过来,扯着时佑难的领口将他的头往地上撞。

时佑难摔倒在地,额头也磕破渗出了血,时文抢过儿子手中的铁棍,如同凶相毕露的恶鬼,卯足力气挥棍往儿子腿上砸去。

第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时佑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感觉自己的右腿好像被打断了。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时文好似打上了瘾,挥棍的手臂毫不留情。

时佑难躺在地上拧起身子,他护住头部,忽然一阵毛骨悚然……时文好像真的想要打死他。

……他可以死。

可他不想这样狼狈又窘迫的死。

带着满身的淤青和血污去见妈妈,妈妈会为他难过的吧?

时佑难不知哪来生出的勇气,他伸手挡了时文一击,又用完好的左腿朝人下盘狠狠踢去。

时文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反抗叫他武器脱手,人也摔到了水泥地上不再动弹。

时佑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小心地靠近,确认时文还有呼吸,才捡起对方摔出口袋的手机,一步不回头地跑出了卧室。

每跑一步,腿上都是钻心的疼。

他一瘸一拐地往巷子深处跑,耳边满是粗重的呼吸声。

这一刻,他好似回到了小时候,每回他受不了毒打逃出家门,时文都会拿着藤条跟在身后穷追不舍。

他害怕被父亲追上,只能一刻不歇地往前跑。

他越跑越远,跑到喉咙里溢出了铁锈味,才敢停下来。

时佑难浑身都在抖,他颤抖着手打开翻盖手机,拨出了那个在心里背诵无数次的号码。

电话的盲音响了三下,那头接通了。

“喂。”

时隔一年,他依然能听出陈卓的声音。

可对方怕是早将他忘干净了。

时佑难喘着粗气,艰难开口道,“是我……我是、我是时佑难……”

那边沉默了一瞬,很快笑了起来,“是你啊,小孩。”

时佑难的眼泪忽地砸了下来。

他讨厌酒鬼,讨厌随时随地一身酒气的男人。

时文每次大醉,等待他的都是永无止境的痛苦。

可天台上那个男人告诉他,醉酒后不一定伴随着暴力,还有可能是轻柔地抚过他眼角的手。

那双手干燥温暖,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时佑难哽咽着道:“你以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不等对方回应,他一鼓作气道,“……陈卓,你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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