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净涪佛身在法座上坐定,净音才再度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净涪佛身抬头,放开目光往下望。
于是整一个广场就都进入了他的眼里,包括这个广场上每一个角落处的摆设与装饰,也包括坐在广场里的每一个人。倘若没有人特意遮掩躲闪,他甚至能看清所有人面上的表情与变化。
坐在广场后段,占去广场足有七成五面积的凡僧、善信仍如前面八日里那般面色激动,眼神雀跃,但不知是因为这里到底是景浩界妙音寺主场,还是因为如今坐在法座上的是净涪佛身,他们似乎比起前八日还要来得热切,甚至生出火来。
这般想着,净涪佛身看到的这许许多多凡僧、善信,直接就变成了一朵朵火焰,那多多火焰连成了一片,火海里的简单心思灼热而耀眼。
‘今日上台的是净涪法师啊!!’
‘净涪法师今日打算说些什么呢?’
‘按照前几日的情况来看,净涪法师是会先打算说一说他所在的那处法脉?’
‘居然真的是净涪法师啊,可真是太好了!上一次妙音寺也举办法会,我却未能赶来,只能错过,还以为这以后都会是一种遗憾了,没想到妙音寺这么快又举行了法会,还果然就是净涪法师登台说法以后可就无憾了’
纯粹的期待与热情让那片火海在净涪佛身也敛去了热度,只如平常的海水一般,温柔地任他掬取。
与这些更为纯粹更为统一的凡僧善信比起来,坐在广场前半段的那些修行僧,尽管不单单只有妙音寺的沙弥、比丘与和尚,还有天静寺、妙潭寺、妙理寺等等闻讯而来的各寺和尚,可他们此时的心思也没有比那些凡僧、善信来得复杂,反而因为诸多的姿态而显出一种殊异的瑰丽。
‘净涪法师,是净涪法师。’
‘不知道净涪法师今日里会说些什么?’
‘前面八日里的都是大修,净涪法师他在这第九日压轴上台,不知有没有做好准备?应该准备好了吧,他可是净涪法师啊!’
‘多谢净涪法师邀请了了章法师来参加法会,我才看到了诸天寰宇修行界的一角,不至于做个坐井观天的蛙不过说来,净涪法师既然能邀请了章法师来参加法会,该是已经在天地之外转过许多地方了吧,也不知道他今日里打算说些什么’
‘那就是净涪师兄平日里看见的世界了吗?果然很好玩很有趣啊,我以后也要跟净涪师兄一样’
便连清见、清源、清笃等境界不凡的大和尚们,在此刻的净涪佛身面前,似乎都成了透明,只任由他观看。唯独了章、济岸等一群师仍旧是模模糊糊的状态,轻易看不出些什么来。
净涪佛身的目光在诸位和尚、师身上滑过,却是没有太过深入探看。
毕竟是和尚与师,毕竟他们为数众多,哪怕此刻净涪佛身借助了覆盖整座广场的菩提胜境,想要悄无声息地深入窥探这些人的深思,也还是会惊动到他们的。
今日这一场是妙音寺会的最后一日,便是净涪佛身,也不愿意轻易搅扰。
为着一点点好奇毁了整场会,何苦来哉?坐在这里的是他,又不是心魔身。
净涪佛身这般想着,心思还未收敛,忽然就察觉到一股奇异的联络递送到他这儿来。
他顺着那股联络往它的源头看去,果然就看见了那尊立在他身前的本师释迦牟尼佛像上。
净涪佛身合掌微微阖首,连接上那股联络。
一股自外而来的清明簇拥住他,温柔而细致地护持住他的心神。净涪佛身眼前世界一片明阔,思维都活泼清晰了许多。
净涪佛身对着广场上的众人笑了笑,终于开口道,“今日是我妙音寺法会的最后一日,寺里定下由我来宣讲。”
这就是法会正式开始了。
广场上的所有人等,俱都收敛发散的心思,压下激越的心情,安静地听着上首的净涪佛身说话。
“因着承下寺里的这一项重要任务,我想了许久,到底有些收获,兼且又听了前面八位师的宣讲,终于是能定下今日里宣讲的内容了。如今,我就来与诸位说一说。”
菩提树幼苗早早就出现在了净涪佛身身后,菩提清光如雾如雨洒落,又顺着风散去,端的清丽奇胜,不似人间之境。
净涪佛身未做理会,只看着下方广场上的众人不紧不慢地说话。
“前八日里,诸位法师都提及了他们一脉法统的来处,那么我妙音寺也不该例外。如此,我便也说说我妙音寺吧。”
这话听得广场许多人莫名,颇有些不解。
妙音寺?妙音寺有什么好说的吗?
而在大多数人甚至是妙音寺的沙弥、比丘等莫名其妙的时候,慧真罗汉却是脸色泛白。
净涪在妙音寺会上说说他们妙音寺,难道他是想要学可寿,好替妙音寺在他身上讨回些什么来?
不过与面色陡然变化的慧真罗汉相比,清见、清恒等诸位天静寺大和尚却是脸色平静地沉默,静静地听。
净涪佛身都看得清楚,面上仍是平静。
“诸位皆知,我妙音寺一脉起自景浩界佛门祖庭天静寺,妙音寺祖师最初时候也是在天静寺中修行,是天静寺里一位和尚,只是因为道念的缘故”
“及至我师伯清源方丈这一代,我妙音寺法脉已经基本明晰,又因我机缘巧合,得授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寺中诸位大和尚研修以后,又得西天佛国灵山胜境阿难尊者认可,妙音寺法脉归于灵山禅宗一脉。至此,我妙音寺法脉便彻底定下了。”
“既是妙音寺归于灵山禅宗一脉,就不得不说一说灵山禅宗法脉。”
不论是了如指掌的,还是一知半解的,亦或是根本就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这一刻,广场上的众人都打点了精神,仔细听讲。
“禅宗法脉,禅宗法脉禅字何解?静虑也。即静中思虑之意。先入静境,后于静境中一心参究证悟本自心性。”
“这种修行法门叫参禅,所以才定名为禅宗。”
“我禅宗初祖迦叶尊者,在诸佛法会上得本师释迦牟尼手中金婆罗花是以又说我禅宗一脉单传心印,不落文字,将我禅宗一脉称为教外别传。”
“迦叶尊者之后,有阿难尊者承接一脉法统,为我禅宗二祖。阿难尊者智慧本性,在我禅宗一脉另又别有法脉传承,只是那法脉与我禅宗一脉颇为相别,便不在这里提起。”
“禅宗一脉虽说单传心印,不落文字,乃是教外别传,但毕竟教外别传太过讲究弟子根性与缘法,是以为了传承故,我禅宗一脉亦有佛卷传世。《楞严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三部为我禅宗一脉经典依据。”
净涪佛身宣讲时候,不似了章法师用了梦中证道之术的神通,不似寂源、远藏等诸位法师那般使动各色手段,他只是坐在法台上,与广场众人慢慢言说着,自最初的天静寺时候说起,到如今渐渐的兴盛。
广场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便连开始时候脸色极不好看的慧真罗汉,也渐渐恢复了过来,然后也听住了。
了章、济岸等诸位师趁机交换眼神的时候,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赞赏。
或许这里头有妙音寺是景浩界佛门一道法脉的缘故,但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在净涪法师身上。
别看净涪佛身用词平易简单,但每一个离了他嘴边的字语,都合着场中众人的心跳,传入到他们的耳边心神。
他看似不用手段,其实却已经近乎心印了。
了章、济岸等诸位师眼睛确实非同一般,到得端坐在法座上的净涪佛身说完禅宗一脉传承,开口言说要宣讲《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时候,净涪佛身眉心处悄然浮起一片金色的华彩。
当那华彩表面的光暗淡下去,显出被遮挡在光芒之外的纹路时候,广场上众人方才猛地意识到,净涪佛身那眉心处仿佛天成一般浮着的,赫然是一朵色泽纯净、姿态舒展、圆浑融恰的金色异花。
金婆罗花。
所有看见这一枚异花印记的人,在印记映入眼中的那一刻,都有一种明悟跃出心头。
那是金婆罗花。
姿态天然华美的小小异花留在净涪佛身的眉心处,非但不显女色妖异,甚至给他添了三分天人之象,叫人不敢轻辱。
净涪佛身自眉心暖流涌出时候就觉不妙,如今高坐法台上俯瞰下方众人,自更是不会看错他们面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饶是净涪佛身,那顷刻间也不禁脸色一黑。
但净涪佛身到底是净涪佛身,脸色变化只在一瞬,随后便微微阖首,同时手指舒展,结说法印。
说法印结成时候,那股自本师释迦牟尼佛像处涌来的清明又更厚重许多,净涪佛身眼前便是一亮。在这一股清明之后,净涪佛身收在袖袋里的那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经也同时传来一股力量。
净涪佛身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得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那般,被带入到了本师释迦牟尼在树园中说经的那一日。
他静听着,同时,也缓慢地张开嘴,说道,“如是我闻。”
这简单的四个字,这绝大多数佛经中开头都带上的四个字,不过是刚刚离开了净涪佛身的嘴边,就引得座中许多人面色剧变。
了章法师更是猛地抬起眼睑,大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法座上微垂眼睑说经的净涪佛身。
济岸、无奢、为相等等几位师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一时怔怔地望向台上。
半睁着眼睛的人,身后翠绿葱翠的菩提灵树,气息清净的菩提灵境
乍一眼看去,便连这些师们,险些都要以为自己也得缘法接引,入了那一处独立于空间之外的树园,甚至是回到了本师释迦牟尼在婆娑世界的那一段日子。
但净涪佛身也就罢了,他此刻正处于特殊状态,确实接引出几分那段时光的力量,然而他身后的菩提灵树还太过年幼,实力不足,支撑不住那段时光力量的渲染,于是就成了这段力量中最明显也最叫人痛心的缺陷。
了章、济岸、无奢等法师回过神时候,都很有些痛惜。
但同时,他们又知道台上净涪佛身的这种状态极其难得,不舍得将时间与心神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便各各快速调整心神与状态,极力灵感净涪佛身的气机,好最大限度地接纳那段时光的力量,也让自己能够更清晰地体悟昔日本师释迦牟尼在那种殊异状态之下自然满溢的玄微。
那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珍贵也最重要的机缘。
净涪佛身此刻甚至都已经不记得广场上的众人了,他仿佛如终于集齐三十二份《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一样,坐在祗树给孤独园最末处那般听着上首本师释迦牟尼讲经,又仿佛是他成了本师释迦牟尼,坐在本师释迦牟尼的位置,与坐下一众比丘、大比丘说经。
可即便如此,此刻身份与位置的双重错乱却还是未能吸引得净涪佛身的半点注意力,他就那般张合着嘴、竖着耳朵、凝聚心神,说着、听着、感悟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远在玄光界外的净涪本尊与心魔身有感,快速清理了手上的诸般杂事,钻入自己提前布置过的所在,结印入定。
他们的到来非常及时。
净涪佛身身处在那般殊异的状态下,虽然收获是眼见得的非同小可,但在这个过程中的消耗也同样不同寻常。起码单靠净涪佛身自己,他的全部心神力量也只能堪堪撑到心魔身与本尊赶到。
若不是得到净涪本尊与心魔身的支援,再加之三身汇聚时候陡然拔高数个层次的掌控力与恢复力,净涪佛身怕是在讲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第一分时候,就不得不脱离出这种殊异的状态了。
但这时候,净涪本尊与心魔身赶到,就让他成功支撑了下去。
他脸色缓和了下来,于是也平顺地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继续下去。
净涪三身本是一体,当净涪佛身处于这种近似悟道的殊异状态下,除非净涪本尊与心魔身非常坚持地抗拒,否则他们也会一并被卷入这种殊异状态之中。
所以这一刻,净涪本尊与净涪心魔身,也在他们布置的空间里,结印盘坐,半睁着眼睛讲说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不过净涪本尊与心魔身宣讲的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虽是与佛身在妙音寺法会上宣讲的那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文文字、节奏与韵律都是一般无二,却偏偏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若说佛身宣讲的那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带了空寂,那么本尊宣讲的那部就偏了明静,心魔身宣讲的那部更是渲染出些许流离。
佛的空寂、本我的明静、魔的流离,虽然各各在他们所处的那片空间中回响,只有与他们同出一片所在的人才得以闻听参悟,但却是齐聚在净涪识海世界里,在净涪识海世界里留下一道道或明晰或隐蔽的玄奇。
随着这一道道玄奇出现在识海世界,净涪的识海世界中隐隐生出某种变化。只可惜,因着净涪此刻的境界还不够,这诸般玄奇与变化都是稍稍展现便即沉积下去,不曾在净涪的识海世界里展示出来。
不过只要净涪修为一直精进,这些玄奇也迟早会被净涪掌控,成为净涪资粮的一部分,帮助净涪抵达彼岸,超脱时空与命运,成就大罗。
当然,就目前来说,那还有些太过遥远,净涪三身现下更是没有半点印象,只半睁着眼,宣讲着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候,净涪佛身、本尊及心魔身的眼睑也终于落下,掩去了他的眼睛,也挡住了那一刻微微闪烁的灵光。
整一个广场也都彻底安静下来。
彼时应是有风,微风拂过立在净涪佛身身后的那株菩提树幼苗,一时枝叶婆娑,清灵玄奇。
许久之后,广场中才终于有人清醒过来。
那个人第一时间看向台上,却只见净涪佛身一人端坐,面色虽平和,却隐有悲悯偏他唇角又似是噙了一点笑意,冲淡那种空寂的悲凉。
那人望着净涪佛身面上的那点笑意,竟是又怔了。
他初初从那无边空寂中醒来时候,还有些茫然、失落,甚至是愤怒。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就是一个凡人。
不是因着他没有修行的资质,走不上这条南山不老、翻手日月的修行路,而是因为他没有能承受住岁月流逝的心。
他就是一个凡人。
会留恋他人温度、会希冀身边诸物长存、会眷恋周边能带给他熟悉感及安全感的一切的凡人。
仙人以及佛,他们掌握着的力量确实让人向往,他们的风姿也叫人倾倒迷醉,但是
行走在他们道途上的仙佛,却是清醒地看见那许多龌蹉与龃龉,孤独地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这样的清醒与孤独,他承受不来。
他果真就只是一个凡人。
他向往着修行,却贪恋着人间的温暖。而他所孜孜追逐着的仙佛之路,不过是他贪罔作祟。
或许这是真的,但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直白而无所遮掩?!为什么不让他就像是沉浸在诸般红尘中那样让他沉浸在妄想里?!!
他那般的恼怒,甚至险些就要因此恨上妙音寺,恨上台上的那个人。
可那人面上噙着的那点笑意,却又似这周身的清风,似这堪堪从天边里冒出一点来的月轮,清清淡淡、自自然然,轻易就浇熄了他的恼怒。
这就是佛啊。
觉悟本心、散去一切虚妄的佛。
在岁月面前,他们的心坚固;在力量面前,他们的圆润;在世人面前,他们的心悲悯
他们撑住了岁月的磨砺,抵挡住了力量的诱惑,坚守住了本性的灵,他们如何不能成就仙佛之位?
他们值得。
起码,现在坐在高台上的那个人值得。
面对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怨恨?他凭什么去愤怒?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原地。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候,他望着法台上坐着的那个人,面上也露出了一点与那人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笑。
相似的是善意,不同的是笑意。
那人清醒着看他们醉倒在红尘浊念里、被自己的诸般杂念所迷然后经受红尘颠倒迷离之苦,有资格怜悯他们,但他们却是没有资格怜悯他。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祝愿。
祝愿他在自己的修行道路上,走得更远一点,再远一点,最终抵达到真正的彼岸,成就他心中所求的正果。
他合掌,带着那样的笑意,带着无声的佛号向着前方深深拜下。
南无阿弥陀佛。
不独独是他,坐了大半个广场的凡僧与善信中,有数不尽的人与他一般合掌拜下。
无声的佛唱声没有打扰这时候还在静静体悟的净涪佛身,却惊住了所有大和尚,也包括了章、济岸等一众师。
清源、清笃等大和尚看着,面上满是欣慰与喜悦。
了章、济岸等法师却只是沉默。
片刻之后,他们合掌低头,也对着法座上的净涪佛身无声一礼。
待到净涪佛身终于从那种玄微中清醒过来时候,月色已经几乎褪尽,月轮也只剩下浅浅的一圈缀在天的那一边了。
净涪佛身睁开眼睛看去,竟望入一片满是善意与期许的眼睛里。
明明《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已经说完,哪怕他还没有醒转过来,法会也已经算是结束了,并不需要他特别来做一个结尾,他们已经可以离开了,不用守在这一处广场。可净涪佛身只是这么随意地望一眼,也能知道他们是谁都没有走。
净涪佛身开始宣讲《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时候,这广场上到底是个什么光景的,到得他这会儿讲完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再看,广场上就还是个什么光景。
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就连他们的精神,也不似是干坐了一夜、一句话都不能说甚至连活动活动身体都不能的凡人。
饶是净涪佛身,面对这种情景,也不禁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
他合掌,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我今日所准备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已经宣讲完毕,法会到今日,也是完满落幕。”
“我净涪,在此待妙音寺上下,多谢诸位同参、善信远来参加这次法会。”
净涪佛身将最后的结束话说完,顺着广场上这许多人的意,完满结束了这一场法会。
说完话后,净涪佛身从座中站起。
他先合掌稽首,与他身前的本师释迦牟尼佛像拜了一礼,然后又一步迈开,与本师释迦牟尼佛像离出一点距离后,又对着前方一拜。
如果说净涪佛身第一礼拜的是本师释迦牟尼,那他的第二礼拜的就是广场上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