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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稻穗色的小碎花,还是当初徐初阳陪她一起去商场选的。她说,这个颜色代表了硕果累累的秋天,图案则代表万物复苏的春天。是她最喜欢的两个季节。徐初阳笑着问她:“那更喜欢哪个季节?”她想了想,说:“夏天。”秋天和春天居然同时落选。徐初阳微挑了眉,疑惑仅仅持续了数秒,林琅便开口替他解惑:“因为和你认识,是在夏天。”一根烟抽完,他等身上那股味儿散了后才进去。门是双开推拉式的,整个麻将馆的装修都有点日式。旁边还铺了榻榻米,赠送的小吃都是和果子和狭山茶。进去的同时,周硗刚好打出去一个幺鸡,手上不停,嘴上也没停:“再说了,震哥和术哥就是同一类型的人,没准林琅就是喜欢这种。震哥那种正经人都会忍不住找替补,林琅看上去也没多老实,私下估计玩的挺花,没准现在已经趴术哥怀里了。”有人打断他:“得了吧,换别人还行。裴清术,绝对不可能。”他话说的斩钉截铁。料定了裴清术那个清高性子,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朋友的女朋友?这个话题终止于,周硗被进来的徐初阳攥着衣领扯出房间。并狠揍了一顿。挨揍后的周硗老实了,靠墙站着也不敢说话。徐初阳重新把手表戴上,动作慢条斯理,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他倒是说到做到,周硗要是再敢多说林琅一句,他不会再忍。斯文清绝的一个人,罕见动手。之前几次,还是为了蒋杳。众人刚才也不敢拦,只能在旁边看着,包括蒋杳也有心无力。此时有人目光移向她,她也不说话,只是脸色不大好看。明明知道一切都晚了,是她明白的太晚。徐初阳的身边如今多出了一个他应该去承担的“责任”她也断不可能如此任性,去将他从另一个女孩身边抢走。可还是会难过。这种情绪是控制不住的,逢光便生长。他曾经只给过她的例外,如今也给了别人。徐初阳穿好了外套,让他们先玩。语气轻慢的,一如往常,仿佛刚才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周硗疼的哼哼唧唧,此刻也跟个没事人一样,捂着伤处往里走。“都挤在这干嘛呢,还没看尽兴呢?”旁边那人笑他:“是啊,没尽兴,要不你再挨一次打?”“操。”周硗压低声音小声骂一句,“再逼逼把你嘴给撕了。”生怕被徐初阳听了去。后者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这。心里记着周硗刚才说的话,像是真听进去了一样。莫名有些心烦意乱。嘴里的烟还忘了取下,让他们自己玩,他先回去。孤男寡女,不太合适。第二十章林琅从房间出来的时候, 裴清术正站在走廊和玄关的衔接处,扬眉去看墙上那副画。空旷山谷之中,是少女与羊群。林琅以为人都走了, 所以想出来倒杯水, 没曾想。裴清术听见开门声, 往后看了眼, 正巧对上林琅的视线。她身上一件白色棉麻连衣裙,随意搭了件外套, 微卷长发就这么散在肩上。皮肤白到透了点惨淡神色。整个人有种天性的慵懒劲儿。像刚睡醒的猫。猫天生就带点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薄凉。这样的特性在林琅身上,恰好可以找到。她的冷也不是刻意的,纯粹就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提不起多余的劲来。她对周硗是这样, 对蒋杳是这样,对裴清术, 同样也是。唯独只在徐初阳面前, 她才会生出点别样的情绪。悲痛或是失望。这些都是建议在爱的基础之上。彼此看到对方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裴清术原本以为家里只剩他一个。林琅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水杯被随手放在一旁, 她走过来:“喜欢?”主谓缺失的一句话, 听起来容易让人感到混淆。换了其他人,可能会问一句:什么?裴清术只是笑笑, 先不去看她的眼睛, 视线重新落回那幅画上。“你画的吗?”他应该是听懂了。听懂了她的问题, 以及她刻意想去让人多想的, 意味深长。不回答, 不忽略, 巧妙将话题转开。林琅从不质疑那些人对他的奉承。——天之骄子, 对谁都一副慈悲心肠, 温柔谦逊。像是在他身上叠buff一样。随便一个标签换在寻常人身上,都是能单出的一张王炸。他天生就起了一手好牌,然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将这副好牌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你怎么知道?”林琅不掩饰自己的疑惑。家里墙上挂了很多画,不单单只有她的。这人当真聪明到了这种地步,前后只见过两次她的画,就完全摸透了她的画风?她心中不动声色的诧异时。裴清术指了指画像角落的署名。——barbara同样的署名在先前的画展上,他见过一次。林琅瞬间了然,居然是因为这个。她点头承认:“是我画的。”“barbara。”他说起英文来,有股很重的伦敦腔,像个儒雅的绅士,轻慢朗诵诗集。“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询问语气并不重,像是随口一提,林琅答或不答都可。林琅反问他:“你看过《山茶文具店》吗?”他摇头:“没有。有空了我会去看看。”认真到,像是以为她在给自己推荐。林琅沉默一会,也没有去过多解释,只是补充一句:“里面有个人物叫barbara。”于是,裴清术顿悟了然:“因为喜欢那个角色,所以就取了相同的名字?”“那倒不是。”林琅只说,“当时教授让我们给自己取个英文名,我说就取我本名的拼音行不行,他说不行。我就随手写了个bob,结果被教授单独拎去办公室训了一顿,说我态度不端。正好那段时间在看这本书,就照抄了一个里面的名字。”不知是她的哪句话,引得他发笑。他垂下眼,唇角扬起一道轻微的弧度。“很有趣的来源。”他说。国人大多含蓄,夸奖的话也得拐个十万八千里才能说出口。生怕对方能听明白似的。或许是在国外待的时间够久,也或许是,本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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