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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1 / 1)

酒楼二楼,赵锦钰还在往下看。“阿钰,那人不适合你。”赵锦莉走到他身边。她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上经常会带伤,所以自己问小二要来清水先把伤口处理了。小二还没将水送上来,赵府的下人就已经提着药箱推门回来,“公子让买的,说您用得着。”赵锦莉一时间说不出的感动,到底是亲弟弟。赵锦钰双手托腮,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下面的安从凤看,像是在看猎物,“阿姐你这么弱,肯定用得着。早说了让我下去,你不听。”赵锦莉,“……”呵,到底是亲、弟、弟!赵锦莉腹诽,还让你下去,你要是下去,肯定跟刚出圈的野猪一样,四处乱拱,拉都拉不住。到时候街上最危险的不是那个打手,而是赵家小公子。“这人很适合我,”赵锦钰看完收回视线,掰着手指头跟赵锦莉说,“够虚伪,够势力,而且很贪生怕死。”安从凤没救那三岁小孩,赵锦钰当然能理解,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若是没有功夫,怎么敢上前。所以她不救,也没错。但谭柚走后,去捡地上蜜饯的时候,赵锦钰清清楚楚看见,安从凤蹲下来哄那小孩,面对孩子父亲道谢也只是笑笑。那个感觉,让人以为孩子是她救下来的。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刚才她特意出头。一件事情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两件事情连在一起就说明她是真的虚伪。至于势力,若不是势力,她不会主动站出来。赵锦莉人在现场看不明白,旁观者赵锦钰站在二楼却看得清清楚楚。安从凤的目标不是陈芙,也不是谭柚,而是他阿姐。想攀国公府的高枝啊~这不是巧了吗!赵锦钰圆溜溜的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双手合掌,一脸沉醉,“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事情。”长得好看,名次极好,说明将来能生出好看又聪明的孩子。尤其是这人品性不端,刚好被他用来糟蹋。对付这种人,赵锦钰没有半分负罪感,万一折腾死了,还能再招一个。啧啧,都是美事~但他还需要确认一下,找人打听打听安从凤私下里是个什么德行,以防万一。不祸祸好人,是他遵守的最后一条底线。赵锦莉被他笑得发毛,稍微离他远了些,“你阿姐受伤,你却只想着女人。”“我想的是咱们赵家,”赵锦钰说,“只有家族兴旺,才能振兴赵家。你又不愿意多娶几个,这重任不就落在我身上了吗。”得亏他是个男子,自己生孩子。这若是个女人,夫郎之多,多到赵府后院装不下。“回府吧,今日之事涉及众多,回去问问祖父。”赵锦钰拍拍赵锦莉的肩膀,拍得赵锦莉龇牙咧嘴抽了口凉气。他以跟他乖巧喜人的长相不相符合的成熟口吻说:“阿姐,要变天了。”不怕野猪蛮力大,就怕野猪长脑子。赵锦莉皱眉往外看,十一月底的天气,属实有些冷。楼下,京兆尹府还在清理现场。安从凤跟着衙役过来记录的时候,谭柚就站在记录员身侧,双手习惯性地虚握着搭在身后。安从凤自然知道谭柚是谁,只是没近距离见过。此时靠近打量,才发现对方腰姿挺拔,身形欣长,长相极好。除去这副好的皮囊,谭柚身上还带有清冷矜贵的书卷气,独一无二,让靠近她的人平息浮躁,有种内心平静的感觉,尤其是她说话总是不疾不徐语速平缓条例清晰,很有信服力。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以为是个学识渊博的文弱老师。可实际上,她那单薄劲瘦的腰肢刚才在打斗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丝毫不输给陈芙这样的武生。安从凤视线最后落在谭柚负在身后、虚拢起来的双手上,她手指纤细修长,典型的拿笔杆子的手。但刚才见识过谭柚打人的安从凤丝毫不敢小瞧这双好看的手。她想,这样的老师,在太学院教学是不是一拳一个小朋友……安从凤心里发毛,有种学生见到老师的感觉,收回目光朝她行礼,“谭博士。”她在谭柚面前混个眼熟,不是坏事。谭柚掀起眸子看安从凤,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等记录完事情,同时叮嘱衙役们将街上清理干净,谭柚才转身上马车。花青多数是皮肉伤,从怀里掏出银子去果脯铺子又买了一些果脯,都是刚才在地上见到的那些,然后提着坐在车前横木上。花青迟疑地将油纸包递到身后,交给谭柚,“主子,您觉得殿下这会儿能吃得下去吗?”宫里现在怕是已经知道街上出事了,以长皇子对自家主子的感情,怕是在见到谭柚之前,连一口茶水都喝不下去。“我知道,”谭柚剥开油纸包,捏了一颗最甜的送进嘴里,闭上眼睛靠在车璧上,细细感受那份甜腻,声音很轻,“至少先哄哄他。”司牧吃到甜的心情就会好,谭柚却不爱吃太甜的糕点果脯。这会儿她提前吃一颗,是为了见到司牧后,开口哄他。第63章“一刻钟后,阿柚如果还没进宫,便去养心殿。”硃砂带着宫外消息进来的时候, 司牧正在批折子吃糕点。最近可能是天气冷胃口好了些,司牧吃罢早饭后总想吃点零嘴。胭脂在旁边伺候,精致的白瓷小盘中原本放了有四块酥黄独, 被司牧吃了一块又捏走一块, 如今还剩两块。酥黄独外壳焦脆,里面包裹着的是软糯熟芋, 香味馥郁,口感层次分明, 甚是香甜。司牧最近很是爱吃这个, 外表看着酥酥脆脆, 但一口咬下去里面却是甜甜软软的,像糖心一般。他就喜欢吃甜的。如果不是怕积食, 四块哪里够他吃的, 他一上午能断断续续吃完六到八块。要知道平时司牧的胃口跟只小鸟一样,每样菜只啄个两下就不吃了。能被他偏爱成这样的糕点,实在不多。有时候司牧早饭甚至会故意少吃一些, 然后留着胃口等这道饭后点心。今天早上更是没怎么吃饭, 胭脂觉得这四块酥黄独怕是不够他吃的, 想着要不然再让人送些别的吃食过来,正好待会儿驸马会来。硃砂快步走到跟前时,司牧手里的酥黄独才吃两口,他左手捏着糕点, 鼓着腮帮子用右手点折子,声音含含糊糊地轻声嗔, “提到新税没几个积极的, 一说起过年发津贴, 一个比一个会说。”如今已经十一月, 算算也快过年了,朝臣们便开始期待起过年津贴以及炭补。天一冷,就到了用炭的时候。大司朝廷慷慨,以往每年冬天都会给官员们发一笔银子,补贴炭钱。外面从早上就有些起风,司牧穿着棉衣坐在御书房中没有感觉到冷意,甚至连件厚大氅都没披,因为御书房中从十一月初就已经开始点炭盆。他畏寒,手脚经常冰凉,没有热气握不住笔。司牧抿着油光的薄唇,右手提起朱笔,在折子上回了一行话,大体意思是新税没落实,今年就没钱。国库的情况朝臣心里又不是没数,现在还抱着幻想拿炭补来试探他,简直可笑。硃砂站在龙案前,等司牧写完才轻声开口。“主子。”司牧感觉到面前一阵冷意进来,就知道是硃砂,他放下笔,靠在龙椅上,小口咬着糕点吃得斯斯文文,声音也带有熟芋的甜香软糯,“怎么了?”他朝门口方向看,硃砂进来的急,也没关门,有风吹起来,“阿柚呢?”司牧穿的这身翠青色棉衣在点着炭盆的御书房里还算暖和,如果出去肯定很冷。这不,门打开他就感觉有凉意卷着他伸在前面的脚踝。司牧猫一样,把腿缩回来,啃着糕点看向硃砂。“阿柚怎么还没过来?”司牧以为谭柚来了才开的门,如今看来好像不是。可谭柚今天太学院放假休息,按理来说应该跟平时一样过来陪他了,怎么今日来的这么晚。硃砂斟酌了一下,将事情从头到尾跟司牧理一遍。可硃砂刚起了个头,司牧便慢慢坐直身子,黝黑的凤眸盯着他看,“说阿柚。”硃砂道:“驸马当街被人刺杀,具体伤情不清楚。”他不在现场,传来的消息只能是个大概,比如谭柚伤情如何,这么细节的东西,硃砂是真不知道。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京兆尹府的衙役刚去街上,事情的记录还没出来,具体详情了解的不多。可如今谭柚至今没进宫,有时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司牧坐在椅子上,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唯有听见谭柚遇刺的时候,捏着糕点往嘴里递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吞咽完嘴里的糕点,声音清晰冷静,像是没受半分影响。“调一队禁军过去,直接将人从京兆尹府提出来,我亲自审。”“让沈御医……让所有在值御医过来候着。”“就说我丢了件极为珍贵的玉簪,着禁军封锁皇宫,只准进,不准出。”硃砂行礼,“是。”他快步出去办事,只留胭脂在跟前伺候司牧。司牧理智地处理完事情,伸手将盘子里的酥黄独拿过来一块。他垂眸继续吃酥黄独,一小口接着一小口,安安静静没有说话。跟刚才慢条斯理地吃不同,现在他只是机械地咀嚼然后吞咽。酥黄独里有香榧和杏仁碎,颗粒不大,但如果不细细嚼,吃的时候其实很难受。胭脂拧眉看着司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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