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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馋你知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1 / 1)

韩深困恹恹地:“行。”闫鑫几个人都意识到没对劲儿,给韩深的脸色上下扫了几圈,问:“哥,你是不是心情不美丽?”韩深不是喜怒太形于色的人,一般脸上只有面无表情,但这逃不过闫鑫的法眼。韩深说了句:“没你事。”闫鑫一哦,再问下去要挨打了。左思右想摸出手机给陈尘发了条微信:“尘哥,请问这两天是发生了啥,为啥我小韩哥哥瞅着不太开心?”等了一会陈尘没回,闫鑫放下手机,吃饭火速带韩深去了酒店。当晚就在房里打牌、听歌、看电影,熬到凌晨王野先睡了,大伙也横七竖八在大床上躺倒,闫鑫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看到陈尘的回复。【c:我凶他了。】要换别人说这句,闫鑫能抡膀子隔网线打一套护爹拳法,但现在这个人是陈尘,闫鑫摸了摸下巴。【清尘公子:……尘哥enmmm凶得有理!小韩不懂事,尘哥你帮忙多管管,他经常跟我提起你,全是好话,算是他在附中交的第一个朋友了。】闫鑫说的总之夸张,经常提倒不至于,但问起陈尘时韩深语气的停顿,明显已给友谊小船盖章加戳。【c:是吗?】【清尘公子: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尘哥?】【c:我信。】韩深没精打采起床,一见谢之航搭在他脚踝的手,一脚踢开,皱眉去卫生间洗漱。闫鑫没再跟陈尘聊天,收拾准备出门。录音乐室在渊冲一中左手边的琴行,韩深刚进去时老板都惊讶了一瞬:“诶哟,韩少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一路纷然,闫鑫保镖似的挡着韩深,满脸我爹出息的高傲:“勿cue,勿cue,低调,低调。”乐室,配合着唱完第一遍,韩深听了会效果:“副歌的旋律不够创新,歌词也有点奇怪,闫鑫,你他妈是不是又把自己的诗歌融进去了。”闫鑫摇着头笑了笑:“……你,太过分了。”韩深笑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们乐队就是闲的没事凑在一起自娱自乐,一起写歌编曲,一起琢磨怎么唱,在学校需要文艺汇演时被拎来加节目,偶尔去街头驻唱,十分具有公益性质。但在渊冲一中算得上人气爆棚。又排了几次,连续某个高音韩深都不满意,再试,韩深突然想到之前ktv陈尘穿云裂石那一阵吼,当场没绷住。“笑什么?”韩深索然无味道:“没笑。”谢之航挑眉:“怎么着,打算中途加个变脸的娱乐项目?”“加个屁。”韩深走出录音室,接过王野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这时候九、十点,他站在窗口边,穿一件白t恤,太阳光从颈部和袖口抖进去,缘口的皮肤渡着一层浅淡的阴影,整个人干净又通透,透出冷淡的疏离感。谢之航舔了舔唇,心说这才是韩深的常态。刚才那个笑,实在是过分诡异。“再录两遍今天就这么着吧,还得跟父母过节呢。”闫鑫从书包里摸出一袋月饼,一人抛了一个,踩着椅子看向韩深:“哥,中午来我家吃饭?我跟我妈说了,她现在高兴得要命。”闫鑫妈特别喜欢他,每次韩深一去,她恨不得倾家荡产举行招待,甚至连儿子都能卖的那种。曾经闫鑫也悲痛地问过为什么,闫妈忸怩说,韩深长得像她的初恋白月光。闫鑫说妈你少看点小言文学吧。“行,去。”韩深拆开包装咬了口月饼。“蟹黄味的。”闫鑫说。正中下怀。他的口味这群人一直相当清楚。下午三点继续在乐室汇合,王野给弟弟也抱来了,一个趁二胎热生的小奶娃,在充斥着架子鼓、狂热节拍、疯狂电音的环境中,只有韩深唱歌时小孩才不会被吓哭,偶尔还捏紧小拳拳给他鼓掌。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韩深边唱边想。如果还能重返这样的生活,那他在附中付出的倔强、承受的非议,一切都值得。收起鼓架准备出门聚餐,闫鑫大呼小叫要认孩子做义子,王野一边骂他一边搂着弟弟避免被咸猪手揩油,正打闹成一团,门口突然走进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韩深俯身给吉他包拉链子,突然察觉到室内气氛的骤然安静。“你还有脸回来啊,韩少爷。”声音响在头顶。韩深手上动作停下,抬起视线,席闻站在两三米开外,他穿着运动t恤和短裤,满头大汗,腮部肌肉微微抖动,眼睛里射出的视线凶狠到要吃人。闫鑫急得嗓子都细了:“不是叫你今天别来吗?”谢之航抱着席闻的肩膀往后推:“走了,走了,回去回去。”席闻纹丝不动。韩深没说话,谢之航又转来抱他的肩膀,隔在席闻中间,将他从狭窄的门另一头护送出去:“你先走。”韩深走到楼梯口,背后响起尖锐的嘶吼:“操.你妈!操.你妈!韩深,为什么你家杀了人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为什么!”韩深指骨蜷了蜷,被谢之航更加用力朝楼下推:“走了!还站着!”背后响起拼命挣动的声音,伴随着粗喘和鞋底摩擦,席闻怒斥:“放开我!操!放不放。”“韩深!你他妈不得好死!你全家暴毙——”贱人。给脸不要脸。韩深转身往楼上走,谢之航脸色大变,慌忙伸手要去拉扯他,被甩手推开。席闻是个运动男孩,这时却他妈怂的一批开始惊慌失措,被韩深一拳砸脸时,立刻伏地嚎啕。韩深嗓音喑哑:“你爸的死跟我家没关系!到底要害我变成什么样你才满意?”“我害你?我□□他妈能不能别颠倒黑白,死的是我爸!我亲爸!——”又是一拳,声音戛然而止。席闻的爸爸,席知,韩深不能再熟悉的一位长辈,戴眼镜瘦瘦的个子,以前是韩立东手下的首席技术员,两个月前在海岛旅行时成了一具尸体,第一个发现并报警的,正好是旅行同伴韩立东。警方对这次事故判定为自杀,但各方流言传出来。那段时间韩立东与席知关系极其僵硬,有人说因为某项核心技术的知情权,也有人说是偷税漏税,反正并没公开,捕风捉影。却有人信以为真。席闻的妈妈在韩家别墅门口立花圈,摆棺材,跳大神,放鞭炮,将血淋淋的东西泼在门口,拉起“讨回公道”“血债血偿”“还我命来”的横幅。韩深跟席闻从小到大一个班,气场不合关系普通,这件事出来之后,席闻听他妈妈的话往各个班群里发“韩家杀人”洗脑包。关系彻底恶化。韩立东说要搬走时,韩深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没有伤害席叔叔吗?你不是说过问心无愧吗!”韩立东的回答文不对题:“有时候人言比刀枪更杀人诛心。”为了韩深好,为了他的未来才搬家,沈岚是这么说的。但离开从小到大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去一个崭新城市,等于强行将快成年的树连根拔起,丢到另一片土地。韩深必须面对枯萎和焦灼。“你还要,把我害成什么样?才会停手。”韩深咬牙启齿,一字一顿。“我害你了!我只是想给我爸爸讨回公道!”席闻眼眶通红,“你别给我摆受害者姿态!我害你?是,我就是要逼得你在渊冲一中读不了书,没朋友,臭名声,远走他乡!你知不知道——”“操!”谢之航抬手捂住他的嘴:“席闻你发神经发够了吗?!”指尖被甩出缝隙那一瞬间,席闻嗓音狰狞:“现在乐队的主唱也是我,你要么跟条落水狗一样滚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反正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顿时一片寂静。韩深撑开额上的长发,汗水蒸发:“他说什么?”闫鑫结巴了一会:“不是你想的那样。”“谁的主意?谁同意他进来的?”谢之航舔了舔唇,知道这事过不去:“我。”“哐当!”一声,谢之航捂着脸撞回墙上,唇角一片擦红。“又是你!谢之航,跟我作对是不是显得你特别牛逼!特别厉害!”韩深嗓音撕裂,极度失望,“是不是显得你对我是特别的!我只能无限度退让!”决定收席闻时闫鑫跟王野非常很忐忑,只有谢之航从容轻松:“放心,韩深只有我们几个朋友,再生气能气到哪儿?听我的,没问题。”他存了一点私心,以为自己是韩深特别的那一个。但事实并非如此。韩深捡起地上的棒球跑,捡起吉他砸烂,立刻下楼。闫鑫知道追不上他:“哥,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只有一个背影。韩深行走在炎热的大街上,心口气得发痛,等回过神已经在机场之外。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被连根拔起的树,原土壤对他来说,也已经成为过去式。*班级群正在火热讨论。【酷酷的斐:月考出这么大纰漏,命题老师会不会被开除啊?】【我老胡逆天改命:不知道,这次班级平均分肯定比以前——保守估计高50。】【学习学你妈呢:我觉得不止,但凡是个人都发现理综试卷的bug了,比如尘哥提前交卷一个小时,我觉得,平均分可能要高100。】【酷酷的斐:拉倒吧你,数学怎么学的?还当所有人平时选择题都考0分呢?】议论的重点是这次月考理综试卷。发下来没多久,大概四五分钟,班级突然起了骚动。所有人都发现选择题的abcd选项下有不同的标点,做了一两道得出规律——这踏马是正确答案的标记啊!粗心的命题老师在正确答案下标了一点!!起初谁也不敢信,做了七八道,全部命中,这特么不信都得信!所以这次理综选择题,必定拿满分,不拿满分那都不是笨——是瞎!陈尘关了手机没再看消息。这时候已经是深夜,点了一盏台灯,他单手横靠书桌支起下颌,勾起指间的理综试卷来回翻了好几遍。每道选择题都标记着该学生的答案,但跟做了标记的选项一对比——居然、完美、错过、全部、正确答案。陈尘眉都拧起来了,叹了口气。这是天赋异禀吗?是对大吼着“我是正确答案!”的选项失明性屏蔽?而自己又为什么要把韩深这张试卷收回来辣眼睛?陈尘手机亮屏了,打开,是闫鑫发送的一个定位。地址,万达广场的一家ktv,国庆时刚去过。刚想发送一个“?”,对方的长篇大论发了过来。【清尘公子:尘哥o(≧口≦)o,你现在有空吗冒昧打扰你了qwq,小韩今天回渊冲跟我们闹了点矛盾,现在一个人在酒吧喝酒,我不放心,球球你去把他领回来吧呜呜呜。】陈尘感觉不太理解。【c:怎么了?】还没回复,又收到一条好友申请,署名“谢之航”。【航:好兄弟,哥,哥哥,我家祖宗今天出了点事,拜托你帮忙照顾照顾,大恩不言谢,真的。】【航:恩人,我家祖宗对我真的太重要了,我不想让他一个人难过。在附中人生地不熟,我也找不到别人,只能找你。】【航:我真的太担心了,请你帮忙叫他回来,他不能喝酒,对身体不好操操操操操操——我要急哭了!操】这骤转的画风一时让陈尘没话讲,那边闫鑫的一长串解释也发了过来,大概了解来龙去脉。陈尘就放下手机去洗了下脸的空隙,回来谢之航打了几个电话,满屏都是心态崩成狗的感叹号,排比句,叠词,脏话。陈尘细长的指骨敲下两个字。【c:没事。】对面依然心态乱崩,还要跟他通视频,一边发语音,嗓音颤抖哆嗦得都听不清在说什么。陈尘直接掐断,又打了三个字。【c:交给我。】成大教师苑到ktv还挺远,陈尘下楼打车,已经深夜十一点过,不过对于大城市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ktv公共场上人声鼎沸,圆台上打下一道白光,将唱歌的人照在其中,成为唯一的中心。韩深浑身上下都发着白光,抱一把吉他唱歌,旁边有人跟拍子,鼓掌,放背景音乐,点到什么唱什么。他嗓音嘶哑,唱一首很磨嗓子的低沉慢歌,唱得百转千回,催人泪下,再配上他阴郁落寞的表情,不少人在暗处擦眼泪。陈尘心说深夜徘徊的人,果然有故事。唱完,主持人说:“大家想听什么,请大声喊出他的名字!要承载着我们的青春与希望,脍炙人口,给我们留下难忘回忆的歌曲——”底下杂七杂八的喊“同桌的你!”“骄傲的少年!”“夜空中最亮的星!”平静后,突兀地响起一个平静悦耳的嗓音。“《第八套广播体操》。”主持人看过去,门背后阴影里站着条相当高挑的身影,白t恤穿的极清新,雪白灯光染在鼻尖,微垂的视线显得人很安静,安静中带着清懒,唇角温度微冷,气质鹤立鸡群。“帅哥别逗了哈哈哈哈!”“神他妈《第八套广播体操》,倒属实是青春的一道过山洪。”“不过这玩意真能唱吗?”众人调笑完毕,转过头,倒是看见歌台上的白发帅哥突然举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突然指向刚才说话的帅哥。“砰——”韩深嗓音被磨低了,这声显得冷峻无情。陈尘怔了一下,唇角挑起一抹弧度,抬手捂上前胸仿佛不能支撑往后退。“砰砰砰砰砰——”语音模拟子弹快速上膛。影帝陈尘垂下右手,一声一退,逐渐弓起脊梁,配合表演得十分卖力,从白光中退到了阴影内。众人:什么玩意儿?韩深三两步跳下圆台,直奔他所在的位置。幕布旁矗着一大坛盆栽,枝叶肥硕油绿,容纳两个人些微有些窄。酒气晕开,明显是韩深身上散发的,陈尘站在阴影里,唇角那抹笑直接压了下去。“诈尸?”“还没收拾你,我怎么能死?”“收拾锤子。”韩深按住他肩头往后推,表明了离我远点,“我没跟你生气,还得寸进尺。”陈尘挺意外:“哦,为什么不跟我生气?”韩深:“你不配。”陈尘:“……”那嗓子才吊着继续说:“跟他们对我的伤害比起来,你,初露锋芒,他,毁天灭地。这点刺激我都气不过来了。”气不起来的小朋友现在果然温和了许多。陈尘笑笑道:“意思我程度还不够吧?”韩深嗓音喑了一下。“别气我了。”一直以来,韩深都非常的不亲切,不服软,现在突然逃避地说出这一句,陈尘心里静了一片,点头:“好,不气你。”别人也看不见幕布后在说什么,主持人拿起话筒招手:“哈罗,白头发的帅哥,你还唱吗?”陈尘抬高音量:“不唱了。”韩深还没说话,肩上的阴影往下压了点,干净的香气挤在ktv浑浊燥热的空气中,让他忍不住嗅了嗅,是陈尘身上的味道,刚洗完澡,夹杂着别的花香。“听话,跟我回去。”韩深笑了:“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陈尘说:“你又叛逆。”“…………”韩深受不了这慈父口音,刚不耐烦地想走,手被抓住手拽回去,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被按着后脑勺闷在他肩膀上。陈尘说:“哭吧,别深夜一个人买醉。”“操!你他妈——”韩深攥紧五指。耳垂被很轻地碰了碰,安抚意味浓重。“过去都过去了,会有新的好生活。”韩深抓紧他的手臂,顿了片刻,用力地拉扯开,陈尘眼眶阴影层叠,正目不转睛垂视着他。韩深才发现他长了一双深情的眼睛,眼角挑长,平日里懒懒散散,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跟他妈——眼睛里有星辰似的。操。韩深浑身涌起火烧火燎的炙热感,下一瞬间他就明白这不是愤怒,低头移开视线,余光里陈尘重新敞开了双臂:“来,抱——”“抱你妈啊,我真的操了……”韩深莫名其妙,慌的有点上头,往外走,“太烦了你。”他说了一路的脏话,到门外凉风吹了一脸,总算冷静了不少。陈尘看着手机从背后跟上来:“打车了,先下楼。”“你叫我下我就下——”陈尘真的笑了:“你看看你是不是事儿逼,又不是逼你杀人放火,什么都要怼。”韩深特别没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陈尘下楼的脚步一顿:“梦游来的。”韩深:“……”“回家吗你。”“不回。”陈尘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平时对爸妈也这态度?那还挺抬举我。”韩深走到他背后一抵:“……抬举你。”他只是装模作样往下推,陈尘也知道,但还是回头攥紧他的手臂以防万一,这么拉拉扯扯地下了楼。可能是错觉,陈尘觉得韩深今晚挺凶的,又凶又软。出租车在成大校门口停下,已经深夜,陈尘刷了卡进去,韩深才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去哪儿?”“回我家,从酒吧接到帅哥美女,不都直接带回家?”“也可以开房。”“有身份证吗你,还学人家开房。”韩深:“……”磨了磨牙。好想打他啊。但是又没那么气。教师苑的保安看见陈尘吓了一跳:“小尘,你这大晚上还乱逛。”这保安是学校某位教授的岳父,年龄忒大了,但闲不住找点事,这会儿远远从窗户看到一截冒尖的白色揪揪,吓了一跳:“小尘,你这就带闺女回家过夜了???”韩深忍不了,两步到窗口啪嗒拉开,探入半身:“老爷子,您看我像闺女吗?”他五官冷锐俊美,老爷子迷糊地看了看:“这闺女模样不错,嗓音挺糙实哈。”陈尘乐得直往前跑,梧桐树林分列两道,树影团团,韩深跟这老头扯不通,回头看陈尘:“你再笑?”教师苑是老式的筒子楼,韩深刚跑进去想抓打陈尘,被他一根手指抵住唇:“别吵,现在大家都睡了,一楼住了个法学教授,惹火了给你发律师函。”韩深想想又举起右手,冲着陈尘狙击:“砰——”陈尘开手机手电筒照明,冷不丁被他拽回去,刚听到这声儿,心口被一点硬硬的手指抵住,光线全找照在韩深脸上。隔得很近,韩深肤色染上橙黄色,眼眸转动,唇瓣近看之下形状漂亮,色泽润红,声音带点沙哑,手指正点在他心脏的节拍上。砰——咚——砰砰——咚咚——韩深只是开玩笑,没别的意思,戳了两下就漫不经心挪开了,没想到突然被陈尘攥住手。力道很重。陈尘盯着他说:“你好像个幼稚小学鸡。”韩深:“…………”陈尘转身往楼上走。小朋友长得真好看啊。连自己心脏也会突然漏一拍。开灯,客厅陈列着布艺碎花沙发,帷幔柔软铺地,色调温暖干净,布置得极其温馨,女主人似乎相当有少女心。韩深进来没看见陈尘的父母,问:“你爸妈睡了?”“我一个人住。”陈尘到冰箱拿饮料。客厅中央装着复式旋梯,楼梯贴满斑驳的文学海报,看来楼上别有洞天,面积不小。韩深确认:“你一个人住?”“我妈住新校区。”“你爸呢?”韩深拧开可乐喝了一口。“他,在建设自由美利坚。”陈尘顿了一下,语气挺平静。韩深不知道说什么好:“哦。”陈尘低头笑了一声。大部分家庭要是出个学霸,肯定会倾力支持学习的,没想到陈尘居然是放养成材。韩深一时颇感意外。“洗澡吗?我给你找衣服。”陈尘带他往楼上走。楼上中央是个半圆形大书房,两排顶天立地的大书架摆满书册典籍,凑近能闻到书页的朽味。左右两间房,韩深发现廊道尽头还有一道楼梯。“楼上是什么?”陈尘看了一眼:“花园。”还有花园。“你们家……”韩深斟酌了一下词句,“给我的印象,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陈尘笑了。“没,本来只有一层,我妈分了一套,我爸分了一套,合并之后,顺便强占了天台,装修成这样。”印象中是几岁的时候。庄念莺那样温柔似水的脾气,当时却也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人吵架赖皮。“我的衣服,洗的挺干净,你介意吗。”韩深跟着陈尘到了他的房间,被问到,说:“好。”陈尘房间中规中矩,一扇窗户对著书桌,靠墙一排书架也堆满书籍。墙上贴两张地图,窗边飘一排绯红纸笺,印着诗词歌赋。货真价实,书香门第。散发出一股“文化底蕴很浓厚”的质朴气息,韩深觉得这气质忒浓厚了。陈尘也应该是个厚镜底的书呆子才对。韩深无意看到陈尘书桌上的试卷:“你,把我试卷从17考场拿出来了?”当时陈尘是想给他道个歉来着,不过去了之后见韩深早已经交答题卡走了,只拿到这张试卷。韩深脸色微妙:“你好变态啊。”陈尘:“……”自己的试卷被他翻来覆去盯,这不变态吗?“……吃晚饭了吗?”陈尘放弃地转移了话题。“没。”“我给你煮点东西。”“那我先洗澡。”韩深从浴室出来时,陈尘还在厨房忙活,闲的无聊去了顶楼的天台小花园。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出模糊的草木阴影,韩深打开手机电筒扫了一圈,当季的花开得正好,葡萄缠架,壁虎垂下半面墙,小小的一方沃土培养了数不清种类的花草。转向另一边。粉刷过的白墙画着很大一幅画,碧蓝的天空,绿色的山峦,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男孩在草坪上放风筝。画工非常拙劣,像是小朋友在爸妈陪伴下完成的。颜色由水彩笔涂抹,褪色严重,但保存得还算完好。韩深往前走了两步,楼梯响起脚步声。“啪嗒”一声,天台明亮如白昼。陈尘从阴影中走出来:“这是我的秘密花园。”韩深:“不能进吗?”陈尘笑了笑:“可以。”转过身四下打量:“看到什么了?哦,这个。”他走到墙画面前,看也没看一眼,从上至下拉出一块遮阳板布,垂下四面扣住。一系列操作让韩深没太看明白。陈尘转身,露出微笑:“给你三秒钟,忘掉刚才看见的东西,三,二,一——”如果按照平常,韩深一句“傻逼”已经骂出口了。但这时,看陈尘脸色明明挺平静,透出的意思分明是“你侵犯到了我的空间”,挺尴尬,点了点头:“已经忘记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懂事的小孩。”陈尘给花园入口落了锁。下楼,陈尘走在他前面,一直没说话,韩深总觉得哪里不对,半晌才想出个类似的描述。在家里的陈尘跟在学校的陈尘好像有两副面孔。有些沉默,有些难以亲近。对家里的照看也有一种冷峻的执拗,好像提防韩深会随时翻出一具藏匿许久的尸体。韩深驱散脑中的念头。他穿着陈尘的一件青草色的t恤,坐上餐桌,陈尘端出刚才炖好的牛肉:“晚上炖的,现在热好了给你吃,介意吗?”韩深拿起筷子,往碗里夹牛肉,笋片和萝卜。凌晨十二点多,陈尘打开电视没看见什么有趣的节目,倒是重播了一条中秋团圆的新闻。窗外的潮意很重,陈尘探身捞了一把:“要下雨了。”韩深吃到一片辣椒,辣得甩了下筷子,身边很快递来一瓶草莓牛奶。韩深吃完后,陈尘上来收拾筷子和碗去了厨房。韩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上前到厨房门口看他洗,隔了会儿问:“你一个人住多久了?”陈尘没回头:“中考之后。”对上了。你那时疯狂搞竞赛是想分散心思?还是想跟你妈妈证明什么?韩深有点想问,但低头看了会瓷砖,还是没问出口。他不喜欢缠着别人问东问西,尤其对陈尘,莫名有种预感。不问是最大的礼貌。他刚回到沙发坐下,手机又响了。韩深本来一直没打开,这时候才看到沈岚的电话。她去外地看厂子,现在才闲下来,想起是中秋节于是给家里佣人打了个电话,问韩深一个人在家吃饭过节,有没有发脾气。结果佣人说,少爷昨晚上就没回家了。她给韩深打了这几次才打通,声音焦急:“你干嘛呢?为什么不接电话?”韩深看表:“凌晨一点,你看看时间。”沈岚问:“你在哪儿?”“同学家里。”“同学?”沈岚完全不信,“你别是在外面鬼混,找借口。”韩深抬了抬手机,陈尘立刻说话:“阿姨,韩深现在在我家,我是他同桌。”沈岚口无遮拦,一听这声音,总感觉没对劲:“哪个同桌,上次一起砸校长室那个同桌吗?”韩深:“……”已经猜到沈岚下几句要讲什么,很快挂了电话。果然,微信里沈岚回过味来,不断发“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看他长得好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劝告。微信里有很多条闫鑫和谢之航的消息。【清尘公子:哥,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想否定你在乐队的存在,或者故意把你挤出去。席闻挺可怜,我们想帮你缓和缓和跟他的关系。】【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清尘公子:这事我们做的不对,本来应该先跟你商量,但考虑到你很少回来,我们就钻了个空子……】【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祖宗,我心给你,命都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接电话吧求你了……】韩深关了手机,陈尘收拾干净过来:“挺无聊的啊,现在想睡觉吗?”“完全不想睡。”“我也不想睡。”陈尘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月饼,揭开放桌上:“唱首歌吧,歌王。”韩深挺丧的,懒得开口:“白嫖?”“微信转你1000,你唱首《明月几时有》。”韩深拿手机在掌中转着:“不了,我微信转你2000,你唱首歌。”陈尘笑了两声。确实挺懒,现在被嘲讽都懒得还击:“对不起,我卖身不卖艺。”静静地坐了一会,没说话。陈尘还是站起身:“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我给你准备客房。”“我睡沙发。”韩深有心理洁癖,不愿意碰陌生人睡过的床。陈尘看着他,指骨抓了下头发:“让你睡沙发怎么行呢?有损我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待客礼仪。”韩深:“……”陈尘也笑了:“要不然你睡我的床,我去睡客房。”莫名的,韩深倒没觉得很排斥这个建议。韩深躺在陈尘的床上。被子挺软的,枕头也香,是他身上常年的那种舒服干净的味道,空调温度开的挺低,陈尘在门口站了会儿,看他差不多躺好了,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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