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关门。今天跟做梦似的,韩深翻来覆去半晌没睡着,耳朵被耳钉磕的挺难受。他摸黑取下来,一颗没捏稳,好像滚到床底下去了。烦。韩深打开手机电筒往床底下照,发现耳钉滚到床头柜背后,静了一会,下床趿着拖鞋给柜子微微挪了一道缝。灯光照进去时,韩深也看到了被床头柜挡着的两个字。锐物一笔一划刻下,刻的很深,深到墙面内的红砖都看见了,像两挂鲜红的血。——妈妈。操啊……这字还很稚嫩,跟陈尘现在头角峥嵘的字迹没得比,积满灰尘,应该很久没打开过了。韩深感觉浑身的血往头上冲,好像看到恐怖片中最恐怖的画面。他给床头柜重新挪回去,挡住了这两个字。韩深睡着之后做了个贼恐怖的梦,梦见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蹲在床头,长得特别漂亮,大眼睛,粉嫩的嘴巴,但满脸幽怨,正不断地拿刀锯床头架,一边复读机一样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天色已经大亮。陈尘从客房起床敲隔壁的门,没听见动静,说了声:“那我先进来了。”床上空无一人。下楼,才看见韩深躺在沙发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衣服,双目紧闭。但当他走近那一瞬间,韩深睁开眼看见他,往后退了一点。陈尘:“你怎么……”韩深又往后挪了一点。陈尘:“……”作者有话要说:韩深:害怕.jpg————啊啊我入v了,放心尘哥不是变态杀人魔,请大家多多支持~感谢在2020-05-0100:03:15~2020-05-0221:0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痴线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nshine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间不知不觉,我们后8瓶;公瑾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1章 21.落地“我脸上写着想吃小孩吗?”陈尘往前走。韩深没动,直到他走到跟前,才说:“你,能不能给你爸妈打个电话。”陈尘:“怎么了?”“证明他们还活着。”“…………”韩深说了昨晚看到的字,顺便道了个歉:“不是故意翻的,抱歉。”陈尘哦了一声,脸上表情十分吊诡:“你真的没到处翻?”韩深:“没有。”“那我床底下血迹斑斑的青龙偃月刀应该还没被你发现。”“……”陈尘抬手斯条慢理扎起衣袖,露出修长的手臂:“但既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只能杀人灭口了。”韩深:“……”我他妈——陈尘一脸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思索:“不过我呢,虎毒不食子,你叫声爸爸,今天饶你一命。”“要不要我给你打个退骚针?”陈尘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嗓音有点懒:“所以吓得你到沙发上来睡了?”有一说一,承认属实丢人。但之前出了席知那事,有段时间韩深家门口摆满花圈和棺材,还有个大喇叭24小时放《大悲咒》,往窗户里扔死鸡死鸭,弄得他有些精神衰弱。跟做梦似的,沈岚这一碰就炸的暴脾气,却表现出了特别的耐心,对席知老婆的骚操作视若无睹,不报警,偶尔还在门口轻言细语劝两句。韩立东迷信风水,从韩老爷子继承来的毛病,年年到大寺庙找大师求什么开运符,生财符,平安符,斥巨资搞阴阳运势。韩家财源确实相当兴旺。触了霉头,搬家也在意料之中。韩深没说话。“回头借本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给你看。”陈尘说完才发现韩深脸色有点不对,凑近。“真吓到了?”韩深抓了下头发:“烦!”陈尘撤回身挑了点弧度:“行了,这是小时候被我妈关禁闭,蹲房里无聊刻的。谁还没一段黑深残历史?”好不容易才把韩深心情劝开朗了点,陈尘看了看时间:“出门吃饭还是我现在煮?”韩深动了动唇:“出门。”陈尘又笑。怎么办,给小朋友吓出心理阴影了。出门前陈尘看了看窗外,下着瓢泼大雨,空气中雾蒙蒙的。递了件校服给韩深:“可能冷,先穿上。”他俩身高差不了多少,都是180往上奔的高个子,韩深穿他的校服没感觉特别大,拉链拉到颈口,立刻嗅到芬芳的花香。陈尘身上真是香啊。而且丝毫不影响他的清疏俊朗。腰被轻轻推了下,伞从身旁撑开:“走吧。”陈尘非要跟他打一把伞,肩并肩走,韩深没办法,只好跟他挤在伞下。“吃什么?好像有人说你不喜欢吃面食。”陈尘往大街上扫了一圈,“喝粥吧。”另一边。顾辛正夹着小馒头往稀饭里杵,听到店门口的声音,抬头看见陈尘收伞进门的身影,先是一喜,再看见韩深冷冷淡淡站在他身旁,又是一惊。两道高高的身影在烟雾中站着,陈尘轻声细语:“喝什么粥?”“随便。”陈尘:“哦,那要一份牛奶玉米粥,再要一份香菇鸡肉。两个白鸡蛋,一碟酱牛肉,一碟凉菜。”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人还挺多,都没意识到顾辛的存在。顾辛本来想打个招呼,默默地咬口馒头住嘴。接着就看见粥上来,陈尘先往韩深碗里舀了一勺,尝了尝:“还行。”韩深挑眉:“自己碗里没有?”陈尘:“就想尝尝你粥的味道。”顾辛嘶了口凉气。韩深脸上也没生气,可顾辛分明记得,之前有个男生无意碰到他矿泉水瓶盖,走开之后,韩深连瓶带水都扔了,还给桌子擦了一遍。顾辛现在就是迷。很踏马迷。等她慢吞吞吃完,陈尘也吃完了,起身漫无目的一望,正好看见她:“唷,小妹妹。”小妹妹抬了抬手,走近十分诡异地笑了笑,韩深也站起身,拽了下校服下摆。校草怎么穿校服了?神奇啊!顾辛接着看见他折叠领口的两个大字——陈尘。去年本市举办运动会,要求拉附中学生去充当观众,发了统一的t恤,但大家都带上校服当外套御寒。以免弄混,少女让大家在领口写下了自己名字。韩深现在穿的这件,就是当时陈尘带过去的那件。顾辛往后退了一步,装作茫然的问:“组长,你怎么跟小韩哥哥一起吃早饭呢?”陈尘刚想说话,韩深冷硬地插嘴:“刚才下车正好碰见了。”陈尘露出微笑:“是这样的。”顾辛转向韩深:“你今天穿校服了哇,真好看。”韩深嗯了一声:“我妈硬塞的。”顾辛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顿时心花怒放了。早听李斐说这两人有情况,她还不信!这不就诈出来了!顾辛嘻嘻嘻扭身往外跑,陈尘看了会她扑腾的背影,又看了下韩深校服领口的名字。“……”莫名勾了下唇角。算了,随便闹吧。韩深没懂这小女孩为什么突然开心,好像磕到了什么,看向陈尘:“她笑什么?”陈尘:“应该是脸抽筋。”韩深:“……”到教室时已经有几个人蹲在两人的座位上,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将韩深上下打量,尤其是领口的位置。这群人发神经韩深已经习惯了,没多想,直接坐下。于是大家纷纷又来拍陈尘的肩膀:“尘哥,春风得意马蹄疾啊!”“尘哥,有花堪折直须折啊……”“尘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陈尘从抽屉里摸出化学笔记本,敲了敲:“讨嫌。”大伙就是开开玩笑,韩深这样的高贵牡丹花,与他们气场不合,做不了臭味相投的兄弟,只能当成大哥的男人维持一下感情。李斐乐乐呵呵搓搓手:“说起这个春风得意啊,我这两天也有一点点心得。”“斐哥,说出你的故事!”“这事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李斐嘶了口气,后门突然响起噔噔噔的高跟鞋响声。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秦英拎着包从门后进来,视线落在陈尘,叉着腰扫了一圈,开始点名:“陈尘,韩深,章鸣,向恒,李斐……跟我来趟办公室。”去的路上章鸣摸了摸下巴:“还记得月考前少女那眼神吗?当时我就感觉在憋大招,现在憋出来了?”“可真没干坏事呀?”推推搡搡,陈尘第一个被推进办公室,首当其冲站在老秦跟前。陈尘扯了下衣服照顾形象,还没问出话,老秦“啪”一掌拍课桌上,办公室其他老师都惊了,纷纷放下手中行头,转来看热闹。“李老师你早自习不守了?”“呃,我,先歇会儿……”老秦挑眉:“来吧,陈尘,既然大家都推你,那你来做个检讨。”大清早的,陈尘也没明白怎么回事,想想说:“秦老师对不起,你太美了,让我无心学习——”韩深:“……”“陈尘!”老秦又要拍桌子。陈尘赶紧站好:“怎么了,老师你别卖关子。”老秦转过视线:“李斐你来说!”李斐思虑再三:“老师,我上周三物理作业没交——”“不是这件事。”“我考语文往手上写了句诗,但没考到……”“也不是!”老秦耐心终于耗尽,摸出手机狂点了几下,“你们胆子大了!在学校为非作歹就算了,还敢闯祸闯到校外去,人家班主任都找我告状了!”陈尘“哦”了一声。李斐脱口而出:“宋学霸?”“这屁大点事还敢告班主任,没脱奶吗?”老秦就差揪李斐的耳朵:“你们约架就算了,李斐!你,你好好检讨你还干了什么?”视线纷纷转向李斐。李斐一脸迷茫,皱了下眉,更迷茫了,突然“操!”了一声。“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去加小姐姐微信,我就是跟她聊了几句,什么都没干……”“你可以啊,居然趁人之危,调戏有夫之妇。”章鸣挺惊讶的。李斐苦笑:“那他妈还不是被卖了?妈的。”当时他看宋学霸那小女朋友哭的梨花带雨,一时心怀鬼胎,要了个微信打算翘墙角。不过这女生微信给的挺痛快啊。这几天聊的也挺开心啊。怎么说卖就卖呢?老秦看他们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满脸对一中学生的鄙夷,也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李斐:“李斐,这几天跟人家聊天开心吗?”李斐扯了下唇:“反正现在不开心了。”“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聊?”“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老秦满脸难以启齿,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半晌才说:“你,跟一中1班班主任聊了这几天,有什么感悟吗?”整个办公室骤然寂静。李斐静了半晌,好像没听清:“谁?”“跟人家班主任,聊的开心吗?”老秦划拉着手机,“还天天早安,晚安,吃饭了吗?累不累,你好棒啊——”“……不要再说了!”李斐绝望嘶吼。一双双同情的手按在他肩膀上,摇头叹息,但韩深看见一个个分明在笑,笑的完全憋不住,要死要活的。韩深:“……”这是人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操——”李斐都忘了还在办公室,直飚脏话。老秦挺平静地道:“谭老师年纪其实还轻,也没有婚配,他要不是个男的,也许我还可以跟你说媒呢。李斐,我听说他想见你,你怎么看?”“我不搞基。”李斐深深地垂下头:“老师,3000字检讨,换您一句放过。”老秦到这个年龄啥没见过,这还是头一回,刚才在办公室已经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板起脸训人,现在又想笑。但照顾到李斐的情绪,她缓轻语气:“以后,禁止学生间私下比武,一个个干嘛火气这么旺?被整了都没处说。李斐,尤其是你,心态应该放在学习上,吃了这次亏,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李斐咬牙切齿。老秦一个一个骂:“陈尘,你现在就挺飘的我发现,带头跟人家比武就算了,月考理综,余老师跟我说你提前一个小时交卷,挺牛的啊。”“那不是试卷有问题吗?”“有问题你也该好好做!不要自欺欺人!韩深,你……”她指尖挨个点下去,卡住了,“你没比吧?”这样的0分选手,只能反向俯冲。陈尘先说:“他没考。”李斐本来怄气怄得一个字也不想说,也点头:“韩哥没考,不关他的事。”老秦嗯了声,没让韩深写检讨,但看他站在跟前忍不住想骂:“你这次月考成绩,又入不得眼!”韩深挺烦的。扭头看见陈尘本来懒洋洋爱听不听,这时候撑上办公桌频频附和:“没错,入不得眼,骂的好。”“……”真无语了。训完一通,李斐回了教室借手机,大家都没带,他怒火攻心,哐当一脚踹向课桌。陈尘递过去:“你用。”李斐登了自己微信,正好收到对方一段话,大概是“好好学习,不要想些与年龄无关的东西,你还是个小朋友……”“小你妈,耍老子。”李斐给他拉黑删除一条龙,火速退了微信,手机还给陈尘,回头埋着脑袋趴在课桌上,开始自闭。“太恶心人了。撩了几天的小姐姐是个班主任,谁受得了这种刺激?”顾辛听到这事十分惊讶:“为什么他们要做这种事?”“给宋学霸出头呗,谁知道垃圾心里在想什么?”章鸣不以为意。陈尘翻开笔记本,开始写检讨。韩深看了一眼,第一排写了句“凭什么要写检讨”。划掉。第二排写了句“我不服”。又划掉。第三排开始认认真真,姿态十足地拿捏起因果,起承转合。韩深心情挺复杂的。太傻逼了。本来觉得附中这群人傻逼。现在有了一中的反衬,意外觉得附中不错。上到大课间,李斐的同桌孙光同过来小声说:“李斐哭了几次,不过就是眼眶湿一阵,就没事了。”大伙都到他座位边去,又揉又哄,李斐撕心裂肺的嗓门从人圈中传出:“我他妈气哭的!怎么会有这种人!”陈尘也过去劝:“中午请你吃饭。”李斐扑在他怀里嚎啕:“尘哥你要替我做主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倒霉孩子。”陈尘拍拍他。做主。这亏只能闷吃了,没办法。总不能把对面配合演出的班主任拎出来凶一顿。下课铃之前几分钟,韩深还趴在睡觉,被陈尘用指尖轻轻挠醒,抬头正对上他背光的脸。“下课,一起去吃饭?”韩深已经习惯跟他扎堆了。“好。”这顿饭专门安慰李斐,叫了之前去ktv那群人,去了餐厅,大家众星捧月围着李斐,一直逗:“斐哥,想吃什么随便点!”“从不屈服的斐哥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风小浪不开心呢?”“斐哥,那女的配不上你!要配也得周梓歆那种级别的,德艺双馨的女神。”李斐闷闷不乐地看菜单:“得了,周梓歆不是尘哥的后宫。”说完,抬头看了韩深一眼:“……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眼神就很灵性。韩深:“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李斐百口莫辩,干脆给战火引到陈尘身上:“是吧,尘哥,快告诉韩哥,你心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也很没安全感的。”陈尘全程一个字没说、一句话没讲,猛地被韩深揪住衣领,往包间里拖。“……”陈尘无语,回头质问李斐:“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围陈救李。”“精辟!”韩深听到背后的话也笑了,松开手。傻乎乎的。“点个虾和美蛙的干锅双拼,一份麻婆豆腐,水煮肉片,梅菜扣肉,滑肉汤和两份炒时蔬,差不多了吧?”李斐点完,四下一问。陈尘给菜单递给韩深:“你还想要什么?”韩深:“差不多了。”陈尘嗯了一声,在菜单上一勾:“再来份凉拌黄瓜,所有的菜,不要香菜,味道放淡点。”“我吃香菜啊!”章鸣举起尔康手,“我觉得我可以吃一碗。”陈尘示意韩深:“人家不吃。”韩深:“谁说的?”“谢之航说的。”韩深叫住服务员:“加香菜,多加点,多放辣椒。”谢之航这个b,天生一身海王骨,无论做什么都透着股舔狗的意思,自以为是,自我感动,能把韩深恶心死。陈尘就“哦”了一声。李斐禁不住啧啧感叹:“尘哥,凡事,还是得自己总结经验,不能坐享其成。特别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好懂啊。”“也就比你懂这么一点。”陈尘一嗤:“那聊了一周都没发现人家是男的?”李斐听到这话一摔筷子:“这顿饭我看不要吃了!”“别啊,别啊,斐哥消消气,消消气。”一个个极尽夸张地揽住李斐,嬉皮笑脸,哄来哄去,回头嗔了陈尘一眼,“尘哥,你别跟斐哥作对好不好,你不知道他上午都气哭了?小男人嘛,心灵脆弱,咱让让他。”李斐更气了:“我没哭!我只是眼睛在出汗。”“你只是灵魂在发颤……”“你只是意识在混乱……”“你只是心脏碎裂成两半……”一捧一逗,李斐他妈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看向陈尘:“尘哥,你也不管管他们。”陈尘挺冷漠:“我管不着。”李斐又看向韩深:“韩哥,你也不管管尘哥。”韩深舔了舔唇,刚想说关我什么事,陈尘已经站起身认真道:“你们不要闹了。”韩深:“……”大家笑嘻嘻地坐下嚷“卖尘哥这个面子!”“免得尘哥挨训!”一个个挤眉弄眼,喜笑颜开,但菜一上来,立刻狗扒似的往桌上扑,抢肉抢得油水飞溅,筷影乱飞。十七八岁的男生长身体,营养摄入量大,饿得很快。陈尘也一心一意夹菜。完了好不容易抢到一块肥厚肉片,放韩深碗里:“快吃。”韩深静了一会,拿筷子扒拉。朗朗晴空,欢笑相闻,耀眼阳光下浸透着木叶的清新香味,一切都这么真实美好。他心里好像有东西悄无声息落了地。吃完出了饭店,大家吆喝着往学校走,韩深沿着街道走向另一边。陈尘在背后叫住他:“你去哪儿啊?”韩深转过身,听到自己的声音。“剪头发。”作者有话要说:剪头发了!!!!从今天开始不再是非主流小韩。感谢在2020-05-0221:00:39~2020-05-0321: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颤抖的肥肉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66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nshine3瓶;公瑾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2章 22.他喜欢我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陈尘对他想要达成的新发型很感兴趣。没想到韩深抬手往校门口一指,近乎冷酷无情:“爪巴,我不想在理发店和ktv这两个地方看见你。”陈尘无话可说:“……那行吧。”附中校门外没什么特别高大上的理发店,转了两圈,没想到依然转到了“一剪美”。那小哥一看见他直哆嗦,飞快躲到里屋去了。另一位小哥兢兢业业上前,拿起刨子给韩深打理。“剪短后染回黑色。”韩深头发不长,剪完后染的时间也短,不过等待中途还是睡着了,直到肩膀被拍了拍。他看了会镜子,还成。付账出来,这时候快上午自习了,周围行色匆匆。走到高二1班教室外,有几个男生赖在走廊上晒太阳,看见他先怔了一秒。“这帅哥谁?”“……你他妈看不出这是校草?瞎啊!”“操!真是校草?我平时被他那头白发晃花眼睛了,一时没认出来……”“校草从良了??”韩深推开后门,正好胡皓贼眉鼠眼撞上来,跟他一对视,吓得手脚并用往后退,接着歪头狂吼。“韩哥做完头发回来了!”全班本来各做各的准备午休,被他这咋咋呼呼一吼,轰隆隆一片转身围观的动静,一个个看得瞠目结舌,面泛桃花,摇唇鼓舌。珍奇动物韩深:“…………”有事吗?看帅哥无论如何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而校草的颜值日常成为全班解乏解困的谈资。之前的韩深冷淡仙气得像个精灵,现在染回了黑发,剪短到乖乖勾着白皙的耳垂,耳钉没戴,整个人消却了几分清冽冷锐,平添了些清新和温和。不过这个温和仅止步于打人前允许你交待遗言的程度,总体还是冷,但冷得没之前那么社会和邪性了。“校草今天还穿着校服呢,玩纯的啊,这他妈谁把持得住——”“这校服,好像是……”声音意识到韩深的目光后,压低了点:“是我想的那样?我又磕到了!!”韩深萌生了转身回理发店把头发染回来的念头,同桌陈尘的位置空荡荡的,刚坐下,门口响起李斐大大咧咧的嗓音。“着什么急,剪头发时间挺长,韩哥一时半会回不来——”篮球丢到门后。陈尘抬起视线看到座位上的男生,阳光正好给他镀了个圈,正低头翻阅桌上的试卷。唇边莫名挑了点弧度,还没说话,身旁响起一阵感叹。“妈呀——”李斐哐哐哐摇罐装冰可乐,朝韩深飞奔过去,一边摇一边似乎打算摸摸他的头发:“啧啧,啧,韩哥你是真人吗?怎么剪个头发变得又纯洁又美好,甜得我都心动。”“……”韩深心说纯你妈呢,心动你妈呢。李斐扭头:“尘哥,你看看你这齐人之福……”他一边激动挥手,猛地扯开可乐金属片想往嘴里倒可乐。“碰!——”泡沫喷薄而出。韩深甚至没明白怎么回事,猛被可乐当头抹了一脸。李斐:“……”韩深:“……”所有人:“……”寂静之后,陈尘张了张嘴:“你无了。”“还不跑!!!!”章鸣猛烈地送出提示: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兄弟。这一声狂吼让灵魂抽离的李斐心神归位,想跑已经来不及,嘴巴一歪,哭哭咧咧道:“韩哥,我,我,我……”“你、今、天、是、真、的、飘。”又纯洁又美好的韩深从椅子里起身,李斐嚎啕着往陈尘背后跑:“我今天刚被一个男老师欺骗了感情,我太难受了,我自闭了,我惨得脑子糊涂了才铸下大错韩哥你能不能高抬贵手——”陈尘拦住浑身发冷的韩深,挡着背后的李斐,姿态就不得不给韩深往怀里搂:“好了好了,眼睛没进东西吧?”头发沾着湿漉漉的可乐,韩深微微闭着眼,表情有些狰狞。上课铃正好打响,陈尘顺了包纸巾,拉拉扯扯牵着他往厕所去:“先洗一下,洗干净再算账。”韩深气得要命,不肯走,满脑子想的把李斐碎尸万段。气愤之中都没意识到自己被陈尘半抱着,耳朵边一直是压低的轻哄:“先洗一下,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听话,听话。”厕所分布在楼道两段,一边学生用,一边教师专用,陈尘带他去了人少的教师专用区。纸巾用水打湿,往眼缝擦拭,湿漉漉的,韩深维持着随时能跑回去给李斐干翻的战斗状态,陈尘不得不挡住他,给他的身体姿势局限在怀里,一边擦脸:“别动了,小野兽,你看看你——”凑近时韩深黑发间还透着股药水味,不太好闻。但他今天突然的懂事乖巧还是让陈尘很高兴。终于将一位迷途不知返的同学拉上正轨,专心学习。这就很对得起他为人处世的座右铭——以德服人,与人为善。陈尘开心之余,快被自己高尚的情操感动到了。催人泪下同学情。一个都不能少。厕所没别人,窗户漏尽半扇阳光,照在韩深的脸上。韩深皮肤白净通透,现在滚着水珠,润红的唇上能看见细微的纹路,眉眼间写满了“好几把烦”。有一点小生气,小委屈。莫名的,让陈尘想起李斐那句话。同桌还真是甜得很哈。“要洗头吗?头上也有可乐。”韩深第一次听说在学校厕所洗头,快他妈气笑了:“你说我洗不洗?”陈尘静了静:“你要是想洗,我可以帮你借洗发水。”“?”“顾辛身上有,她经常上完体育课洗刘海。”“……”韩深现在想回到理发店接头发顺便砸个校长室,杀个李斐,然后离开这鬼地方。他舀水往头发上冲,冲干净后抹了一把水珠,喘着气往操场上走。清晨下雨,现在太阳已经很大,走着觉得热,给陈尘的校服脱了下来,抛到背后。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韩深坐在操场旁的台阶上晒太阳,心情真的挺操,一会儿见眼前晃出个影子,先伸过来一支冰淇淋:“来,吃点东西缓和心情。”“吃锤子。”“暴躁小兄弟。”陈尘对他的坏心情毫不在意,给校服抖开往他头上一罩,“给你擦擦头发,别拧。”韩深拽着校服就是一顿扒拉,搞得陈尘叹了口气。“请先停止你的无差别攻击,小韩同学。”韩深气头上根本不想理他,还胡乱扯,突然被扣住肩膀,一头撞上什么东西。满鼻腔的香气。陈尘对付这种暴躁小孩没太大经验,总之给他扣怀里图自己方便就完事了,一边按着一边擦头发。半截白皙的耳朵若隐若现。韩深不知道为什么,昨晚被他扣过一次后,现在闻到这花香莫名浑身发软。“别碰我——”韩深推开他坐直。“好的呢。”陈尘挨近坐了点,继续给他擦头发。韩深冷静下来,脸有些烫,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放了一遭,也想起陈尘半抱着他一直哄。这,谁遇到这种事不说一句……奇怪?韩深不是会多想的人,但现在心里反正就是乱得很。很几把乱。另一边。李斐瘫在椅子上,这回是真的想哭。兄弟们的小纸条陆续递过来。【这么着,到时候韩哥回来你就冲上去道歉,我们帮你按住他。】【你确定按的住?】【按不住……】【那你先留遗书小李子,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下半辈子我把她当老婆照顾!】李斐给纸条撕作齑粉,痛不欲生喃喃自语:我只是个刚被骗了感情的高中生,为什么要经历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