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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馋你知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1 / 1)

但话到别人嘴里,全是——这样的家庭能养出什么好人?这种父亲能生出什么好儿子?以后也是胡作非为的纨绔。败类。以前有多厌恶席闻,现在就有多平静。还得谢谢他。韩深指尖在屏幕上点着。-就这样吧。-别让他找我了。叶莹闻着汽油味感觉真不行,放下课本到教室外打电话反映情况。韩深点开斗地主,陈尘想看他玩,索性给手机放上桌面。刚大获全胜,教室蹭地一闪,再次陷入黑暗。“哇哦!”叶莹反映汽油问题后,学校迅速停止了发电。但韩深完全没来得及收手机,漆黑里鹤立鸡群地出现了两张荧光的脸。叶莹露出微笑:“只有退潮才知道谁在裸泳,脸上反光的两位同学,手机交上来。”我操!韩深退了游戏,到讲台放下手机。叶莹注视他,皮笑肉不笑:“可以啊,这次考年级第一,飘了是不是?”“……”陈尘排名在高三组,所以韩深这次是第一。叶莹远远冲陈尘挑眉:“你也可以啊。打算今年考完就毕业,以后不学了是吧?”陈尘抿唇:“那也没有。”“我觉得你有!去高三组考了第七,丢尽高二的脸!还敢上我课玩手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天不捶,你上天打雷了是不是!”“…………”叶莹挥手:“烦不烦你们两个!你说你烦不烦?”陈尘从善如流:“烦。”叶莹翻了个白眼:“知道烦,出去站好,别让我请啊。”走廊上没别的人,停电,整座学校漆黑寂静,天空偶尔闪烁几颗星辰,将夜色映的又薄又亮。“我不是故意的。”陈尘说。韩深蹲下去:“别说了。”爷认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何况自己的男朋友不能打又不能骂。陈尘看他一脸自闭,莫名好笑,蹲下来肩并肩挨着。教室里叶莹讲课的声音传出来:“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这描绘了陶渊明晨起耕作,傍晚归家的场景。”手机上缴,带的书也完全看不见字,无聊地隔着墙壁听叶莹讲课,陈尘突然道:“这么无聊,要不要来玩个角色扮演小游戏?”“嗯?”陈尘说:“我当道狭,你当木长。”韩深硬是理解了两秒才懂他话里的意思:“……”陈尘摆明了挑衅:“来不来,复习古诗词。”操了。韩深想从他面色找出哪怕丝毫的龌蹉,不过,陈尘唇畔牵着一抹游刃有余的笑,平和正经,似乎单纯想讨论这个问题。算了。韩深漫无目的道:“我,青青河畔,你,郁郁园中柳。”“这离奇的词组,水平可以与我一战。”陈尘称赞后接口,“那我是北风卷地白,你是折胡天八月即飞雪。”韩深:“……这也行?”“行,快接。”“我,映阶碧。你,自春色。”“我苔痕上阶绿,你色入帘青。”“……”叶莹讲完课上内容,让大家自习,被走廊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走出教室,本以为俩学生本着羞耻之心会乖乖站好,没想到笑得东倒西歪,一边思索着什么。“等我半分钟,我再想想。”陈尘淡淡地说:“给你三分钟。你诗词背诵量能赶上我就好笑了。”“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城上草,所植非不高,但恨风霜早。”“……”嗯,听起来,两个人在讨论古诗词。虽然场景诡异,叶莹还是很欣慰。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还能直视草吗?谢谢看文~感谢在2020-06-2321:00:22~2020-06-2420: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渝城二宝12瓶;昨日书5瓶;吉田步美4瓶;阿毓2瓶;祺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7章 67.又见丈母娘看他俩反省态度不错,叶莹说:“回教室吧,下次不许玩手机了知道吗?”陈尘对她忽然转变的态度很迷惑,不过立刻打蛇随棍上:“好的。”“陈尘来帮我搬套卷子。”陈尘跟着她去了办公室。韩深刚回教室立刻被章鸣捉住手臂,神色警惕,似乎在打量他背后有没有陈尘:“速来,看捉奸。”韩深:“?”停电是班上无所事事聊八卦的大好时机,刚才不知从哪儿传出的小道消息,陈尘谈恋爱了,对象是周梓歆。“听说他俩这几天晚上都一起吃饭,还在自习室写作业,举止非常亲密。”章鸣十分担心。“……”“可能是前几天月考摩擦出的感情,你觉得呢韩哥?男人,不可不防。”韩深只想结束这个话题:“其实,我跟他已经分手了。”章鸣:“……?”韩深回座位,章鸣跟背后撵:“不是吧阿sir,你在逗我?”组里氛围异常高涨,陈尘的感□□是茶余饭后最佳谈资,门外站着几个外班的,看来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陈尘站讲台上发试卷:“只做选择题,第三节 晚自习叶老师讲。”发着发着,注意到底下的哄闹非比寻常。“尘哥,发糖吗?”“恭喜恭喜。”陈尘指骨顿住,下意识往窗边看过去。韩深趴着睡觉,腰脊的弧度清峋,欢呼声没容纳他。“发什么糖?”李斐说:“是男人就大胆承认感情,别装,你跟8班班长是不是好上了?”陈尘笑了一声:“是谈了,不过不是她。”教室爆发出惊呼后问:“那是谁?”“我们班的。”谈恋爱这个话题总体比较禁忌,李斐给前门后门都锁上才继续问:“哪位啊?”陈尘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是谁?”李斐素来有自知之明:“那倒也是,谈多久了?”陈尘收回多余的试卷,叠一起放讲台左角,声音清晰干净。“一个学期,四个月,124天。”说完抬头看挂墙角的钟,继续说:“零21小时18分,25秒。”“操!”“我酸了!”这次的欢呼货真价实。回座位,韩深抿了抿牙,倒是挺好笑:“我记的怎么跟你不一样?”“嗯?”“少十几天。”“那肯定是你记错了。”韩深反问:“我记错了?”陈尘:“网恋是不配拥有姓名?”“……”韩深想起来了。提网恋后韩深没给回复,不过陈尘天天发朋友圈。【又是寂寞的夜晚】【想拥有甜甜的爱情】【现在给本条朋友圈点赞,我就是你的人了】【专业陪聊,需要虚拟男友吗?评论dd】——各种污染朋友圈环境的骚话,像个重金求男人的饥渴小寡妇,摆摊卖寂寞。韩深冷眼旁观他兴风作浪,问闫鑫:“陈尘最近,挺浪啊?”闫鑫不解:“啊?”“看他朋友圈。”“他发朋友圈了?”“……”一对手机韩深才发现,这些骚话陈尘都设置的仅自己可见。摆明了,暗示自己赶紧对他下手。不过当时他以为陈尘闲得无聊没事找事呢,没搭理,也不知道这个小寡妇每天看着空荡荡的消息会想什么。回过思绪,陈尘笔转了几次都没转上,似乎很在意恋爱时间的一致性:“网恋也是感情的一种,存在即合理,你不能否定它是更高阶层的精神恋爱。”韩深说:“嗯,我记错了。”话音落下,陈尘指骨间的笔掉落在地,弯腰捡起来。下晚自习韩深到叶莹拿手机,看见几条闫鑫的新回复。-席闻找你找的挺急,说想跟你道歉。-要不然,咱们理一下他?-一直缠着我。闫鑫宅心仁厚,最看不得别人放低姿态,估计席闻求了两句,立刻倒戈帮他说话。韩深握紧了试卷,指尖打字。-巴黎圣母院修好了,你还不回家?-不给。这事韩深当做一个小插曲很快忘记了,后续闫鑫也没再提。大概临近高考前的晚自习,韩深刚听完听力对答案,老秦从后门进来拍拍他肩膀:“韩深,你姑姑来找你了。”韩深抬头:“我没姑姑。”“那门外有人找你,说是你亲戚?”韩深拉开椅子往外走,在回廊角落看见一个臃肿的妇女。一瞬间,脑子里有根弦蓦然断了,韩深吮了吮嘴角,静静盯着这个女人。席太太背着宽大的单肩包,里面应该有换洗衣服,大热天一头汗,看见他打了个哆嗦,讨好地笑着走近,试探喊:“小韩总。”没咀嚼她态度截然的变化,韩深转身:“在这儿等着。”席太太没明白,又往前走了一步,韩深声音陡然上升:“叫你别动,不许靠近教室!”韩深找老秦开了张出校的请假条。联想这个女人的手段,让她待在学校,当时候撒泼打滚来一套,他妈的要炸。席太太转身看附中校门:“你新学校还不错,是吗。”“你来干嘛?”不出那件事之前席太太还算个和蔼的阿姨,韩深只能保持这种程度的礼貌。席太太攥紧包带:“你爸妈不肯见我,我只能来找你。”“问你有什么事。”她迟迟不肯说,见韩深神色阴冷,才道:“我来要钱。大人的事,你不明白。”韩深给沈岚打了电话。听说席知老婆找来附中,沈岚声音骤然变了:“你让她等着,我马上过来!”“在这等,我妈就来。”韩深说完转身朝校门走。席太太往前追了两三步,似乎怕他跑了还是什么。韩深顿了顿脚,回头:“你再往前走一步。”声音平静,却让席太太整个人待在原地,后背森然。韩深屈指隔空画了道界线:“你搞得我在渊冲一中读不了书,算我倒霉,反正你死人了你最大。但现在我家已经还清了,再来附中挑事,你绝对会付出代价。”席太太嘴唇微微抖动。韩深指尖挪到她鼻尖:“不许进附中一步,我话说到这儿。”席太太没回答,应该是默认了。韩深回教室在走廊上看见陈尘,正往楼底下望,看见自己才松了口气:“怎么了?”韩深踢了下栏杆:“席闻他妈妈找到这儿来了。”陈尘听他说过,怔了一下:“来干什么?”“要钱。”“你家不是赔过了。”“不知足吧,逮着羊毛使劲儿薅。”陈尘若有所思嗯了一声。韩深看走廊尽头,突然笑了:“我真的特别怕她冲到教室,吼一声‘韩深,你爸爸是杀人犯!’,特别怕。”陈尘侧目看他:“没事。”韩深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已经离开过一次了,如果她再闹,我没把握继续待在这儿。”“没事。”陈尘看着他的眼睛。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别的人,韩深低头踢了踢他鞋底,好像有很多话不能说明白,重新和他对上目光。“我承受不了大众的恶意。”陈尘往前走的很近,手揣进他校服兜里,说:“手伸进来。”指骨勾着,紧紧地牵着。“没事。”简单的两个字让他说出来,似乎有了安神的魔力,韩深心情好了不少。沈岚到教室时是下课时间。她走过来收桌上的书:“我跟秦老师说了,这几天你先回家住。现在就走。”沈岚额头浮着汗,很急躁,但她分不清韩深应该带什么书。忙乱之时,旁边高挑的男生起身,指骨修长,取出她胡乱塞进的书。“阿姨,我来收吧。”韩深在解题,不想思路中断,看了他俩一眼没动。陈尘给卷子和题集整了整:“今晚作业就这些,化学刷完记得给我报答案。”韩深:“嗯。”陈尘又抽出笔记本:“攒了五道题,找时间看完。”“嗯。”沈岚就叉腰看着他俩。在她印象里年级第一怎么着也该埋头刷题吧,怎么这个这么闲,好像围着她儿子在转?韩深接过作业,看着他:“我走了。”陈尘也看着他:“明天早点来,还带早餐吗?”“不用。”“那过了给你带。”韩深走了两步:“酸奶。”陈尘点头:“好。”这一唱一和。收拾好准备走了,沈岚刚想说再见,没想到年级第一悠闲地推开凳子起身,跟着走上来了。送到门口,分道前韩深又回头看他,短暂却清晰的眼神。沈岚心说有完没完?往校门走的路上沈岚问:“没想到陈尘人这么好哈?”再往前推大半年,两人对陈尘的评论并不是这样。韩深将作业搭在膝盖上,看车窗外车水马龙,被风一吹想起来问:“她怎么又来要钱?”沈岚摇头:“家里没钱了。老席死了以后家里没收入了,她又是没什么一技之长的家庭主妇,花钱大手大脚。”韩深记得当时席太太来闹,为了化干戈为玉帛,韩家给的数额并不低。“给吗?”沈岚点了根烟:“给吧,按你爸的意思。”车内被烟草味熏出了压抑的疲惫感,静了片刻,韩深说:“我再问一次,席叔叔是爸爸害死的吗?”沈岚惊讶地看他一眼,摇头,红指甲杵灭了烟蒂:“不是。”“那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容忍她?”沈岚直摇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端午抽奖怎么搞,想给大家搞一搞。对了,我基友文《大佬他不做人了》by樽酒藏刀,昨天新鲜完结,感兴趣的去康康,很好看的,求求各位了。现耽灵异文。感谢在2020-06-2420:57:04~2020-06-2523:1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墩墩小可爱*^o^*5瓶;阿毓2瓶;简竹不简单、祺意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8章 68.浪费感情沈女士难得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词汇。韩深已经厌倦因为年龄小,什么都要被瞒着,抓着沈岚的手:“妈,告诉我。”沈岚并非不想直说,只是这件事没正义到她能公然宣讲的地步。想想又点了支烟:“席叔叔自杀之前,跟爸爸在海边钓鱼,你知道吧?”这场悲剧韩深有大概的轮廓。韩立东跟席知大学上下铺,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毕业后韩立东靠着家世背景轻松开公司自立门户,席知家境贫寒但脑子灵光,跟着他打天下。同荣辱,共富贵,一去二十多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沈岚点头,神色凝肃:“当时你爸出去买包烟的功夫,回来老席已经服用化学剧毒走了,你爸想都救不了。”韩立东跟席知的情谊没得说,最后警方确定席知自杀无疑,他老婆还来闹事,韩立东不仅没像治理公司一样使用强硬手腕走法律途径,还好言安慰,送了很多钱。韩深没觉得自己爹是大善人,在这事上够厚道了。沈岚侧目看车窗外的风景,一朝变故,让他跟韩深现在在这座城市的街头游走,世事无常。“老席自杀之前,问你爸借过钱。”韩深:“嗯??”借钱?沈岚声音充满叹息:“数额不大,但老席那段时间思想出了错误,沉迷赌博。你爸说过他几次了,不是不想借,是要给他长点教训和记性,但没想到就出门几分钟,回来人想不开已经自杀了。”去年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韩立东经常噩梦醒来,梦里对席知说:兄弟,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为什么不多等我几分钟,痛下决心,没想到你下的是死的决心,你走之前一定恨我吧?韩立东一直反省是不是当时自己说话太严厉,让他感觉看不到希望,才走上绝路。“你爸一直很后悔,当初该直接借给他,帮他处理掉高利贷这些事,不然也不至于……”夜风吹来,韩深感觉浑身发冷。沈岚很叹息:“说实话,我对老席这老婆没什么好感,太厉害了,老席性格懦弱斯文,被她管得很窘迫。要真说压死老席的最后一根稻草,与其说是你爸,不如说是他老婆。”在外豪赌欠下巨额债务,没脸面对妻儿,绝望自杀。韩深静了半晌:“所以爸爸一直很愧疚?”沈岚吐了口浓烟,嗓音透着疲惫:“能不愧疚?想想,你爸跟老席认识的时候还没他娘俩呢,家人多痛苦,你爸就有多痛苦。”韩立东平时雷厉风行果断决绝,但席知去世后经常一个人喝酒,对面放一只杯子,神叨叨的自言自语。风里雨里一起走过,约好退休后欢聚喝茶钓鱼,下棋打牌,转眼成空了。再举杯,只能独饮。别墅内灯火通明,沈岚进门前还一脸倦怠,看到客厅里的席太太又已经满脸堆笑了:“啊,不是打电话叫你们安排吃饭吗,嫂子你坐会儿。”韩深往楼上走,回头看了看这个局促不安的女人。她态度比去年截然不同,一年时间,不知道思想疏通到了什么地步。写完作业凌晨快十一点半,韩深下楼接杯水,见沈岚正往楼上走。“没事的,嫂子,如果家里以后还有困难,我们家力量虽然有限,但尽力帮你。”席太太越发局促:“已经够多了,我才知道,原来韩总还替老席还了高利贷。以前,是我不懂事——”沈岚拉住她的手,制止后几句:“没事,误会解开就好了,嫂子,那你先去休息,坐了一整天的车,也该累了。”席太太笑了笑上楼,看见韩深,好像想起了什么:“关于小韩总回渊冲读书的事情,我到时候肯定写道歉书,帮他澄清。”韩深突然抬头看她:“什么回渊冲读书?”沈岚已经推着她往客房走了:“再考虑,以后再说。”她送完人下来,指间又点了根烟。看着韩深的脸色,沈岚回过神问:“你想不想回渊冲?”韩深莫名其妙,问:“开什么玩笑?”“哦,那就是不想啊?”平心而论,沈岚对渊冲更有感情,听见这个回答抿了抿唇,不太满意,“前几天蒋老师还问起你啊,说你是渊冲的骄傲,真不回去?”韩深咬紧牙关:“你把我当什么?”沈岚怔了下:“啊?”“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去就回去?”沈岚没想到他这么抵触,抬手挥了挥息事宁人:“好了好了,不走,不要生气嘛。”韩深回卧室拉开凳子,椅腿在书桌脚重重一磕,“砰”的一声响。手机上陈尘的电话响到第二通,韩深才接。少年干净磁性的声音传来:“这几道化学非常难,全写对了,很棒。”陈尘说了会才意识到韩深的沉默。“怎么了?”话筒靠的很近,可以听见陈尘唇齿暧昧的牵连。窗外漆黑中浮着光影,堆叠的物体勾勒出实体,绵延起伏到很远的地方。韩深还是没说话。“怎么了啊?”声音又往下压了点,“我卡了,还是你卡了……”“小朋友?”“小野兽?”“小宝贝?”“憨憨,是不是睡着了?”陈尘声音远了点,似乎在检查网络。韩深在窗台边坐下,屈起长腿,即使没得到任何回应,陈尘也丝毫没有挂电话的意思。陈尘盯着手机,对眼前的情况一筹莫展,挂断呢舍不得,不挂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这个增强信号的方法傻逼到他自己都想笑,但确实病急乱投医。那边很安静,窗外风冷,夹杂着沉沉的呼吸,对面响起声音。“尘哥。”“嗯?”声音重复地喊。“尘哥……”陈尘才发现韩深情绪不对。“尘哥。”压低的嗓音还在喊。融化般的柔软,陈尘不得不抑制胸腔里的异常:“在呢,怎么了?”一秒一秒的停顿,心脏跳了几个鼓点后,陈尘担心风声会吹乱韩深低而细的嗓音,回身打算拉上窗帘的一瞬间,耳边沙哑的声音凑的很近。“我好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陈尘不知道韩深在家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尚存心思分析,现在整个思绪全乱了。空白持续的时间结束,攥着手机的指骨僵硬到疼痛,陈尘平静地嗯了声:“等等,你再说一遍,现在点录音还来得及吗?”韩深嗤一声笑了。“我当起床闹钟,每天听。”韩深不想跟他扯淡,低头拽了下衣服:“说锤子。”陈尘嗓音含笑:“崽种,总他妈出其不意撩我,气死爷了。”“还兴骂人啊?”“骂是爱。”听陈尘开玩笑,韩深心情明朗了不少,陈尘轻声说:“来,给爷开个视频,看看小朋友是不是在掉眼泪。”“我掉你妈眼泪呢?”陈尘对他骂人漫不经心:“祖安小朋友也是小朋友,叫你接视频就接,不听话揍你。”韩深给手机往窗口挪了点,屏幕画面切换,陈尘背后映着婆娑的树影轮廓,眉眼间涂抹着黑影,却毫无阴郁之气。“让我看看啊……很棒,是不是受委屈了?居然没哭,你是个成熟的小朋友了。”瓜皮。韩深后脑抵着窗扉,视线微微垂下,眉眼冷中带点野,任他看。陈尘看了会儿笑了:“你觉得自己特美是吧?勾引谁呢?”韩深跟他闹了会,陈尘到床上去坐好,开灯翻书,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没想到韩深突然叫住他。“尘哥,我问你个事。”陈尘抬头,韩深没笑了。“你问。”以为他要倾诉今晚情绪不佳的原因,陈尘甚至开始思索怎么回答,没想到韩深一字一顿,问的是,“如果我回渊冲了,你怎么办?”陈尘怔了一下:“她来找你家道歉的?”“嗯。”“误会都解开了?”“差不多,也许。”陈尘深呼吸一次,指尖若无其事翻动书页:“你要是回渊冲,我就到你们学校发帖子,说你在附中搞男同学,始乱终弃。让你读不下去,又转回来。”“你妈的——”韩深不觉失笑,笑了一会神色收敛回去,“这么凶吗?”“真要回去?”“没影儿的事,我妈似乎有这个意向。”沈岚的公主病韩深清楚,表面上对自己百依百顺,其实是为所欲为胡作非为的个性。虽然暂时没多提,但以后接踵而来,根本没法招架。烦。韩深打算睡觉了,但一直没挂电话,等他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似乎听见陈尘叹了声气。“快长大,18岁以后,我们的人生就彻底属于自己了。”第二天。韩深下楼时席太太正在吃饭,沈岚回头说:“她早上的飞机,赶时间。”韩深拉开椅子,叉了片培根往嘴里塞,吃完沈岚遵循成年人社交礼仪送她到花园门口,韩深去学校时正好碰见她回来。她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神色思索。这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吗?韩深上车前沈岚过来递外套,她瘪了瘪嘴,积压的不满终于溢出:“这事完了你安心上学,以后她再来要钱就别理了。要不是看你爸反复交待,当初她收对手公司钱竭力炒作抹黑,这事没完。”难怪之前的阵仗那么大。韩深对勾心斗角并不精通,现在惊讶住了。车辆驶入林荫道,韩深失神了半晌,让自己痛苦的走走停停,原来归咎于复杂的人心。原来的憎恶,完全成了浪费感情。第69章 69.浴室play到教室,桌上放了瓶酸奶。陈尘趴桌上补觉,细长的指骨搭在耳侧遮住声音,但韩深轻轻拉开凳子,动作不大,他却立刻起身。“早。”陈尘几乎每天都以精神饱满的姿态出现在教室,今天居然睡眼惺忪,眼部微红,韩深问:“昨晚没睡好?”陈尘嗓子里滑出一声笑:“做噩梦了。”“什么事能把你吓的睡不着?”当初鬼屋勇闯天涯,韩深一直觉得陈尘对这个世界无所畏惧。他拧开瓶盖喝了口,草莓味,比他目前最能接受的酸奶饮品。见老秦从后门溜溜达达踱进门,鹰视狼顾,抽出笔记本。“梦见你回原来学校了。”这句话让韩深怔了下,转目直视他。陈尘半侧着身靠在窗口,肤色透着苍白感,如漆双目平视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韩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不走。”“嗯,不要走,我会哭的。”陈尘一直起来言行不一,大部分时候越示弱,笑意背后却越平静决绝,但现在看见他说出这句话,好像真的会掉眼泪。很会招人心疼。换做以前,一句“你又演我?”早喷出去了,可现在韩深静了会儿:“我不走,他们管不了我。”指尖被陈尘轻轻握住。韩深不会安慰人,只能许诺:“他们要搬,我就住你家。放心,我不会走。”陈尘半俯下身在他指骨飞快亲了亲,抬头时唇角微微弯着,声音低哑:“小韩哥哥最好了。”“……”“最喜欢你了。”韩深给逗的心神不宁:“差不多拍拍马屁就得了,撒开。”陈尘笑着后退,韩深撕了日历本崭新的一页,指尖翻了翻厚薄:“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六一儿童节——谁才是小朋友?”“没有,我过阳历的生日,在七月。”韩深确认:“所以六一真不过?”过的话他可以开始准备礼物了。“寓意不好,不过。”“……”但生日不是陈尘不想过就不过,他所有资料生日都填的六一,大势所趋。所以生日跟端午假期撞上都没能冲破同学间的真情,放假那天并不是生日当天,但桌子已经垒起了山高的礼物。平时没有直观印象,过生日才发现陈尘这好感度在附中刷的,简直爆表。桌上垒不下堆窗台,窗台堆不下的搁地上,连亘两三张桌子,老秦进来看了看:“陈尘,不许在教室卖东西。”陈尘:“……”陈尘不想收礼,但不少人一般丢下礼物飞也快逃走,或者托人往他桌子上一放,声儿都不带吭的。不好拒绝,也来不及拒绝。“男神,生日快乐哦。”“尘哥哥要一直开心!”“男神,我永远爱你!!!”女生大着胆子喊完打算走,隔壁的校草调整了坐姿。韩深翻着本作文素材,似乎没在意同桌的人生高光时刻,但越翻越快越急躁。“啪!”书扔桌上。韩深抿了抿牙,面无表情,倒是章鸣已经从他锋利阴沉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连忙推着女生离开:“爱什么爱?尘哥有对象了你不知道?!”陈尘听见动静硬是没抬头。不敢看男朋友。韩深歪着头冷笑:“这么多礼物,你很风光啊?”“……”陈尘:“我也不想要的。”“扔了,全扔。”“这……”“你扔不扔?”韩深往前靠。章鸣见状只能插嘴:“韩哥,这样做人不地道,别人送的东西,不要还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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