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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帝业 分节阅读 69(1 / 1)

d几丈远还是未可知之事,不过是个象征而已。他们老了,在这个场合上只是凑凑热闹而已不过他们用不上尚且如此,足以说明春猎意义的重大。皇帝是一定要到场的。高纬骑在一匹雄骏的马上,身上披着精制皮甲,马颈侧边挂着箭囊和骑弓,按照鲜卑习俗将头发编成一个个小辫,又将小辫结起,用白玉冠束起来,胡汉难辨。如果再胖几分,活脱脱就如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般。当然,高纬要比他帅很多,也要爷们很多。十五岁,就已经长得很高了,身形颀长,剑眉星目,顾盼自雄。很好的继承了高家优良基因,直追便宜老爹高湛。高纬原本对这种打扮强烈不满,但拗不过皇后一个劲的说这种场合就该这样的打扮。在接近半个时辰的说教之后,高纬屈服了陪同在高纬身边的铁甲武士,除了刘桃枝外,还有一个,赫然便是安德王高延宗。身躯高大,链甲覆面,露出一双寒光外冒的眼睛。这个时代如大浪淘沙,浮现的人才很多,高延宗就是其中之一。平心而论,高延宗是被哥哥高长恭的光芒掩盖了,高延宗的将才不比兰陵王差,北齐将要灭亡的前夕,那一通骚操作打的宇文邕怀疑人生。高延宗,高澄第五子,兰陵王的亲弟弟。因为高澄死的早,所以高延宗是高洋带大的。高洋目高于顶,他能瞧得上的人不多,高延宗就是其中之一。在高家第三代,兄弟的儿子里,高洋最喜欢的就是高延宗。高洋甚至手把手地教他骑马射箭,连他在高洋怀里撒尿高洋都毫不介意,对其包容无比,简直形同溺爱。还曾经放出话,问他想做个什么王高延宗还处于熊孩子的中二期,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要做冲天王”丞相的胡子都纠结得快拔光了,为难道:“可这天下没有这个地名呀”所以就封了个安德王。少年时期的高延宗也和大部分高齐皇族一样混蛋。但是后来改邪归正。脾气爆,性格直。狂,傲,就是他早期的标签,兰陵王邙山大战大败周军,他当时听了很不服,点评了一句:“我这四哥啥都好,就是胆太小,如果换成是我高延宗,我能让周军活着回去吗我早就乘胜追击,让他们彻底嗝屁了”后来武成帝高湛诛杀河间王高孝琬,高延宗听了很难过,做了一个小草人,天天拿鞭子抽他。高湛听说后把他柃过来,没想到他居然怡然不惧,还质问高湛:“你为什么杀我哥哥”把高湛给气得半死,抽了两百鞭,差点把高延宗给活活打死,还好高延宗从小练武,皮实,耐打,居然被他硬生生扛过去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高延宗的性格收敛了很多,但本质上还是如同从前一样,高纬觉得,这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北齐要灭亡的时候,所有人都劝后主逃跑,只有他挺身而出,说:“请陛下不要跑,臣可以打败他们”他没有撒谎,他确实有把握打败周军。但是后主不信,他还是跑了,留下高延宗一个人死守晋阳。高延宗打了几场漂亮的大胜仗,但是北齐已经无力回天了,后来高延宗被宇文邕俘虏。在长安,和后主一同被处死。他和后主被处死,高齐这个名字就彻底地被历史的车轮碾入了泥地高家虽然以凶暴荒唐著称,但是里面并不乏愿意为国赴死的赤子,比如高长恭、比如高湝、比如高延宗高纬要将北齐皇权集中,重用同宗兄弟是必然的。以内阁、枢密院和高家皇族为中心的邺城,要足够强大,才能在未来的变革之中同晋阳六镇还有河北世家邬堡掰手腕。高纬的目光不着声色的落在高延宗身上,又不着声色的移回。高延宗打马跟随在皇帝身边,有些不太明白陛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回事,看得他心里毛毛的,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干,老实得很一些豪门子弟和年轻将领已经在营帐前站好,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勋贵子弟,个个张弓提矛,就等皇帝下令开始,就嗷嗷叫的冲出,谁捕获的猎物多,谁就拥有越多的荣耀。刘桃枝一声令下,关着野鹿野兔的铁笼就缓缓打开。里面的动物一窝蜂一般窜出,四散逃跑。年轻人们的紧张的攥着兵刃,胯下的马也悄然焦躁起来,蹄子不安分的磨着草皮。高齐皇族受鲜卑影响,马上取天下,骑射是绝不能荒废的。即使是从前的那个高纬,也有一身好骑术和箭法。他抽弓搭箭,瞄准百步之外的靶子,羽箭破风嘶鸣,正中红心粘着箭羽的末端还在微微抖动。高纬心里如释重负,看来平时的训练没有白费。“好”诸臣皆称颂,这一箭如同号令,马上的所有人都双腿夹着马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朝着猎物奔去。高纬呵呵一笑,说起来这是他穿越过来享受到的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了。他决定试一试身手,整日待在宫苑里批奏折,整个人都快绣掉了。高纬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说着便冲出。“陛下当心”刘桃枝、高延宗也带人紧紧跟随。其实严格说起来高纬的骑术和箭术比起侍卫来也不过就是这样,一顿跑马下来没有猎到多少猎物,反而是因为他常常窜来窜去,经常忽然找不到人而引得众人后怕不已。但是皇帝要任性,刘桃枝和高延宗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将安全防护提高了一个等级。赵彦深等文臣早早就下场了,在凉棚里聊天吃瓜果,见到场上驰骋的皇帝都笑了笑。皇帝说到底不过十五,这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该有的状态。这几个月以来皇帝的一系列作为让很多老臣都觉得是一个跟他们一样活了半百岁数的老古董,什么事情都看得透透的。这样的少年皇帝才正常,不然他们还真要担心皇帝过慧易夭。偶尔恣意妄为,才是正常的表现。战至激烈的时候,高纬的小舅哥斛律钟都见状也加入护卫之中,随同姐夫作战,斛律钟都小高纬三岁,自小学习斛律光的兵法阵战之道,对于排兵布阵自有自己的一番理解,但年纪太小,经验不足。也帮不了高纬多大的忙。不过两个时辰,猎物就已经快要被猎杀完毕。勋臣们见到猎场上只剩下了一只野鹿还有几只狐狸,就很自觉的退到一边观看,虽然还在场中,但是已经不打算动手了。这些猎物是留给皇帝的。禁军摆开阵势,两边包抄,将零散的猎物重新驱赶聚拢在一起。高纬在禁卫的簇拥下连发几箭,三只猎物轰然倒地。但还有漏网之鱼,其中有一只红色的狐狸极其耀眼,奔跑在草地里跟一团火焰一般,仿佛可以点燃荒草。高纬心中一跳,瞄准了这只狐狸。但是由于那只狐狸实在太敏捷,再加上连发几箭后,他的手臂有些酸痛抽搐,端着弓瞄准了好一阵子才发射,此时狐狸已经快跑到树丛里去了,羽箭紧追着狐狸进了树丛中,也不知道射中没有高延宗心头微汗,怕高纬尴尬,于是立刻请命:“臣方才听到了那畜生的嘶叫声,估计陛下射中了,臣去替陛下捉来”然后飞快的跑出,窜进了树林,高延宗骑马跑了一会儿,忽略了那插在草丛中的羽箭,眼睛如鹰隼一般注视着四周,忽然一团火红掠过,他端起弓,那狐狸便应声而死。羽箭笔直的没入了狐狸的后颈,高延宗提起狐狸,乐呵呵的打马回去。他那皇帝堂弟啥都好,就是箭法臭了一点高延宗将一只完好的狐狸提回去复命,“启禀陛下,臣将猎物带回来了”高纬先是一喜,而后若有所思的瞥了安德王一眼,道:“这真是朕射杀的”高延宗斩钉截铁的答到:“启禀陛下,这确实就是陛下猎得的陛下箭法精妙,臣不过顺手将其捡回来”高纬呵呵了一声,拔出来狐狸身上的箭,拨开箭羽,指着上面刻着一行字,“安德王延宗。”“”斛律钟都早已快憋不住。而高延宗则满脸黑线,当场石化第一百零八章如此惩罚“”围场中,高延宗对高纬,半天说不出话来,尴尬不已。春猎照例是要比试的,所获猎物最多的那个会得到丰厚的奖励,为了方便记功,所以每一个人的箭都是标注好了的。高延宗刚才走的太匆忙,把这茬给忘了。好不容易露个脸想拍个马屁,结果还拍在马腿上了,被陛下当场揭穿斛律钟都那小子不是什么善茬,盯着高延宗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得了呀安德王殿下,你这是欺君你要晓得。”这混小子,小小年纪,学得跟他老爹一样老气横秋的别以为你爹是斛律光老子就不敢揍你高延宗低着头,眼睛还不忘狠狠的瞪他一眼。高延宗的横在勋臣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满邺城的纨绔很少有人没被高延宗揍过。斛律钟都的大哥二哥现在提起高延宗还是咬牙切齿的,被揍出了童年阴影。斛律钟都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看见高延宗瞪他,多少还是有些怕的,讪讪地闭口不言。高纬对他们私下里的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延宗:“钟都说的对,王兄你这是欺君你要晓得你自己说说看,要让朕如何处置你比较好”事已至此,高延宗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心里郁闷,当着皇帝的面却不敢宣之于口。话说陛下好好的接受马屁不好吗观察的这么仔细干嘛“臣知错,臣任凭陛下责罚”总有那么一股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若是高纬的便宜老爹高湛,也许又会让人把他拖下去抽二百鞭。但高纬不是后主和高湛,高纬只是一笑,道:“那朕就罚你给朕再猎十头狐狸回来,若是猎不回来,朕罚你一年的俸禄”他的话锋又是一转,道:“封地内的一应钱粮赋税也全都上缴,可有异议”高延宗咬咬牙,死撑道:“臣无异议”高纬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了刘桃枝一眼。很快十个笼子就被抬上来,里面是十只毛色各异的狐狸。远处观看这边动静的众人又是一阵哗然,以为新的一轮竞赛又要开始了,正搞不明白情况的时候,内侍带着禁军上来清场了。于是众人退下,看着禁军将笼子放在十个各不相同的方位,打开了笼子,十只狐狸朝着不同方向狂奔而去。小路子上前接过高纬的雕弓,高纬拍了拍手,看着野狐在天幕下逃窜,现在所有人都被清场了:“有罚,自然也会有奖你若是能在天黑之前将这十头狐狸全部猎杀,那么朕腰间的这把刀就送给你了”高纬解下腰刀,这是一把样式很古朴的长刀,从整体上来看,刀身修长笔直,却饱满厚重,刀柄的末端有一个铜环。隔着刀鞘都感受到这把刀是何等的锋利。这是从宣帝高洋那里传下来的汉环刀,价值不可估量。果然,高延宗的眼神马上就炽热起来。这把刀,他曾见高洋佩戴过,这是高洋最钟爱的兵刃之一。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于高延宗来说还是有纪念意义的,高延宗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他看向高纬的眼神很复杂,刚对上高纬含笑却如同深渊的眼眸,便再次恭谦的低下了头颅,“臣遵旨”陛下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那么,不管陛下最终要做些什么,要试探些什么,高延宗也在所不辞高延宗很干脆利落,脱下厚重的铠甲,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衣,提起弓箭便上了马,朝着前方直追而去。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完成任务才能算是赢下了。那边众臣休息的凉棚里,众人听说了陛下对安德王的惩罚,都十分感兴趣的讨论开来:“兰陵王阵战之上无人能敌,不知道安德王殿下与其兄比起来如何孰更胜一筹”“该是兰陵王更胜一筹,兰陵王早在邙山大战就已经立下大功,前不久,又立下大功。而安德王到如今也只有这平叛之功一条功劳傍身,照我看,这个问题,不问也自能看清”一人摇头笑道。“非也”马上就有人不赞同起来,“我听闻安德王膂力惊人,勇武异常,至于名声不显,只不过因为被压制,而无法施展罢了,依我看,安德王比兰陵王差不到那里去”“这位兄台,慎言呀”一人赶紧扯住他的袖子,左右看看,然后低声提醒。那人便猛然警醒过来,刚才他喝高了,说话没有注意分寸,居然说出安德王被刻意压制这种话来。那么安德王被谁压制,又为什么会被压制,说得清楚也不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凭他曾对先帝不敬这一条罪过,就足以让他不受先帝和陛下的待见了。可这说到底,毕竟是皇家的事,他们区区臣子,岂敢置喙这可是大不敬他心里后怕了一阵,暗自庆幸还好大家都在各自谈论,没有人注意到他说话。或者说,即便听到了,大家也是有选择性的忽视了。若是传扬出去,他少不得要被扣上一个离间宗室的帽子,这个罪名他承担不起。那边赵彦深和郑宇等人显然想的要更多一点,郑宇笑意有些耐人寻味,“看来,陛下是想提拔安德王了”这在他们看来其实再简单不过了,陛下要提拔臣子,总不能无缘无故吧安德王在春猎之上讨得陛下高兴,陛下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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