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为了后世贤名也是够拼的,换成脾气爆一点的试试如果他还是从前那个人,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他当然会觉得崔抒很可怜,齐庄公该杀。但是站在皇帝的角度上看,那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齐庄公调戏臣妻又怎么了齐庄公这点有什么错私通乱伦在皇家还少了,差这一件吗一点错也没有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就算不满,又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高纬觉得齐庄公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在上位之后动手把崔抒宰了,在人家声势正壮的时候去调戏别人老婆,这不是脑子进了羊水吗你要调戏人家你也得先把崔抒弄死了再说呀高纬严重怀疑崔抒之所以那么大胆把这个二货扶上位,就是看中了他脑子不好使高纬很不喜欢今天的课,甚至,对于颜之推也起了重新审视的心思。那么颜之推给自己讲这几篇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呢高纬心里微微一沉,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史官,高纬跟他讲得很清楚,他想要听的是古今帝王治理天下的手腕,而颜之推所讲究的,却是臣子们眼中的“帝王范本”,他几个意思是真的只是授课,还是隐隐涵盖了劝谏之意颜之推是个典型的儒生,儒家理想型的帝王,就是垂拱而治,挑明了说,就是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傀儡,任由臣子在下方指点江山。看似很美好,但实际真的会这样吗岂不见当年“王与马共天下”皇帝成了傀儡,的确是做到了表面上的垂拱而治,但是政治局势却更加恶劣了。在这个年代,知识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这些人便是世家,世家都是重家不重国的,“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无论他们有多少才干,首先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各自的家族。世家和皇族都是趴在百姓的背上吸血的统治阶级,换而言之,世家的终极利益和皇帝的终极利益虽然相同,竞争关系导致了双方必然走向对立就好比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猫腻,二把手表面上服从于一把手,却时时刻刻渴望分一分一把手的权柄。世家、儒家和皇权之间的斗争从来没有间断过。他早晚是要腾出手对付他们的。颜之推也是出自于世家高纬心底忽然便是一阵寂寥。这个时候的史官基本都不像满清时期那么没有骨气,随意抹黑历史,粉饰太平,还算比较正直,崔抒曾为了掩盖弑君之实,勒令史官修改史书,但是斩杀了许多史官之后,记录下的仍然只有一句话,“崔抒弑君”。颜之推秉承古老的家训,更是讲究史官的气节。高纬不愿意相信颜之推是有意的。只是日后,却万万不可再与颜之推推心置腹了他是史官,那从今往后便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史官吧。颜之推虽有才,但是有些书生意气了,不能大用。他很遗憾,也很无奈,不仅是因为理念的不同,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会有真正交心的朋友。他应该像冰一样冷,像石头一样硬,让人猜不透。颜之推讲解的很慢,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帝的心理活动。这位少年帝王很有耐心,时不时颔首微笑,一字一句的听完,淡声道:“讲得不错,赏”待到颜之推退下,高纬开始反思这些日子的政治得失。想要打压旧阶级,那么便必须扶持一个新的阶级,是时候开始布局削弱世家影响力了高纬开始忙碌繁重的工作,今天他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宇文护开始明目张胆的剪除宇文邕的羽翼,宇文邕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宇文护开刀的第一个目标,是尉迟迥。坏消息也很让人无奈,北齐武平元年十一月九日,与契丹、高句丽毗邻的靺鞨部落寇边营州。在北疆飘雪的冬日,数百里边塞燃起了熊熊烽火第一百七十三章北地烽烟一北齐武平元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北方大地多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一连十余日没有过天晴的时候,凛冽狂暴的北风长驱直入,攻城拔寨,将北齐的千里疆土吹得黯然萧索。营州北部建平城,城头的大王旗在碎片一般的雪花中飘飘荡荡,似乎要被狂风吹向天际对于守城门的老卒贺六来说,本就平凡的冬日变得更加难熬了,和往常一样,他早早的就在城门十几丈远的地方搭了个木屋,木屋很小很矮,在鼓起来的雪地里丝毫不起眼,偶尔有袅袅炊烟从里边升起来。里面炕、胡凳、铁锅、木炭一应俱全,看城门的人累了便进去喝口热水,顺便烫一烫僵硬的四肢。守城的老卒孑然一身,便被同袍们“赋予”了看家的重任,多年以来,边州的军纪早就废弛,也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东西,左右不过是个要有人看着就是了。贺六摸摸塞进皮袄子里的好东西,咧开嘴开心的笑笑,这年头银钱难得,这些东西可以添置一些上好的寿材,生前是个穷光蛋,死了说什么也要风光一回。都是别人“请”的,收入囊中丝毫没有心理压力,谁给好处,他就替谁的班,他就这样整整看了二十多年的城。独自一人望着远处的天景,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贺六喝了一点酒,晃晃悠悠的上了城楼,早晚查一趟岗还是要的,一般来说建平都很太平,几年没有见过刀兵了,这是一个小地方,又偏僻又荒凉,即使是那些跟野猴子一样的野人都不稀罕抢这破地方,没油水。贺六很是自得其乐,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他就是老大他乐呵呵的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发酸的酒浆,极目远眺过去,壮美的山河就在脚下起伏。忽然,贺六灌酒的姿势顿住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风雪里有什么东西贺六眯起眼睛,仔细的盯着那边的大雪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刚才他明明看见两个小黑点淌过了结冰的小河,往这边移动,一眨眼就不见了贺六联想到某种可能,喝得涨红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一片,他慢慢的后退,身子迅速的矮了下去,躲避着外围的视线,而后抓起了粗糙的猎弓,朝城外瞄准。当年他也是沙场百战的悍卒,若不是身为汉人,一条腿又不灵便,如今说不得早就发达了。虽然退下多年,可是对于危险的直觉和判断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里。刚才他绝对没有眼花胡人来了贺六的浑浊的眼睛隼一般扫视着周边,脑海里飞快的思索来的究竟是什么部落,突厥人契丹人还是扶余人不可能呀,突厥与契丹刚刚与大齐签订盟约,这个时候犯事,不是存心挑起战端吗互市盟约还要不要了贺六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来的是突厥和契丹,因为突厥和契丹和大齐撕破脸的可能性不大,游牧民族的统治虽然较为散漫,可是突厥大部已经是一个整体,契丹也有八大主要部落,是完全可以形成高压统治的,即使是有寇边行为,也一定只是一些小规模的、只有百人的部落,这种情况下可以完全可以挡住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安静,只有雪簌簌落下的声音,贺六猫在墙根上等待了很久,依旧没有动静,他迅速做出了推测,要么来的胡人只有寥寥数人,要么就是来了一群,这两个只是斥候,来给大部人马打前站的可是城门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破了一个大洞,胡人大部若来,根本就挡不住他提着嗓子朝城内疾声大呼,“敌袭敌袭”声音喊出去便迅速被淹没在风雪里。贺六无奈,此时肝火外冒,只得猫着腰下了城墙,打算把门关上。至于城外木屋里的家当,不要就不要了风雪里传来了马嘶声。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来,直往贺六的面门,贺六关上大门,使劲的将门栓上了,隔着厚厚的门板都可以听见羽箭插入大门轰鸣颤动的声音。贺六一身冷汗,爬上城楼,偷偷的探出头去,只见白茫茫的雪原之中忽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黑点无数的人从视线的最远处密密麻麻的冒出了头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装束,不着铠甲,披着油腻腻的裘皮,甚至连马鞍也没有,前额和头顶光秃秃的,脑后的头发结成辫子看上去简直就如同是蛮荒中走出来的,连那些突厥人都没有那么落后野蛮。久在边地的老卒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不是契丹人,他们是靺鞨人“废物”高宝宁愤怒的一脚踢在一个武将的胸口上,那武将滚出大帐,慌不迭的爬起来,在雪地里连连叩首求饶,“将军息怒,将军息怒”高宝宁满腔怒火简直要将帐篷给点起来,怒道:“我如何息怒”“你们搭建起来的防御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不过两日,建平、义县就接连失守上万军民惨遭靺鞨人的屠戮,现在你告诉我息怒若非本官就坐镇在营州,是不是要让那些野杂种打到昌黎城下”高宝宁怒拍文案,“来人将这几个渎职的人拖下去,斩首示众”一队军汉从帐外蹿进来,将几个武将绑住了,拖下去斩首,其中一人叫屈道:“这不是末将等的责任呀是城守先弃城逃跑的刺史饶命”“很快他们就会下去陪你,我会将他们一并斩了不劳你费心现在去死吧”高宝宁靠坐在主位上,胸口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大帐内营州、平州、幽州的将领齐坐,却很安静,小心翼翼的,主帅正在气头上,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燎火。高宝宁性格沉稳,轻易是不会动怒的,一动怒就是要杀人,若非出了如此大事,他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高宝宁早就知道边州军备、军纪废弛,却没有想到居然烂成了这个程度,诸边城守军总共加起来接近六千,靺鞨不过两万余众,居然会守不住边城诸将毫无准备,让靺鞨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这群蠢材,以为和突厥契丹订盟就不需要防范了吗不过,靺鞨人居然出兵达两万,这是高宝宁也始料未及的,尽管后来边军反应过来,拼命防守阻击,但敌众我寡,实力悬殊,这些人怎么可能挡得住有备而来的靺鞨野人呢,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之后,建平、义县被攻破,守城将官与县令逃跑,上千名军官被虐杀,接着这些野人就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抢掠和屠杀,他们疯狂的抢掠粮食、钱财和妇女,百姓的房屋也被他们纵火烧光,只要稍稍反抗,就被他们推入火海中,再扑上去补上一刀,城内的惨叫和哭声此起彼伏,黑烟弥漫,血腥气和烧焦的皮肉味道浓烈的令人作呕,只是两天的功夫,这两个规模较大的边城便宛若人间炼狱高宝宁刚到营州,听到消息之后简直气疯了,亲自率着千余精锐兵马截杀靺鞨人,只一仗就大破敌军,斩杀靺鞨首领十数人,俘虏数千,仗虽然打的很是漂亮,可是当北齐的大旗再次插上失地的城楼上时,整座城池已经是死寂一片雪还纷纷扬扬的下着,高宝宁的愤怒像笼罩在军营之中的一片乌云,随时可能降下雷霆,齐军大营内紧张有序,完全不像是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的样子。透过辕门望去,青灰色的主帐外甲士林立,高宝宁将幽、平、营可以调动的兵马全都调集到了昌黎,全军上下都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反攻。此时此刻,大帐内虽然众将列坐,但是却是一片沉默,炭火盆中噼啪作响。高宝宁身披双层的重甲,罩着青色的战袍,沉默着,一言不发,宽额大脸上满是肃杀之色。此次出兵十分仓促,但却是很有必要的。他受到冯翊王和任城王两位的大力举荐,十月末刚刚领了封赏,陛下命他领三州兵防,总督营州、幽州、平州三州兵事,兼管边军人马,有权监督管理三州刺史及诸州将领,可谓是千钧重担在肩,也可足见陛下对他的栽培和看重,他不能辜负了这份看重可是他刚一上任,靺鞨人就犯边境,前线溃败,高宝宁难逃纠劾。这群靺鞨野人,当真是不知死活不还手这可不是高宝宁的风格他要尽快将这个场子给找回来,让那群野人付出血的代价高宝宁坐在帅案边上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炭火盆里的一块燃烧将尽的炭发楞,众将领也都是沉默,望着高宝宁,等待着主帅的决断。过了好一会儿,高宝宁站起身来,道:“大军整军一日,明日开拔命人去契丹八部问责,问一问他们,为什么放靺鞨人穿过他们的地盘勒令他们出兵,协同我军作战”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第一百七十四章北地烽烟二风在这片土地上低吼,羊皮帐子大开着,蓬乱的雪花从门帘和头顶簌簌落下,火塘里的火焰奄奄一息。契丹八大部之一悉万丹部落族长柯伦随手抓起了几块干燥的牛羊粪扔进火塘里,看着焰苗吞噬掉它们,神情恍惚,一动不动,任纷扬的雪花落满了他的大半个身子。“族长,其他七个部落的酋领都来了”柯伦的奴仆恭敬地站在帐外。“哦”柯伦连眼皮也不想抬,低声道:“请他们进来。”接着就有一阵踏冰裂雪的脚步声,而后几个高矮不一的人影出现在帐外,“柯伦,天还没有亮就把我们找来,到底有什么事”那是一个高瘦的契丹人,穿着青灰色的裘皮,刀削一般的窄长面孔,鹰钩鼻,肤色褐黄色,即使是面对八部落地位最高的酋领柯伦,他仍然显得十分不耐烦,语气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