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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1)

想想也颇为丢人,思昙费劲心力让着他,如今还冒死救他,他却生气责问于思昙!脸上挂不住,当即就暗下决心,以后修习定要认真、刻苦才好。他若厉害了,思昙就没了迎合他的机会。若将来再陷入危险境地,还是由他来保护思昙才好,不由想,一个大男子汉,岂有让自己的媳妇护着的道理?此想法一出,天佑下意识一怔,接着慌乱地看向思昙,像是怕思昙听到他内心想法一般。可思昙再厉害,哪能知道他内心所想,不由恢复镇定,问自己为何要这般想?思昙又不是女孩子,哪儿能做他的媳妇?此前他看到过男子心悦男子的话本,虽他觉得有悖人伦还未将其看完便不知扔在了何处,但大抵是知道世上有这么一回事的。再加上昨日逸王对思昙那昭然若揭龌蹉心思,今日还干脆将思昙打扮成一个女孩……总结下来,男子是会喜欢男子的,就比如他喜欢思昙。不,等等!他喜欢思昙?他竟是喜欢思昙的吗!怪不得思昙一碰他,他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像话本之中那怀春的少女。不可思议之中看向思昙不知何时紧握他的手,不由心里甜蜜,便偷偷看向思昙的侧脸,于是脸上也堆满了止不住的笑意。正当天佑安全沉浸于得知自己心意的喜悦之中,思昙却突然警觉地止了步伐。觉察到事情不妙,天佑忙换了张脸,“怎么了?”思昙觉察到有大量不明人马正朝他们靠近,想来如此迅速,定然是逸王派来的增援。便转身看着天佑,趁在他们还未完全控制这整座院子,“太子殿下,我去将增援引开,你从后门走,此地离吏部尚书的府衙最近,又处在闹市,以你的身手定能在求得李大人的护佑前平安无事。”说着放开天佑的手从地上拾起一把带着残血的刀递给天佑。思昙的意思简单明了,但天佑岂是那种抛妻弃子的卑鄙小人,断然是不会走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横竖不是同生便是同死,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天佑道。虽司命的命簿之中未曾记载天佑有此劫难,但人定胜天,眼下只有渡过了才无此劫,若马虎对待稍有差池,司命那亲手写的命簿也不是没有突生岔道的先例。见天佑铁了心不走,“太子殿下,这种时候便不要胡闹了!”至此之前,思昙还未曾对天佑说过这般言重的话。紧急关头,天佑也没意识到思昙的言语有何不妥,他若拿定主意,便是心若磐石,任谁也转移不了的,“我是太子,我说了算。”思昙多少知道些天佑的脾性,他既这般说,除了强迫便也无计可施。可如今他又强迫不了,眼见增援越来越近……若是以思昙的速度,定能逃的掉的,可却偏偏加了个又是凡人又是孩子的天佑。以天佑的速度,想要逃脱怕是很困难,故思昙才想以自身拖住增援。没天佑在,思昙可毫无顾忌放开身手,索性凡人的武器又不能真伤了他,最多也是给这具暂时化为凡人的身体加些皮肉伤,待他进入芥子恢复仙身便是一瞬就好的事。拖住大部分人手给天佑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是完全可能的。若天佑在,凡人稚嫩之躯,刀剑又不长眼,万一误伤了天佑,再伤了元气影响到他的魂魄,便是得不偿失。奈何天佑不知这些利弊,一门心思只想与思昙同生共死。思昙便只好再一思量,重新握住天佑的手一起逃,但一起逃的结果,固然是逃不掉的。刚出了后院还未上主街,他们便被前后夹击。这次逸王也是孤注一掷,平日养在府中的高手皆倾巢而出。比起思昙之前解决的那些守卫,这些高手的实力乃是成倍的。且他们的目的极其一致,便是要天佑死。故一将天佑二人困住,一道玄色冷光便猝不及防地朝天佑脖颈而来,速度之快,来势汹汹,似要将天佑一分为二。可思昙怎会让他得逞,几乎来不及眨眼,思昙神色一凛,那道玄色冷光便在距天佑脖子只有两只宽的地方被思昙握在了手里。一股带着幽香的血腥味霎时传入天佑的鼻中,一惊未平,天佑便又被眼前那只握着玄色倒钩鞭正血流不止的纤弱小手给夺了心跳。还未来得及将受惊而猛吸入肺的空气呼出,思昙便早已放开玄钩鞭揽着天佑的腰又躲过了身后袭来的若干支淬了毒的银针。紧接着,又一把玄铁宝剑直朝天佑喉咙而来,速度也相当惊人,思昙便立即将天佑护在身后,提刀挡了上去。冷兵器相接,发出耀眼火光。一击不成,持剑的高手便退了回去。同时,一把钝重的铁锤自上而下地朝天佑二人砸来。思昙依旧毫不逊色,一把推开身后的天佑,一手顶住了铁锤。逸王这好色之徒此前下过太子不论死活,少将军尽量不要伤的命令。这些高手们本打算遵守,可他们接连的全力一击,皆被思昙轻易化解。且思昙不要命地护着天佑,他们若继续遵令,怕是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意识到这一紧要之处,执鞭的领头者四下交换了眼色,便命守在高处的箭手趁思昙被牵制的时机动手。箭手领命,铁箭应声而去。思昙此前闯交易所耗力颇多,此时又连接四招被压制,不免有些应接不暇。加上那高大威猛的执锤高手为了防止他逃开猛加了力。要应付悬在头顶的铁锤,又要留神被他用力一推摔在地上的天佑,思昙哪儿分得出精力去注意别人的偷袭。思昙原本也是想只要天佑无事,他中凡人一箭也不会死,集中精力对付执锤高手之时便无视了那支来势汹汹的箭。天佑有想过思昙的厉害,接连见识了之后便没想到思昙有如此厉害。面对刺客他毫无还手之力不说,还竟然始终被思昙护着!天佑一边因思昙而自豪不已一边又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无比羞愧。被思昙一把推开后眼见思昙被压制,另一边的箭手又将箭尖指向了思昙。敌人本是为了夺他性命,怎得到头来却是要思昙替他承受?纵观思昙被接入太子宫之后,瘦弱得像只小兔子的思昙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他便始终认为思昙只是只温顺可爱的小兔子。此时才发觉,这只唯唯诺诺的小兔子原是只小狼崽。每每他遇到危险,这只小狼崽便会出现挡在自己面前,至始至终,都是这样。天佑说不上此时心里是何感觉,若非要找个形容,那便是此生能得思昙,便是一生足矣。故此,他怎能眼看着思昙为他而伤!突然,如有神助般天佑朝飞向思昙的箭挥了一刀,箭立即被一斩为二失去威力落在地上。“以后,便由我来护着你。”说着,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紧握手中的刀斩向那执锤高手,帮思昙脱身。高手自然是高手,在天佑一心想着思昙时早就反应过来将箭尖转向了他。思昙刚摆脱执锤高手,便转身将天佑一揽,原应该在天佑身上的箭便插在了思昙的右肩。一击已中,趁他们尚无还手之力,箭手便搭起第二箭继续瞄准天佑。思昙从前哪敢奢望天佑为他做什么,如今天佑不仅在危机关头救了他,还说从此以后会护着他,便高兴地如同找不着北。此时不说替天佑挡几剪,哪怕是被插成只刺猬,他也是甘之如饴的。于是一失神,思昙又替天佑挡了第二箭。思昙既然化身成凡人,自然是和凡人无异的,连中两箭,第二箭还刺破了他的内脏,会感到痛是自然,当即还忍不住喷了口血在天佑身上。“思昙!!”眼见第三箭索性朝思昙射了过来,思昙连中两箭,一箭还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思昙的心脏。天佑还没见过有谁伤得这般重还能平安活下去的。只觉得天地快就此毁灭般,他也索性一把抱住思昙。眼下局势既于他二人来说毫无生机,还不如就此死在一支箭下。再怎么说,他不会放开思昙。有自己陪着思昙上路,就算思昙做了小鬼,也不会孤单可怜。☆、(三十二)天佑一心想给思昙做伴,哪知思昙根本不会死,最后关头连心心念念的大将军都及时赶到,替他二人抵挡了一箭。文宇将军乃离国第一高手,凡他所到之处,没有打不赢的仗,收不了的城。战场之上,敌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心生忌惮。这群江湖高手虽自负武功高强,但却是知道与大将军的差距,得知大将军现身,心内便生了退意。且大将军手下又帅领了众多久经沙场的精兵良将,那些精兵良将已将他们的退路层层截住,若再不撤,下场便是那瓮中之鳖,再无出头之日。众人心下一衡量,便未恋战,连忙集中后撤。一切电光火石,转折之快。意外的,天佑这次的反应很快,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得救了,便抱着思昙急忙大喊道:“御医!御医!!”饶是天佑不喊,两位军医只要一赶到现场,见着自家少将军,就算是火海也会立即扑倒思昙跟前的。见天佑还紧紧抱着思昙不撒手,忙道:“太子殿下,您先放开少将军罢!”天佑闻言才极其小心地将人放开,军医连忙就地垫了棉毯将思昙放平了查看。思昙被两军医一左一右围住,天佑近不得思昙的身,只好退到一边望着。见思昙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像是随时会断了呼吸,天佑只觉心急如焚。思昙一皱眉,他便又千般心疼万般后悔,连忙祈祷上天只要保佑思昙平安无事,他便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给思昙的伤做过一些简易处理之后,军医便吩咐人将思昙移去将军府。天佑不由想跟着去,一副将打扮的将士忙拦住天佑,“太子殿下,皇上着急见您,末将这便护送您回宫。”“我去看看思昙,他若平安无事,我自会回去见父皇。”见思昙走远,天佑说着忙绕过了副将。副将又忙道:“殿下此次出宫万分凶险,皇上与娘娘十分担忧殿下,尤其是娘娘,一向不喜欢我家少将军,殿下若不回宫,怕是娘娘会怪罪。”听完副将此番言语,天佑的脚步不由止住了。他固然担心思昙担心地不得了,想伴随左右直至思昙能在他面前活蹦乱跳为止。在此之前不管别人如何言语,他也定会这般做。可如今发生眼下这件事,归根结底,全因他贪玩好乐。若不是他总央求师父带他出宫见识江湖是为何样,师父这最后一课定不会带他们出宫。若不是他平时练功三心二意,也不至于连累思昙,最后还要思昙为了救他冒性命之险。母后一向提防大将军,不喜欢思昙,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不管母后表面上怎么为难思昙,给思昙脸色看,背地里也对天佑说尽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语,只要不影响天佑玩乐,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当耳旁风的。他也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上明枪暗箭的各种权利斗争,也知母后与大将军刚好站在这杆权利斗争天秤的两端,母后每日闲着没事就等大将军的差错。上次他与思昙比武被思昙不小心蹭破了点皮,母后就给思昙安了个包藏祸心,企图弑君的罪名。这次他与思昙偷溜出宫,也不知母后会给思昙安个什么罪名来为难大将军。思昙为救他而生死未卜,他又怎能任母后肆意揣度冤枉思昙呢。以前都是他不对,如今他便不能让错误发展下去。早晚他都是要继承皇位的,思昙也是要当大将军的。思昙一直走在成为大将军的那条路上,而他却始终背离皇位那条路。若他再这么走下去,思昙继承大将军的意志做了离国的守护神,而他只是个无能的皇帝或是远离朝堂的江湖闲人。最终他与思昙是否会越离越远?且先不管这些遥远且缥缈的事,就拿近来说,若大将军因此事被母后夺了兵权,或再遇到一个像逸王这般胆大妄为的王公贵族,凭如今的自己又如何能保护思昙?可任凭自己那不到三两的脑瓜如何深思熟虑,周密巨细各种权衡,也难以低消脑中思昙那张苍白虚弱的脸。他不想离开思昙,至少在思昙尚未脱离危险的此时不想。他怕思昙受那些莫须有的罪责,怕自己的无能。可比起这些,他更怕思昙有个三长两短,也最怕若此时不跟上去他便再也见不到思昙了。大不了等思昙伤一养好便悄悄将思昙拐走得了。这样,思昙再也不用被卷进权利斗争的旋涡,他也不用坐那愁人的皇位。他俩可以像话本上那归隐眷侣般,找一处雅静的山林,修一间遮风避雨的茅草屋。虽然日子清贫,总归他有思昙,那些好吃的与好玩的哪及得上思昙的万分之一。脑子里这般想着,天佑停下的脚步便又一刻不停地追随着思昙到了将军府。屋子里的御医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直至太阳下山,御医们才一个个抬手拂去额上的细汗,缓缓舒出一口气。为首的太医院院使见天佑一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兄弟情义着实令人感动,便来到天佑面前轻声道:“小将军已无碍,殿下进屋去瞧瞧吧!”按理说,得知思昙无碍的消息,天佑定会在下一瞬间便冲进屋去瞧思昙。可眼下他却没有,只是默默将紧紧篡着的手松了,“院使辛苦了!”说着朝院使抬手行了一礼,“接下来也请院使务必多多费心,只要少将军平安无事,我定感激不尽。”说完犹豫着站在门边往里望了望,远远看见思昙正安静地躺着,便又朝院使一笑,“有劳院使了!”说着又往思昙的方向望了望,便依依不舍地随副将回宫了。年过半百的院使望着天佑越渐沉稳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见白的胡须,“看来经此一事,太子殿下便再也不是那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少年了!”这边天佑刚离开将军府,那边已审完逸王的大将军便也动身去了皇宫复命。天佑一回到皇宫,远远就瞧见母后与几个丫头十分焦急地朝自己迎了过来,“我的佑儿!!”见母后神情激动脚步踉跄,天佑当即也忙迎了上去,“母后。”一伸手触到天佑,皇后的心才落回本该待的地方。又见天佑脸上大大小小的几处已处理上药的划伤,不由双手捧着天佑那张让人万分怜爱的小脸,一行眼珠骨碌一下就滚了下来,“让母后看看,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天佑就是怕母后这般大题小做,好在全身上下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划伤,脸上无法遮掩,身上还不能遮掩吗。为了见父皇母后,他特意换了身衣服,整理妥帖之后才出现在此处的,“母后,有思昙舍命相护,儿子就只擦破了些脸上的皮肉。”说着双手在自己浑身上下拍了拍,“母后您就不要担心了。”一提起思昙,天佑便想起思昙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里便一抽一抽地痛。本想提及此事让母后看在思昙舍命救他的份上不要在对思昙心存芥蒂的。可提起思昙,皇后的心里却是一抽一抽地恨,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思昙,思昙,你怎和你那父皇一般执迷不悟!你也不想想,逸王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怎敢幽禁甚至是杀害当朝储君,定是有人借了他这个天大的胆子。”母后所指再也明显不过,以往他都是搪塞过去的,如今想想思昙,便忍不住道:“母后,天佑年龄虽不大,也懂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那逸王看似烂泥,你且不知他背地里干了多少大胆的勾当呢。再者,思昙为我挡了两箭,如今还生死未卜,最后救我的也是大将军。按母后所想,大将军为何要如此大的周章,赔了儿子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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