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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2 / 2)

“如你所愿。”过了良久我才听到他开口,只见他挥了挥魔杖,整个人便像雾一样散去。

与此同时,眼眶终是架不住汹涌的泪水,一眨眼就都掉了下来,我抬手拂过他刚才待过的空气,仿佛那处还留有他的温度。

餐桌上德拉科留下的煎蛋和培根,有些糊了,但我还是把它们都塞进了我的胃里,然后喝下被他加了醒酒魔药的南瓜汁。

待感性退去,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德拉科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

戒酒,必须戒酒。

我头依旧是疼得厉害,所幸今天我是晚班,还有机会给自己熬一点缓和剂,喝下缓和剂后,我决定再睡一会。

等我匆忙赶到圣芒戈的时候,沃克医生惊讶地看着我,他说有人替我请了假,除了德拉科还能有谁呢?我告诉他我已经没事了,他这才嘟嘟囔囔地领着我查房去了。

我再次回到了我枯燥重复的生活,但戒断反应快将我折磨疯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刍与德拉科的回忆,他在这本名为乔蒂的书上占据了太多篇幅,我只能靠着这些捱过失眠焦虑的时段。

等我精神回稳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初春勾起了我的好心情,难得想要出门走走,我套上薄薄的羊毛衫,把魔杖藏到袖子里,和众人一同感受春风的吻。

我出门的时候正赶上麻瓜们的早高峰,看着众人匆匆擦过我的肩,相较之下我的闲识让我更加放松,我走过泰晤士河,走过伦敦塔桥,我走过考文特公园,折一朵山茶花,让它在河面沉浮,待它被细浪吞没时,一些东西随之沉入河底,也有一些东西破土而出。

在巫师界可谓是举目无亲的我,又有什么能够捆住我?捱过阴云暗淡的日子,我为何不选择与自己和解?

思及此,我几乎是兴奋地颤栗起来,袖口的魔杖正在蠢蠢欲动,我微微松手,魔杖便稳当地落进我的掌心。

马尔福庄园门口,我隔着铁门看那幢藏着我昔日爱人的房子,我轻轻点了下门口的某根藤蔓,很快我就看到了德拉科出现在我身旁,他穿着衬衫,领口微敞,眼睛如同灰蓝色的毛玻璃。

“乔蒂?你怎么来了?”德拉科扣上两粒纽扣。疑惑地问。

“我很想你。”说罢我就吻上了他的嘴唇,我们之间没有接过几次吻,那时过于年少,双方都尚无经验,总是会把嘴唇磕破,他每次都会任我吻去他唇上的血珠。

德拉科开始回吻我,我们像是蜜蜂交尾般缠在一起,他趁着呼吸的闲暇挥动魔杖,我被他带到了他的房间,他的唇如滚铁,在我的身上烙下红痕,如同画布任他涂抹,嘴唇开合,除去□□外便只余极致的旖旎之声。

我像是死掉被掏去内脏的鱼,只剩下腥臭只图享乐的壳。

“德拉科,我爱你,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我盯着暗红色的帷幔,平静地说。

“乔蒂,这也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我早就将它交给你了,我爱你,直至尽头。”德拉科凑过来吻我的脸颊,吻去我不知何时掉落的泪珠。

“别这样说,尽头太长。”我偏头看他,指腹摩挲着他生了些胡渣的下巴。

“当你在我身边时,我只会嫌它太短,并且我坚信…”他说,“唯爱永恒。”

我愣住了,德拉科认真的脸和数年前他昂着下巴接受我的表白时重叠了,如同某种不入流的蒙太奇手法,那时的他面上虽然装得勉强,但语气却是认真极了,似乎那如果是玩笑话的话,他下一秒就会用绝交来威胁我。

他握住我的手,一如往昔。

在那之后,由于我并不想呆在马尔福庄园太长的时间,所以德拉科几乎是半住在我家了,他家虽然在魔法部失了地位,但仍有许多产业和土地需要管理,他大多数时候都靠猫头鹰送出方案,偶尔有需要会面的时候他就回到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还留了些年幼时的劣根性,但锋芒还是收了许多,偶尔看他生气的样子,倒也不失为我的一种恶趣味,既然我连傲气小猫的毛都抚得平,那大猫就更不在话下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相处得很融洽,平和得甚至让我产生了我们已婚多年的错觉。

但如果梅林能够让时间倒流的话,我多希望那天不要到来。

我一回家就发现德拉科的情绪异常高涨,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支持的魁地奇球队获得了胜利,但当他神神秘秘地把一个小盒子拿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吓得僵在了原地。

眼看着他的膝盖即将碰到地面,我慌忙出声阻止,“德拉科!起来!”

我尖锐的声音似乎也吓到了德拉科,他面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眼神似乎是在问我为什么。

“不可以,德拉科,这件事绝对不可能,那枚戒指…你应该留给别人。”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又慢又沉,过肺时燎起灼灼的疼。

“可我只想给你,我只想要你,你不相信我吗?”德拉科离我只有一臂之离,他的悲伤似乎化作实质将我笼罩。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我爱你,这是不可否认的,我也愿意一辈子与你相伴,但我们不能摆在明面上,你明白吗?”我说,“起码这是留给我家族最后的脸面,德拉科,我背叛了我的父亲,至少他要在众人面前清清白白。”

“那我呢?”德拉科靠在椅背上,双臂无力地垂着。

“我会陪你的,你说过的,直至尽头,唯爱永恒”我捧起德拉科的手,把他的五指收拢,将戒指盒握住,“但这东西要了我的命。”

“我明白了。”他的唇齿之间有绝望的味道。

那日夜晚,德拉科趁我睡着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带走了他留下的一切痕迹,我起初以为他是赌气,可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月,我就看见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马尔福与格林格拉斯订婚的消息,二人登对的照片格外刺眼,我在看了许多遍后,把报纸扔进了壁炉里。

我没想到我们中是德拉科先投了降,我将满杯的威士忌用力掷在地上,茶褐色酒液溅了我一身,但极易挥发的酒精还是钻进了鼻孔,于是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颤抖着喝下,我前襟上分不清哪些是酒渍,哪些是泪渍。

上次就是喝醉后遇到了德拉科,那么这次也请你来我的梦里好不好?

但这没什么用,我在厨房醒来,嘴里满是呕吐物的味道,我的房子就像埋葬我的坟墓,我用用过的羊皮纸擦去手上凝固的血迹,饮尽瓶里最后一口威士忌,当世界旋转时,我蓦然想起十五岁的时候,霍格沃茨列车启动,轰鸣声敲击着脆弱的耳膜,我和德拉科在车厢里交换了我们彼此的初吻,我感觉我的思绪像榨汁机里发霉的烂番茄,红得像果实里流出的鲜血,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几乎与神贴面,祈求解脱。

在第二天我就去圣芒戈辞了职,我给德拉科留了一封信,只有简短几行。

「借此机会旅行一番,勿念,吾爱珍重。」

它被我放在客厅,如果德拉科来这,他就会看到,如果他不来,那就让它腐烂好了。

在极北之境的一艘轮渡上,我裹着斗篷眺望远处落日的余晖,几日过后,船靠了岸,这是一座边陲小岛,冰雪覆盖了视野,反射出的白光足以将黑夜照亮。

镇上人很稀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小旅馆,我一口气定了一个月的房,店家听后赶忙殷勤地接过我的行李,笑吟吟地给我介绍在这值得一看的风光。

第二天,我在酒罐里注满了暖身用的伏特加,准备前往一处可以见到剔透蓝冰的湖泊。

早晨还有些冰雾,店家叮嘱我不要独自前往,我笑着说没事,毕竟我口袋里的魔杖也不是什么摆设,但雾的确是有些大了,我便向店家讨了一把小凳,坐在门口发呆。

突然,缭绕雾气中晕出抹金色,像浸在水汽中的透亮宝石,然后那身形突然变明晰了,变成我所熟悉的一张脸。

“德拉科?”我不解地问,“你不是和格林格拉斯订婚了吗?”

“那是我父亲强行刊登的,我很伤心你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来找我,而是一个人偷偷跑走。”他的声音因为寒冷而变得有些嘶哑。

“抱歉,我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到头来,投降的原来是我。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不需要你同我结婚,我们就这样私奔吧。”德拉科双目含笑地说。

我听到了我脑海中弦断的声音,雾气悉数散去,与天同色的远方以德拉科为中心徐徐展开,他是天地之间唯一的亮色,也是我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握住他的手,填满每个缝隙,试图把爱意密封溺毙在其中。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未如此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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