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闻貌似不起眼,却一下子使刘法隆警惕起来。新闻内容大概是,在考古队驻扎地,出现了神秘的连环死亡事件,死者都是死因不明,浑身没有伤痕,只是在后背有一个血淋淋的印记,印记形状都是类似的,像一只飞腾的凤凰。
刘法隆立刻找到云风动等人,道:“这肯定是令狐知秋那家伙在捣鬼!我们得赶快去阻止他!”
李灵纱咋舌道:“他这是疯了不成?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闹事情。”
“殷墟考古关乎着我们文明古国的证据,他应该不会乱来吧。”姬姚很是焦急,“甲骨是震惊天下的发现,这将是我们文明独特性的有力物证,决不能耽搁啊!”
吴让眉拖着下巴,端详着这报纸,思忖道:“我觉得,肯定不是令狐知秋前辈。你们想,令狐前辈如此偏执,也是出于对破碎山河的痛惜,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刘法隆摇摇头,道:“你怎么能如此武断,令狐知秋做的荒唐事情,还少吗?哪件事不是损人不利己?人一旦偏激了,就容易做出疯狂的事情。”
吴让眉拿起报纸,道:“你看好了,这是凤凰印,凤凰在神兽猎者心中,与龙的地位一样,是何等神圣之物?令狐前辈既然如此偏激的寻找神兽,又怎么会把凤凰污名化呢?”
“否则还能有谁?这种稀里糊涂的死法,装神弄鬼的伎俩,还能找出第二个人吗?”刘法隆反驳道。
吴让眉答道:“这死法不过是生物化学技术的巧妙利用而已,所以才没有伤痕,而令狐前辈恰恰不通此道。”
刘法隆笑了一声,道:“不通此道?歪门邪道他懂得可多……”
“好了!”云风动皱眉道,“无论如何,甲骨和殷墟,事关我国文脉,事关历史真相,我们必须去管一管。如果我们做好这件事,比沙壶猎者归还的那些文物,价值可要高多了。”
说走就走,云牧遥、云飞客、李忆安虽然年纪还小,但以后也注定是猎者成员,所以他们也不打算娇生惯养,在屋里宠着,便带着他们一起,分两辆车前往安阳。刘法隆开着狼人战车,自己单走一条线,遥遥策应。
安阳自古多战争,几乎哪次也少不了在这里拼杀一场。彼时安阳附近,正是北伐战争最激烈最关键的战场之一,成败结果,关乎到全局的走向。
战火无情,刀剑无眼,战争的阴影下,大家本就人心惶惶,此时又出现了凤凰印杀人事件,使紧张之气息愈加浓厚了。
云风动等人到了地方,立刻安排分工,让姬姚带着三个孩子守在狼人战车里,他自己去寻找令狐知秋,李灵纱去打听各种情报消息,刘法隆和吴让眉负责侦查破案。
云风动非常熟悉令狐知秋的行动习惯,便前往令狐知秋最可能去的几处地方,蹲点观察,走访打听。然而,令狐知秋早就提前知道消息了,如今他年龄所限,体力不济,已不是云风动的对手,便注意避开,让人无迹可寻。
刘法隆和吴让眉那边,趁夜潜入了停尸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手电白光照射着,一具具尸体躺在台子上,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甚至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吴让眉有些害怕,拿着手电筒四处照,道:“这地方真瘆得慌。”
刘法隆拍了拍胸脯,道:“正气在胸,鬼神避让,放心吧,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仔细观察那些死尸,死去的人有学者,有村民,有官吏,也有负责打工的,身份非常混杂,看不出什么共通之处。尸体的死相都比较平和,身上几乎没有明显的伤痕,唯一的疤痕就是凤凰印,都在大约同一个位置。
年画上的凤凰,都是那么神圣美好,但是刻在皮肉上,便透着血淋淋的恐怖意味,那面孔也显得格外狰狞怪异。从伤口情况看,凶手应该是用锋利的印章直接按上去的,刘法隆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是死后动的手。
此前,他们已经偷偷翻阅了案卷,死者皆无财物损失,可见凶手并非是图财。特别是,死者大多是在屋里悄然死去,没有半点动静,周围也找不到任何人证物证。
刘法隆提取了一些样本,准备带回去让姬姚检验,他着重在尸体的呼吸道取样,因为他看出一些尸体的鼻喉里,有不寻常的痕迹。吴让眉则对着凤凰印反复拍照,秀眉紧蹙,似有所思。
“眉眉,你想什么呢?”刘法隆问道。
吴让眉沉吟道:“我在想,为什么凶手会画错了?这所谓的凤凰印,根本不是凤凰。”
“什么意思?”刘法隆怔了怔。
吴让眉用手电照着凤凰印,道:“可以看得出,凶手是想做一个凤凰的形象,蛊惑人心,散播恐慌。但是,这不是凤凰的形象,这画法不对,是画虎类犬的典型。”
刘法隆想了想,道:“世间的凤凰形象千千万,或许这是另一种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