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晨的闻靳深,仿佛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字字都是温和的,他很少时候会这样,也不知是对昨晚吵醒她的补偿还是将她扔在马路上的弥补。时盏如实说:“你给她的备注,会不会太亲密了。”闻靳深挑眉:“就这?”她认认真真点头,说就这,也没别的。闻靳深笑起来。他的皮囊过于优秀,以至于每每笑起来时,总会觉得他的笑容迷人得近乎晃眼。时盏心跳砰砰,像个遇见暗恋男神的青涩少女,没有脾气地怪他一句:“明明就很让人不爽......不知有什么好笑的。”“我立马删了她的号码,好不好?”闻靳深一边取过旁边手机,一边抚弄着她腰间细嫩肌肤,哑声道:“昨晚你把我喂得这么饱,不想惹你不开心。”不想惹她不开心。是不想,而不是舍不得。闻靳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哪怕他情场经历少,但他深谙人性精通处世之道,所以他怎么会不懂女人要的那些小细节,他都懂的,但是他愿不愿意给,得另当别论。就像刚刚的回答,就是他想给,哪怕她不开口要,他也愿意给。那昨晚——他明明可以不用隔岸观火的。看着他亲自把林初娆的联系电话删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从他身上抽离,默默坐到一边。闻靳深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又怎么了,嗯?”时盏拎起被子往肩膀上盖,被子里的双手环上双膝,她的下巴落在自己膝头,说:“闻靳深,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哪怕是我错,也温柔对我说,不行吗?”非要那么冷漠对她吗。她受不了。真的。闻靳深一并坐起,他靠在床头慵懒地打量着她,他依旧不会正面回答问题,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倒是反问她一句:“我要是好好对你说的话,你会听吗?”时盏觉得自己不会,但她不承认:“你都没试,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听呢?”闻靳深的目光总是沉得很,似乎有洞悉一切的能力,桃花眼轻轻一眯,几丝笑就溢出喉咙:“不用试,我清楚,你不会听。”每个病人的治疗方式不一样,或强或弱,或轻或重。她有一种被拆穿的羞辱感。又听闻靳深声线低低再度响起,他说:“要是我不比你强势,不见得能降住你?也不见得会让你迷恋到这种地步。”她对上他的眼。心脏在黑暗里被人用手一把攥住。然后,缓缓收紧。“哪种地步?”问这四个字时,她却情不自禁地靠近闻靳深,去吻他的喉结。那里一直是她最爱的地方,吻感极佳。是深爱,也是私人钟爱。闻靳深微微侧颈,任她吻着,低低沉沉地笑着:“就这种地步。”嗯。就这种地步。也不知吻的第几口,就被他反客为主,欺欺而上。热浪淋漓间隙,他满头薄汗气息紊乱,在她耳边的低哑说:“盏盏,乖乖听话,我带你回家。”“......回家?”她的思绪有些掉线,“旁边不就是他家吗?”“不——”他停下动作,温凉大手掌着她半边脸蛋儿,黑沉视线旋即压来,他以认真的口吻告诉她,“是回我真正的家。”那一刻,她脑子白了好几秒。那几秒钟里,几乎分不清是身体不由主地战栗带来的空白,还是思维停滞不前带来的空白。脑细胞像在一夜间全部阵亡,兵败城池,家破人亡。家,真正的家。那个无数人妄图高攀的百年名门闻家。他真正的家。竟会愿意带她回家,时盏很难不去误会些什么,她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剧烈晃动的天花板,视线模糊得厉害,眼角不自主地湿润。那一次,她说:“我爱你。”对于闻靳深,她可能会愿意永远沉沦在他的西装裤下吧。至少那个时候的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那天的时盏也格外贪心,她说她累,竟要他不去上班就在家里陪她。换作平时,她都没有开这个口的勇气,可能那天他大发善心般的恩宠给她打了气。闻靳深当然失笑着说这怎么行呢......她格外执拗,抱着他的手臂缠着不让去。心想着,要是做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会不会得到的爱会多一点。难得,他依了她一次。结果——他真的很身体力行在陪她。陪得时盏不消一会儿就开始后悔,不停地告饶,对他说:“你还是去上班吧,算我求你,真的,去上班好不好,病人们都需要你。“他低笑着,逗弄她:“是你不让我去的,看来是你比较需要我。”后悔,现在就是后悔。那天,被那档子事喂得餍足的男人为她洗手作羹汤,做了一桌的好菜。饭桌上,他说,自己很久没下厨了。她问有多久。听到“一两年”这个回答的时候,时盏逼着自己将满桌菜肴扫荡完毕,她珍惜,珍惜他对她的每一分好,不管他会不会在乎这份珍惜,她都要这么做。这是她爱人的态度。在灵寒寺时,不合规矩手心朝下拜佛祖时,她许了个愿望。——“佛祖在上,请佑他一生喜乐平安。”可时盏不知道,向佛祖许愿是要分情况的。那天拜的弥勒佛,并不佑人平安。第42章 九万41心存妄想,是她罪名。chapter41那天她如果没收那个信封的话, 该有多好。闻靳深告诉她,就在这个四月期间,会带着她回趟闻家老宅。她乖顺地说好, 表面风平浪静, 内心浪涌八千里。他要带她回家见父母,见家人。娶她吗?只有这种幻想。是不是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自己的?因为他没有非要娶她的理由, 毕竟连爱你两个字都不愿意轻易说的男人,倘若不是认真的, 哪会愿意动这层想法呢。昨日万般缠绵过后, 身上处处全是他留下的红紫色吻痕。毫不夸张的说, 她身上没有剩几处完整肌肤, 最热烈的他,也只有在床上展现。尽管很多时候不是她想, 而是她情愿,心甘情愿。就在十分钟前,收到闻靳深的微信, 他说晚上有朋友的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她想了会, 说还是算了吧, 今天的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想出门。他回了个好, 然后再没了下文。三个小时后。有人敲开她公寓的门, 递给她一个米黄色信封。是个跑腿员。递给她后, 扶了把蓝色帽子就转身进了电梯。关上门,往里到沙发的那一截路,信封被她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女人白皙手指取出那张照片,敞在光亮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一男一女,天造地设,世间再难寻这种般配感。酒桌上。闻靳深姿态慵懒坐在上位,正微微偏头去听身边女子的耳语,也不知说的什么有趣内容,使得他唇畔笑弧浅浅,神色温和。女子只有半张侧脸,属于那种无害清纯的甜美长相,她离闻靳深很近很近,眼里有着柔柔星光,嘴角小梨涡泛着甜,只差没有把迷恋两字写在脸上。很美,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美。她心道,原来有人能好看得没有一点儿攻击性阿。就光这长相,都得令多少男人倾倒。右下角有署名。——林初娆。名字和长相都很温柔。但是,这是几个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