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幸好没让萧卿执跟来,不然搞不好要一起死在这。那多不值得。可如果他真死在这,萧卿执怎么办啊?万一伤心死了怎么办?哎,那还不如一起死呢。也不知道宋尧能不能及时出现,密室里这么大动静,外面人不聋的话都能听到吧?哎,真急死个人。这种情况,硬刚是赢不了的,智取也没路子,总不能阿弥陀佛普度众生去感化时夜吧,慕辞月只能拖延时间。陆玖城手里的纸条,是你写的?时夜却道:什么纸条?慕辞月不由得一怔:说你反了的那张,不是你送到皇宫的?皇宫我还真没本事进去。慕辞月顿住,都已经这等关头了,说谎显然没必要,若真的不是时夜送的纸条,那就很复杂了。难道皇宫内还有时夜的人?慕辞月想问,却及时收口,若打破砂锅问到底,万一把人捅破了,时夜一个生气,石子扔过来,就什么都完了。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慕辞月选择屈辱一阵。时夜心情不错,居然回赞道:慕教主,你也很让我刮目相看,毕竟,二十岁夺得教主之位,也算是旷古奇谈啊。慕辞月心道:这不都是因为你菜吗?但面上,他还是笑着道,哪能,教主之位,现在不就还你了吗?时夜也没想到慕辞月会这般配合,加上慕辞月的处境确实没什么反击的可能,便少了些防备 ,招呼身侧的几名弟子后退了几步,又道:我也不强求什么,你当初没有将我赶尽杀绝,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若你老老实实将夜暝剑交给我,再当众宣布退位于我,我也不会为难你。记那份恩情?记你个大头鬼呢?那前几天在断念崖的时候,干嘛要把他弄的坠崖?去他妈心念旧恩,尽扯犊子。慕辞月心中不爽还想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嗟叹的样子,甚至演出了些许不舍与哀怨。糊弄谁呢?把前任教主的命留着就是个巨大的祸患,这一点慕辞月已经体验到了,身为祸患本身的时夜,难道还没点警醒?若是真蠢到这种地步,也干不出现在的事了。但他还能咋的呢?能拖一会是一会呗。可慕辞月刚抬起左臂,便看见时夜背后有个身影,登时,慕辞月仅有的犹豫也没了,直接将剑抛了过去,只不过抛的有些高。时夜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伸出手想将剑接住。与此同时,一阵猛烈的剑势从时夜背后袭来,时夜根本毫无察觉,可就在剑锋即将刺中时夜的时候,时夜被人一把推开。利剑入血肉,登时爆开一团血花,却并不是时夜的血,而是心怀不轨想要争抢夜暝剑的弟子的血。这么阴差阳错,居然还救下了时夜。其他弟子见此,第一反应便是触动机关困住慕辞月,可慕辞月在那弟子被刺中众人愣神的一瞬间,便已飞速从机关中退了出来,只是发生了一个小意外。由于刚刚的翻滚,梳子移到了慕辞月的襟口,再这么一抛一动,衣襟里萧卿执送给他的木梳掉到了地上,掉到了机关以内的位置。但慕辞月不敢分神,火速冲到赶来的宋尧身边,以烈光剑对上刚刚缓过神的时夜,时夜持夜暝剑反击,其余几名弟子来不及触发机关,也拿着剑指向慕辞月与宋尧,加入群战。慕辞月年纪轻轻便能坐上教主之位,并不是没有原因,三下五除二便能放倒一个普通弟子,与时夜硬碰硬也极有把握。宋尧的身手虽不算顶峰,但毕竟是右护法,一个人面对几名普通弟子,也能应付的来。终于,随着慕辞月的剑刺入时夜的胸膛,这场动乱才终于结束。其余几名弟子也被宋尧放倒得差不多了,慕辞月再加几剑,随着鲜血四溢,刚刚还热闹的密室,便没了一点动静。刚刚的生死大关仿佛只是一场闹剧,时夜的出现,就像是个笑话。生命就是这样,无论生前多么辉煌,做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行为,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干的不错。慕辞月踢开地上时夜的尸体,拍了拍宋尧的肩,满手血污顺带也抹到了宋尧的肩上。宋尧立马半跪在地,低头道:属下来晚了。没有没有,来的正正好好,是听见巨石落地那一声响吧?怪吓人的。宋尧点了点头。慕辞月轻叹了一声,回头向机关的地方瞧去,便看见了地上的梳子,刚刚冲过来,梳子掉地上了,幸好没摔碎,不然他得心疼死。不幸中的万幸,这梳子落地也是好,居然落在了安全区,没有触动机关,不然慕辞月怕是要阴沟里翻船。或者说,是死在了萧卿执的手笔里,哈哈哈。当然,梳子还是要拿回来的。我回去拿个东西啊,我媳妇送我的,不能丢。宋尧:慕辞月转过身,准备再走到机关里将梳子捡回来,已经没有危险了,慕辞月这次走得格外轻松,步履飘逸,脸上略带笑容,以至于没有发现一丝异动。宋尧本也没什么防备,却突然看到临近机关旁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应已死去的弟子,突然爬了起来,宋尧心头一紧,大呼了一句:教主当心。想将那弟子控制住,却已经晚了。在话语刚刚喊出口的时候,那弟子已经扔出了手中的石头,只是还没有立刻触及机关,这一点时间足矣,慕辞月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还没拿到梳子。也就在宋尧喊话的同时,慕辞月才刚刚准备弯腰将梳子捡起来,听见这一声呼喝,慕辞月第一反应不是逃离,而是一把俯身将梳子捡起。这么一个动作耗损的时间,已经足够机关触发。宋尧想冲到慕辞月身边替他挡住机关,苦于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过于|迅猛,将宋尧困在了原地,唯一能做的,就是随便捡把剑丢给慕辞月。慕辞月接剑,挽出剑花挡住利箭,乒乒乓乓 ,满是铁器相触之声。八十一箭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机关都是相连的,在箭放完的一刹那,两根铁链随即缠了过来,慕辞月早已将机关摸得熟练,闪身按轨迹不断避开。片刻后,铁链终于收了回去,慕辞月准备迎接第三波的碎石。然而,什么都没等到。卡住了?不可能啊。慕辞月茫然地看着宋尧。同样熟悉机关的宋尧显然也不知所以,但那个位置实在是危险,便想让慕辞月先离开那片区域。但宋尧刚一启齿,口中的话便陡然变成了。教主当心后面!慕辞月猛的转身,便看见一道利箭飞了过来,慕辞月举剑去挡,只听铮的一声,那箭生生将铁剑一分为二,而后狠狠扎进慕辞月的胸口。慕辞月在铁剑断裂的瞬间,抓住了箭身,但还是没有拉住,那动作就像是他拿着剑扎自己。胸口忽地一阵剧痛,慕辞月愣愣地摸过去,温热温热的,鲜血已湿了一片。一根箭头整整两寸长的的螺旋箭插在了慕辞月的右胸口,搅碎了血肉。箭头这么大,却射得不偏不倚,击断了铁剑并被慕辞月抓住却依旧惯性极,可见来势有多么迅猛。慕辞月险些跪在了地上,但他生怕还有更多机关,硬是忍着剧痛逃离了危险区域。手中还拿着萧卿执赠的那把木梳。一旁的宋尧被吓得魂飞魄散,什么沉稳稳重也顾不上了,急匆匆跑了过去,盯着慕辞月的伤口,颤声道:教主,能不能忍?慕辞月疼的差点喊出声,咬牙道:死不了,本教主以前嘶箭头被生生卡在了肋骨之间,才没有将慕辞月整个人穿透,螺旋箭的杀伤力极大,慕辞月中箭的部分血肉已经被搅碎,就算治好了,也是终身留疤。箭头插身体里实在难受,慕辞月狠狠心,干脆抓住箭,将其一把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登时,血流如注,慕辞月眼前黑了一瞬,咬着舌头才算清醒过来。宋尧忙撕下衣角帮慕辞月堵住伤口,双手明显在颤。慕辞月忍不住调侃:受伤的是我,你颤抖什么啊,又不能说你关心我,不然萧卿执要找我,彭夙要找你。宋尧不再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低着头帮慕辞月堵住伤口,但这样的伤,短时间内显然止不住血,宋尧一时不知所措。慕辞月道:别弄了,无用功,先出去吧。宋尧应声,扶着慕辞月起身便想往外走,慕辞月却挣开宋尧的手臂,将外袍脱下,痞相般搭在右肩上,正好遮住了伤口与鲜血。好了,走吧,把剑带上。宋尧闷着声,将地上的三把剑都捡了起来,合上剑鞘夹在腋窝里,另一只手臂继续扶他。慕辞月走路明显不稳,但终究没摔倒。慕辞月想到过会在路上碰见萧卿执,不然也不会将伤口遮住。只是,他没料到,刚顺着出入口从密室里出来,便能看到萧卿执。=====作者有话要说:=====受伤=感情升温第45章 贤惠的陛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有些意外,慕辞月僵住,硬生生控制住身体使其不再颤抖, 使搭在宋尧肩上的手不像支撑平衡,更像是勾肩搭背, 这才回了萧卿执一个极为自然的笑。萧卿执看着慕辞月满身鲜血,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慕辞月受了重伤,但慕辞月克制力极好, 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让萧卿执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密室里确实有埋伏,不够都是些喽啰,被本教主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慕辞月收回手,左脚不动声色地后挪一步以支撑平衡,从宋尧的手里接过夜暝剑,炫耀性地摆了摆, 呐, 夜暝剑完好无损,时夜完全是不自量力与我抗争, 下场嘛, 死了呗。萧卿执的视线转向他满是血渍搭在肩上的外袍, 慕辞月立刻道:都是别人的血,外袍太脏了,我便脱了。一旁, 宋尧的面容虽看起来无甚异样,一如既往的平静自然,但脸色已黑得可怕。表情可以装, 面色装不了。知宋尧者莫过于彭夙,彭夙几乎是顷刻之间察觉到异样,忙问道:宋尧,你受伤了?没有。宋尧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就感觉又是担忧又是你看错了,教主杀了教派余孽,我怎会担忧?宋尧道,就算我真的担忧,我也是担忧你有没有在陛下面前瞎扯,败坏教主的名声。切,我才不是这种人,我当然是实话实说使劲夸教主啊!行了行了,你俩别吵。慕辞月打断他二人的对话,忍着脑中不住的眩晕,强笑道,先把密室里的尸体处理下,还有,密室的位置确实要换换了,先休整几天,对了,萧卿执,你在这陪我那么久了,皇宫的政务你还没处理吧?你快回去吧,坠崖那么多天,估计朝中早乱了知道了。萧卿执虽这么答应,但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慕辞月也没办法,总不能硬把皇帝轰走,可伤口还需处理,萧卿执老赖在这也不是个事,只得找个借口道:我先回我自己的寝殿了,你要管朝廷的事务,我也要管教派的事务,那个,我就先回去了,还有,我的寝殿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你就别跟来了哈。彭夙懵懂道:教主你什么时候不允许唔!唔唔唔!宋尧匆匆忙忙捂着彭夙的嘴,但宋尧的手上都是鲜血,黏黏糊糊的,彭夙被捂的难受,一口就咬了过去,宋尧轻嘶一声,瞪着彭夙,目光里大有一种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感觉。萧卿执总觉得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便道:好,你先回去,朕稍后便走。慕辞月心中哀怨:你别稍后了你现在就走吧。可毕竟说不出来,只得回了一笑,不借助任何外力支撑,看起来全然无异样地朝大殿入口走去。平日里在萧卿执面前只破一个手指都要哼唧半天的慕辞月,此刻一声不吭,若不是面色苍白,就连宋尧都瞧不出异样,然而慕辞月本身肤色就白,再苍白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差距。萧卿执蹙着眉,待慕辞月已走出三丈之外,不由自主地喊道:小月。慕辞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僵硬地转过身:要不你还是喊我教主吧?萧卿执本不想说话,可陡然见看到慕辞月那几乎已经蔓延到衣角的血迹,湿漉漉的还在不断扩散,萧卿执难得傻眼:你身上的血怎么会回事?慕辞月低头装作惊奇道:啊?我不是说了那是别人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血已经流到地上了,此时的任何谎话都是苍白无力。眼见瞒不住了,再加上本身就是将将晕倒的状态,慕辞月的毅力终究是崩塌,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彭夙也呆了,宋尧则早做好慕辞月晕倒的准备,想上前将其扶住,可另一人的速度比他更快。就在慕辞月即将倒地的时候,萧卿执将他揽在了怀里,却不敢用力触碰他,只得侃侃扶住他肩膀。而后,外袍顺着慕辞月的右肩滑落,露出那骇人狰狞的伤口。慕辞月彻底失去意识前,靠在萧卿执怀里,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哎,没瞒过去,这回真丢脸了。一把沾满血渍的木梳从慕辞月的手中滑落,掉到地上,萧卿执愣了愣,将梳子捡了起来,也不顾脏,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衣襟里。怎么回事?萧卿执绷着脸看向同样神色的宋尧。中阴招了,胸口被扎了一箭。伤他的人呢?死了。宋尧与萧卿执心中都是万般思绪,但两人皆为喜怒不形于色的典型代表,相比于已经炸毛的彭夙,简直不要太平静。彭夙挣脱宋尧的束缚,大叫道:妈的,时夜那混蛋,老子以前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那杂驴还敢暗算教主,若不是那杂驴已经死了,老子必须让他受尽求死不得的痛苦再给他凌迟处死。宋尧道:闭嘴,你想把其他弟子都引过来吗?彭夙只得乖乖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