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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1)

十二妹妹怎么了?月桂不明所以。她脸色不好,穿得也不好,也没有像你一样,嬷嬷奶娘宫女侍从一大堆。十二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她穿戴不好,谁叫她不受宠?月桂好像不经意地摸了摸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大约那是御赐珍品,小公主语气里带着浓厚的优越感。那为什么她的侍女要你的母妃来指派?水清浅又问。因为母妃,慧母妃和安母妃三人共掌宫闱,侍女安排当然是由母妃们来指定。温嫔只是个嫔罢了。月桂不以为意。水清浅又想了想,那你跟小幺会经常一起么?比如,你们一起煮茶赏花什么的。她整日病怏怏的,连宫门都不出,我一年到头也很少见她,月桂的口气开始不耐烦,再说,她连蒙学都没念过,她母妃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我们都去顾夫人那里上闺学,她如何要跟我们一起?她是你最小的妹妹吧。还是唯一的妹妹。可那又怎样。月桂公主不以为然的嘟嘟嘴。在皇家,大约最不值钱的就是兄弟姐妹的情谊了。皇帝的心就那么大,你争多一分,别人就少一分。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可能成为最后的死敌对手,何况是利益冲突的异母的兄弟姐妹?水清浅是宁仁侯夫妇的掌中宝,他根本无法理解其中残酷。眼下,水清浅要确定的一个问题是,你知道我在映月湖边,特意寻来的,对不对?嘁,臭美。月桂扬起下巴。你知道我今天入宫,这不奇怪,但是能找到我在映月湖边,就很有本事。皇宫大着呢,难道水清浅会相信刚刚只是偶遇?水清浅很肯定的道,有人给你通风报信的吧?宫里太复杂的关系,水清浅不懂,但他知道月桂有个嫡亲的兄长就是五皇子殿下,他见识过华妃,也看见了那个什么什么嬷嬷,不管这里面是不是另有名堂,反正有人刻意地要拉近月桂与他的距离,这让他很不舒服。说他迁怒什么的怎地都好,反正他不想跟月桂有再多瓜葛了,本来月桂的小公主脾气也跟他不是很对路。所以,好了,我要去找爹爹了, 水清浅问完话,过河拆桥的转身就走,我饿了,官家说有准备好吃的给我。月桂恼怒地盯着清浅离去的背影,恨恨跺跺脚,最终还是跟过去,我也要去找父皇。看什么看,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天生的冤家。看着那边两个小的抢雪绵糕,另一边的几位家长脑海里全是这个词儿。几碟子点心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至于抢么。再者,一盘里好几块,你们俩就非得抢那一块,它上面长了花儿好看是咋么的?嘿嘿,我又赢了。水清浅往手上的糕点呸了唾沫,表示成功占据。你你你,恶心。随你去说,反正我赢了,手下败将,有本事你也这么干哪。水清浅把抢到的点心放在盘子里,其实这熊孩子早就饱了,他就是故意的。月桂气得泪汪汪地盯着水清浅,但吐口水这种事,她还真做不出来。双方家长对视了一眼,宁仁侯瞪了水清浅一眼,欺负人也不要太过分。他爷爷,鹭子,不许浪费粮食。官家:难道不是让着女孩子,教他怜香惜玉才对么?哦。水清浅放下手里的糕点,暂时休战。官家:他xx的,竟然还真管用。青离,把点心都撤下去。官家釜底抽薪,就几碟子点心,瞧瞧你们成什么样子?过来,互相揖揖,以后还是好朋友。我跟小幺是一伙的,跟她才不是一伙的。水清浅立刻撇清关系。小幺?就是十二公主,我最新的朋友。水清浅高调宣称,同时神色怪怪的看着官家。水清浅的那一眼,让官家觉得万分狼狈,为自己几乎忘记了某个女儿,为水清浅那清澈的疑问眼神。圣人记得,记得那个女儿从一生下来就情况不好,当时太医跟他说这孩子太弱,恐怕成活不了。后来几乎所有只纸片语关于十二公主的消息,都是病危、准备后事什么的,所以他就如今想一想,这个据说一生下来就活不长久的孩子,如今绊绊磕磕得活了十年了,尽管一直病怏怏的,可也活下来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太久没关心这孩子了?嘉佑帝警觉自己的疏忽,愧疚油然而生,对这个女儿他亏欠大了,今天什么时候他得去看看她。嘉佑帝,嗯咳,小幺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还行,我先前还跟她一起在园子里,她挺好的。后来我要教她在湖边钓鱼,可月桂公主的嬷嬷不让。水清浅抓着机会告状。湖边危险,以后没大人看着,都不许往湖边跑。嘉佑帝惊讶于水清浅对十二公主的另眼相看,至于某人告状的重点,嘉佑帝忽略了。就算注意到,家长也肯定同意嬷嬷的安排,小孩子就不该在湖边玩。水清浅荷包里还揣着小幺的一只耳环,他原想让官家帮忙还给小幺,如今看来,官家跟他也不是一伙的,水清浅气鼓鼓的,转眼又看到墙角站着当壁画的那些间谍嬷嬷宫女,他决定还是找机会自己亲自还给小幺。两人说话的这功夫,嘉佑帝脑子里描绘的是一个日趋康健可爱的小女儿,想着这个女儿得了水清浅的眼缘,日后可能福缘深厚。却没料到傍晚间,他依然只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满屋子药味的形容枯槁的病弱孩子。据说因为白日里在湖边玩,她被侵了寒气;水清浅则在盘算哪日去拜访小幺,把耳环还给她,但他也没料到这只耳环终究没有还上,被他保存了一生。这些都是后话,当前眼下,放下这个话题后,嘉佑帝跟水清浅打商量,刚刚朕跟你爷爷和爹爹商量过了,过两天带你去郊游,高不高兴啊?真哒?水清浅惊喜,我要去,我要去。 出去郊游哇,三月天去踏青,傻子才不答应呢。月桂一听,急了,父皇,你们去哪儿呀,我也要去。姑娘家家的,到处乱跑成什么样子?都要做大姑娘了,过几年要嫁人。留在宫里跟嬷嬷学规矩,不许任性。嘉佑帝驳回了月桂的申请,带水清浅一个都是破例了,哪能再带女儿。水清浅对月桂做鬼脸,各种炫耀。月桂公主终于受不了,哇的一声哭了,父皇,你你偏心水清浅,我讨厌你呜呜呜是是是你爹欺负你,你怪我干嘛呀。熊孩子急了。月桂,就是你,都怪你!你是坏人,小人!呜呜别动手打人啊。君子动口,小人才会动手哎呦,官家,你管管你女儿呀!路人甲的嘉佑帝:说带水清浅去郊游,这是骗他呢。西山驻军营,朝廷的大事件,军事考核。武功这东西得看真章,帝国武学院每三年有一批毕业生,西山驻军营地每两年轮换一次驻兵。隔几年一次的阅兵检查,包括操场列队,实战演练,一举不仅考较了武学院的学员,连驻地士兵也全检阅一个遍。这是重大国事,前前后后,皇帝在驻军大营里要待个把月,所以除了皇帝,还有一批相关的内阁重臣随行,今年有一个例外,水清浅被带来了这可是连皇子都没有破过的先河居然都没有人反对。听着奇怪,但细究下来,倒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水清浅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证明飞天儿果然名不虚传,只要水清浅能按部就班的在太学读书,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嘉佑帝都怀疑,哪怕他们什么都不教,单单凭飞天儿的那神秘的传承,帝国未来也会是一片金光大道。文化课既然不用担心,让水清浅见识见识帝国兵事也没什么不好。培养一个出将入相的未来国柱,嘉佑帝只要随便想想,都按捺不住心头的阵阵火热。但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得织张大网把飞天儿给拢住了,别像其他飞天儿一样,说避世就避世,人找都找不到。交朋友得看缘分,比如元慕,再比如谢铭 如果能有那么几个文臣武将跟水清浅情投意合、一起长大,将来这就是铁杆的情谊。待有朝一日,当他的朋友们都成了帝国栋梁,按着水清浅这重情重义的性子,市井里不是流传那么一个说法么,四类的铁杆情谊:扛过枪的、同过窗的、分过脏的、女票过女昌咳咳,所以,水清浅就被带来了。第66章 军演水清浅对武学的认知,实打实的描述就是好高骛远。比起他爹妈四两拨千斤的高手风范,比起金吾卫铿锵劈砖头的豪情,比起阿昭哥哥的身若蛟龙和元慕的十八般武艺,此时此刻,看着操练场里矩阵方队里的出拳操演,他觉得,好无聊哦。嘉佑帝瞥见水清浅的小动作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货仗着自己身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御座后面去了,低头翻腾他身上那个包,一会儿从里面淘出个蜜饯扔嘴里,一会儿淘出个玩具摆弄半天,要不就抱着他那只肥兔子,俩小东西叽叽咔咔的玩得可开心了。嘉佑帝检阅军队操练,一直得在御台上正襟危坐,待熬到中场间歇的时候,嘉佑帝终于腾出手收拾这不争气的小东西了。清浅。嗯?水清浅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抱着他那只肥兔子跑过来了,嘉佑帝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生养了十几个儿女,就没遇到一个这么叫人操心的。嘉佑帝还气不起来,他自找的呀,谁叫你乐意带着他,谁叫你非得把他放在眼前晃?你还不能训他,要不然这小东西嘴一扁,扭头给你一个背影,你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嘉佑帝当了半辈子的皇帝,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无欲则刚,那些满口仁义礼智信的道学、什么正人君子、什么世外高人在水清浅的本色面前全是渣。官家,您叫我?清浅啊,你觉得下面的将士怎么样啊?嘉佑帝按下耐心开始诱导。我还不太懂,但是我现在正在学。提起太学里有演武课这件事,水清浅可兴奋了,慕少说他以后教我用十八般兵器官家,你知道吗,元慕使兵器他可厉害啦!旁边的元都指挥使尴尬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整个上流社会谁不知道他家儿子弃武从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学渣得让亲爹拎棒子追着打了五条街。偏偏这是个武勋世家出身的公子,偏偏水清浅还一副崇拜的口吻元将军都怕自己儿子把这只小飞天儿未来给耽误了。那朕从刚刚的将士里面挑几个勇士出来陪你,好不好?嘉佑帝笑眯眯的建议。水清浅看看嘉佑帝,看看旁边威严沉稳的枢密院大臣,又回头看看祖父,心眼儿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后,问嘉佑帝,很认真的问,他们能帮我打架么,我让他们打谁就打谁?吁,这怎么可以?好孩子不能学仗势欺人。嘉佑帝抬眼瞪了石恪一下。那如果我看中什么了,他们能帮我抢过来么?再问。清浅,抢别人的东西,这样做对吗?嘉佑帝板起脸教育孩子。那我还是不要什么勇士了,反正也没用。孩子耸肩一摊手。嘉佑帝:我走了大半个东洲呢,以前都不用护卫的,现在这里就要用,帝都不是号称最安全的地方吗?嘉佑帝:我知道有些人自己很肉鸡,有护卫后才开始仗势欺人的。可是既然官家都说了,不可以仗势欺人。所以我觉得,不是我该配护卫,而是你们大人应该惩治所有用护卫仗势欺人的,这样,日后大家就都不要护卫嘛。帝国首辅:如果不幸的,只有我和我的护卫不许欺负人,别人都可以水清浅拉完长音,有跟没有都没差啊。帝国首席大律政官:好吧,水清浅说完这番话后,注意到祖父轻轻地皱了皱眉,转眼发现中军帐下包括皇帝在内许多大臣的脸色都带着点凝重。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句话把气氛拉回来,最重要的是,我没有钱请护卫哒。凝重气氛瞬时土崩瓦解。那你有多少月钱?咱们好好算一算。嘉佑帝逗他。水清浅翻出自己的小荷包,在手心里倒个底朝天真可怜啊,围观群众眼睛都直了十几个铜板,外加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碎银,没了。嘉佑帝:就这么多?首辅:这是你一个月的月钱?水清浅大方的点点头,一点儿没觉得寒碜。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大律政官身上,羞不羞啊你?堂堂三公之一,官家最近没扣你薪俸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孙子,这么点零用钱,真的打发街边叫花子都拿不出手哇。水清浅还火上浇油,肯定不够请护卫,对吧?嘉佑帝:这日子没法过了。清浅,你身上这不是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呢,可以当护卫的薪资。谢首辅笑眯眯的。水清浅低头从上看到下,别看荷包里那么可怜兮兮的几个铜板,除了那个荷包,这货浑身上下能扫出一个满万斤的粮仓。寄名锁,海底龙珠,白玉腰带,龙凤玉佩,吉祥玉葫芦这些东西价值不菲,随便拿出一个都能买下十个八个的护卫。然后水清浅一样一样数,寄名锁是祖父送的,海珠是外祖母给的,玉佩是他从出生带到大,玉葫芦反正每个都是有名有纪念,中心思想:哪一个都不能送人。水清浅随身还有一个斜挎的连枝荷花包,原本是专门为装元宝缝的兜兜,不过,元宝慢慢长大,如今没事儿就跑出去野,这个斜挎包里的东西就变得越来越杂了,水清浅随手扔进去的玩具,出门买的零七八碎,他喜欢的小玩意,什么都有。水清浅挨个往外掏,蜜饯、陀螺、糖炒栗子、巧连环除了姬昭给他的那把鲨鱼皮的匕首,剩下的全是不值钱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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