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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1)

夙丹宸不疑有他,眼中颇是得意。“我就知道,你听了一定高兴。”兰子卿看着,唇边透出无奈的笑意,眼中却是柔波粼粼。“殿下歇下吧。”夙丹宸点点头,由着兰子卿扶着自己躺下,又由着他替自己盖好薄被后,退出房。兰子卿一边走,一边心中飞速计量。这个人,他已是打定主意不再放手。第15章 上药皇子驾临可是头一等的大事。受伤的皇子驾临,那可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事。昀楚新任太守自闻三皇子摔落下马,每时每刻坐卧不安,堂堂皇子,若是在自己的辖地上出了事,那还了得!圣上追究下来,他人头落地是轻,只怕还要连累身后九族。那前任太守,虽说因贪污赈灾钱粮一事被圣上判了斩立决,可至少他亲眷九族具是保全。这样一想,太守越发的心慌难安,一大早起身在房中踱步。“师爷!”这一声高喝,划破静空,惊飞院鸟。“大人……大人有何吩咐?”来人一边穿过庭院一边手不停的整理衣衫,发丝凌乱,显然是从被窝里爬起还没来得及打理,便匆匆的跑来。“去,召集郡下大大小小所有的官员。”“大人,这是为何?”“不必多问了,快去!”山羊胡的师爷见太守脸色不对,噎下不解,一路往外跑去。太守吩咐完,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待师爷召齐官员,已经时过午时。太守领着召来的三四十人,直奔梨酒县,乌泱泱跪在官驿门口。驿站门口的衙差乍见这样的阵仗,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下官昀楚太守何承道,特率郡下官属前来觐见。”夙丹宸听闻时,正枕在兰子卿的腿上,一口一口喝着喂到嘴边的粥。“昀楚太守?他来做什么,还带来一大帮子人,难道他不知道我受伤了,需要静养吗。”夙丹宸咽下小粥,湿漉漉的桃花眼中满是不解。他何承道知道皇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伤,如何坐得住,今日才来,已是沉得住气。兰子卿按下未提,笑着捏起青黛锦帕,为他拭去唇边残迹。后者从一开始的羞色不安到如今泰然受之。“殿下的意思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回复。”搁下清粥,兰子卿眼波淡去,向门口跪着的衙差道。“奴才领命。”衙差身子一抖,忙退了下去。兰子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拿起一旁褐色圆滑的小瓶,柔声道:“殿下,该换药了。”夙丹宸嗯了一声,乖乖躺下,俊颜闪过一丝尴尬。兰子卿见他如此,唇边抿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低声唤来阿欢,将药瓶交给他跟着又叮嘱了一番。“殿下,臣先行告退。”夙丹宸松了口气,忙道子卿慢走。目送那抹青黛身影退出房,轻声带上房门,方转过头,将脸埋入枕间。三日来,子卿待他只有温柔可言。温柔的像变了一个人。他在床上卧了两三日,身体酸乏的紧,还没来得及使唤阿欢来给他捶捶,便有一双莹白修长的手,轻柔着力道,在他颈弯处一下一下按揉。他偶尔从睡梦中醒来,正口干舌燥,便有蓝纹底水杯递至唇边,小心翼翼的服侍他喝下。抬起头看去,子卿坐在床头,面容不能再柔。开始时,他心有顾虑又浑不自在,再三的强调这等杂事交给阿欢就好,何须他亲自动手。子卿似乎全不在意,只道一句:交给旁人来做,臣放心不下。自己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到今日,对他细致妥帖的照料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换了旁人反而不惯。只有这换药一事,自己是万万不肯让他来做的。开什么玩笑,自己伤处如此尴尬,若是叫子卿看见,自己日后拿什么颜面来见他。好在子卿并未坚持,放手交给阿欢。“嘶……你这奴才,下手也没个轻重。”阿欢的手一重,夙丹宸疼的眼泪汪汪,立时便怀念起了兰子卿的温柔。若是子卿,哪里会弄疼自己。“殿下被兰相照料惯了,自然要嫌弃奴才笨手笨脚,可是奴才怎能比得上兰相。”阿欢努努嘴,委屈的为自己辩解。夙丹宸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也不再追究,趴直了身体,任由阿欢在他臀间抹上清凉的药膏。上完药,缠好绷带后,阿欢却未起身告退,脸上犹犹豫豫,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想说什么便说吧。”夙丹宸半咪起眼眸,嘶嘶抽着气。阿欢笑道:“殿下怎么知道奴才有话要说。”“你跟着本王这么些年,本王还能吃不准你的心思?”阿欢面上一红,低下头不敢去看夙丹宸的脸。“奴才手重,怕伤了殿下,不如让兰相来替您上药?”夙丹宸睁开眼,伸手勾了勾指头。“过来。”阿欢不解何意,依言俯下身,谁知头刚低下,便吃了一记结实的脑瓜崩。“殿下……”阿欢疼的湿了眼睛。“平日见你机灵,怎么这事上却糊涂了,那等狼狈模样,本王能叫子卿看见?”夙丹宸双手交错在枕上,头抵着臂弯,不紧不慢道。阿欢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忘了,他这位主子可是最要颜面的。仔细一想,兰相对殿下的事样样上心,不肯轻易交付他人,唯有这件事上兰相并未多管,想来是早已看穿了殿下的心思,有意如此。都说兰相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自己可算是见识到了。阿欢张了张嘴,正待开口,却见夙丹宸已闭起眼睛,鼻息间发出匀长的呼声,便蹑手蹑脚的为他盖好薄被,退出房门。第16章 师兄巫寒兰子卿退出房后,便有衙差前来通禀,说昀楚太守和梨酒县令已在厅堂等候多时。去了厅堂,一番寒暄后,各自落座。兰子卿一眼看过梨酒县令桌旁的两件礼品,眼眸微动,缓缓喝着衙差端上来的茶。“下官惊闻三皇子摔落下马,实在忧心不安,今日贸然提领郡下官员觐见,却不想打扰了三皇子静养,下官实在罪该万死。”太守最坐不住,开口便是一通告罪。他听得衙差传来的回复,当下惊出一身冷汗,又因不熟悉三皇子的秉性,不知道那句话算是轻还是重,是怪罪还是问责。心惊胆颤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去问一问熟悉三皇子秉性的人。这人,自然是兰子卿。至于梨酒县令,纯粹是被太守强拉过来,想着借着丞相对他赏识,说不定能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兰子卿浅浅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笑道:“何太守不必如此,殿下并无怪罪之意。”太守得了这句话,总算安下心来,又提议官驿简陋,恳请丞相说服三皇子移驾太守府。兰子卿听后,淡淡道:“不必,殿下的伤不宜远行。”太守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一心想着巴结三皇子,怎么就没想到这层。不过这兰相,未免过于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想到他初来时,自己为了讨好他,特意在万花楼叫了一席上好的宴,请了头牌作陪,谁知他兰子卿一杯酒也未喝,便辞宴离去,当日即往梨酒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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