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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桃桃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1 / 1)

泛黄的照片留住了曾属于一家三口的幸福圆满,宁随看不出照片上自己的年纪,但他记得这张照片拍摄于八年前,是他们家的最后一张合影。八年前宁随刚刚出院,整天都浑身难受,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能有片刻安宁,宁端辞掉了饭店厨师的工作,在家里守着儿子,只要小宁随一睡醒,就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与之相反的,夏蓉整天留在医院里,魔怔了似地守在腺体科,一天要问上八百遍,问她儿子的病应该怎么治。终于,同事们无可奈何地告诉她,这病治不好,医院领导也忍无可忍地找她谈话,她红着眼睛一直哭,哭完之后眼泪一擦,说她要辞职,要改去研究腺体。大家伙兴师动众地来挽留,□□脸的说她是医院最有前途的眼科医生,只要继续做下去,先赚够了钱,迟早能等到新技术和新药的面世;唱白脸的说隔行如隔山,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转去学腺体也学不出什么成就,纯粹浪费时间。夏蓉一概不听,谁来劝都只有一句话。“我要救我儿子。”她打定了主意,那天下午回家后,她听着宁端的指挥做了一顿饭,把相机摆在电视上定时拍了照片。她抱着宁随一口一口喂他吃饱了,然后才告诉他,宁随啊,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了,要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城市深造,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以后就跟着爸爸,乖乖听话。她说着说着又哭了,抖着手把碗筷都摔在地上,她说妈妈舍不得你,但是妈妈也没办法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你跟着我多苦啊。那天晚上宁随疼得睡不着觉,但他悄没声儿地忍着,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他听见爸爸小声说着要去跟朋友一块经商赚钱,妈妈走来走去地洗衣服收拾卫生。身上稍微不那么疼了,他就跑下床趴在门边偷看。客厅里暖黄的灯光和平常一样温馨,唯一的不同是妈妈打开了取暖器,她举着刚洗好的衣服慢慢烘干,雾蒙蒙的蒸汽从衣服和脸上升起来,从没断过。后来他还是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天还没全亮,屋子里已经空了,他看着床尾处叠好的新衣服,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妈妈,却再也没有人回答。就算宁端送完夏蓉回来抱着他一直哄,他也忘不了那个静得可怕的清晨,而从那以后,他就没法忍受在意的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离开。好在生茧的血肉能将所有尖锐的痛都磋磨成秘而不宣的冷,宁随深吸口气,把照片重新收回相册里。时隔多年,其实他早已记不清当时的心情,只记得泪水汹涌一片模糊的视线。可能是那时候年纪太小,脸盘还没长开,所以才反过来怪眼泪太多,后来脸皮撑开了,接得住事儿了,也就再没流过那么多眼泪了。入秋的夜风泛着凉意,他有些疲倦地趴在床上,头脚颠倒,枕头也不要了,只把脸贴在新衣服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我发刀了吗?没有,我不承认。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晖. 7瓶;你看不见我 3瓶;岚亭 1瓶;第41章 红杏出墙第二天在学校里,宁随看着自己身旁空落落的座位,只觉得哪哪都别扭,他一会儿把腿搭上去,一会儿又把胳膊架上去,可不管怎么折腾都填不满,反倒给自己折腾出来一肚子莫名其妙的脾气。老杨在课堂上公布了本学期的奖学金评审要求,司越不在,宁随本来打算发给他,但转念一想,他自己都不来上课了还要什么奖学金!不来上学枉为学霸!他揣着一肚子脾气闷闷不乐了好久,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得把那个绑铃铛的抓出来毒打一顿。在他去行凶之前,林继衡稍微拦了一把:“哎等会,你去哪?”宁随看着他的手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这么近的距离,他却几乎闻不到林继衡身上的炸鸡味了:“去一楼……老师办公室。”“那你把手机借我拍个照。”林继衡说。虽然林继衡还不知道宁随和司越的关系已经从好同桌升级成了好对象,但宁随爱屋及乌,当场解了锁把手机递给他:“你没带?”林继衡张口套娃:“我是要用你的手机来拍我的手机。”“看,新手机壳。”他举起那个塑料壳晃了晃。这好像是国庆举办的某个音乐节的纪念手机壳,宁随昨天还在陆思睿的朋友圈里看见了他发的活动现场照片。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正坐在教室另一头的陆思睿,溜达着出门了。仗着自己腿长,宁随一步跳过好几个台阶,飞快地跑到了一楼大厅的那堵公告墙前,从每次考试后都会更新的优秀学生照片里找出了司越的脸。学校贴出来的照片都是随便拍的,考完试出成绩后找个课间把学生们叫过去,“咔嚓”一下就完事,不过是为了起一个表扬的作用,照片里的颜值全部腰斩,但宁随看着就是酸。他有一堆司越的偷拍抓拍照,正大光明怼脸上的却一张都没有。“啪”,一巴掌盖上去,与其说是打,倒不如说更像是挡着他的脸不许别人看见。宁随挪开手指,从指缝里偷看一眼,又挡上,再看一眼,再挡,一直玩到上课铃响,心里那口闷气一扫而空,又乐颠颠地回教室去了。夏城的远郊墓园里,司越默默对奶奶的遗像道了别,在一干亲戚的簇拥下扶着爷爷慢慢离开。按照往年的惯例,待会一家人还要聚餐,不过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了精力不济,出了墓园就提前坐车回去了。爷爷一走,司越也露出几分掩不住的疲倦,靠在司奕的车上点了根烟。蒋敏本想说他两句,但见他眼底泛青眼中泛红,还是忍下了:“昨晚上又没睡吧?算了,你也先回去睡会儿吧,中午聚餐就别去了,晚上吃饭再叫你起来。”司奕拉开车门把儿子塞进去,这是同意了,但嘴上还不忘训话:“一家人都在一起,就你独行侠,像什么话?往房间里一躲,两天都不肯出来,我看你也不是来陪爷爷的,来了和没来一样。”司越没力气跟他爸顶嘴了,他揉着眉心回复了宁随的消息,正要闭目养神,林继衡就来骚扰他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他困得不行,半睁着眼睛回了两个字:“明天。”林继衡:那我有个好东西要先给你看看林继衡:你猜是啥?司越不感兴趣地摁灭了屏幕,头一歪就睡着了。到家后,司越洗个澡换好睡衣,正要往被子里钻,就发现呼吸灯一直闪啊闪没个消停,他强打精神拿起来一看,是林继衡见他始终没有回音,不敢再撩,老老实实地自己交代了。林继衡:我今天借用了宁随的手机,然后发现了这个林继衡:我怀疑他暗恋你他发来一张照片,拍的是宁随手机桌面上的备忘录,上面满满当当地写着本学期的奖学金评审要求,每一条都能跟司越对上号。林继衡冒着被缴手机的巨大危险给司越通风报信,自以为算得上坦白从宽,不料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司越的免罪恩旨,只好硬着头皮再加点码。宁随回到教室后,林继衡把恢复原样的手机还给他,他看也没看就塞进桌肚里,正要顺便摸支笔出来,手却拐了个弯,伸长了胳膊舍近求远地从司越桌肚里掏了支笔。林继衡站在宁随旁边,举着手机将开了录像的镜头对着宁随:“宁随啊。”“啊?”宁随头也没抬。林继衡问:“我看到你手机上那个奖学金备忘录了,能发给我吗?”司越把扔在地上的睡衣一脚踢开,刚收拾好书包,手机就不安分地震了震,消息依然来自林继衡,不过这次却是一个视频外加一句话:“学习委员难哄哦,看到笔记都不高兴,那就让你看看真人吧。”那段视频很短,偷偷摸摸的角度只拍到了宁随的头顶和他手里那支很眼熟的水性笔,林继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越哥刚才问了我奖学金的事,我本来想给他整理一下,结果就发现你已经弄好了。”林继衡下了个套:“你俩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啊?”司越盯着看宁随的反应,可对方头也没抬,他看不到想见的那张脸和亲过的嘴唇,只有自己的水性笔被他握在手里,在草稿本上一点一点。上课铃响了,宁随还是没吭声。“放假几天玩野了是不是?!”老严威风凛凛地走进来,拍着数学课本在讲台上一声大吼,林继衡猝不及防被吓得赶紧捂住手机,画面一阵混乱后什么也看不清了。视频的最后,只听见老严大喊一句:“宁随你这次月考都成绩退了步还笑那么开心干什么!给我站起来!这题你来讲!”司越摁灭了手机,背着书包大步跑了出去。南岐一中是铁了心要把学生们玩去的时间都补回来,今天一天都是高强度的学习,临近晚自习前,广播还通知各班派人去领取新教材和习题册,宁随想了想,决定代表不在场的同桌履行一下学习委员的责任,并顺便散散步消消食。被抓壮丁的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宁随走在最前面,带着人假公济私地绕了一大圈路,穿过一楼大厅往教师办公室走,就是为了趁机瞄一瞄优秀学生展示墙。然后被他偷瞄的那个人就发消息来了。司越:你在哪?宁随回道:准备去老师办公室搬书司越:别搬书了,出来帮我搬个行李宁随倏地停下了脚步。司越又发了一条:我刚找了林继衡和潘正航,他俩都说没空宁随看了一眼旁边被缴了手机愁眉苦脸的林继衡,没拆穿司越的谎话,见色忘友地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转身脚不沾地一路飞奔跑到了校门口。宁随:你到哪了?司越:还有十分钟宁随:好1分钟是60秒,10分钟就是3600……呸,600秒!这么一想,十分钟也没多久了。宁随心中暗喜,原地自转三周半又绕树公转七周,再拿起手机一看,靠,居然才过去两分钟。“咚咚”,被他绕晕的柚子树晃了晃枝叶,颇不耐烦地甩着两颗青中透黄的野柚子打在他脑门上。宁随抬头一看,树上结满了举手可摘的柚子,每个都只比拳头大一点,无聊透顶的宁某顿时眼前一亮,一把将校服外套的袖子撸上去,然后抓着手指往手背上压了压。热身完毕,一双罪恶的手伸向了那棵引火烧身的无辜柚子树。司越背着书包进校门时,就看到宁随盘腿坐在草地上笑眯眯地望着他,校服兜里揣得鼓鼓囊囊的不算,两条胳膊上还抱着四颗柚子。“早说你想吃,我就给你买了带进来。”司越接过两个柚子拿手臂垫着,空出一只手把他拉起来。“那不一样,”宁随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随口道,“家柚不如野柚香。”“哦,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司越抬起下巴,拿眼角瞥他,“你都是这么出去打野食的?”宁随:“……”“真打了?红杏出墙了?”司越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他紧赶慢赶地飞回来,又困又累,不讨点红利怎么行,“坦白从宽吧,我保证不吃醋。”司越把书包甩到手臂上挂着,拉开拉链把柚子装进去,手上的装完了就伸手去掏宁随的口袋,还一脸坦荡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题是宁随一边口袋里只有一个柚子,而他每个口袋都摸了好几遍,成功把自己男朋友的脸摸得越来越红。宁随脑子里咕噜咕噜的直冒泡,他挣扎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你不是让我来拿行李的吗,你行李在哪啊?”司越看着他红得快滴血的耳朵,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想说我是想早点看到你,又想说你真笨啊。但最后他只是把书包重新背好,然后握着宁随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给,把我拿好了,我们走吧。”宁随沉默片刻,偏头转开了滚烫的脸,手指却非常诚实地迎上去扣紧了。两人并肩走着,两只手藏在宽松的校服袖子下偷偷牵了一路,掌心都捂出了热汗。回教室后,宁随把摘回的野柚子送出去大半,自己留下一个用尽手段扒掉了不算厚的外皮,跟司越一人一半分着吃了。“酸了点,”司越在纸巾上吐出两颗籽,“不过也还行。”宁随剥开一瓣柚子,先咬了口那两片白色的薄皮才去咬果肉:“你刚才不还想吃醋吗,醋更酸。”“那你下次给我摘两个野桃子,”司越捏走了他手背上黏着的一粒柚子肉,“我保证不嫌弃。”林继衡剥柚子时无意中瞥见了司越眼底的笑意,心头掠过了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明明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他却忽然觉得对方像是长途跋涉远行而归,很想上去说一声“好久不见”。虽然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个“好久”到底是多久,但依然没由来地觉得很开心。柚子剥了皮,撕开一瓣放进嘴里。学校里结的野柚长得小,剥开后个头更小,果肉看起来倒更像柠檬,虽然不甜,但胜在水分充足,柚子皮淡淡的苦味压住了野生野长的酸,浑然天成的青涩揉在一起,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时光,是不完美的独一无二。作者有话要说:野柚子的图放微博了,真的很像柠檬第42章 搞个对象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没有姓名的体育老师如是说。据说高二1班的任课老师们在办公室里经行了严肃的会谈,在一番激烈的抉择但依然抉择不出来后,他们不得不使用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解决了无数争端的游戏——锤子剪刀布。然后化学老师输了。“据说她老人家当场就甩着花白的头发狠狠踩了体育老师一脚。”林继衡说。“故事讲完没,”宁随拍拍课本站起来,“下楼排队吧。”司越把手里那本没整理完的化学笔记放进抽屉,同桌俩一前一后出了教室。被大雨耽误的体测虽迟但到,1班众人唉声叹气不情不愿地去了操场,宁随下楼前瞥见陆思睿拿着抑制剂躲去了卫生间,知道他正好发情期,便主动找体育老师要了器材室的钥匙,跟司越一块去搬东西。狭小昏暗的器材室有些凌乱,四面墙壁都堆得满满当当,篮球和排球装满了几个移动铁筺,还有两张拼在一块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零碎。宁随颇感兴趣地探着脖子看了一圈,结果被灰尘激得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仰卧起坐的垫子,拿三张就够了吧?还有立定跳远的尺子,你们alpha引体向上要用的滑石粉。”他手一撑跪在桌子上,去拿放在置物架最高处的盒子。“够得着么?”司越仰头看着他。“啊,”宁随顿了顿,忽然猛地一偏头,似乎被灰尘迷了眼睛,高举的手臂也收了回来,像是要揉眼睛,“你过来点,搭把手。”“我来拿吧,”司越怕他乱动摔下去,便凑近了一手绕过他按在置物架上,手臂圈着他的腰,“你先下来。”宁随把人骗得送上了门,落下的手便直接抓在他肩膀上,迅速俯身在司越脸上亲了一口。猝不及防被他偷袭,司越一怔之后果断反击,胳膊收紧箍住omega瘦削的腰,把人单手抱下来再转个身推上桌坐好,毫不犹豫地吻了回去。轻灵的尘埃在阳光中游弋,而他站在阳光之外,抱着他喜欢的男孩躲在体育器材室里亲吻。…“老师对不起,我有点事来晚了,”陆思睿打完抑制剂后小跑着赶去操场集合,“我现在就去搬器材!”“没事,你们班的人已经过去拿了。”老师说。“啊,谁去了?”陆思睿一懵,这是青天白日掉下个活雷锋?“叫司越的那个。”体育老师不太记得人,只有司越因照片贴得太多,刷脸过于频繁而有幸入了他的眼。陆思睿立刻抖了抖,他哪敢劳驾a神,忙不迭就转身往器材室跑了。一把推开那扇半遮半掩的门,陆思睿说:“司越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话说到一半就卡壳了,他现在处于发情期,正是对信息素最敏感的时候,几乎瞬间便察觉出了这间小屋里漂浮的信息素到底有多么的不同寻常。这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暧昧味儿,必须得是alpha和omega彼此情动纠缠不清时才会出现的啊!这是什么?!这是信息素吗?!不!这他妈是铁证如山!苍天啊大地啊,a神居然趁着体育课偷偷摸摸搞对象啊!陆思睿震惊了迷茫了晕头转向了,他瞪着眼睛杵在门口呆了半天,好容易回过神想看看被搞的对象是哪位,司越就抄起一块海绵垫怼到了他脸上:“出去。”小陆同学不自量力地想要反抗:“那什么我还要过去拿东西……”司越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都拿了,走。”陆思睿被他连赶带撵地推了出去,只好拼命抽着鼻子去闻那点残留的omega信息素,试图以此推断出a神地下情对象的真实身份。他哼哧哼哧地闻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个闻起来很清甜的信息素他不认识,猜不出来它的主人到底是谁。平时在学校里大家都把信息素收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关系足够亲密,很难知道别人的信息素闻起来是什么味道。此路不通就绕路而行,陆思睿开始了睿智的思考——最有可能知道司越地下情对象的人是谁?发小林继衡?是有可能,但林继衡那颗热衷八卦的心根本藏不住,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告诉自己,以此推断,林继衡应该还被瞒在鼓里。除了林继衡那就是宁随了,他和司越是同桌,两个人待的时间最长,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陆思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心里猫抓似的痒,翘首以盼等着宁随出现,宁随却一直等到排队喊口令了才姗姗来迟。怎么不知道配合一下呢!陆思睿恨铁不成钢。可能因为迟到的缘故,宁随看起来有点心虚,不仅不配合,还特意绕一圈避开了他这个体育委员,陆思睿一点搭话的机会也找不到,那颗八卦之心差点没给憋出内伤。为了待会体测的成绩更好,老师让他们准备活动做全套,跑完几圈操场后集体向右转,横排变竖排,伸直了胳膊拉开队伍间距。宁随和司越原本都站在最左边,这一转身顿时就从一前一后变成了一左一右,排在了队伍的最末端。对视一眼,宁随又想起了刚才陆思睿闯进来时他心蹲在桌子后面的窘境,于是两人指尖相触的时候,宁随身子一歪,故意在司越手上打了一下,结果立刻就被司越反手抓住了。两个人的影子顿时连在一块,大咧咧地敞在阳光下,像是巴不得被人看见他们的亲昵。“放心,”司越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他不知道是你。”指纹相触的热度不由分说地钻进心口,宁随盯着地上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那我自己告诉他。”司越一愣,宁随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抬脚在他的影子上踩了好几下:“陆思睿你听好了啊,司越是我男朋友。”“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司越指着陆思睿,“去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体育老师抬起头的瞬间,宁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把他的手拽回来,然后赶紧回到原位站好。“你带没带脑子?”全班人都跟着体育委员伸展胳膊喊口号,宁随看起来跟他们一模一样,只是嘴型不同,“早恋呢,别破坏气氛。”热身结束,陆思睿拿着花名册念考试分组,司越站在宁随身后,在他脖子上轻轻捏了一把。50米往返跑很快就考完了,之后就是abo分组的专项考核,先考alpha的引体向上,而omega人数少,立定跳远和仰卧起坐又可以共用场地,所以向来是和beta们并在一起考。司越轻轻松松拿了个满分,他手一松从单杠上跳下来,拦住了正要往立定跳远场走的宁随:“你去哪?”“考试啊。”宁随纳闷。司越指着地上摆好的深绿色海绵垫:“omega在这里,仰卧起坐。”宁随登时就眼角一抽:“……我靠。”他万万没想到,这“脱b入o后遗症”居然还是个360度无死角并发症。老师吹响了集合的口哨,宁随几乎把嘴唇抿成了直线,整个人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帮陆思睿压腿数数,然后下一轮就换他躺着,被陆思睿压腿。陆思睿看着浑身僵硬的宁随,包藏祸心地安慰道:“不就是第一次嘛,别紧张,你先试着做几个,然后我给你讲个八卦放松放松。”“从前有个体育委员,他在体育器材室里发现……”宁随根本没听见陆思睿说什么,他四肢紧绷完全不得要领,没并拢的双腿大幅度拱起,屁股也在垫子上挪来挪去,没做两个就把衣服蹭上去了一大截,露出一段腹肌隐现的瘦白窄腰。陆思睿才开了个八卦的头,司越就皱着眉走过来,屈膝半蹲在宁随旁边,一边帮他挡太阳,一边伸手拽下了他的衣服防止他走光。宁随条件反射地弓起了腰。陆思睿:“…………”这回他终于准确地解读出了司越脸上的“占有”和“霸道”,却还是死性不改地朝着错误的岔道一路狂奔,只觉得司越是看穿了自己的算盘,所以出手扼杀了他在八卦边缘的试探。陆思睿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司越把宁随看得也太紧了,这严防死守的劲儿,就好像宁随不是个普通知情群众,而是他对象本人似的。唉,愁啊,所以他那个藏着掖着的神秘对象到底是谁呢?陆思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沉思中的他被错误蒙蔽了双眼,完全没注意到宁随那张红得非常不自然的脸。一分钟的仰卧起坐结束,宁随的成绩定格在34个,没及格。体育老师站在立定跳远的尺子边扬声问成绩,司越看了陆思睿一眼,陆思睿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他转头大声说:“报告老师,宁随做了40个,70分!”宁随面色带喜,司越面无表情:“谁让你谎报成绩的?”“……啊?”陆思睿一愣,他理解错了吗?“不是,你……你记错了?他这34个没及格啊,要重考的。”“没及格就要按规矩来,”司越说话的时候义正言辞,眼角却往宁随的腰上瞄了过去,“重考就重考。”“也……不用那么守规矩吧?”陆思睿知道他说的对,但还是努力帮宁随说情,“学习委员又……又不管体育的。”宁随:“……”他守规矩个屁。宁随揉着肚子扭头就走。作者有话要说:宁随:被早恋对象气得肚子疼司越:我给你揉揉第43章 妖精装死体测那点运动量对宁随和司越来说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宁随变成omega后,考试项目还从1000米降到了800米,他夹在一群柔弱可怜的omega中,那速度简直是开了挂。像陆思睿这样的,一场考试下来直接原地瘫痪,而他却还生龙活虎地跟司越一块冲食堂,赶上了二楼限量供应的好菜。“晚上咱们比一比,老杨的作业看谁先写完,”饭后,宁随把餐盘放好,给司越递了张纸巾,“你中午不要偷偷写啊,我想睡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教室。”司越说。“不回宿舍行吗? ”宁随问,“会被记名字吧。”司越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就说是去图书馆了,老师不会说什么的。”宁随:“……”果然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他故意问了一句:“你干嘛有宿舍不回要去教室趴桌子?”“因为你不能跟我一起回,”司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只好勉为其难迁就你。”宁随笑了笑:“那我要是也不回教室呢?”“去哪?”司越抬眼看了看离他们最近的围墙,这是要准备违规了。“你跟我来。”宁随招了招手,带着他直奔小艺术楼。这栋小艺术楼是创校初期的老建筑了,一直保留到现在,也算南岐一中的特殊存在。虽然不时会装修几次,墙壁也刷得雪白,但主体却已十分陈旧,木质楼梯上的红漆斑驳褪色,整栋楼都弥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独属于旧时光的韵味。“来这干什么?”司越跟着宁随上到了二楼的美术教室门前。“睡觉啊,”宁随伸手去摸旁边落满了灰的窗帘,“教室里中午留的人挺多,有时候说说话什么的,没这里安静。”其实1班人要么补觉要么刷题,几乎不说话,只是那样的环境下一举一动都很惹眼,不适合早恋。宁随觉得司越这样的优等生都这么出格了,他也不能拖后腿,没有条件偷偷摸摸就创造条件去偷偷摸摸。美术教室用的老式蓝色窗帘是劣质的粗硬布料,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宁随轻车熟路地从半掌宽的底边里抽出一块有些生锈的铁片,两指捏着插进门缝里拨弄了几下,轻轻松松地开了门。他拍了拍手上的尘灰,把用完的“钥匙”放回原处,随口解释道:“这东西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反正谁想用都能拿。”“你经常过来?”司越从他溜门撬锁的速度里品出了几分娴熟。宁随说:“也不算吧,午休的时候经常有美术生在这里画画,没人的时候我才来。”这间教室采光很好,堆满画具的旧屋里毫不吝啬地洒满了大片大片的阳光,宁随溜溜达达地转了一圈,半遮半掩地拉上了窗帘,营造出适合睡觉的氛围。司越认真打量着这间熟悉的美术教室:“那你以前翘课都是去哪?”“跑步,或者去天请月处理一些事。”宁随飞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其实言颂从初三就开始拉着他去跑步,但他总是偷懒,直到高一的时候偶然发现司越经常晨跑,他才开始认真锻炼。“中学生守则不建议学生放弃学业主攻事业。”司越说。宁随没安好心地笑了:“我们学校事业最多的就是你。”司越还不知道关于他的八卦传闻究竟有多离谱:“什么意思?”“说你在校是学霸大佬,校服一脱就是产业无数的霸道总裁,逆天杰克苏人设。”宁随说完,还特意举了个栗子:“看过那种弹窗小广告没?18岁高中生存款百万有车有房,在父母逼问下才说出实情。”还没满18岁的高中生司某,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宁随捂着肚子忍笑,撩完就跑见好就收:“你自己的不喜欢,那我给你讲别人的。”“你知道梁皓扬是怎么当上校霸的吗?”他掏出口袋里剩下的纸巾,一边擦桌子一边讲八卦,“我听言颂说,是因为梁洋洋天天逃学,他为了去抓人也跟着逃学,结果技艺不精被老师逮住了,还把学校里的逃学密道给暴露了。”司越对这个逼上梁山的故事其实不怎么感兴趣,可少年含笑的嗓音被阳光洗得清亮通透,他还想多听一听:“后来呢?”“后来教导主任就钓鱼执法啊,守株待兔蹲在那抓了一大串的人,处分通知书贴满了公告栏,那排面,啧。”宁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后来倒霉蛋们知道了前因后果,排着队去找梁皓扬寻仇,被梁皓扬打趴了又去搬救兵。结果这么一路打过去,连前任校霸都英勇就义了,他就莫名其妙地成新任校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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