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的舌头有点不听使唤,含糊道:“回去.......”卫惟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人抽走。卫惟转头,看见应仰把手机拿到了自己耳边,他把她按床上坐下,走出内室去讲电话,卫惟只听见一句“伯母您好,我是应仰”。卫惟对这事毫无准备,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手机拿回来。纠结一会儿,应仰已经拿着手机回来。电话还没挂,苏夏和她说:“今天晚上回来吧,带他来吃顿饭。”卫惟放下电话抬头看应仰,“你和我妈说了什么?”应仰只穿了睡裤,裸着上身站在她身边极具压迫感。他挑挑她的睡裙吊带,不正经地笑,“想知道?把刚才的事做完我就告诉你。”卫惟拂开他的手要去浴室,“我不想知道了。”应仰直接把人拦腰抱住扔回床上,“但是我想告诉你。”卫惟终于记住了一句真理: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哄你时说的话。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应仰给她认真读资料。直到她听得脑袋疼蒙上被子,也没磨出来应仰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两边街景在飞速后移,应仰在开车,副驾上的卫惟坐立难安。进门时车辆要登记,保安敬礼放行,车里驶入别墅区,卫惟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应仰单手打方向盘笑了一声,他空闲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你紧张什么?”卫惟蓦然回神,掩饰道:“没有。”应仰还在笑,“怕什么?怕我娶不了你?”卫惟没说话。应仰握紧了她的手,“放心,保证让岳父岳母满意。”车刚好停下,卫惟拍他的手,“别乱叫人。”应仰拿着她的手亲了亲。他站上顶峰到达今日,只为了能把她娶回家。应仰带了很多礼物来,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因为卫惟一件也没见过。钟点保姆和调来的厨师在忙碌,应仰在会客厅里和卫彬交谈喝茶,卫惟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和苏夏进了房间。卫惟刚在门口就不想往里走,她拉住苏夏的衣服,“妈妈,”苏夏好像并不知道女儿的心思,正巧史蒂文跑过来跳进卫惟怀里,苏夏摸了摸狗头,“史蒂文都瘦了,你也不知道带去照顾它。”苏夏说的是“带去”,不是“回来”。卫惟听得清楚,暖流从心里直冲眼睛。“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苏夏走到小客厅里坐下,“听说你崴脚了,你爸等不及要快点回来。回来之后发现家里没人。以为你是有事出去了,没想到晚上也没回来。”“你爸知道了想去接你,我没让他去。又等了一天你还是不回来,只能打个电话问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爸去接我?”卫惟抱着史蒂文问她。苏夏看她,“你想回来的时候不就自己回来了吗?你爸去接你,你愿意吗?”“那....”卫惟问她,“现在可以了吗?”苏夏叹了一口气,“我说不可以也没用,你又不听我的。”卫惟的心像被一只手抓紧,又听见苏夏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的宝儿是不是一直在怪我。”她声音有些哽咽,“妈妈也很后悔,不知道事情会变得糟糕。”“妈妈真的没想到,你能这么喜欢他。”苏夏说,“妈妈当时不是看不上他,也没有贬低他,只是很生气你被人欺负。妈妈早就后悔了。”苏夏看她,“妈妈支持你们,你别担心,你爸爸也同意。其他的你也不用想,爸爸妈妈都给你准备解决好。”“妈妈。”卫惟想哭,她被苏夏抱进怀里,像迷路的孩子带着礼物找到了回家的路。——应仰得了卫彬的应允去看花园里的花。心照不宣,是他得到了卫彬的认可。卫彬给他讲卫惟小时候,卫惟是大院里最明理的小霸王,卫诚程羡都自觉跟在她后面。卫惟振臂一呼,总会有小子冲上来为她开疆破土。当然,都是小孩子玩闹的情谊。在卫惟眼里,和别人不一样的只有她十六岁遇见的少年。他叫应仰。她总是这样和人强调。卫惟从小是众星捧月受尽宠爱的小公主。而小公主会被人施以恶意。她八岁被人扔进火场里。火势凶猛,人还没被救出来,家里女眷都吓到晕厥。她十二岁被人跟踪绑架,天价赎金都应允,那伙人却差点撕票。卫惟被长辈从小夸到大,其中一个原因是她坚强省心。火场和绑架的阴影她都自己熬了过来,小公主依然是明媚坚毅的公主。这样的孩子最该被寄予厚望。“你们当时,”卫彬给他倒了一杯茶,应仰谦逊接了,听见卫彬说,“那事闹得太大了。我们不要紧,苏家好面子。”卫彬给他解释,“苏家规矩多有秘密,姑娘嫁出去,孩子也得跟着姓苏,也是苏家的孩子。也得为苏家尽一份力。”卫彬已经在给他打预防针,“惟惟又叫苏宝儿,你知道吧?”应仰点头说知道。卫彬说:“苏家男女分开当家,苏寅是男当家,惟惟是老一辈早就选好的女当家。那事闹得.......”卫彬告诉他,卫惟为了他和老长辈顶了嘴,从小辈到大人都没了面子里子。当然,卫惟也被顺理成章废了女太子。卫彬又给应仰倒了一杯茶,“被废了更好,我们和惟惟都不想。”“像我,娶了你阿姨,”卫彬笑笑,“我就得给苏家尽力。温洲你知道吗?”卫彬戏谑,“宫里的宝贝都没他家多的那个,温王爷。”应仰说知道。“那是我连襟,他也得给苏家添分子。”卫彬好像想起什么故事,“我和你说句不好听的,苏家清潭下面是浑水,人看清了都不想往里进,又舍不得苏家的姑娘。”“你和卫惟在一起,你也得供着苏家。不过下一代,卫惟的孩子就不用再姓苏。”卫彬最后问他,“我和你说这些是和你说清楚当年的事,你忘了也好,你怪罪也罢。反正你要是想,就必须和苏家挂钩,你懂了吗?”“我卫家不用你添砖添瓦,我只要你好好对我姑娘。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也能把你的高楼夷成平地。”“我不会对不起她。”应仰斩钉截铁和卫彬保证,“她在我才在,我把我所有的都给她。”——夏季傍晚还是明快,今天的晚霞异常艳丽好看。花园里的花随晚风轻摇,好像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好时候。应仰抬头看别墅,不知道卫惟在哪一扇窗后。正想着听见卫惟的声音叫他去吃饭。应仰笑着刚走几步,看见门口有一只大狗。白色披毛,纯种比利牛斯山犬。按卫惟的话来说,是只大白熊。今天心情太好,应仰见条狗都亲切。刚弯下腰想摸摸它,高贵的犬种对他不屑一顾转头就走。应爷被一条狗落了面子,正庆幸周围没人,站直了身子装作无事发生。应仰听见卫惟在背后笑,她倚着走廊上的雕花柱子,笑道:“史蒂文回来。”那条狗能听懂人话一样又转头回来,卫惟握握它的爪子,“你为什么不搭理他?”史蒂文往她指的那边看了一眼,接着又不给面子地转过了头。卫惟笑得不行,松开它的爪子任它走开,过来挽住应仰的胳膊,“喏,那是史蒂文。你梦中的男人。可惜他不理你。”应仰也不在意,宠溺道,“你理我就行,别的都不用。”——一顿饭吃得很尽兴,连保姆都能看出来这是认定了姑爷。卫彬最后说话,让卫惟过几天带应仰回大院吃饭。应仰喝了酒,但没人做主留他住下。司机早就在等,应仰的唯一出路就是独自被送回家。天已经黑了,司机发动车子,卫惟又拿着东西追出来。她敲下应仰一次的窗户,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卫惟说,“我人回来了,你的表该换了。都是我给你的,可以换了。”应仰打开盒子,是百达翡丽的腕表。应仰看她,卫惟又说,“不是这几天才买的,早就买好了。”应仰笑了,他把表和手腕都拿到她面前,像那个大年夜一样要求,“给我戴上。”司机在等,卫惟嗔他一眼,还是给他戴上了新表。旧的那块带着他的体温被她握进手里,卫惟说,“放我这儿吧。”应仰眼里有她和灯火。夏日夜晚气候正好,风不燥很温柔,周边的绿植被修剪得巧妙,正衬着一点一点漫上来的如水月光。花前月下的誓言都不必说了,只有“等我来接你”和一个“好”字。他从未如此开颜,她也对明天满含期待。今时今日到以后,都会是欢喜自在。作者有话要说:应仰:这狗不错史蒂文:这人不怎么样,轻视眼.jgp应仰:哦你就是史蒂文史蒂文:有眼无珠的愚蠢男人.....感谢阅读!第103章 提亲贤众董事会议开到一半, 齐康进来悄声和应右为说应仰推了明天贤众的年庆活动,至于还有什么安排,他们不知道。贤众集团和应氏财团分离, 应仰只抓财团大权,表示对贤众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其实是好事,却让应右为心里不是滋味。倒有点自己唯一亲生儿子想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感觉。应右为看了看下首明显是来打酱油的应仰, 他拿着钢笔不时无声敲敲桌子, 头也不抬,对发言人的人和事毫不关注,不知道在想什么。应右为看了他几眼又作罢。他们的关系是比原来好了很多, 但这样一来,他管也不好管,不管又不太对。终于散会,各位大小董事纷纷交谈着离场。看着应仰要走,应右为终于忍不住把他叫住。应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应右为酝酿许久才让自己自然一点说出话来。“你明天有事?”话刚一出口应右为就后了悔, 应仰面色无常, 却让应右为感觉他是在笑话他。因为应董一激动话说不利索,“你明天有事”含糊成了“你腼腆又是”。老头子脸都快憋红了,应仰没再难为他, 告诉道:“明天和她去卫老家吃饭。”所谓的“老头子”今年才五十出头,西装革履,绝对的成熟帅大叔。应右为不管应仰是怎么想他的,他竟然有点高兴应仰和他说这个。刚才的尴尬不自然都消失, 应右为问他,“准备礼物了吗?”应仰点头还没说话,应右为又说:“你打听打听人家喜好,家里的东西随便拿。”“已经备好了。”应右为觉得不够,“我下午让齐康把收罗的东西给你列个单子,你让她再挑一挑。”应右为的话说不完,就差点直接和他说你要跪下给人家爷爷爸爸磕头求亲。末了,应右为又拍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应仰站在原地看他,一时有些消化不良。——两个人开着卫惟的车进了大院,刚到家门口,看见了无事来串门的程羡。程羡往里走一步,数了数里面的人,卫领导,卫老总,卫三爷,卫小姑,卫骁,赵禹,卫诚,各个都拖家带口。程羡一手一个拎起门口的卫西赟和卫鼎铭,不见外地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喲,今儿个大团圆?奶奶我也来,给我加个座儿。”卫奶奶和蔼应他,“好,随时都有你的座。”在他手里的卫鼎铭扭来扭去不老实,程羡又把他放下来,“不想和干爹玩?”“姑姑和姑父来了。”卫鼎铭不理他,留下一句话就和堂哥往外跑。程羡跟着他们往后看,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卫惟和应仰。他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人这么齐,原来是今儿个看驸马。午后大院里很安静,上房揭瓦的小崽子们被勒令不打扰老爷子们午睡歇息。这时候路上没几个人,只不时来往几辆带着显眼牌照的车。两个人并肩走,卫惟亲昵挽着应仰的胳膊,“我大伯他们和你说了什么?”应仰避而不答,“没说什么。”卫惟非要问清楚,应仰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有你护着,谁会欺负我?”卫惟是家里唯一女孩,从小被捧在手心上。想一想无非就是几个人联合起来恐吓应仰。她晃晃应仰的胳膊,“你不用听他们说什么,我大伯他们人都很好。”“是,”应仰笑着看她,“你不说不听就不听,我只听你的。”两个人顺着路散步,后面有车在他们旁边停下,前车窗降下来,开车的是个成熟男人,“惟惟,领人来给哥看看。”“汪哥,”卫惟和他打招呼,又开玩笑把应仰推过去,“给你看。”刚让人看见正脸,后座车窗又降了下来。里面坐着个雍容正派的老太太,含笑说:“惟惟也给奶奶看看。”卫惟没想到车里还有这样一个大人物,又赶紧站好说话,“汪奶奶不要笑话我,一会儿把人领家里去给您看。”“好,”老太太慈爱看人,“在家里等着你们,你得领着人家转一圈。”卫惟敢说敢做,真就领着应仰大摇大摆在大院里转了一圈。她名声一直很大,一会儿功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卫家千金领了姑爷回来。郑夫人也站在门口观望,卫惟没理径直拉着应仰走。“你故意出来散步的。”应仰牵着她的手笑她。“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卫惟神采飞扬,像极了十六岁时的样子,“我就是要带着你转一圈,让别人看看我眼光有多好。”她脱开他的手像蝴蝶飞到他前面,一如十六岁时无忧无虑明媚娇艳。她还有点幸灾乐祸,“就是要大方让人看。那些悄悄探头的有的是去我家自荐相亲的人。”蝴蝶又飞过来扑进他怀里,卫惟毫不顾忌场合。她搂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应仰,我好喜欢你。”她就是要别人看见,就是要告诉那些人,她执着的,认定的人有多绝世无二,无人能及。最好还有人会自惭形秽,为曾经对他们的冷眼轻视自我忏悔。——事情告一段落,苏夏和卫彬放下心来去了挪威度假。卫惟又一次接到沈曼华想约她出去的电话,她对上一次的逛街扫货心有余悸,沈曼华给她吃定心丸,说这次不去逛街。临时有事走不开,沈曼华表示没关系,她让卫惟去忙,自己在公司的会客厅里等她。卫惟自己的公司规模不大,来招呼沈曼华的是卫惟的小助理。沈曼华随意问了几句,助理都替卫惟给她解释清楚。大致就是公司是卫惟上学时着手的,核心都刚从美国搬回来。一杯茶的功夫卫惟已经已经把事解决好,沈曼华亲热和她说,今天去看房子。在车上拿了本图册给她,打开都是装修好的样板间。卫惟翻图册的时间,沈曼华吩咐司机去华悦府。此时路上不算堵,很快到了目的地。北都高层豪宅华悦府,沈曼华带着卫惟下车,轻车熟路拿电梯卡进电梯,又指纹解锁带卫惟进门。56层上可一览北都风光,从门口处的防音厚地毯到料理台上待客用的水晶杯,家具装饰一应俱全。保姆定时来打扫,整座房子随时可以入住。沈曼华领着卫惟在面积极大的平层里看了一圈,三个厅堂,七个房间,还有露台花园和独立走廊。直到两个人在正厅沙发里坐下,沈曼华拉着卫惟的手还是没放开。卫惟已经明白看房子是什么意思。沈曼华拉着卫惟感慨,“阿姨知道你们学校旁边的公寓对你们有很大意义,但是你们也不能总住在那里。”“我以前也和阿仰提过很多次,但是他偏要一个人在那里守着。他不听我的,那现在阿姨和你说好不好?”“他有很多房产,这里是阿姨看好最合适的,那个公寓太小了,你们换这里住也方便。”沈曼华又说:“你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再去看看壹号院的房子,还有御山墅的,惟惟你喜欢哪里?我们都依你。”“不用了阿姨,”卫惟让她放心,“就这里吧,我和应仰说。”——华悦府的豪宅和学校旁的公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豪宅灯火明亮,堪称金碧辉煌。两处相比,就是华丽宫殿和简陋山洞的对照。卫惟喝着牛奶站在正厅的落地窗前看夜景。北都的夜幕透过明亮玻璃像是泼开的沉墨,蓝黑色的背景下是车灯汇成的金河,从不停息,川流不止,一路从眼前延长向遥不可及的月华星辉中。应仰洗完澡出来找她,一路从卧室找过来,才发现她躲在正厅窗前发呆。卫惟早就卸妆沐浴,此时她穿银白色丝质睡袍,灯光映衬下睡袍折出柔美的光,把她笼在一片光辉里。窗外夜景已成她的背影后衬,应仰想起卫惟和他说过的《洛神赋》:“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人还在发呆不知道他已经过来,应仰不禁失笑,原来她说洛神是说她自己。走过去把人从背后抱住她才反应过来,应仰圈住她,低头能嗅到美人香。他声音带着笑意,“在看什么?”卫惟乖得像个女大学生,手里拿着的一瓶牛奶还没喝完。她开玩笑道:“看高楼夜景,没想到我也能托应总的福住上第一豪宅。”应仰把她圈得更紧,笑道:“德行。”不常听见他这样带着北调说话,他一这样,实打实的像极了不正经的风流子弟。卫惟把头仰在他胸膛里,又喝了口牛奶和他说:“阿姨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和你回家吃顿饭。”应仰安静听着她说:“你是不是又好久没有回家和阿姨吃饭了?阿姨还和我说,叔叔其实一直很愧疚。”应仰没说话,卫惟的头发蹭着他的胸膛。应仰按住她不老实的脑袋,“去,时间你定。”他和应右为这些年的关系有所缓和,从那时他给他磕头叫爸起,应右为就已经动容。只是后来也没多少机会相处。他被应老带走,应右为阻止不了。不过也要多谢应右为,他才能在应老手里早点脱身。但这么多年都不曾存在的父子情谊,一时半会是增加不了多少的。卫惟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低落,讨好一样举高了没喝完的牛奶给他,应仰接过来并不喝,他笑,“瓶子里的哪有你嘴里的好喝。”应仰放下牛奶握着她的腰把人转过来,“给我尝尝。”卫惟抵在落地窗前推他,“你正常点。”应仰已经挺腰把她抵住,凸起的喉结都性感,“它正常了我才正常。”高层落地窗前好像起了雾,有人肆意妄为,有人甘愿承受。剩下半瓶的牛奶静静放在玻璃置物台上,玻璃面上倒影清晰,有带着温度的掌印和轮廓。应仰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公和私随时切换又都不敷衍。事后,卫惟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瘫在他怀里睁不开眼,应仰却还在搂着她看文件。天已经热了,薄被堪堪裹在胸前,肩膀和脖颈如羊脂玉白透柔滑。卫惟抱着被子闹他,“你睡不睡?不睡放开我,你去书房,我要睡觉。”应仰不可能放开她,也不愿去书房。无奈关了大灯,手掌盖上她的眼,“你先睡,五分钟。”收了文件洗手回来,卫惟已经翻身去了床的另一边,她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长条,一块被角也不给他留。应仰无奈笑了笑,上床连人带被子都抱回来,又掀开被子和她靠在一起。卫惟被人抱进怀里也没挣扎,找到熟悉的舒服位置缩进了他怀里。迷糊中听见应仰和她说,“后天和我去发布会。”——应氏旗下的居南这些年专注开发科技产品,从互联网金融到智能机器都多有涉及。总裁独具慧眼,背后又有强大资本支撑,版图越来越大,已经在科技市场上占领一席之地。八月天气晴朗,昭示这是个好日子。喷泉的水流不断,驱散了炎热燥意。酒店内布置隆重,酒店外礼毯迎接。具南科技的新品发布会早已在界内惹人期待,相关高层和首要的合作方全都出席,这也将会成为一届里程牌。镜头也早已期待能记录下这一天的科技盛会。几辆黑色豪车在酒店前停下,等候已久的记者纷纷打起精神。财经记者对这位科技新贵,年轻财阀掌权人充满了好奇,想争相抢到第一位会面。娱乐记者则多次想扒一扒豪门恩怨和桃色新闻,却又多次无功而返。究其原因,是这位应爷从不多看女人一眼。卫惟往场外看了一眼,她使劲捏了捏应仰握住她的手,“你的新品发布会我来干什么?我又不是明星要露面出名。”应仰握着她的手任她撒气,手指拨了拨早上连哄带骗给她戴上的钻戒。“你带着我在大院里给人看,我也得带着你给人炫耀一下。”“炫耀什么?”卫惟也在看那个鸽子蛋,“你这是作弊,都是假的。”“真的,”应仰握紧了她的手,“宝格丽蓝钻,拍回来压箱底的,不信回家给你看交易记录。”“压箱底的就是早就有的,谁知道原来是要给谁的。”应仰嗤笑,“连箱子都是你的,还能再给谁?”花钱不能再说钱的错,卫惟还是嘴硬,“我没说这个是假的,我说你这行为是假的。”她小声嘀咕,“我还不是你太太。别人都带太太来,你没有也不能骗人啊。”她正说着,在门口等候的侍应生拉开了后车门。卫惟怕人听见闭了嘴,应仰笑笑探身下车。应总一露面就是停不住的闪光灯,这位大佬身家不菲,也有着上天偏爱的脸和身材。排在后面的记者等着他入场,却见他侧身冲车里伸出了手。娱乐记者把财经记者挤到一边去,都想看看车里是什么人。镜头跟着,看见一只带着钻戒的白玉手,无名指上的蓝钻熠熠生光,能让一众名媛芳心碎地。车里的人出来了,和牵手的男人穿同色礼服,高挑身材,仪态万方。卫惟和应仰挨近,听见他和她耳语,“早就是了,不认也得认。”不是明星,娱记想好的热搜梦境破灭。突然又有人拉近了镜头觉得有些眼熟。大脑读档,读到名模顾苓的压轴秀场,读到不久前千金花旦宋语斐的生日宴。读档成功又默默存档,果然大佬的太太也是大佬,不想了,惹不起。发布会正式开始,应仰和其他高层依次上台发言。卫惟坐在台下,保持优雅坐姿和无懈笑容为他充当了完美背景板。这比看秀还累,但是卫惟倒有点乐在其中。其实想一想,她挺愿意这样给应仰当陪衬的,就像应仰也愿意一直在背后支持她一样。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二更,可是学校的事好多好麻烦我给大家鞠躬谢罪感谢阅读第104章 爱哭鬼发布会后应仰没再久留, 带着卫惟从后场溜了出去,两个人避开记者和其他高层躲到车上,像极了那一年卫惟陪他偷偷摸摸逃学的时候。应仰逃学是家常便饭, 出了门牵着她就走,倒是卫惟做贼心虚,每次都要后头看看后墙上会不会跟出来一个老师。那时应仰逗她, “你干脆把校服脱了扔了, 叶珍在你身上装了个隐形摄像头。”卫惟毫不留情推他,“胡说八道!”她明知他是开玩笑,还是不放心的抖了抖自己衣服。应仰被她推的身形不稳, 晃了几步却笑着不曾松开她的手。车里没司机,就他们两个人,卫惟毫无形象倚着座椅,“去哪儿?回家?”应仰拿起她的手来看看,手指又转了转那个大钻戒。拍下来的戒指都要重新改,她手指细长, 这戒圈的尺寸有点大了。那时候觉得这个和她相配, 买回来却还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愿意戴,就压在了箱底积着灰。这会儿终于顺理成章戴在她手上,可以带着人去改戒指了。从珠宝店回来已经接近下午六点, 正是下班高峰期,条条大路都堵得水泄不通。两个人坐在车里听电台广播,倒也没有多烦躁不安。别人都急着回家,因为家里有想见的人。他们就不用, 他们想见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卫惟调了调地图导航,看见华悦府那一边的路段都成了红色。她关了地图问他,“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回家吗?”再往那边走就是明晃晃地为堵路工程献一份力量。“先去吃饭。”应仰随着车流走,“想吃什么?”卫惟刷了刷朋友圈放下手机看他,她说笑,“我听说恒盛中心顶层有家带花园的旋转餐厅,每年的12月21日都免单。”“是不是真的?”应仰开着车没说话。“就去哪儿吧,”卫惟又说,“我还没去过那家餐厅。我觉得老板真有钱。”应仰笑了,“我怎么没听出来你是在夸他。”“老板刚才都不搭理我,我怎么夸他。”“真的,”应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12月21日,从零点开始全场免单。”“餐厅里放生日歌,晚上有模拟烟花和蛋糕。花园里种的是玛格丽特。祝你生日快乐。”“应仰,”卫惟叫他,这声音让人觉得她要抒情,结果等了一秒钟,应仰听见她咬着牙说:“我谢谢你,你真有钱。”应仰笑出声来。卫惟又说,“我还听说有家私人会所,叫什么九号公馆,大年夜狂欢,也是因为老板的什么纪念日。”应仰把车开进恒盛中心的地下停车场,不正经地调戏她:“妹妹还知道九号公馆。”卫惟瞥他一眼,“托哥哥的福,妹妹的表弟在你那里狂欢过。”——很巧,两个人在餐厅里遇见了井殷和他的新婚妻子。一位很漂亮温雅的小姐,叫祝裕安。卫惟没去他们的婚礼,这次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途中井殷去吸烟区抽烟,应仰也离开,剩下两个女人。祝裕安画着淡妆,是娴静的美。卫惟还穿着去发布会的长裙,红唇乌发张扬美艳。两个人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卫惟和她说起上次不能到场的抱歉,祝裕安说不在意,毕竟她们今天见了面。祝裕安说:“其实我是久仰你的大名。”卫惟笑笑喝了口酒,她也不谦虚,“我确实在他们的圈子里有名。”祝裕安摇摇头,“我不太和其他人来往,就有一次印象很深。”那次是井殷他们的聚会。她去找井殷,碰巧看见其中有个男人喝得烂醉。其他人都没辙让人把他扶下去休息,男人踉跄几步倒地,哭得没有形象,满口胡言说,卫惟不愿见他。餐厅吸烟区,井殷咬着一根烟又把烟盒递给应仰,应仰没接,还没收了他的打火机。井殷很憋屈,“我就是出来抽烟的。这地方你开的你也不能这么豪横。”应仰转转打火机,“烟味太大,我走了你再抽。”井殷咬着嘴里那根烟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不知道。”“啧,”井殷服气,“你是不是不行,卫诚孩子都三岁了,你在这儿说你不知道?”“你急什么。”井殷冷笑,“我不急,我们都不急。反正喝醉了哭成狗的不是我。”应仰冷冷看他一眼,“让你老婆管好嘴。”“放尊重点,”井殷吊儿郎当,“两根烟都能抽完了,什么话不能说。”应仰闻言转身就走,还不忘告诉他,“那天别忘了去。”“我是帮你,”井殷叫住他,“打火机给我。”应仰抬手就把那个镂银雕画的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里,“什么话都说完了,还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