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听到这话,转身看过去,乐小归刚好看过来。脸上青肿,嘴角贴着纱布,看到他蹙眉看自己,手偷偷藏到后面,尤瑕还是看到了上面摩擦的伤痕,应该是地面磨的,不止一次。尤瑕冷下脸,走过去问:“怎么回事?”乐小归嘴抿了抿,笑的惨然。“说话。”尤瑕沉眸,对乐小归都没了耐心好脾气。乐小归嘴嗫嚅,低声问:“瑕狗,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尤瑕碰他的手颤了一下。乐小归摆手,对他笑的很无奈:“我就比较惨,喜欢了一个畜生。”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还在掉马的路上!第24章 怪事廖飞舟快速与尤瑕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尤瑕逡巡着他脸上的伤,脸色难看:“什么意思,你说这伤……是他打的?”乐小归苦笑着说:“算是吧。”他低头看着手背被上的伤,忆及昨晚的事,一年多前的伤似乎也在跟着隐隐作痛。“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被他打了呢。”乐小归说。“什么?”廖飞舟长吸了一口气,“你被他打过?!”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面基那天,乐小归不正是带着满身的伤,疲累不堪回的寝室吗,他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真是被喜欢的那人给打的。这样的事发生在单纯天真的乐小归身上,连廖飞舟都心疼的说不上话,眼里阴翳满满,想起了昨天教室的怪事。当时他误以为和乐小归网恋的那个人,可能不是遆景,而是余飏,毕竟昨天晚上,余飏一个振安的,那么挺身保护乐小归,自己还被害得打了一棍子。可是现在看来,那个网友要是余飏,就不会是保护,而是通下狠手了!尤瑕抿唇,沉沉喊了一声乐小归的名字。乐小归戚戚,有些不敢抬头看他。“乐小归,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到头来,就是送上门让别人欺负?”尤瑕冷声问。“不是。”乐小归反驳,“我是……”“呦,这不是我们鬼哥吗?”裘斯突然出现,打断了乐小归说话。“你来干什么?”乐小归一脸戒备:“没事赶紧滚。”裘斯亲热的走过来,搭上乐小归的肩膀,“还是这么暴躁啊,我还以为鬼哥今天见了我,脸色会好一点呢,要不是昨天我偶然遇见你,那五个振安人可就把你打残了。”“哼。”乐小归面无表情甩开他的手臂,“我没让你帮忙。”被打一顿不是什么事,欠了裘斯人情债才是最恶心的,乐小归对着他更是没好脸色,站到尤瑕那边。“裘老大昨晚也在?”廖飞舟嘶了一声。“校霸,鬼哥看不上我,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吃力不讨好也愿意出手的啊。”裘斯被乐小归冷脸,也不在意,放下手臂和尤瑕打招呼,拍着他的肩膀,坏笑着说:“毕竟……你做的事,我可都记着要感恩呢。”“感恩个鬼,你帮的我,有事冲我来,别往他身上扯。”乐小归知道裘斯一直想尤瑕掺和他和校帝那些破事,更觉恶心。裘斯不阴不阳的笑:“是吗?鬼哥这么吊,看来我真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啊。”“你他妈会不会说话。”被人围着打已经够难堪了,裘斯还在这聒噪的一遍遍提起,乐小归烦躁难耐,阴森瞪他。廖飞舟小心脏颤颤,乐小归现在心情不好,易燃易爆。裘斯也不是好惹的家伙,怕这两人直接打起来,他拽着乐小归,“鬼哥,我们先回教室吧,快上课了。”乐小归冷冷扫了眼裘斯,问尤瑕:“不进去?”尤瑕面沉如水,似乎心不在焉,听到他这句话,无声摇头。乐小归对裘斯比了个中指,“下次群架找我,别缠校霸,你不配。”说完,他冷脸离开。廖飞舟苦笑着,偷看了眼阴着脸的裘斯,转头赶紧追上乐小归。走廊外,尤瑕看着白色的瓷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晚酒店的白床单。和他眼前的白一样,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样冰凉,压在身上的人呼吸灼热,炙烤着他鼻翼间稀薄的空气。尤瑕目光沉沉,裘斯观赏着他的侧脸,突然,尤瑕扭头,冷冷的看他。裘斯嘴角笑容吊儿郎当,“校霸可真低调啊,帮我那么大个忙,你身边的人估计都不知道呢吧。这么久不见,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鬼哥的事呢,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尤瑕面无表情:“什么忙?我怎么不知道。”裘斯僵了一下,眼里笑越扩越大,语意不明道:“看来你是真不想当凌阳老大啊。”尤瑕懒得回他这种无聊的问题,起身离开。裘斯忽然伸手,将手心东西递给他。“校霸的功夫我可是见过的,兄弟受了这么大气,还会忍着?”他晃晃手里东西,“怕你找不到仇家,帮你一把,以后凌阳有事,希望校霸不要忘了我就好啊。”尤瑕低头,他手心正躺着一个创可贴,上面的乔治,眼熟的很刺眼。尤瑕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出手解决校帝?未免太拙劣了一些。”谁不知道,除了校帝那招摇的头发,就是脸上常年贴着的创可贴。他这一招,可谓把寻仇名字都直接写在了他手上。裘斯笑:“校霸难道是怕校帝吗?不会吧,毕竟……”他靠近他,“你才是打断校帝胳膊的人啊。”尤瑕扫了他一眼,推开手径直离去。裘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阴笑瞬间冷了下来。乐小归看到尤瑕回来,紧张问:“裘斯那逼又在说什么呢?你可不要听他的话,不就是帮我打了一架吗,大不了以后每次他找振安事我都去,你不要让他要挟了你。”尤瑕摇摇头,刚要说没这回事,就因桌上的创可贴顿住了目光。乐小归察觉他目光,跟着看过去,脸色又白起来。“这个……”乐小归尴尬的笑:“我捡的。”乐小归声音低哑,眼眶有些发红,慢慢靠近尤瑕,小声道:“瑕哥,我好傻逼啊,和别人网恋,小姐姐喊了几个月,到头来被个人妖给骗了,巴巴送上门,人家都看不上。”尤瑕拿起刚才在裘斯手里都不愿碰的东西,目光落在乔治身上,声音很轻,“这是他的东西?”乐小归难堪的拿回创可贴,抛到后桌垃圾桶里,“是不是很贱,还拿他的东西,一点都不像鬼哥。”尤瑕收回目光,侧头看他,严肃喊他的名字:“乐小归。”“啊。”乐小归回视尤瑕面无表情,严峻面孔,有些发憷,“瑕哥……”“叫我哥,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因为一个男人哭。”乐小归立马垂下头,挡住湿红眼眶,低低说:“哦。”当天下课,尤瑕离校很早,廖飞舟拦住他,“你、你去哪里?”他怕校霸一个冲动,直接跑去振安揪人。那可是校帝,好歹他们策划一下啊!尤瑕才想起来廖飞舟早上急急忙忙找他,问:“有事?”“没、没事……”原本想把自己猜测告诉尤瑕,结果乐小归顶着一头伤来,打消了他所有猜测,毕竟余飏昨晚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殴打过乐小归的那个渣逼网友。他小心问:“你、你不会要去振安吧……”尤瑕奇怪看他,“去振安?”“你不是要去?”廖飞舟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尤瑕无语看他,“我是校霸,不是杀手。”振安(17)班,最后两排那角落里的氛围可谓是阴风阵阵,镰刀说话都不敢大声,颤巍巍看着后边两人,只觉乌云罩顶,那俩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可怕。木头一天都没敢高声说话,上课又开小差,暗搓搓移到镰刀身边,小心问:“老大和飏哥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凌阳,耀武扬威别提多牛掰,按道理应该是开心啊。结果这俩人倒好,回来以后,今天一整天上课,都沉着脸不说话,活像是被收拾的那位。镰刀摆手:“同样都是单身狗,你看不起谁呢,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木头:“……”瞪了半响,只说了一句:“害!”过了一会,镰刀想起昨晚的事,又是愤愤难平,拍桌子纳闷:“我就草了,那么多人堵在大门口,我们翻遍了整个校园都没逮到校霸,你说这小子能跑哪去啊?”提起这个事,木头比他还郁闷,“可不是吗?我们人算是丢大了,去这么多人还把那小子放跑了,表面上我们是光彩了,背后他们凌阳的这次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振安呢。”木头越想越气,“要我说,你找的那几个凌阳人肯定不老实,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堵了大门口就行了,校霸怎么可能会溜,肯定还有别的偷跑地方没告诉我们。”“干!”镰刀非常不服气,“什么我的人不靠谱,连能翻墙的地儿都说了,还能怎么隐瞒?!”木头摊手:“那就更不应该了,翻墙那可是老大在堵着呢。”“那老大也不认识校霸啊。”镰刀郁闷说。说着,他扭头偷偷看遆景,小声说:“老、老大……你在翻墙那,有没有碰见什么人啊……”遆景正阴着脸转手里的棒棒糖,闻言,糖啪的落在了桌上。“什么?”他看着镰刀的目光还有些飘。木头看老大这样子,忍不住挠挠头说:“老大,就是你堵人的那块墙啊,要是有人在那偷跑,那不就正是我们要收拾的校霸吗?”木头向来被笑傻乎乎,除了打架基本不动脑子,说话憨厚,讲他的推论都是质朴真诚,好像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遆景面容僵了一下,像是心口藏无可藏的口子,终于被人划拉开见了光。木头在他眼前摆摆手,“老,老大,你想什么呢?”遆景摇摇头,眼里冷笑上涌。“这么简单吗?”他似乎在问,又感慨道;“可惜我没堵到什么人。”“啊,那可真是出了鬼了。”木头傻傻笑:“校霸会飞哦,人这样跑了,我们校帝也不跌份。”“那是!”镰刀为维护老大面子,立刻补充:“当然不跌份。”作者有话要说:啊,大概……半掉马?第25章 校霸晚上遆景回到寝室,余飏拉住了他。“你怎么回事?”余飏挑眉:“阴沟里翻船了?”遆景眼里意味不明,看着他问:“你呢,昨天去趟凌阳,撞见了谁?”余飏摆摆手:“你行,我不问你的事。”余飏推开隔壁门进去。遆景沉下眼,推门回到寝室。睡前,他躺在床上看手机,“爸爸”这个置顶,在一排聊天列表中格格不入,空白的页面,徒占其位。他正看着,忽然弹出一条消息。安静了好久的对话框,忽然又有内容跳出,以至于遆景茫然了一下,才去看内容。很短一句话,遆景盯着看了很久,眼眸深邃,察不出情绪。手机上,亮光刺眼,那句话更是落在视网膜上难以消除。【爸爸】:周六晚九点,久恒酒店,约。————————————————一家咖啡店,尤瑕安静的看着窗外,在他对面,放着一个空杯子,对面的人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叮。他回头,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只有一个字:好。周六放了学,乐小归就拖着尤瑕回寝室,“瑕狗,我和我妈说过了,这周不回家,陪你住校,有没有很激动?!”最近,乐小归对尤瑕以前的那股腻歪黏糊劲又上来了,早早通知他妈要住校。尤瑕放书包的动作慢了一下,又自如转头,“不回去?”“是啊。”乐小归笑着勾住他肩膀,“说,是不是很感动,兄弟陪你一起过周末,长这么大我还没住过校呢。”“呵,不回家吃你妈做的鸡蛋饼了?”尤瑕问。最近几天乐小归一直缠着他陪他回家,说是他妈在家研究新的鸡蛋饼,要他一定要去。“没事,我明早回就行,反正我家住的近。”乐小归眨眨眼,“快,夸夸鬼哥,明天也给你带几个来。”尤瑕笑了笑,捏他的脸:“阿姨的厨艺,你自己享受吧。”乐小归笑,“不准你这样说翻车王,我妈还要脸呢。”尤瑕笑了一声,放开他,走到床边收拾乐小归早起没来得及叠的被子。乐小归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动作,眼里闪过一道阴翳。前几天有人传在酒店撞到过校霸,乐小归当然不会多想,只是心疼起尤瑕一个人住学校。尤瑕这次回来,只字不提他家里的事,乐小归也没理由问,只是实在看不过他这周又是一个人,打定主意要留下来陪他。他在这边自我感动,一个黑影迎头飞了过来,带着浓烈的臭味,熏熏然直逼人口吐白沫翻白眼。“瑕狗,你干什么!”乐小归捏起被他打掉的臭袜子,质问道。尤瑕把他枕头下另外几双袜子都翻了出来,无情地扔给他,“不回家就去洗你的臭袜子。”乐小归两眼一黑,怎么把这事忘了。攒了一周的袜子,现在得沦落到自己洗了。一下午,乐小归都蹲在阳台洗似乎怎么都洗不完的袜子,在他喊着大功告成的时候,尤瑕总能从别的地方再翻出来一对,连他都不记得那里有啊!“瑕哥……我累了。”乐小归颤抖着发麻的双腿,走到桌边看书的尤瑕旁边,讨好道:“哥你饿吗,我去给你买晚饭。”尤瑕抬头看了眼窗外,天灰灰,尚未完全黑下来,做了一下午的试卷,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尤瑕扫了眼乐小归身后的晾衣架,一整排袜子整整齐齐,终于饶过他,“去吧。”“得嘞。”乐小归穿上外套,理着头发一边说着“不吃香菜多放葱”是吧,然后像逃也似的溜走了。两人吃完饭,天已大黑,寝室开着两个书桌灯,别说还挺温馨。乐小归眉眼愉快的看着尤瑕埋头学习的身影,胳膊又搭上他的肩膀,“瑕哥,你别看了,我们打会游戏吧。”“几点了?”尤瑕问。乐小归看了眼时间,“差几分八点,怎么了?”尤瑕合上书起身,“我要出去一趟。”“去哪啊?”乐小归疑惑地问,“这么晚了去买东西吗?我陪你去啊。”说着,他也要穿衣服。尤瑕按住他,“做你的题,回来我检查,物理卷不做完,没人陪你打游戏。”“啊……”乐小归头痛的抱住被卑微自己,“不是吧,这两张卷纸呢,我怎么可能做得完啊……”他不是留下陪尤瑕的,而是给自己找了个监管老师吧。尤瑕对他的卖惨无动于衷,无情道:“我出去了。”乐小归被他布置的作业支配着,都没来得及问他这么晚出去干什么。把拿起来的衣服放到一边,无奈的掏出卷子,刚开始他就脑壳子痛了。“瑕哥啊瑕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作业代表我的心。”乐小归一边凄惨唱着,一边倒是老老实实做起了题。谁知道笔刚落下,手机就开始不停地响。乐小归烦躁的瞟向手机,看清来电号码,撒娇逗趣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抱怨了一下午的脸,都没现在这么难看。手机不停地响,乐小归在反反复复地挂断中,终于接了。没过多久,他放下手机,拎起衣服也出去了。雰城的八点多,路上车量已经明显稀少,街上空空荡荡,在小胡同里走着,都带着鬼影和脚步声,破旧小路灯散着半亮不亮的氤氲弱光,更添了几分阴森不鬼的气息。尤瑕插着口袋,低垂着头,面无表情的走在寂静的小路里,侧脸像晃荡在飘摇的小船里,脸上投下的阴影忽隐忽现,路边枯叶沙沙作响,在街道落下斑驳黑影。绕着几乎每周都要走的小道,尤瑕停在了酒店的马路对面。“久恒酒店”几个大字,亮着黄光在黑暗的路上非常的亮眼,门口的大门不停的被开开关关,因着附近的凌阳高中,生意非常的不错。尤瑕倚在对面的电线杆子后面,靠着有些凉的柱子,拨了个电话,声音微沉,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嗯嗯了三四声后,挂了电话。放下手机,他周围的亮光顿时消失,他整个人也跟着陷在了黑暗之中。不知多久,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马路对面,身影高大挺立,骑着墨绿色复古自行车,下半身穿着一条白色牛仔裤,停车的时候,一脚蹬着踏板,另一条腿支在地上,姿态闲适,双腿修长漂亮。上半身穿着一个薄针织的亲卡其色的毛衣,罕见的没有一身黑的打扮,天生的衣架子,肩宽腿长,温柔的颜色软化了他的锋利凶恶,整个人坐在车椅上,透着慵懒的和闲适。他的表情看不清,微低着头,下颔线勾勒着英气的弧度,侧脸如刀凿般利落,嘴唇微微抿着,平静中透着几分波涛汹涌。他停好车,转身走进酒店,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尤瑕从电线柱后走出,抬头看向酒店那间房,表情淡淡,一双眼眸乌黑深邃,像极了此时极深极黑的夜空,眼底似乎蕴藏着一丝戾气,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冷意和薄凉,富有几分攻击性。他端然而立,远远隔着一条马路和五层楼的高度,看着那扇窗,目光专注,晦涩不明。微微的小夜风掠过他的头发,在额前轻轻摩挲着,头顶密密麻麻的电线网,纠缠勾连,仿佛缠绕的蜘蛛网,只是更多了几分混乱不清。乌黑的眸子倒映着窗前的亮光,随着窗户里灯光黑下,眸子投下的亮光也消失,只有死寂的黑,像是大海前雾霭浓密的黑色森林,照不进半分月色。尤瑕低头,看了眼时间,呼了口气,插着衣服口袋,面无表情的往回走,身后的酒店越来越远,逐渐消失,被小胡同的黑暗给吞没殆尽。尤瑕划着手机,亮光照着他俊逸冷然的脸庞,手上动作利落而果断,很快列表里“帝帝”这个联系方式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像是再小不过一件事,他删完最近联系列表下面的人,还慢慢悠悠往上翻着,经过一个联系好友发来的“好”字时,指尖顿了一下,随后,又接着往上看最近没回的消息。最上面,廖飞舟的消息停在下午,尤瑕点开,长长一排,翻了三四页都没完,大意就是:哥,你悠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校帝啊。校帝原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校霸,现在你俩再刚上,新仇加旧恨,世纪大战,雰城高校都要给你们炸飞了。最后那条消息:哥,飞飞还不想飞,求你,别轻举妄动,我们来日好谋划,信我。尤瑕嘴勾了勾,带着浅笑,慢悠悠回了个:晚了。说完,他放回手机,抬头往前走,谁料下一秒,他许久没出现的笑才刚刚翘起,就僵滞在了嘴边,神情奇怪,表情瞬间难看起来,带着诧异和不可置信,呼吸都重了起来。不远处的小路灯,昏暗的光芒照着墙壁的两个人,余飏按着怀里的人,灼热的吻急切地落下,而这个人,是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此时应该待在寝室写卷纸的乐小归!乐小归背后的墙硬的硌他背,身前的人紧紧抱着他,声音低沉带着求饶,呼吸间还夹杂着浓烈的酒气。“余飏,你滚开!”乐小归推不动他,更加暴躁,“再不放开,你信不信我咬你。”早知道是一个酒鬼,他就不该出来。余飏的一只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就在他的嘴边,乐小归气得牙痒痒,真的恨不得下一口就狠狠咬下去,让他疼的见血,再不敢来随便招惹他。“乐乐,我好想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风流的余飏,此时眉眼间都是醺醺醉意,早没了平日的张扬和情场老手的运筹帷幄,目光热切,眼睛盛着几分湿润,喝酒后的嘴唇殷红又肿,像水润的红樱桃,反反复复说着同样一句话。乐小归阴沉着脸,胸口熊熊怒火燃烧,“我和你没有可能,见都没有必要见,纠缠不清,你以为凌阳鬼哥很好惹吗?”说完,乐小归自上次见到他的怒火集聚到了极点,终于爆发,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咬住了他的手臂,尖利牙齿刺咬上他的胳膊,毫不留情,肉似乎都要被咬下一块,疼意瞬间袭遍全身,余飏胳膊忍不住一缩,身体都跟着打了一个颤。乐小归目光凶狠瞪着眼前的人,牙齿并没有离开,直到腥咸的血液味渗进嘴里,滑过舌尖,穿进喉咙,他的血液似乎都顺着喉咙流进了心里,烧灼着他自以为麻木到感觉不到阵痛的心脏,他才慢慢松口,嘴角跟着滑下一道血渍。乐小归面无表情抬起手臂擦下嘴角的血,“你满意……唔……”余飏眼里的乐小归,惨白着脸,嘴角挂着一点血,残忍又漂亮,让他血脉贲张,胳膊上的伤口多疼,越跳越快的心脏就有多心动,痴缠成魔,欲念缠身。下一秒他终于忍无可忍,手掌扣住他的下巴,低头就咬上了嘴边抹血的红唇,乐小归就像个磁铁,被他打被他推被他咬着舌尖口齿不清的骂,余飏依据被他吸引着无法松开。“余……唔……”乐小归上腿踢他,被他反压在墙壁,扣得更紧,双腿紧紧箍住他,舔吻动情,眼睛痴痴,和一个醉鬼拼体力,乐小归气的身体不停抖动,也还是让他得了道,趁虚而入,越吻越深。乐小归紧紧揪着他衣摆,扯不开拒不了,跟着舌尖的温度,腿隐隐发软。“砰!”乐小归正感觉无力时,一个人影忽然冲了过来,一拳就打开了余飏。乐小归惊呼了一声,诧异地看着眼前人:“瑕哥!”尤瑕黑着脸,对着面前虎视眈眈看他的余飏,回头瞥他,“怎么回事?”乐小归慌乱无措,余飏走过来,喊了声“乐乐”,还想要拉住他的手。醉酒的人,还搞不清楚当前状况,尤瑕冷哼了一声,眼神锐利,不给乐小归思考的时间,拳头已经又贴上了余飏的脸,余飏也不是好欺负的,就是喝醉了,防御机制也是极强,眨眼之间,两人就打到了一起。不过喝醉的余飏在此时脾气暴怒,火力全开的尤瑕面前,还是被揍的那个人,几分钟后,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了。“瑕哥。”乐小归看着阴森面孔,情绪阴晴不定的尤瑕,再不敢再犹豫,冲上前一把拦住了他,“不要再打了,瑕哥,都是误会。”“误会?”尤瑕停下,蹙眉看他,眼眸深森,“刚才不是他强吻你?”乐小归顿了一下,扯了个难看的笑容,“他就是我喜欢过的那个人,强吻……”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他是尤瑕调|教长大的,今晚但凡换另一个人,大概鱼死网破也不能可强吻成功……“你喜欢的人,是他?!”尤瑕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醉成烂泥的余飏。乐小归垂头,没脸看尤瑕,只低低“嗯”了一声。地上的余飏醉醺醺,口里仍在喊着“乐乐”,乐小归看着他,表情有些酸楚难堪和狼狈,没有留意到尤瑕肉眼可见的白起来脸色。再抬头,尤瑕已经转身飞速往外走。乐小归惊讶地喊他:“瑕哥,你去哪?”尤瑕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连回答都没有。酒店门口,马路对面从黑暗中窜出一个步伐快速的身影,迅速往这边走来。正是嘴唇紧绷,表情难看的尤瑕。他迅速走到电梯处,目光隐隐焦急,一动不动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楼层数。几天前遆景给他擦头发的场景,突兀的跳进脑海中,反反复复挥之不去,如今他站在这里,心有些漏风,被他抚过的头发,现在却是头皮发麻。尤瑕抿着唇,眼底青黑一片,叮的电梯门打开。他抬头刚要进去,看清电梯里的人,脚当即顿下,脑袋“嗡”的一声。与此同时,电梯里的遆景抬头看过来,他紧皱着眉头,眼神漆黑充满戾气,像是一头被惹恼的野兽,随时要反噬,怒气像是一片薄薄的利刀,随着轻嗤声,向他划来。他身后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脸色惨白,嘴唇发抖,看到尤瑕,更是狼狈低下了头。尤瑕在沅白身上顿了一下,收回冷然目光,再次看向遆景。遆景与他对视,眉眼再没了往日的温柔和纵容,只冷笑了一声,声音玩味地问他:“校霸?”尤瑕呼吸已经沉下,安静看着他。遆景讽笑了一声,再说话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他走出电梯,挺直了腰,居高临下,目光凌然地睨着他,像校帝教训所有他看不上眼的混混那般,指尖傲慢地点了点他的胸口,放话道:“校霸是吧,我们,走着瞧。”说完,他冷笑的嘴角垂下,神情冷漠,擦过他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尤瑕面前,电梯里的沅白听到“校霸”二字,早就腿软的坐在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好的,终于掉马了……你们……嗯……什么心情?第26章 战书雰城夜晚的咖啡店,即便是在市中心,也门可罗雀的,还不如周边的网吧生意好。尤瑕坐了一会,只来来回回有三个人进出,他低头没什么兴趣的喝着咖啡,对面磨磨蹭蹭终于坐下一个人。尤瑕抬头,挑眉说:“门口站了半个小时,终于愿意进来了?”男孩无措地捏着手指,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又有些狼狈地低头。“沅白,等我联系你等了很久吧。”尤瑕慢悠悠问。沅白僵了一下,抬头直视他,“你什么意思?”尤瑕说:“医院你传递给我的信号,已经很明显了,没必要再演戏。”沅白顿了一下,笑容缓缓浮上,浑身的畏缩惧意慢慢消失,像一头小绵羊终于褪去了外壳,露出他的狼人本性。沅白讥笑了一声,说:“你要再不联系我,我还真要以为你愚蠢的什么都没看出来,若是这样,凌阳的校霸也不过如此嘛。”他的声音嘲讽犀利,和他唇红齿白的清秀模样判若两人,但是从他这张嘴里吐出来,尤瑕又不会觉得奇怪,他早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认识我却没揭穿我,等了这么久……”尤瑕看向他,“想要什么?”沅白毫不避讳:“遆景。”尤瑕并不惊讶,“我若没记错,你那天来医院探望我,身份可是余飏的小情人啊。”沅白脸色难看,“谁不知道振安校帝狂傲不羁,男女不近,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若不是余飏,我根本靠近不了他。”“所以看到我,你很惊讶,毫不掩饰你对情敌的敌意?”尤瑕喝了口咖啡,口齿甘甜,后味略带苦涩,像他要质问沅白的话,“你说,你的这份感情,遆景是真不知道,还是不关心?”沅白仿佛被戳中死穴,目光顿现凶狠,“你呢,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凌阳校霸,就是用这么下作的方法对付校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你竟然还想欺骗他。”沅白咬牙,看着他的目光愤怒不已,为了待在遆景身边,为了让遆景看他一眼,他忍受了多少!“是,这些你都知道,然后呢?”相较于沅白一提到遆景的激动,尤瑕自始至终都很淡定,“你没有揭穿我,是等着我主动找上门向你求饶?看透了我的欺骗,就想拿捏住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