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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也无用[双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1)

宋灯知道,林子再怎么静,蝉鸣鸟叫都是少不了的,如今这里静的像是虫鸟都死了一样,像是有人埋伏。她对甲卫道:“你做的很好,叫三五个人一块去探探,别走太远,出事了便大声喊。现在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如果真是有人作祟,不要恋战,保全为重。”领头甲卫点了点头,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听见前去查探的人大声喊道:“前方有山贼埋伏!”竟真有人敢在青州打她的主意!第46章 山匪围燕虞只随身带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如今的参将郑江,一个是他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小兵阿满。三人骑着马,沿着官道上山。郑江道:“将军今日看起来, 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呀。”他刻意将一句好诗拆成两半, 存心调笑燕虞。阿满是个哑巴, 天生不会说话, 此刻却也微微带笑,看向燕虞。左右都是兄弟, 燕虞还会怕这一两句玩笑不成,只道:“待会在姑娘跟前可别这么放肆。”她脸皮薄着呢。郑江道:“将军,这你可放一百个心吧,在你讨到媳妇之前,我们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等他讨到以后,他们可要将这些欠下的调笑都向他补回来,谁让他娶了个貌美又能干的媳妇呢?燕虞摇摇头, 懒得搭理他们, 快马加鞭地朝小青山上的大明寺赶去。身后的郑江和阿满也加快了速度。三人行至半路,便听到前方树林中传来的兵戈之声,下意识勒停骏马。可还不待郑江提出自己先行查探一番, 便见燕虞变了神色, 率先纵马往前冲去,朝郑江道:“待会你回青州寻宋大人告知此事,再带一队兄弟过来。”郑江还没反应过来, 便见一向埋头跟着燕虞的阿满想都不想,紧随其后冲了上去,无奈, 想着好歹得弄清楚事情原委,再回去报个消息,哪有这样匆匆忙忙便走了的。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后,看到熟悉的车行与受伤的甲卫,郑江才恍然明白,能在树林中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么双方都有为数不少的人,宋姑娘今日便带着许多侍卫出行,难怪将军方才那么着急,现下一看,果真是宋姑娘一行人被劫。劫车的看起来像是流匪,彼此间颇有些调度,但还成不了气候。郑江远远点了人头,盘算好要带多少人来,才匆匆离开。劫匪的人不少,如果是要凭现下的人马将他们尽数剿灭,郑江可能还会稍微担心一下他们将军。可他很清楚,有宋姑娘在,将军只会想办法先带车行离开此处,不会贸然引起激斗,这才能离开地这么放心。另一边,宋灯已经用完了手中的箭,只能将剑握在手中提升胆气。眼见那群突然窜出来的流匪将他们团团保卫,受伤的甲卫越来越多,宋灯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她知道,若不是因为要分神护住她们的车架,这些训练有素的甲卫就算不及这些人数众多又真正见过血的匪类,想要保全性命逃走还是很有希望的。若是她们能够想办法突围,甲卫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定然也能跟上来。宋灯回首看了看马车,虽能抵挡一时刀剑和飞箭,可到底太过累赘,只要连着车架,这马便永远也跑不快,她们是不可能凭着这马突破劫匪包围的。若再作为弱点留在阵中,甲卫们会死,等甲卫们死光或是无力再战时,她和水岫要么死在这里,要么会被抓走,一样不会有好下场。宋灯做了决定,她的脸色已经煞白,却还提着一股气,对水岫道:“我们骑马突围,你不会骑马,坐在前边,注意观察四周,留心有没有绊马索。”水岫的脸色同样惨白,咬着牙点了头。她不会骑马,在宋灯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前方的马,死死伏在马背上。宋灯抽剑试图砍断连着马车与马的革索,只是这东西柔韧,不是一砍便能断开的,好在一旁甲卫看见,明白了宋灯想法,立时上前帮忙,双管齐下,这才叫马车与马解开。“姑娘快上马,我们先送你们出去。”宋灯借力车架,一跃而上,跨坐在水岫后方,驾着马匹直往前冲,一旁还有战力的甲卫迅速围了过来,将她们护在中间,一致地往前冲。身边这些甲卫,几乎宋灯每次出行都由他们护卫,她可以清晰地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而现在,显然已经少了一些人。宋灯看见刀剑划过他们身体,也感到温热的血液溅在她手背,她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一心只记着冲出去,越快地冲出去,便能活下越多的人。宋灯听见有人喊:“是燕将军!东北方被燕将军清理了,往东北角冲!”宋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流泪了。她朝东北方看去,只能模糊看见两个骑马冲过来的身影,并不能清晰看燕虞面容,但她知道,冲得最快的那一个,是他。甲卫们为他让开了位置,燕虞策马而来,一把将宋灯掐腰抱起,放到自己前边,待她侧身坐稳,双手方才拉回缰绳,将她完全护在身躯之下,保证不会被流矢伤到一丝一毫。恍惚之中,宋灯还记得:“水岫不会骑马!”不用燕虞指挥,他身后的阿满已依葫芦画瓢地将水岫抓到自己身前。燕虞调转马头,一边往前冲,一边冷冷道:“绊马索已除,将士们都跟我冲!胆敢挡在我们跟前的,都给我杀!”他说这话时并不如何激动,带着一股平静的杀意,身先士卒地冲在了最前方,长刀一出,话音未落时便有两个人头落地。原本伤亡便颇惨重的山匪一时也为之一顿。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因有兄弟倒下而变得颓靡的甲卫,一下变得兴奋起来。人人都豁出命去飙起马来,同时还发狠砍杀身边山匪,不愿落后将军半步。山匪的马匹本来就不如他们多,也不如他们好,先前不过仗着人数优势与预先设下的埋伏,才能将他们慢慢包围。如今燕虞一马当先,几乎无人能挡,将士们跟在他身后,慢慢拧成了一股绳,冲杀一时变得顺利起来。宋灯埋在他怀中,双手握着他腰间衣裳,恍惚想起镇守在解州的曹将军,是如何在写给宋炀的信里中夸赞燕虞的。他说燕虞是天生的将才,不需要礼贤下士,也不需要爱兵如子。只要他在战场上,便天生有一种自信和能力,让所有将士听他的指挥。而他对形势的判断与对时机的捕捉,也令他这个老将颇为汗颜。这么一比较,最不值一提的,反而是他这一身在战场上打磨出来的杀人功夫,可便是这一点,今日也足够让宋灯大开眼界。她曾经想象不出曹将军那些溢美之词化作现实到底是怎样的场面?而如今,她便懂了。宋灯曾想抽剑帮助燕虞,却发现如今共乘一骑的情形下,燕虞已是做到最好,她贸然出手,反而会干扰燕虞。最后她想,或许保护好自己,便是对燕虞最大的帮助。宋灯将他抱得更紧了,目光越过他的肩,替他注意身后:“他们要放箭了!”方才甲卫与山匪战成一团,占据高处的匪人反而不好放箭,如今,他们的人都拧成一股绳,将山匪甩开了大半,两边分开后反倒容易被针对。其实不用她说,老于沙场的燕虞也有所预料,发号施令道:“队列散开,小心弓箭!”至于该如何小心,他已经首先作出表率。燕虞不再直冲冲向前,身下骏马在他缰绳之下跑出漂亮的弧线,令山顶的弓箭手难以预料他的行踪,只能全凭运气进行攻击。燕虞心知不可两头兼顾,便索性从不回头,只凭风声做出大概判断,再在宋灯提醒下进行躲避,好几次躲得险之又险。便是如此,他手中利刃亦未停息,对于还在他们回城路上的零星劫匪,仍是不肯手软。宋灯亲眼看见一支箭从他右臂擦过,偏他一点反应都无,也不知有没有受伤。好在他们最终还是冲出了树林,身后跟着的数十甲卫,虽说都挂了彩,还有许多伤得不轻,但到底保全了大半,已是上天保佑。一入没有遮蔽的官道,眼见那些埋伏山林之中的山匪不敢出山再追,众人都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燕虞又道:“不可太过松懈。”方才零散冲出的诸卫这才又慢慢自发排出阵型前行。燕虞终于能同怀中的姑娘说一句话:“可有哪里受伤?”宋灯抬眼看他,他脸上还有血呢,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那么小心翼翼。很奇妙,上一刻,他还是个佛挡杀佛的杀神,眉眼锋利无情得像刀一样,下一刻,那些漠然与残忍都从他身上褪去,只剩下满心的担忧。他既担忧没有保护好她,又担忧方才那一番鲜血淋漓会让她怕他。宋灯经了这么一番惊心动魄,早已说不出话来。她其实并不是胆大的姑娘,只是许多时候事到临头只能依靠自己,于是不得不逼着自己胆大起来。现在,她可以害怕了。她冲燕虞摇摇头,然后又重新埋回他怀中,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于是燕虞明白了,她还在害怕,但她并不害怕他。心一下便软了下来。身后的甲卫们见此纷纷低下头,一个个装出视若无睹的模样。刚刚历了那么一场生死之战,如今不过情之所至罢了,又何须他们来嚼口舌呢。燕虞摸了摸她的头,像是笨拙的安慰。燕虞听见回城的方向传来马蹄声,心中微微叹口气,好时光总是短暂。第47章 嫁郎君燕虞在宋灯湿漉漉的目光中下了马, 替她牵马前行。后边甲卫自然也放缓马速,徐徐前行,以免同前方来人撞上。最一根筋的是燕虞的小跟班阿满, 他紧跟着燕虞下了马,替水岫牵绳。燕虞时不时抬头, 总能对上宋灯不安的目光, 好像只有看着他, 才能让她稍稍感到安全。燕虞恨自己来得太晚。快马带起扬尘,宋炀领着人, 一脸焦急地出现,看到他们时愣了愣,脸上难得失态,显出几分欣喜若狂来。宋炀反身下马,快步走到宋灯跟前,问她:“莹莹,有没有受伤?”宋灯不好高高在上地同兄长说话, 便想先行下马, 见状,宋炀和燕虞同时伸出手想要扶她下马。宋炀看了燕虞一眼,燕虞心知, 若想顺顺利利地抱得美人归, 此时还是该谦逊些,心中叹口气,正打算收回手。宋灯却已一前一后地将手放在宋炀与燕虞手中, 借力下了马。因宋灯先牵了宋炀的手,下马后又都松了开来,宋炀到底没再不满, 只专心等着宋灯的回答。宋灯道:“燕大哥来的及时,我什么事都没有。”宋炀一听,燕虞这直接从燕世子变成燕大哥了,眉头跳了跳,但该尽的礼数还是没有忘记。他回身朝燕虞郑重行了一礼,不管平素如何,今日他是真的感激燕虞。或许就算燕虞没有来,剩下的甲卫也能拼死将宋灯送回来,可看背后那一群受伤颇重的甲卫便知,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毫发无损地回来,定然是要吃些苦头的。宋炀道:“莹莹是我最珍爱的妹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一次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如果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他开始真正接纳燕虞作为他未来的亲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叫了宋灯的小名。燕虞摇了摇头,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他看了眼宋灯,发现她正看着他右臂怔怔发呆,自己也看了眼,才发现被箭划伤的地方因为用力扯开了伤口,此刻血痕洇湿了外衣。他上战场后愈发喜欢玄色衣裳,盖因不容易显出伤来,可细看到底能看出端倪,此刻宋灯便像是发现了什么。燕虞微微侧身,将伤手往后藏了藏,看了眼宋炀和郑江带来的人,对宋炀道:“世兄来得正好,烦请你把莹莹好好带回青州城去,她今日被吓到了,你好好宽慰宽慰她。”宋炀听燕虞这便叫上莹莹了,闭了闭眼,想了想正事,问道:“你这是要……?”燕虞不看宋灯,只一味看着宋炀,道:“我还有件事要做。”宋炀倒是无妨,宋灯却看着他的右臂,道:“你受伤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再说吗?便是真的着急,好歹也包扎一下伤口,不要让它再裂开了。”燕虞对她笑了笑:“只是小伤,不妨事,这事情却是真的有些急,你先好好和兄长回州府休息,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好吗?”宋灯还想说什么,却被宋炀拉走,道:“好了,世子已经因为你的事耽搁这么久了,你让他快去快回吧。”他知道宋灯怎样会听话。果然这么一说,宋灯便不再开口了,只是忍不住看向他,好一会儿才上马。水岫自是要跟她一起回去,因不会独自骑马,宋灯便让她与自己共乘。燕虞对宋炀的话颇有微词,但当务之急摆在眼前,他也只能任他如此言语。眼见着宋炀带着宋灯,打算将甲卫队的人都带走,只留下郑江带来的将士,燕虞便明白,宋炀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燕虞扫了一眼,除了阿满外,都是闲了好一阵子,只每日练军时稍有活动筋骨的兄弟们。他对阿满道:“你受伤了,跟宋大人他们回城。”阿满牵着马,摇摇头,不肯。燕虞道:“我的马给宋姑娘了,缺匹马,你回城去,正好将马留给我。”阿满愣了愣,交出了马绳,往宋炀那去。宋炀余了匹空马给他,他下意识上了马,等跟着宋炀他们往青州城去了,才反应过来被将军哄骗了。他们没有马,可宋大人有啊。阿满回头,看见将军带着兄弟们往小青山去了,他掂量掂量身上的伤,到底没有追上去,怕给将军添乱。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城,阿满也跟人到了州府,虽说往常也跟着将军来过几次,可现下只有他一个人,到是头一遭。宋大人进府前,特地对人道:“这位小将军受伤了,让人去帮他包扎一番。”阿满想说自己不是将军,却又苦于不会说话,宋大人也未久留,很快便到后院去了,应是去安慰宋姑娘了。阿满眼前浮现了另一张脸。也不知道她吓着没有。另一边的宋炀确实想宽慰宋灯,却不知从何宽慰起,因为他发现,宋灯是真的吓着了。宋灯问他:“燕大哥是做什么去了?是军中有什么急事吗?会不会很危险?”宋炀想,但凡宋灯有平时一半冷静,她此刻一定已经知道燕虞做什么去了。所以他明白,她现在看着镇静,其实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宋炀想了许久,终于想到该如何让她放松。宋炀问道:“莹莹,这件事先放一放,燕虞不会有事。你先说说,你觉得这些山匪是什么来头?”宋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好半响,才试图像平常一样去想这件事:“像是普通山贼,虽说行事间也稍有配合,但并非天衣无缝。况且他们也不怎么遮掩自己的真实面容,并不怕被人认出,应当不是谁的手下。”宋炀点点头,又道:“青州城附近从未听过有这样的山匪,而且城外的山最高的也就是小青山那样的,并不险峻,并不适合山贼立寨。”宋灯慢慢琢磨了起来:“这样说,这群山匪出现的确实有些古怪,可我要去小青山也是临时生出的想法,他们今日不可能是故意来堵我的。”宋炀也觉得奇怪,于是兄妹俩就这样慢慢讨论了一下午,中间还夹杂了对如何抚恤此战中受伤或牺牲的甲卫的商定。宋灯到最后,已完全恢复过来了,她叹口气,道:“燕大哥去剿匪了,对不对?”宋灯渐渐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多不像自己。其实那样的危机,她很多年前,在京城的长夜里也经历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她只能自己救自己,还要去救哥哥,救元孟。她心中最大的依靠便是她自己。所以到了最后,纵使她怕得瑟瑟发抖,从此夜夜噩梦,有了心魔,也仍然强迫自己神智清醒,不像今日这样六神无主。像今日这般,只能说人果然都是得寸进尺的。因为燕虞来救她了,所以她就放纵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只在他的怀中被他保护。这样不对。她当然可以依赖他,将他当成依靠,可不应该这样放纵。宋灯想明白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活了过来。宋炀见她这样,才敢点头,不然就她方才那种状态,他怎么也不会告诉他,燕虞火急火燎地就去收拾那些流匪了。宋灯道:“这些流匪是该收拾,也确实越早解决越好,可我知道,他今日就去,是为了我。”这句话就连宋炀也无法反驳,于是他只沉默。宋灯想,这世上,能有一个宋炀以外的男子,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再没有什么遗憾了。她对宋炀道:“哥哥,我想嫁给他,只要他愿意娶我。”宋炀一时有些胸闷,他虽想过会听到这话,但没有想过这么早就会听到。宋灯刚要关心他,便听见水岫道:“小姐,燕将军回来了。”宋灯登时将宋炀忘在了脑后,道:“快请他进来。”水岫将门打开,穿着一身新玄裳的燕虞便抱着一只小白狗出现在她跟前,满脸笑意地看向她。宋灯愣愣走到他跟前,抱起那只小狗,放到了水岫怀中,在燕虞怔怔的神情中,一把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怀中。这一下,便是知道宋炀在场,且面色铁青,燕虞也不想放开了。水岫默默抱着小狗关了门。燕虞对宋灯道:“别害怕,那伙山贼已经被我清剿,一个都没跑掉,特地留的几个活口也带了回来,关在牢里,先关几日再提审,到时候一定把来龙去脉问得清清楚楚,一点隐患不留。”就是怕她就此留下阴影,他才急着去清剿劫匪,害怕时间晚了让人走脱。现下那些人死的死,关的关,他想,宋灯今夜应当能睡好觉了。宋灯闷闷道:“我才不关心这些,你是不是受了伤?要不然为何还特地换一身衣裳来见我。”燕虞正想找借口。宋灯道:“不准骗我。”燕虞想了想,便不说话了。宋灯气呼呼地抬头瞪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温柔地看着她笑,那股气便不知不觉消了。她道:“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你别瞒我。我不会犯傻非要和你一起冒险,但一定也有我能够帮你做的事。”她说“以后”,燕虞便明白了。他忍不住笑意,对她道:“莹莹,青州城的花灯节,你能同我去吗?”第48章 诉衷情山匪的事情几乎不用宋灯插手, 便由燕虞和宋炀解决干净。那窝山匪原先在毗邻青州的丰州附近结寨,向来只劫来往的过路人,因此盘踞多年, 却无人清剿。前不久,丰州知州突然带人围剿这伙山匪, 却不慎提前走漏消息, 山匪连夜奔逃, 在丰州追兵驱赶下,被迫来到青州附近。小青山太过平矮, 原本并不适宜结寨,可只有在青州附近的地界,丰州追兵才不再追捕,山匪无奈,只能先行藏匿,等风声过去再行逃逸。可这么一群人,便是原先稍有积蓄, 这一日日下来, 也有些坐吃山空,那日见宋灯上山,山匪见她车行前后侍卫众多, 猜是大户人家, 有心想赚一笔赎金再跑,这才设下埋伏。这群流匪所吐露的东西,就这么多。而在他们被清剿之后, 来自丰州知州的提醒才姗姗来迟地送到宋炀跟前,说是丰州前些日子追剿一群山匪,未能斩草除根, 近日可能有山匪流窜,还请多加小心。宋炀知道,这分明是有意给他们找不痛快,那一日,被劫匪盯上的若不是宋灯,而是城中其他人,也许早就没了性命。在宋炀考评时,亦要留下一笔青州匪患之事。百姓无辜,宋炀不会用同样的方式以牙还牙,却多的是法子从旁寻丰州知州的不痛快,偏偏还在信中表现得好似一个什么都没发现的傻子,乐呵呵地谢过对方的提醒。宋灯揣测,这兴许是她当年请元孟误导三皇子他们是成王一派的后果之一。如今成王倒台,他们在彻查中却未被牵连,难免有人想试探他们身后是否另有其主。宋炀这番做派倒是正好,全凭自己力量找丰州知州麻烦,也不深查,做出孤臣模样,免去三皇子猜忌之心。能做藏在幕后之人,又何必上台唱念做打。宋灯心满意足地将此事放下,一心一意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花灯节。青州城的花灯节开在七夕之日。宋灯最开始办的时候,只是想为大家添一份热闹,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灯节突然便成了一场人人都从六月起就开始翘首以待的盛事。这一次,连宋灯都不例外。她还特地给水岫批了七夕那日的假,猜她也有想见的人,见水岫难得犹豫,没有立刻婉拒她的好意,便笑着问她:“现在还是不能让我见吗?”水岫低声道:“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呢。”宋灯道:“实在不成,我们就强抢民男一回。”她自然是开玩笑。倒也让水岫面上露出点笑来。燕虞来接宋灯时,她正抱着燕虞送的那只小狗阿福,纠结要不要带它同去,最后还是决定狠狠心,将它留在家中。它太活泼,又爱玩闹,若是一时没有抱住跑进人群里,到时她可就找不到它了。燕虞显然也赞成。宋灯不想带那么多的侍女侍卫,到底是上下同乐的花灯节,又是有守军的青州城内,若这样都能遇险,大抵普天之下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更何况,燕虞会陪在她身边呢。兴许也是看在燕虞的份上,宋炀同意了她只带一个侍女和一个侍卫,好歹帮忙提些东西。宋灯见宋炀让步,便不再力争。没想到……宋灯叹口气。燕虞问她:“怎么不高兴?”宋灯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陈蓉和林涣,问道:“你不觉得,哥哥请他们俩来实在有些过分吗?”若真是婢女和侍卫,她和燕虞相处倒也自然,如今在这两双眼睛下,她哪还好意思亲近燕虞。燕虞自然知道宋炀那点小心思,但是能同宋灯一道度过花灯节,已经是他梦里才有的事了,又何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他对宋灯道:“有你在就可以了,其他人是谁都没有关系。”宋灯被说服了,她也开始觉得,身后的人是林涣亦或者谁都没有关系。因为此时此刻,除了燕虞以外,其余人对她来说都是不重要的人。宋灯拉着燕虞的袖角,低头微笑。他今日难得穿了长袍广袖,倒方便她牵着他的袖子。燕虞扫了一眼,也翘起嘴角。花灯节上的灯与面具,最初是宋灯想着京城里见过的那些,通过描述让工匠仿的。等第二年办的时候,便有许多小贩自己做了新鲜样式。再到如今,整条街上已有大半是她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宋灯仰着头,目光流连在那些灯火中,突然想起了成王府里漫天的烟花,不知道同这满街的灯火相比,谁更灿烂。而顺着烟花,又想到当年的叶寻珠。宋灯叹口气,道:“突然有些想念寻珠。”燕虞镇守青州之后,淮北侯世子便带着守军从青州退回侯府,同燕虞交换了镇守之职,兴许等燕虞带大军回朝之后,他会带着妻儿再回青州。只是等那时候,她应该已经回京城去了,又错过了同叶寻珠见面的机会。虽说她们平素都有书信往来,可到底不能代替见面。燕虞道:“总有见面机会的,以后……都是亲戚。”宋灯红着脸看了他一眼,他现下说这些事都不脸红的么!事实上,燕虞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移开了目光,看向一旁卖面具的小贩。倒是宋灯,见他这样,反倒放下自己心中的羞意。她想了想,燕虞叫寻珠一声表妹,也不知那个喜讯他知晓了没有,看他不像擅长给亲人写信的模样。宋灯拉拉他的袖子,同他分享喜讯:“你知道吗,寻珠怀孕了,澜涓姐姐也怀孕了。定海侯府如今是双喜临门。”燕虞看她,双目含笑:“我知道。”小姨将他当作亲子对待,若是他今日能得到宋灯的应允,兴许该说三喜临门。宋灯打趣道:“你这消息倒是比我想的灵通,我还以为你会不擅写信呢。”她有些为他高兴,她知道他珍惜那些仅剩的亲人,却不善言辞。燕虞摇摇头,道:“是有事相求,方才给表妹写了信。”还被好生敲了竹杠,不过,能得到那个答案,听到那些好消息,也算是值得。不待宋灯回话,燕虞指向面具摊,道:“你看,那两个像不像我们当年买的面具?”虽说模样有些变化,燕虞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宋灯看了眼,笑着走上前,道:“确实是山鬼和神女的面具,我当时特地让工匠做了这两个花样,现下这个应该是他们改过的模样。”燕虞买下了这两个面具,宋灯戴上了神女的那个,还催着他将山鬼的那个戴起来。燕虞方才戴上,宋灯便道:“现在,没有人认识我们了。”她将手藏在袖子里,握住了燕虞的,心里有着隐秘的欢喜。她看见许多年轻的夫妻牵着手行在张灯结彩的街道上,不知道如果有人看到他们,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燕虞的手心很烫,他反握住了她的手。他对她道:“莹莹,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欠你一个故事没讲?”宋灯带着点笑,故意道:“你欠我的东西可多着呢。”燕虞失笑,道:“便是那个山鬼与神女的传说。”宋灯道:“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嫌我烦了吗?”她其实也有些好奇。燕虞摇头,道:“这个传说其实乏善可陈,我当时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山鬼和神女是一对夫妻。如果说出来,兴许我们两人都会有些不自在,倒不如只有我自己心中存着点念想。”他当时原本没想太多,意识到这一点后,心中却生出一点朦胧情愫,反而说不出口。宋灯停下脚步,看着燕虞脸上的山鬼面具,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他。夫妻。她轻声道:“但你现在告诉了我。”燕虞也跟着放轻了声音:“因为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妻子?”他说:“我想帮你实现最大的那个愿望。”宋灯问他:“是什么?”连她自己,一时都想不出她最想要的是什么。燕虞含笑,慢吞吞道:“边关无战事,路野少饿殍。骑一小白马,南北自此游。”这是她曾经同寻珠说过的话。宋灯听到这里,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燕虞的话还未完:“想来这四句,我已经完成了第一句。若你能嫁给我,我们好好为国效力,慢慢也能完成第二句。待我们能抛下俗物时,再选两匹好马和几个忠仆,便能完成这最后两句。你说好不好?”宋灯笑着对他道:“那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呀。我若是如今去游山玩水,那还是鲜衣怒马少年人,若是等到我七老八十,便只能装作是寻仙访道,才能有几分飘然仙气,不至于太过憔悴。”燕虞先是道:“不会让你等这么久的。”尔后才反应过来:“你这么说,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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