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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也无用[双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1 / 1)

宋灯笑嘻嘻道:“答应啦!”她扑进他的怀中,被他一把抱起,高兴地旋了一圈。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个秘密。”燕虞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宋灯道:“遇见山匪的那一次,我便告诉哥哥,我想嫁给你。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你啦!”燕虞面上笑容愈发灿烂。他也认定了她。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卷是元孟的主场,写完了这本也就结束了,不会太长,我有信心九月底完结~第49章 匪石乎她回来了。蔺九在下边说着陛下有意立四皇子元吉为太子的流言已渐渐传出, 看着像是三皇子的手笔。元孟却在上边走神了。蔺九如今察言观色之能早比从前强上许多,见状也慢慢收声,心中猜到元孟如此兴许同回京好些日子的宋姑娘有关。可就算是蔺九, 也不明白元孟到底要什么。元孟放下于姑娘时,蔺九以为那是因为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心仪宋灯。可下一刻, 元孟便想方设法将燕将军调到了青州, 林涣也不知因为什么,开始只字不提宋姑娘, 直到元孟开口发问。林涣才道:“两厢情愿。”他说宋姑娘同燕将军是互相倾慕。元孟往后便不再问了。蔺九不明白,元孟分明是刻意促成了宋姑娘和燕将军,往后却又日日寡欢。他到底是喜欢宋姑娘,还是不喜欢,是想成全她,还是不想成全她?蔺九叹口气,果真君心似海啊。宋姑娘同小侯爷回来, 本是一桩好事, 让殿下再添一臂助,可现下看来,却是祸福难料。元孟在纸上写下:我心匪石, 不可转也。尔后却心痛如绞, 字成即是字毁之时。元孟在心中自嘲,若真是不可回转,又何须提笔落字来再三提醒自己。从落笔的那一刻起, 他便输了。元孟对蔺九道:“立太子之事让我们的人暂且按兵不动,这是老三想要试探陛下的心意,只怕他要自食其果, 等时机到了,我们再助他一臂之力,不能真让这个太子之位定下。”蔺九方才的话,他虽没太听进去,但他对京中形势向来了如指掌,不过三言两语,便明白了大半情况,当机立断地定下应对之策。蔺九听到这里,还来不及感叹,便听元孟道:“派人准备一下,我要去寻慧献大师一趟。”蔺九愣了愣,道:“是。”群山之下,瑶雾之间。普照寺里最临近后山的那一间精舍,住着元孟的老友,慧献大师。慧献年前病了一场,原来红通通圆乎乎的脸庞,如今也清减三分,瘦出点仙风道骨模样。若不是荀宁妙手回春,慧献原本熬不过这个年头,可就算如此,他的时日也所剩无多。元孟见到他时,心中升起一种难以避免的伤感。他原本便知道慧献所剩年岁不多,也觉得重来一次,能再见老友一面已是上天赏赐。可人心总是贪婪,得到了一斗,便想再多要一升,永远都不会知道满足。好在如今他到底知晓,有时失去是一种必然,能得到圆满的终归是少数。荀宁为他治好了陈昭仪,这已是上天垂怜,慧献天命已定,如今尚能多留一年半载,又何尝不是他的福报。元孟应当看开的。他只是忍不住去想,那么,他和宋灯之间的命途,注定的模样又是什么?慧献见他年纪轻轻,便成日眉头苦锁,不赞成地摇了摇头,转身从床下掏出一坛他藏了许久的酒,一开封便酒香四溢。他方为元孟倒了一杯,正想要为自己倒时,就被元孟伸手抢走了酒坛:“荀大夫说了,你如今不能饮酒。”慧献也不恼,只是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这人生也就剩下这点想头,最后一两年了,也不让我快快活活地喝上一些。”元孟道:“喝酒犯戒,本就不当喝。”他自己倒是喝了一口,慧献藏的酒,味道果真不错。慧献看了他一眼,道:“郎心如铁啊。”他说的这般可怜,也不见元孟动容。元孟也不说话,他知道,他一走慧献自然就会再寻到酒喝,他只是没法看着他喝罢了。慧献从桌下寻出棋盘来,道:“你今日又是来寻我下棋的?”元孟无奈。臭棋篓子哪来的自信?但见他棋子都拿出来了,元孟摇摇头,抱过黑子棋瓮,让慧献先行。慧献的棋确实下得很烂,没走几步,元孟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让棋,才能下得更有意思一些。他太认真,以至于一时没听清慧献的话。“阿孟,你为人太过刚愎自用,固守己见。现下看起来顺风顺水,不过因为你天资甚高,常常言出必中。”元孟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慧献大师说了话,他抬头看向慧献。慧献道:“其实我倒不担心你于事上摔跟斗,毕竟十回里摔上一两回,也不算伤筋动骨,吃到苦头,以后自己就知道改了。我只怕你在人上执心不改,撞了南墙。”元孟好半晌才道:“听不懂你的话。”可他垂下眼的样子,倒也不像什么都没了悟。慧献乐呵呵道:“说的就是你现在这样。你固执,不愿听别人的话,倒也无妨。可偏偏固执得连自己都要欺骗,也不去想想自己到底真的想要什么,一旦认定了一些事,便以为再也不会改,死活不肯停下来看看。这世间,一切人与事都会变,世事常新,你也该时时自省,跟上才是。”元孟不说话,手中棋子却下得快了几分。慧献见状也不逼他,专心奕棋,没过一会儿便看着棋盘叹息,被元孟逼得退无可退,只能乖乖入网,区别不过是少数几子。慧献抬头,见元孟神情,便知道他还在自己跟自己较劲。他初见元孟时,不过是有心开解这个神色郁郁的少年,未成想,许多年下来成了忘年交,如师似父。如今眼见天命之年,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元孟,这才有了今日这番话。慧献叹口气,道:“你跟我来。”慧献带元孟走了一条以前从未走过的小道,一直走到底,来到一个幽暗的小间。至此,元孟尚未明白慧献用意。直到慧献将一处不起眼的小盖掀开,外边佛堂的声响和光亮一下透了进来。慧献让元孟在小洞前坐下,元孟便看见了佛堂里的场景。不过一眼,元孟便明白过来,后山佛堂来的都是达官显贵,这是佛寺窥私,尔后利用窥得的隐秘开解信徒的手段。只是不知慧献大着胆子让他知晓了这个小手段,是想让他看什么。元孟静静看了一会儿。原来大家跪在佛前的神情都不大一样。有满目愁容,六神无主,几乎将一切命运寄托在眼前金身之上的。也有满腹算计,志得意满,眉角眼梢既有不屑又有隐忧,最终还是贪心诉求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寻常人,怀着一点期待,却又不是全然寄托。元孟慢吞吞地问慧献:“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慧献正在酝酿,试图拿出往日大师风范,来为元孟指点迷津。他其实并不清楚元孟如今的困境,只是了解他的性格,知晓他执心过重,担心他钻了牛角尖。须知世间山水万千,一味追逐一座高峰,便有可能错过期间路过的山山水水,若有一日,他想要回头,却寻不到回头的路,那真是后悔也无用了。而像元孟这样的性格,一旦后悔,便又是一份执念。慧献想劝的其实很简单,不过希望他怜取眼前人事,若有些事来不及怜取已成为过去,便放开让它去。“前方仍有山水……”元孟看似听了进去,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前方,他原本不屑一顾的地方。三年未见的少女跪在了佛前。她长大了,如今面貌已渐渐与后来陪伴在他身边的永康郡主相重合,只不过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要比那时快乐百倍。眉毛细细弯弯,犹如远黛。安静地闭着眼,嘴角却不自觉微微翘起,面色泛着健康的微粉。她看着并不像在祈求什么难以完成的事,倒像是在同佛祖分享心中快乐。元孟回想起三年前,他在佛堂外面看见她瘦弱身影跪在佛像前。而如今,她形容早已不再萧索,似乎生平也不再有憾事,一切皆为圆满。这说明,他做了正确的决断。慧献说的没错,他确实固执己见,甚至自欺欺人。可他还没有愚蠢到事至如今仍然分不清自己的心意。宋灯在他身边太久太合心意,以至于分离时的隐痛都能用难以习惯来一笔带过。一月,两月,一年,两年,任时光流转,他始终没能习惯,他才明白,原来这份隐痛同所谓习惯其实没有丁点关系。是他对她有情。只是他明白得太迟,等终于生出恍悟时,宋灯与燕虞已经“两厢情愿”,他能走的路,好像只剩下成全二字。跪在佛前的少女已经起身。她没有太多贪欲,只是心怀感激地谢过佛祖,如今离开时的背影亦是没有丝毫留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开始一次又一次地看见她的背影,这让元孟觉得,兴许这就是他和她之间的命运。他们是无法同时看见对方的。可是怎么办?当他见不到她,只能一遍遍从回忆与字里行间寻找她身影时,他尚能去想,她从前待他情深义重,他应当报答她,成全她如今想要的一切。可如今他不过见她一面,看她一眼,便万般冷静皆化作乌有。想着她对旁人笑,念出旁人的名字,投入旁人的怀抱,他便心生嫉妒,犹如万虫噬心。他努力克制自己,却仍觉得,他快成全不了她了。作者有话要说:古代围棋执白先行执黑先行的情况好像都有,这里就简单设定执白先行第50章 双飞雁三皇子现已开府, 封了一个“济”字,安国公府尚未高兴几日,便发现天子开始频频召见尚在宫中的四皇子。四皇子如今十二岁, 正处于一个颇为微妙的年纪,既可以说是尚不顶用的童子, 又可以说是能够初涉政事的少年。天子这么一出招, 原来的三皇子, 现在的济王,心便乱了。而人心一乱, 就容易出昏招,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救命稻草。济王今日将元孟请到猎场,说是想与兄弟比赛骑射一番,其实是想探他口风,为自己再争筹码。元孟从容赴约,打算根据形势再行决定,是立时助他一臂之力, 还是缓上一缓, 让眼下这立储之事再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些。元孟到时,济王已经等待许久了。济王上下打量他一番, 笑道:“鲜少见二哥你穿骑装, 现下看来倒真有几分英武不凡。”元孟摇头失笑。济王惯常不爱开门见山,总喜欢先弯弯绕绕地说会儿话。元孟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时不时再举箭猎些东西, 好似真心来骑射一般。济王看元孟又一次让那狐狸跑了,摇摇头,道:“二哥, 你这弓马也荒废太多了。”说罢,他张弓搭箭,一举射中被人特地驱赶回来的狐狸后腿,立时便有人上前捡起这猎物。元孟见此,只道:“到底不年轻了,还是你们这些后生可畏。”济王脸上的笑收了收,又往前边射了一箭,这一次却没能射中,他开口道:“真要论后生可畏,那可轮不到我,还是四弟厉害。我在他这个年纪,可不敢想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只能跟在两位哥哥身后,听先生教导罢了。”元孟见济王故作莽撞,口出狂言,便也配合,连忙道:“三弟慎言。”济王忿忿不平:“二哥,如今这又没有外人,我难道连句怨言都不能有了?”元孟道:“……难道大哥的事尚不够你我清醒?君心难测,陛下怎么想,我们便怎么去做就是了。”济王心中冷笑一声,心想元孟当真是在成王之后便被吓破了胆子,难怪平日里他怎么推也推不动这位没出息的二哥,可看在逼不得已时,元孟也会为他提供一些方便,他暂时不打算将元孟抛下。济王拿话逼他:“难道真要让那小儿蹦哒到我们头上?日后他若登基,我们可是要向他下跪的。”元孟不语。济王这才真有些气恼,策马往前狂奔了片刻,见到穿林而过的小鹿,举弓射去,一击未成,正待再射,元孟追了上来。济王侧过脸去,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元孟开口道:“你该知道,这里的猎物都是下人们提前打点好的,就为让我们猎个高兴。它们看起来自由,只要跑得够快,就能从我们的箭下逃生,其实不然,只要我们想猎,它们便会不停地被赶到我们跟前,直到我们能射中为止。”济王听出他意有所指,道:“二哥,你有话直说,就不必跟我打哑谜了。”元孟心中嗤笑,元麒分明是最爱打哑谜的人,如今却嫌他不够敞亮,真是贼喊捉贼。不过他面上却照旧是一副为难模样,好半晌才道:“陛下春秋鼎盛,对于四弟来说,年龄小兴许正是他的好处。”天子如今年纪尚轻,身体却愈发败坏,可越是如此,越是不愿相信自己大限将至,对座下年轻力壮却虎视眈眈的两个儿子自然愈发防备。在这种情形之下,立年幼的四皇子为太子,看起来自然成了一个颇令人心动的选择。元孟只说了一句话,济王便有些明悟了。他看了眼元孟,不得不承认,这个兄长虽怯懦些,对形势倒是看得分明。不过反过来想,也许正是因为他看得太分明,心中清楚自己能有多少筹码,才不敢生出野心,轻举妄动。这对济王来说是好事,于是他神色微微转晴,转而思考起对策来。天子有心立四皇子为储君,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还能再活数十年,不愿年轻力盛的皇子登上储君之位与他争锋。而四皇子本就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如今立为太子,是为弟弱兄强,可有天子相护,十年里四皇子长成,储君之位也该坐稳,他们这两个兄长自然再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了。这么一想,济王便知道该从何下手了。天子既然宠爱元吉母子,想来也不希望他二人在他去世后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倘若天子确晓自己时日无多,怕是不敢在这风雨飘摇的关头将储君之位留给幼子。元孟见济王神色,便知今日目的已成,他这位三弟,虽不是这世上最最聪明的人,可论心机手段,实不弱于这世间大多数人。元孟听见了一声长哨,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济王,发现他脸上露出点笑,知道这事在他掌控之中。元孟问道:“今日这围场不只你我二人?”济王道:“做了个顺水人情。”元孟听到鸿雁叫声,抬头看见一箭穿过飞雁左翼,那大雁翅膀受伤,无法继续飞行,只能慢慢落于地。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大雁,翱翔于天时便显得比其他雁鸟更为不凡,如今落在地上,更是露出人人见了都要夸上一句的好品相。元孟想起方才大雁的高度与那箭远远飞来的方向,道:“三弟赠人情的这位,箭术倒是难得,也不知是不是特地留了活口,看中这雁的品相,想要带回去养起来?”济王笑他:“这雁自然是活雁好,二哥你在这方面到底缺了点见识,也不怪你,都是昭仪娘娘心大,你都这个岁数了,她也不为你挑一门好亲事。”元孟回过味来,原来那人是来打求亲纳采时所要的大雁。能让济王有意卖个人情的,想来身份地位不低,是他有心拉拢之人,这样的人家,不去市面上收购一对大雁,倒亲自来打,看来结的是一桩心意相通的好亲。元孟漫不经心地抬头,见有人骑马来捡这只飞不动了的大雁,定睛一看,发现是张生面孔,一时间想不起京中位高权重的几家里,哪位公子长的是这么一张脸。济王笑,对那人道:“小将军,你家将军呢?”阿满抬头,看向济王,说不出话,只能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方向。元孟心中已有预感,可见着燕虞从林中策马而出时,耳旁还是有一瞬轰鸣。燕虞对着两人抱拳行礼,道:“平王殿下,济王殿下,这是我身旁随侍,天生不能言语,如有冒犯,还请见谅。”不卑不亢地按着齿序向两人全了礼数,一上来便解释了小侍卫的失礼行径。若他不是燕虞,兴许他会是元孟想要结交的人。可此刻,元孟只是紧闭牙关,一时失了言语,好像这样就不用去想,那只活雁最终会送到谁手里。济王同燕虞又客套了两句,很快燕虞便追着飞雁走了,也不知有几分是为了避开济王。济王倒也不恼,毕竟燕虞如今也没有倒向四皇子的意思。他其实有些后悔,当年接受了燕家三房的投诚,在燕虞去边关之事上推了一手。好在现下看燕虞,似是不知当年真相,尚可拉拢。济王尚在琢磨,却发现一旁的元孟动了起来,问道:“二哥,你这是要去哪?”元孟道:“听闻燕将军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今日难得遇见,我倒想见识见识。”济王心生狐疑,却又觉得就算元孟真的另有心思,也不该在他面前去同燕虞结交。可要说元孟真只是突发奇想,想要见识燕虞的功夫,济王又有些不相信,无法撒手不管,最后只能跟了上去。元孟前进得并不快,时不时便抬头看一眼天空,直到看见飞雁,方才会停下片刻。济王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实上,就连元孟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在找漂亮的飞雁。纳采,木雁为下,活雁为中,像燕虞方才打下的那只品相上佳的飞雁方为上等。而纳采要用的雁,须有一双。元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是不想让燕虞打下一双,还是说,他希望那一双飞雁里能有一只,是他为她打下的。他不知道。他只是暂时把济王都忘在了脑后,只一心寻着另一只同样美丽的飞雁,就像着了魔一样。飞雁来了又走,他找了许久,却没看见能值得他射出那一箭的。直到此刻。元孟张开了弓。济王在一旁笑他志气太高:“二哥,这飞雁可还没有先前那只狐狸好猎,你可别闪着腰了。想同燕将军结识,倒也未必要走英雄相惜这条路,人家可是武艺非凡的大将军。”元孟的箭如同流星一般飞向天际,在济王惊愕的眼神中朝那只大雁飞去,眼看便要射中,却始终差了一点,在高点之后无功而返,落了下来。元孟正待射第二支箭,那飞雁却被旁人的箭射中了翅膀,哀鸣一声,徐徐落地。元孟知道,那是燕虞。元孟心中一空。他有着最好的时机,可他错过了那只雁。第51章 纳采礼“小姐, 你看小少爷在笑呢。”云心又回到了宋灯身边,只不过这一回梳了妇人头,可面上笑盈盈的模样, 同做姑娘时没有什么区别。宋灯看着方澜涓怀中白白胖胖的小不点,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澜涓姐姐, 你说人是怎么从这么小的一点, 长成我们现在这样的呢?”方澜涓看着自家傻儿子, 脸上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我也不晓得,而且这事说起来也奇怪, 你说就他这么个不会说话,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小人儿,有时还闹人,可我偏偏越看他就越喜欢,好像天生欠他的一样。”宋灯抬头看方澜涓,果真从她脸上看见慈母方有的光辉。方澜涓轻声道:“我不怕同你说,其实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 父母, 夫君,婆婆公公,他们都对我很好, 我也觉得同他们亲近。可是琅儿出生后, 我一时觉得同他的亲近要胜过其余所有人。我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有时都觉得这兴许是老天给我降下的劫难,可又舍不得丢开手, 总归是爱得紧。”宋灯其实并不完全理解这样的羁绊,她伸出手指,在小孩的眼前轻轻摆动, 逗弄他开心。琅儿突然伸出手,握紧了整个小拳头,攥住了她一根手指。孩子的手很软,宋灯被攥住后,动也不敢动,只觉被那样的柔软打动了心房,一时间,连眼神都变得更加温柔起来。这个家已经太久只有她与兄长二人,她是渴望更多亲人与热闹的,在这一刻,她无比确认这点。方澜涓看了一会儿,抿嘴笑着,让身边丫鬟抱过叶琅,终于伸出手来解救宋灯。她轻轻一用力,便将小孩儿的手松开,宋灯抽出手指,这才敢活动一二。方澜涓笑话她:“现下便这般小心,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含在嘴里都怕他化了去?”果然做了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前温文尔雅的方澜涓哪会同她开这样的玩笑。宋灯红了脸,一时不知想到什么,竟不好意思回方澜涓的话。方澜涓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母亲今日来侯府是为了做什么。”方澜涓今日是同定海侯夫人一起来的忠勇侯府。宋灯当然知道她们是为何而来。因着寻珠和海运的生意,他们与定海侯府渐渐也算通家之好,定海侯夫人又是燕虞的姨母,有了这两层身份,燕虞请侯夫人作为尊长上门提亲,实在是再适合不过。宋灯实诚道:“这事我其实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见着你们,心中还是害羞。”在青州时,她同燕虞便通过书信过了长辈这一关,定下了婚约,只不过如今回到京城,燕虞一心想要按着六礼,再风风光光地求娶于她。宋灯不好意思承认,可对他这份心意,她确实是欢喜动容的。方澜涓见她这副模样,愈发肯定她与燕虞是郎有情,妾有意,两情相悦得很。她同宋灯道:“莹莹,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当初母亲才见你没多久,便生出撮合你同表公子的想法来。只是怕这媒做得太匆匆,反误了两家,便想着再多看一年半载。谁知道没多久,表公子便被派到北川去,而紧接着,你也跟着你哥哥到青州去了。她那时候又觉得担心,心中又隐隐有些预感,如今见你们回来,表公子请她上门提亲,你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宋灯微讶,没想到原来定海侯夫人早就生出撮合她同燕虞的心思。她一时想到寻珠出嫁那日,她躲在门里的屏风后,他莽撞地走到门外。原来那时的错过,都是后来的缘分。宋灯低头浅笑,眼角眉尾都是绵绵情意。方澜涓凑到她耳边,道:“我就等着你们家的小祖宗出生了,正好同我们琅儿做个玩伴,以后一块长大,就像你同寻珠那样。”宋灯连忙去遮方澜涓的嘴,直将她惹得眉眼带笑。等定海侯夫人带着方澜涓走了,宋灯才好去寻宋炀。宋炀看见她,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舍,但收拾了一番心中情绪,到底不愿显在面上,让宋灯看出来,只笑道:“跟我去看看那小子都给你准备了什么?”宋灯不满道:“哥!”宋炀道:“好了,以后这一件件都是要让你带走的,不自己亲眼看一遍怎么行?别害羞了,走吧。这小子也是下血本了,这还只是纳采呢,也不知道下聘礼时是不是要把家当都搬过来。”宋灯瞪了他一眼,这才跟在他身后,朝堆放东西的库房走去。还没到库房,她便先看到一双关在特制笼子里的雁鸟,一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动静,两只雁鸟便在笼子里扇着翅膀扑腾,将宋灯吓了一跳。宋炀笑道:“这对雁鸟是燕虞那小子亲自去打的,比旁人家纳采时用的半死不活的雁鸟不知好上多少。如今这对大雁翅膀养好了,我们再养段时日,等六礼都走尽了,你再放生。”宋灯点头,跟着宋炀往库房去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果真是神气活现得很。这是宋炀专门给她放嫁妆的库房,原本就放了不少抬陆陆续续准备出来的嫁妆,今日一见竟又多了十抬从未见过的箱子,宋灯一看便知这是燕虞今日托定海侯夫人送来的纳采之礼。她吃惊道:“怎么送来了这么多?”宋炀想到这个,也不知该欣慰该懊恼,这些东西连同后来的聘礼,他都不打算留在府里,想让宋灯尽数带去,可这些占了这么多抬,他到时要给宋灯准备嫁妆便更不好放了,若是要他缩减,他心中又不乐意。宋炀道:“这问题,你该问你的燕世子去。”宋灯念及自己出嫁后,宋炀便是孤家寡人,这才不理会他的酸言酸语,只拧了他胳膊一下。宋炀让人将箱子搬出来,一箱箱地拆开,与宋灯分说。宋灯想到镇国公府里几乎没有燕虞可以信赖的女性长辈,唯一剩下的三房,当日可是在送他入边关之事上狠狠出过力的,她既提醒了他,他也不可能再去请人帮忙操持。不知这么些东西,是定海侯府夫人指点了他,还是他自己亲手准备的。第一箱里竟是些珍玩古董,压箱底的里边还有几件宋灯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怪道宋炀说燕虞下了血本,只看这一箱,宋灯便知道这里的礼轻不了,一时有些发愁嫁妆的事儿,她可不想把整个忠勇侯府都搬空呀。宋炀道:“我倒是都想搬给你。”原来宋灯不小心将苦恼说出了声。她瞪了宋炀一眼,道:“你可还没娶亲呢,都搬给了我,你这辈子就别想讨到媳妇了。”倒不是说世间女子如何贪财薄幸,而是世人都知如今忠勇侯府已非昨日,宋炀拿出的聘礼若是少了,旁人未必会觉得是忠勇侯府没了家底,多半只觉得他不看重这门亲事,宋灯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宋炀笑道:“未尝不是妙事一桩,我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多好。”宋灯道:“哥,等我出嫁了,府里只你一人,你就真喜欢这种冷清?”宋炀笑不出来了,他是将宋灯当女儿养大的,如今叹起早逝的父亲:“爹啊,我这伤心可是替你受的。”宋灯登时也有些受不住了,她从没同宋炀分开过呢。见惹动了宋灯伤心,宋炀反倒岔开话题,道:“行了,快看看他在其他箱里又装了什么东西。”宋灯悄悄擦了眼泪,也笑着跟他看起热闹。除却那些常见的珍贵之物,燕虞竟也准备了不少小姑娘都喜欢的东西,有一箱里装满了各种时兴昂贵的绫罗绸缎,全都是备着让她裁剪新衣所用。还有一箱竟装满了胭脂水粉,宋灯才看一眼,便将眼泪都憋了回去,一时有些喘不上气。宋灯:“……我这辈子都用不完这些。”而这回她确定了,这礼物就算有定海侯夫人在其中指点,也定然是燕虞自己准备的。他总是这样,她欢喜什么,他便恨不得尽数献上,其实哪用得了这么多呢。宋炀看着宋灯嘴上抱怨,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只能摇摇头。待这十箱都拆完,宋灯还有些恋恋不舍。宋炀知道,她不是贪图这些东西,只是有些想念燕虞,到底回了京,两家又开始说亲,平日里的走动反倒不能像在青州时那么随意了。宋炀道:“他还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宋灯道:“怎么还有?”宋炀道:“不是纳采礼,他说是先前欠你的生辰礼。”宋灯想起什么,嘴角忍不住翘起。宋炀先是拿出了一对面具,颇为嫌弃道:“他说这是自己做的,是补给你及笄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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