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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也无用[双重生]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宋灯看了一眼,便立刻又害羞又珍重地抢过来抱在怀里。宋炀又掏出了一把剑,道:“他说这把剑当年是他父亲送给母亲的,如今赠给你防身,是你十六岁的生辰礼。”宋灯将剑接过,心想,她的剑法便是他教的,如今连剑都是他的。宋炀道:“还有……”宋灯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宋炀道:“府里多了匹白马等你取名字,是他送你的十七岁生辰礼。”宋灯十七岁生辰那日,燕虞正将鞑靼人赶到天祁山下,没能赶回来为她庆生。第52章 妙丹青吴郎中上门送礼时, 宋灯正在侯府后院划出的小小场地中骑马。燕虞送来的是一匹年纪尚小的母马,性情温顺。宋灯每日来喂过它几次,它便很有灵气地待她比旁人都亲近起来。云心见了都说它识主, 宋灯却猜,兴许是她每回来都给它糖吃, 还骑它出来走动的缘故。可就算是这样, 她也打从心底欢喜, 觉得同它有缘。小马浑身雪白,宋灯也懒惫去翻个生僻名讳, 便直接给它起了名字,唤作瑞雪。宋灯今日骑着瑞雪才不过绕了五圈,宋炀便打发人来找她。好在她本就不是在练骑射,只是为了同瑞雪培养感情,难得宋炀来寻,再依依不舍也让人将瑞雪牵回圈中。宋灯来到宋炀书房,发现他桌面上多出几个打开的画盒, 里边装着画轴, 也不知待会要说的事是不是同这些画幅有关。一见到宋灯,宋炀便开口道:“方才吴郎中送来了这三幅画。”宋灯问道:“哪位吴郎中?”宋炀道:“礼部郎中吴是处。”宋灯恍然,这位郎中因为名字太过“一无是处”, 是以给她留下了极深印象, 她知道,他很早便是元孟的人了,这辈子也不例外。宋灯道:“是殿下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做吗?”林涣留在了青州, 作为元孟在北川的耳目。他们回京之后,行事多有不便,确实少了能够传递消息的人, 元孟若是通过这种方式迂回,倒也不稀奇。毕竟他们现在不比从前,一个个都从冷灶烧成了热灶,如今盯着他们的耳目可都是不少。像从前那样随意着人扔张纸条进府的事,确实再不能做。这正是宋炀头疼的地方,要不也不会请来宋灯相商:“吴郎中只说是来送礼的,神色却又不同寻常,我问他是否殿下遣他来的,他又闭口不言。”宋灯道:“那便应当是殿下让他来的了。若此举是他自己本心,在你这么发问时,他必然不敢模棱两可。”宋炀见宋灯同他想的一样,又道:“我也如此作想,所以才再三询问他是否殿下有所嘱托,他却摇头,只说让我收下这礼物。”宋灯有些好奇,拿出其中一副画卷,一边小心展开,一边问道:“那吴郎中可还有说什么有用的话?”宋炀道:“他似是暗示了我,这画我们家中有人喜欢。”所以他将宋灯请来,也不知那人指的是不是她,她又能不能看出什么。宋灯将画卷展在眼前,这是一幅骏马图,笔意潇洒,灵韵动人,风格熟悉得吓人,她缓缓看向画中留白落章处,妙丹青三个字几乎要跃出纸面。宋灯愣了一会儿,慢慢将画卷重新卷起来,这一回,竟比展开时还要更小心。宋炀问她:“看出什么了没有?”宋灯摇摇头,道:“让我再想想,我现在只看出这画劵价值万金,不是你我当收之物,殿下让人送来,应是另有用意。”“价值万金?”宋炀有些吃惊,他并不痴迷书画,因此对这些古迹价值几何不甚了解。宋灯有所担忧,将剩下两副也小心展开,发现全是妙丹青后,对宋炀道:“哥哥,这三幅画卷你可收好了,兴许殿下只是暂寄你我之处,若是弄坏了,到时可得出一大笔银子来弥补,也未必真能再寻到妙丹青的画。”宋炀本就因揣摩这画卷背后意图而感到莫名,听了价值后更是心烦意乱,恨不得将这烫手山芋还给吴郎中去。他心中也有些不解,元孟惯常不是爱卖关子的行事,怎么今日偏要打个哑谜让他们来猜?宋灯则琢磨起了吴郎中的话。忠勇侯府里有人喜欢妙丹青,非要说的话,她确实能想到一个人,那便是她自己。可要说元孟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便是为了将这三幅妙丹青的画送给她,宋灯多少觉得有些无稽。元孟又不是不知道,她对妙丹青虽有推崇,却远非狂热,丝毫没有必要割爱于她。这般做法,倒像纯粹讨她欢心,知她有丁点欢喜,便赠与她。可这又怎么可能。宋灯沉思许久,道:“哥哥,近日朝中可有动静,是否有风声放出,你回朝中将担任什么职位?”说起这事,宋炀也有些沉不住气,他此次在青州三年,是立了大功的,如今回京自是要升官,可升官与升官之间也有不同。好比同是进六部当正五品的郎中,吏部与礼部也大有不同,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想去那清水衙门。倒不是说他想着贪那点钱财,只是那没有钱的地方,又怎么会有权呢?宋灯见他神色便知答案,道:“既如此,兴许我们能借妙丹青作作筏子。”宋炀道:“愿闻其详。”宋灯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已觉元孟心思有些难猜。一是时隔三年未见,纵有书信来往,他二人都有了微妙变化,她对这些变化未必拿捏得准。二来,她也不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关注着他,连他如今现状也只模糊知道大概。就好比这书画,她只依稀记得,元孟如今走的是醉心书画,淡泊名利的路子,却不知道,这妙丹青的画作同他有没有关系。只不过,这三幅画作价值不菲,并非吴郎中所能负担,应当还是出自元孟手笔。元孟对妙丹青并无喜爱,那便只能是花钱买名声时砸下的重金。这样倒推一番,她倒能明白几分如今形势。宋灯道:“哥哥,你先着人打听一番,殿下应是用这妙丹青的画作砸出了喜爱书画的名声。若真是这样,你不妨就到京城里的各大画庄问上一问,说想要买一幅妙丹青的画作,赠予即将成婚的妹妹,不知何处可以寻到。”妙丹青的画作向来稀少,元孟这几年既要砸出这个名声,自然一有画作便会收去。就算他想展示出财力有限,一时无法收去,也会向画庄掌柜流露出请他多留一段时间的意愿。这样一来,只要宋炀流露出想购买妙丹青画作的意思,自然便会有人指引他去寻元孟,这时他再去找元孟,在他人眼中也是名正言顺了。宋炀道:“到时我便借着这个机会,探探殿下口风,看回京是担任何职,顺带也问问殿下这三幅画到底是何意思。”宋灯道:“正是。”况且近来,济王的人也在接触他们,到时两边都正常来往,指不定济王的人才更放心些。宋炀拿定主意后,很快便实行了起来。他运气不错,不需由画庄掌柜指导至平王府中,便在画庄直接偶遇了元孟与济王。更巧的是,今日来画庄并非元孟之意,而是由济王提出。这么一来,这巧合便成了十足十的天意,不掺一点水分。济王听闻他一路从城东的画庄问至此处,面上神情愈发温和,笑道:“小侯爷今日来这可是来对了,这妙丹青的画,便是找遍整个京城的画庄,也未必会有掌柜有,可我二哥这里却是一定有的。只是不知你找这妙丹青的画是为何,又能不能打动我二哥,让他割爱?”宋炀便道:“两位殿下,实不相瞒,真正喜欢妙丹青的,正是舍妹。我念及她将婚嫁,有心想求购一幅妙丹青的画卷,充作她的嫁妆。”济王早便听闻镇国公府与忠勇侯府将有一桩喜事,本就发愁按燕虞这油盐不进的性子,应如何着手施恩,向下看来,从忠勇侯府入手,倒不失为一良策。济王笑着对元孟道:“二哥,忠勇侯府的姑娘,我倒也听过些传闻,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当年也同青州城民同生共死过,妙先生的画若是能到这样的女子手里,倒也不至蒙尘,你不妨割爱一幅?”传言是真是假,济王其实并不在意,不过顺口说些好话,想搏得宋炀好感罢了。他回头,却发现元孟神色沉沉,颇有不虞,似乎并不想割爱。对元孟这般做派,济王是又爱又恨。好似那日燕虞射雁,元孟偏要掺上一脚,虽说最后没有射中,可多少有些得罪人。如今结识忠勇侯府的大好机会放在眼前,元孟却只知道珍惜那几幅破画,不愿拿出那些死物做个顺水人情。虽说元孟越是如此,济王对他越是放心,可见他连他的面子都不愿给,济王又有些恼恨他没有眼色了。好在最后,元孟到底是道:“既如此,小侯爷便到我府上看一看,若真有合适的,我便卖你一幅。”济王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有些想说这钱由他来出了。可宋炀已道:“多谢两位殿下成全,来日舍妹成婚,还请两位殿下来分杯薄酒。”济王心知,宋炀是记他这份好了,既如此,他再插手也不会有更多益处,反而还让元孟面上难看,何必呢?思及此处,济王便道:“你们既商定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待会便去吧,我一会还有事,便不去二哥家中凑这个热闹了。”宋炀再次对济王拜谢,眼见济王心满意足地走了,他才看向元孟,道:“殿下。”元孟的神色仍是郁郁,对宋炀道:“走吧。”他自是明白,宋炀是有话同他说,他只是不喜欢宋炀的借口罢了。第53章 意难通进了元孟的书房, 宋炀方才放松些,不再刻意做出陌生疏离模样。元孟道:“你今日这番,是想寻我?”宋炀道:“殿下, 微臣已收到吴郎中带来的三幅画卷,只是天资驽钝, 实在猜不透殿下真意, 方才出此下策。”真意, 他能有什么真意,不过是见定海侯府大张旗鼓地将纳采之礼送进忠勇侯府, 心中躁郁难耐,一时冲动,想将她喜欢的东西都送到她跟前罢了。元孟沉默半晌,道:“令妹如何作想?”宋炀知道,若论谋略与对元孟的揣摩,宋灯与他不相上下,甚至有时更胜一筹, 元孟此刻问及宋灯并不奇怪。因此, 他只在最初感到些许微妙,尔后便抛在脑后,道:“回殿下, 此次借画作寻你, 便是舍妹出的主意。”元孟在心中苦笑。原来宋灯不信,这只是他给她的礼物。元孟有些意兴阑珊,道:“妙丹青的画作, 说是价值万金,可在不懂欣赏它的人眼里,不过旧绢一幅, 只有在真正喜爱它的人眼里才能同万金比拟。我想要的名声已有,如今这画留在我手中,也不过充作库房生灰,倒不如送到真正喜爱它的人手里。”元孟如今时时分裂,有时想着自己本就自私冷血,罔顾她的意愿强取豪夺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罪名,他可以用一生来赎罪。有时却又想着,不愿在她心中沦落至这地步,哪怕她不再爱他,也不要叫她恨他。他的心想向前,却又不敢向前,于是到了最后,只能从指缝露出零星讨好,试探性地等待宋灯的反应。倘若她能回头看他一眼,对他笑一笑,像从前一样,流露出一丁点的欢喜。他都会伸出手,不顾一切阻拦,将她夺回来。可她没有。能阻止他的,只有她。元孟不愿在宋炀跟前露出形迹,省得最后叫她为难,看了眼他神情,继续道:“妙丹青的画,我府中已留了一二幅,以便不时之需,剩下那些送到府上也算物得其所。况且你今日使了这么一招,日后府上也该有妙丹青的画,我这里便是少了几幅,旁人问起也算有个因由,倒是正好。”这样想来,宋灯倒是又为他解了后顾之忧,就像从前一样。他们惯来是配合极好的,许多事不用他说,宋灯便已想到,从来都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元孟从前这样想,心中是淡淡的欣慰,知道她心意后再思及此处,变作了深深的怅然,现如今,却是隐隐的作痛。昨日之日,几多眷恋,却仍不可留,多思伤神。面前的宋炀却仍有些犹豫,若是这几幅画卷价值再轻些,兴许他便收下,只当是殿下顺手的体恤。可价值斐然到了这地步,他难免要三思。元孟最后道:“你兄妹二人此次在青州建功良多,又有许多事情隐于暗中,我不好明赏。”元孟这么一说,宋炀倒是明白过来了,殿下是借这三幅画为他二人酬功呢。若是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当收不当收,他这才放心地受了下来,向元孟行了一礼。元孟见宋炀终于受了,心中却无波无澜,到头来,这三幅画能代表的,还是君臣之义。见元孟提及青州之事,宋炀刚好开口道:“殿下,不知此次考评过后,我是否能留任京中?”元孟道:“此事你不必担心,留任京中已成定局,唯一存在变数的,不过是你的去向,我有心将你推至兵部,心中也有八/九分把握,但不敢将话说死,你且稍安勿躁。”如今,济王与四皇子间派系之争愈发明朗,天子身体日渐衰弱,眼见一切争斗都要摆到台面上来,元孟自然要提早做好准备。像曹将军与燕虞这般,在边关立了大功,又看似孤臣的,回京后自不可能让他们赋闲家中,多半要分管东西两郊大营,对元孟来说已是一重保障。可前世,济王能那样猝不及防地杀进皇宫,元孟便绝不会再小看他一次,还要在京中再多布几道防线方才万无一失。他能绝对信任的人并不多,宋炀算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有心让他进兵部。若济王真的再度起兵,事到临头宋炀也有兵马可以调度,不至于坐以待毙。宋炀虽不知济王可能起兵造反之事,却也知晓兵部几为六部之首,手握实权,实属中枢。同元孟有心助他进兵部相比,三幅妙丹青之画竟也不算什么了。宋炀压下心中喜意,再三谢过元孟。临别时,宋炀听见元孟问他:“那几幅画,宋姑娘可喜欢?”宋炀想了想道:“确是比臣欢喜。”好歹宋灯一眼便看出那画来历,知晓它贵重,也比他多露出几分喜爱。可再多的,他也不好开口,毕竟宋灯绝非真正喜爱妙丹青的文人墨客,愿以万金只换一画。归根到底,她是同他一样的俗人,宋炀怕元孟听了失望。却不知晓,听到这话时元孟便明白了,想着宋灯从前模样,微微笑了。他知道,若是换做她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收藏一幅妙丹青的画,可既然她是有几分欢喜的,他便想送到她手中。宋炀归家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疑惑,元孟是如何得知宋灯喜欢妙丹青的?须知这借口,他是今日方才用出,元孟这画却送得那样早。可当他见到宋灯,却立时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忘却了。宋灯见他回来时满脸喜意,道:“看来殿下为你留了个好差事。”宋炀按捺不住笑意,将方才元孟所说一一复述,道:“你不知晓,当年我曾想到五城兵马司任职,可连个机会都钻营不来。要知道,那时的五城兵马司之权便已被兵部蚕食得所剩无几,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让我盯上,谁知事有不成。现下好了,我竟有机会进兵部,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我心中实在大为快意。”他这么一说,宋灯也想起当年步履维艰,再同如今平步青云相比,难怪他这般扬眉吐气,就连已经历过一遍的她也颇为欢喜。可提及兵部,宋灯难免想到另一件事,对宋炀道:“哥哥,近来京中形势如何?”回京不过两月,她便已经开始怀念青州。人在京城,出门行事皆有不便,许多时候为了避免卷入斗争,更是得特意避着人走。这一来二去,她已经许久没有特意打听外边形势,每每都得事到临头再行询问宋炀。宋灯意识到,她有些懈怠了,现下可还远远不是她懈怠的时候,她得提起精神来。宋炀回想了一番,将近日济王与四皇子之间的争斗尽数告诉宋灯,还不忘添上元孟的应对。宋灯听后,心中隐隐浮现一个猜测,对宋炀道:“哥哥,你若真进了兵部,未来这一两年内可都警醒些,京城兴许就要乱了。”宋炀道:“怎么个乱法?”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宋灯道:“兴许会像成王之乱一般。”成王可是谋逆了。宋炀顿时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许多,问道:“怎么说?”宋灯道:“陛下春秋鼎盛,身体却如风中残烛,自然心思多变,日渐多疑。近来想立四皇子为储的呼声渐高,不管是四皇子一派在以势相逼,还是济王有心试探,都说明陛下确实曾经流露出这个意图,几位殿下才会顺杆而上。若如我所想,济王近日便会出招,让陛下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坚持到四皇子长成,为了防止兄强弟弱之下,宝座变作催命符,陛下兴许会改变立储的人选。”宋炀明悟:“而殿下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不管济王此前出了什么招,殿下既早有准备,必然会派人盯着,到时在陛下跟前揭露一二,济王便失了机会。”宋灯颔首:“而且立储之后,陛下的身体未必能坚持太久,留给济王的时间愈少,他便被逼得越急,我怕届时济王背水一战,出了同成王一样的招数。”还有一点却是宋灯不能同宋炀说的,那便是济王前世便逼宫了,整个京城差点被他烧去一半。虽说如今形势同前世已大有不同,可济王此人被逼到绝处,说不定会出一样的手段,还是该多加防范。宋炀沉思片刻,道:“想来殿下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不会想方设法地试图将我调进兵部。”宋灯见宋炀明显将这事重视起来了,便不再赘言,转而问道:“对了,那几幅妙丹青的画可有什么说法?”宋炀道:“是殿下见我们在青州辛苦,赏我们的,你既喜欢他的画作,这几幅便都放到你的嫁妆里去。”宋灯愣了愣,却觉得不该。若真是宋炀说的那样,元孟让人送来时尽可大大方方地说出此事,那吴郎中又何必遮遮掩掩。看着倒像元孟什么都没有交代,吴郎中不敢妄自擅专,这才吞吞吐吐,却又说不出分明。宋灯想着那几幅画,眉头渐皱。若收到这幅画的人不是她,兴许她此刻心中已有些猜测,可正因为收到画的是她自己,她才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下要不要说,有些怕大家看了觉得没指望就跑光了,但想想还是提前告诉大家本文没有if线,也不会以巧妙的方式和两个男人he,如有的话一开始会备注在文案上的我所能保证的是,两条线都合情合理地落幕,就算有一些伤感,也绝不会让谁悲惨第54章 八字合慧献回到房中时, 发现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让他吓了一大跳。那人听到他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发现,竟又是元孟。慧献抱怨道:“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 平常就这么无所事事吗?怎么成日里来我这鸠占鹊巢, 扰我清闲。”元孟道:“这不是想着如今见你一面就少一面, 这才来得勤快些吗?”两人嘴上都颇不客气。到底是慧献输了一筹,嘟囔道:“对老人家也不知道客气些。”元孟没说话, 只自顾自地摆着棋盘。慧献上前,看了眼这棋局,惊叹道:“这局倒有意思,你自己跟自己下的?”元孟摇头,道:“这是一位故人同我下的棋,只是这最后一盘我们没有下完,如今她也不会陪我再下, 我便摆出来自娱自乐罢了。”元孟发现前世最后的那一段记忆变得十分模糊, 好像某一日他睡过去后,便重新回到了这世间,一切得以重来, 让他寻不到关窍所在。慧献虽说棋下得不好, 眼力却相当不错,认真钻研了一会儿元孟此刻已经摆出的棋局,道:“你这位故人棋力不错呀, 看起来竟与你旗鼓相当。”说到这儿,元孟便笑了笑,道:“她的棋力确实不错, 已胜过身边许多人。”要知道,宋灯最初并不会奕棋,是有时见元孟想念慧献,怕他太过伤情,才想着与他对弈,最后被他慢慢教会。她的棋路其实与他有些相似,但她内里性格与他不同,更坚毅的同时又更宽厚,于是最后又走出不同的棋风。他们一同奕棋时,宋灯是输多赢少,胜率不过三七,她三他七。只不过,他手中摆出的这局,宋灯倒是下得极妙,若是能一路下完,兴许该是她赢。元孟的笑突然僵在脸上,他发现,他竟想不起来这一局棋为何没有下完。元孟看向只摆了半满的棋局,试图回想宋灯当时的神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凭着感觉,她当时似乎并未露出笑颜。她不开心,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慧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若是要同自己下这旧棋局,在你府中就好了,为什么跑我这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来等人的?”慧献早发现了,元孟每回来他这儿,都要去后山佛堂的暗阁里坐上一会儿。那暗阁逼仄不透风,并不是什么舒适的地方,元孟却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几乎将他能挤出的时间都耗在这了。没有人会在佛前说出真正阴私的事,就算念出心中所愿,也多半有所矫饰。慧献不觉得元孟是为了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来,那便只剩下那些跪在佛前的人了。是什么样的人,让元孟不能直接去见,而只能默默窥视?慧献想到了那些已有家室的女眷,连忙在心中直呼阿弥陀佛,有些发愁,想再劝上一劝。元孟身子一僵。他不是没想到慧献会看出这点,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在他跟前也没有多少掩饰,可当他叫破此事,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难堪。慧献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是说中了,一时愁眉苦脸,还不待开口,便见元孟抬头,对他道:“镇国公府和忠勇侯府的八字,是不是拿到普照寺来合了?”慧献点了头,尔后琢磨过味来,惊讶地看向他。元孟想开口,却又顿住,最后不知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天人交战,只是对他道:“他们的八字,合出来是什么结果?”元孟突然想听一听天意。慧献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道:“是天作之合。”元孟心想,是啊,他们确确实实是天作之合。若是他与宋灯未曾重生,如今这个时节,燕虞应当已经死了,更不用说与宋灯相知相恋。这一段姻缘可不就是上天撮合与他的吗?慧献的话却还没完:“从八字来看,是燕将军缺不得宋姑娘。燕将军的命格威煞太重,他上头又失父母,加之祖父年迈,只能独自承担此命,若是未遇到宋姑娘,瞧着像是英年早夭之相。宋姑娘的命脉却显得润极生辉,洗净了燕将军的煞气,只留下他的锋芒毕露,是以如今出人头地,将来兴许位极人臣。”他停下,看了眼元孟神情,继续道:“这般看,像是燕将军占了宋姑娘便宜,毕竟就宋姑娘的命格来看,应是嫁到哪家都能和顺一生。可这和顺与和美到底不同,宋姑娘得了燕将军,便从和顺变作了和美,可见这二人是难得的良缘。”元孟沉默许久,直到喉中都莫名干渴,方才开口:“若将我的八字与宋姑娘相合呢?”慧献不赞同地看向他,显然觉得这太过逾矩。元孟道:“你若是不帮我合,我找他人便是。”这不过是句他根本做不到的威胁。他不可能拿着宋灯的八字与自己的八字去向外人求合,万一走漏风声,宋灯会被置于何地?他心中清楚这点,因此只一心想说服慧献。慧献果然怕他乱来,只好道:“你把八字写下来。”元孟写下自己的八字,慧献接过,对着那些几乎跃出纸面的字看得胆战心惊,他默默算了会儿,对元孟叹息道:“你同宋姑娘,其实也相合,若能早些遇上,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终究差了点缘分,命中注定只能到此为止,你若是收手,还能保全一段美好回忆,若是不收,却是要反目成仇呀。”元孟冷笑一声,夺回了写有自己八字的纸条,道:“我如今知了,你根本没有合这八字,不过撰些谎话来骗我,想让我就此放下罢了。”元孟本是因为慧献将燕虞与宋灯二人说得太准,才心有所动,可如今想起来,不过是慧献根据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杜撰罢了。燕虞年纪轻轻便上战场,所以慧献说燕虞命带威煞,而后燕虞建下功业,活着回京,他便说是宋灯命格相辅,助他出人头地。等落到宋灯单人之上,慧献用的便都是些模糊不出错的词。这些不过雕虫小技,元孟一时受骗,实是关心则乱。慧献顿了顿,还在垂死挣扎:“你怎会如此作想?”元孟道:“你合八字时若是能写下宋姑娘的八字,我还信你半分。你能不能做好默算,自己心中还没数吗?”慧献也不想想他为何这么多年都是个臭棋篓子,只因他根本无法在心中算到五步以后。况且,慧献算出来的他同宋灯的缘分,更是无稽之谈。他同宋灯的相遇,从不晚于任何人,甚至于,他们比旁人多拥有了一世。慧献一时哑然。元孟起身要走,慧献连忙道:“我确实编造了许多,只因想让你放弃,可有一句是不曾作假的,他二人八字合出,确是天作之合。”元孟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离开了,慧献跟出几步,发现他是往佛堂去了,心中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就算是佛祖也帮不了。只有他自己能帮自己放下。元孟跪在佛前,一时却想起了件本来无关的事。在刚重生时,他踌躇满志,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带着野心勃勃的兴奋,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事务。直到宋灯那么突然地出现,他才意识到,变数不只他一个。普照寺后,他开始躲避宋灯。他分明知道,她一日日来这里,便是想要见他,可他偏偏要避着她走。她却还不知道,每次都抱着希望来,载着失望归。现在这一切,就好像报应,他从来没有那么分明地感受到。他没有能够光明正大见她的地方,便只能频频来到普照,祈求着某一日能巧合地见她一回,同她说两句话。可他忘了,对普照寺有着情怀的人,从来都是他,而不是她。她从前来是为了见他,而现在她已不再想见他,生活中的一切亦已美满,不需再在佛前祈祷,她便不再来了。他等不到她的。方才,误信慧献话语的那一瞬,他想的不是顺应天意就此放下,而是涌出了更多的不甘,几乎将他淹没。他曾经放弃过于暮春,在权衡利弊之后。可当相似的事再次发生,能和宋灯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进行比较的,却不是所谓的权利与地位,而是宋灯自己。他想要宋灯,却又不想要宋灯难过,害怕她恨他,这才摇摆至今,欲说还休。元孟头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命运待他不算宽和,他不断地受苦,又不断地失去,却从未迷茫过,因为他知道路在何方,也知道他一定能够活着走到那里。可此时此刻,在宋灯这件事上,他失去了方向。想靠近,又要后退,想拿起,却又不得不放下。他心知,毁了宋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她囚在他身边,逼迫她的目光只能看向他,只会走向一条无尽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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