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他封杀我?!”水清纱惊讶得柳眉倒竖。“当然不可能!”白朗辩解,“只是他利用了一个信息差而已!我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当时水清纱和白朗离婚,两人私底下是非常友好的,但外界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白朗不到一年就和他的新婚妻子离婚了,新婚妻子离婚后还住上了破筒子楼,情况非常凄惨(?)。外界按照这几条已知信息,也就只能脑补出“白朗和水清纱闹翻了”的结论了。赵立贞的后台是白熙。水清纱查不出来,但不代表圈子里的人就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么,赵立贞想要封杀水清纱,这是否代表的其实是白家的态度?既然白家想要封杀一个弃媳,那圈子自然要给白家一个面子。偏巧当时白朗自己都自顾不暇,他又不想让白熙注意到水清纱,也就不能出来解释。可以说,赵立贞已经将借力打力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不是水清纱和白朗的关系远比他想象得要深,又不是温清泉老先生突然出现,水清纱估计真就完蛋了。这人真的很聪明。“可惜聪明全用在权谋上了。”水清纱叹了口气,“但凡好好做游戏也不至于这样。”“他太急功近利了。”白朗说,“当年那个沙盒游戏我很不喜欢,但在那之前,他做过的一个小游戏还是非常有灵性的。”“那个沙盒游戏是他们当时按照市场的需求定制的。”水清纱沉默了一下,“赵立贞说我们要赶快出一个爆款。”他太急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急什么。他像是身后有个人在追,逼得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要弯道超车,他要急速飞跃,然后他就陨落了。作者有话要说:非典型男二要凉了这篇文应该是真的快结束了,嗯……我想快点写狗策划。这次狗策划真的准备的很认真!做游戏式地准备!我还有专门写每个配角的人物小传卡的!第61章 061“他妈的为什么不接电话!”柴老师也是这两年精神颓唐了蔫了, 早年的时候,柴老师可是出了名的运动好手,院足球队永远的主力前锋, 踢九十分钟都不会累的。他要是发了狠打人,就算功力已经减了很多, 被打的人也是几天都缓不过劲的。才刚醒来, 赵立贞就接到了噩耗:他的助理已经报警, 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了。赵立贞登时就眼前一白,差一点又晕了过去。果不其然, 警察的调查,李家趁机的大做文章,还有那些投资商的追债……赵立贞伤还没好全,就已经满头包了。虽然,赵立贞是个狡兔三窟的人,他早有后手……但按照目前的形式, 他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最多剩个身, 其他的, 全都得还回去。可这样的结果,赵立贞怎么可能接受?如果白熙可以支持他,情况或许还有转圜……可是白熙却在这个时候挂掉了他的电话!赵立贞想去找白熙算账,可他现在一身都是伤, 连轮椅都坐不上, 根本就没法出门。如果找别人去找白熙,那就得多冒一层风险, 赵立贞又不愿意……不到两天,赵立贞就急得满嘴都是泡了。伤口不仅没有快速收好,甚至还更加恶化了。还好, 就在赵立贞万念俱灰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出现了。是李云清,还有他的律师:“白熙摆明了要出卖你了。”李云清简单地说,“和我们合作吧。”赵立贞瞪着李云清了半晌,良久之后,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你配合我们,你不一定进去;你不配合我们,你肯定进去。”李云清勾起唇,露出了赵立贞最讨厌的那种笑容,“白熙的事如果全让你兜了的话,连带你自己的事,数罪并罚,你肯定凉了。要只有你自己的事嘛,事情还可以说道说道——当然,前提是,你不能起诉你们的柴老板。只要你好好配合,那么,我们会有王牌律师帮你打官司。”“我帮你,然后你背后的白朗就拿着我的证据去对付白熙?世界上会有这种好事?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帮白朗!”赵立贞咆哮,可惜因为绑得太严实,说话的声音很是少了些气势。“啧,那你就在这躺着吧——话又说回来,和白熙合作?你真是疯了。那家伙连自己的安危都不在乎,巴不得多拉一个人下水呢。”李云清往赵立贞身上扔了一沓资料,对律师说,“你给他好好念念,我不想再看到他了。他还以为自己没沾多少事可以全身而退呢,啧。”“是。”律师恭敬地说。“愿意的话就二十四小时之内给我打电话,不愿意的话就到此为止。”李云清临走之前说,“其实要按照我自己的意愿的话,我是不介意让你下地狱的……”李云清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狠,“但算了。他们要公正,那就公正吧——虽然我是不知道对你这种人渣有什么好公正的。”赵立贞瞠目结舌地看着李云清的背影。那种憎恶的情绪,几乎要呼之欲出了。可他明明没有得罪过这个李家的新接班人。只是和白朗的矛盾,能让他这么愤怒?赵立贞是骄傲的,按照他的性格,李云清这样对了他,他哪怕是真进去了也绝对不会再和李云清合作;他不愿意被李云清这么侮辱。可谁让他受伤了呢?他连按铃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无法阻止李云清的律师把那些文件给他念完了。越念,赵立贞越心惊。他原本以为,他摊上的事没多少。他本身就是个谨慎的人,大学时又辅修过法律,很多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狡兔不知道有多少窟。哪怕是警察上了门,他也没有太慌,因为他知道,按照他的布置,最多也就是名誉扫地,真违法的事是没几件的,大多还只是轻微违法……可如果按照文件的说法,那白熙可就栽了一大堆事情到他头上了!原来,在他和白熙合作的时间,白熙不光利用他办事,还利用他甩锅,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犯过的事慢慢分到赵立贞头上,还把证据坐实了。赵立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一大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怪不得他联系不上白熙了!他以为白熙只是卖队友,没想到白熙要杀队友!“这些文件是真的吗?”赵立贞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您可以自行判断。”律师不带感情地说。“……”屈辱。那种让人憎恶的屈辱的感觉又出现了。可这次的屈辱中,又夹杂了一些别的情绪。赵立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甘心的感觉让他的脸涨得通红。他自己也可以解决的,他不需要这样的侮辱……突然,赵立贞想起了柴老师在打自己时骂的那些话,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了。是啊,她全部都知道了。他最后一丝遮羞布,早就没有了。赵立贞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我这里保存了一些证据,”赵立贞沙哑地说,“但白熙很狡猾。我估计已经没用了。”律师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赵立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决定配合了。但这也与他无关:“我们有办法解决。”律师简单地说。赵立贞沉默了一下:“那就合作吧。”“您不会后悔的。”***号外!号外!水清纱已经回到了白朗家!号外!号外!水清纱已经和白朗领回了结婚证,两人复婚!号外!号外!水清纱和白朗不日就要举行婚礼!……江湖的消息真真假假。前两条热搜位上疯传的是真的,但最后一条是假的。两个人都是大忙人,现在谁有功夫筹备婚礼?水清纱倒是无所谓,白朗这种仪式控可是恨不得把婚礼设计出花来的,没个半年十个月的空闲时间他搞得出来?不可能的。还是回头再说吧。水清纱照常带队做着游戏,照顾着白朗的生活;白朗照常上班,经常会加班,偶尔会出差。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但有些事情是回不到从前的,就像有些事情也需要补上一样。在忙过了一整个工作周之后,水清纱准备再举行一次白家的家宴——白朗在离婚后和白家的关系又有了不小的恶化,因为他执意要帮李家。现在水清纱回来了,自然想用美食把家里人的关系再续上。白朗倒是没有意见,只是有一件事两人有点争执,那就是要不要邀请白熙。白朗觉得白熙已经是铁狼人了,不想邀请他做那种虚伪的兄弟情谊。但水清纱认为,他们一定得邀请白熙:“一大家子人都邀请了,不邀请白熙,传出去不好。”“不好就不好,我看着他就烦。”白朗说,“反正赵立贞那边……”“那也不行。”水清纱打断他,“反正我做饭,我要请他,你同不同意?”水清纱叉起腰,故作生气状,白朗立刻很配合地比投降的姿势:“没问题。”水清纱这才转变了笑容。白朗想了想,总觉得水清纱的笑容很有深意:“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水清纱说,“但我有了一点灵感。”“灵感?”“不可说啊不可说。”水清纱高深莫测地去打电话了。给白曜打电话,白曜听说水清纱回来了,立刻就同意了。又给白父打电话,白父倒是犹豫了一下,但在白曜的撺掇下,依然同意了。最后给白熙打电话,对方却没接。水清纱懒得管,把短信发了、请柬寄了,该弄的都弄好了,还专门录了像,“有图有真相”,然后就继续工作去了。她又不是非要请白熙,只是想在大义上站主动权罢了。那人不来,刚好。泥人还有三分火,自从知道第二部 手机和白熙有关系之后,水清纱对白熙的观感便非常恶劣。不过她向来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左右智商的人,在和白朗对了一波信息之后,水清纱敏锐地发现了一丝线索:白朗之前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似乎不全是结构性矛盾啊……虽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白朗和白曜白父的矛盾多少和公司和钱有关系,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白朗从来也没有在经济上亏待过那两位,只要不涉及到公司控制权,他几乎是无欲无求。这种带善人,就算不善表达,也不至于和家里人关系弄得那么僵。除非,有人在暗中带节奏……“爸,我们收拾收拾去吃饭吧。”白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催促着白父。白父明明已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身体却是坐在餐桌上看报纸,一直没有动弹。“爸?”“你觉得我们该去吗?”白父有点拿不准地说。他当然是生气的。白朗和李家搅合得那么深,也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擅自将公司带入那样的情况,要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那是谁负责任呢?“当然是他负责任了。”白曜很淡定地说,“不过这么多年,你见他哪次失手过?”白父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来干什么来了?”“我回来拿衣服啊!上周回来东西忘这儿了,您知道的。”“不是吧。”白父只是浑,但是不傻,他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你平时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为了一件衣服就回来?我不信。你是专门来游说我去老三那里吃饭的吧?”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是真的快完了………………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第62章 062面对白父的质问, 白曜只能干笑:“那什么,回来看您不是好事吗?”白父翻了个白眼:“你和老三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我和他关系不好,我是和他老婆关系好。”白曜说。“你和他老婆关系好?!”白父惊讶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不是不是, ”白曜一看就知道自己说话有歧义了,赶快找补, “我只是觉得他老婆水清纱人不错。而且饭确实做得很好吃, 是吧!”“这倒是。”白父表示赞同, 随即眼睛一瞪,“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白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算是勉强认同。白家老宅现在也只有白父在住了,因此多少有些空荡。两个人说话时,还有些轻微的回声,这让白父也觉得有些孤独:“老二今天去吗?”白父装作不经意地问。“二弟不去吧,他好像说有课。”白父点点头,看向报纸, 却是半天一行字没有移下去。白曜瞥了白父一眼, 见对方情绪还算稳定, 便把自己想说了很久的话往下说:“其实,我这些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白父闲闲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会正经琢磨事情?”“瞧您说的!我最近很正经啊!”白曜将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我只是在想, 为什么我们会对阿朗印象这么差……”“因为他做的事不对!”白父毫不犹豫地说, “爸的东西,怎么能绕过咱们直接给他!”白曜说:“我以前也觉得是这样, 但现在想想……爷爷的东西,他好像也没要啊。除了公司控制权,别的不都是我们的吗?最主要的是, 咱们摸着良心说,您真觉得咱爷俩是爱管公司的人吗?”白父和白曜对视了一眼:“好像有点道理,继续说。”“我们本来就不爱管公司,那段时间阿朗没上的时候,您管的也难受,我呆的也不舒服,”白曜继续说,“阿朗上了,他管公司,他对金钱又完全没有欲望,我们躺着拿分红,岂不美哉?”“不——错。”“可为什么我们会觉得没了公司的控制权会是一件天大的事呢?”白曜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是谁天天年年的给我们灌输这样的观念呢?以至于我们对阿朗……”“阿曜。”白父打断了白曜的话,“我去吃就是了,你别再说这些了。”白曜注意着白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便还想试探一次:“爸?”“别说了。”白父站起来,“过去了就过去了——糊涂过去吧。老三是我儿子,老二也是我儿子,你明白吗?”白曜咬着下唇。白父这话的意思,便是听懂了,也是准备把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但白曜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因为他真是对老二寒了心。白曜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利用和被套路。但在回过味儿之后,他显然是被白熙套路了很多年的。白熙很早之前就一心学术、退出了家族的争斗中心,大家也下意识地觉得他的话相对公允,没有利害关系,多少愿意听他说两耳朵。具体的话白曜都想不起来了,这是个说话的大师,白曜只能记住那种感觉:每一次和白熙交谈结束之后,他就会更憎恨白朗一点。好像一切的细节都让他更讨厌自己的三弟,三弟哪怕呼吸都能让他想起自己当初傻乎乎帮他跑唱片公司的场景。至于白父那边,显然也八九不离十。再加上白朗又骄傲,很多事情不屑于解释,三个人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以至于险些到无法化解的程度。白曜不爽,但他也无法左右白父。白曜和白父两人到达白朗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了。主要是路上堵了车,他们也不能飞过去。白父受不了堵车一点点磨蹭的折磨,一路上脸色越来越差,只在到门边的时候稍微回暖了点——因为里面飘出来的味道实在太香了。白曜挥拳大大咧咧地砸门:“老三,快开门,爷来了。”白父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白曜吐了吐舌头,正打算找补一句,门已经开了:“白熙?”白曜惊呆了,“你怎么在这里?”白熙站在门里面,淡淡地笑着:“家宴,我当然应该出现。”“……”白曜是藏不住事的人,之前在车里的时候,白曜没少喷白熙,还说他不来肯定是心虚,结果这下好了,被喷的正主就在面前出现,弄得白曜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给淹了。水清纱还在做饭,白朗把两人迎了进去。白曜专门看了一下白朗,发现他面色平静,毫无异常。不愧是资深面瘫啊。开饭前,白曜找了个去洗手的借口,摸到了水清纱旁边:“喂,那家伙怎么来了?”水清纱把水池的水打开,头也不抬地说:“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白熙就说不来,弄得她其实饭都没准备他的,现在还得补。还好今天的晚饭是炒菜而不是上次的米线,不然还得现发米线,那就根本来不及了。水清纱又补了一道酱骨头,将菜放到了桌子上,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水清纱甩甩手,将炉火全都关闭,摘下围裙,去衣架处摘下自己的外套:“我出去一趟,酱油没了。”“纱纱,我帮你去买吧。”白朗道。水清纱摇摇头:“你不知道我要哪种酱油呢。”白朗吃了个瘪,摸了摸鼻子,倒是旁边的白曜开起了嘲笑:“你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白痴啊。”后续两兄弟的争执水清纱便不知道了,她花了一些时间买好了酱油,将饭开了。饭桌上白熙穿着简单的polo衫,拿着一小杯啤酒一点点地抿,和白朗说着公司相关的话题:“你和李云清合作,真是一步妙棋。”白熙道,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脚尖,“佩服。”“嗯。”白朗也没有客气,只是坦然地承认。“趁机可以吃进一部分李家的股份,要知道,以前哪怕是在你大伯在的时候,白家都不可能做到……他们李家管得非常严。怪不得你从那么早开始,就和李云清交朋友了,我真是佩服啊。”“和李云清交朋友和这件事无关。”白朗说。白熙笑笑:“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和他交朋友呢……明明我只比你大几个月,也算是同龄人,结果却是完全输给了你。”水清纱惊讶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看看另两位爷,发现他们也同样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图穷匕见了?白朗站了起来。“怎么,”白熙笑道,“不想点评一下二哥的话吗?”“没有,只是到吃饭的时间了。”白朗走进厨房,开始帮大家盛饭。白熙一愣,随即又是一笑。水清纱看他笑得瘆得慌,便也继续去盛饭——这下好了,厨房人满为患了,连白父也来端汤了!好家伙,养尊处优惯了的白父都主动干活,这是她的荣幸,还是白熙杀伤力太大啊。吃饭的时候,白熙继续谈笑风生,甚至还专门赞美了水清纱的手艺:“弟妹做的菜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错。”“谢谢……”“连不熟悉的苏州菜都做得这么好,想必也没有什么是弟妹做不到的吧?”白熙若有所思道。水清纱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没理他,给白朗又夹了一个虾。这顿饭挺诡异的,因为白熙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话题非常飘逸,甚至还大谈了一段自己的童年:“弟妹,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会学历史吗?”水清纱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熙就继续了:“因为命运没有选择我。”他笑了笑。“白熙,不说这些了吧。”白父突然打断。“为什么不说呢?”白熙笑道,“这些弟妹不知道,让她知道不好么?我没能跟着大伯生活,而是跟着两个混子。这两个混子什么也教不了我,而我去找爷爷,爷爷居然说我应该去学习,他说我适合做学术……哈哈,然后我证明了,我真的很适合学习。哪怕主学科不是经济学,我也依然能在经济学领域成为全国顶尖;哪怕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搞历史学了,我随便一出手,依然便是一篇足够在国际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他真是看得太准了。我不适合管理公司,我适合学习。”“你知道吗?水清纱。当时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判断我擅长做学术呢?因为我只是个高中生,却可以把公司学、管理学、经济学、金融学的知识如数家珍;而我为什么可以如数家珍呢?因为我想扳回一城,我也想获得大伯和他的青睐,我也想证明,就算当时命运错过了我,我也依然是最合适的那个接班人。所以我学习,我拼命地学习……哈哈!最后我居然得到了一个一致的评语,说我擅长学习!我这么厌恶学习的一个人,居然最适合当一个学者!哈哈!”“白熙!”白曜涨红了脸,“你弄得好像家里还亏待了你一样!”“家里难道不是亏待了我吗?”白熙反问。白父一拍桌子,被这么说一通谁也不好看,脸色当时就拉了下来:“就算当时没有让你过继,可后来你想学经济,我们也没有拦着你。你去管公司,你爷爷也同意了——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但你硬要不尊重你大哥,那我只能说了。你根本就不适合管理公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念念不忘。当时的失败还没有教会你什么吗?”“我当时失败了,是啊,给了我半年,我什么都做不出来……白朗三个月就出效果……可是,爸爸、大哥、阿朗,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啊!如果!如果当初是我被过继,如果是我从小被培养,而不是因为您的私心被耽误……我的能力难道不会有相应的成长吗?”白熙尖刻地说,声音像是被仅仅摁住了琴弦最下端的二胡,正发出最尖锐的声音。白父气得涨红了脸,筷子啪地就放下了:“所以呢?结果就是你不适合管公司!你把公司弄得一团糟!就算——就算我们亏欠了你,你就可以挑唆我和阿朗的关系的了吗!这就是你的理由吗!”“我不光是挑唆您和阿朗的关系呢。”白熙殷殷笑道,他停顿了一霎,“我还想着给白家挣钱呢。”他的脸色又陡然一沉,眼睛闪着黑光,“虽然我失败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欧欧、小小、白雨、夏天的地雷~谢谢!第63章 063他情绪不对劲, 水清纱心想。水清纱以前读过不少俄国小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俄罗斯维度太高,还是说俄国小说本来就很重心理描写, 那里面的角色总有点神经质的感觉(学术名词叫“患了热病”),游走在半疯之间。现在,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白熙就给她这种感觉。最开始的时候, 水清纱在家宴上邀请白熙, 是希望等他来了,就可以当面对质、将话题向旧事上引了——她已经感觉出来, 白熙和白朗与家里的矛盾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到时候她只要挑一下话题,双方当面对一下,说不定就能把她逻辑卡死的那几个疏漏点全都堵死了。就算白熙真的和他们家的恶劣关系无关,那她也可以敲打两下白熙。白熙的证据在他们手上,他以后就不要再搞东搞西了, 不然白父和白曜知道了什么, 那就不好说了。水清纱看得出来, 正常状态下的白熙还是很看重自己在家族中的形象的。但她没想到的是,现在的白熙,已经不是正常状态下的白熙了。“弟妹,”像是看透的水清纱的心理活动一般, 白熙浅笑开口, “我知道,你请我来, 是已经猜到了我在家里所扮演的角色吧?”水清纱面色阴晴不定,白朗拉住她,不由分说道:“二哥, 先吃饭。”说完给白父说,“下个星期我想请纱纱的父母来家里一趟,讨论一下婚期的事,你们有空吗?”白父惊讶地说:“你们又要办婚礼?”“唔,我对上一次的婚礼很不满意。”白朗坦白道。白父想了想,说:“随便你。”“爸,”白熙笑道,“你这次不嫌水清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了?”“……”“是啊,你们都是一家人,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你们都是爱可以拯救一切的。真是笑话,在这样的家庭里,居然还会有爱。”白熙站起来大笑,用碗当成磬,筷子击打在上面,几乎就像歌一样,“那我算什么呢?”“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白父忍无可忍地将碗推到一边,“我从来就没有因为你妈的事情怪过你!”“但你是因为她的事不愿意把我送出去!”“但是她出轨了!”白熙咆哮:“她为什么出轨你心里没数?”白熙劈手一指白朗,“因为他!然后你迁怒她,迁怒我!你毁了我!原本那个机会应该是我的!”白父跳起来就冲到白熙面前:“我掐死你!!”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水清纱和白朗赶快劝架。白朗怕混乱中水清纱受伤,便站在两人之间,挡在白熙面前,同时用眼神示意白曜将白父往远离餐桌的位置上拉:“都冷静一点啊!这是干什么呢!”白曜大喊。白朗看着白熙:“二哥,这里是家宴。”“所以呢?”白熙冷笑,他掉头看向水清纱,“弟妹,我来给你说故事吧?说一个因为丈夫总是胡闹,于是妻子忍无可忍出轨的故事?他们闹得一塌糊涂,最后离婚一拍两散。那个丈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出轨可以,他妻子出轨,他就要毁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亏待过你!”白父咆哮。“没有亏待?你亏待了我们所有人!”白熙哆嗦着嘴唇,将那些斯文的面具全都撕掉,“如果不是你们闹离婚,大伯本来要的人是我!我的命运全都被你们改变了,而你们还是自行其是地做着自己的事!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这么蠢,怎么会全都输给了白朗!”最后一句话,白熙的语气怨毒到了极点。“白朗,水清纱,我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白熙抬起手一抹脸,“我也知道你们手上掌握了什么。赵立贞那个软骨头将我卖了,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你们感情会这么深……算了,这也与我无关。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要再隐藏了。我今天来就是来了结这一切的。”“我和赵立贞那个垃圾合作,不为别的,我只是为了给你们添堵。不,准确地说是白朗。我不想让他幸福,我不快乐,他也别想快乐。我就是要这个小三的儿子孤独一生,就是要他妻离子散,我要他在家族无立锥之地,我要他跟我一样,慢慢抑郁,慢慢扭曲!他必须得和我一样下地狱!”“白熙,你疯了!”水清纱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冲过去,却被白朗拦住,“纱纱!别理他!”“白朗是无辜的!”“他根本就不无辜!”白熙忽然抓起一个茶杯,砰地一下扔到了墙壁上,惊碎了一地的玻璃,“抢了我的一切,凭什么呢?我的父母离婚了,我原本的远大未来没了。我越来越平庸,最终只能承受这样平庸的未来,过着一眼看得到头的生活——谁要当学者!在我小的时候,明明我是很聪明的啊……我明明是个天才,为什么我会输给白朗呢……我妈输给了他妈,现在居然我也要输给他……为什么爷爷会不喜欢我!他说我心术不正,说我满心仇恨,他说他不敢将家族交给我——可我变成这样又是谁的错!”“是你自己的错!”水清纱的脾气被完全点燃了,“冤有头债有主,白朗是最没有选择权的!他可以选择自己投生在谁的肚皮里吗?你迁怒白朗,说白了不就是懦弱吗?”白曜轻咳一声:“那什么,弟妹,话重了……”主要是这话牵扯到了白父,多少有点指责老人家,白曜怕她上头了又惹事,想要岔开话题。没想到水清纱完全不理他:“你明明最恨的人另有其人,但你不敢恨他。为什么?因为你要靠他保留你的财富、你要拿他的遗产、你要过这样潇洒而经常伤春悲秋的生活。你不敢恨他,因为恨他就是在恨你自己,因为你事实上一直都在靠着这个家族生活!你的衣服!鞋子!房子!车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老人给你的,你享受着,你离不开它们,然后你只能随便选了一个人去发泄你满腔的仇恨,那个人就是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