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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哄撒娇鬼》TXT全集下载_4(1 / 1)

“这是清凉膏,抹在蚊子包上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抓破了。”他刚才来找她时,正好碰见了家庭医生,就向他要了这个,准备给她。“谢谢。”宋酌伸手去接,突然想到,湛寻变细心了,在几千个日夜的时光后,他俨然是大人模样。在楼梯口分岔时,湛寻在身后出声叫住她。她在拐角的平地处,静静等着他想说的话。他立身于铺在楼梯的白色地毯上,修颀白皙的颈折下,语气变得很低很柔,像一片旋在空中的羽毛,“我会像你说得那样,不再去招惹和挑衅白梁旭。”昨天傍晚的雨幕里,她扔下伞护着他时,对白梁旭说过这样的话。但今天的观察看来,觉得自己太多事了,他们两个的争斗,想来湛寻也是吃不了亏的。他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接着说:“我还是会很乖的。”小时候,他袖子下的手肘受伤,伤口被小宋酌发现。即使他立刻遮掩住,她还是会放在心上,第二天拿出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搜罗出来的创口贴,捉着他的手,鼓嘴吹出凉气,还一边稚气又温柔地轻哄说:“不疼不疼,乖,马上就好了,慕寻最乖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她受伤时就是这么被家长安慰的。作者有话要说:湛寻心思很细腻的,也很会撒娇第10章气氛很微妙,宋酌花了几天的时间,暗示自己,他如今不是姓慕,而是湛寻,以至于能脱口而出他的名字。而如今,他却说:他很乖。像是立身于某个时光隧道的入口,要拉着她回到小时候。她喉咙吞咽,眸色清浅,脑子里空了几秒,眼皮眨了几下,就像从窗户缝溜进来的飞蛾的翅膀,在壁灯的光圈里扑棱。蓦地,手里拉着的牵引绳松了,小赖飞蹬着小腿,直扑那只不停撞灯的飞蛾去,忘了自己根本不会飞。宋酌就在那出神的几秒钟,被它的力道一带。整个人往前,脚下是旋式楼梯,可惜她没踩中,踩了一脚的空气。原来在瞬间,人的眼睛也可以捕捉到所有细微的一切,她看到,湛寻张开手,就像小时候她跳窗去他家时,他在下面伸手想要接住自己。霎那间,她整个人落入了他的怀抱。及腰的发尾从他的手肘拂过,接着是“咚”的一下,脸砸在她胸口有点疼,她整张脸蛋都皱在一起,想把疼感挤走。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青松木的冽香,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骤起微快的心跳。她听到头顶湛寻的声音,几乎能想象到,他的凸起的喉结在颈间滑动一下,然后低声:“接到了。”声线不是刚才的低软,而是像风出自山岫的清冽,带着整座青山的沉稳。她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神思出窍出得多离谱,哪里有什么通往小时候的时光隧道。她长大了,更何况是湛寻。谁也没想到,两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场遛狗行动的。小赖不知道自己坑了宋酌,还在对着墙扒拉,肚子里哼哼唧唧,仿佛在仰头对那只飞蛾说:有胆量的,你给狗哥下来!时间飞快,在湛家半个多月后,宋酌接到了物业的电话,她要搬回湛荣居去了。物业不知道从哪里帮她请的修理队,消极怠工、工期一拖再拖。她偶尔在电话里催促几句都不管用。还是聂爷爷亲自帮她出面,才使得他们拿了工钱勤恳做事,今天就打电话来说修好了。谁不舍?除了聂爷爷,还有几个帮佣,看着她提着小箱子,简直要哭出来。宋酌不懂这场戏怎么这么苦情,自己只是要搬回去了,有机会还能再见面,怎么她们跟再也见不到自己一样的?其实她们是为自己的未来伤心忧虑,宋酌一走,少爷就跟没了绳子的疯狗,她们栓不住啊。有一个帮佣姐姐问:“小宋酌,你开学了还来这里吗?”聂爷爷昨天已经陪她去报道过,她没几天就要正式开学了,她点点头,或许会吧。清晨,朝阳煦煦,就像草莓果茶最上面的那层奶霜,绵绵甜甜,她每一步落地的感觉都很松软,连心情也变得不错,嘴里哼着七拼八凑的小调。还是小李开的那辆黑色宾利送她回去,只是没见到小李。车边站着两人,其中之一是聂爷爷,满目慈色,她笑颜展开。另一人是湛叔叔,似乎有些焦急心切地等她的到来,光线把他发间的银丝映得尤其显眼,湛叔叔五十几了?不等她上前,湛恪己就从嘴边挤出一串话:“小酌,你……能去看看湛寻吗?”她今天没见到他,心想两人高中同校,再见也是必然,就没有向他告别。湛寻为什么需要她去看,不知道湛叔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墓地,已然临近中午,烈日焦灼,每块墓碑都以最热烈的温度立于地面。幕不紊生来刚烈,一生热忱都放在工作上,墓碑上的遗照,也是她生前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碑前,画架支立在地面,清影孤立于前,挥笔落墨的动作激烈,像是在发泄某种克制不已的思念。画上的女人发髻精致,身着束腰西装、a字裙,脚底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唯独脸庞空白一片,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紧接着,画纸被狠狠扯下,飘落墓碑前,与一堆无脸女人的画融为一体,画中人的衣着与气质,都显示着她是墓碑上照片里的慕不紊,只是,没有脸。或者说,湛寻画不出她的脸。汗像水开后滚落的水珠,在他的侧脸汇集成线,顺着下颌角滴落,“嘶”的一声砸在灼热如火的墓碑上,蒸化成虚无的水汽,连个水印子也没落下。旁边的司机想为他撑伞,挡住头顶的暑气,被他拂手推倒,只能站立在一旁不敢再有动作。远处的林荫下,宋酌静静地看着这幕,墨黑的细眉不自觉拧起,贝齿咬起下唇的一块死皮,力道没控制好,嘴里一股铁锈的冷腥味。她脚步未动,没有去打扰他疯狂的沉浸。来这里之前,听完湛叔叔的话,绕是夏日炎炎,她的后背也不禁冒出几竖冷汗。原来6年前,她来凭州市的前一晚,听到的警笛声,是要去解救黑夜里的湛寻。他从小沉默不语,慕不紊忙于工作,雇了乔参鹊做帮佣,照顾湛寻的起居生活。乔参鹊人前背后各一套,常常虐待湛寻。如今回想起来,当年他胳膊上总会有红痕,藏在很上面,如果不是两人玩游戏要挽起袖子贴泡泡糖的贴纸,根本发现不了。她追问时,湛寻也只是低头不语,或者说是磕到的,她当时大大咧咧,也没有多想。年幼的他深埋着自己被虐待的秘密,不知什么原因驱使,在6年前的那一夜,湛寻自己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亲自把乔参鹊送进了监狱。早上宋酌和他道别,正好看到警车送他回来。亏她还向警察叔叔打听乔参鹊的安危去向,现在想起,就和喉咙里有只苍蝇在扑腾一样恶心。那件事情过了一年,也就是在湛寻10岁时,慕不紊车祸去世。湛恪己本着零星残点的夫妻情分,来参加前妻的葬礼,才发现自己原来有个亲生儿子,又惊又喜,紧接着就把湛寻接回了凭州市亲自养着。暮色四合里,暖色调的霞光,让人在这片墓地里感到几分怪异的温暖,远处的身影已经平静下来。湛寻缩紧四肢,靠在墓碑上,嘴角平直,干涸的喉咙发出喑沉的撕扯声:“你唯一喜欢我画画……可没画好……”脸上被影子笼罩,太阳西沉的霞光被挡,眼底落下一片暗色,他看向前面的人,一瞬也未曾离开视线。宋酌蹲下身,在墓前放下一束白菊花,清糯的嗓音也不禁缓沉了许多,“湛寻,回去吧。”他被晒得通红,又滴水未进,嘴唇已经干出了一层死皮,连眼皮也是懒懒地耷着,像是疲惫到了极点。他只是执拗地问:“你要走了?”跟过来的小李牵着小赖,来墓地没有理由要带着狗,意味着小李要送她离开湛家,顺道来看他。“嗯,”她点头,又接着说,“不过我们开学后是同学,肯定能再见。”其实,湛叔叔和她谈了一会儿话,想让她兼职当湛寻的保镖。她当时满脸惊讶,湛寻的身手还用得着她跟在身边吗?湛恪己听到她的疑惑,叹息着说:“就是因为他身手太好,性子又桀骜不驯,所以才想让你管着他点,让他别到处滋事,栓住了他,就等于保护了他。”也保护了那些和他对着干的混混。自己和湛寻曾是玩伴,他也会稍稍顾及她的想法,但完全管住湛寻,她并没有把握。湛恪己只是说:“你把这事儿和他说一下,看他愿不愿意。”明明是要询问湛寻的意见,语气却很笃定,仿佛已经有十足把握。如今,湛寻只是掀眸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起身回去的意思。她视线划过那堆凌乱的画,开口安慰说:“先回家吧,慕阿姨要是知道你这样折腾自己,也会难受的。”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接着眸色瞬间变得湿润,泪几乎悬在眼眶,声线沉得有些哽咽:“她不会。”她想起来,慕阿姨对湛寻,关心甚少,当时的邻居们都说她这个妈妈当得十分寡情。后悔提到这个话题,她伸出手,在他左肩上安慰似的轻轻拍了几下。“你会吗?”他突然仰起脸,双眸迸发出希冀,这么问道。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将整个人裹住,浑身都是无力的憋闷感,她点头,“会,”末了又补充,“从小时候起就会。”他在听到末了那句话时,眸色暗淡,脖颈折下,深埋着脸。她渐渐看不真切神色,不知道他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是他让你来的吧?”他问。宋酌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湛叔叔,“是,湛叔叔说,让我兼职当你的……保镖,”说起来还是觉得有点荒谬,“湛叔叔让我问问你的意见。”至于她自己,在湛叔叔提出这个想法时,她就已经在心里点头了。湛叔叔资助她这些年读书和生活的费用,就算是无偿当这个所谓的保镖,她也没理由不答应,更何况湛叔叔还会给予她兼职的费用。“他倒是知道我……”他唇间嗤了声,低声喁语。“你说什么?”她听得模糊,问道。“我是说,我愿意。”他似乎从阴郁里走出,又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湛寻,需要人顺毛捋才能安静乖顺下来。一旁随手扔下的一只手机里,显示来电,屏幕一直在闪烁,但是静音后没人注意到。紧接着,备注【装修】的人发来一条短信:【湛小少爷,昨天聂管家亲自来催,701的工期没办法按你说的再拖下去,今天已经完工了。】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篇文的原名是《轻哄病娇》,编编戳我改文名文案的病娇字眼,所以就柔化成现在的样子。但……有些情节还是会蛮带感的,湛寻会占有欲超强+偏执狂,绝不会伤害宋酌!喜欢的可爱们别忘了戳个收藏呀,啵啵!——专栏《偏宠小茉莉》求预收w,文案——孟朝茉生了双美到极致的眼,笑时有星星的碎亮传言,孟朝茉暗恋商俞,明眸的溢彩皆因他而起商俞听闻,未曾留心,只是目光略微停驻在她那双眼睛上直到两家联姻,众人感慨孟朝茉的暗恋终于有结果可结婚那天,孟朝茉因意外成了小瞎子眼底的灵动不再,旁人挽叹失焦的眼死气沉沉,商俞不再多看婚后,商俞还没将约法三章说出口孟朝茉就抱着小被子,摸索着去睡客房,可主动了常此已久,商俞喝酒解闷好友调侃:“怎么,被老婆赶出来了?”他微醺,想起天天睡客房的孟朝茉,咬了咬牙醉意半消:“哪儿有的事,她啊,在家太黏人、太闹腾,我出来清静清静。”下一瞬,商俞口中“在家闹腾”的孟朝茉,卷发披散,正摇曳腰肢热舞是挺闹腾,可不是在家,是在他们正前方的舞池商俞一眼攫取到她尤其是那双眼,妖孽般动人,正对人笑她不是小瞎子么?双眼失焦、摸摸索索、装得可真像?他觉得吞下喉的酒精滚烫胃疼,气的#传言她暗恋他##传言有假,追妻火葬场是真##六岁年龄差#感谢在2020-07-29 09:36:06~2020-08-04 17:1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舒舒子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章从湛寻说“我愿意”之后,整个人像被施了什么蛊术,宋酌让他喝点水,他便拧开盖灌下半瓶;她说这么晚了他该回家了,于是,在最后一丁点夕阳掩在林立的高楼下时,湛寻坐上了归程的车。司机还以为要像早些年一样,待到半夜等少爷昏睡过去,他才能带少爷离开墓园。没想到今年天还没黑就能回去,他开始回忆今早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本打算开学后,逢周末去咖啡店的,既然湛叔叔聘请她当保镖,她就辞去了咖啡店的兼职。店里的拍照打卡热潮过去,不再是家网红店,当所有的繁华落尽,每天又是那批固定来来往往的客人,点杯咖啡,在店里做作业、打开电脑工作。老板娘知道她要走,念叨了整天的舍不得,连手上的丹红指甲油都在无意间剥掉了一块。到最后结清兼职工资,还另外给她发了个大红包。宋酌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在踏入成年那道门槛、独立负担经济之前,底气又足了点。温采思已经能熟练这里的工作,看了眼穿着私服及膝裙的宋酌,娇小清瘦,玉藕似的手臂又白又细,恁谁轻轻掐一下都能起红印子。在听到她的辞职理由后,惊讶到咖啡都差点洒了:“保镖?要真有绑架什么的危险,你还能保护湛寻?”“额……”她沉凝几瞬,坚定地摇头,“湛叔说不是那种保镖,主要是让湛寻别到处打架,惹别人一身伤,他自己身上也会磕到碰到。”说实话,她觉得湛叔叔是把湛寻当女儿在娇养,奈何人家不领情。温采思正要把咖啡送到客人手边,边说:“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这保镖保护的是别人的安危。”转身后,嘴边的笑意渐失。宋酌听完觉得:真就,挺精辟的。不过,即使她的职责不是保护湛寻的安全,但她还是想学点招数。正巧在路上碰到发传单的,上面写着:跆拳道体验班,免费试听试学。她二话不说就去了,等找到馆内三楼。一教室的小萝卜头围着她叽叽喳喳:“姐姐你真好看,一定是仙女变的。”“姐姐来我家吗?我家有薯片和巧克力。”“姐姐姐姐……”有个小胖墩吊在她的小腿上,声音奶甜又糯:“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宋酌。”她艰难往外走。“宋酌姐姐,来我家玩吧。”“姐姐有事,以后再说哈。”把小胖墩抱起、放回地面。她漏掉了传单下面的一行小字:幼儿班,限3-5岁。盯着那行字凌乱了十秒钟,她趁老师还没来,在那群小萝卜墩好奇又欣喜的目光中,捂脸飞速奔离。在出电梯时撞见白梁旭,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男生,那天打架也在场。其中一人拿手肘撞了下白梁旭,扬下巴示意她的方向。“宋酌?你怎么在这儿?”说着视线划过她手里的彩印传单。她淡定如风地把传单扔进了垃圾桶,抿唇摇头,而后又否认说:“没什么。”这种跑去幼儿班的事,实在是有点丢人。说完就加快脚步走远了。白梁旭凝眸看着那个背影,若有所思,撇头问:“三楼是干什么的?”她是从三楼下来的。“有个跆拳道的班。”有跟班回答。跆拳道?她学跆拳道不会真想某天来打自己吧?“不过是幼儿班。”跟班又补充。白梁旭再转念想到那张传单,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这样折腾一番,宋酌顶着暑气回去后,摊在了凉席上,像条半蔫的白萝卜干,肚子尤其饿蔫了。风扇徐徐吹出凉风,她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做好那份保镖兼职。想来想去,不知不觉就是几天后,高中开学了。她穿上学校的制服,白色的衬衫和藏蓝色的百褶裙,她对着镜子打上领结,背着包出了门。湛寻在湛荣居小区门口等她。头发染回黑色,再穿上衬衫长裤,挺拔高俊,往那儿一站,倒真像个爱学习的乖学生。当然,如果他眉梢不覆着冷意、脸色回暖点、整个人好接近点,就更像了。湛荣居就与私立高中隔着一条街,离后门挺近的,不过学校后门一般不开放,所以她上学要绕到前门去,步行也就不到十几分钟的事。她看向湛寻,疑惑:“你怎么来了?”湛寻手插进裤兜,煞有其事地说:“学校后街这一带,是个打架的好地方。”宋酌一听“打架”这词,立马迈着脚步寸步不离跟上,防止湛寻什么时候窜出去和人斗起来。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这条街她走了五六年,也没见有什么人在这里打架斗殴,治安好得很。谁是骗子?他才是。明眸在他后脑勺上戳了又戳。校门口停了一溜儿的华贵汽车。宋酌见温采思正在路边和她妈妈道别,想打招呼,还是忍住了。温妈妈不喜温采思和她来往,每次在电梯间碰面都不爱搭理她,其中的理由她也不清楚。有的车开进了校园内,湛寻不动声色走在了宋酌的左手边、人行道的外侧。迎面走来几个高大结实的男生,校服衬衫敞开,露出里边五颜六色的t恤,朝湛寻喊了一嗓子,“寻哥!”湛寻暗自朝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别聒噪。等离他俩远一点,那群人就开始勾肩搭背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祝阙最八卦,带头说:“又是这个妞儿,都带到学校来了。”“原来咱寻哥好这挂的。”刘虎彪点头附和。她和湛寻都被分在高一(1)班,教室里哄闹一片。大部分都是初中部升上来的,因此互相认识,隔了一个暑假没见,女生们都聚成一团,在说暑假去了哪儿玩、学了什么加分课程。在湛寻踏进教室的那瞬,气氛凝滞了一瞬,像是连呼吸都凝结住。很多双眼睛放在他身侧的小女生身上,都在暗暗猜测湛疯狗和她的关系。湛妙则是不屑地瞥视了一眼宋酌,想说、又忌惮她身边的湛寻,于是拉着几个要好的女生去了厕所说悄悄话。教室的桌椅是原木色的漆,总共四组,大部分都已经有书包放在上边。唯有第四组最后边还剩两排的空位置,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朝那边去。“宋酌?”刚进教室的温采思惊喜地喊,眼神很自然地瞥过她身边的湛寻,接着对她说,“咱们一起坐吧。”说着就坐在了第四组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拍了拍旁边的椅子,仰头期待地看向宋酌。“好啊。”宋酌卸下书包,顺其自然坐下,班上的女生里,她和温采思正是旧识。湛寻眼色稍冷地拂过温采思的位置,见宋酌已经坐下,把拉开的椅子又推了回去,重新拉开宋酌后座的椅子,张腿弯身坐了下去。祝阙抛了瓶冰水给湛寻,拉开他旁边的椅子,跨腿坐进去,“呦,寻哥,给我留的位置啊。”窗外的薄阳照射进教室,煦暖无比,湛寻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往后倚,椅子的前腿悬空,俊逸有流线美感的侧脸在薄阳下有几分冷。他懒懒斜了眼祝阙,开腔道:“美得你,这是剩给你的。”“你就嘴硬吧你。”祝阙还在洋洋得意,认为自己在湛寻心里的分量果然不一般,连座位都想着留给自己。殊不知,还真就是剩给他的。没过多久,图书馆的管理员来了,通知他们班派些人去图书馆一楼搬书。闻言,宋酌想去搬书,顺便看看这所学校的图书馆在哪儿,但想起湛叔叔的话,这些天要她最好能寸步不离跟着湛寻,于是转身对他说:“湛寻,一起去搬书吧。”杏眼剪水,似秋水无暇,就这么自然淡定、又认真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几乎是霎时间,悬空的椅子前腿落下。湛寻不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姿势坐着,而是挺背端坐,面色由隆冬转变成阳春三月。乖顺地点点头,“嗯,”声音有点低哑,他轻咳了声,“走吧。”于是不止他,祝阙和刘虎彪那些个见书就头疼的大高个,都在湛寻“核善”的眼神下,灰溜溜跑去搬书了。“我也去。”说着,温采思也加入了搬书的队伍。图书馆门前很多班在排队等着领书。长龙的外边,有个身形颀长的男生正和旁人说话,眼尾稍稍一瞥,见到1班的人来了,再看到宋酌身后五米远外湛寻那群人。白梁旭嘴角一勾,勾出妖孽般的笑,“宋酌妹妹,来搬书啊。”宋酌听到他这声妹妹,鸡皮疙瘩都起了层,面色依旧淡定地说:“不然呢。”这人又来了。他也不在乎她的敷衍,语中带笑说:“幼儿班的跆拳道学得怎么样?”比谁能沉住气,她宋酌就没输过,跟着领书的队伍前进了几步,随口应道:“还行,撂倒你绰绰有余。”话语中有丝丝威胁意。不远处,祝阙瞪眼看着白梁旭和宋酌谈得正欢,瞧那笑,干脆咧到耳后根去得了,他忿忿然,“寻哥,白老狗挑衅你呢,明知道你和宋酌玩得好。”湛寻拧眉,双手插兜,扬声朝白梁旭喊了声,“白梁旭,过来,有道数学题想请教请教你。”这声大名,白梁旭还是头一遭听着,湛寻平时都是“儿子儿子”地叫自己,再不然叫声“智障”都算尊重的。他这人也大度,不爱计较,只是把这些称呼同样奉还给他,外加叫他声“疯狗”。宋酌目光探过去,心里还是担心他俩会不会斗起来,正欲迈出脚步跟上去。温采思拉住她小声提醒:“宋酌,到我们搬书了。”她只好作罢。第12章图书馆二楼有个露天的平台,三个烫金的正楷字体悬挂在这栋建筑物上,楼梯口处置下一方阴凉。祝阙和刘虎彪都被他打发走了,只有湛寻立身于荫蔽处,白梁旭没再往上走,而是站在楼梯上,仰脸眯眼,似在享受晨起最温煦的阳光。他说:“终于开学了,哦对了,想来也不是真有数学题要请教我。”说着长指灵活,解开衬衫上边的纽扣,松动了下脖子,“在这儿打?还是去厕所?”湛寻一脸平静,视线扫了扫远处,甚至还理了下左手的袖扣,衬衫依旧扣到了颈间最上边一颗,沉声和缓道:“离宋酌远点儿。”“如果我说不呢。”白梁旭漫不经心,在横长三米的一阶楼梯上悠闲踱步,闻言驻足,偏头看他,内含一丝挑衅的意味。乍然,气氛绷紧了一瞬,像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炸裂只在顷刻间。湛寻垂放在裤缝边的手,食指跳动了一下,被他收拢,半条手肘搭在筑起的瓷砖水泥墙上。垂眸就能看到一楼的长队缓缓移动,而宋酌清瘦白皙的手臂正抱着一摞书,左右找寻,貌似在找自己?他的视线从宋酌身上收起后,周身的气氛终于松弛了几分,转头看向白梁旭,准确来说是冷睇着他,“还记得你头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吧?”“当然,”白梁旭翘起嘴角,指尾触摸了下额角那道的凸起不平的疤,“我抢了你的画,你推了我。”“那画是宋酌给我的。”湛寻冷冽声线直接打断他,打断他诡异地沉浸在伤口带给他的刺激里。白梁旭微微挑眉,只是抢了她给的画,湛寻就疯成那样,要是抢了她这个人……他低头淡淡浅笑,接着点头道:“知道了,我可不想再缝个五针。”楼梯拐角传来清糯的声音,“湛寻?”接着是找到了这里的宋酌,站在拐角处,她抱着这摞书太久,找到了湛寻终于舒出口气,把书放在了平展的宽扶手上,甩了甩手关节。“轮到我们班领书了。”“嗯,我马上去。”湛寻应道。只见他堪称演技一绝,脸上的冷色全无,看着白梁旭十分友好,伸手帮他拍了拍肩角的衬衫褶皱,颇为感叹,“找你问数学题,一开始就是我错了。”白梁旭:……说完,湛寻不再逗留,步伐微快,离开了这里。白梁旭立身在楼梯扶手边,能看到他自然地把宋酌手里的书接过,宋酌要回去重新抱一摞,他象征性地扔了几本给她拿着,轻提着她的后颈衣领往回走,制止了她回去。也幸好她没再跑回去,因为一班已经搬回了12摞书,摆放在黑板下的台阶上,不多不少。8点整的时候,班主任贾福拎着个杯子来了,透明的玻璃杯能看到满杯的茶叶挤在一起,让人以为他不是要喝茶,是要吃茶叶来着。他摸了摸头顶日渐稀疏的头发,咳了声,清嗓开始讲话:“看到这么朝气蓬勃的你们,我觉着自己都年轻了几岁。其中有些也是初中部的熟面孔,有些虽然面生,但老师也很期待和你们相识哈,咱们就不每个人自我介绍了,你们肯定不用三天就彼此很熟悉了,今天先把班干和课代表给选一下哈,暂时先当一个月,想当的可以举手自荐。”班上的同学对这类班干的职位都不热衷,少有自愿举手相当的,宋酌也对些不感兴趣,就静坐着没举手。湛寻的声音晕在她耳边,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听他说:“你想当个什么?保管他们都投你的票。”她轻摇头,“我不想当。”“嗷。”湛寻把身子收回来,百无聊赖,开始玩手机。温采思一反平时的文静怯懦,自荐举手说:“老师,我想当班长。”一时间,班上喧闹了小段时间,大家的视线好奇,都在看是哪位女中豪杰要当班长,毕竟这里的学生虽然成绩不差,但一个比一个有个性,难管得很,不然大家为什么都埋着头不想当这个受气包。“好,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贾福有点欣慰,拧开盖的水都没喝,直接盖了回去。温采思怯生生地站起来,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宋酌知道她慢热胆小的性子,小声鼓劲:“加油,没事儿,在咖啡店里老板娘都夸你胆量大呢。”温采思深呼几口气,回忆着自己在咖啡店的兼职经历,终于找回那种在生人面前的胆量,声音轻柔但不微小,足以让整个教室的人听见,“我叫温采思,毕业于凭三中,以前虽然没当过班长,但是有信心做好。”贾福带头鼓掌,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温采思红着脸坐下。“好,还有没有同学相当班长的?”贾福扫视整个班说,“没有的话,咱们就暂定是温采思了。”“没──有──”全班拖长声儿回应,男生们粗噶的声音最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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