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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有点甜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1)

田孜看着突然断线的手机,连柳丝丝也变得这么强势了?她哭笑不得,干脆直接关掉手机,把它扔得远远的。还有半瓶红酒,她郁结难解,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慢慢竟喝完了,整个人却越喝越清醒。她叹气,她这酒量随她那个死鬼老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微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今夜多半要失眠。果然,她在枕头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翻身开灯,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横竖也是睡不着,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游泳衣,是黑色的比基尼。这还是去年她和岚姐她们出去玩,被怂恿着买下的。她们说她肤白腰细,胸是胸,屁股是屁股,不穿这个就是暴殄天物。酒店顶楼有个温泉游泳池,二十四小时开放。田孜自小就喜欢游泳,初中参加市里比赛还拿了银奖。那会儿她妈卯足了劲培养她,就算从牙缝里挤钱也不让自己的闺女输在起跑线。田孜也争气,瘦瘦小小一个小姑娘胆子大得出奇,别的孩子在游泳池边狼哭鬼嚎,她扑通一声就跳进去了,第二天就学会了。带她的教练啧啧称奇,连主教练也赶来看热闹。待她在游泳池里畅游两了个回合后,他立刻拍板,钦点她做了弟子,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她妈高兴得满脸红光,逢人就说。训练的那三年她吃足了苦头,主教练是国家队退下来的,下手特别狠,好在她很快就有了点小成绩。可惜那会儿她妈已经和赵叔结婚并怀孕了,结婚的过程多少有些不体面,对方的爸妈赌着一口气,甩手不管。她妈有心无力,自顾不暇,就说游泳会练粗胳膊和大腿,没个女孩子样,不让她去了。那会儿的田孜不懂事,被教练折腾得叫苦连天,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一说就应。主教练上门劝了几次都不成,惋惜了好久,说浪费了她的天分。那会儿她只顾高兴,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后来再大一点,偶尔想起这个夭折的冠军梦,田孜心里还是有点惆怅的。再上赛场是不可能了,但一有机会她就喜欢下水游几圈,不知道为什么,在水里她特别自在,仿佛前生就是一条鱼。午夜的游泳池静悄悄的,光线微暗,田孜自由自在地游了两个来回,只觉神清气爽。有点累了,她换了个仰泳的姿势,缓缓漂浮在水面上。游泳池是露天的,夜空如同深蓝色的天鹅绒,略有几颗星星闪烁着,微风轻拂,无比惬意。突然,身边水花飞溅,有个暗影从她旁边的水里一蹿而过——这里还有别人。田孜好胜心顿起,立刻加大马力去赶他,不想对方毫不示弱,田孜游到第二个来回才与他并肩。一触到池壁,俩人几乎同时反身往回游,田孜耍了个花样,灵活地一转,鱼一般地滑了出去,瞬间超过了对方。不想对方死咬不放,始终在她后面紧追不舍,田孜使出了浑身解数才领先了半个泳道。终于,她筋疲力尽地爬出游泳池,湿淋淋地往边沿一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觉得痛快极了。没多大会儿,那人从也水里钻了出来,径直坐在她旁边。田孜没心思搭理她,盯着水钻一般在夜幕上闪烁的星星,悠然神往。“你在看牛郎织女星?”有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样近,仿佛贴着她的耳朵。田孜一惊,侧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她那样躺在地上,紧挨着她。两人视线相接,他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田孜移开视线,情形这么诡异,她却没有一点不安。“喏,织女星很亮的,和附近的几颗星连在一起,像架七弦琴,牛郎星在它东边。”他用手比划给她看,胳膊上汗毛很重,肌肉紧实,微微隆起。田孜:“你经常游泳?”他:“凑合吧,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败,你不会是专业的吧?”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田孜抿嘴一笑:“你猜!”那人用手支起头,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放肆。田孜立刻感觉到了,顿时一阵燥热。之前在水里还不觉得,现在只恨比基尼布料太少,白白便宜了这个孟浪的人。她刚想翻脸,对方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肯定不是,专业的运动员可没你这么好的身材。”他说的是大实话,可那语气腔调,不知怎地让田孜感觉被轻薄了,脸上火辣辣的。她一声不吭,起身裹上浴巾,到休息区猛灌了一瓶水 ,然后躺在椅子上休息。那人跟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他在她隔壁坐下,倒了半杯酒给她。田孜挑眉:“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他轻酌了一口,叹气:“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自然是今宵有酒今宵醉。”“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田孜灼灼盯着他,突然发现他长得还不赖,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五官硬朗,自有一番粗枝大叶的倜傥。他不说话,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都在脸上写着呢!”田孜被触动了心事,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晃了晃酒杯,淡淡地说:“我今天离婚了,没办婚礼就离了,大概是全中国独一份吧。”“那祝贺你啊!”什么?田孜吃惊地盯着他看,发现他神情诚恳,并没有讽刺的意思。“为什么?”她忍不住问。“因为我想离也离不了,结婚两年,扯皮了一年半!”他倒是坦诚,“其实婚姻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却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还知道钱钟书?田孜忍不住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他立刻感觉到了,突然凑了过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男人,他很容易想入非非的。”他离得那么近,温热的鼻息扑到田孜的颈上,立刻酥麻了一片。田孜有些结巴:“谢谢你的酒,我…我该走了!”身子却动弹不得,那人突然按住了她。他的手大而有力,隔着浴巾也能感受到手心滚烫的温度,那是属于男人的热力。田孜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那人说: “怎么,你怕我?”他直直地盯着她,姿态暧昧,目光炽热,写满了情欲。田孜愣了下,突然笑了,这个笑不同之前,带着妩媚。她坦坦荡荡地说:“还真有点怕!”“怕什么?你刚才不是已经见识过我的体力了吗?”他得寸进尺,伸手拉了拉她湿淋淋的发梢,然后顺势在她耳边轻轻摩挲,那一块皮肤细腻洁白,触手温润。这么会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田孜心知肚明,其实这笔买卖也不错,对方并不令她反感,且多金,知情识趣,还有点文化。大概喝了太多酒,一个疯狂而荒诞的念头突然爬上了她的心头:人生这么辛苦 ,快活一晌又何妨?她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对他莞尔一笑:“我怕你有病!”那人马上心领神会:“真巧,我刚做了体检,不如去我房间坐坐,我拿体检报告给你看看?”第4章 柳丝丝机场里人头攒动,嘈杂喧哗,田孜却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柳丝丝她穿了件奶白色的真丝连衣裙,长发及腰,捧着一束黄灿灿的向日葵,和读书时一样,依旧是人群里最亮的那颗星。柳丝丝也看到了推着行李车的田孜,她眼神明亮,背挺得笔直,并没有多少颓废之色。她们很快抱在了一起。读大学时她们那样形影不离,毕业后却各奔东西,说起来都是狠心的人,竟一晃五六年都没再见过。她们拥着对方,感觉熟悉又陌生,又有些唏嘘,时光都在她们身上留下了痕迹。田孜:"你还是那么漂亮,不,更漂亮了。"柳丝丝笑,灿若春花,这样的赞美显然听多了,并不以为意,她说:“你终于来了,还好吗?”田孜耸耸肩,轻描淡写:“还行,就是有些亏…她顿了下:还没结婚就变成二婚茬了!”柳丝丝亲呢地撞了她一下:“别傻了,都什么年代了,放心,姐姐给你找个更好的。那个王丰林……”她皱皱鼻头:“从头到尾都配不上你,偏还没自知之明!”田孜想起来了,王丰林当时追她时正值毕业之际,大家各忙各的,兵荒马乱的。柳丝丝虽天天见不到人影,还是特意提点过她,说:“王丰林这个性格,和你好像不是一路人啊。”可那时候的田孜根本听不进去,她像是汪洋大海上快溺死的人,抓住王丰林这根浮木就不肯松手了。王丰林身家清白,体贴周到,虽然内向了点,可没有花花肠子,更重要的是,对她百依百顺,好得令人发指。田孜很知足。柳丝丝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偶尔有些不同的看法也是半含半露的,所以拢共也就点了她一次,看她浑不在意就撂开不提了。现在,前尘往事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田孜觉得一颗心微微发疼。她不愿意再提这些,转了话题:“你呢?一定过得很好吧,咳,我也就多余这么一问,都在脸上写着呢!”柳丝丝不答话,只是含蓄地笑了笑。刚出机场大厅,一个中年男子就迎了过来,他热情地接过田孜的行李,对着柳丝丝恭敬地叫了一声:“何太太!”柳丝丝对田孜说:“这是接我们的王师傅。”原来是她家的司机。田孜暗暗想:怪不得同学们都说柳丝丝嫁得好,果然如此。不说别的,单那件奶白色的真丝裙就看得出来,最娇贵的颜色和料子,她却只是随随便便那么一穿,根本没当回事。王师傅车开得很稳,约莫半个小时后停在一栋别墅前面,柳丝丝的家到了。田孜有些不自在,当年挤上下铺的姐妹,现在已经天上地下了。柳丝丝待她很是亲热,早早在二楼给她收拾好房间,房间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露台。这栋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面墙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几根触须调皮地伸到了露台上,清新可爱。田孜站在露台上,看着下面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花圃,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耳边隐隐有鸟鸣虫啾,真是个幽静的好住处。柳丝丝介绍两个家政阿姨给她认识,张姨负责打扫卫生,颧骨很高,不好相与的样子;略胖的赵姨笑嘻嘻的,专门负责做饭的。她们客客气气地和田孜打招呼,表情温顺而恭敬,看得出来被柳丝丝调教得很有规矩。田孜问:“你老公不在吗?”柳丝丝僵了一下,然后笑:“他呀,天天出差,一年有大半年都不在。”她笑得非常勉强,脸上有掩不住的落寞。原来如此,田孜环顾这个辉煌宽敞的屋子,突然有点理解柳丝丝为什么迫不及待地邀她过来了。除了叙旧情,只怕也是寂寞难耐,想找个说话的人吧。咳,这也正常,古时候男人们喝酒还专门找个相公清客来取乐,贾母无聊了,也想找积古的刘姥姥来说说话。田孜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阴暗,简直草木皆兵。不过这样也好,她紧绷的心松弛了一些,大家各取所需,才是长久之道。柳丝丝不用工作,大把的时间无处抛撒,这下好了,整日带着田孜四处乱逛。有司机有钱有人脉,自然事事便利,并不会觉得奔波。田孜慢慢对这个北方城市产生了好感,这个季节正逢天高气爽,垂柳袅袅,白杨笔直,空气干燥而爽利。不像南方,终日都像关在蒸笼里,永远都在出汗,黏黏的,心里潮湿得能长出青苔 来。田孜由衷地说:“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丝丝,你命真好。”柳丝丝却垂下了眼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心事。她不愿说田孜也不追问,只是胡乱猜测,她竟然这样不快活,难道她老公是个秃顶大肚子的老头?那她为了这锦衣玉食付出的代价确实有点大,随后又讪讪一笑,自己的牌都打得稀巴烂,有什么资格同情她呢?她说:“丝丝,咱们去理发吧?”柳丝丝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美容了,又怕你觉得闷!”她轻轻锤腿:“这几天为了哄你高兴,又是爬山又是游湖的,我一年的户外活动量都没这么大。”田孜有些感动,轻轻抱抱她:“好了好了,待会儿我请客。”柳丝丝自然是不用她请客的,她在那家高档的美容会所有一张金卡,这不,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有人亲亲热热地迎了上去。几个年轻男女前呼后拥着她,一口一个姐,叫得不知道有多甜蜜。柳丝丝脸上淡淡的,很习以为常的样子,说:“我照旧护个肤做个 spa 就行,又指田孜:我这个姐妹要换造型,叫你们发型总监过来。”tony 很快颠颠过来了,春风满面,殷勤周到,拿了一大本精致的图册给田孜介绍。他口才极好,一连串专业名词不要钱似地往外蹦,很快把田孜讲得迷迷瞪瞪的。她嫌麻烦,挥挥手:“剪短就行!”tony 自然唯命是从,剪着剪着,他又突然建议:“姐,你气质这么好,给你烫个卷怎么样…保证不老气,韩日最流行的,对,对,…好打理,还是短发,…短发也能烫啊,姐!”他那样的温柔小意,即便田孜知道是钱的魔力,依然觉得很是受用,她一叠声地应下,说:“烫!烫!烫! ”不一会儿,又被哄着云里雾里地挑了个浅栗色的染发剂。她觉得自己的头像一颗土豆,在 tony 手里各种揉搓,偏他的动作那般轻柔,她几乎要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柳丝丝做完了所有的美容项目出来找她,按摩的时候太舒服了,柳丝丝迷瞪了一会儿,有些睡眼惺忪。一看到弄完头发的田孜她立刻清醒了,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田孜有种不详的预感,哀嚎一声,赶紧去看镜子。之前那个知性干练的职业女性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她顶着一头浅栗色的小圆圈,是黑人那种螺丝卷,配着她惊愕的表情,说不出的滑稽。tony 还昧着良心在那里夸:“多好看啊,姐,你皮肤白,洋娃娃似的,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柳丝丝噗嗤笑出声来。田孜咬牙切齿:“我都快三十了,大哥!”tony 看她神情不对,赶快解释:“这真的是日韩最流行的发型,也就是你,一般人根本撑不起来。”田孜目无表情:“你把这些小卷卷都剪了。”“剪了就成寸头了!”柳丝丝凉凉地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tony 说:“别急别急,这不是还没洗吗?来我们洗一洗,吹一吹,感觉就不一样了。”哄小孩儿一样。果然,吹了之后,那头烫得乱七八糟的小圆圈变得松弛了一些。田孜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确实比刚才顺眼了一些,至少不像包租婆了,可她的白衬衣和筒裙像是小女孩从妈妈衣柜里偷来的一样,和发型格格不入。柳丝丝也发现了,说:“呀,有点像以前老牌港星的味道。这样,换件波西米亚长裙,或者别致点的上衣。”她又绕着田孜看了一圈,说:“别说,tony 老师眼睛挺毒,你天天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还有这样浪漫天真的气质。”她捂着嘴吃吃地笑。田孜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浅栗色的小圈圈,圆圆的眼睛和鼻头,脸上有种忽隐忽现的哀伤,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她突然凑近镜子,大叫:“丝丝,快看,我眼角有皱纹了!”柳丝丝趴她脸上瞅了半天,说:“没事儿,这是笑纹,弄点好眼霜擦擦就没有,对了,雅诗兰黛在打折,去不去!”“去去,再买几套衣服,哎呀,怎么我还没年轻过就感觉老了啊!”田孜迫不及待,又有些惆怅!吃喝玩乐,风花雪月,谁也比不过柳丝丝。哪家商场来了新货,哪个专卖店折扣大,她熟门熟路,手到擒来。偏她眼睛又毒,田孜眼花缭乱,感觉从来没花钱花得这么痛快过。很快她们大包小包买了十几袋,瘫在商场的椅子上动弹不得了,王师傅去停车场开车了柳丝丝拿着小圆镜检查自己的妆容,顺便补了补口红。她说:“田孜,多亏你来了,我好久没逛这么痛快了!”田孜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心里有种狂欢后的空虚,刚才刷卡的兴奋和狂热已经慢慢消退。她说:“丝丝,你别说,钱这王八蛋还真是个好东西,比男人靠谱多了!”柳丝丝啪一声合上镜子,对着她笑:“你才知道?!”她已经瞬间容光焕发了。田孜不由地心生敬佩,美丽的花瓶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这得需要多强的自律啊!柳丝丝起身,少顷端了两杯咖啡过来,递给田孜一杯,说:“你喜欢的蓝山,来,提提神!”田孜赶快接住,笑嘻嘻地说:“丝丝,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修了你这么个好姐妹啊?”柳丝丝似笑非笑地嗔了她一眼:“啥时候变得这么贫嘴?”田孜笑而不语,一口一口地小酌着咖啡。柳丝丝突然问:“说真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田孜一下子坐直了,这么多天,柳丝丝第一次和她聊这个。她说:“不知道,休息够了再找份工作吧!”又加一句:“你老公是不是要回来了?”柳丝丝不高兴了:“瞧你,还是这么敏感这么多心!”她说:“我家就是你家,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田孜不说话,心中着却实感激。这些日子她跟着柳丝丝没心没肺地吃喝玩乐,元气已经恢复大半,是时候开始新生活了。柳丝丝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拿不准,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周子非也在这个城市,你们联系过吗?”谁?谁?谁?田孜脑袋嗡地一响,那个名字在耳边飘飘忽忽,像个晴天响雷,炸得她有点晕。“周子非!你别装傻!他头两年就从美国回来了,和人合伙开了个律师事务所,专打离婚官司,事业发展得不错,很多人抢着请他。”柳丝丝索性把话说开了。田孜低下头“哦”了一声。柳丝丝看看她的脸色,说:“要不要见一面?他以前还向我打听过你!”“不见!”田孜回答得干脆利落。她起身,拎起大包小包,说:丝丝,咱们该走了!第5章 旧情人柳丝丝不懂田孜,王丰林白哄了她这么多年,说撂就把她撂半路了,她也不过淡淡一句“都过去了”,怎么提一提周子非的名字,她就像被戳了肺管子一样。回去的路上,田孜把她和周子非那点子破事翻来覆去又想了一遍,其实男女之间无外乎那么一回事,只不过年少时的恩怨情仇似乎格外激烈一些。那会儿柳丝丝是系花,但凡她俩一起出现,男生眼里都只能看到她一个,除了周子非。田孜不知道他是那根神经不对,在她和柳丝丝身边转悠了好几个月才吞吞吐吐表白,原来喜欢的是她,连柳丝丝都吓了一跳。周子非嘴甜幽默,学业也很优秀,和柳丝丝那些追求者相比算是佼佼者了,她不是没心动过,不想半路被田孜截胡了。田孜也吓了一跳,她和柳丝丝走在一起向来都是陪衬角色,背后常有人劝她,说柳丝丝看似无害,其实心机重着呢,不是真心要和田孜好,只是想找个使唤丫头。这样的话田孜听过不止一次两次,却只是一笑,照旧我行我素。她这一路走来,得到的善意太有限了,但凡有一丝光,她都想抓住它。其实田孜自始至终都不明白柳丝丝为什么会选她做朋友,她那样漂亮耀眼,却又不恃靓行凶,永远柔声细气,呵气如兰。她清楚第记得那次文艺晚会,柳丝丝一袭白衣登台,长发飘飘,轻拂古琴,连她一个女的都忍不住心动,别人嫉妒她也正常。柳丝丝的异性朋友一向很多,却没有什么同性缘。田孜这方面的神经很粗,她并不嫉妒她。柳丝丝虽然样样都好,但在学习上不太上心,几乎每次考试都得靠她传小抄。田孜在学业上真的很有执念,孜孜不倦。还有一个很隐秘的原因,那时的田孜虽然清汤素面,套件帽衫就出门,但也曾被他妈使劲富养过很多年。她看得出来,柳丝丝的家境其实很一般,高档点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但她心思精巧,加点装饰,带串项链,就又像新的一样。她那种咬紧牙根,卯足劲生活的样子和田孜妈妈像极了,让田孜莫名觉得亲切,想靠近她。不管周子非看上她哪一点,田孜都有种灰姑娘突然穿上水晶鞋的受宠若惊。他们大二的时候在一起了,一来二去,感情越发深厚,连柳丝丝最后都酸溜溜地说:“没想到你们这么合拍。”周子非自信阳光,开朗健康,一看就是在幸福的家庭里无忧无虑地长大的。他做事非常有冲劲,只是后力不足,容易浮躁,田孜恰恰相反,她像一脉涓涓细流,看似不起眼,却自有一股韧劲。田孜一度觉得自己遇到对的爱情了,因为他们从彼此身上都吸取了自己需要的养分,都在成长,都越变越好。周子非比她们高一届,一毕业就去美国攻读硕士学位,开始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田孜天天背托福单词,可没等她毕业周子非就放手了。没有任何预兆,有次田孜胃疼得忍不住,打电话给他求安慰,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孩。对方喂了一声, 田孜就默默地把电话挂了,那时候美国正是午夜时分。田孜等他打电话回来,解释也罢,正式说分手也行,却一直没有等到。田孜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她也没再给他打过,他们就莫名其妙地断了。田孜后来想想,其实那段时间,周子非从来没有主动打给她过电话,都是她打过去的,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她只是看不见罢了。那会忙毕业论文忙找工作,田孜行尸走肉般地奔波着,日子像流水一样缓缓流过,谁都没有发现她几乎丢了半条命。再然后王丰林出现了,他们同班同学了四年,田孜几乎没有留意过他。王丰林沉默内向,却在快毕业的时候对她产生了热情,锲而不舍。田孜被周子非伤透了心,像惊弓之鸟,那样的男孩子走到哪儿身边都不缺诱惑,爱得快,抽身更快。毕业后租房子,实习,和主管斗智斗勇,王丰林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田孜很快接受了他。那会儿她觉得最起码她对他是有把握的。她一心一意地和他过日子,希望他可以许她安稳,庇护她,免她颠簸流离,可是时光啊,可以证明很多事情,也足以磨淡王丰林对她的热情。他也不是不爱她了,只是还没有结婚,就进入了疲软期,加上极品的婆婆和一家子。柳丝丝说得对,他俩自始至终不是一路人。和他分开,田孜也痛苦,可那痛苦更多是因为没有及早抽身,虚掷了那么些光阴和热情。可周子非不同,周子非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不能碰,一碰就寝食难安,也许是因为她对他倾尽了全力,所以恨意才那么浓烈。她想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云淡风轻地说:“好久不见。”好在柳丝丝也就那么一提,后来再没谈过这个话题,她向来都很有分寸,知情识趣。这天傍晚下了点小雨,空气一下子变得寒津津的,柳丝丝突然说:“这个天气应该吃烤肉,再热乎乎地喝两口烧酒。”田孜立刻跳了起来:走哇!我请客!柳丝丝:“我知道一家韩国料理,五花肉烤的那叫焦黄喷香啊,对了,大酱汤也很正宗。”田孜已经开始找手袋了:“走走走!”虽然下着雨,这家餐厅里的人却一点也不少,柳丝丝找了大堂经理,才挪出一张桌子来。柳丝丝对着田孜眨眨眼,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田孜口水都要出来了。俩人好容易安顿下来,田孜迫不及待地捧着菜单点餐。恍惚中有熟人过来和柳丝丝过来打招呼,俩人寒暄了两句。出于礼貌,田孜抬头对来人笑了笑,却突然僵住了。来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眯眯地说:“你好啊,甜滋滋!”是周子非!只有他知道她以前的名字叫田孜孜,小时候因为这个总被同学取笑,她哭了好几通鼻子她妈才帮她改户口,去掉了一个“孜”字。周子非知道这个典故后乐不可支,自此天天叫她甜滋滋,她越气急败坏他越高兴——他一向有点小孩子心性。田孜紧紧攥住菜单,几乎要捏出水了,她机械地说:“你好!”他好像胖了点,以前又高又瘦像竹竿一样,现在刚刚好,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田孜知道他过得不错,脸上的意气风发是装不出来的。柳丝丝悄悄打量了他俩一番,说:“都是老同学,田孜,座位这么紧张,咱们一起吧!”田孜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说:“周先生忙,咱们别耽误他。”周子非大大方方地拉开椅子坐下,说:“不忙,刚送走客户,这样,今天我请客!”田孜顿时没了胃口,又不好太甩脸子,他不配!好在柳丝丝八面玲珑,和周子非聊起他们共同认识的某个老板,热火朝天,倒把田孜晾在一边了。他们这样若无其事,田孜倒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好像她有多放不下似的,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微微发颤。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味同嚼蜡,田孜心中暗恨,觉得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快朵颐的良辰美景。终于,柳丝丝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她一走,空气立刻变得不一样了。周子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田孜那头乱七八糟的卷发,问:“甜滋滋,你还好吗?”“好得很,刚离了婚,准备在环肥燕瘦的追求者中好好挑一挑。”她还是忍不住抢白他。周子非愣了一下,好像有点意外。田孜觉得痛快极了,她又飞快地加一句:“早知道你打离婚官司这么在行,早前我就该请你帮忙了,这样还能离得再理想一点!”周子非不说话,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说:“你什么时候口才变得这么好啊!”田孜轻哼了一声,拿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我吃好了,谢谢周律师,我看丝丝是不会回来了,再见吧,不,再也不见吧!”刚才柳丝丝一说出去打电话她就明白了,多老套的借口啊!也对,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她不由地对柳丝丝生出些埋怨,觉得她多事,不是每一对旧情人见面后都还能做朋友的。田孜甩袖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周子非急急追出门口时,她正在路口拦出租车。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好像整座城市都在淌泪。田孜一直拦不上车 ,冰凉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头上脸上,头发打湿后又变成了一头螺丝卷。田孜的心情更糟了。周子非打开伞,帮她遮住雨,说:“我送你回去吧!”田孜看他,雨水哗哗地冲刷着他,黑发贴在额头上,浑身都湿透了。她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突然清醒过来了。她知道自己在蛮不讲理,在迁怒无辜,她自己把人生过得乱七八糟,关别人什么事呢?或许她只是在生气,气自己没有在周子非面前衣锦还乡,气自己烫了个这么糟糕的发型见他,气他抛弃了自己后竟然过得比自己好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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