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奇怪极了,难道她被自己的排场征服了?又觉得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田孜一直憋着气,直到何川的车停到了一栋老房子前。那房子是真的古旧,远远看过去灰扑扑的,好像上个世纪的那种老洋房,和柳丝丝住的地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推开大门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院子虽小,但山石流水回廊皆有, 加上花草树木的映衬,颇有苏州园林的风韵。何川看她四处打量,说:“这是我家老宅,我奶奶是南方人。”田孜“哦”了一声,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干嘛。人前的何川大胆孟浪,只剩下他俩时反而腼腆起来了,只觉腿长胳膊也长,怎么摆放都不合适。他俩推门进去,屋里的家具都是旧式的,却精美气派,经过时光的抚摸,一律泛着温润的光。餐桌上放着几碟饭菜,还在冒热气。何川解释说:“我让阿姨掐点做的,她现在已经回去了。”田孜又”哦”了一声。何川被她不阴不阳的样子弄得没脾气了,说:“你是不是生气呢?生气就揍我两下,别客气,朝这儿来。”他指着自己的侧脸,嬉皮笑脸。田孜说:“先不说这个,吃饭,吃完饭我有正事问你!”“什么正事?”何川有些忐忑,但很快被田孜的眼神摁回去了。田孜长途跋涉,并没有多少胃口,只舀了一碗汤喝,刚喝了一口,马上“唔”出声来,说:“这阿姨也是南方人吧?”“是的。”何川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茶树菇无花果老鸭汤是广州最出名的靓汤,一般北方人做不出这个味道。”何川有点不安,他今天强势出击,已经做好了承接田孜怒火的准备,谁想她竟然如此平静地与他桑麻话家常。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忍不住惴惴起来,总觉得背后有把隐形的狗头铡,随时都会落到他的脖子上。吃饱喝足了,田孜突然问他:“家里有红酒吗?开一瓶!”何川不肯动,老老实实地说:“你先说你要说的正事是什么。”田孜语气非常平淡,就像问“今天下雨吗”一样,她问:“你抓到过周子非和柳丝丝上床吗?”何川立刻弹起来:“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周子非告诉你的?!攀了高枝怕你纠缠他吧!操,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劣根性啊!”“不是,”田孜平平地说:“是你的前妻柳丝丝。”“谁...谁...谁?”何川激烈的情绪一下子被噎在喉咙里了,转而结巴起来:“什么前妻,我可没什么前妻,以前的事你也知道,我完全是被骗了.......”田孜笑了笑:“瞧你这点儿心胸,人家可夸了你的,说转了一圈就你最男人,比周子非有品多了。”“那当然,”何川得意起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他俩真有那一档事?”田孜突然盯着他,咄咄逼人起来。何川一下子泄了气,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提它干嘛?”那就是真的了!”田孜半截身子都凉了,一直在脑子里唧唧喳喳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有种四大皆空的寂寥。她沉默了一下,问:“我们吵架那会儿你是不是就想说这事?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咳,”何川摸摸后脑勺:“君子背后不言人,况且事关两个人的体面。再说那会儿你已经那样了,我说出来,怕你现场吐血。行了行了,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糊涂是福嘛,”他打哈哈,试图和稀泥。田孜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原来她在感情上一直就是个糊涂人,她说何川没心,可就连他都比自己强。何川一看她泫然欲滴的样子就心慌,到处找纸巾。田孜霍然起身,说:“不用了,我去下卫生间。”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地流了快半我个小时了,何川在门口急得百爪挠心,上次哭一哭就差不多了,这次怎么这么久?不会做什么傻事了吧,毕竟是双重打击啊,而且是直接摧毁三观的那种。想到这里,何川的心一揪,赶紧砰砰砰地敲门,水声停止了,田孜说:“等一下!”声音倒是正常,没有什么鼻音。何川正在暗自揣测,门突然开了,正对上田孜湿淋淋的脸。她穿着白色的浴袍,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本来想洗把脸的,这个喷头太好用了,水温也刚好,忍不住洗了个澡,你不介意吧?”“不,不,不介意,”何川有点结巴:原来是在洗澡啊,我还以为你.....“以为我在哭?或者自杀?”田孜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何川被她这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心痒痒的,痞气又冒出来了,他用手撑着门框,歪头看着她坏笑:“没事儿就好,那咱们好好聊聊上次那件事!”“有什么好聊的,”田孜推开他出去找吹风机:“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嘛!”“别介,我那不是不想乘人之危嘛!”何川紧跟在她后面,有点急了。田孜不理他,东看看西看看:“吹风机呢?”“在卧室,上次我用完放抽屉里了。”何川进去帮她找,一回身她就站在他后面,不由地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进来了?”田孜看看旁边那张舒适的大床上,说: “你刚才说的事在这里谈比较合适。”何川一哆嗦,差点没拿住吹风机。田孜难得看他紧张,突然调皮地朝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软绵绵地:“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怂了?”这叫什么话?!何川把吹风机往桌子上一扔,作势解衬衣的扣子,说:“谁怂谁是孙子!”“是吗?”田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解扣子的手:“你倒是快点啊,要不我来帮帮你?”她柔软无骨的手搭了过去,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何川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扣子一个接一个慢慢被解开,露出坚实温热的胸膛,田孜的手突然滑了进去,何川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在做梦。他抓住她乱动的小手,说:“操,你不会像上次那样,把我当成报复他们的工具吧!”田孜一顿,看向他:“有区别吗?”“当然有,”何川咬牙切齿: “老子也是有骨气的好吗?”“那就算了!”田孜一转身,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吹头发。她头发长了些,已经到肩膀那里了。何川被晾在那里,像个下不了台的孩子,怔怔的。田孜只管吹她的头发,镜子里刚洗过澡的她一张脸白里透红,眼睛湿漉漉的,和往常有些不同。何川不知不觉走了过去,接了吹风机帮她吹,田孜意外地温顺,一动不动地让他忙乎。何川轻柔地把手指插进她浓密的头发里,动作很轻很轻,仿佛她是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田孜很受用,微微闭着眼睛,一股睡意席卷而来。头发差不多干了,何川放下吹风机。田孜后颈的浴袍松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还有些许毛茸茸的碎发。他不知不觉把手放了上去,触手细腻温润,他像着了魔,一寸一寸地摩挲着她的脖子。田孜依旧一动不动,他只要再往前轻轻移动一下,只要一下,就能把手探进浴袍里了, 她刚洗过澡,什么都没穿。一想到这里,何川汗毛都炸起来了,浑身发麻。鼻子里痒痒的,好像有东西流了出来,他用手背随便一揩,靠,竟然是鼻血。他一阵发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耳边传来“噗嗤”一声娇笑,田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镜子里狼狈的他。何川觉得没面子极了,声音粗嘎地训她:“笑什么笑?!”田孜一看大爷面子挂不住了,非常识趣, 掩嘴打了个哈欠,说:“介意我在这里睡一会儿吗?”不等他回答,她就熟门熟路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薄被,一会儿就微微打起酣来。何川气得七窍生烟,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待会儿不教训教训她,她就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田孜这一觉睡得香甜而又绵长,连个梦都没有做一个,虽然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却毫无忌惮,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舒展自在,身边那个凶巴巴的浪荡子,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何川正侧躺在她旁边,用手支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目光和神情不知怎么有些肉麻。田孜一激灵,摸了摸嘴角,说:“我流口水了吗?”何川叹气:“你还是睡着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田孜难以置信就看看窗外,说:我不会一觉睡到晚上了吧?“没有,外面要雨了。”仿佛要印证何川这句话,一个惊雷劈头盖脸地在外面炸开了,然后是哗啦啦的下雨声,又急又快。田孜不由地在被子里瑟缩了一下。何川问:“害怕吗?”“不,我最喜欢雷雨天窝在家里了,外面越是电闪雷鸣,我越觉得安全和温暖。”田孜说。“而且,” 她眼波流转,欲言欲止,“而且什么?”何川追问。“而且雷雨天最适合做爱了!”操,何川差点掉到床底下去,这还是他认识的田孜吗?田孜无辜地眨眨眼睛:“我说错了吗?你干嘛这种眼神?饱暖思淫欲,人之常情嘛。”何川喉咙发干:“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说话要检点一些。”“是吗?”田孜抬抬她精致的下巴,带着明显的挑衅:“我还以为你喜欢......”话没有说完何川就用温热的唇噙住了她的下巴,俩人很快在床上纠缠成一团,像干柴烈火,又像饥渴了很久的小兽,疯狂且不知疲惫。田孜趁空喘息着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说:“你的骨气呢?”“去它妈的骨气,我首先是个男人!”何川声音暗哑,却依旧理直气壮。他哄她:“乖,别乱动,让我碰一下,就一下。”田孜的身体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春水,他们之间是有电流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那种吸引,不然酒店那一夜,她也不会贸然随了他。她闭上双眼,心一横,管它呢,管它外面刮风下雨,管它什么良俗公序 ,管他是不是花花公子,管公司的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既然诸生皆苦,她能快活一刻是一刻,一切的一切,晚点再清算。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昏天暗地,就像有无数个鞭子在暴虐地抽打着大地,雪亮的闪电时不时划过室内的大床,又瞬间恢复黑暗,仿佛连它都不好意思直视那一床狼藉和香艳。(作者的话:亲们,这一章一定看得心满意足吧?田孜的突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原始的冲动能维持一份感情吗?且听下回分解了。那啥,看在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写了这么迂回曲折又激情满满的一章的份儿上,请容许我大着胆子请一天假哈,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恢复更新哦!)第50章 不欢而散何川把田孜送到楼下,恋恋地搂着她的腰不肯松手,说:“我帮你把行李箱提上去,保证不进门。”田孜从鼻子里哼笑了一下,说:“得了,得了,都一块儿待这么久了,差不多就行了。”何川凑了过去,说:“那你亲我一下!”田孜推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嗔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宗没个正形,也不怕别人看见?!”她拉着行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潦草地向何川挥了挥手。何川看着电梯关上门然后往上行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脸上却不由地浮出了笑容。被暴雨洗刷过的城市湿漉漉的,空气久违地清新,天地都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何川转身往他停车的地方走,脚步轻浮,依旧感觉像在做梦一样。田孜小心翼翼地推门,开灯,怕吵到了姜璐,又在心里想出一篇话来,万一她喋喋不休追问今天的事好有个应答。一下飞机被个男人大张旗鼓地接走,厮混到现在才回,可以生出很多故事来的。没想到的客厅里空荡荡的,姜璐一向晚睡,不可能这么早休息的,田孜忍不住提高音量叫了她两声,没有人应。田孜的心顿时落地了,原来她回来得更晚。手机“叮”地一声响,何川发过来了信息:明天下班后我去公司接你!田孜后颈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立刻把电话打过去,警告他:“以后不许在我同事和领导面前出现!”“为什么?”何川反应激烈:“我拿不出手?”“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田孜比他还凶。何川立刻让步:“好,好,好,不去不去。”这个时候她要星星他也会搬个梯子往天上爬。他又不甘心:“那我去哪儿找你,家也不让进,公司也不让去,难道骑匹马在半路打劫?”田孜被他的问题噎住了, 好一会儿才说:“你该干嘛就干嘛呗,我刚参加完展会,最近忙着呢!”听听,什么叫风水轮流转?这种无情的渣话以前可是何川的台词,现在却要反过来乖乖听别人拿它敷衍自己。他真的生气了,电话里一阵沉默。田孜立刻感觉到了,放柔口气,说:“这样吧,我看看周末有没有时间,平时是肯定不行的。”她打了个哈欠“我好累,要睡觉了。”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何川捏着手机干磨牙了一会儿,刚才那种醉醺醺晕陶陶的感觉突然消褪了,敢情他只得到了人还没得到心啊。第二天一大早,田孜和姜璐在卫生间相遇了,俩人看着对方,莫名都有些气虚,脸上都讪讪的。她们一边洗漱,一边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仿佛有默契似地,都绝口不提昨天的事。何川大概憋久了,折腾得田孜浑身酸疼,早上她又起晚了一些,索性和姜璐一起拼车去公司。刚进门,就看到了早早就位的罗小虎。他一看到她们眼睛立刻亮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探究的目光在她俩脸上飞快地一扫而过。田孜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看看人家年轻小伙儿,跟没事儿人似的,多精神!”旁边的人也跟着打趣,笑。罗小虎现在却特别不爱听她这样居高临下地和自己说话,他打了个哈哈,貌似不经意地问:“田姐今天怎么和姜璐一起来了,没骑车?”田孜敲敲自己的肩膀,说:“还骑车呢,走路都觉得小腿肚直抽筋,得几天才能缓过来呢。”和姜璐一起来好,说明昨晚没留在别处,小虎根本没在意她的回答,只是轻飘飘地笑笑,带着点自欺欺人的如释重负。忙忙碌碌的日子很快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似乎和之前都一样,又似乎有些不一样。有天快下班的时候姜璐给大家展示她新买的 lv 包包,说是在德国买的。有懂货的达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啧啧称叹,说这一款可不便宜呢,没想到小姜小小年纪这么有实力!姜璐眉眼之间都是自得的笑,却作出轻描淡写的样子:“男朋友非转账过来让我买,其实我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旁边正在和张辉核对订单的田孜一顿,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姜璐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壕的男朋友?难怪最近她变得格外光彩照人,一张接一张地贴面膜,连洗漱都哼着小曲,爱情的魔力真的是无穷大。田孜一留意,发现姜璐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了。年轻男女,情到浓时,其实都能理解,但姜璐从不在田孜面前提这事,田孜也装作不知道,彼此都方便。何川每天都打电话缠着要见她,田孜却一直躲躲闪闪,缓过那股劲儿后,她心里不是没有一丝丝懊悔的。不管不顾的暴风骤雨虽然痛快淋漓,但收拾后面的狼藉时,总会觉得有些得不偿失。田孜一遍遍拒绝何川,何川一遍遍地重振旗鼓,孜孜不倦,终于在周五的傍晚截住了她。彼时他大大咧咧地抱着着一捧花,坐在田孜一楼大厅外面的栏杆上等她,两条大长腿晃荡晃荡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简直惨不忍睹。每个走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他却浑不在乎。下班回来的田孜一看到这情形脑子就炸了,赶紧拽着他往人少的地方钻,嫌那玫瑰太刺眼,从包里翻出一个超大的购物袋兜头就把花蒙上了。何川气得直抽抽,骂她不知好歹。田孜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停住脚步,恶狠狠地看着他:“上次不是警告过你不许这样了吗?”“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见我,这都五六天了。”何川一脸哀怨:“你不会提起裤子不认账了吧?”“成年男女不就那点事儿吗?认什么账啊!”田孜强撑着作出凶悍相,脸上却微微有些红了。何川不干了,把双手往裤袋里一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这话头可不对啊!”田孜心虚,转身就要走,何川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胳膊一伸,熟门熟路地从后面抱住了她。他附在她耳边私语:“我不信你没有想我,我可想你想得不行了,不信你感受一下。”声音黏稠而暧昧。田孜的膝盖一软,立刻又清醒了,挣扎:“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干什么呢?”“那你和我走,我带你吃好吃的,你同意我就立刻松手。”何川像哄孩子一样哄她。田孜要拉副驾驶的门,何川阻止了她说:“先到后面来,有东西给你。”田孜拉开车门,座位上却空空的。何川说:“你先上去,在里面呢?”田孜刚坐上去,他就追了过来,门一关,整个人就热烘烘地扑了上来。田孜被他一阵揉搓,气都喘不匀了,趁空拿拳头捶他: “一天到晚就惦记这点事,瞧你那出息。”何川眼睛都充血了,说:“你这个坏东西,都憋了我好几天了,快爆炸了,要不你摸摸。”拉着田孜的手就往不该去的地方拉。光天化日之下,车外还不时有人走动经过,田孜何曾遇过这样大胆无耻的人,立刻闹了个大红脸。何川看她娇羞躲闪的样子,心里更痒了,说:“ 瞧你这小样儿,那天勾引我的劲头哪里去了?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田孜拉拉皱巴巴的衣服,把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瞪他:“怎么负责?我还能把你娶了不成?”何川身体一震,迟疑着问:“你想结婚?”“呸,我疯了,和你结婚,我难道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一着急,田孜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何川这才呼出一口长气,抚着胸口说:“那就好,吓我一跳,我这才从火坑里爬出来......”说了一半发现田孜的脸色不对,求生欲立刻回来了,马上转话风:“当然,如果你真有这想法......”有点勉强的样子。“行了吧你,放一百个心,全天下男人都死了,我对你也没这想法!”田孜虽没和他喜结连理的打算,还是被他的语气冒犯了,立刻不假思索地反唇相讥。却不知情侣之间很多话都是真假混杂的,你试试我,我探探你,糖果里混着玻璃渣,一不小心就有人被扎了。何川立刻沉默了,一张脸拉得老长,搞了半天他在她这里还是一钱不值。车内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简直无法呼吸。田孜推门就要下去,却被何川拽了回去,说:“你还没看礼物呢?”虽然有意缓解气氛,声音依旧是硬邦邦的。田孜的心软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话确实急躁了一些。何川摸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宝光璀璨的项链,田孜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话没说完就被何川警告的眼神逼了回去。他说:“你再蹬鼻上脸试试?”自己放下身段一再示好,却一再被她泼冷水,划界限,他本来就不多的耐性已经达到了极限。田孜看看他的脸色,在心里叹了口气,说: “那你帮我戴上吧!”何川这才眉开眼笑起来,他一边温柔地给她戴,一边教育她:“以后不许再说这些伤人心的话了啊。”他动作娴熟,很快就戴好了,然后端详了一番,赞道:“果然衬你,我眼光不错吧?!”田孜笑笑,心想那是当然,女人堆儿里打过滚的,经验不丰富才怪。何川哪里体会得到她这种微妙的小心思,对着她左看右看,越看越顺眼,觉得她身上已经盖上了自己的的戳儿,再也跑不掉的。俩人腻歪了一会儿,何川坚持要带田孜去吃饭,田孜拒绝,说:“今天真不去了,累得很。”何川兴致勃勃:“怕什么,不会让你出一分力的。”他轻佻地朝她眨眨眼睛,说:“你只要在床上躺着就行,剩下的都交给我!”一脸洋洋得意。这种带点荤的话在亲密时刻说说倒也罢,但对此时此刻的田孜来讲却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当理智恢复,疯狂退潮时,她对那日的沉沦和疯狂不是没有悔意,尤其是看到何川浪荡不羁的样子,更是隐隐后悔自己的任性放纵,也难怪别人这样随便地对待自己!她用手摸摸项链,平平地说:“今天就不去了,我生理期来了!”不会吧?何川一愣,眼里炙热的光立刻熄灭了,失望显而易见地挂在他的脸上。他的反应太明显了,田孜的心一阵刺痛。她飞快地把项链摘下来,往他手上一塞,略带讽刺地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无功不受禄,这个还你,去送给今天方便的女人吧。”她难受的时候也绝对不让他好受,什么扎心说什么,哪怕明知故犯地糟践他的心意,捎带作践自己。何川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好一会儿,他从牙缝里恨恨地挤了两个字:“下车!”田孜绷着脸,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两人不欢而散。俩人气性都大,这一闹就僵了四五天。(作者的话:俩冤家??)第51章 意外连着意外何川大概动了真气,倔起来狗脾气又臭又硬,一连好几天都音讯全无。田孜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说话尖刻了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何川前面总有种小女孩子的刁蛮,可这种懊悔的情绪往往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她就开始冷笑,瞎操什么心,他现在不一定搂着哪个年轻姑娘 happy 呢。到了第五天,何川终于打了电话过来,田孜死死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不动,真会卡时间,这是算着自己的生理期差不多结束了吧!她一伸手,把电话挂断了,何川又打,她直接把他拉到黑名单了。这天午饭后,她躲在办公室里补妆,等下有个客户上来谈事。起先是阿里巴巴上一个南非的顾客,拉七杂八地和她聊了好一阵儿了,完了说他们在这个城市有个合作方,先派人过来实地考察一下。田孜自然严阵以待,工作是她的衣食父母,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刚拿起口红对着镜子描了两下,外面就有人敲门,田孜慌慌张张地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站了起来,没想到进来的是罗小虎。田孜绷着的劲儿一下子松了,问:“什么事?”“客户来了,我把他领到小会议室了。”“好的。”田孜赶快抱起桌上的资料,吩咐他:“待会把我之前说的样品送进去,哦,对了,沏两杯咖啡!”“好的。”罗小虎垂着眼皮,一一应下。田孜赶紧往外走,还是太慌张,高跟鞋一崴,差点摔了。罗小虎眼疾手快,稳稳地托着她的胳膊,说:“没事儿吧?”田孜试了试,笑道:“没事,看来我还是修炼不够,有点心浮气躁。”她起身要走,罗小虎突然叫住了她,指指脸上,说:“田姐,这里.......”“怎么了?”田孜胡乱用手背擦了一下。“不是那里,”罗小虎突然伸出手,用指腹在她嘴角那里轻轻擦了一下,说:“好像是口红。”一切发生得太快,田孜虽觉得他行为有点唐突,但也来不及品味,她掏出镜子飞快照了照就出去了。罗小虎在原地待了一小会儿,擦过她柔软唇角的手指还有点麻酥,蜷缩在拳心里,鼻尖仿佛还弥留着一霎那的芳香,她用的口红有甜橙的味道。田孜一进门就看到了来客,三十来岁,微胖,圆圆的脸庞挡不住他眼中偶尔一闪的精光。田孜进来时他并没有起身,只是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朝她点点头,礼节虽在,但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傲慢。罗小虎敲门,送来了咖啡和样品。田孜自我介绍了一番,请教对方怎么称呼。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说:“大家都叫我大陈。”“哦,陈总您好!”田孜依旧热情洋溢,并未流露出一丝不悦,顾客永远都是上帝。她打开文件夹,推给他:“这是我们能给的最低折扣,您也可以先看看产品。”大陈说:“那就先介绍下你们的产品吧”田孜小心地打开包装,眼前是一对郁金香形状的水晶杯,造价不菲,她戴上手套,把它托起来,详细地给大陈介绍。大陈好像在听,眼睛却飘飘忽忽,只上下在田孜身上打量。田孜突然停住了,把杯子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淡淡的。大陈一愣:“什么意思?”田孜还带点笑模样:“陈总您贵人事忙,既然并没有诚意,咱们不如下次再合作?”大陈很意外,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诚意。”田孜:“我们这一行干久了,是会有那么点第六感的。”云里雾里地瞎扯,谁不会呢?大陈笑了,这是他进来后第一次笑,一张脸马上变得喜气洋洋,没有那么凶狠了。田孜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却还是非常沉得住气,只是静静地等他的下文。大陈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来看你的,不是产品。”“我们应该没见过面。”田孜不动声色地说。“的确没有,只是最近听我朋友提你的次数多了些,有点好奇。”“谁啊?”田孜还在笑,眼睛里却浮出紧张的神色。“何川!”大陈一边说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他呀~”田孜声音拉得长长的,却没有下文。大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最近因为你挺苦恼的,偏又拉不下面子,我就托大,想着能不能做个鲁仲连......”田孜已经起身了,说:“我在公司不谈私事的。”大陈脸上有点挂不住,心想难怪何川吃闷亏,眼前这个女人收放自如,陪得了小心又拉得下脸,确实不是一般人。他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自己给自己解围:“看来我这个面子不够大呀!”田孜笑:“您客气了,有机会请您吃饭。”大陈摆摆手:“不敢不敢,和你吃饭容易噎着。”要出门了,他突然回头,说:“之前谈好的订单你直接安排上吧,我下午就让秘书给你打款。”田孜很意外:“没有必要!”“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大陈牛哄哄的:“不能白耽误你这么久,咱可不是没事儿耍人玩的主儿,你打听打听,何川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的,我往谁身上多瞅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