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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7(1 / 1)

达禾说,皇宫的地一定用金子铺的,瓦则是用银子打的,皇帝吃的不是饭,而是一粒粒的珍珠。碗里的饭洁白润泽,确实有几分像珍珠。“姐姐,你在想什么?”姜知津留意到温摩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丝笑意让飞扬锋利的温摩看上去有几分温柔,于是悄声问。温摩摇摇头,低声答:“没什么。”姜知津:“哼,明明有,你们大人就爱骗人。”温摩给他那梗着脖子的模样逗乐了:“嗯,我想起我弟弟了。”姜知津歪了歪头:“那个……达禾?”温摩讶然:“津津你真聪明。”姜知津心道:我扮傻子这么久,只有你说我聪明。也不知是我傻还是你傻。看这小两口吃个饭也能嘀嘀咕咕的,尤为难得的是温摩毫无大人对孩子、常人对傻子那种敷衍轻视之气,皇帝和长公主不由交换了含着笑意的眼神,皇帝吩咐道:“温岚,你也入席吧。”温岚口称“不敢”。皇帝笑道:“今日你是朕的亲家公,哪有让亲家公站着的理儿?”姜知津的婚事看来是了了诸人的一桩心愿,殿内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皇帝甚至还亲自找温岚喝了几杯酒。温摩向来是无酒不欢,宫中御酒非同小可,隔这么远她都闻得到酒香,心中蠢蠢欲动,可惜她的席上只有一壶漉梨浆,除了甜没旁的滋味。姜知津忽然道:“舅舅,我也要喝!”皇帝大笑:“津津长大了,也要喝酒了,来,给津津斟一杯。”太监奉命提着酒壶来斟,姜知津一把抢过:“我自己来!”他不单斟上自己的杯子,还斟上温摩的,“姐姐也喝。”长公主道:“津津乖,你阿摩姐姐不喝酒。”温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酒杯,灵魂嘶吼:不,我喝!“我就要姐姐喝!”姜知津把酒壶往温摩手里一塞,“姐姐必须喝,要全部喝完!要是喝不完,我就不跟姐姐玩了!”啊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温摩简直想抱住他亲一口。长公主还想再劝劝姜知津,姜知津不高兴了,眉头一皱,嘴巴一扁,筷子一摔:“我不吃了!”这一招对长公主永久有效,长公主立刻改了话风:“那、那阿摩你就委屈委屈,喝一点……”又悄悄道,“喝不完也不要紧,别给他瞧见就是。”温摩点点头,努力做出一脸地无奈,勉勉强强地端起酒杯,斯斯文文地学着嬷嬷教她的样子,拿袖子挡住脸,喝了一口。好酒!她一口气喝干。旁边姜知津已经转怒为喜,笑吟吟提着酒壶给她斟了一杯。温摩又喝了。袖子挡住了脸,旁人只见姜知津一杯又一杯地给她倒,而她不得不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喝完了一整壶才停下。可怜呐。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心生感叹。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更新的同学我对不起你们!我今天真的是real霉啊!回来晚了更新本来就迟了,还遇上家里宽带出故障,写好更新没办法上传呜呜,还好我利用仅剩的智慧人生头一回连上了手机热点……(嗯,悲伤之余觉得自己有点棒)这里是以为自己有点棒之后四十分钟的作者君……我已经不知道我的电脑or手机崩了,还是晋江崩了……随缘吧,看到这一章的一定都是有缘人……第17章 十七温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收获了一大波同情,只觉得这酒温柔醇厚,后劲绵长,实属佳酿,一壶下肚,满足地叹了口气。落在旁人耳朵里,这一声叹息显然是充满无奈。温岚放下杯子,向皇帝告罪:“下午羽林卫要考核射艺,臣不敢多饮,还请陛下恕罪。”皇帝着意抚慰了几句,温岚虽是奏对自如,脸上并无半点异样,但直到终席他都没有再端起酒杯。散席离殿之时,温岚走到温摩身边,问道:“阿摩,可还好么?”温摩起先不解何意,是看到他眼中的关切之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到京城那一晚的接风宴上,阿娘为了让她给父亲留下一个好印象,说她乖巧安静,滴酒不沾来着。刚刚喝完一壶酒还面不改色的温摩:“……”“还、还好。”温摩道,“只觉得头有些晕,歇歇便好了。”“去抚霞阁吧。”长公主同样是一脸关切,又教训姜知津,“下次可不许让阿摩喝这么多酒了,知道么?”姜知津乖乖地“哦”了一声。抚霞阁是长公主旧日所居的宫殿,她婚后也时常入宫,仍是住在抚霞阁里。姜知津自告奋勇带温摩去歇息,他盘算得很清楚:“等下姐姐你睡觉,我和三表哥去看羽林卫射箭。”温摩心说,我也想看射箭……这个时候就想到了阿祖当年的教导。阿祖说,做人最好不要说谎,因为当你说了一个谎,至少要用十个谎去圆。姜知津一手挽着温摩,一手挽着风旭,笑吟吟往抚霞阁去。温摩才不想一个人在抚霞阁睡觉,正想找个借口跟着他混在一起,待时好跟去看射艺,冷不丁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津津哥哥!”温摩回头,就见一片浅粉色的云霞轻盈盈地飞来,带起一股香风,撞开了姜知津和她挽在一处的手,直扑向姜知津怀里。姜知津笑吟吟抱住了这粉盈盈的女孩子。女孩子肌肤白如雪,莹如玉,一双眸子黑溜溜地,柔润的红唇撅起来:“哼!津津哥哥最讨厌了,说好了带我一起放风筝的,我风筝都做好三只了,你却跑去跟旁的女人成亲!”说着,毫不客气地瞪了温摩一眼。温摩倒没料到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小情敌,便满怀兴味地端详着她。她现下还不到姜知津肩膀高,约是十三四岁年纪,已经是人比花娇,再长个几年,定然能长成一个大美人。“宜和,别闹。”风旭拎着女孩子的衣领,把她从姜知津身上拎下来,“这位便是你津津哥哥的新婚妻子,不得无礼。”宜和?宜和公主?温摩愣住了。宜和公主是风旭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姐姐良和公主是姜知泽的第一任妻子。上一世待嫁的时间比这一世要漫长许多,阿娘把姜知泽的事情打听得详详细细地告诉她,其中就包括这位姜知泽的元配。皇帝成功将风家的公主嫁给姜家未来的家主,那场婚礼之豪奢,轰动一时,可惜好景不长,成婚不到三个月,良和公主在西山别院避暑,别院突发大火,公主来不及逃离,就此香消玉殒。良和公主死后不到一年,姜知泽娶了丞相柳士原之女为妻,柳小姐在成婚不久便罹患病,不上一年,一命呜呼。当时京中人们纷纷惋惜,说是天妒红颜,也忌英雄,像姜知泽这么出色的人物,偏偏在婚事上这般不顺遂。惋惜归惋惜,姜家未来家主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京中但凡有点脸面的勋贵人家,无不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拳脚。然后就在那个时候,温摩爬上了姜知津的床。是在亲事定下来以后,温摩才透过阿娘的打听知道这些,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骂得格外惨——京城人眼中最大的一颗好白菜,被她这头外来猪给拱了。阿娘历数几十家想要把女儿嫁进姜家的名单,其中头一个,就是皇帝家的宜和公主。“幸好咱们来得及时,再晚上一两年,姜知泽就是宜和公主的了。”阿娘喜滋滋,“现在么,那丫头还没有及笄,只能干瞪眼了呵呵。”此时的温摩已经明白,无论是良和公主的大火,还是柳小姐的怪病,只怕都和姜知泽脱不了关系。但宜和公主居然喜欢姜知津,这可真是她上一世都不知道的事。“对,快叫嫂嫂。”姜知津也笑眯眯看着宜和,“叫了给你红包。”宜和看着两人身上喜气洋洋的大红吉服,一脸的不甘心,但左有姜知津,右有风旭,特别是风旭,紧紧盯着她,不让她捣蛋。“嫂嫂。”她极不情愿地、委委屈屈地道。“乖!”姜知津真个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红包,“好好拿着,以后我要陪你嫂嫂玩,不能陪你玩了。”宜和拿着红包,嘴撅得更厉害了。风旭向温摩道:“宜和年纪小,父皇和母妃不免有些娇纵,弟妹勿怪。”宜和身受万千宠爱,不单是因为年纪小,更是因为良和公主死于大火,文和公主因病而逝,风家如今只得她这么一个公主了,自然是宝贝得如同眼睛珠子一般。忽地,宜和眼珠子一转,道:“嫂嫂,我方才听说你要去抚霞阁歇息是不是?我带你去吧。让津津哥哥和我哥哥玩儿去。”“好呀。”温摩含笑,“那就有劳公主了。”宜和便开开心心地牵了温摩的手:“嫂嫂跟我走吧。”说着,拉了温摩就走,身后大队的宫人连忙向风旭和姜知津略一行礼,跟了上去。风旭瞧着那行人远去的背影,皱眉:“你怎么不拦着?宜和哪会好心带路?”姜知津微微一笑:“我瞧阿摩乐意得很,当然不能扫她的兴。”风旭道:“宜和被宠坏了,胆子大得很,什么都敢做,别闹出什么乱子才好,我还是去看看……”姜知津一把拉住他:“要看也不是这么个看法。”风旭回头,就看到姜知津黑亮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捉狭的光。那是从小到大、无数次他要看好戏的表情。*宜和先嘱咐了一个宫人几句,让她先行一步,然后向温摩道:“我让她先去抚霞阁,让那边的宫人先准备着。姑姑有一个月没来了,我怕她们都懈怠了,到时候嫂嫂过去要什么没什么,那可怎么好?”温摩微笑:“你年纪虽小,想得却很周到。”“那当然啦。”宜和牵着温摩的手,甜甜地笑,“你是津津哥哥的夫人,就算看在津津哥哥的份上,我也要好好照顾你呀。”“你很喜欢津津哥哥是不是?”温摩问她。“那当然!”宜和道,“津津哥哥是最漂亮的!父皇所有的妃子再起来都比不上!”“……”虽然重点好像不太对,但只要是喜欢就好。温摩想过了,等杀了姜知泽之后,她会离开京城,到时候姜知津也需要别人的来陪伴,宜和正是一个好人选。还有,姜知泽一死,家主之位便是姜知津的,风家大约也很愿意把宜和嫁过来。至于姜家——谁管姜家高不高兴,只要津津高兴便好。怀着这样的心情,温摩望向宜和的眼神便不由带上了几分慈爱。宜和觉得这眼神十分诡异,嘴上依然东拉西扯,将温摩带进一处所在,甜甜地道:“嫂嫂,抚霞阁就有前面,我还要给母妃泡茶,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吧。”一面说,一面往后退,最后一个字落地,她已经退到了门外,急道:“关门!快关门!”声音都因为兴奋而变得尖利了。沉重的木门在温摩身后关上。四周看上去是寻常院落,比之前见过的宫殿好像要简单许多,既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珠帘锦垫,只有院墙十分高耸,全是由海碗粗的木头拼成,异常坚实。院中的屋子门窗紧闭,听不见什么声响。温摩站在原地,慢慢闭上了眼睛。当猎人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时候,还有一样东西能说明真相。那就是气味。京城贵人爱薰香,无论是皇宫、姜家还是温家,空气中到处浮动着种种或清幽或典雅的香气,温摩几乎忘记了空气原本是什么气味。直到站在这里,她才闻到了空气原本的味道,那是泥土的味道、树叶的味道、昨夜雨水的味道、枝头花开的味道,以及,一丝兽类才有的、热腾腾的腥气。*不远处的二层小楼上,姜知津和风旭居高临下,瞧见这一幕,风旭吃了一惊:“那里是羽林卫的兽柙,宜和这是要干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松开了眉头,“不过,若这温摩当真是姜知泽派来的,就让她交代在这里也不错……”羽林卫向来是贵介子弟的进身之阶,是声名远扬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但自从十年前越王叛乱,温岚奉皇帝之命,严加整顿羽林卫,为了提升羽林卫的战力,温岚是无所不用其极。比如这兽柙之中就养着从猎场带回来的野兽,让羽林卫练战阵围杀,真刀真枪,绝不含糊。平日里的兽柙有专人看管把守,这次显然是宜和先派人将人清出去了。若温摩真是姜知泽的人,让她死在这里,当真是个绝好的机会。宜和不会认账,只会咬定是温摩自己走错了路,不用他动一根手指,姜知泽安排的人便化为轻烟消失。院中,温摩静静地站着。楼上,姜知津静静地看着。忽地,院中的温摩猛然睁开了眼睛。空气中兽类的气味骤然浓郁,紧跟着一条黑影从黑黝黝的门洞里蹿了出来,带起一股腥风,扑向温摩。是狼!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抱歉有点晚了,然后,大力抱住我的有缘人们!爱你们!第18章 十八那是一头灰狼,强壮矫健,单从这扑出来的角度与速度,在狼群中应是头狼的地位。温摩没有动。她一身华美的吉服,立在空旷的院中,面对迎面扑来的巨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姜知津站在小楼之上,只觉得她那身红衣耀眼到刺目的程度,金色的钗环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为什么不动?为什么不逃?敢同姜知泽合作,自愿被安插到他的身边,难道会被一头狼吓呆?这里地势甚高,被安排作羽林卫的望楼,望上设有驽机,长箭可以洞穿三层牛皮,姜知津的目光落到了那架弩机上。风旭同他从上一起长大,对他的神情再熟悉不过,微微吃惊:“你想救她?”不。姜知津在心中用力地回答。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姜家嫡子,生来就是要追逐一样名为“权势”的游戏,这场游戏中,一国、一城、一家,覆灭起来都只不过指掌之间,何况是区区一条人命?她若是姜知泽的人,死了正好省他的事。她若不是姜知泽的人,留在他的身边也是有风险,毕竟她有妻子的身份,同他朝夕相处,难保他不会露馅。所以,她死在这里,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可是,撑着头在床上朝他微笑的温摩……低声唱歌的温摩……手持弓/驽救他的温摩……他的脑海像是变成了一盏绚丽的走马灯,每一帧画面都是温摩。这短短一瞬,异常难挨。在温摩这里,时间已经和风一起变慢。狼扑过来的动作也变慢。她看清了狼眼中的凶恶,看得到狼牙的尖利,空气中兽类的气息骤然加重,重到这股腥风扑面。“呛”然一声,她一掀衣摆,拔出了刀。雪亮的刀光切向灰狼的头颈,灰狼嘶吼一声,避开了要害,迅疾落地。这一刀只带下了几缕狼毛,温摩有点遗憾。灰狼大约也发现这个人类难缠,喉咙里低低发出嘶吼,缓缓绕着温摩转圈,像是伺机寻找温摩的漏洞。温摩一手抓着刀鞘,一手握着刀,缓缓挪动脚步,刀锋始终正对着灰狼。姜知津怔了一下。他跟温摩一道入宫,竟没发现她衣裳底下藏了刀。那么长一把弯刀,怎么藏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紧绷的脸色陡然放松了下来,嘴角甚至隐隐有了一丝笑意。阿摩,你到底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风旭冷眼旁观,发现了一件事:“你不想她死?”姜知津还没回答,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兽柙内扑了出来。还有一头狼!这两头狼仿佛是合谋布局,前一头狼牵住温摩所有注意力,后一头狼趁温摩不备由后蹿出,温摩背朝着大门,根本防无可防。前一头狼趁此之机,猛扑上前。两狼一前一后,同时扑向温摩。温摩只有一把刀,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两头狼!姜知津在望楼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刚刚放松的心骤然收缩,冲到驽机旁,正待将那头狼一箭穿心,就见明亮阳光下,温摩向前踏出一个弓步,右手弯刀斩向前面那头狼脖颈,左手刀鞘猛力抽在后面那头狼的腰身。两声嘶鸣几乎是同时发出,两头狼轰然落地,溅起一片烟尘。姜知津手扶着弩机,彻底愣住了。视线凝固,心仿佛也随之凝固。偌大皇宫,偌大天地,这一个瞬间,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在烟尘中持刀的红衣温摩。久久不能回神。温摩顿也没顿,提着刀直踹开大门。外面宜和正带着宫人们听动静,见她出来都吓了一跳,宫人们愣了愣才晓得上前护主,被温摩一脚一个踹开。宜和生平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你、你干什么?你别乱来……你要是敢伤了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啊!”她的威胁还没说完,衣襟就落进了温摩手里,温摩扯着她,轻飘飘地就好像扯了件衣裳,直接将她扯进兽柙中。宫人们惊叫连连,纷纷涌上来,院中的两头狼却让她们却步,一头狼死得喷了一地的血,另一头狼却没死,还在吃力挣扎,眼看就要站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宜和尖声,脸色已经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只知道叫着这两个字。但很快她连这两个字都叫不出来了。温摩直接把她的脸怼到了狼脸上。粗硬的狼毛扎着宜和的脸,尖利的狼牙就在眼前,腥臭的狼嘴里还喷出一阵阵热气,宜和公主大脑一片空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害怕么?”温摩按着她的头,“害怕就对了。记住这感觉,这就叫恐惧,你让别人去死的时候,别人心中的就是你此时的心情,懂么?”宜和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她听到了温摩的话,她想狠声教训温摩一顿,可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喉咙像是坏掉了,脑子根本管不住它,它疯了似地尖叫着,停不下来。温摩皱了皱眉,把她拎起来一点,“我说,你听到没有?”离开那头狼,宜和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尖声骂道:“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让父皇将你凌迟处死——啊啊啊啊啊!”她的头再度跟狼头贴到了一处,更可怕的是那头狼仿佛恢复了一点力气,嘶吼着要站起来。风旭转身就要下楼,姜知津拉住他:“别走,好戏还没完。”风旭没好气:“那是我妹妹!她要杀了她!”姜知津微微一笑:“放心,你看,她真要杀人,你妹妹早没了。”“公主!”宫人们慌了神,试图来拉开温摩,温摩弯刀一挥,刀尖还滴着狼血,登时让宫人们齐齐止步,只敢大声骂温摩以下犯上,并历数大央种种酷刑,让温摩等着一一去尝遍,短短一炷香/功夫里,温摩身上就多了无数罪名,三族都被夷了七八次。还有一些老成些的宫人连忙找了羽林卫来。羽林卫可不会被一把刀吓住,他们人多势众,一个个扑上去,压也把温摩压死了,但温摩刀锋一转,将刀尖对准了宜和,“谁再敢动一下,我就划花她的脸。”“你敢?!”宫人大叫,“她是公主!你要是敢动公主一根头发,陛下一定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这句骂过三遍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温摩淡淡道,“这公主要拿我喂狼,要不是我运气好,这会儿躺在这里喷一地血的就是我,你说我划花她的脸,算不算过分?”狼血顺着刀尖,滴到宜和脸上。宜和已经快疯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狼头又动了。风旭对这唯一的妹妹宠爱之深,不逊于父母,再也看不下去,姜知津却不放他下楼,道:“宜和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正缺一个人来管教,这是个好机会。”风旭道:“宜和要被吓死了!”姜知津忽然笑了,笑得有点特别。“你笑什么?”“我是笑你我这样的人真是奇怪,看旁人的生死轻若鸿毛,像是看破一切的神明;看到自己关心的人有险,却同样是心急火燎,和一般的凡夫俗子无异。”“你这人,这时候还有功夫说这个!”风旭挣开他,匆匆走向楼梯。“风旭。”姜知津在楼上叫住他,“信得过我的话,就别去。”风旭回头。楼梯低,从这个角度,姜知津高出许多,逆光而立,当真如同一位神明。他怎么可能信不过姜知津?还是从幼时起,他就被这位小他两岁的表弟深深折服,折服于姜知津的头脑与心机,更折服于姜知津的眼光和手段。他站住了脚,一步一步走了回来,恨恨瞪了姜知津一眼:“要我眼睁睁看着亲妹妹被别人欺负,也不知道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姜知津微微一笑,揽着他的肩:“嫂嫂教训妹妹,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冲下去才是傻子呢。”小院中,宜和的嗓子已经快喊哑了。温摩气定神闲,瞅着她快受不了了,就把她提溜起来,问:“知道错了么?”宜和坚贞不屈,死不悔改,破口大骂,于是又被塞了回去。那头狼也是可怜,差不多快要直起身子站起来,温摩就拿刀鞘在它腰上补一记。狼是有名的铜头铁骨豆腐腰,腰身乃是最大弱点,一击之下登时倒地,被迫和公主头蹭头地相互摩擦。公主嫌狼臭,狼说不定也在嫌公主香,香得它一边挣扎一边打喷嚏。“我要……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不知第几次被提溜起来,宜和嗓子发哑,眼神已经找不到焦距,“等我父皇来,我一定要让他杀了你……”“别等了,你父皇不会来的。”温摩道,“你以为这帮宫人敢去找皇帝?你让他们怎么说?公主要让狼吃了姜家少夫人,现在正被姜家少夫人抓着跟狼贴在一起?皇帝一来,你害我的事可就瞒不住了,你这么能害人,脑瓜子不可谓不聪明,那就赶紧想一想,是你害死我的罪名大,还是我让你和狼玩一玩的罪名大?”宜和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真的给温摩吓傻了,此时眼睛回了一点神,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温摩瞧她这眼神,心想,差不多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温摩你在干什么?!”温摩心里“咯噔”一下。是父亲,以“忠义勇武”闻名的温岚温侯爷来了。第19章 十九哪怕是皇帝亲临,温摩都不怵,但温岚素来是一脑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换一下,君女要臣女死,臣女恐怕也该当去死。而此刻臣女正把君女按在地上摩擦,估计就更加该死了。望楼上,姜知津准备转身下楼。这回轮到风旭拉住他:“哪儿去?”“温岚是有名的死脑筋,咱们再不下去,事情就要闹大了。”“宜和都这样了,事情早就闹大了。”风旭眉毛一挑,“要看戏就得看全套,不能厚此薄彼。”姜知津:“……”“温岚,看看你的好女儿!”原本已经疲软下来的宜和公主陡然间获得了新的力量,尖声叫道,“你们温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她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温摩原打算收手的,冷冷瞧宜和一眼,手腕一转,刀贴上了宜和的脸颊。刀身冰冷,外加一股粘腻的腥味,那是狼血,宜和的话猛地被切断,再度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小声点,太大声,脸会动,脸一动,刀锋就很容易割进去。”温摩耐心地叮嘱她。“温摩!”温岚失声大喝,“住手!”“你是谁啊?”温摩看了温岚一眼,索性装醉,懒洋洋道,“我不认得你,你再敢上前一步,公主脸上就要多一道疤,若是不怕公主毁容,你就过来吧。”“我是你父亲!”温岚怒喝。“在我们仡族,父亲不是什么要紧的亲戚,家里有阿娘和阿舅就好了。”温摩微哂,“我在南疆长到十九岁,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现在冒出来一个男人就要当我父亲,你够格么?”竟然连爹都不认!宜和彻底被震惊了,圆滚滚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疯子,这是个疯子!温岚也震住了。他离开南疆时,温岚的娘尚不知自己有孕,离开之后,南疆与中原音信不通,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是古氏派人去了南疆把人接到眼前,他才知道世间有温摩。作为父亲,虽有苦衷,但确实不够尽职,这点温摩没有说错。只是在他眼中温摩柔顺懂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话会从温摩嘴里说出来。“阿摩你……你是不是喝醉了?”温岚找到了一个可信的原因,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你快放下刀,放开公主,千万别动手,乖,听话……”她装得这么明显,这才发现吗?温摩在肚子里叹了口气,“我不放!这个公主把我引进来喂狼,想要我的命,我们仡族的规矩,谁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先要她的命,公主这条命,我收下了!”她说着,刀背微微一侧,压向公主娇嫩的肌肤,压出一道深深的印子。宜和只觉得脸一下刺痛,以为刀锋划破了脸,顿时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崩溃了,尖声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温摩一笑,拍拍她的脸,“乖。”她提起刀,“噗”地一声,捅进咸宜身边那头狼的心窝里,血溅了宜和一脸。宜和连尖叫声都没能发出,两眼一翻,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宫人们连忙涌上前扶起宜和离开,动作迅速,仿佛生怕多留一瞬都会有生命危险,领头那个走之前向温岚道,“还请温大人好生教导令媛。公主无事便罢,若是有事,你我都要用性命抵偿。”温岚道:“小女醉酒,举止失仪,冒犯了公主,温某自会去御前请罪。”温摩在狼身上擦了擦刀,心说她们可不敢让你去御前,皇帝知道她们纵着小公主要姜家少夫人的命还了得?风家和姜家真打起来怎么办?果然那宫人马上改口道:“那倒也不必,毕竟令媛是喝醉了酒,也不是有意犯上。”“呛”地一声,温摩还刀入鞘,这声音让那宫人浑身一颤,立马走人。温岚走向温摩,问道:“阿摩,你可还好么?”这句话,今天温摩是第二次从他嘴里听到了,他眼中也只有关切,并无一点恼意。温摩没想到他能这般好声气,,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温岚直接将她的呆愣当成了醉酒后的脑筋迟钝,叹了口气:“是为父无能,看着你被灌酒,却不能护住你……”他能看到的一壶酒如此,还是许多他看不到的地方,阿摩不知还要受怎样的委屈。攀上姜家,温家确实能保长远,却是牺牲了阿摩。他心中一阵愧疚,底下的话说不出来,转而道:“阿摩,你走得动么?要不要爹背你?”温摩当然走得动,就算从京城走回南疆也没有问题,但她道:“晕得很,走不动。”温岚便蹲下身子:“上来吧。”温摩轻轻趴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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