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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11(1 / 1)

肩上那只手的掌心也在发烫, 姜知津体内好像有火焰被点燃。“津津?”温摩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此时抱着她的人仿佛不再是往日那个天真单纯的小津津,而一名实打实的成年男子, 带着一种强大的气息, 让她心中腾起了一种被凶兽威胁到的细微颤栗。她忽然想到他路过的时机未免太巧了。凡有巧合,必有谋划——这是京城通行的法则。疑心这个东西, 就像旋涡,一旦开始,便会越旋越大。温摩被自己的疑心惊到了。难道, 所有的天真都是假相,一直能从姜知泽毒手下活到现在的姜知津所凭借并不单纯只是好运气?姜知津明显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疑惑, 手底下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自从记事起,他用脑子就如臂使指, 随心所欲, 可此时此刻明知道不应该, 竟无法控制这匹心猿意马, 体内仿佛有兽舒醒, 张狂难耐。再不松手, 她就真要起疑了。脑子:快松手。手:我听不见我只想搂着她。想到若是他慢了一步,她很可能就会被姜知泽带走, 手甚至还将她搂紧了些。“嘶”,温摩吸了口冷气。姜知津一个激灵,立即松开了她。马车已经进入北里, 名扬京城的繁华灯火从车窗外掠过,映入车内,照出温摩的右手手腕,它高高肿起,红了一圈。“阿摩姐姐你……你的手怎么了?”姜知津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疼不疼?”“有点。”温摩道,“我得看大夫,你知道附近的医馆怎么走么?”“知道!”姜知津立即探头出去看了看,告诉车夫,“前面小巷右拐——”一句话没说完,给温摩一把捂住了嘴,温摩朝车夫道:“不用拐,直接去风花阁。”姜知津把温摩的手拉下来:“为什么?风花阁里没有大夫的。”温摩当然知道风花阁里没有大夫,乐坊又不是医馆,怎么可能有大夫?姜知泽心机深沉,一定会派人在后面跟着他们的马车,一旦马车去了医馆,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姜知泽不对劲?到时马上就会有大批姜家府兵杀过来。姜知津是真不知道这一点,还是倚傻卖傻,假装不知道?“不是很疼。”温摩道,“去风花阁拿点老酒擦一擦便行。”事实上她已经疼得快要支撑不住,全凭一股念力不让自己昏过去。“哦,好的!”姜知津轻易地相信了。马车驶进风花阁,姜知津熟门熟路进了宁心儿的屋子,一进门便道:“宁姐姐我来玩游戏啦!等我很久了吧?”宁心儿从里间迎出来,含笑:“二公子路上是不是耽搁了?怎么这会儿才来?二公子再不来,我都要等得睡着了。”姜知津絮絮地告诉宁心儿,他在路上遇到了阿摩姐姐,又让宁心儿拿酒来,阿摩姐姐手腕疼。看来,是真的约好的。温摩心里松了一口气。津津当然是单纯的津津,是她想多了。姜知津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这点疑心一去,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下。姜知津一把扶住她:“阿摩姐姐!”宁心儿试了试温摩的鼻息,再掀开温摩眼皮看了看:“是真晕。她怎么了?”一面说,一面要去搭温摩脉门,一看温摩手腕,她吃了一惊:“徐广的分筋错脉手!”“她带人杀了徐广。”姜知津的声音清冷下来,“能治么?”宁心儿震了震,仔细看了看温摩的伤势:“还好,徐广大概只用了三四成力,若是出了全力,她这条胳膊就彻底废了。”“治好她。”姜知津的声音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宁心儿讶然抬头看向他。她追随在他身边数年,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温摩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马车上。车轮粼粼,马车正在驶动。她翻身坐起来,右手手腕已经包扎过,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但已经不像昨晚那般痛得她恨不能一头撞晕自己。前方有琵琶声传来,曲调十分欢快。她掀开车窗,明亮的光线让她眯起眼睛,在这辆马车前面还有一辆马车,琵琶声正是从那里传来,还夹杂着欢畅笑声。有姜知津的,还有宁心儿的。放眼望去,周遭不再是层叠不尽的房子,不再是热闹的街道,而是一片片重峦叠嶂的青山,春末天气,绿叶已经抽满枝头,满目皆绿,路边有浅黄淡紫的野花盛开,空气里全是清新的草木香气。温摩忍不住深深呼吸。这是她阔别许久的、山林的味道。马车沿着宽阔大道盘旋上山,山间居然也有不少院落,且修整得十分华丽,一看就不是山野人家。最后马车在其中一座最华丽的大门前停下,门楣上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炎园。温摩听说过,炎园是姜家在西山的别院。所以,这里是……西山?“阿摩姐姐你醒了?”姜知津跃下马车,走过来,他今天依然是锦袍玉带,贵气逼人,“宁姐姐说想来泡温泉,我们不好把你扔在风花阁,就把你一起带来啦,你不会怪我吧?”“怎么会?”温摩灿然一笑,“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她手上的伤太过显眼,姜家人多眼杂,回去定然会被人发现,能远离京城躲到这里来,真是再好不过。姜知津同女伎玩得兴起要来西山,随手把新婚妻子一道带了过来,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十分荒唐,放在姜知津身上却再正常不过——有一出是一出,原本就是姜知津的傻子本色。所以,她在这里既合理,又安全。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请大夫给我治伤了?”跟姜知泽当对手,她可不敢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姜知津道:“不是,是宁姐姐治的,宁姐姐有很厉害的酒。”“我练舞的时候,有位恩客送的专治跌打损伤,我瞧着少夫人的手腕好像是扭伤了,所以也给你用了些。”宁心儿款款走来道,“我自己用着是挺好,不知少夫人用着如何?”“很好,多谢。”温摩觉得,自己上一世悄悄对老天许的心愿好像成真了。自从来到姜知津身边,她好像真的分得了姜知津的好运气,每一件事都顺心顺意,无比顺利。京城贵人们有到西山避暑的习俗,每到夏日,西山便热闹非常,权贵们日日开宴,夜夜笙歌,北里有名的女伎都在西山云集,是每年一度的盛景。现在西山的旺季还没有到来,整座山林悄然无声。宁心儿把那坛药酒带了过来,嘱咐温摩:“一日三次敷用,用之前最好舒展舒展活活血,园中有温泉,少夫人去那泡泡也是挺好的。”西山的温泉十分有名,炎园直接将温泉引园中,造了一个巨大的温泉池,以白玉铺地,金龙绕柱,温泉水从龙嘴哗哗注入池中。温摩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侍候,待丫环放下衣物便让她们离开。她将自己全身浸入池中,温热泉水浸泡手腕,疼痛起初骤然加剧,随后慢慢缓解,微微发热,仿佛在温泉的帮助下,血液在修复受损的经脉,将一切导回正途。温摩靠在池边,叹息般吐出一口长气,闭上眼睛。只是不知道达禾怎么样了……分头撤离的时候,她隐约瞧见那个黑衣人抱着一个女孩子冲出了屋子,达禾就跟在他身边,有他的保护,应该没事吧?那个黑衣人又是谁?奉谁的命令来帮她?陈山海还活着么?有没有人被姜知泽抓住?问题纷沓而来,温摩感觉到脑浆也和这泉水一般在发烫。忽地,在龙头流泄出的水声外,耳边传来“哗啦”一声。温摩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姜知津沿玉阶下了水,手里抱着个酒坛子,一步步向她淌过来。温泉水只到他腰际,他的外裳脱在了池边,只穿一身白色里衣,衣料轻薄,在水中湿得半透明,劲瘦的腰肢在衣裳底下若隐若现。池上水汽氤氲,仿佛给他俊美的五官镀上了一层仙气,这样涉水而来的姜知津,魅惑如魔,清丽似仙。真是,秀色可餐。温摩偏了偏头,颇为心虚地移开自己直勾勾的视线,随手抓起丫环放在旁边的衣裳,胡乱掩住自己。她那不要脸的禽兽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要克制啊温摩,他只是个孩子!何况人家是带着药酒坛子来的,你想什么呢?!“宁姐姐说,刚泡好之后用药酒,阿摩姐姐你的手会好得更快些。”果然,姜知津如此这般道,“我来帮你。”“那就有劳夫君啦。”温摩给泡得懒洋洋,连声音也是懒懒的提不起劲来,这话出口就觉得不大对,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将笑容调得慈爱一些,“多谢津津。”她的脸色泡得微红,发丝垂在颊边,整个人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连眼睛都是水光致致,池水轻柔地漫在她的肩头,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昨晚的细腻触感,再给她那声一叫,姜知津心里止不住地发痒,嗓音也了有几分喑哑:“叫夫君。”温摩抬起眼看着他,无由地就想到了昨晚马车上抱着她时的那个姜知津。“还没有人叫我夫君,只有阿摩姐姐你这样叫我。”姜知津将笑容调得天真一些,睁着一双纯净无瑕的眼睛,“我喜欢当夫君。”作者有话要说:夫妻日常拼演技。通知一下,明天上夹子,更新推迟到23:00,大家不要来早了哦第28章 二十八上一世时温摩也想过要一个夫君, 并且努力学着中原的规矩,以便服侍好她的夫君。这一世……“夫君”二字,已经不重要了。“津津, 你喜欢宜和么?”温摩问。“喜欢啊, 不过我最喜欢阿摩姐姐。”姜知津托起温摩受伤的那只手,一圈一圈小心拆开纱布,再倒上一点药酒在掌心搓开, 轻轻按揉温摩的手腕。甫一碰上, 温摩便皱了皱眉,吸了口气。“疼么?”姜知津顿住。“还行。”初时虽疼, 但随着药酒效力发散,温摩便觉得手腕活络了一些,“继续。”姜知津的手指修长, 动作十分轻柔,他神情专注, 垂下来的眼睫黑如鸦翅。温摩瞧着他,心中多了一丝温柔, 道:“如果阿摩姐姐不在了, 你就最喜欢宜和了吧?”姜知津抬头:“阿摩姐姐为什么不在?”“阿摩姐姐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不能一直陪着津津。”“什么事情?”姜知津黑亮的眼睛, 里头全是认真, 整个人单纯天真, 纯净无瑕。温摩伸出右手小拇指:“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她的手湿漉漉的, 每一根手指都泛着水光,指掌修长,小指伸到姜知津面前, 姜知津歪了歪头,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也伸出小指。两根手根勾在一起,带着湿滑的水汽,感受到彼此肌肤的温度。“好。”姜知津道,“我一定不说。”“等我办完了京城的事,我就要回南疆。”温摩道。“回南疆干什么?”姜知津讶然。“南疆有事。”“什么事?”温摩想了想,简单地告诉他,南疆除了仡族,还有锡族、阿云族和金山族。仡族在十万大山的最深处,翻过大山,就是伽南国。姜知津点点头:“我知道伽南,那是大央的属国,每年都会送好多好玩的贡品来。”伽南国民风彪悍,孩子会走路就要学握刀,这点和仡族十分相似。只不过在伽南国女子地位却十分低下,是男子财物的一部分,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女人。这和仡族的民风冲突剧烈,在大央还没有把伽南变成属国的岁月里,两族时常有流血争端,世代为敌。“就算伽南人要打过来,有驻兵去打仗就好啦。”姜知津道,“为什么要姐姐你回去?”一年之后,伽南人会从深山中突然杀出,在驻军赶到之前,仡族已经全灭了。可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伽南人确实要搞事情,总不能说她掐指一算得出来的。只能是提前回去,未雨绸缪,带领仡族挡住这一场劫难。这点她不知道怎么跟旁人说,更不知道怎么跟姜知津说。姜知津看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扭着头像是生气的样子,温摩不由觉得好笑:“你知道什么?”“他们说,仡族的姐姐们可以有很多很多个夫君,姐姐一定是想要回南疆去找别的夫君了。姐姐不要津津了!”“哈哈哈哈!”温摩大笑。她大笑起来的样子神采飞扬,室内像是掠过了明亮的光芒。姜知津恍惚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人向父亲献上一把宝刀,那时他坐在父亲的膝上,看着那人拿住刀柄,缓缓将刀拔了出来。那时的他大约只有四五岁,但已经有了明显的喜好,他喜欢书,喜欢琴,喜欢棋,喜欢一切安静的东西,刀枪棍棒之流他从来不感兴趣,要不是父亲紧紧地搂着他,他早就回去找新来的棋博士一起下棋去了。刀离鞘,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刀身明净,如一泓秋水,如一捧月光,那个瞬间,厅中大亮,像是神仙施展了某种法术,窗外的阳光好像全都汇聚到刀身上,锋利,明亮,夺目。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父亲,我想要!”这个念头自小小的脑袋里油然而生,他脱口而出。此时,温摩的笑容,比记忆中那把刀还要锋利,还要明亮,还要夺目。身为姜家嫡子,世间之物,无论多么贵重多么珍奇,于他都是唾手可得,得到了也是可有可无,丢在一边不会再看第二眼。那种“我想要”的心情,他已经很没过了。但现在,他想要。很想要。想要这个笑容。想要这个人。想要紧紧抓住,握在手中,再不放开。他轻轻拉过温摩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轻声道:“阿摩姐姐不要走,好不好?”他的眸子里仿佛有流丽的光,这般眼睫微低,缠绵低语,温摩险险把持不住,“咳”了一声,托着手肘,收回那只手,“呃,我泡好了,要起来了。”她的手腕还没好,姜知津不敢用力,放过她,十分幽怨地起身。温摩松了一口气,心想从前妖妃误国,大约就是姜知津这款的,他要是再这么磨她几下,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美人误人呐。温摩感慨。“姐姐,你在京城要做的事是什么?”已经走到池边的姜知津忽然回头问。——杀姜知泽。这四个字时刻在她心头盘旋,此时冷不丁被问,差点自动脱口而出。还好她生生咽了回去,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津津你不用知道这些,你只要每天开心快活就好了。”姜知津微微一笑,笑容如静夜里绽放的昙花一般清雅动人:“我就是呀。”*温泉仿佛疏通了每一根经脉,温摩换上干爽的衣裳,舒舒服服地走出来。姜知津也更了衣,穿一身宽大飘逸的家常衣裳,在晚风的吹拂下飘然若仙。他手里托着一卷纱布,十分细致小心地替温摩将手腕包扎好。天色向晚,西边最后一缕晚霞散去,暮色缓缓笼罩大地,天光暗淡,而他的脸颊如玉一般微发着光。这般容貌,这般温柔,这般体贴……她的津津如果不是傻子,京城贵女们仰慕追逐的人应该是他,姜知泽连号都排不上。等到她杀了姜知泽,他坐上家主之位,就是京城最尊贵的王孙公子,所有女子都会梦想着成为他的妻子,他可以选出最美丽最温柔最动人的那一个。温摩这样想着,心中有股感慨,有点苍凉,像一个去国的帝王想到自己的臣民有托,可以走而无憾。姜知津包扎好,抬头对上的就是她这样的眼神。阿摩阿摩,为什么这样看我?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走吧。”温摩用没受伤的左手牵起姜知津的手,往前厅去吃晚饭。温泉池建在后园西侧,到前厅差不多要横跨大半个炎园。炎园太大了,温摩来时跟着丫环走的一条路,跟着姜知津走的好像又是另一条路,穿过一个院落,还有一个院落,穿过一道门,还有一道门,迷宫一般,无穷无尽。忽地,不远处有有一片低矮的废墟,在渐浓的夜色中像一头沉眠的巨兽。“那是什么地方?”温摩问。“被烧掉的地方。”姜知津答。还真是典型的姜知津式答案。不过温摩也没太放在心上,抬脚继续往前,忽地,顿住。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那是姜知泽的元配良和公主去世的地方。良和公主就是在那里被烧死的。“大小姐!”一人急冲冲从游廊上过来,瞧见姜知津,连忙又行了一礼,“请公子安。”大刘!温摩飞快向姜知津道:“津津你先去吃饭好不好?”姜知津点点头。“乖。”温摩拍拍他的肩,“我一会儿就来陪你。”“我等你哦。”姜知津乖乖地去了。这边温摩立即抓住大刘的手臂:“你们逃出了多少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咱们的人都还好吗?达禾现在哪里……”大刘笑道:“大小姐,你一口气问这么多,叫我怎么答?”他这一笑,让温摩松了一大口气:“好,你慢慢说。”大刘告诉她,那晚她下令四散之后,大家专朝往人多的地方逃,但姜知泽来得太快了,且府兵们抓人有一套,看到可疑的人就让街坊来辨认,没人认得来路的全都捆了,布网又极为严密,很难有漏网之鱼。正当他们正以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姜知泽忽然带着府兵们朝一辆马车追去,包围圈顿时出现了漏洞,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再不逃,等那队府兵回来就完了。可一旦要逃,太过引人注目,反而容易暴露自己。就在他们举棋不定天人交战之时,两队人马前后脚到来,一队是大理寺,一队是京兆府,两人要接管案件,与府兵交涉。姜家豪横惯了,自然是寸步不让,两下里几乎要起冲突,这倒是给了他们大好的机会,他们趁乱逃了出去。至于那几个羽林卫,他们逃起命来更有法子,在巷子里东一穿西一穿,好像就没影了。“全须全尾,没有一个人被抓。”大刘笑盈盈道。温摩松了一口气:“好,好。”带出去的人能全部带回来,对于一个头领来说,这是最难的事情。大刘看着温摩半晌,“大小姐,你真像侯爷。”温摩意外,她长得明明是像阿娘多一些,“达禾呢?”“达禾小哥带着那个小姑娘回了脚马店,那杨老板的腿伤我也请了大夫,正治着。”大刘道,“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刺杀徐广,到此全盘获胜,温摩大手一挥,意气风发:“说。”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好喜欢夹子,我要在夹子买个房住下来!!但是文案好像被集体鄙视了……嘤嘤嘤,我很努力地改了又改的呢,真的这么矬吗?第29章 二十九“这事张伯知道了。”“……”温摩豪迈姿势顿住, “张伯怎么知道的?!”张伯知道了,不就等于父亲知道了么?!当初就是防着这一着,所以才没让张伯参与的。“我们不是怕姜家大公子起疑心么, 所以出来后赶紧回姜家去, 没多久大公子的人就到二公子院子里来查人了,还好张伯替我们打好了掩护,我们才没露馅。”张伯是跟在温岚身边的老人了, 大刘等人都是他手底下带出来的, 一顿问就什么都招了。温摩发愁。大刘安慰她:“大小姐铲奸除恶,冒死救弱女, 真是一片侠肝义胆,张伯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倒是大公子前脚出事, 后脚就来查人,是不是怀疑到大小姐身上了?”温摩摇摇头, 姜知泽应该怀疑不到她身上,他怀疑的只怕是姜知津。说来也奇怪。十四年前, 上代家主在扬州病逝, 传位于当时在榻前侍药的姜知泽。而姜知津当时尚被平乐长公主领着在皇宫里放风筝, 对此一无所知。太/祖有遗训, 要与姜家共享天下, 风家皇帝世代要娶姜家长女为后, 风家皇帝不得不从,为了控制姜家, 历代风家皇帝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公主嫁进姜家,好生下带有风家血脉的下一任家主。姜知津就是如此诞生的。但姜家人显然不会太欢迎风家的血统,他们更倾向于姜知泽。姜知泽的母亲是上代家主的青梅竹马, 只因身份低微,无法成为正妻,只能做妾。平乐长公主嫁进姜家时,姜知泽已经八岁了,他聪慧知礼,极得上代家主疼爱,因此家主遗书上命他接任,大家都不觉得意外。唯一的关碍就是嫡庶有别,嫡子尚在,没有庶子继任的道理。但后来姜知津大病一场成了傻子,这点障碍便不再是障碍,族中长辈们都盼着姜知泽早日成为真正的家主。可姜知泽不,他完美得如同圣人转世,坚持嫡庶有别,一定要治好姜知津。然后一面延医,一面暗杀。温摩觉得姜知泽的脑子有点问题。他杀姜知津,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家主之位,若是一早继任,就算有朝一日姜知津心智恢复,他也已经稳若泰山,不是姜知津能轻易撼动的。单为一点美名,而冒着权位不稳的大险,不像是姜知泽做出来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姜知泽谦谦君子的面皮下的真实——阴毒如蛇,贪狠如狼。他会这样做绝不是一时糊涂。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大刘毕竟是个男仆,陪着她再走一阵,便止步退下。温摩一路皱眉思索,也没在意他几时离开的,一脚踏入厅中,只见里头灯火耀眼,七宝树灯悉数点燃,屏风后乐声悠扬,宁心儿已经入席,姜知津坐在主席上,小金子带着人给姜知津盛汤布菜,背后一众下人捧茶碗、拿拂尘皆有执事,在姜知津身边如雁翅般排开。温摩一愣。此时才想起来,大刘似乎说了句“长公主听说二公子在这里,派了许多人来伺候”,只是她方才出神,竟没往心里去。平时这么多人伺候倒也罢了,可现在她的右手受伤,别说拿筷子吃饭,就是端杯子喝水都成问题。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其中也不知道有几双是姜知泽的眼线,她的伤势一旦暴露,只怕会立即牵动姜知泽的疑心,昨晚的事情被翻出来不说,将来刺杀姜知泽就更难了。……现在说没胃口不想吃了还来得及吗?“少夫人。”众人看到了她,齐齐行礼。宁心儿也站了起来,姜知津招手道:“姐姐快来,今儿有扬州运过来的河鲀!”好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转身就走好像就更显得可疑了……温摩只得踱进去。南疆人吃饭习惯家人围坐,京城贵人却是习惯一人一席一案,温摩正要在自己的席案前坐下,心里还寻思着干脆说“我不喜欢河鲀”,但问题有二,一,她压根儿没吃过什么河鲀,不晓得那是为何物;二,哪怕她不喜欢一万样菜式,姜家的厨房也有本事变出第一万零一样来给她。正此时,姜知津勺了一匙汤,手臂伸得老长:“姐姐吃!”温摩凑过去喝了,果然觉得鲜美异常,姜知津似是喂出了兴致,拉住她的衣袖:“姐姐坐过来,我喂你吃饭好不好?”温摩心说那可是再好不过,但面上还是要略微推辞一下,“这不大好吧……”但也不可推辞得太明显,万一小津津真打退堂鼓了呢?于是赶紧补上一句,“若你实在想喂,那就喂吧。”姜知津兴兴头头地让人添上碗筷,满桌子扫了一眼,挟起一块炖牛肉,送到温摩唇边,“我记得姐姐喜欢吃肉。”温摩一口:“我还喜欢喝酒。”“对。”姜知津肌肤在灯光下莹然如玉,笑得眉眼弯弯,满满斟了一杯酒,“姐姐请。”温摩就在他手里满饮一杯,喝完一笑:“津津乖。”姜家的下人原本都经过了合格的训练,能在必要的时候集体放空,全当自己不存在,但此时此刻,大家还是不大自在地挪开了视线——虽说是夫妻,但在吃饭的时候就这么调情,实在是有点那个……不要脸。小金子在心里吐露了大家的心声。公子原是一个好端端的公子,是娶了这个南疆来的夫人之后才变得如此,竟然当着众人要公子喂食,简直无耻!便是那乐坊的花魁都比她端庄些。不管下人们怎么想,温摩这顿饭是吃得心满意足,姜知津真可谓是善解人意,她想吃肉的时候绝不会挟菜,想喝酒的时候绝不会喂汤,一顿饭把她照顾得舒舒服服,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其实真相是,她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神已经先一步落在上面,完全没有掩饰,在姜知津看来,这比直接说出来还要清楚明白。接下来几日,姜知津似喂饭喂上了瘾,餐餐皆是如此,还笑道:“我从前玩过家家,喂过人偶娃娃吃饭,姐姐可比人偶娃娃有趣多了。”温摩的手一日比一日见好,但因为姜知津服侍周到,她觉得当人偶娃娃也不坏,乐得由他去。姜知津“喂饭游戏”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风旭带着宜和来了。当着皇子与公主的面,姜知津依然故我,挟起一筷子要喂温摩,温摩却不得不捡回侯府小姐的理智,温和地阻止姜知津,低声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再喂。”“那先吃了这口。”姜知津道。温摩抬起衣袖,挡住客席上射过来的视线,一口叼走筷子上的肉。姜知津高兴了,笑问:“好吃么?”“好吃。”温摩道,“你也尝尝看。”姜知津含住筷子,温柔地舔了舔,“唔,真的好吃。”“……”是快到夏天了吧,温摩只觉得热力上涌,脸颊有点发烫。他是无心的他是无心的他绝对是无心的!不要多想,多想你就是禽兽。宜和差点当场摔了筷子。不单想摔筷子,她还想掀了面前的席案。风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注意。温摩也向她望来。温摩这一眼其实是放空的,她不能再望着姜知津,不然脸肯定得红得清晰可见,于是将视线放出去,宜和席上的动静略微大一些,她便自然而然地望了过来。宜和立刻从那空洞的、没有表情的眼神里自动解读出杀气。兽柙那一幕在眼前重现,她低下头,拿起筷子,小口吃菜。温摩的手尚未好全,一晚上是喝酒多而吃菜少。姜知津和风旭宜和聊的又是马上夏日将至,西山要热闹起来的种种事情,三人聊着哪家的丝竹班子妙,哪家的厨子好,皆是富贵纨绔的口角,温摩半懂不懂,听得无甚趣味。好在姜知津因赶着同风旭去书房说话,筵席结束得比往日要快许多。温摩原要尽地主之谊陪一陪宜和,哪知还没走近,宜和便道:“我倦了,先回行宫去,告辞。”说罢,扶着宫人们,几乎是脚不沾地,走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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