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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43(1 / 1)

宜和瞧得两只眼睛亮晶晶。啊,这就是谈情说爱吗?!然而没等她再看下去,陈山海一手拖着她,一手拖着郑钦,直接出了大厅,然后松开两个人,“哐当”一下关上大门。宜和同郑钦几乎是同时开口。宜和:“啊啊啊我要在里面!”郑钦:“温摩拿着刀!怎么能让她单独和家主大人待在里面?!”“少儿不宜。”陈山海严肃地对宜和道,“你还小,这种事情不能多看,”然后向郑钦道:“人家夫妻打架,爱用个刀什么的,要你操心?”摆平了两人,陈山海自己生出了一个疑惑。等等,为什么他看上去好像不傻了?!*门一关,大厅里的光线顿时幽暗了不少。温摩的手停在他的胸口,用一种很轻的力道,抚了两下,问道:“是这样么?”衣袍里下裹着厚厚的纱布,这样的力道轻若无物,明明不该有任何感觉,姜知津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一阵阵麻痒,心跳加速,身体微微发烫。他的手用了点力气,将温摩拉得跌坐在他膝上,他抱着她,身体再一次感受到她的重量,再一次感受到她的温度,软玉温香,触手可及。厅上悄然,没有人会妨碍他们,没有人挡在他们中间,那把刀也被搁在了一旁,温摩顺从极了,在他低下头来的时候,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但姜知津没有亲下去。他发现温摩的神情出奇平静,发现他没有吻下来的打算后,温摩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也是古井不波,没有一丝情绪。“不亲么?”温摩淡淡问,“不亲的话,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姜知津无声叹了一口气,绮念尽数消散,不亲了,他只想抱抱她。温摩被他拥在了怀里,明显感觉到以这个拥抱的力道,一定会压迫他到胸前的伤口,但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他用力抱着她,头搁在她的身上,低低道:“阿摩,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督查使大人要抱到什么时候?”温摩道,“我只想要一千人手,挺急的。”姜知津抬头看着她:“亲我一下,就给你。”温摩一丝犹豫也没有,无情无绪地对着他的唇凑上来。“停!”姜知津的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肩,阻止了这个吻,他的眼中既有震惊也有痛心,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她。温摩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刀:“大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能把人手给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姜知津想也没想:“嫁给我。”温摩也没有想:“行。”然后两人才同时想起,其实她已经嫁过他了。按中原习俗,没有和离,她其实还是他的妻子。但按仡族习俗,两人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如果你是指上床的话,可以。”温摩道。姜知津怒道,“阿摩,你再这么说话,就永远得不到那一千人!”“你以为我愿意说这些?”温摩冷冷道,“这不是有求于你么?还是说你更喜欢看我跪下来哭哭啼啼地求?我也可以。”姜知津只觉得心尖都给利爪抓烂了,疼得他想暴怒,“你现在别说话,也别动,眼睛也给我闭上!”温摩照做了。静了片刻之后,姜知津再一次抱住了她。这个拥抱温柔温暖,就像从前任何一次那样。温摩的眼睛一阵酸涩。这是,津津的拥抱。“阿摩,我确实有条件,你听好了,我可以给你人手,但我会跟他们一起去仡族。”姜知津的声音轻轻响在她的耳畔,带着一点疲倦,一点温和,“有没有密道,我相信你,但人手不能就这样交到你手中,我需要知道你到底用他们做什么,这是我作为督查使的职责,知道么?”温摩没有说话。“你也需要一个有份量的人待在仡族,以便郑钦会为你的人发放足够的粮饷,对不对?现在,整个南疆也找不比我更合适的人,这点你得承认。”温摩确实得承认。郑钦可以克扣他们的粮饷,但绝对扣不到姜知津头上。只有姜知津在仡族一天,郑钦就得用最上等的供奉来对待仡族的人马。“你肯定觉得我是趁人之危,想借机亲近你,留在你身边,那么我告诉你,你确实猜对了。”温摩:“……”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这么无耻的事说得这么坦然的呢?姜知津松开她,认真道:“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若是能答应,你今天就可以把人带走。”“我答应。”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姜知津脸上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眉眼弯弯,和从前那些纯净无邪的笑容一般无二,他对着温摩伸出了一根小拇指。温摩愣了愣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然而不等她断然拒绝,姜知津道:“这也是条件。”温摩终于怒了:“你到底还有多少条件?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姜知津却笑了,生气的阿摩可比没有表情的阿摩好玩多了,他道:“这是最后一个,我保证。”温摩愤愤瞪他一眼,尤其想起第一次拉钩还是她主动的,就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她草草伸出小拇指跟他拉了一下就想松开。“你太敷衍了。”姜知津的手指紧紧勾着她的,直到拇指与拇指贴在一起盖上了章,他用了点力气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轻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微笑,“这样才对。”那点温软的触感在手背肌肤上迅速扩散,温摩心中只有一句怒吼:——不是说好拉钩是最后一个吗?!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完蛋了,我已经被熬夜之神捕获了,挣扎不起来……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仡族不但风俗最为特异, 位置也最为偏远,若不是有高山相阻,仡族其实离伽南更近, 而离南疆更远。于是关于仡族由来的传说之一, 便是一群无法忍受的伽南国女子翻越绝壁大山,从此在深山中扎根,因为全族都是女子, 当然是以女子为尊, 而后才慢慢有了走婚的风俗。当然仡族人不这么认为。仡族人有自己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下兵荒马乱, 仡族的先祖受天神指引,在深山中躲避战乱,繁衍生息, 这才有了仡族。不管仡族的来历是哪一个,仡族与世隔绝是事实, 马车只能行到山外,接下来的山路所有人都得下马步行。郑钦派来护送他们的将领在后面恭送大队人马进入山道, 然后点收马匹, 沿大路一直往前再行五十里, 那里是大央和伽南真正的边关, 虎牙关。温摩在最前面带路, 手里执着弯刀, 不时便要劈开已经长到面前的藤蔓叶子。姜知津这才明白为什么温摩明明不懂武功,刀却玩得极溜, 山间终年潮湿炎热,草木疯长,开劈出来的道路隔不上几天便会被草木重新吞噬, 因此仡族和伽南人一样,每个孩子会走路就会带刀了。他示意身后两名随从上前帮温摩一起开路,然后取出水壶,递给温摩,柔声道:“阿摩,累了吧?喝点水。”温摩置若罔闻,自己取下腰间的竹筒,仰头咕嘟咕嘟灌了一气。她喝得又急又快,水珠溅出,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还有一些,则沿着她高高仰起的下巴,一直滑进脖颈,渗进衣领。她的脖子修长得像天鹅的颈子,肌肤细腻,映着水光,泛出珍珠般的色泽。姜知津的喉咙一阵干渴,捏着水壶,喝了一大口。温摩已经收好竹筒,接着去开路了。宜和悄悄地从姜知津背后探出脑袋:“津哥哥,你是不是惹阿摩姐姐生气了?”姜知津叹了口气:“阿摩姐姐不要我了。”宜和眨眨眼:“因为你明明不傻却装成傻子?”陈山海抱着手臂站在宜和身边,眼睛里有明显的幸灾乐祸。嘿,这傻子竟然是装来骗人的,活该被温摩捅刀。姜知津眼角扫了陈山海一眼,忽然一本正经地道:“宜和,你知道我是装傻,为什么不生气?”“嘻嘻,津哥哥不傻岂不是更好?可以陪我玩更多好玩的!”“那阿摩姐姐为什么生气?”“……”宜和被问住了。“因为阿摩姐姐对我的喜欢,和你的不一样。”姜知津嘴角微微勾起,“她眼下越是生气,对我便越是喜欢,懂么?”“……”宜和摇头,“不懂。”姜知津摸摸她的头:“等你长大就懂了。”“咔嚓”,前方一柄巨大的叶茎被温摩一刀砍断,那一刀砍得又狠又准,带着相当大的戾气。姜知津微微顿住。不好。他忘了温摩是南疆第一猎手,一等一的好耳力。“哼,津哥哥你变得跟别的大人一样,一点都不可爱了!”被摸头的宜和气鼓鼓,“难怪阿摩姐姐不喜欢你了!”姜知津:“……”胸口一痛,遭受到一万点伤害。“宜和,”温摩在前面回过头,笑眯眯地招招手。宜和提起裙子便跑过去。温摩把方才砍下来的那顶叶片给宜和,“给你玩儿,可以挡太阳。”宜和发现它像一片超大的荷叶,杆子也硬挺得多,拿在手里真像一把小伞,顿时喜孜孜拿过去给陈山海看:“陈山海陈山海,看我的伞!”温摩捡起一片,削去叶柄,自己往头一戴,便是一顶帽子,然后又去砍了一片下来。姜知津眼睛一亮。阿摩还惦记给他也准备一顶……这个念头还没冒完,就听温摩道:“山海兄,接着!”叶片呼啦啦抛向陈山海,经过姜知津面前,呼起一道凉风,吹得姜知津发丝一荡。陈山海抬手接住,笑得灿烂:“谢啦。”温摩一笑,接着朝前走。姜知津:“……”宜和道:“津哥哥,这伞不错哦,我们一起打吧。”“不必了。”姜知津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保持住了完美的微笑,“我喜欢晒太阳。”“那好吧。”宜和径直朝前追去,“陈山海你等等我!”陈山海正走在温摩身边,学着温摩的样子用刀开路,宜和奔将过去,在中间挽住两人的手,一蹦一跳。不知怎地,有点像一家三口。姜知津的胸口被这个想法刺痛了。“啊啊啊啊!”前面宜和忽然发出一阵尖叫,一下子跳到了陈山海身上,“蛇!蛇!蛇!”陈山海手里的刀一扬,就要朝那蛇斩下,温摩的弯刀架住他的刀。那条蛇迅速掠过路面,钻进了树丛中。陈山海不解。温摩解释:“那么小,杀了多可惜。蛇肉至少要长到两斤重才好吃。”“吃蛇?”陈山海的人生好像受到了某种冲击,趴在他背上的宜和也是脸色发白。“京城就有吃蛇的馆子,你没去过?”“没,好吃么?”这个问题温摩答不上来。当时有一块金灿灿香喷喷的蛇肉就放在她的面前,但她没有吃到。因为姜知津抓着她就跑,没让她吃成。现在想起来,很可能是姜知津当时就发觉了不对,说不定蛇肉还被动了手脚,不然怎么他们一跑就有人追?一想到这个温摩的胸口就堵得慌,路上的藤蔓树叶纷纷遭殃,被砍得四下里纷飞。姜知津默默地听了个壁角,默默地放慢一点脚步,降低一点存在感。唉,旧账欠太多,要一点一点还清,有点难……陈山海走了一阵,开始尝试让宜和从他身上下来,宜和紧紧抓着他,用力摇头,说什么也不肯下地了。“地上有蛇!”她道。陈山海趁机道:“要不公主你还是回去吧。阿鲁丹多好,要什么有什么。你看你阿摩姐姐可是用蛇加餐的,仡族的蛇肯定不少。”宜和犹豫了一下,但上回一个人待在阿鲁丹的无聊战胜了对蛇的恐惧,她道:“你是我的上将军,你要负责保护我,从现在起,你随时都得在我身边,看见蛇就给我杀了!”陈山海:失败。温摩忽然停下脚步,抬手让身后的队伍停下,雷弩上弦,对准前方。陈山海立即学着她的样子警戒,心里却是一头雾水。他是巷战行家,在蛛网般的街道里来去自如,对京城每一处犄角旮旯了如指掌,但到了这汪洋般的山林间却是两眼一抹黑,只听出空气里有鸟鸣声,有虫蛰声,还有风声和树木扶摇声,除此之外别的什么声响都没有。但对于从小就在山里打猎的温摩来说,这一切声音就是无所不在的讯号,鸟和虫的鸣叫声略有减少,不远处有人经过。叫声减少得越来越明显,有人正在接近这边。一瞬间她的脑海已经有了最坏的想象——昨天从仡族出发,到此刻已经两天整,两天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比如伽南人提前穿过密道血洗仡族。前世那些只言片语中,伽南人穿过仡族突入南疆,南疆驻防军殊死抵抗,恶战退敌,捷报传至京城,郑钦获封正一品镇国公。只恨那些贵妇贵女们对战事根本不在意,仡族被灭的消息之所以能在她们的谈话里出现,完全是因为郑钦带着几个儿子回京谢恩,那几名新晋国公府的少爷还未娶亲,是她们眼中的香饽饽。很快,崎岖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约有二十来个,有男有女,穿着短衣,挎着弯刀,背上俱带着弓/弩,陡然发现面前有一大队人马之后,全体露出戒备神色,正要拔刀。“别忙。”领头那名男子露出一丝笑容,“是阿摩。”他二十四五岁上下,一身蜜色肌肤,穿靛蓝短打,露出结实的胸膛,左耳上戴一只银圈耳环,愈发显得眸子凛然如寒星,整个人像一头矫健冷冽的黑豹子,但一笑起来,那点寒意就全部成了温柔,整个人像是从豹子变成了大猫。“鹿力?”温摩讶然地收了雷弩,“怎么是你们?南山巡查完了?”“你回来之后我们就巡到了南山,上个月大雨,那边塌了一大片,别说没有密道,就算是有,伽南人也是白挖了。”鹿力说着,视线从温摩身后长长的队伍上扫过,眼中有一丝惊讶,“那个郑钦向来是一毛不拔,这回怎么这么大方?你去年害他收不成猎税,我本来还以为他会对付你,没想到竟然真的给了你这么多人——”鹿力的声音微微顿住,视线停在了姜知津身上。无论容貌、衣饰、还是气质,姜知津都太打眼了。打眼到千万人之中,任何人第一眼看到的都会是他。他身上穿着昂贵的丝袍,那种衣料美丽而又脆弱,衣摆已经被路边的荆棘挂出了一道缺口,金冠束着的鬓发也微有一丝凌乱,但他看起来仍然像是行走在玉马金堂的宫殿之中,全然不像是会出现山林间在的人物。“他是谁?”鹿力问温摩。“督查使大人。”温摩的声音里不带一丝喜怒,介绍得十分漠然,“这一千人马归他统领调度。”鹿力俯首行礼,道:“感谢督查使大人拔刀相助,您永远是仡族的朋友。”“鹿力,是么?”姜知津看着他,嘴角慢慢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久仰大名。”作者有话要说:鹿力哥哥来啦!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姜知津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温摩的感觉, 她站立的模样好像永远要比别人挺拔一点,且毫不费劲,她轻轻松松地站着, 却给他一种感觉——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蓄着力, 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是到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一晚在古王府厢房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心就已经为她怦然而动。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温摩这样的人。鹿力一出现, 姜知津立刻就发现了鹿力身上和温摩极为相似的一点——他们都拥有精干的身形, 没有一丝赘肉,明明算不上多么壮实, 但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且有一种优雅的轻盈感,像山间奔跑着的黑豹。一样的灵巧、敏捷, 充满爆发力。姜知津明白了,这是从小跟山林共存的人拥有的特质, 他们都是天生的好猎手。好猎手原本就是山林的一部分。但明白归明白,姜知津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这两人太像了。站立的姿势、握刀的方式以及背上的雷弩, 全都一模一样。要多少个日夜晨昏的共处, 一起做多少事, 才能养成这种几乎同息同进的默契?尤其两人同样穿着仡族特有的衣装, 所不同的只是温摩没有戴首饰, 而鹿力则戴着一只银质耳环。在京城, 除非是伶人,否则男子戴耳环是无法想象的事, 要被千夫所指。但在这无边无垠的大山中,天上是蓝的,地是绿的, 这只耳环非但没有让鹿力显得娘娘腔,反而让鹿力的眼睛更具吸引力,特别是在望向温摩的时候,耳畔那点银光仿佛让鹿力的眼睛更亮了,特别他还笑得一朵花似的,好像生怕温摩瞧不见他。这是勾引!赤祼祼的勾引!无耻!下流!哪怕再三克制,姜知津心中的敌意还是忍不住从眼中漏出了一丝丝。鹿力的感觉如野兽般灵敏,立刻就觉察到了,他立刻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位督查使大人,这位大人的外形太过出色,若是见过,谁也不可能忘记。鹿力陪温摩去过阿鲁丹的督护府,见到过阿鲁丹所有的权贵们,但单以贵气而论,那些权贵加一起仿佛也比不上眼前这位督查使大人的一片衣角。这位大人一看就是来自更加遥远的中原,在南疆人的眼中,那里有巨大的宅院,数不清的宝藏,披着轻纱的侍女,奏着弦歌的乐师……是一处梦幻之地。温摩当初就是被马车接到那样的地方去。他转头望向温摩,指望温摩能替他解惑,但温摩完全没有看向那位大人,只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该赶路了。温摩的目光很少会这么冷淡。刹那间,鹿力想到了族中姐妹们都在聊的那个话题。——阿摩的中原郎君被阿摩打了出去。鹿力微微眯起了眼睛,回头迎上姜知津的视线,“大人可是姓姜?”姜知津淡淡道:“不错。”于是鹿力笑了:“大人胸口的伤还好吗?”“……”姜知津的目光再也不加掩饰,陡然冷了下来。两人相对而立,差不多的身形,差不多的目光,彼此之间对上的仿佛不是视线,而是刀刃。温摩站在旁边,不知怎地就有了一种看见寒光闪闪的刀光在两人之间闪烁飞舞的错觉。姜知津:“你知道得不少。”鹿力:“仡族人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是去是留都十分坦荡,像大人这般不肯松手的,我们大家都没怎么见过,所以就觉得十分稀奇。”姜知津:“我们中原有句老话,打是亲,骂是爱,所以这不叫伤,叫念想。”鹿力:“大人的念想还真是特别,还好阿摩从来不给我留这种念想。”姜知津:“这种念想一般是留给心爱的男子,你是阿摩的好兄弟,当然用不着。”曾经当过弟弟的姜知津深知这句话有多狠,十分满意地看到鹿力的表情滞了滞。鹿力:“……”被戳中了心窝子。仡族男女十六岁行成人礼,十六岁后便可以去心爱的人儿窗下唱歌。鹿力是族中公认的第一美男子,从却来没有为谁唱过歌,他等啊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阿摩十六岁,然后在阿摩生日的当天的晚上,便来到阿摩的窗下。那一晚月亮好圆,月光是银色的,照在河里,河也变成了银色,照在竹楼,竹楼也变成了银色。就在那个银色的夜晚,他唱了人生当中第一支歌。一支还没唱完,窗子就打开了。开窗是女孩子接纳情人的讯号,鹿力正要欢掀鼓舞,就听温摩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哝道:“吵死了。”鹿力当时差点儿就裂开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阿摩,我在给你唱歌。”“别了,”温摩道,“我拿你当兄弟的。”当兄弟……兄弟……弟……鹿力捂胸口,卒。此时此刻,尘封已久的旧伤疤被人一把揭开,鹿力的手握住了刀柄,几乎要当场翻脸。姜知津身后的随从立即上前一步,所有人的手都按在刀上。姜知津眼中倒掠过一抹亮色,神情颇为愉快。他只是想扎一扎鹿力,但瞧鹿力的样子,倒像是被捅了一刀。“……聊完了么?”温摩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一见面就像世仇似的,淡淡道,“不如搭个帐篷让你们在这儿慢慢聊,我带其他人先走一步?”离家还有两三个时辰的山路,她可不想被这两人耽误在外面过夜。鹿力的手松开了刀柄,姜知津的随从也退后一步。“不聊了,这就走。”姜知津笑眯眯向温摩道。温摩只当听不见,转身就走。鹿力很愉快地看到温摩拿姜知津当空气,抬脚追上温摩,和她并肩开路。两人是多年的打猎搭档,温摩用右手,鹿力用左手,配合无间,在山间开路对于两来说就像是走路的时候需要摆臂一样,完全是自然而然,一点儿也不费力,两人一面说一面聊起这几日在山间巡查的情形。温摩不时点头,鹿力脸上则一直带着笑意,除了正事之外,不时说些同伴们的趣事逗温摩开心。那个冷冽的大豹子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咪。姜知津走在后面,觉得胸前的伤口一阵阵发疼。且胸闷。*要问仡族人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第一是火把节,第二便是来客人。仡族人的好客在整个南疆都是头一份,更何况这次来的人马是为了保卫仡族,不论是羽林卫还是驻防军,都受了热烈的招待。十万大山的寂静在这一晚被打破,篝火一堆又一堆地点燃,烤肉一盆盆地端上来,美酒一碗又一碗地满上,河边人声喧沸,热闹盈天。温摩和鹿力在竹楼里为陈山海及驻防军将军画出简单的地图,讲解仡族周边山川的地形,准备明天一早就带人出发。商议完之后,外面的篝火宴已经举行到一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陈山海道:“你们闻闻这肉香,这酒香,我不管了,我要喝酒吃肉去!”温摩笑着同他们出来,阿篮她们立刻给几人腾出位置,几人面前很快摆满烤肉和美酒。陈山海因有前车之鉴,端起酒碗的时候还确认了一下:“什么酒?”温摩道:“放心吧,不是重阳酒。”她特意交代过,用果酒招呼客人,不然重阳酒一上,大家集体喝趴下,明天谁进山?京城的果酒甜丝丝的,酒量再浅的贵女也喝不醉,但仡族的果酒入口虽然绵柔,后劲却不比白酒差,正合陈山海的口味。“喝!喝!喝!”旁边的篝火堆旁异常热闹,人们大声欢呼,其中以女孩子居多。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也瞧不出里面在搞什么名堂,陈山海便端着个酒碗过去看热闹。才挤进人群,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香,他绝不会忘记这种香味,正是让他昏睡了两三天的重阳酒。待看清了喝酒的人,陈山海的下巴登时掉在了地上。姜知津单手端着酒碗,也不见他喝得有多快,看上去斯斯文文,仿佛不是在篝火旁席地而坐,而是在京城高轩的厅堂端坐,但一碗酒片时便喝完了,还微微一笑,亮了亮碗底。而他对面的人仡族男子已经喝到满面涨红,勉强喝下最后一口,两眼一翻,往旁边一倒,醉死过去。“津津!津津!津津!”人们大声欢呼。得亏这是露天,不然屋顶非得给这阵声浪掀翻了不可。仡族人的审美十分简单,不论男女,挥最快的刀,打最凶猛的猎物,喝最烈的酒,就是至高无上的美。此时姜知津眼中微微泛着一丝水光,脸色微微酡,火光在他脸上跳跃,金冠与华服将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衬得益发出色,仿佛能压倒天上那轮明月的光辉,全仡族的女子都为他疯狂。不……这不可能……陈山海看看自己手里的果酒,再看看姜知津面前的重阳酒,心灵受到了暴击。姜知津一招手,阿篮便给他重新满上。他含笑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陈山海,然后环顾四周,问道:“还有谁来试么?”陈山海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在喝酒这种事上面,他怎么可能输给姜知津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然而就在他把果酒往别人手上一搁,准备撸袖子迎战之时,有个冷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人群中让出道路,鹿力走了过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2 23:35:46~2020-09-08 19:3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灬羽痕灬 26个;一、21597116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8004940 40瓶;浪漫至死不渝 30瓶;meimei、音音不吃辣、伏小妖 20瓶;靓仔狸、海盐味水星、半仙、heiim、紅豆、我那温柔的爱、啊噗嚓嘿、灬羽痕灬、□□的脑洞小剧场、nbzhya 10瓶;清桐 8瓶;44674582、周周 6瓶;林知照、雨源、maruru 5瓶;蒹葭 4瓶;阿青 3瓶;follllla、妞妞大魔王 2瓶;清醒与荒唐、屿泫、风生兽、下海捉鳖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方才醉倒的那位已经被抬了下去, 鹿力在他的位置上坐下。阿篮抱着酒坛过来,一面斟酒一面笑道:“津津你要小心哦。” “不管箭法还是酒量,除了阿摩, 我们这里就属鹿力最厉害了!”有的姐妹已经开始心疼姜知津:“津津你喝了不少了, 这可是重阳酒啊,小心身体哦。”仡族的男子们则在鹿力身后捏肩捶背:“鹿老大,干他!就是干他!他说我们这儿没有一个能喝的!”姜知津和鹿力的视线碰到一处, 俱是冰冷得无情无绪, 两个一句话没说,端起碗就是喝。一口饮尽。搁下碗。满上。继续一口饮尽。继续满上。就像两个没得感情的喝酒机器。在两边一阵盖过一阵的喝彩与加油声里, 陈山海默默捡起掉到地上的下巴,然后把自己那碗果酒拿了回来,回到温摩这边。心灵暴击什么……爱暴就暴吧, 小命要紧。驻防军的那位将领也忍不住过去看热闹了,事实上那堆篝火外面的圈子越围越大, 人都快挤到这边来了。只有温摩不为所动,啃完手里的烤肉之后, 揭开一只竹筒来吃。“胃口挺好啊。”陈山海也坐下来, 拿起另一只竹筒饭, “那边两个人可是快要喝趴下了。”温摩大口往嘴里扒饭。陈山海挪近一点, 问:“是不是哪个喝赢了, 你就喜欢哪个?”“啪”, 温摩把吃空的竹筒拍在桌上,陈山海吓了一跳, 立刻往旁边挪开。“明天一早进山。”温摩扔下这一句,起身就走。才走出两步,那边篝火堆传出阵阵惊呼。“怎么可能?!”“鹿老大!”“鹿力哥哥!”“……”温摩不由自主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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