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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夸夸群》TXT全集下载_27(1 / 1)

李纨倒也罢了,王夫人不出门的原因大家还不清楚么?总归是要面子,不想因着诰命太低在人前丢人,因而也只去王家等几门亲戚。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手,语重心长:“如今倒只有你一个顶事的,我便将这几个姊妹交给你,以后带着她们多在京中走动,识些人高眼低总是好的。”凤姐自然欣然应诺:“老祖宗放心,我定带着几个妹妹,便是头发丝也不会少了您一根。”她也想要这个差事。如今生完了儿子,贾琏还在书院中想再进一步,凤姐复又无事可做起来。原来在庄子上还能管些庶务,可如今回到贾府又无事可做,总不能跟王夫人手里又要回管家权吧?她是惯常爱操持惯了的,因而有这差事格外高兴,再想一想,有这走动的机会,一则为贾琏以后走仕途打下基础,总还能有些门路;二则她如今跟迎春格外亲密,能借这机会给迎春寻门好亲事也是好事;三则她有心报答黛玉,如今白家夫人进门,若白家给黛玉寻了什么不靠谱的夫婿,凤姐在外头走动多了也能打听对方人品,免得两眼一抹瞎。因而她喜滋滋接了这差事,坐下的几个姊妹各个聪慧,自然想明白了:贾母哪里是让王熙凤多走动人家,其实是想给这姊妹说亲事。说起亲事,坐下几个女儿家谁不挂心?便是不憧憬,也要多关注些对方是何等人家,下半辈子过得舒坦不舒坦全看嫁进什么人家。联系到黛玉在贾母身边说的那番话,都明白黛玉这是委婉提醒老祖宗,三人也不是没良心的,一时之间都对黛玉感激不已。探春更在心里想:都说林妹妹没宝姐姐宽厚,可观她举止总不动声色帮她人。若是宝姐姐,帮是帮了,却还要大肆宣扬了好名声,踩着你扬她的名,让你记她的好,承她的情,黛玉却总静默不语,如此对比,高下立见。谁知宝玉一日心中不自在,回家来生气,嗔着张道士与他说了亲,口口声声说,从今以后,再不见张道士了,别人也并不知为什么原故,只贾母心里有些明白。宝玉气得不去看戏,索性就在家里避着,谁知道宝钗也不去。他奇道:“姐姐,怎么不听戏去?”原来宝钗受贾母翻检金饰那一出奚落,心里不痛快,又加之贾母为了几个姑娘婚事让凤姐带着出去走动走动,勾起了宝钗一腔心事。薛家祖上不过是个紫薇舍人,如今在京中最亲的亲戚也不过是王子腾家,可王子腾如今擢升外调,因而只能投靠贾家门下。若是有人上门来贾府做客,宝钗当然可以混在姐妹里出去见见人,可凤姐带几个姑娘出外交际总不会带上宝钗,人家给贾府下帖子也不会下给一个远亲,宝钗哪里有什么机会遇见高门呢?宝钗哥哥薛蟠这几年在外厮混,也结识了北静王、冯紫英之类,可她家不过是没落皇商,怎么谈得上与对方利益交换呢?别人只当薛蟠是个玩伴,不会正经将他视作可结亲的门第。是以宝钗闷闷,不想去看戏,只这话不好跟宝玉讲,因而她只是说:“我怕热。听了两出,热的很,要走呢,客又不散;我少不得推身上不好,就躲了。”两人说来说去,宝玉一时失口却把宝钗比作了杨贵妃,宝钗愤恨道:“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作得杨国忠的。”宝玉讨了个没趣,却仍耐着性子哄宝钗几句。不管贾府怎么闹,黛玉听戏也一概不知,她此行也不是为听戏,而是为了提点贾母,如今见各姐妹姻缘有望,自然心便告辞回府。晴雯在林府镇日算账,小厮通报说外头有贾府的丫鬟找,晴雯不知何事,出门一看居然是可人。原来可人自上门来寻她,见着她乐得什么一样:“适才我一提你门前的小厮便都知道,她们都说你在林府过得不错,可见是真的。”这值当什么?晴雯却不分辩,只笑着说:“我们府上人丁单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当然都认得。”这倒也是,可人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人口简单便也事少,怎像贾府乌烟瘴气。”这显见得是有苦水了,晴雯猜着她是来诉苦。两人叙一些别后情形,晴雯问:“你镇日里不出门的人,怎的今儿忽得上门来?可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人叹口气:“还不是袭人?”于是倒豆子一般将袭人怎么的排挤她,怎么的连带几个小丫头欺侮她一五一十说出来。可人愤恨的说:“昨儿我不过是将宝玉的扇子骨失手跌了,袭人就满屋子嚷嚷一时她不到就有事故儿,倒显得她能干呢!”这可是袭人历来的作风,晴雯微笑不语,可人犹自愤愤:“说得好像自古以来就只是她一个人会伏侍,别人都原不会伏侍一样!”晴雯道:“好在宝玉是个绵软性子,素来爱护女儿家,总待你们好些。”可人想起什么,又微微皱眉摇头:“这可也不对,说来宝玉也不好,前儿个那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放了学来寻我们玩,大家就堵了沟,把水积在院内,拿些绿头鸭、彩鸳鸯,捉的捉,赶的赶,缝了翅膀,放在院内玩耍,将院门关了。宝玉敲门不应,倒把袭人踹了一脚。”“啊?!连袭人都踹?”晴雯张大了嘴巴,宝玉最放在心上的丫鬟那便是袭人,怎的还打袭人呢?可人说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可不是?袭人肋上青了碗大的一块,晚上一口鲜血在地,早上起来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晴雯就有些看不上宝玉:“好好儿踹自己房里人算什么男人?”可人还替宝玉辩解:“宝玉说是踢错了,他又是小意伏侍,又是将王济仁叫来亲自确问,又是依方给袭人调治,宝贝得不行呢。”晴雯别别嘴:“打都打了,还做这些又什么用?难道我去街上踹了别人一脚,给别人请医问药别人还要感激我不成?”可人叹口气:“所以说做奴婢的,生死都在主子手里攥着呢。”,她素来跟晴雯说得来,就是因为两人对于这主奴制度都有同样的共鸣。可人又说:“说起这袭人也是活该,她挨打倒罢了,居然还跟宝玉说:素日开门关门的小丫头们憨皮惯了的,早已恨的人牙痒痒,她们也没个怕惧,要是她们,踢一下子唬唬也好。”“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晴雯听着都来气,宝玉那一脚力道不小,袭人都被踢吐血了,可想而知若是还七八岁的小丫头被踢一脚是什么状况,说不定都会出人命。可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倒先站在主子那边考量起来,口口声声跟宝玉称起‘我们’,把小丫鬟们的命看得草芥一般,回头当上姨娘还不得打骂丫鬟!”这可真是,晴雯素来对这种踩高捧低的人没什么好感,宝玉打了你,你不去怨恨宝玉也就罢了,居然还安慰宝玉说若是小丫鬟就该打?奴性十足之外还加上对更底层的迫害,简直是个畜生不如的小人。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做了西葫芦丝。有一次去日料店里学来的,生西葫芦 用擦丝器擦丝,加芥末、和麻酱,拌匀,真的很下饭。第一次吃的时候很犹豫,生的啊,从来都没有吃过生的西葫芦,吃一口,真香!夏天吃不下饭拿来下饭正好第75章 手足眈眈小动唇舌讨好丫鬟得罪姐妹可人嗤之以鼻:“依我看, 她捱那一脚全是因为她伏侍的好,为什么昨儿才挨窝心脚啊!我们不会伏侍的,明日还不知犯什么罪呢。”因着想起前几天看戏那一出,担心黛玉对宝玉起了情愫, 晴雯又问:“宝玉如今可还有吃人胭脂的毛病?”可人道:“总归是不安分, 和袭人不清不楚也就罢了, 碧痕打发宝玉洗澡啊,足有两三个时辰, 也不知道做什么呢,别人也不好进去。后来洗完了, 进去瞧瞧, 地下的水,淹着床腿子,连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怎么洗的。笑了几天!”这显见得不是什么良配, 虽说这时候的大家公子有个拈花惹草的毛病不算什么, 可晴雯总盼着黛玉能寻个好夫婿一世一双人。可人不知道晴雯的心思, 接着说:“可着急坏了袭人!照我说啊, 她和宝玉爱做什么做什么,只别碍着我的眼!别叫我替他们害臊了!她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些事,也瞒不过我去。不是我说, 正经明公正道的,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挣上呢,倒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可人素来有反叛精神, 晴雯又问:“可人姐姐,莫怪我多嘴,我问你,你对宝玉……”唬得可人慌乱站起来, 满嘴呸呸呸:“天打雷咒!我若是对宝玉有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迟早死在外头!哼!不是人人都自甘下贱想做姨娘的!”“再说,再说宝玉也不是个有担当的。”可人说着凑过来小声问晴雯:“你还记得太太房里那个金钏?”啊金钏,晴雯自然认得:“可不是那个中等个儿?性子沉静,脸团团的。”可人叹息:“前天宝玉趁着太太歇午晌,上来便拉着金钏手调戏,被太太翻身起来,照金钏脸上就打了一个嘴巴子,让她老子娘带着出了园子,竟然逐出去了事。”“什么?!被逐出去?!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太太这般动怒?”晴雯这一惊可不小,王夫人对身边伺候的奴婢向来客气,可不见她这般动怒。可人道:“说起来倒不是什么重话,屋外伺候的丫鬟听见,宝玉说什么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的话,金钏儿不答。宝玉又道等太太醒了我就讨。金钏儿只不过将宝玉一推,笑骂他忙什么!又说‘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又让宝玉去东小院去拿环哥儿和彩云。”晴雯不解:“这话没什么要紧,又不是存心勾引,难道爷们拿咱们说胡话,做奴婢的还要指着鼻子叱骂不成?”可人道:“若是你我的性子,还真少不得要指着宝玉骂一顿。其他人就吃不准了,可是宝玉到底是府里少爷,老太太太太当眼珠子一样养着的宝贝人儿,若一言不合惹恼了他,还能有性命在?”这倒真是,宝玉对女孩子有求必应,那也是年轻、美貌的女子才行,晴雯和可人对宝玉顶嘴,也是吃准了他这一点。可宝玉对下头的丫鬟、或是些老妈子、老婆子向来是厌恶至极,这态度跟许多贵人一样,都对底层充满了厌恶,将其视作草芥。若真是惹恼了当家少爷,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宝玉还好没有好色的毛病,若是外头别人家好色的少爷,见你相貌好拉着你要奸,你还能喊冤不成?喊来太太,先治你个勾引爷们之罪。晴雯叹息:“亲儿子和一个奴婢,当家太太偏向谁?可不是明摆着呢么。”可人点头称是:“是呢,听说当时太太动了怒,指着金钏骂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宝玉见王夫人起来,早一溜烟去了。”晴雯长叹:“宝玉可真是个没担当的,这般大事,倒自己先跑了,好歹帮她分辨一二。”可人愤恨道:“可不是!贾府这些主子哪里就把我们当人看了,少爷调戏两句奴婢,倒先把奴婢逐出去!都夸宝玉怜惜女儿家,我瞧着呀,倒是个没担当的懦夫!”又垂泪叹息:“都说我在宝玉房里得宠,是个有福气的,可我心里总不称意,先是袭人视我作眼中钉,又有一干主子们将我们奴婢做草芥,回头宝玉婚配了来个奶奶不知道还要怎么磋磨我们,都是爹生娘养的,谁又愿意生下来是为奴呢?”晴雯一听心里怜悯,问她:“宝玉虽然混,却是个听姊妹们话的,不如我求了我家姑娘,将你要到林家如何?”可人一听大喜,可转眼就担心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你?林姑娘是个难得的仁厚主子,你可不能恃宠而骄,倒给她添上许多麻烦。”晴雯笑:“我们家姑娘是最善心不过的,她又素来敬重自尊自爱的人,我既不挑唆她做坏事,又不为我谋利益,怎能说是拖累我?”可人喜得就要来给晴雯行礼,晴雯忙扶住她:“回头等我家姑娘去贾府,自然寻个好时机求了你回来。”又问,“对了,那金钏出了贾府生活可有靠?”可人道:“金钏倒是衣食不愁,她娘是太太的陪房,家里有个姐姐玉钏也在太太跟前伺候,可就是出去以后面子上挂不住。”晴雯:“家生子最怕被主子逐出去这种事了,祖辈都在里面,七绕八拐的亲戚也在府里头当差,真被人赶出去,外头早传遍了,自幼在那府里长大,眼里心里没见过外头的天地,只知道府中,倒不如无根无基的。”“可不是?如是咱俩被赶出去,好歹没个亲戚故旧看笑话。”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些闲话,晴雯给她送些忆江南里新出的布料,便心事重重送走了她。到底心里感慨,回房之后就跟屋里几个丫鬟絮叨此事,丫鬟们混熟了,早就从晴雯和紫鹃口里听了不少贾府轶事,因而也都跟着感慨。黛玉练完字回房,就听见几个丫鬟在院里愤恨:“那样公子哥,可真是不着调!”黛玉因问:“外头哪个公子哥惹得你如此?”见黛玉进来,晴雯先住了声,倒是雪凤嘴快:“姑娘,我们说那贾家的公子哥儿呢。”之后便一五一十将宝玉如何踹袭人一脚,又如何跟碧痕不清不楚,再又金钏之事。晴雯在旁边看着,就见黛玉的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她心里着急,忙出声打断:“不过是外头公子哥的通病,把丫头们当玩物,仔细污了姑娘的耳。”黛玉先笑起来:“你这丫头,贾家是我外家,宝玉又是我亲戚,怎的又说这话?”看上去毫无芥蒂。晴雯这才放心下来,看来黛玉对宝玉并无男女之情。黛玉道:“我是听你们说那金钏可怜,晴雯和紫鹃可认识她的话,不若雇来我们府上。”紫鹃先说:“姑娘这主意好!贾家下人都住在贾府后面巷子里,想来金钏回了家左邻右舍都是贾家下人,少不得要听那奚落。”太太的院子一向也算难进,金钏又素来是体面的大丫鬟,如今被逐出去,只怕脸皮上挂不住,晴雯道:“不如让她去我们忆江南里面帮忙?”“固然我可怜金钏,可她到底是贾府的人,又与贾家下人沾亲带故,贸然带进咱府上,若是有什么纰漏可怎么好?”晴雯道。明嬷嬷先称许她:“可长大了,倒会想法子喽。”晴雯一笑:“再者带进林府看在王夫人眼里可是林府在打她脸,还不如安置到铺子,跟外头就说我可怜她,正好我接管着姑娘的铺子,便安插她其中。”这样一来,便是被贾家知道也无妨,反正晴雯一个丫鬟,又跟金钏有旧,仆人们私下里互帮互助也不罕见。黛玉又想起金钏儿投井也就这一两日了,就吩咐晴雯:“下午你便去找金钏,好好儿劝导一二,我怕她要面子,一时想不开。”明嬷嬷道:“就让紫鹃陪你去,你们都是贾府里从前得意的大丫鬟,到底能劝住她,去的时候捎带带些角黍(粽子)、蒲酒、咱家庄子上出的莲藕之物给老太太送过去,也算是个由头。”说起角黍,黛玉倒想起另外一事:“明儿就是端阳佳节,我这里新得了些五毒花样的白玉香囊,正好分赠给众姐妹。”原来黛玉想起原先在那书中读过,湘云给诸多姐妹送了绛纹石的戒指,却又巴巴儿拿出四个,分送给袭人、鸳鸯、金钏儿、平儿。湘云这是将主奴看得一般不势利眼吗?不,她明明口口声声“可怎么跟小子说女孩儿们的名字呢”,最遵守规矩不过。要知道丫鬟们惯常从外头往来,她们的名字外院里的小子可也是知道的,湘云连这压根儿都不重要的规矩都要守,可见并不是漠视规矩的人。那为何呢?当然是为了讨好几个大丫鬟,以显示“在我心里你们跟主子差不离”,至于是不是伤害到几位姐妹们的感情那就不重要了。再看这丫鬟,湘云是一视同仁几个姐妹们的丫鬟们都送吗?不。鸳鸯是贾母的大丫鬟、金钏儿是王夫人的大丫鬟、平儿是凤姐身边最得力的人、袭人是宝玉的大丫鬟,如此一来可不明了了?第76章 善心女搭救不幸女舔丫鬟反被丫鬟骂湘云送的四个丫鬟都是贾府掌权人身边炽手可热的红人。而被她伤害的姐妹们是谁呢?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宝钗。都是得罪了也无妨的小人物, 哪比得上那几个手握权势的大丫鬟呢?黛玉记得柳家嫂子曾和司琪在厨房闹了一场,晴雯随便就能吃个蒿子秆儿,司琪想要一碗蒸鸡蛋都难,湘云的做法跟柳家的何其相似!那绛纹石的戒指儿算什么稀罕物呢?寻常贵人家体面些的丫鬟都瞧不上。宝钗转手就送了给袭人, 处理掉免得心烦, 还赚了袭人的感激。没想到湘云知道后不但不生气, 反而还感慨“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 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养的。我但凡有这么个亲姐姐,就是没了父母, 也没妨碍的。”, 真是个傻的。黛玉不管是在那书里还是如今都不把这些瞧在眼里,可到底怜惜几个姐妹,只不过因为无权无势, 便被史湘云当作通天梯踩。是以黛玉打理家务使看见有雕刻五毒的白玉香囊, 便收拾了出来给姐妹们, 她给迎春、探春、惜春、宝钗都准备了一份, 又给众人的大丫鬟都送了一对玛瑙雕的小粽子,很应端阳节。当然也没有遗漏掉长辈,黛玉给贾母并邢夫人等都备了装满香草的荷包, 贾母的是黛玉亲手绣的,其余人的是府里丫鬟绣的。这也算是京中常事。收拾妥当,晴雯和紫鹃便随着林府上门送节礼的车队去了贾府, 自然先去拜访贾老太君。贾母很是喜欢这些香包,晴雯借机说:“姑娘镇日在家绣这个,先头绣了一半,说不好, 又重起头才定下来。到底是一派孝顺之意。”听得贾母合不拢嘴,给晴雯和紫鹃赏了一把银瓜子才休。晴雯又说:“我家姑娘给府上诸位都备了节礼,不值当什么,就是姑娘的一番心意。”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俱收到荷包,又给几个姐妹并丫鬟分发了礼物,邢夫人和李纨先心里生了好感,感慨林家到底知礼,送礼也是人人有份面面俱到。其余人各有欢喜。从贾母那里告辞出来,晴雯便直接去贾府后巷子里,这里是贾府下人聚居的地方,晴雯哥哥家原来就在这里,只不过如今两口子都已经赎了身去往林家郊野的庄子上去了。金钏家里颇有些体面,因而住在巷子里还算比较体面的一座四合院里,带晴雯进来的小童子很会说话:“金钏姐姐家里人都去上工了,只她和她奶奶在家,她自打那天回来就没出来过。”晴雯捧出一把海棠果蜜饯谢过他,便轻声敲门:“有人在家吗?我是晴雯。”院里头开了门,原来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妪,见着晴雯,先是诧异,问:“可是太太那边有变?”原来她看晴雯和紫鹃两个穿着体面装扮入时,把她俩当作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了。晴雯心酸,此时还盼着王夫人能回心转意。却听得屋里金钏的声音:“怎么?!”说着还有急促的在地上趿鞋的声音。晴雯忙说:“金钏,是我,晴雯和紫鹃,我们过来瞧瞧你。”那趿鞋的声音戛然而止,晴雯和紫鹃进了屋,就看见金钏蒙着头躺在炕上。老妪端了两碗水来递给她们;“难为你们还记着旧时姐妹,多开解开解我家钏儿。”紫鹃先过去坐在炕沿边:“金钏,那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太太也过分了些,总归是无妄之灾,知道的谁不说你是无辜遭殃?”金钏动了一动,晴雯知道这是说到她心坎里了,当众挨打被逐,金钏要强,总觉得丢人,可如今紫鹃说外人都觉得不是她的错,那金钏心里先能舒服些。晴雯跟着话茬:“是啊,明眼人都明白呢,只不过碍着要在贾府当差不敢说出来。”金钏在被子下闷声道:“谢谢姐姐们来探我 ,可我实在是无脸见人……”开口说话是大进步,晴雯一喜,和紫鹃对视一眼道:“咱们当丫鬟的,哪个没被打骂过,当时也羞愧,也不敢见人,可日子长了都忘了,谁还记得这些呢?”紫鹃在旁帮腔:“可不是?我十岁上忘关了老太太养的鹦鹉笼子,被管事的大丫鬟带到庭院里去打板子,打完在东边的大照壁下跪了一个下午,当时南来北往全是回话的婆子丫鬟,我当时脸羞得红彤彤一片,以为人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恨不得缩紧地缝里去,可如今谁还记得?”被子下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也不记得了。”紫鹃道:“对呀,所以说当时经这事儿的人羞愧万分,可外人不过两天就忘了,谁还记得别人的那些事呢?”这话说得见效,金钏掀起来脸上蒙着的被子,忽得坐起来,双手蒙脸:“可外头人都说我是勾引宝玉不成才被太太赶出来的。”晴雯道:“那就别理会啦,外头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恨人有笑人无,他们怎么不去说街头乞讨的大娘呢?只是因为你长得好、人出挑、先前又是得势的大丫鬟,那些人比不过你心里都憋着嫉恨呢,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踩你了,自然要赶紧踩你。”金钏一愣,显然是听进去了,她喃喃自语:“先前可人、袭人、琥珀、素云、紫鹃、彩霞、玉钏儿、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缕,和去了的茜雪,我们几个是一边儿的,如今她们几个都好好的,我却被赶出来,实在是没脸见人……”原来这是面子上抹不开,紫鹃安慰她:“人活世上又不是一时一事便能定了前后,不信你问你娘,她昔年也是伺候过人的,你问她当年主子跟前的红人如今在哪里?可是人人都老有后福的?”一番话说得金钏沉默不语,晴雯也暗暗佩服紫鹃的口才,金钏是个好强的丫头,你跟她讲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都是徒劳,还不如利用她的好强心理跟她讲一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这不,金钏立马听进去了:“也是有道理,我娘有个结拜姐妹就是太太身边第一人,太拔尖了被舅老爷瞧中求娶了去,受不得大婆磋磨早逝了,清明我娘还帮她烧纸呢。”听劝就行,晴雯又说:“我们姑娘的嫁妆布庄正缺人呢,你反正也在家是闲着,不若去那里帮忙,好歹学门手艺,以后也好做打算。”“好事好事!钏儿你就去罢。”金钏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正依在门框上听她们说话。“可家里?”金钏明显有些心动。“家里能有什么事?便是有事喊一嗓子你爹娘妹妹都回来照拂上了,倒是你,总得为以后想想,出去看看,学一门手艺也好,攒些嫁妆银子也好,总好过在家听外头的闲言碎语,日夜的哭。”奶奶倒很坚定。终于说动了金钏儿,晴雯和紫鹃两个又帮她收拾东西:“我们坐着林府的车过来的,正好帮你把铺盖什么的都送过去。”年轻姑娘们搭手,一会子就收拾停当,金钏也不留恋,只跟奶奶说:“阿奶,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我如今脸面全无,出去躲些日子。”“哎!你放心去。你爹娘回来我跟他们说。”晴雯和紫鹃坐着林府的马车将金钏送去布坊,因晴雯到底不放心,便借口布庄忙脱不开身也留在了忆江南,想陪金钏几天。紫鹃自去复命,黛玉称赞:“晴雯有心了,既这么,你就把她的被褥之物让人捎带过去。”次日午间,王夫人、宝钗、黛玉众姐妹正在贾母房中坐着,有人回道:“史大姑娘来了。”一时,果见史湘云带领众多丫鬟媳妇走进院来。见过礼后,湘云又捧出几个绛纹戒指,宝贝一样道:“袭人姐姐一个,鸳鸯姐姐一个,金钏儿姐姐一个,平儿姐姐一个。”却不知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妙,湘云不知道为何,又巴巴儿去找凤姐等住处去分散。到了凤姐那里,说笑了一回。出来便往大观园来见过了李纨;少坐片时,便往怡红院来找袭人。拐过一道花墙,就听见一群丫鬟婆子正磕牙。一个苍老些的声音说:“今儿个史大姑娘来家,给鸳鸯姐姐几个送了绛纹戒指,你瞧见没有?”另一个很是不屑:“哼!不过是几个破烂石料做的戒指,倒好叫她收买人心!”“可不是?给我们姑娘姐几个的跟给丫鬟们的一样,也不知磕碜谁呢!”那个张扬些的丫头又说:“这也倒罢了,谁不知道史大姑娘穷呢?只巴巴儿拿的出来石料也罢,别人好歹说她一片心意,可专给几个大丫头算怎么回事?打发人不知道她巴结鸳鸯她们呢!”“这可有些过了,咱家姑娘素来温厚不说什么,你没瞧见三姑娘瞧见戒指,那手,将帕子攥得紧紧的。不过话说回来,三个姑娘到底没权没势,便是得罪了也不值什么。”一个丫头似乎颇为惋惜。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吃了串串和冰粉,所以夏天就喜欢吃奇怪的食物。第77章 花架下众丫鬟之指指点点侯府内宝钗自取其辱“哼!就她精明, 难道我们家老太太、太太们都是瞎的?太太若不是看老太太面上,早不请她来了。”“嘘——快别这么议论太太。说起来,咱也不稀罕,林姑娘昨儿个送咱们一人一对玛瑙角黍, 才叫灵巧呢, 要我看打个翠绿的络子配上挂腰间, 倒也应景。”这是个胆小些的。“还是林姑娘大气,送我家姑娘的白玉香囊, 真真儿好看,三姑娘还夸凭它是怎么雕出来的。”“那你可得替你家姑娘收好, 别又被哪个不长眼的奶娘给偷出去当了。”“现下倒不会了, 我家姑娘在琏二奶奶庄子上住了半年,气度处事都不同以往,到底还是嫡亲的嫂子。”那花荫背后丫鬟们又拉拉杂杂扯起了家常, 边聊边往别处去了, 湘云才身子动了一动, 翠缕才上前去搀扶史湘云:“姑娘, 这起子刁奴居然敢背后里议论主子。”湘云扯了扯嘴角:“我哪里算是贾家正经主子,再说,咱们哪比得过林家出手阔绰。”翠缕忙说:“好赖都是姑娘的心意, 凭他们怎么说,收了礼的那几个姐妹总归记得姑娘的好。”湘云摇摇头:“若我父母还在,我手头也不至如此拮据, 叫人白白看了笑话。”好在湘云就是湘云,转头就又去怡红院,给袭人送戒指去。她去了怡红院,袭人接了礼自是欢喜, 又拿出前日粘的鞋帮子,求湘云做。可人在外头听见,冷笑一声,自个儿打了帘子进门:“袭人,快别麻烦客人,咱院里十八个丫鬟呢,怎的就没一个人做得针线?”一顿说得袭人面红耳赤,可人又道:“若是我们伺候的不好,你大可去求了老太太、太太们或换人、或再进人,怎的还寻了主子帮你做针线?”湘云替袭人说话:“我们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正好闲着做几针,不碍事的。”可人笑眯眯:“先头宝姑娘在外面说什么史家姑娘在家里一点做不得主,又说史家贵为侯门却不用针线上的人,差不多的东西都是府上女眷自个儿动手,既如此,史家姑娘哪里腾地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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