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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浮世月光》TXT全集下载_19(1 / 1)

即将入睡之际, 张愔愔迷迷糊糊地提醒道:“你走的时候早一点, 别让人看见了……”陈司诺依然俯在她身上,沉默了一阵以后说:“你是不是地下情有瘾啊?”然后附到她耳畔低语:“还是你担心你的章大哥看见了吃醋?”张愔愔立马睁眼,想挣脱他起来,奈何力量悬殊, 她气得脸红,“有毛病么你?”陈司诺把她两只腕压住, 说:“之前有个问题你至今没回答我,那年你出车祸, 我去医院看你, 你哭什么?为了谁?”张愔愔在气头上,专拣刺挠他的话讲:“为了赵征然, 他跟我说要结婚了, 我伤心, 所以……”没等说完他就堵住了她的嘴,仍是以侵入方式胡搅蛮缠, 以至于舌尖被她的牙尖刮蹭了一下刺疼, 他这才慢慢松开嘴。张愔愔趁机也和他翻起旧账, “你和乔诗音又怎么说?我没见你对哪个女孩这么温柔过。她要是没男朋友,你是不是早就和你的乔师妹过日子去了?”陈司诺被“赵征然”膈应得不轻, 意难平之际开始犯浑,“这可不好说,谁没一两个红颜知己?”他一边说,一边拨开底下两条腿搁在腰上。张愔愔察觉他的意图, 挣扎道:“我不要!”他没理,就这么尽数没入。忽如其来的一下,她被挤得有些不舒服,扶着他的肩蹙眉轻吟了声,半晌才适应,一适应又活过来。“陈司诺你混蛋!”“我是混蛋,”他狠声,“专门收拾你的混蛋!”在这事方面,他将平日里外持肃郁内秉风雷的脾性发挥得极致,话不多,基本埋头苦干,动作大多激烈。那张旧木床又开始摇晃,嘎吱嘎吱频率极快。张愔愔心口蕴着一团浊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赌得实在委屈,她别开脸,眼角把枕头蹭出湿意。陈司诺见状赶紧把人搂怀里温声安抚:“跟你开玩笑呢这也能信?你也说那是师妹,认识这么久关系不错……还有你讲道理好不好?赵征然的事我找谁哭去?”张愔愔深吸一口气,说:“我那时候跟谁都说不上话,一个朋友都没有,也就他能听我在电话里唠叨两句,唠叨了小半年,而且……”而且唠叨的那些话当中,有一半是关于他陈司诺的。“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边亲边哄:“我错了,我嘴欠胡说八道。”“不是……”她说:“你就不能……”陈司诺心领神会,“不提这些了,以后都不提,好不好?”其实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还有什么好纠结好计较的?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并不曾为了这事较真地吵过一句。但这种关乎前缘旧事的敏感问题,不提也就罢了,提起来确实要命。陈司诺把人安抚乖巧了,见她蔫蔫的,又开始逗她,“你惜福吧,你一哭我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我要是哭了你是不是还得嫌弃半天?”张愔愔陷在他怀里,闻言抬起头,“你不惹我生气我怎么会哭?我以前根本没这么爱哭。”他轻促一笑,“《红楼梦》里有绛珠还泪,没准你上辈子也承了我的甘露之惠。”她嘀咕:“脸皮真厚。”陈司诺依她的意思,在天色将晓之时,穿衣服回自己屋里。屋外雨已停,整个院子透着一股雨后的清新凉意,这种棚屋隔音效果一般,得亏雨来得急又猛还持久,否则以他俩这动静,估计整个院子都听见直播了。天快亮时,张愔愔就起来了,穿好衣服推门出来,发现隔壁的窗户大敞,隐约有“滋滋”的声响,她走到窗口往里面望去,问:“你干什么?”陈司诺回头看了一眼,很自然地说:“给你炸油条。”“……”张愔愔听闻此言由衷感慨,陈司诺进村一趟,收获一身才艺。小摊贩的姿态他拿捏得惟妙惟肖,什么甜品小吃他都学会了,还会扎花环,手工艺也有模有样。对了,不久前他还写了情书。反观她,陈司诺没来那一个月她还算独立,他来了以后就把她照顾得妥妥当当,整天给她开小灶,变着花样给她做早餐。这时他说:“桌上的豆浆先喝了。”张愔愔瞄了一眼,果然在他桌面上看见一杯豆浆,她伸手端过来,杯盖一掀开,一股豆奶的热气扑面,她吹凉了浅浅尝了一口,又醇又香,没有一丁点渣质,看来过滤得很仔细。陈司诺把出锅的油条端过来,还替她撕成了块盛在碟子里,碟子边沿搁着一双筷子。她拿着筷子说:“你以后不当律师了,考虑一下开个早餐铺。”陈司诺把她手里的杯子接过来喝,一边说:“当副业可以,当成主业怕养不起你。”“我自己能赚钱,不用你养。”“你赚呗,爱赚多少赚多少,人呢我照养。”他说完看她一眼,见她嘴边挂着丝丝笑意,又拿她打趣:“很开心?喜欢听这种话?”“……”又犯毛病。她不理他,垂着眼吃自己的。别的屋也有人起了,是昨天给张愔愔送荔枝的年轻女老师,她一拉开门发现张愔愔握着一双筷子,凑在陈司诺的窗前,扬声问了句:“张老师吃什么呢?”张愔愔咬着筷子回头,笑说:“陈老师做了油条,过来尝尝。”陈司诺对她小声说道:“就那么一点,不够吃可别再让我弄。”荔枝女士兴致勃勃跑过来凑了一眼,看见小碟子里切得整齐的小块子,惊喜道:“真的耶,陈老师还会这个?那厨艺很不错吧?”陈司诺微妙地挑了一下嘴角,不置可否。张愔愔却拆台,“炸个油条而已,还扯上厨艺不错了?”陈司诺平淡地应了句:“小杨老师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独具慧眼。”小杨老师笑了笑,“以前没发现陈老师还挺幽默。”这里两位姓杨的女老师,已婚的大家叫杨老师,年轻的大家称为小杨老师。陈司诺把小碟子搁到床沿,故意说:“尝一尝我的厨艺。”小杨老师听得咯咯笑。张愔愔也是无语。不久,各房各屋陆陆续续开门。今天大家起得早,估计是昨晚下雨大家睡得早的原因,每个人开门出来就往陈司诺的窗口凑,跟古时候看西洋景一样的稀奇。油条不罕见,但陈老师炸的油条就很罕见了。老黄昨天伤了腿,他一拐一拐过来,开玩笑地提议:“过两天端午庙会,要不陈老师在那支个摊,炸油条,冲你这张脸,肯定很热闹。”众人拍手附和。这里日子枯燥,一有点什么动静就爱凑热闹。陈司诺笑着没应,转眼看见章原又去找他家小村花玩了,他笑容淡了些许,遣散了众人的围观,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上课。端午这日果然是个大晴天,今天学校放假,白天挨家挨户都在包粽子,教师宿舍的院子里也是围了一大桌,基本是女老师坐着忙。张愔愔撺掇他,“要不你顺便把这门手艺一并囊括,小吃界你就天下无敌了。”陈司诺懒懒道:“暂时没那么大志向。”他学那些东西主要是方便平时投喂她,粽子这东西不是必需品,他兴致淡淡。张愔愔跟着一群女老师围着包粽子,章原对这些年节的小吃颇有心得,于是和张愔愔坐到一起,一边谈笑一边动手干活。氛围很和谐很正常,就是同事之间的聊天。章原感觉得出来张愔愔对他无意,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无须点破。但他喜欢人家,只要局势未定,他就还有机会。陈司诺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慢慢踱步过去,在小村花身后站定。桌子对面的杨老师笑道:“陈老师有没有兴趣一块学学啊?很容易上手的。”张愔愔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一时之间背后的寒毛根根分明地竖起来。陈司诺客气:“不了,我就看看。”张愔愔第一次包粽子,本来就手指头不利索,这会儿背后还立了一尊冷面佛,她心不在焉频频出错,要么线团得松了,要么忘记搁馅,包了成糯米团。章原安慰道:“没事,这样的蘸红糖吃正合适。”张愔愔原本想拆了给添点馅儿,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众目睽睽,陈司诺手揣在兜里观摩了半天,信步回了自己屋,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张愔愔手机一响,她擦了手接电话,看见来电显示,站起来转身时朝立在窗口那人挑了一眼,走开了接听:“干什么?”陈司诺拉开凳子坐下,“当着我的面检点一点儿,你要是不安分……”张愔愔立时回道:“你无聊!”话音一落就挂电话。陈司诺笑一笑,仿佛被骂得很是舒爽。第一批粽子出锅,张愔愔兴致勃勃地跟去杨老师身边帮忙打下手,杨老师剥了几个切成对半装了一小盘,让她拿去给大家尝尝。张愔愔端出来,看见陈司诺站在院子外,远离群众,揣着兜倚着墙赏景,她直接过去,有些得意地冲他小声说道:“你尝尝我的厨艺。”陈司诺故意取笑她,“粽子包得真好看,小村花手艺不俗。”荷叶早拆了,盘子上盛的只是光溜溜的两颗切成半的粽子。她说:“不吃算了。”他拣起筷子,夹起半颗粽子咬了一口,垂眼发现这小女人紧盯着他的反应,陈司诺微皱了下眉,说:“包得太紧了,粘牙,咬不断。”“怎么会?杨老师说包得正好……”她说着忽然反应过来,故作正经地问:“是不是陈老师年纪大了,牙齿松了?!”“来,我咬你一口,你试试松紧度。”陈司诺拽住她的另一只手腕。张愔愔被他逗乐,“你走开。”陈司诺垂眼笑睨了她半天,替她擦去鼻尖的汗珠。这时里头有人喊她,张愔愔应了一声,跑进去了。==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我来了。第46章 昨日今朝村子里正在为今晚的庙会搭棚, 学校放了假, 小孩聚在一片敞地里,三五成群各组成队各玩游戏,嬉戏打闹的笑语此起彼伏,环绕整个村落,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遍布四处的欢愉喜庆。张愔愔来这里两个多月,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平时寂静沉闷得仿佛被世界遗弃的村落, 因为一个与世同欢的节日,终于与浮华的凡俗接轨, 让人反应过来, 他们也是现世的一部分。大城市里可没这样的气氛,基本自家过自家的节。张愔愔站在院子外边远远瞧着, 心想不知道这里过中秋的话, 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温馨热闹的光景。可惜她没机会参与了, 这个学期一结束她就得离开了。陈司诺拎着两条阿诗玛去老黄的窗口,把东西搁下。老黄正在给他的腿上药, 其实伤得不算重, 对他这种打小摸爬滚打的人来说, 这点伤简直不够看,他瞟了桌上的东西一眼, 目光晶亮,“哟,这东西哪来的?”陈司诺只说:“送你。”老黄轻柔地抚摸两条烟,随即有些起疑, “送我?无事献殷勤。”陈司诺笑笑,“拜托你件事。”香烟这东西是硬通货,到哪都使唤得动人。陈司诺跟老黄说完事,见张愔愔在院外呆立半天,于是寻了过去,问:“想什么?”问完瞧了一眼远处,调侃道:“想玩游戏?走,我带你。”张愔愔没动,也调侃道:“哇呜,你霸气得就跟个大爷似的呢。”陈司诺默笑,片刻后说:“过完节我就得走了。”张愔愔一愣,没反应过来,“去哪?”陈司诺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当然是回城了。”她仍是有些惊愣,“这么突然?”之前还赶都赶不走,现在居然说离开就离开,风风火火地来了又猝不及防地走了,来来去去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他说:“先前我不走你非得赶,我要回去了你又不乐意。”张愔愔故作轻松道:“我哪里不乐意?我早劝你了你自己不听,这里本来就不适合你。”“我小学就在乡下读的书,我不适合反而你适合?”“做这些事,我自愿。”陈司诺侧眼看了她半天,说:“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张愔愔望着远处,“你想说就说。”思忖片刻她才缓和了语气道:“这学期快结束了,你只是比我提前一点时间离开而已。”“我妈入院了。”“……”“前两天她陪客户应酬,喝多了半夜才回家,上楼不搭电梯非得走安全通道爬楼梯,没留神就在楼梯间摔了,摔到了盆骨。”“严重么?”陈司诺表示不明地摇头,“电话里汪……我爸说不清楚,我得亲自去看看。幸好她摔下来意识还清醒,拿手机给我爸打电话,这才及时送到医院。”张愔愔安静片刻,说:“……前两天的事怎么拖到今天?”他却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反正人在医院里,做完手术已经脱离了危险,我就是不放心,得亲自过去确认一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她问。“昨天放学我找校长请示过,明天一早就走。”陈司诺注视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千变万变唯有难舍冥顽不化,他没忍住一声轻笑。张愔愔被这一声催得蛮难为情,横眉瞪他道:“笑什么?”他收敛笑意,恢复了正色:“我走以后,会有另外一位老师提前过来接班,对学校的课程进度不会有太大影响。”庙会很热闹,边上搭了个戏台子,各种摊位,打扑克,推牌九。还有一摊子围了一圈人,庄家手握两指等宽的正方体赌具,四四方方,里外两盖均为钢制,里面有一仁,红白两面,红的是个“通”字,白的是个“宝”字。有点像玩骰子,玩家纷纷押宝,等开盖,一局定胜负。张愔愔观察了半天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陈司诺在边上给她解释:“这叫暗宝,一共“入,出,龙,虎”四面,以及四个边角。玩家可以将钱压在八个方位。五种玩法,同,穿,角,粘,翻。钱有三种压法,横放,竖放,对折。赔率是:穿角一赔一,同粘一赔二,翻则一赔三……”张愔愔听得一头雾水,眼前错综复杂,耳边嘈嘈切切。她今晚原本就心烦意乱,再被周围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搅和得更是兴致缺缺。陈司诺还在她耳边不说人话,她回头给他递了个无语的眼神,他只得收声。陈司诺看出她心不在焉,索性拉着她回教师宿舍去了。他回自己屋收拾完东西,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摸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插上电源以后去敲隔壁的门,陈司诺进屋来,说:“跟你借手机打个电话。”张愔愔在桌边收拾一堆作业本,闻言指了指床,报了窜解锁密码,让他自己拿。陈司诺解了锁,屏幕直接显示一张相册里放大的照片,估计她刚才关闭屏幕之前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在翻照片,而且看的是先前偷拍他的照片。他把手机举到她眼前,道:“不是说没偷拍么?”张愔愔瞄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忽然手一伸想抢手机,奈何他抢先一步躲开。陈司诺抬高手臂,说:“我还翻了一下,没找到你的□□,”张愔愔抓不到也就作罢,摊开掌心要求道:“你少流氓,还我手机。”陈司诺仍是高举着胳膊,正经提议了句:“要不今晚补拍?”张愔愔眼尾一弯,拊掌赞同:“好主意啊,我拍你怎么样?高清□□,典藏版。”陈司诺眉梢一挑,意味深长道:“你说的,不敢拍的是乌龟。”张愔愔始料未及,险些露怯,她硬着头皮说:“那你脱衣服啊。”陈司诺扔下手机,当真抬手解纽扣,动作干脆利落一把脱掉衬衫丢书台上,然后开始解皮带,搭扣“咔”一声开了,他利索地抽出皮带……瞧瞧这禽兽不如的龙马精神。张愔愔既羞且愤地冲他切齿,“斯文败类有伤国体,你赢了,小心被拉去浸猪笼!”说完急吼吼地走开。陈司诺手一扬,那条皮带从她身旁飞过,准确落在床上。张愔愔顿足,刚转过来就被他打横抱起上了床,她问:“你不打电话了?”他覆上来吻,“先解燃眉之急。”张愔愔:“陈律师,你最近有点放纵,小心腰肌劳损。”陈司诺:“人生就是大型选择题现场,不断地取舍,不断地得失……”再说他这次离开,又得歇大半个月,这谁受得了?如此,又折腾半宿。陈司诺要赶一早的飞机,所以天没亮就起了。他穿好衣服坐在床沿,抓着她的手往她掌心里塞了个东西,塞完又担心她睡得迷糊东西掉了,他将那东西戴上她的耳朵,这才放心走人。老黄一早在院子里等候,陈司诺拿上行李上了老黄的坐骑。一辆敞篷的,三蹦子。陈司诺坐在车后座,面朝村口慢慢远行。老黄颇为感慨:“没想到你真的要走,虽然咱们相处没多长时间,但跟你交朋友感觉蛮好的。”陈司诺两只手肘抵着膝盖,“接下来这段时间,愔愔就拜托你了。”老黄啧一声,“放心吧,拿了你的东西,人我肯定给你看着。不过你干嘛拜托我啊?我也挺喜欢张老师的,你就不怕我起歹意?”“不怕,”陈司诺望着逐渐形成一抹黑影的村落,说:“她要是少一根寒毛,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也不怕承认,我就是有色心没色胆,人活着,命比什么都重要。”老黄哼笑,“我就是看章原不顺眼,这种给他使绊子的活儿,我何乐不为?”“你为什么看章原不顺眼?”“伪君子,平时看着挺正经,周围的女老师他一个瞧不上,可是张老师一来他就中蛊了,还不是看张老师长得漂亮,城里人条件好?”陈司诺默了半晌,忽然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老黄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急忙忙把车停下,咳嗽声响彻空旷的山野。陈司诺等他消停了,又说:“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章原,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看她伤心自己也不好受,于是对章原新仇加旧恨。”老黄咕哝着没吱声。陈司诺随意地猜道:“你喜欢哪个姑娘,小杨老师?”老黄在马达的轰鸣声中嚷嚷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甭管!”陈司诺被送到镇上的车站,简单道个别,头也不回地走了。老黄瞧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没有感情似的,好歹相处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丝毫留恋。他深吸一口气,骑着车掉头,奔入人海。张愔愔忽然惊醒过来,翻身一看,另一小半的床位空了,陈司诺居然悄悄地走了,她郁闷地撑着床铺坐起来,感觉脸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打来打去。她手一摸,摸到丢失已久的一只珍珠耳环。陈司诺下了飞机就给她打电话,当时张愔愔正在上课,教室里的学生埋头做题,她手里捏着手机,忽然轻微地嗡嗡作响,震得整只手心发痒发麻。她赶紧跑到走廊接听。两人没说几句,张愔愔就看见楼下校长拐入楼道口,估计是来视察各班级的上课情况,她说:“校长来了,有空再聊。”陈司诺说:“你回来那天我去接你。”“早着呢。”“还有,别以为我人没在那你就可以撒欢,我有眼线。”张愔愔没当回事,挂电话。没想到过了两日,陈司诺来电,质问:“你最近和你章大哥处得不错,都一块儿给同学们剪窗花了,听说还组了个cp,叫“姻缘”cp?谁起的?这么泛泛?”张愔愔这才相信他真有眼线,“陈司诺,你太无聊了。”这都是小孩子乱起哄,她又不能点他们哑穴。其实陈司诺也没这么无聊,是老黄太无聊。这家伙估计是真的对章原的意见大过天,每天针对他,他一有什么动静老黄就给陈司诺打小报告,事无巨细,尤其喜欢主观臆测然后添油加醋,恨不能每日给陈司诺直击现场。陈司诺险些被直击到心梗,第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怀疑。老黄每天使劲离间,话里话外撺掇陈司诺杀到现场捉奸,“我跟你说,章原看张老师的眼神柔情似水,一点儿不输你,这要搁我身上绝对不能忍。”陈司诺决定弃卒,“老黄,这两天别联系我了。”时间就在这鸡飞狗跳当中,迎来了暑假。张愔愔离开那日,仍是老黄驾着他的敞篷三蹦子送客,大家十里相送依依惜别。章原说:“电话联系。”张愔愔点了下头,犹豫一下把章原拉到一旁。既是临别,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省得让人徒增牵挂。先前不说是因为章原对她以礼相待,没有逾矩行为,甚至没有表过态,她不好唐突主动跟人讲这些,免得会错意彼此尴尬。她开门见山:“章老师,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章原似乎没多少惊讶,而且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是陈老师?”老黄远远见状,又偷摸摸地给陈司诺去了个电话。赶巧这会儿陈司诺在外地开庭,没空搭理。张愔愔不比陈司诺理性,她临走时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最后咬咬牙进了车站。她倒了两趟车辗转到机场,惆怅的情绪一直压在心底,她过安检时陈司诺还在开庭。飞机落地,张愔愔推着行李出来,她嫂子来接。张愔愔回了张家,她情绪一直低落,不知道是还在不舍村子里的人,还是其他,她洗澡吃完饭就回屋歇着,一晚上盯着手机,可是手机就跟冬眠了似的。她又不敢贸贸然给他电话,怕打扰他做事。最后只能在等待中睡过去。又在睡梦中的等待里,被手机来电吵醒……张愔愔乍然睁眼,赫然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个名字,一刻不耽误拿起手机,又觉得自己太过亟不可待,手指头稍稍一顿,才点了接听。那边说:“到家了?”她淡定地嗯一声。“那下来吧。”“嗯?”那边说:“要是我没来错地方,那你下了楼,出来大门就能看见我了。”手机压着耳朵,张愔愔赶紧爬下床,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下楼,跑出家门口,穿过前院直奔大铁门,果然看见了他倚身车旁。她打开铁门,压根来不及考虑矜持,直冲进他怀里。陈司诺把人抱着,对她低声说:“我要是这会儿跟你求婚,你是不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她抬起脑袋,愣了一会儿问:“你……你会求么?”陈司诺嘴边隐约有笑,“你很着急么?”“也不是很……”“嫁给我。”夜来风徐徐来,勾住她的发梢。夜色中相拥的两人俨然成了一副令人艳羡的景。未见月轨,已临归途。我待花信风,花信风已至。她强压着一股高亢起伏的情绪,问:“就这样?”他从西裤的兜里摸出一个绒盒打开,取出里面的铂金戒指,拉着她的手准备套入无名指,她倏地缩了一下,蜷曲了手指。陈司诺看她一眼,说:“戴了这枚戒指,你将依法对我享有所有权,无论占有,使用,收益,处分都随你的意。以后我都听你的,多划算。”张愔愔还在考虑,他耍无赖,趁其不备马上就套了进去,她回过神正要发作,被他揽在怀里。==作者有话要说:块完结了,应该还有几章番外。——预告一下新文【文案已开,暂定】文名:浮世咬春水【暂定】主角:程敬也,苏琅轻【暂定】讲的是一个有钱大叔和斯文闺秀的成年人童话故事。男主成熟腹黑有文化渣帅会撩,现实碰到腹黑渣帅会撩的赶紧绕道走,也就能在小说里过过瘾。——【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可能一个月,两个月……不等。第47章 昨日今朝张愔愔一早起来, 下了楼发现她哥还没去公司, 而是在客厅看报,她下意识挡住左手的戒指,偷偷摸摸地拐去餐厅吃早点。她在餐桌磨叽半天,张昀生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张愔愔吃完一碗粥打算上楼,收拾一下准备上班。对于张昀生的态度, 她总心存侥幸,觉得这事拖着拖着说不定就成了。虽然陈司诺说这件事不需要刻意隐瞒, 反正迟早得面对面解决, 但她不想看见他和她哥剑拔弩张的场景。她甚至觉得,除非老张高抬贵手, 否则陈司诺在他面前左右讨不了便宜。陈司诺这人又心高气傲, 也一定无法忍受老张对他的各种挑剔。张愔愔刚溜到楼梯口, 就被她哥叫住,给喊了过去。她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边上一张长沙发坐下, 始终掩着左手, 安安分分地摆在膝盖上, 正襟危坐。张昀生将报纸对折,扔在茶几上, 问:“手上戴的什么?”张愔愔闻言把手一松,露出无名指上的一枚铂金戒指,面色装得镇定,其实怂得未敢吭声。“咦?”她嫂子端着水果上茶几时看见了, 兴致勃勃地过去挨着她坐下,拉着张愔愔的左手端详片刻,直接就问:“司诺跟你求婚了?”“嗯……”张愔愔瞟了她哥一眼,支支吾吾跟蚊子叫似的。“什么时候的事?昨天还……”“行了!”张昀生轻斥她一句:“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於棠回头看他一眼,他眼神示意她过去,於棠轻轻地拍一拍小姑子的手背,表示自己会在这件事情上面给予小两口全面支持,给她撑腰。张愔愔点点头。“那小子倒是挺会潇洒,”张昀生淡声说道:“他是不是以为老张家的门槛是个玩笑,出入全凭他的雅兴?”都说逢人见面三分礼,进了庙都得点香礼佛,他倒好,一声招呼不打,还把人拐跑了。“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张愔愔忍不住说。“好,我就和你讲道理。”张昀生点一点茶几,慢条斯理地讲:“做人如行文,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讲究章法,合乎情理。这小子行事太过自我,有章无法,晓理忽情。你和他相处这么久,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他……”张愔愔想反驳,可是想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反驳的,“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他没有伤天害理,更不愿意伤害我,这一点你也得承认,他再自我,也把我这个人放在了首要考虑的位置。”张昀生心头火冉冉一起,反而笑:“看来你是被他吃定了?我看你是——”话说一半,嘴巴被老婆给捂住。他忽地一愣。於棠转头催道:“愔愔,时间不早了,上去收拾一下就可以上班了。”张愔愔也没料到她嫂子会直接上手,她来不及多想,点点头就上了楼。张昀生把她的手拿下来,被老婆弄得一时有些没面子,开口低声地训:“你这是干什么?”於棠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总是不好好跟她说话?”“我好好说,她听么?”“她听不听你都要好好说。”“打小就没让我省心,如今我还得反过来顾着她的心情?”他说着看向了她,“你也是,整天给她帮腔,尽是给我添乱!”於棠站起来对他正经说道:“你就会冠冕堂皇,什么章法情理,你自己顾周全了么?你以前对着我也是不讲道理,怎么换了别人就不是规矩了?”这女人一副江南姑娘的轻盈柔嗓,也许还有太斯文的缘故,骂人少了一点气势,更少了一份利索劲儿,似文火一般温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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