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寒十分疑惑，陆佑接触的人他基本都知道，但是周无争，之前可是一点交集都没有。“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你跟他明明没有交集的。”他从虞晚枝虞秘书那里知道了，天蒙娱乐因为一个项目算计明通集团一大笔违约金，而项目的负责人就是周无争。但这也是和路总的恩怨，关陆佑什么事。陆佑哪能说这是因为他之前挑衅过周无争，回道：“疯子做事，为什么要去揣摩他？”“疯子无缘无故把你给绑了？”“所以说他是疯子嘛。”行，你有道理。蒋时寒多说了几句就回去睡觉了，他从昨晚到现在还一直没有合眼。路莓坐在床边，工作用的电脑已经拿过来了，可是她完全不想看。她拿起一只苹果用小刀慢慢削皮，长长的果皮在她白皙的指尖滑落。她的表情不变，也像平时一样不怎么说话，可是陆佑莫名感到她情绪不佳，调侃她：“路莓，你看到了吧，周无争不是个好人，你以后可不要和他说话了。”路莓沉默半晌，将苹果切成一块块放到旁边的果盘里。“周无争对你动手，是因为我的缘故。”她心里装着沉甸甸的心事，慢慢开口，“我很抱歉。”陆佑这场无妄之灾，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不是吗？”陆佑看着她，身体发凉：“而且这是因为我自己嘴欠，不关你的事。”路莓的表情看上去过于公事公办，他又想起了那个梦。他记得上次在医院刚醒来时，路莓焦急地跑过来，可是却只是来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当时他还中二的猜测自己是夺舍了，而路莓是他前女友。那个时候其实就应该意识到不对的，可是他太开心了。他被两人结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将之前的怀疑丢了个彻底。偏偏他只做了两人要离婚的梦。为什么要离婚，到底有没有离婚，前因和后果一个都不知道。打住，不能再想了，越想越不对劲。两人一看就是要掰了。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不要想了。陆佑压下心里的烦躁，笑着说道：“归根结底，是因为周无争是个垃圾。”他毫无心理负担，将所有过错推到周无争身上。路莓直视他的眼睛，情绪分毫不显：“陆佑，你心里很清楚，周无争绑架你，是用来牵制我的。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受伤。”不安在放大。陆佑声调抬高，语速加快：“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你是想说我被你牵连吗？”又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凶，陆佑低垂了眉眼示弱地说：“路莓，你不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我不舒服。”“如果我都不能保护你，那我作为你丈夫的意义在哪呢？”“而且，是你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你打了电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路莓低头静静听他说话，眼里渐渐泛起潮意。她从小的眼泪就不少，看个感动中国都能哭到泪水涟涟。后来父亲去世，她一个人撑着，经常在夜里哭。她以为那一段时间，已经将她后半生辛苦的眼泪都流完了。可是她也忘了，并不只有感到辛苦的时候会流泪。她觉得陆佑太过温柔。虽然他咋咋呼呼，十七岁的心性中二又可爱，看上去跟温柔完全搭不上边。可是他说着那些普普通通的话，甚至前言不搭后语，还焦急的给她比划，路莓只觉得温柔。在陆佑之前，她没有谈过恋爱。她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温柔。明明是她无理取闹。是她，招惹了周无争这飞来横祸。是她，在那条小巷中夺路而逃。是她，在陆佑受伤时，说出这等伤人、恩怨分明的话。好像揽过那些过错，愧疚便会少。所有皆是因她而起，可是他还来安慰她。她何德何能呢，能被如此温柔以待？泪水一声不响就这样从眼角滚落。即使当上了说一不二的总裁，剥掉那一层装腔作势的外壳，她内里依旧是个普通又泪腺发达的女孩子。陆佑吓坏了，他以为是自己态度不好，让路莓觉得受伤了。“我没有凶你啊。”他有点慌，但还是固执地说：“可我还是认为错的只有周无争。”他轻轻捧起路莓的脸，温热的指腹擦过她脸颊的泪水。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他温声道：“乖啊，不要哭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31 23:43:20~2020-08-02 18:2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老鸭、太阳崽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8章 我女朋友。陆佑住院的消息很快流传出去, 配图是一张陆佑躺在病床上的图，图很糊，但是粉丝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们家正主, 而且身上受伤还包扎了绷带。#陆佑住院#的话题很快又上了热搜, 由于没有官方认证，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纷纷猜测陆佑是不是惹了什么资本大佬, 被人教训了。不过大部分路人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资本家又不是傻的, 会做这么容易给人留下把柄的事？还有人猜测是不是平安夜, 陆佑透露出可能有了圈外女友，让极端的私生饭不满, 于是被警告了。毕竟前不久就有极端粉丝因不满正主有了女友，而采取了骇人听闻的疯狂行动, 让一众明星胆寒。难不成陆佑也是？“太过分了，不过因为这种猜测, 就去绑架，九年义务教育都扔去喂狗了吗？”“怎么可能是这种扯淡的理由, 猜测也没个准的。”“天啊，看上去伤得好严重, 佑哥要赶快好起来啊。”“不就谈个恋爱吗？怎么, 人陆佑都27了，连个恋爱都不能谈？粉丝管的也太宽了。”因为没有控评, 评论区五花八门。还有猜测陆佑是不是和资本闹翻了、抢了别人女朋友、或者干脆犯事了。各式猜测应接不暇，体现了广大人民生动活泼的想象力。各式国骂也粉墨登场，好一出群魔乱舞。不少担心的粉丝，跑去工作室的微博下面，不断询问陆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评论数量一下爆炸, 公关还没想好怎么回。陆佑还真的出了事，但是不好和粉丝说，于是装死不回。粉丝的担心可不是盖的。#陆佑住院#的话题很快冲上热搜，直奔第一而去。这种具有社会性质的话题，总是上升得特别快。而且这种话题还不好撤热搜，粉丝和路人会觉得这个明星心虚，做了坏事。这种印象一旦形成，想再翻身就难了。王牌经纪人蒋时寒建议开个直播，就当为k站冲kpi了。公关团队商量了下，觉得可行，而且要尽快。陆佑同意了，他登陆k站账号，直接开了直播。收到订阅消息的粉丝都惊呆了，纷纷点进直播间，陆佑那张极富冲击力的脸便出现在屏幕中。脸上带着不少伤痕，额头上绑着纱布，好不凄惨。陆佑居然真的受伤住院了！陆佑k站直播的消息又传开了，粉丝奔走相告，瞬间涌进来大批用户，k站还给了牌面，直接推到了首页的位置。陆佑人看上去还算精神，就是脸色苍白了一点。这是蒋时寒特意设计的，他坚持要用就算受伤也要露出灿烂笑容的坚强精神打动粉丝，所以陆佑连妆也没画。素着一张略苍白的脸，连脸上的血痕也没有遮，看上去好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菜。陆佑很鄙视蒋时寒，这种时候都要卖惨装坚强。不过他也不想化妆，于是就答应了。卖惨他是做不到，装坚强他倒是可以。呸，他不是装坚强，他是真坚强。陆佑笑着和粉丝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陆佑。”粉丝纷纷送上关心，给陆佑牌面，原本几千的粉丝观看数，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已经飞快地跑到了十万的观看量，并且还在持续增长。“如你们所见，我现在是在一家医院，具体医院就不说了，大家也不要问了，更不要来看我，会给其他病人和医生添麻烦的。”这个是公关团队要求的，顺利竖起一个知进退有分寸的人设，极容易给路人好感。弹幕里的粉丝又很听话，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给佑哥添麻烦。陆佑笑的幅度过大，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他不禁轻嘶了一声，又是引起一波关心。“我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具体原因警方也在查，但是肯定不是网上传的那样，你们不要瞎猜了。”“什么时候遭到的袭击？”陆佑回答粉丝提问，“我是圣诞节当天出去玩，然后回来的路上就被袭击了。”有粉丝重点歪了：“圣诞节出去玩？佑哥你是和谁一起出去的？女朋友吗？”和谁一起出去的？女朋友？一看到后面三个字，陆佑就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路莓。这一眼很快被火眼金睛的粉丝抓到了。“佑哥，你在看哪里？你在看女朋友吗？”蒋时寒作为直播房间的管理员正在飞速浏览弹幕。陡然看见这些弹幕，吃了一惊。现在的网友，可了不得哦。陆佑这小子，就知道给他惹麻烦。不过，他想了一下，现在的时机其实不算差。陆佑刚因为受伤住院博得了一些同情。大部分都觉得陆佑谈恋爱又不是做错事，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粉丝可能会因为陆佑恋情脱粉，但是趁陆佑受伤住院，卖惨装可怜应该能留住一部分粉丝。这么看来，这个时机居然还算好。如果路莓没意见，其实可以承认有女朋友了，然后让粉丝不要去扒女朋友。再等到合适的机会，两人就可以公开了。最后再说两人结婚。一步一步走下来稳扎稳打。不愧是王牌经纪人，蒋时寒转瞬之间已经想了这么多。只是，现在重要的是路莓的态度，路莓一向低调，不一定会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公开方式。但是，万一呢？他不禁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路莓。路莓没有看到弹幕，所以不知道粉丝已经推测出女朋友正在陆佑旁边。她只是看到陆佑抬头看她，于是便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这笑容浅淡极了，如果不是蒋时寒一直在观察路莓，可能就要错过这个转瞬而逝的笑容。路莓居然在笑？蒋时寒以为这是默许，于是对着陆佑点了点头。陆佑以为这是蒋时寒同意他说女朋友的事了。陆佑于是开口：“圣诞节的时候，我和她出去玩了。”他并没有直接说是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玩，但是字里行间和眉眼透出的春意，无一不在昭示，对方身份的特殊性。他说起这些的时候，都是在笑，眼里装的星河隔着屏幕都让人感到一丝醉人的甜蜜。“我的天，佑哥也太奶了吧。”“笑容杀我！”“嗝，佑哥我是来探望你的，不是被你喂狗粮的！”“所以你圣诞节是去约会了吗？单身狗告辞！”“黑粉表示不满，并一脚踢翻了这碗狗粮。”“好羡慕啊，能够被佑哥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漂亮优秀吧。”陆佑看到了这条弹幕，于是夸起了路莓。他眼睛发着光：“她超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特别厉害，还特别特别特别可爱。”陆佑夸起人来词穷，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路莓，只知道夸她特别可爱，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这句话被他藏在心里。他又在笑。这个笑容过分灿烂。“你们觉不觉得这语气有点熟悉？”“之前君风的采访也是这语气啊，同志们！”“佑哥每次谈恋爱都是这种德性吗？求科普！”“为什么我觉得是同一个人？”“楼上的姐妹真相了！”这话陆佑可不敢接。再说多了，估计就要猜出来了。粉丝好像也看出陆佑不愿再多说女朋友的事了，于是又问他圣诞节去了哪里约会。这……又打开了陆佑话唠的开关，他迅速地叭叭起来。他已经忘了自己在病房里，当事人之一还坐在他对面看他。“我们去看电影了。”“看的哪一部，我不记得了，好像剧情不怎么样。”“只记得怀孕流产什么的？”这一下又是戳中粉丝的笑点。“好哇，你去电影院就不是去看电影的。”被猜中心思的陆佑才不承认。“我有看电影啊，那个主角不是叫……”他卡住了，叫什么来着？求救的目光投向路莓。路莓路莓其实也没怎么看，但是主角名她还是知道。轻轻张口给他比划口型：“孟鹿。”“孟舞？”路莓：“……”“哈哈哈哈哈哈没看电影实锤了！”“喂喂喂，你在问谁呢！”“我有一个朋友，想知道你们在电影院干什么。”没看就没看，他承认他没看了。但是干什么这种事能乱说？陆佑很快把话题岔开：“然后我们去了游乐园，将里面的项目都玩了一遍，还看了烟花。”“里面餐厅的套餐，味道真的一般。”“旋转木马我们去的时候全是小孩子，让人十分尴尬。”“特色菠萝口味冰淇淋和芒果口味冰淇淋都很好吃，建议一人买一个尝尝。”“什么，一个人去游乐园吃不了两个？那你有点惨哦。”……他话唠似的和粉丝调侃，粉丝的互动质量也很高。“游乐园这个实在太好解码了。”“旋转木马现在是小朋友的天堂，我一直想去都没好意思去。”“听到没有，一个人不建议去游乐园。”“圣诞节放烟花的游乐园，不就是城东的那家游乐园吗？嗷，昨天我也去了，我是不是和佑哥偶遇了！”陆佑看到这条弹幕，笑着道：“说不定哦。”“说不定在某个时间，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了。”考虑到陆佑还受着伤，这场直播没有多久就关了。直播效果不负众望。好几条热搜牌面，最显眼的当然是#陆佑恋情#。虽然陆佑的小道消息不断，但他还一直没有正儿八经承认过谈恋爱。这热搜一出，广大吃瓜群众都嗨了。吃瓜路人：“这货居然谈恋爱了，稀奇稀奇。”纷纷猜测这是哪路神人，能把陆佑拿下。粉丝的反应也大多是祝福，除了极少数公开表示脱粉，不过这点人数相比于庞大的粉丝群，便不值一提了。这些数据分析的工作，是工作室在做，并不需要陆佑操心。他现在想的是，今天他已经和粉丝公开他有女朋友了，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陆佑笑着对路莓说：“下次，就是我们公开的消息了。”第49章 我没有吧？陆佑很快转到私人医院, 换到了vip病房。蒋时寒说陆佑瞎折腾，明明受了伤不宜乱动，居然还要求转院, 还讲究地要住vip病房。他调侃道：“看来这家医院庙小, 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然后费心费力给他搬东西。陆佑心想，你知道什么, 普通病房连陪床也没有一个，路莓都没地方睡觉。她昨天趴着睡的, 早上醒来可难受了, 一整天都有在活动身体。这种理由当然不好和蒋时寒说，他想了想：“我刚在这直播了, 万一粉丝知道了怎么办？”连陆佑都能想到的理由，蒋时寒没有道理想不到, 他只是觉得陆佑想要换医院的理由不是这么单纯。不过还好医院换得快，据说原来的医院收了不少花, 差点把医院大门给堵了。粉丝们倒是好意，没有进医院探望, 只是摆在了医院门口。也有狗仔摸进了病房想要一手消息，结果到了的时候, 人早就没影了。换医院这事, 陆佑还是挺疼的，不过一想, 以后路莓可以舒舒服服陪着他，他又觉得没那么疼了。私人医院的vip病房果然不一样，病房里甚至还有一间小房间供病人家属朋友陪床休息。陆佑满意极了，他悄悄对路莓说：“你困了可以在房间里睡觉。”说完露出一副求夸的嘚瑟表情。路莓没想到陆佑想换vip病房是因为自己，愣了愣笑着回道：“我知道了。”陆佑一见她笑就高兴。他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晚上会留下来陪我吗？”路莓想了想说：“好。”陆佑笑弯了眼, 路总真好。不过到底因为受伤，陆佑吃过饭后就睡着了，睡觉的话，就不会那么痛了。路莓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觉乖巧的脸，毫无征兆噗嗤一下笑出声。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看着他，都会觉得开心。陆佑醒来的时候，快五点了，都能吃晚饭了。病房里空荡荡的，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在。路莓回公司了吗？冬天总是天黑的很快，外面的天光已经隐没，天空阴沉沉的，看上去倒是要下一场雨。昨天才下了雪，今天就要下雨了吗？他忍不住想，回去的时候，路莓会冷吗？一旦房间安静，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还是早上的梦，他怎么就提出离婚了呢？不对，提出离婚的是二十七，与我十七何干？他清清白白，只会和路莓说好听的话，怎么可能说这种混账话。对，没错，就是这样。就当是一场梦吧！而且，想起离婚的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路莓知道！如果路莓知道他想起这部分的回忆了，会不会，干脆直接离婚算了。所以，还是不告诉路莓好了。等他想好了他为什么会离婚，把源头解决了，再和路莓说也不迟。蒋时寒就是在这时推开门进来了，见他坐在床上，随口问了一句：“醒了？”陆佑现在心情不太好，气呼呼地顶了一句：“没看见啊？”蒋时寒：“……”这不是客气一句吗？你还当真了！算了，不和病人计较。他今天过来，是有正事。他甚至还夸了陆佑一句：“看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陆佑一抖，感觉没好事。果然，蒋时寒开口：“电视剧《一剑凌云》暂定的一个演员爆发了丑闻，所以现在空了一个角色出来，是个男配角，戏份不多，集中拍摄的话，估计一个星期就拍完了。剧组那边有意让你去试镜，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你能够在他们剧组演个配角，都是他们烧高香了。”“我打算给你接了，这是古装仙侠的大男主戏，是你没有接触过的类型。剧中的角色是一个早夭的天才，是现在最受欢迎的美强惨类型，虽然戏份不重，但很吸粉，小说原著就积累了不少粉丝，要是演得好，以后这种类型的剧本不会少。”陆佑十分为难：“你看我还在病床上躺着。”他现在无心工作，只想和路总黏糊在一块，一拍戏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路总了？集中拍摄要一个星期，按照进度拍摄肯定不止这么点时间。蒋时寒一看他就知道这人想偷懒：“电视剧的要求不比电影要求高，你跟着剧组多学习学习，也让我见见你这么多天培训的成果。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出道后不久，张导带过你一段时间，也算是欠了人情，现在他的本子都递过来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陆佑虽然心里不情愿，还是很明事理：“好吧，我知道了。”“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工作也要努力啊，路莓这么优秀，他也要加油与她相配。蒋时寒觉得这孩子还挺好带：“而且没让你现在去，应该是过年前后的样子，那时候你早就能活蹦乱跳了。”“过年前后呀。”陆佑跟着念了一下，他还想和路莓一起过年，嗯，带回家过年。蒋时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演员很多都是这样，相比起大部分工作，演员的收入与付出比已经很高了。”陆佑点头，想着卡里的余额，他又觉得可以了。路莓卡里的钱只会更多吧。陆佑忽然问：“寒哥，今天已经公开我有女朋友了，下一步怎么走呀？”他慢慢说道：“其实，不说出路莓也没有关系吧，路莓不一定想公开啊，公开不是会给她带来麻烦吗？”蒋时寒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之前不还说，你希望别人提到你时就会想起路总，提到路总时就会想起你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有些话当时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事后被别人提起，还觉得有点羞耻。比如这句，一瞬间让陆佑几乎红了脸。陆佑当做没听到这句：“我想了下，觉得这样也挺好。大家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绯闻就不会找上我，而且路莓也没有暴露，不会给她带来麻烦。”“这样不行吗？”蒋时寒沉凝了一会：“可以是可以，只有一个问题。”陆佑：“什么问题？”蒋时寒：“你太小看现在的网友了。”陆佑：这关网友什么事？蒋时寒一看就明白陆佑什么都不知道，他解释道：“根据你两次透露出来的消息，我敢断定，不出一个星期，你家路总就会被网友扒到。”陆佑震惊脸：“网友这么厉害的吗？”这是哪路神仙！蒋时寒严肃点头：“真的有这么厉害。”“主要是你说出的信息指向性太强了。你高中学校是市重点，这个有不少人知道。和你同年级，经常年级第一，还是学生会主席，还有什么来着，哦，在国旗下演讲，你的同年级里能有几个这样的人选？”“大家没有认真去扒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是你年少时的暗恋，所以没有多认真。”“但是经过今天的直播，不少人认为两个角色是同一个人，女朋友这个名头比暗恋对象要重太多，被扒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做好准备吧。”这样啊，陆佑垂着头思考。他并不是不想公开，他只是很担心，秀恩爱秀到一半会翻车。如果刚官宣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又官宣两人离婚。想想就好惨啊。他还有个问题想问蒋时寒，犹豫着纠结开口：“寒哥，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绝对不能和别人说！”“嗯？”蒋时寒抬头。陆佑脸色十分挣扎，这件事他在意得不行。虽然他心里知道这应该有九成的可能性。可是只要那把闸刀没有落下，他便始终提心吊胆。“寒哥，我，是不是和路莓提出离婚了？”“你想起来了？”蒋时寒惊了，这悄无声息地恢复记忆了，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要是真的全想起来就好了，陆佑郁闷：“没，我只想起来这个。”看来是真的了，他真的有和路莓提起离婚。而路莓也真的同意了。陆佑声音像是没有灵魂：“那我们离婚了吗？”蒋时寒道：“应该还没有。”这话勉勉强强还是安慰到陆佑了，只要没离婚，一切都有机会挽回。他抬起头，两眼都是问号，盼着蒋时寒给他解惑：“我为什么要离婚啊？”蒋时寒：“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连你想什么都知道。陆佑叹了一口气，他自失忆以来，一直都灿烂的像个太阳，鲜少露出这样颓丧的表情。蒋时寒安慰他：“想开点，这不还没离吗？”陆佑并没有得到安慰，他忐忑不安地问：“我没有乱来吧？据说男人在这方面有点劣根性。”他对现在的自己有信心，这种原则性的大错误他不会犯。但是他不知道二十七岁的陆佑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他紧张兮兮地说：“我应该没有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吧。”蒋时寒：“……”“没有！”他狠狠一翻白眼：“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男欢女爱吗？”陆佑一听没有顿时放心了，听见蒋时寒的话又生龙活虎顶起嘴来：“我哪有，我难道没有工作吗？”蒋时寒嗤笑：“就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陆佑：“那是因为我打鱼的效率高。”蒋时寒不想接这话，他有点好奇：“要是有的话你怎么办？”陆佑斩钉截铁：“没有这种可能性。”蒋时寒：“……”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第50章 我屠狗啦？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 浑然不觉这番对话早已被人听到。病房的小隔间，路莓听到陆佑问出那句“寒哥，我, 是不是和路莓提出离婚了”, 不啻于如雷贯耳。她其实一直都在。看到陆佑睡着了，担心处理工作时会吵醒陆佑, 于是进了vip病房的小隔间。薄薄的墙根本挡不住两人的低语。她站在门边，手落到门把手上, 正要开门, 突然听到这句话，只觉得透心凉的冷水从头顶浇下, 不由地打了个寒颤。陆佑知道了！他想起来了！他知道两人要离婚了！这几个念头在脑海中嗡嗡作响，让她几乎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粉饰太平的幕布不在了。他会怪她什么都没有说吗？等他全部想起来, 他会再提一次离婚吗？她这样想着，连手指都在发颤。她觉得体内的血液都冷了, 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净。她仿佛置身在荒芜一人的雪山中，不断地迈动步伐。想大声地求救, 却又怕大喊引来雪崩。于是只能咬牙艰难地跋涉。这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跋涉。惶恐与不安抓住了她，将她往下拽入雪中, 她无可避免陷入绝望。她费了很大的力气, 才让自己没有就这样倒下去。她慢慢坐在床上。她听着陆佑后面说的话，心里再清楚不过, 现在的陆佑没有离婚的打算。也只是现在的陆佑罢了。现在的他只有零碎的一点记忆，所以还能抓着她十七岁的影子不放。可是四年的婚姻大概将暗念的心事耗了个干净，陆佑才提出了离婚。如果他完全恢复记忆了，还会这样想吗？绝望的情绪淹没了她。她知道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却克制不住地越钻越深。感情与理智寸步不让在她心口/交锋, 让她自我厌弃。如果这是生意场上白纸黑字的合同，她能选择签或者不签。可惜不是，感情的问题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她能在谈判桌上冷静地分析利弊，却不能将同样的手段用在感情上。黑沉沉的天色映在她细瓷般的肌肤上，像是抹上了一层灰。清凌凌的眼睛低垂着，要把地板看出一个洞。……蒋时寒没呆多久就出去了，路莓听到门外传来了电视剧播放的声音。她在这热闹的背景音乐中，慢慢恢复了一点力气。她在房间里又呆了很久，捡起伪装的外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看也不看收拾成一团沉在了心底，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