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她抵在墙边上发呆。江秦柯又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台灯罩而已,十年过去坏了不是正常现像吗?再说了,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江秦柯不是紧张他那个“姐姐”吗?如今姐姐她万鲤都陪他回来了,怎么他还紧张起一个老物件起来了?万鲤心里忍不住腾起一丝火气,又想到江秦柯刚才在车里说的“开玩笑”的话,她好看的眉皱了皱。不会吧,不会吧?她千辛万苦搞到手的小奶狗,该不会是个恋物癖加反社会人格吧?想到这,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越发坚定了起来:“这小奶狗那么年轻,没个定性,还是装不知道他姐姐就是我吧!”对对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万氏总裁,在ktv第一次认识江秦柯,经历了一些“我虽然谗你身子,但想放你自由”、“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等等剧情,才顺利和江秦柯谈恋爱的霸道总裁而已。虽然说是开玩笑,但是江秦柯那句“杀了她,她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还是多少让万鲤有了些阴影。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江秦柯一个人待在主卧有半个小时了。万鲤小声敲了敲主卧的门:“秦柯,很晚了,出来吧,你晚上还有飞帝都的航班呢。”良久,主卧里传来了一点声音,万鲤连忙把耳朵贴上门去听听动静,然而还没等她听出什么头绪,房门已经被江秦柯猛地打开。万鲤一个站不稳,伸出双手向江秦柯摔了过去。她惊呼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然而江秦柯却没有任何一丝想扶她的一丝,向旁边侧了侧身。万鲤重重地跌倒在主卧的木地板上,向前滑了好长一道。反了天了!万鲤脸朝地趴着,气得一抽一抽得,脑袋里只划过这四个字。她爬了起来,狠狠瞪向江秦柯,只见他捧着那一堆破红琉璃碎片,目光低沉,眉头紧皱,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就是一个破灯罩子吗?你至于吗!”万鲤气笑了。江秦柯沉沉地看了过来,嘴唇上下动了动,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深深压抑下去,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万鲤理了理乱成一团的头发,忍不住“嘶——”了一声。“江秦柯!”她是真的搞不懂了,江秦柯捧着那灯罩子的小心模样,仿佛它才是他“念念不忘”的姐姐了。这是又生闷气了?万鲤有些无语。其实她一直都想说,江秦柯不是早就认出她就是那个姐姐了吗?那干嘛从来都不说呢?反而一副“受了伤、好难过”的倒霉样子,让人愧疚——越发不想和他相认。“这又是你那个好姐姐的东西吧?”万鲤伸手从江秦柯怀里随便挑了一块,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几十块钱的破玩意罢了,她随手扔到了地上,“有那么好宝贝的吗?”江秦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眼不发地单膝跪地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捡到怀里。妈的,万鲤暗骂一声,这情况越发古怪了,到好像是她自己在吃“自己”的醋。“江秦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好吗?”万鲤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了,扬起一个甜甜的笑,伸出两只手环在江秦柯脖子上。“有我陪着你呢,还想着以前的事干什么?”“你那个姐姐说不定也是想和以前的事彻彻底底地道别,才不会回来和你相认啊,对不对?”她摇了摇江秦柯的肩膀,“啾啾——”在他耳边亲了两口,笑得一脸妖媚,真是把浑身解数哄人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谁想到江秦柯居然一副木头桩子的模样,不为所动,仿佛他以前那副乖巧贴心的样子都是假的一般。他很冷地看了过来,拂开万鲤的手,力道大的像是打了她一下。他盯着万鲤忐忑不安,又满怀着期待的样子看了许久,终于冷笑出来:“所以,万姐姐不认我,是想和以前的事,彻彻底底地道别吗?”“这样,你好当你的天之骄子,当你天生矜贵的万氏总裁——和我这种闲来无事才随意逗弄的小可怜,划清一切吗?”万鲤脸色一白,他知道她知道自己就是他的万姐姐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下意识地想张嘴否认,表示自己不肯和他相认不是出于这个意思。“我在你眼里很可怜,对吧?可怜到冷心冷肺如你都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把我从深渊里救了上来,可怜到太可怜了,所以给你一种我可以随意抛弃的错觉吗?”“划拉——”一声,江秦柯怀里的一堆琉璃渣子掉了一地,他死死地攥住万鲤的肩膀,眼神是说不上来的苍凉:“万姐姐,你别玩我了,我不是初中生了,我没那么容易甩开。”江秦柯一声一声的怒吼让万鲤忍不住发抖,她忍不住伸出手拽开江秦柯掐在她肩膀上的手,左右言他:“江秦柯,你放手好不好,你太用力了!”“你让我放我就放?”江秦柯冷哼一声,红红的眼尾逼近,低声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贱吗?呼之即来,招之即去?”万鲤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江秦柯掐骨折了,疼得眼里渗出一道道水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和你相认也是有原因的,不对,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不该装做不知我就是你姐姐这个事的——”“实在是,我也没想到,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啊——”她确实没做好心理准备,她怎么能想到自己穿书后的一个人,居然和她在生命前十八年的生活轨迹高度重合呢?她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件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真实的——但她对现在穿书的生活过得还算满意,所以当然不会轻易地去和江秦柯承认这件事。江秦柯是她闭锁大学以前回忆的那扇门的钥匙,也是她现在的男朋友,两个身份比较,她更喜欢后面一个。江秦柯轻笑一声,像是被万鲤蹩脚的理由笑到了:“这四个月,我那么卑微,那么渴望地在你面前一次次提起我的‘姐姐’,你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吗?你的心理准备要做多久啊?”“一年,两年,还是等你厌了我,甩了我的时候,都做不好所谓的心理准备?”“那你不是也装不知道我就你那个‘姐姐’吗?你要是一开始就和我挑明了,我也不至于瞒那么久啊。”万鲤破罐子破摔,不经大脑思考就说了这句话。这话一出,她就知道坏了,果然,江秦柯脸一青:“一开始就和你挑明?在你和程明觉亲亲热热的时候上赶着和你挑明?和你攀亲戚?”“我不是这个意思。”万鲤眼下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急地直跺脚。江秦柯看着万鲤哑口无言的样子很想发火,想发脾气,问她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玩意,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了。他们两个谁也没资格说谁不好,都是那种相互试探相互不信任相互提防的一丘之貉。江秦柯宛若困兽一般在客厅了来回走了几圈,在万鲤刚要硬着头皮上前哄的时候,江秦柯一个大步冲到门口,把门一推,穿着拖鞋就走了。走之前忍不住放了一句狠话:“你的房子!还给你了!”万鲤一愣,连忙跟了上去:“你去哪?房子我之前说了送给你了。”江秦柯冷笑:“送给我?你就是想找个佣人帮你看房子罢了!”“我要是想找人看房子,早就把房子租出去了!”万鲤无语。“呵,笑话!万总差房租这点小钱吗?”江秦柯气鼓鼓的闷头往前走,拖鞋拍在地上“噼啪”乱响,砸起一堆尘土。作者有话要说:万鲤:哄人好难,我真是个渣女。江秦柯:你不仅渣,而且坏!第46章 第 46 章“你到底要去哪?”万鲤跟在后面问。“我去帝都,明天组合还有活动!”江秦柯腿长手长,一步就是老老远,把万鲤甩到身后。“你手机、证件、机票都在客厅的沙发上,你怎么去帝都?走过去吗?”万鲤“哒哒哒”地踩着粉红拖鞋跟着,边走边喘。“万总管我这种上赶着攀亲戚的人做什么?”江秦柯冷笑一声,莲言莲语说着酸话。万鲤又好气又好笑。亲热的时候黏乎乎地叫她“万姐姐”,现在转脸就不认人了?还阴阳怪气地叫她“万总”!这脾气闹的,真好笑。“江秦柯!你站住!”万鲤提高了嗓门,语气里掺了一点点威胁的意思,“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一个人走了!”江秦柯往前冲的步子一滞,仿佛整个人都呆住了。万鲤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小男朋友还没到听不进话的地步。“走了!送你去机场!”万鲤“凶神恶霸”般冷冷地命令道。话说完,她就一言不发地等江秦柯的反应。良久,江秦柯终于耷拉着脑袋转了身,老老实实地往回走,脸上沮丧的神色都要溢出来了。像一只怕被抛弃的大狗狗。万鲤抿着唇压下笑意,冷冷地伸出一只手,看着江秦柯“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回握她的手,跟着她往车上走。他步子拖得很慢,好像这样就能把“我还在生气,你还没哄好我!”这种情绪表达清楚。跟个和妈妈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万鲤憋下心里的笑意,继续冷声冷气道:“快点!!!”江秦柯闻言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步一抬头,偷偷查看万鲤的神色,眼里划过一丝迷茫,一双大眼睛欲言又止地控诉着看过来,好像在说:“你不应该哄哄我吗?怎么还那么凶?”万鲤着实有些绷不住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肉眼可见的,江秦柯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气鼓鼓起来——上当了,不该那么快就听话的,都怪万鲤装的一副恶狠狠的生气样子太真了,他都以为再不下台阶万鲤真就不理他了!万鲤捏了捏江秦柯因不满而微微鼓起的脸,邪恶地笑着问:“怎么了?又哪里不满意?”江秦柯磨了磨牙,知道自己被万鲤吃的死死的,一口郁气无处可发,到底是没忍住,伸出手一勾,狠狠地把万鲤的腰箍在怀里。万鲤腰被他箍得生疼,连忙挣扎起来,挣又挣不开,刚想出声让江秦柯放手,就察觉到肩头一阵刺痛,她咬着牙痛呼呜咽一声。江秦柯那个狗东西,一腔火气没处发,居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万鲤蹙起漂亮的眉毛,一张小脸疼得皱在一起,一双粉拳刚想出手捶他,但又慢慢收了手,轻柔地环在江秦柯腰间。罢了罢了,是她欺负得过了,让他出一次气吧。她侧过脸安抚一般温柔地亲了亲江秦柯的耳廓,纤长的手指溜进江秦柯大衣的衬衫外面,求饶一般捏了捏江秦柯腰身上的肉肉:“疼。”饶是这样求饶,等江秦柯终于松口的时候,万鲤都觉得自己肩头上的那块肉都要麻木了。江秦柯把头抵在万鲤的肩上微微地喘息着,过了好久才闷闷道:“疼也是万姐姐活该,谁让你这么欺负我的。”万鲤闷闷一笑道:“我欺负你什么了?”“你——一离开就是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万姐姐还装不认识我,不是欺负我是什么?”江秦柯伸出手指探入万鲤的衣领,轻轻揉了揉她肩上皮肤的牙印,冰凉凉的指尖触即温润皮肤上深深的牙印,他眼里忍不住划过一丝悔意。“真的很疼吗?”江秦柯耷拉着脑袋蔫蔫地问,像做错事的小孩。“疼,疼死了,”万鲤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但你觉得是我活该。”江秦柯不说话了,他紧紧贴着万鲤坐着,微微别过头看车窗外面,隔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喉咙里传出压抑的颤音:“我又做错事了······”这是——又哭了?黏乎乎,哭唧唧,可可爱爱的······估计眼尾还红红的,一副可怜模样。万鲤叹了一气,忽然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一个小男朋友,而是养了个儿子,装嗲卖乖装可怜卖惨的本事还真不小。明明是他把她咬得一片疼,结果自己还委屈上了!看到江秦柯肩头都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万鲤:。。。。。。她举双手投降,连忙压着身子凑上去逗他:“一会儿就送你去机场了,你再哭红了眼,万一被人拍到你这么大人了还哭得像个幼稚园小孩一样,大家都要笑话你了······”“乖乖,别哭了,给你呼呼,呼——呼——”“哭了眼睛会变肿的,肿了就不好看了······”“看,我给你买了块表,之前那个男团选秀综艺的时候就想着要送给你了,我们秦柯宝贝肯定要戴最贵的表啊,怎么能戴那种十块钱一个的塑料表呢?”“哇——秦柯带这个表真的好好看啊!这个钻石表带也太衬你了,亮闪闪,bulingbuling的,好好看啊!”“我们江秦柯真的好帅啊!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能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呢?”万鲤温言温语,十八般武艺几乎都要使出来了,又是摇着江秦柯戴上新表的手,又是晃了晃他的肩,又是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就差把他婴儿抱抱在怀里哄了。江秦柯抽噎了一声,眼神复杂,到底是装不下去了,他脸色有些黑地质问:“你把我当小孩哄呢?”举起左手上明显是女款的细钻带手表,他咬了咬牙:“而且还是小女孩?”万鲤目光左右游移,心虚到不行。那块表确实不是专门为江秦柯买的,而是一个合作伙伴送的礼物。至于之前江秦柯录选秀节目时,她想给她换块表的事,她早就忘了,依稀记得——好像、大概、应该、可能是随手让周淑联系名表赞助了吧?江秦柯看出万鲤躲闪目光下的心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一句话微妙地在他胸膛里翻涌着——万姐姐,你该不会是渣女吧?但他到底还是压下这句话,扬起一个危险的笑:“那谢谢万姐姐了,这个表,我,很,喜,欢,呢。”最后一句话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着。心情是意外地无语。是了,和她闹脾气有什么意思,万姐姐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她才不会注意他那些小情绪,与其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气坏了身子,还不如直接去讨些好处。江秦柯眯了眯眼,揽住万鲤的身子就是一顿亲,唇齿相交,他坏心眼地用虎牙尖尖角使劲磨了磨万鲤的唇。真跟小狗一样,万鲤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地想着,嘴角都被碾破了。“万姐姐,这次进组,你来看我。”江秦柯的手不安分地在万鲤身上游走着,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总能勾起万鲤的火,却也总是一触即分,让万鲤软成一滩,却又没什么实际性的动作。万鲤深吸一气,低声求饶:“别乱来了,马上你就到机场了,看得到吃不着,多难受······”江秦柯闷闷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只是隔着厚外套紧紧抱着她,默了很久他道:“来看我。”“去就去,”万鲤手指勾了一勾江秦柯的头发丝,“反正我不怕。”只要你不怕被人发现就好。江秦柯蹭了蹭她的脸,温声道:“我也不怕。”反正有你就好。就算被人发现说出去自己是靠金主的小白脸——那又有什么?“我回头把老房子装修装修,”万鲤低声道,想到刚才江秦柯为了个破琉璃灯罩跟她造反的事,忍不住又有点好笑,“放心,不会动你东西的,只是把老房子检查一下,就看看里面有没有安全隐。”江秦柯闭上嘴想了很久,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去帝都,好好拍戏,好好挣钱,遇到什么委屈直接找我,要是剧组有人刁难你,我来教训他们。”“但也别任性,”万鲤掐了掐江秦柯的小脸蛋,mua~一声亲了亲,“别再像这次一样了,什么都不说就大晚上的一个人偷偷跑回来。”江秦柯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一双小眼睛眯成月牙形,享受着万鲤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像是一只被顺够了毛的猫。他哼哼唧唧地应了下来,黏黏乎乎地把自己长手长脚的身架往万鲤怀里钻,仿佛要把自己揉进万鲤的身体里一样。万鲤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别说江秦柯求她去探班了,眼下就是让她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他口袋带走,她估计都能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她细细地端详着江秦柯的眉眼,看他漂亮的眉宇和漫不经心的温润眼睛。知道江秦柯的姐姐就是她,她和原主生命中有着重合的轨迹之后,那颗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脏,忽然就定下来了。万鲤对这个穿书的世界并没有一丝归属感,而江秦柯的存在,就像一个坐标,让她在湍流的时空隧道里一眼就能看到——然后一步不停地坚定靠近。她有些恍惚地想:如果现在有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她,会走吗?作者有话要说:考试时间有调整,到八月十七号前,作者都会不定时更新,抱歉抱歉,嘤嘤嘤。八月十七号之后肯定就会日更啦。今天的秦柯小可爱也很会演哟~第47章 第 47 章一晃过去,又过了半个月了,马上就要到年关了,万鲤忙得脚不沾地,头昏脑胀,还真没时间去剧组看江秦柯。深夜一点,随着导演一声:“卡——过了!”,这场夜戏终于过了。江秦柯松了一口气,套上小林助理扑上来的羽绒服,和煦地和剧组工作人员道了声“幸苦了。”,然后赶紧钻进开足了暖气的保姆车里。“江哥,这个天真冷。”小林脸都冻木了,一上车就往江秦柯手里塞了杯姜茶。江秦柯皱着眉捏着鼻子灌了一口,艰难地咽下,好看的眉毛乱成一团——又苦又辣又难喝。小林盯着他喝完那一保温杯的姜茶,终于笑了笑:“还是万总有招,之前可没见江哥喝姜茶喝那么爽快过。”江秦柯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小林见好就收,也收敛了脸上八卦的笑意。江秦柯一向受不了姜茶的苦味,奈何这部剧拍的是都市剧,还设定在夏天,一拍就是一天,一拍就是吹一天的冷风,不喝姜茶暖身子,早晚出毛病。小林也是个鸡贼的,看江秦柯推拒了两次后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万鲤万总那里,反正不知道万总是怎么和江哥说的,反正第二天他再把姜茶递给江秦柯的时候,他就没再躲了。“万鲤有来消息吗?”江秦柯抿了口热水冲淡嘴里的味道,问小林。“嗯,万总打了个电话给你说——。”小林连忙把江秦柯的手机给他,目光有点躲闪。“她这周六肯定是来不了了,让你照顾好自己。”江秦柯看了下来电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左右,再一看现在的点:凌晨一点三十二。他微微垂下眼帘,莫名有点泄气。说好来剧组探班的,结果日期一次次被延后,眼前还是万姐姐没那么忙的时候,等再过两天要过年了——大大小小的年会都能让她忙死,更来不了了。“江哥,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是下午的戏。”小林把江秦柯送到酒店楼下,“进房间了就别乱给人开门啊!”“好,我知道了。”江秦柯点了点头,压了压帽檐扣好口罩就走进了房间,刚走了两步就接到了个电话。一个有点意外却又没那么意外的电话。是程明觉。程明觉最终没在那档选秀节目里出道,但也因为他卡位没出道,收获了粉丝好一波眼泪,也更忠心耿耿了,在网络上四处掐架惹事。眼下娱乐圈的人大多都对他和他的粉丝退避三舍,真怕惹上一群疯狗。程明觉知道江秦柯的小把柄——那就是江秦柯和万鲤不可不说的暧昧关系。虽然江秦柯还挺希望他爆出去,好坐实和万鲤的关系,可是万鲤怕影响他的名声,总替他瞒着,有什么不好负面的消息都压了下来。看着程明觉那个熟悉的号码,江秦柯低下眼帘想了一想,到底还是接了起来。酒店外面小林已经开着车走了,江秦柯犹豫了一下,收起手机,叫了辆车。车子停在灯火通明的一个会所前。江秦柯眯了眯眼,被灯光晃得挣不开眼。他到了程明觉说的地方,看着面前高大奢靡的会所大门,他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不该来的。“你这是请我吃饭?”江秦柯冷冷地看着眼前满脸慌张焦虑的程明觉。“对!就吃饭而已!”程明觉一张好看的脸白的吓人,“这是我最后一次麻烦你,帮我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江秦柯冷笑了一下:“上次你求我帮你洗白《凤凰男》人设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一个月前,他们的两个演的《凤凰男》终于播出了,不得不说程明觉恶心的角色人设与做作的演技受了一波嘲笑,那时候程明觉求江秦柯“帮他最后一次”,给他立一个“演员脱离角色”的“演技高超”人设。程明觉脸色愈发白了,自从他选秀综艺时期主动献身却被万鲤狠狠拒绝之后,他又经历了前东家被抓进监狱,解约汪平婉等一系列事情,时间把他的骨头都磨平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你帮我这一下吧,里面有很多人的,他们不会做什么的,只是听说我认识你——”“想见见现在娱乐圈最火的你而已。”程明觉说的不错,自从江秦柯顺利出道连拍两部剧顺利播出,又出了一张播放量上亿的专辑后,他一下子跻身入一线偶像的行列。想见他的,对他感兴趣的人大有人在。“他们想见我,我就得去见他们吗?”江秦柯拂开程明觉的手冷冷道。“求你了,最后一次!”程明觉乞求道,转而有不经意地警告江秦柯一般:“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被万总包养吧?”江秦柯一个狠厉的眼神扫了过去,眼珠子充血的红,他一字一顿道:“你怎么想我不管,但你别坏万总的名声!”程明觉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得一缩。他伸出一根手指:“就敬一杯酒,敬完酒你就走!”“都是出来应酬过的人了,一杯酒总能喝的吧?”江秦柯被程明觉揪不掉的口香糖般的缠劲烦的糟心,眼下已经很晚了,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四。“就一杯酒。”他冷声道。程明觉带着他上了四楼,这个会所四处看守的人特别多,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丝古怪。让人莫名感到很不舒服。到了包厢了,程明觉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提了一口气,扬起一个虚假却好看的笑,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推门走了进去。随着他走开,身后江秦柯的身影也显露了出来。一时间,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停下谈话的动作,诡异地同时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全然是打量,仿佛在看一个货物。又仿佛在看一个玩物。江秦柯被她们看得很不舒服,脸色越发的冷漠。“高总,这位就是我说的好哥们了,”程明觉谄笑着打破沉默,讨好道,“江秦柯,很帅吧!”高总和蔼一笑,弯弯的眉眼藏在镜片后面闪了闪,露出大学教授一般平易近人又高深莫测的笑:“小江,你好,你好,幸会幸会。”江秦柯摸不清他的来路,只是警惕道:“高总好。”“坐。”高总随手指了个远远的位置,然后就像兴致不高一般继续和身边的人交谈了起来。江秦柯知道别看他现在虽然粉丝多,也有一点名气,但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都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戏子而已。高总这个疏远的态度是正常的,要是她一副熟络的样子,他才要紧张呢。江秦柯在包厢的小角落里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词。然而慢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包厢里的气氛就慢慢变了。那个叫高总的中年女人的手不断地在程明觉背上、腰上、手上划过,江秦柯没看错的话,她甚至摸了一把程明觉的下-面。这个认知让他一下子头皮发麻起来,再看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一副放荡的姿态。江秦柯如何不知道自己这次是真被程明觉坑大了,他站了起来,低着头对为首的高总道:“抱歉,高总,我明天还有戏,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高总爱不释手般捏着程明觉的手,仿佛很随意江秦柯去留一般:“行,工作要紧,就不留你了。”说着她给自己杯子倒了一杯酒,然后拿一个干净杯子也到了一小点递给江秦柯:“认识就是缘,喝杯酒,我们就算交个朋友了。”江秦柯犹豫了一下,看看高总的杯子,再看了眼从同一个红酒瓶里倒出浅浅一层的自己杯子。“多谢高总好意。”他一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眼角瞥了眼高总,看她同样爽快地喝了酒,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喝了这杯酒,这一出戏可算是结束了,江秦柯谦逊地冲高总一点头,转身就要往外面走。然而就在这时,那股子不安的预感越发地强烈起来,尤其当他看到包厢门口忽然站住两个警卫后,这种不安越发强烈起来。一个高个子模样的警卫向他靠了过来,江秦柯觉得自己眼前越发发灰,他使劲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一杯酒不可能让他晕的。可是那酒高总也喝了——除非——除非是杯子有问题!江秦柯一个踉跄,脚下软得不行,站都要站不住了。他歪歪斜斜地往一旁的桌子上靠,用全身的意志力推开警卫,冲出门去。“还愣着干嘛?”高总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长得那么好的,不上还留着过年?”“老高,来真的啊?这小子行不行啊,不会闹出事吧,我们姐妹好几个呢!”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笑声。“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偶像吗,拍点照片,量他也不敢做什么······”后面的江秦柯就没仔细听了,他只是狠狠地看向程明觉,眼里全然是戾气。是他把程明觉想的太好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一向清高做作如程明觉,居然会走上卖-屁-股的路,居然会扒上一个女人、甚至一群女人······作者有话要说:护夫万万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第48章 第 48 章“不过是万氏万总玩腻的一个玩-物而已,怕什么,”高总看了眼身边不敢动作的几人,冷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走到江秦柯的面前,蹲下,细细地端详,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他脸上划来划去,“还别说,真有点本钱,这脸又嫩又滑的——让人看着就心痒痒。”“难怪能被她看上,还包养了这么久,就是不知道今晚过后她会不会嫌你脏了。”高总忽而轻笑一声,眼里慢慢是恶意与戏谑,“要不等你被她抛弃了,跟到我身边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她的手指百无聊赖般地顺着江秦柯的喉结往下划,勾着他领口的纽扣猛地用力往下拽:“你现在闭上眼睛屈辱的样子真好看,这种美景我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要不——我开个直播给你的万总看?”江秦柯被下了-药眼皮子沉得吓人,一点力气也没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