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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4(1 / 1)

岳金銮:“嗤——”放风筝?她只想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要玩就玩点儿刺激的!岳金銮慢慢开口:“还是踢蹴鞠吧。”太子当然不会拒绝她,更不知道岳金銮心里在想什么,一口答应:“好,听你的。”岳金銮知道他在哄孩子,可她还不是在把他当傻子哄。现成的大傻子送上门来,她还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嘴角的笑容愈发恶劣。“太子哥哥。”岳金銮噘嘴道:“我想上殿外看看花草,我趴在这儿好几天了,都出不去,刚好你来了,你抱我出去,好不好?”太子清瘦的身躯一寸寸僵化住。岳金銮的分量,他还记忆深刻。岳金銮心里乐开花,脸上还得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江姑娘说我太沉了,太子哥哥是抱不住我才把我摔了的,难不成是真的么?”太子挤出苦笑,硬着头皮走过去,“怎么会!”他一把将岳金銮抱起来——第一下没抱起来。他脸都涨紫了,才深吸一口气,用吃奶的力气将岳金銮举了起来。双腿都在发抖。岳金銮在他怀里躺的开心,她这几天在床上好吃好喝养着,体重又上升了,比前几天太子抱她的时候更有分量。她看见太子脖子青筋都迸出来了。心里只有一个字,爽——太子一步一步,艰难地抱着岳金銮移到殿外,试图把她放下,“阿柿……你就站在……这儿看吧?”岳金銮一个蹬腿,八爪鱼一样搂住他,娇蛮地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还要去那边看!”她指了指殿外的最西边,太子一看,差点昏迷。眉寿殿的岳贵妃受宠,宫殿一再扩建修新,地界是普通宫殿的一倍,殿外的门庭更是有一个小园子那么大。他走到那儿,估计人也快没气了。可他今天是来赔罪给皇帝看的,怀里这个小祖宗吃罪不得,太子只好抱着她移到目的地,两只手臂快没有知觉了,“到、到了……”岳金銮闲适的“嗯”了一声,随便看了看小花小草,毫不心疼地继续指挥人肉座驾,“这儿没什么好看的,我要到东边去看鱼!”太子的冷汗沿着额角仓皇滚落。岳金銮笑得快开花了,用帕子擦拭太子的额头,假装关心道:“太子哥哥,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太子总觉得她笑得那么开心是在幸灾乐祸,然而并没有证据。他闭上眼睛,忍了忍,唇角扬起无力的笑,“我……没事!天太热了。”这会是十月,天气转冷,北风料峭,宫里袄子都穿上了。太子居然说热,岳金銮差点没笑出声来。好你个秦湛,会装。那就下地狱去吧你!太子辛辛苦苦将岳金銮抱到庭院东边,这儿离宫门最近,岳金銮随手帮太子擦汗,略表敷衍的心意。她笑的明晃晃的,桃花粉面,唇弯如月牙,看上去十分开心。突然有所感知,心不在焉的往宫门口瞥了一眼。恰好对上一双冷沉的长眸。她打了个哆嗦,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秦恕静静立在宫门后,被门半挡住,从太子的角度看,根本看不见有人。只有岳金銮,看得清清楚楚。也怕得清清楚楚。太子疲惫得停下步伐,气喘吁吁的问道:“阿柿……现在、可以了吗……”岳金銮没有作声。秦恕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她听见自己清晰地吞了口唾沫,呼吸发紧,放在太子额头上的帕子也收了回去,整个人像只死鹌鹑,一动不动。秦恕笑了笑。笑得纯良无比,可却让人看不出一丝和善。他薄唇翕动,无声得说了七个字,“你看上去,很开心?”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我吧!pick me!第十一章岳金銮摇摇头,干巴巴地道:“我没有。”太子不明,“嗯,什么没有?”岳金銮推开他,“没跟你说话。”一边儿去。太子以为自己惹了她不开心,想用柔弱无力且发抖的臂膀再抱起她哄。还没挨到岳金銮,便见她头也不回的走出殿门,不一会,牵着秦恕走了进来。太子一愣,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身上的新袍子,“三弟是什么时候来的?”秦恕穿上新衣裳,看上去还真有些人模人样了。秦恕是宫女所生,与他这正宫正统的太子自是云泥之别,叫一句三弟,已是给足了面子。岳金銮今天也稀罕,居然亲手牵着秦恕,也不怕脏了手。以往她可是带头欺凌秦恕的人,四岁那年,入宫拜年,她见了秦恕,可是骑在他身上把他当马过的。这会又是在耍什么花招?没人回答他。岳金銮牵着秦恕路过他时,秦恕才矜淡抬眸,眉目疏冷,没什么表情地叫了声:“太子殿下。”连声大哥也不叫。秦恕一向那个讨人厌的性子,若是会巴结人,肯软和些,也不至于会被岳金銮欺负的那么惨。因而太子对他的态度没有引起什么不快,毕竟,没人会在乎一条狗是在斜乜你还是在正视你。再毕竟,也没人想听一条狗叫“大哥——”岳金銮与秦恕进了殿里,太子才想起来今日来哄人的差事还没办完,跟了上去。他已十三岁,过几年加冠便要临朝学政了。想要牢牢攥住储君的位子,必然要将岳家这颗忠主的心拢住,那是前朝最大的助力,不落在他手里,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哄一哄岳金銮,向岳家示好,已是最简单的法子了。身为太子,他的一举一动皆是筹码,也是交易。岳金銮听见太子那扰人的步伐,狗似的跟着。踏进殿门的一刻,她抬手将秦恕拉了进来,朝着姮娘一扬下颌,“关门。”管门外是天王老子,她不乐意,也休想进她的门。太子正要进门,门居然在他眼前关上了。合拢前,缝隙里露出姮娘甚是无奈的笑颜,“太子殿下,我家郡主累了,要休息了,等她病好了,您再来探望吧。”太子立在大闭的殿门前,双手说不出是因为无力还是恼火,细细的战栗着。这不应该。秦恕刚进去了,岳金銮怎么可能休息。岂有殿门是秦恕进的去而他这个太子进不去的。刚才岳金銮笑着为他擦汗时,眼底居然没有一点真正的欢心。他可是清晰记得少女第一日进宫时看向他的惊艳与痴迷,与长久时日中她对他独一份的娇羞。怎么就,没有了?·殿里是少女的闺房。因着得宠,比寻常妃子的宫殿更为华丽明艳,连宝帐上都透着珠光。秦恕去过眉寿正殿,还是第一次来岳金銮的住处,果然是差不多的奢靡。难怪养出这么个娇东西。他散漫地扫视过墙上的风筝、面具、画轴,还有柜子上摆设的香粉、玉偶、珠宝。大约将她的生活看透了。被少女软绵绵的小手牵着,他修长坚冷的手像握着一朵花。“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一会。”岳金銮走了一会,屁股疼得厉害,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暗暗揉一揉。她坐在波斯进贡的地毯上翻箱倒柜。一个个雕着花、染着香的檀木匣子散落在四周,里面的金银珠宝像一堆小山,她像砌在其上的一颗明珠。秦恕等了片刻,“你在找什么?”“找好东西给你。”岳金銮半个身子都钻进柜子里,捣鼓了一阵,从里面摸出一只镶着宝珠的匣子。兴冲冲的送到了秦恕面前,“给你!”秦恕挑眉,也不接过,“这是什么?”“当然是好东西啦——”岳金銮亲自打开,里面金灿灿的东西晃的人眼疼,一大盒金子。“有了钱,你在宫里日子也能好过些,拿去吧,我没有要用钱的地方。”她很大方,脸上看不出一点不情愿。好像这些金子对她而言不如一粒尘土。秦恕的瞳孔紧了紧,抿唇道:“你什么意思?”岳金銮歪头,一脸懵懂,“什么什么意思呀,给你钱,不明白吗?难不成你想一辈子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吗?”她对朝政懂得不多,只知道凡事都要用钱,没有钱,秦恕怎么发育得起来。怎么权倾天下,当那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杀政敌不重要,别杀她就行!反正她看话本子,那些得了赏识,有了钱,得以发迹的名人,都会成倍回报伯乐的。她给了一颗糖,换了秦恕上辈子来祭拜,这辈子给点钱,等秦恕发达了,她岂不是他的大恩人?想想都美滋滋。谁知秦恕推开一盒金子,“我不要。”“你为什么不要呀?”岳金銮心愿落空,抱着金子坐在地上,秀眉皱的紧紧,“这可是好东西,你年纪小,不知道金子有多重要,你拿着准没错,以后对你用处大着呢。”她心里骂他小孩子不懂事。这么多金子,给谁不乐开花了。秦恕冷着脸,看都不看一眼,将袖子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起身便往外走去。岳金銮这才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是什么。一瓶伤药。好像是前阵子周太医给他的。在此以前,秦恕应该没上过药,身上的伤口全靠自愈。他能撑那么久,活下来,岳金銮打心底里服他。可他就这一瓶药,也要给她吗?她一怔,放下金子去追他,水红纱裙随风盛开,“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药的吗?”少年应该在殿外站了许久,看她在太子怀里笑,一直不曾打扰。她刚才讨好地去拉他的手,他也没有拒绝,被她一路带进殿里,比前几天乖多了。原来是为了给她送药来的。难怪这么乖呀。岳金銮心里美的咕咚咕咚冒泡,扯住秦恕的衣袖,“回答我!”秦恕极少遇到那么烦的人。他所见到的,除了要打骂他,便是把他当作瘟疫般避开的人。没有人会温言软语拉着他的衣袖,牵着他的手,给他金子,给他红烧肉,给他新衣裳。尤其这个人还是曾经欺凌他最凶的那个。秦恕有些烦躁地甩开她的手,苍白的脸显出刻意的凶煞,像只被惹毛的小犬。凶是凶,还有点奇怪的可爱。“还你东西而已。”他冷冷道。岳金銮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都换了新的,竹纹青袍上绣着流云滚边,与他白皙肤色身为相衬。他是在还她送东西的恩情?她的计划,好像初步试探成功了。岳金銮转而勾住他的新腰带,笑得得意,“一瓶伤药就算还清了?”秦恕折眉,居然真被她吃住,乖乖止了步子,沉沉看着她,“你还想要我如何,说吧。”今天的秦恕真是听话的过分了。因为甚少得到旁人的好,连稍微受一点恩情,都不敢心安理得,想要倍还。岳金銮不是七岁,想看清一个孩子不算难,她忽然觉得秦恕很可怜,心有几分动了。——大约是女人拥有的母性本能吧。十岁的秦恕很有意思,比长大后那个冷面王有意思的多。岳金銮存心想逗他,指尖绕过腰带去拽他的袍子,一拽,便拽动了。他在依着她。“我要你帮我捏腿,我被太子摔了,你也知道吧,摔的我可疼了,你帮我捏一捏,捏一捏就不疼了。”她软软说着,已然自觉趴在了美人榻上,舒服得闭上眼睛。“快点呀!”想使唤以后的秦恕估计没可能了,趁他年纪小,能欺负再欺负一点。想想未来皇帝帮她捏腿,光从心理上,岳金銮就获得了极大的舒适。秦恕的目光从她背脊滑到凹下的纤腰,便不再看了,他轻轻别开眼,低声道,“你不要得寸进尺。”岳金銮踢开绣鞋,穿着白色羊绒袜的小足在空中得意地一翘一翘,“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读书用的,可都是我为你求来的,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还呀?只要你为我捏捏腿,我就和你一笔勾销,这买卖不亏,我可没有强迫你。”秦恕盯着那两只白白小小的袜子,声凉的像冰棱上化出的水,“我记得,前几日你是很怕我的。”岳金銮之前当然怕了,可她现在不怕了。她有信心,能养熟这只小狼崽!“可这是眉寿殿,我是宝宁郡主,你说说,我有什么好怕你的?”她有恃无恐,恃的便是秦恕报恩的心。少女得意洋洋,眉眼都映上了细碎的流光,瞳若琉璃。秦恕平静地垂下眼帘,走到她身侧,俯身按住了她的腰,“好,我帮你捏。不过我不是为了一笔勾销。”岳金銮腰上一酸,娇叱道:“你捏错地方了!”秦恕恍若未闻,指尖凝力往她腰上揉去,“我是为了让你后悔。岳金銮,你今日所作所为,来日可千万不要后悔。”岳金銮脸色一变,“等等,我不要你捏了——”来不及了。作者有话要说:秦恕:一号技师为您服务岳金銮:?没事我先走了抱住小天使,并想请求留下你美好的收藏与评论~第十二章秦恕年纪小,手劲不小。岳金銮被捏得像条小泥鳅,滑来滑去。秦恕根本不打算放开她,岳金銮泫然欲泣,“痛痛痛痛痛……”她后悔了!非常、非常后悔!能当上皇帝的人,果然连按摩的水平也非同一般。这真龙天气之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秦恕的手削薄冷硬,像是小玉碾,要将岳金銮压成张薄软的桃花纸一般。指尖所及之处,都疼得岳金銮觉得自己要碎出裂纹了。她可怜巴巴地捏紧小拳头,小鸡啄米一样磕着软枕,“我错了秦恕,我再也不敢了!换我给你捏,我给你捏好不好!”秦恕捏得倒是很卖力,淡淡道:“你是尊贵的宝宁郡主,怎么敢劳动你的大驾,能为郡主揉腰,是我的荣幸。”岳金銮从他口中听出浓浓的嘲讽。她咬着一口小白牙,哽咽道:“我让你捏腿,不是让你揉腰,你这是伺机报复!你无耻!”秦恕了然点头,腾出一只手,精准的扼住了她白玉似的细脚踝,“我不介意两个一起。”细长而骨节分明的直接蕴着力气,沿着脚踝按揉着小腿的穴位。岳金銮轻轻一抖,彻底哭了出来。她抽抽搭搭的想叫姮娘进来赶人,什么皇帝太子,她不养了不养了!嘴巴一张,身后的少年已洞悉她的心思,居高临下道:“你敢?”岳金銮委屈地闭上嘴巴。这一定是报应!揉着揉着,岳金銮突然缓过来了,腿没那么疼,腰也舒服不少。她低头去摸自己的腰,“咦,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好神奇。”不甚碰到秦恕微凉的指尖,他一顿,移开了手,“太医没告诉你,你还扭到了腰?”岳金銮老实摇头。太医的话她从来不听,只知道摔了屁股。这下岳金銮恍然大悟,秦恕还真是在给她按摩。她灵活地扭了好几下,破涕而笑,“秦恕,你的手艺怎么这么好,我真的一点都不疼了!”岳金銮突然坐起来,双手撑着榻,眉眼弯弯地朝着秦恕笑,“你好厉害呀!”秦恕猝不及防与她对上脸,少女甜蜜的气息在鼻尖一晃,他别开脸,“好了就行。”岳金銮一兴奋,叨叨个不停。发间缀的流苏宝珠叮叮当当,细细吟叫,似生了与她一般的巧舌。“秦恕,你的手艺在什么地方学的呀,太医说的那些穴位,你都知道吗?还有,你的手——”岳金銮牵住他垂落在衣袖中的手,由衷地发出一声轻叹,“真好看。”她有些小小的迷信,上一世听人说,无名指长的男子,生来便更具侵略性。她看过太子的,一般般短。可秦恕的无名指长,且清秀好看,联想到他上一世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岳金銮更信了几分。秦恕觉得她的问题太蠢,一个字也不肯回她。直到手又被她牵住,他的五指突然紧紧扣拳,抽了回去,皱眉道:“为什么总碰我的手?”岳金銮理所当然道:“因为喜欢你呀!”她喜欢金子,喜欢绸缎,喜欢佳肴也喜欢权势,更喜欢长命百岁。而这些,秦恕都可以给她。所以这与喜欢他,又有什么差别呢?秦恕望向别处,低声:“胡说八道。”袍子被人轻扯,他低头看去,皎月白的小手搭在上面,黏的像糖浆。岳金銮甜甜笑着,天真无邪,也贪得无厌。“秦恕,下次你再帮我捏捏吧?”虽然疼了点,可他效果好呀。·夜半三更,岳金銮带着姮娘与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溜进了常宁殿。自从上次她惩戒常宁殿的太监以后,那些平日欺辱秦恕的太监宫女虽然不敢来了,可也直接把他无视了,成天不见人影,岳金銮当然不怕被人看见。但殿外的枯叶都被细细拢到角落,干净细致,不知是谁扫的。岳金銮围着面纱,傍在桂树上嗑瓜子,时不时轻声指挥一下,“再挖再挖!”清脆的嗑瓜子声,在静彻的夜里分外清楚。小太监抄着把铁楸,勤勤恳恳在桂树下挖出个不大不小的坑。“郡主,好了!”岳金銮连忙将姮娘怀里抱着的宝珠匣子小心放进坑里,“快埋快埋!”这匣子里便是今日她给秦恕的金子,只不过换了个匣子。他不要,她只能想这个主意。看着在月光下被照的灿灿的宝珠匣子被埋了,岳金銮长舒一口气,掸了掸手上的瓜子屑。秦恕太刻苦,夜里读书读到四更天,月牙都白惨了,他才灭灯睡下。这才让岳金銮逮到机会。她困得打跌,没了瓜子维持精神气,两只黑曜石似的眼睛迷蒙扑闪着。姮娘见了,心疼道:“郡主,咱们回吧!”“等等!”岳金銮走到窗边,小心露出一个头,用小拇指在破旧的纸窗上戳了个小洞。她偷偷往里面看去,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床上隆起的小包,安安静静。看来真的睡下了。岳金銮不由一笑,回身自言自语,“睡相还真乖。”她心情大好,一如来时那样,带着恒娘与小太监悄悄走了。次日一大早,她顶着眼下的黛色,打着哈欠,用过早膳便奔去了常宁殿。她要送给秦恕一个天大的惊喜。常宁殿里,少见的焚着冷香,气息韵长,清冽好闻。岳金銮甫一进门,便看见秦恕衣冠齐楚地坐在窗前,手持一卷书,支头垂眸,看得认真。一瞬间,岳金銮好像看见了十年以后的秦恕。察觉到她杂乱的脚步声,秦恕转眸看她,握着书卷的指节紧了紧,“你又来做什么?”他面庞俊净,长眉入鬓,还未有十年后的那等棱角风华,犹带几分少年独有的温和俊美,弱化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凉薄。最重要的是,他虽然是四更天睡的,可他居然没有黑眼圈。岳金銮好恨!她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羡慕嫉妒的走到秦恕身边,“我听宫人说,常宁殿往常住过建安朝的梅妃,她嗜酒,往地下埋了不少自己酿的花果酒,咱们一起挖开尝尝吧?”岳金銮指指窗外光秃秃的桂树,“就在那下面!”听见“酒”字,秦恕眸光一冷,“不去。”岳金銮凑到他眼前,着急道:“真的不去呀?那酒可好喝了!”她准备好的金子还在下面等着开启,秦恕不去挖,金子怎么办?秦恕垂眸看着书卷,半个字也不应。任是岳金銮磨了半天,他也漠然不动。岳金銮气极,撩起衣袖,叉腰道:“你不去,我自己去,你给我等着!”她心里的火苗噌噌噌往上弹,像个精神小狗,带着姮娘与小太监,忿忿把昨儿夜里埋的宝珠匣子挖了出来。见了金子,她嘴角一勾,不顾上面还沾着泥尘,抱着往殿中走去。回头才发现,秦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门外了。他双手笼着衣袖,眉目如云般淡薄平静,“挖到什么了?”岳金銮忘了刚才的不开心,兴冲冲将宝珠匣子送到他眼前,皮囊下藏着得意洋洋,“我没挖到酒,可我挖到好东西了!你看——”宝珠匣子打开,一盒金子。秦恕眼神一扫,便掠过了,目光落在她的梨涡上,“既是你挖到的,你便带走吧。”他抬足,轻碾过坑边松软的土质,冷薄的唇扬了一下,转身往殿中走去。岳金銮一怔,提着裙摆跟上,“你没看清这里面的是什么吗,金子!”“我知道。”“你知道还不要?我掐指一算,定是昨晚神仙下凡,特意埋在这儿让我俩挖出来的,一定是神仙为了补偿你才送给你的,你不留着,怎么能推给别人呢?”秦恕停下,岳金銮冷不丁撞上他的背,少年看似清瘦,可背却意外的宽。他淡淡回眸,“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岳金銮心虚地吞吞吐吐,“我……这个不重要!”秦恕又道:“你真信这世上有神仙吗?”岳金銮茫然地看着他。应该是有的吧,若无神仙,她怎么会重活一世。“有……”秦恕冷静地打断了她,“即便有。”他轻嘲道:“恐怕也不会比你这个‘小神仙’算的更准,所以你手里的金子,不会是神仙给的。少看些话本,神不会听你摆布。”如果神真的存在,他曾经祈祷了千万次,神为什么不出现。如果这金子是神的补偿,未免太敷衍也太不仁。岳金銮晕乎乎的。她不太明白,十岁的秦恕为什么那么难哄。寻常的孩子十岁,信这信那,可秦恕好似什么也不愿相信。他不信神仙,也不信帝王,不信世上一切的良善美好。岳金銮纠结了一阵,小声问道:“那好吧,就当我是小神仙,你会信我吗?”秦恕眯眼,声音像最低音阶的那根弦,“神仙要救人,你会救我吗?”岳金銮像被狼盯上的羊,头皮发麻,“当然……”“撒谎,你在害怕。”秦恕笑了笑。这是岳金銮第二次见他笑,可惜依然不是因为开心。他笑起来虽然好看,却让人看着伤心。秦恕道:“岳金銮,别骗我了。你当不了神仙,也救不了任何人。你目的不纯。”岳金銮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秦恕老师火眼金睛鉴渣第一课:你目的不纯。我开着劳斯莱斯幻影(假的)来接收小可爱们的收藏和评论啦!第十三章岳金銮失魂落魄地回了眉寿殿。秦恕的态度无疑泼了她一盆冷水,让她再一次审视起自己的行径。她对他的好,无非是为了一个目的——找靠山。说得不好听些,便是利用。她在利用秦恕,而这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岳金銮不禁又叹,未来要当皇帝的人,果然十二岁便比同龄人机智了。她得另想法子了。岳贵妃正在正殿等着,见她回来,亲自解开她身上的小斗篷,弯腰捏捏她的小脸。“还知道回来,心没在外面玩野了?”岳金銮张开手臂,扑进岳贵妃的怀里,“姑母,我冷……”心灰意冷。岳贵妃点她鼻尖,“过来烘手。”她坐在岳贵妃膝上,岳贵妃体弱,有些吃不消一个八岁的孩子,便把她放在椅上,“你前阵子又打发了宫人,我差人新寻了几个,这回可不要再任性了,那些宫人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挨了你的欺负,只敢夜里躲着哭鼻子,多可怜。”岳金銮心不在焉地往炭盆里丢栗子,“知道了。”她对身边的宫人算不上太温柔,毕竟性子摆在这里。加上那些人笨手笨脚,老是打碎东西,岳金銮烦的很,潦草骂几句便让姮娘赶走了。都当宫人了,谁会容他们的毛病,若是爱当祖宗,回家当去,难不成还要她个郡主来伺候她们吗?不过当着岳贵妃的面,岳金銮不敢这么说。她这位姑姑大约是仙女下凡来普度众生的,对谁都脾气好的过分。岳金銮能怎么办,宠着呗。姮娘撩开门帘,领着五个十二三岁的宫女走进殿中。她们皆生了一副清秀样貌,姿色在平庸宫女中已是上乘,年纪尚小,但都透着股机灵劲。几人请安,声音也甜。岳金銮剥开刚被炭盆烘的滚热的蜜桔,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在其中一个的脸上留驻良久。她拈一瓣桔片放入口中,利齿一咬,汁水四溢,突然笑了笑。果然没记错,上一世也有这个桥段来着。比如被江犁雨买通,谋害她的宫女画脂,也是这个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姮娘抬起五人的下巴,让岳贵妃与岳金銮看清楚。其中画脂是样貌最出挑的一个,伶牙俐齿,一副好嗓子,还会唱曲儿与口技,上一世学了百鸟鸣叫,讨了岳金銮欢心,才留下的。岳金銮决定再给她一个表演的机会。毕竟她曲儿唱得的确不错,口技也还行,当个玩物摆着,不过分。“你们都会什么?”既是岳金銮选宫人,岳贵妃不插手,坐在主位淡淡看着。如上一世一样,其他四个都说什么绣工好、做菜香,平平无奇,没引起岳金銮的兴致。画脂眸子骨碌一转,藏着几分得意,笑吟吟地挺直了腰板道:“奴婢会口技,什么都能学!”姮娘斜了她一眼,画脂已经卖力地推销自己起来,当即就给来了段百鸟鸣。花里胡哨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眉寿殿养了一笼子野鸡。画脂颇有信心的扫了其余四个目瞪口呆的宫女一眼,认为自己一定入选了。她为了进眉寿殿,可是买通宫人得了消息,得知宝宁郡主最爱看些乱七八糟的。幸好她之前家里祖上弄过杂耍,得了些许真传。她信心满满,悄悄往上看了一眼,见岳金銮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不出一丝对她有兴致的意思。画脂心里突然慌张起来。……这位宝宁郡主,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如传闻中的好骗?“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别叫了。”岳金銮按住耳朵,勉强打起精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不是被门夹了头,能看上这么个乌糟的东西。吵死人了!岳贵妃显然也觉得吵,接受无能地拿帕子摁了摁额角,被吵得头疼。画脂不甘心地又叫了两声,才不叫了。岳金銮没搭理她。她在五人里看了看,指着最右侧那个瘦小笔直的身影道:“你叫什么,过来,我要你了。”“奴婢灯草。”灯草惊讶,没想到自己能被选中,她是其中最老实也最平庸的一个。“好,灯草,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岳金銮点头。她认识灯草,也是因为上一世的记忆。灯草全名洛灯草,上一世未被岳金銮选中,去了江妃宫中。她性子柔软,又有才情,写了首红叶小诗沿着宫中的河漂去宫外,叫未来的新科状元周则宁捡到。二人红叶传诗许久,早生情愫,周则宁答允灯草,金榜题名之日,便请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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