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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21(1 / 1)

这些桥段,岳金銮都是知道的。前世她不上心,不在意,可如今秦恕的名字烙在心头,再听这些陈年旧事,像是活活剥了痂往伤口上撒盐巴。细密如雨点的疼,密集的让人提不上气。岳金銮漆明的眸子里盈着水汽,“后来呢?”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灯草也记不太清,歪头回想道:“后来殿下被打了。怎么说他也是皇子,那太监被咬了无处发泄,又不能告诉上司,便集合几个宫人狠狠打了殿下,殿下浑身是伤,究竟伤在什么地方,我不记得了……我记得他发了三日高烧,险些没命,是岳贵妃娘娘听见宫女议论才知道的,请了太医。就是那位周太医,殿下能活下来,多亏了他!”灯草突然听见岳金銮的哽咽,她慌张地低头一看,“郡主,你怎么哭了,别哭呀,是我说错话了么?”岳金銮背过身子去擦眼泪,越擦掉的越凶,她看着两手心的泪痕直抽抽,“谁哭了,我才没有!”有人敲门,“夺夺”两声,灯草走到门前,“是谁?”门外的人声线清和,“是我。”听见他的声音,岳金銮和灯草都一愣,是秦恕的声音。岳金銮下睫上凝的一滴泪珠坠了下去,“他怎么来了,快去告诉他,我还在休息,我还没醒!”灯草被催得打开门走了出去,双手藏在身后掩着门,低声道:“殿下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郡主还没醒。”秦恕手心里拢着一袋酥饼,甜薄多汁的肉饼烫的他指尖泛红,灯草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发觉他心情好的离谱。往常总静冷的面上难得带笑,还是对每个人都带笑。“这都几时了?等她醒,酥饼就冷了。去叫她起床,就说我在等她。”已经辰时三刻,府里的人大多卯时便醒了,有的更早,能睡到辰时还没人叫,只能说是岳家实在是太纵着。再等等都该用午膳了。灯草喏喏道:“……只怕郡主不愿醒。”秦恕倏忽牵起唇角,似能穿过薄门窗看见里间的少女,“那我亲自去叫她?”“这……还是奴婢去吧。”灯草心知拦不住,只能尽量拖延时间,“院子外那些婆子一直守着门,不让郡主见殿下,说是待嫁的规矩。按理殿下也不能来见郡主才是,怎么她们竟肯放您进来?”秦恕淡淡答:“花了点钱,请她们去后院吃茶了,只当没见过我。所以得叫她起来,否则等一会人来了,我就算擅闯闺阁,便见不到她了。”灯草只好苦笑着进门“叫”岳金銮。两个人在宫里天天见面,一天不见都想念,区区一个待嫁的闺阁怎么挡得住他们神通广大的定王殿下。到底已是人家板上定钉的妻子,再拦着,谁也不忍心。灯草进门,见岳金銮已经不哭了,她在门外和秦恕说的话岳金銮都听得见,秦恕是一定要见她的。她这会对着镜子,用手给眼睛扇风,扇了一会,等眼睛没那么红了,才亲自去开门见秦恕。他还在外面等着,不过看着她门前庭中的柿子树。这会儿是冬天,柿子都掉光了,叶子都不剩几片,亏他看一株光秃秃的树也看得入神。秦恕知道她打开了门,噙着笑问:“你出生那日,岳母尝的柿子便是这树上结的?”岳金銮是温采采啃柿子时腹痛生的,大家都知道。与秦恕不被期待的出生不同,她从生下来便是所有人的焦点。岳金銮闷闷地应了一声。她哭过,眼睛不红,说话也会瓮声瓮气的。秦恕听觉灵敏,尤其是听她说话,听出她音色中的沉闷与不自然,凝眉回头看了过去,“怎么哭过?”第六十三章瞒也瞒不过秦恕, 岳金銮小手一张,身上冬衣裹的她软乎乎的,像只小白熊扑向他, “秦恕——”秦恕接住她,提进怀里,“是起床气,还是不开心?”他细心揩去她睫毛上垂的泪珠,岳金銮把头埋在他怀里, “是想你了。”秦恕低声问:“昨晚不是才见过?”岳金銮一下子抬起头, “你不想我?”灯草还在,秦恕不能让她听见昨夜的事情,掐着岳金銮的腰带她藏进柿树后, 才沉沉道:“想极了。”岳金銮扒开他手里的酥饼油袋,闻见肉饼香,她的肚子终于觉醒,咕咕叫个不停。秦恕怕她烫,用纸包好喂到她嘴边,岳金銮咬了口, “不要紧,再等几个月, 我们成亲以后,就能朝夕相对了。”秦恕拂去她唇上酥屑,“那我再等等?”“再等等。”岳金銮想了想,“不过我看你实在思念我, 允许你偶尔夜里偷偷来我房里看我,不过不许咬人。”她咬掉最后一口肉饼,绵软湿润的唇蹭到他指尖, 委屈道:“怎么也是我养大的小狼崽,怎么能老咬我,要咬也该咬别人去。”秦恕低头看了她蹭过的指尖好一会,“若我真咬了别人,你岂不是要哭?”岳金銮:“是咬又不是亲,为什么要哭?”秦恕拿她没辙,重重揉她发心,“我只想咬你一个人。”他说这话时直直看向她。秦恕瞳仁比常人的都要黑,秦氏的人眉眼生的尤其好看,他更是其中佼佼,漆眸如镜,照出一个懵稚娇软的她。岳金銮心里漏了一拍,她错开眸光,羽睫抖的像小雀扇翅,“可是好疼的……”秦恕哄她,“下次轻点。”“真的要咬吗?”岳金銮还在挣扎着打商量,“要不然改改?亲亲也挺好的,我们都是要当夫妻的人了,不要那么野蛮……”秦恕上前一步,岳金銮想走,被他生生拽回困在树下,“都要当夫妻了,就纵容我一回?”岳金銮缩的像个鹌鹑,“……行吧。”灯草在房门前守着,只能看见树下秦恕与岳金銮的衣角影子,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犹豫间,司桔轻轻走了过来。司桔看也不看柿子树下的一双人,笑着冲灯草拱拱手,“洛姐姐,周大人在府门前等着,邀你一同去逛庙会,我特意来告诉姐姐一声,别让周大人等久了,大人公务繁忙,也就过年休沐这几日有功夫多陪陪姐姐。”周则宁居然在门外。灯草眉梢一扬,下巴朝柿子树那儿点了点,“可我走了,郡主由谁来服侍?”司桔拍拍胸脯,“自有小的在,姐姐不必担心这儿,我已经同门房说了,姐姐只管放心去罢!”宫里的大宫女大多家世清白出身良家,洛家门第与周家虽然悬殊,但周家家风开明,娶妇娶良,择一而终,便没有对周则宁与灯草太多干涉。周则宁本有意要娶灯草,但灯草自知门楣不称,好在她的兄长读书上进,待明年中了进士,得个一官半职,便不怕外人指点了。谢过司桔,灯草匆匆整理容衣步向府门,心上人正在外面等着,她的心早已飞出了墙。司桔没打扰秦恕和岳金銮,利索把院门带上,在门外掏了把瓜子和不见人影的暗卫侃大山,“真羡慕他们,有人陪有人爱。只有我,什么也没有。”暗卫突然出现,从他手里抢走一半瓜子,“这才叫什么也没有。”司桔:?院子里,秦恕把肉饼袋子捧在手心里,循循善诱,“喜欢肉饼吗,想咬它、把它吃进肚子里吗?”岳金銮:“想!”秦恕慢条斯理扣住她伸过来的偷饼小手,转而拢进掌心,“我也想。不过我喜欢的是你。”岳金銮:“——我是肉饼?”“你不是肉饼,你是无价之宝。”秦恕在她手里写了个清骨的“咬”字,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是我吃定了的人。”·温采采的侄女、岳金銮的表姐温杏嫁给了一个五品小官,虽不是钟鸣鼎食之户,因着公婆丈夫和气疼人,过的很是恬淡温存。前年年末给岳金銮添了个小侄儿,今年刚好一周岁多点,玉雪小团子无敌可爱,岳金銮一有空就去看侄儿。温家没人当官,馄饨店是开满了天下,赚得满钵,又和岳家是姻亲。想借温家攀岳家的不在少数,可惜一个没成,原因是——太有钱了。根本看不上那些人送的礼。温杏今天回娘家探亲,岳金銮带秦恕去看侄儿。温家人看见秦恕,第一反应除了平淡便是镇定,温家馄饨这么大名气不光因为女儿嫁给岳昭做夫人,还因为味道的确好,先帝临终前还跟太后念叨想尝口温家馄饨,当今皇上也没少吃。平时上门的达官显贵太多,比家里母鸡下蛋还勤快,加上经历过两任皇帝的青睐,温家人看着有可能成为第三任皇帝继承人的秦恕,非常淡定。没有谁能逃过温家馄饨的真香。直到岳金銮介绍秦恕是她未来的夫婿,温家人才热情似火的拉着秦恕去享受外孙女婿的超凡待遇。岳金銮牵着秦恕的手带他去看小侄儿。小侄儿奶名豚儿,小猪的意思,粗名好养活,出生一年多,生的又白又胖。温杏把孩子给岳金銮抱,细心指导她抱孩子的姿势,豚儿很亲人,在岳金銮怀里吹口水泡泡,一点也不闹。岳金銮几下就上手了,抱着豚儿在房间里踱步。温杏笑道:“我只当你是个孩子,没想到你上手这么快。这么喜欢孩子,早早儿和三殿下生个吧,明年过年是来不及了……”她掐指一算,“后年过年,豚儿三岁,正好能带弟弟妹妹玩。”岳金銮一怔,脸上发烫,“也太快了吧,我还没成亲,怎么都算好孩子出生的时间了……”“快什么快?等你和殿下成了亲,那孩子就像西瓜,一播种,长出来掉下来都不等人,都用不着后年,明年中旬你们就能抱崽了!”温杏问秦恕,“殿下你说,是不是?”秦恕本来坐的好好的喝茶,不干涉她们女眷间的话,单只陪着听,温杏突然问他,他拈着茶杯的手一顿,不偏不倚看向岳金銮。岳金銮不看他。秦恕起身走到岳金銮跟前,伸手逗了逗豚儿,直到岳金銮抬眸瞪他,他才盯着她笑道:“表姐说的极是。”第六十四章岳金銮和怀里的豚儿对指尖, “可我不会养呀。”小孩子怎么养。生下来才那么点,又软又白,豆腐似的, 捏一下都怕碎了。她一向娇惯了,从不受委屈,却对那个小家伙束手无策。岳金銮不仅不敢,还有点儿怕。温杏笑道:“你看,殿下也盼着, 等你真生了, 疼都来不及。在育儿上我是你前辈,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教你。”她指指目光没从豚儿身上移开过的秦恕, “再说了,你不会养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殿下吗,让殿下养!”岳金銮一怔,看向秦恕,秦恕也看她。四目相对, 流光在瞳仁上错落开来,她看见了他将心奉予的温柔。像白鹤吻水, 岳金銮的心上漾出一丝涟漪。她犹豫的问:“你养?”秦恕抬手拢住她的腰,将她带到面前,答的理所当然:“我的孩子,自然是我养。”豚儿玩够了, 便安然睡去,温杏将孩子放回摇篮里,牵着岳金銮往里屋走。想到了什么, 温杏回头道:“殿下,我借阿柿说几句话,一会还你。”秦恕道好,温杏才安心把岳金銮推到里屋的架子床上,然后打开多宝阁下最深的那层上了锁的抽屉。岳金銮道:“表姐,你在做什么?”“给你找好东西。”温杏道:“等我。”温家人对亲戚都大方,幼年岳金銮没进宫时,温家成日给她塞金玉,生怕岳昭太清廉委屈了女儿和外孙。那会温杏一有新衣裳首饰,都会挑出最好的给岳金銮,从来不吝啬,也不管岳金銮要不要。因而一听温杏有东西要给她,岳金銮已经在心里思考要还什么给温杏。花了半天,温杏终于从里面抽出一本小册,揣在袖里。她走到岳金銮面前,下定决心般将小册郑重地拍进她怀里,“离你成亲时日无多,姨母一向疼你,估计还未教你启蒙罢,照你这样,到时要吃大苦头,你先看这个修习修习,自有妙处。”这次温杏居然送她书看,真稀奇,从小到大只此一回。岳金銮把册子拿起来,看见古朴文雅的灰蓝色封面上书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阴阳玄女经》,光听名字就很玄妙。岳金銮迟疑道:“这本书看上去很了不起,不过是讲什么的?”她恍然大悟,“莫非与道家有关,阴阳相生相克,万物周而复始——表姐,你出家了?”温杏:?她没法解释的太清楚,想到道家似乎有阴阳双修之术,似是而非道:“差不多吧,反正都那样,看了就明白了,这书特别好,叫它一声师父也不为过。”岳金銮直呼内行。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她表姐都出家了。温杏见她捧着书不看,催促道:“打开看看呀,我煞费苦心从家里带过来一本,就为了给你,一会你别让人发现,就把这书藏在衣服里,带回家也要藏起来,成亲前决不能被人看见。”岳金銮:“……为什么要藏?”温杏用手肘推她,“哎呀,这修行上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岳金銮又道:“那秦恕可以吗,我想和他一起学。这功法是修什么的,学了能延年益寿吗?”温杏笑得微妙,“这——延年益寿或许不能,但强身健体一定可以。傻妹妹,这功夫当然是要和殿下一起学的,没了他可不行,但是得等成亲以后,现在先按捺冲动,不要着急,不要暴露本性。”岳金銮听的云里雾里。怎么又扯上本性了,但只要有益就行,温杏是不会害她的。“那我看了?”温杏一脸期待,“快看吧,看了保管对你大有益处!”岳金銮把册子展开,第一页是一面形同古籍的文字,看不懂,她翻过去看第二页。终于是画了,岳金銮舒展眉目看了起来。目光下移的同时,脸色变得越发奇怪,唉,这个画怎么、怎么怪怪的。怪羞人的。画上男女交织在一起,做着老天爷都不好意思看的事。岳金銮抖着手乱翻,整个册子除了第一页有字,后面全是图!误人子弟哇!岳金銮茫然想起,上一世临死前几日,也有个老姑姑给了她类似的册子。她当是宋尚宫送来的课业,随手搁在书柜上积灰了,没有看。那本书叫《房密大通术》,看似正经的名字下,藏着的可是一幕幕的春天……温杏叹气,“你看也看了,也该懂表姐的苦心了吧?”岳金銮埋着头不吱声。温杏见她不说话,又推了推,“怎么了这是,看自闭了,我知道这对你们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有点难以接受,但——”岳金銮突然抬头,脸颊红的像火烧云,美眸含着泛红秋水,呜咽了一声,“表姐,你别害我了。”温杏一愣,“这怎么是害你,这是为你好呀。”岳金銮用力把册子摔在床上,往后一仰,捂着脸道:“这册子能给秦恕看吗?不能!要是给他看了,他又要想法子咬我了!”温杏:……这册子,没白给。秦恕可造之材,抱侄儿指日可待!·岳金銮不光学了岳家二祖画糖人的手艺,还学了温家馄饨的真传。下午给秦恕包馄饨吃。温家人当他们这是小俩口的情趣,没叫人打扰,随他们去了。岳金銮立在桌面包馄饨,灵活小手穿梭如飞,不一会一个小元宝的薄皮肉馄饨便摆在了桌上。秦恕看着她的手,心不在焉想,原来手巧也是分的。怎么女红上半分没占到她半分手巧。尤其看她包出来的馄饨,秦恕突然觉得眼熟,他从腰间摘下岳金銮给他绣的白鹤荷包仔细看了看。啧,这白鹤绣的和馄饨一模一样。胖且白,且可爱。他很喜欢,独一无二的喜欢。岳金銮包着馄饨,口中念念有词,“你一只,我一只……”“对了秦恕,你吃几只?”岳金銮问他。秦恕看她的腕子就那么点细,柔白的像一小管流动的云,他觉得包馄饨很累,盯着已经包出来的那几只道:“就这些,够了。”岳金銮摇头,“馄饨多小呀,几只怎么够,二十只吧,等着我。”她说着又开始数,“你一只,我一只。”两只胖馄饨后,突然多出一只丑丑小小的馄饨,不是她包的,她包的没那么丑。岳金銮抬头沿着拈馄饨的那只修长沾面粉的手往上看去,看到了一脸认真,正皱眉钻研馄饨怎么包的秦恕。他又包好一只,依然难看,但极为珍重的放在了两只大馄饨之间。秦恕笑了笑,“还有饼饼。饼饼也要一只。”岳金銮试探道:“饼饼是谁?”秦恕低头又包了一个,才温柔勾唇道:“孩子。小柿饼和小肉饼。”第六十五章岳金銮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了声——秦恕:“……你在代饼饼说话?”岳金銮摸摸肚皮, “不好意思,听饿了,不关饼饼的事。”小柿饼和小肉饼, 听着怪让人想咬一口,孩子小名叫饼饼也没事,别长得像个饼就行。想来她和秦恕的基因都还不错,应该不至于生两个真饼出来。岳金銮一下子又想到温杏给她的那本书。生孩子肯定要经过那本书上画的过程才能播种,那书上花样那么多, 要是真让秦恕看见, 她成亲以后还能走着出卧房吗?秦恕这么好学,肯定不会放过她。岳金銮一个激灵。这书害人,必须得销毁。她将馄饨下锅, 沸水滚着白面,亦如同烧着了她的脸,芍药红的面庞匀着细密的汗珠,判不出是热的还是羞的。秦恕将她脸上的汗水擦去,挑起她下巴看了又看,“有这么热?”岳金銮回避他直灼的视线, 讷讷道:“有点,这儿不通风, 你要不先出去等等我,一会再进来。”秦恕道:“在这儿陪着你一样的,我不怕热。”岳金銮:“我怕,去外面给我找一把蒲扇。”她扇动小手, 蒸闷而不流动的空气终于有了点勉强的力气,带出一丝热风。炉子下的灶坑哔剥有声,木炭炸出的橘红火星像微型烟花, 蓬松的灰只在那一刻具有生命力,浇落在红堂堂的空气里。外面风雪不断,里面无论温度还是境况,都像春日来访。秦恕随着木炭烧断的轻裂声笑了,“知道了,再看你一眼就去。”岳金銮小手停摆,“为什么要再看一眼?”“外面冷,看看你心里就热了。”秦恕起身,“我出去了,一个人在里面,小心火,我很快就回来。”他似是不放心,凝眉指着炉子道:“小心不要烫伤自己。”岳金銮巴不得他赶紧出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快去吧,不用急着回来,在外面多玩会!”秦恕:“……不行。”他走到门前,板着脸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岳金銮好像一下回到三岁。秦恕出去了,岳金銮赶忙从衣服里掏出那本《阴阳玄女经》,被火光映照的明眸烁着决心,把书一扯两半丢进了木炭里。看着火舌将书页卷至不见,火星飞扬如萤,她才放心地坐着揣小手,美滋滋的想——万恶之源没啦,她的婚后生活有保障啦!门口帘子一挑,挟着雪花的冷风鼓吹起秦恕两只大袖,他冬衣上沾着雪渣子,手里却执着一把与时令格格不入的夏蒲扇。岳金銮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连忙用烧火棍戳了戳木炭。秦恕掸掸肩头雪,温和的看着她,“在烧什么?”岳金銮:“……木炭。”“是吗?”秦恕若有所思的扬眉,嗅了嗅空气中食物与木炭混合的气息,“你烧纸了?”岳金銮低头抠指甲不出声。要不怎么说秦恕是属狗的,她有证据。秦恕敛袍走到她身边,轻轻拍她抠指甲的手,“烧火棍给我。”岳金銮往身后藏。秦恕站着,她坐着,他一俯身便轻易夺过她手里的烧火棍,弯腰在木炭里捣了半天,几张没烧完的、散在木炭周围的画纸被勾了出来。一本书那么厚,有几页没来不及烧完的也实属正常。岳金銮看见熟悉的男女苟且图,心头热血直冲天灵盖,一脚踩上画纸,“都是我随手画的废纸,没什么好看的,我画的画你还不知道吗,全是鬼画符,留着丢人,就索性烧了。”秦恕只是说:“让我看看你的大作。”岳金銮不让。秦恕曲膝,试图保持与她齐眉的高度,然而他蹲下来也比她高,“真不让我看?”岳金銮死死压着画纸,“真的不能看。”看了就坏事了。秦恕佯装起身,随口道:“那我自己看了?”岳金銮被他的言行不一弄的茫然,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搁在桌上。她看着秦恕把地上压的几张纸捡起来,抖了抖灰,然后垂眸扫视。她瞳孔紧缩,“别看!”秦恕手中的纸张每张都被烧过,残损不一,但是画的精髓都被很好的保留了下来,视觉冲击力很强。他怔了好一会,才揭过看下一张。张张如是。一张比一张尺度大。岳金銮知道自己犯了错,头低的不敢抬起来。秦恕伸手捏了捏眉心,将一沓画反扣在桌上,欲言又止。本以为画纸背面应该是空白,谁知背面居然有字。什么观音坐莲、老树盘根……还有对正面图画姿势的详解和要点,写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秦恕气得笑了,将那沓字往岳金銮面前一拍,“画的水准倒是有长进,这字难道也是你写的?”岳金銮吓得抱住他的手臂,“不是的,我是清白的,相信我!”她刚才信口胡诌这是她画的,她的画技一向烂,以为秦恕会兴致缺缺,没想到他非要看。天降一口大锅,砸的她好痛!秦恕脸色更沉了,“难道还有别人参与,是谁?”岳金銮说不出谁,支支吾吾半天,被迫承认道:“都是我,都是我干的,我有罪,我不该画这种画,我现在主要就是后悔!”岳金銮终于痛哭出声,悔不当初。她就不应该听温杏的把册子藏身上,现在完了。土豆册子没了,人也没了。秦恕不为所动道:“哦?你何时换了一手字,字迹看着不像你写的,你在包庇谁?”他前两年在刑部当职,主审过犯人,酷吏那一套但凡抠那么一丝丝出来,都能把怀里的小姑娘吓的狂掉金豆豆。秦恕固然不会这么做,但只要他声音一冷,岳金銮便知道怕了。因为她也心虚。岳金銮见糊弄不过去,耷拉着眼皮道:“我说实话吧,其实这不是我画的,是买的,我没本事画这个,我又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懂什么,上辈子这辈子都才十五六岁,没嫁过人,刀架在脖子上都未必能画出个蛋来。秦恕噙着冷笑睨她,“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画的,现在又说是买的,如此狡辩,觉得我一定会心软信你吗?”市面上的那些书几乎都销毁令禁了,贩书的也不敢顶风作案,虽说私下里有夫妻的人家枕头下抽屉里都会藏上几本,但这位毕竟是铁面无私的定王殿下。还没成婚,人又清肃,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解风情也很正常。岳金銮吸着鼻子踢他,“你怎么能不信我,你大半夜闯我闺阁咬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正经,现在就为一本书要审我,你再这样,别想娶我了!”她跳下桌子哭着要走,被秦恕捉回来重新提上了桌子。他淡淡垂眸看她,面色云雾般难以捉摸,“回来坐好。”岳金銮咬着下唇瞪他,但发觉秦恕始终沉寂无言,目光深静之后,终于体会到了一丝怕意。秦恕从来不这样的。他从来从来不用这种目光看她的,陌生的像秋天的第一片落叶和冬天的第一场雪。岳金銮慌了神,扑到他怀里撒娇,“你不要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干了,打死我都不干了,你别这么看我。”她抱着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呼哧了半天,滚热的眼泪鲛珠般仓皇滑进他的锁骨,“我害怕。”她听见秦恕极低的叹了声。还是什么都不说。岳金銮六神无主之际,想到了册子上的一招。她仰头用柔软的唇瓣贴住了秦恕的喉结,像猫咪讨好般蹭了一下,又全无章法的胡乱咬了口。咬的很轻很轻。秦恕的呼吸一下子潜进了深渊,他突然将岳金銮推开,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你……”岳金銮双手无措的搭在小腹前,“跟你学的,咬人。”秦恕徐徐挑眉,“跟我学的?”他先是一嗤,接着用宽大的袖罩住岳金銮的脸,袖子下的五指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拢到面前。袖子是暗沉的红,仿佛洞房夜的红盖头,露出她小而精致的下颌与两片红唇,他低声笑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了。”岳金銮问:“相信什么?”秦恕弯腰打量她唇上细至不可见的纹路,“相信那书上的画,都是你画的。”岳金銮正想说没有,却被他唇齿的侵占攻陷沉沦,他倏忽松开,指腹不断摩挲着她下巴软肉,“不是会咬人,咬咬看?”木炭又是一声轻裂,岳金銮跟着抖了抖,泛红的眼眶含着情和泪。袖子仍然挡在眼前,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好像个雏鸟般试探着依附过去。秦恕看着她袖子下红润的唇本能的覆了过来。他摸摸她的后颈,夸道:“做得很好。”熟透的馄饨在沸水中狂涌翻滚,不断随着气体冲击着薄弱的锅盖,热气白雾里的水分将他们的眉眼都匀的湿润,无形中似有看不见的水汽牵扯着他们的每一寸肌骨。岳金銮昏沉中听见秦恕道:“下次不必看书学,你不会的这些,我尽可以教你。”作者有话要说:小册子上一章写错了,我回头改一下,是图文并茂,不是单纯的图,这是一本有内涵的册子没错!谁会知道我的本意只是想写他们单纯吃馄饨的温馨日常呢555馄饨不吃了,吃柿子叭另外饼饼的名字来源!之前有个小天使评论女主以后多生小柿饼,我觉得好可爱就取崽崽小名叫饼饼,大名不会那么草率的(还没想好)第六十六章她伏在秦恕肩头,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秦恕道:“当皇帝的时候。”岳金銮吃醋,“原来是三千宫女教你的,这从别人身上学来的本事, 我不要。”秦恕想笑,“看书自学的,只对你用过。”岳金銮忽然一愣,“你当了皇帝成天就看这些书?”秦恕:?那会他迟迟没有立后,大臣家的贵女和满宫的貌美宫女一批一批往承明殿送, 又被原封不动退回去, 宫里的宫女水准一年比一年高,个个绝色出挑,为的就是“魅惑主上”, 企盼能打动他铁石一般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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