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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瞒》TXT全集下载_17(1 / 1)

但显然,筑清光没被这难得的乖巧感动到。她只觉得有点黏腻,都这样粘在一起几个小时了。“怎么长成这样啊?刚好是我喜欢的样子。”筑清光摸着他直挺的鼻,微扬的眉峰,到他淡红色的薄唇上,又做贼似的抿着嘴亲了一口。最后又对着他秀挺的鼻梁骨指指戳戳老半天,她脱了身,往他怀里塞了个枕头。早班的医生来查房,看他拧眉睡着,疼得满头大汗,开了一剂止痛药。筑清光心疼他没睡好,又要了一剂安定给他助眠。漱洗整齐后她买了最早的机票,临走前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喊了几句:“顾漾舟,顾漾舟。”他迷迷糊糊睁眼,反应比平时要慢了点儿。呆呆地盯着她,沙哑地应了一声。筑清光指指自己:“我走了啊!”她衣服没换,也没认真折腾头发,只扎了个高马尾。忽略脸上的妆容,还以为是个高中生。顾漾舟缓慢地眨了一次眼睛,嗓子有些艰难地出声,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不能一个人。”“说的什么东西啊,是不是还在发烧。”筑清光嘟囔了一句,摸上他的额头,有点烫,估计又烧糊涂了。她没再问,交代了护士一声就出去了。顾漾舟药效发作,眼皮阖上之前是她幻觉般的轮廓,窈窕身影在门口勾成线。......他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还是被不速之客打扰了才睁眼的。那人的手帮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停在那没动,下一秒顾漾舟把她的手握住,直到她娇滴滴喊了声疼。曲妙妙甩开他的手,开玩笑地说:“这要是是护士,你可就吓到别人了。”护士的手可不会在他锁骨处流连忘返。顾漾舟冷淡的眼看过去,稍稍坐起点:“有事?”筑清光大一下学期转去新校区后,他们关系其实还不错。按道理说,顾漾舟可能还需要感谢曲妙妙。顾明山自尽前,曲妙妙很早就提醒过他多注意注意顾明山的精神状态。她心思细,想得多。只和筑清光一起见过顾明山一次就看出他的不对劲。曲妙妙把买来的水果放一边,慢条斯理把围巾扯开了点。她如今勉勉强强算个一线女星,但没什么大绯闻大爆点,公司给她的定位是人淡如菊。和顾漾舟也没什么其他废话,他们同样很久没见,直到和筑清光在昨天聊过一次天才知道他的近况。曲妙妙语调轻飘飘地:“顾漾舟,长久又看不见希望地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很久之前就放弃了,现在只剩下一点点的不甘心。顾漾舟淡声道:“没什么感觉。”好像作为成年人来说,最方便的事莫过于不说透。他很少说和筑清光这几年的感情。大学分开那两年最煎熬,工作后反倒慢慢习惯。猝不及防地梦到她时,他连醒都不敢醒。都说电影太仁慈,总能让错过的人重新相遇。但生活不一样,有的人说过再见就再也不见了。在筑清光心里,对自由的追求和对感情的不信任感本就更胜他一筹。曲妙妙有些不平衡,却又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她在这两个人的纠缠里甚至没起到一点作用。只是也厌恶过筑清光,因为她的存在,让这么骄傲优秀的一个人堕落进地狱。她忿忿不平:“顾漾舟,她就是这样没有责任感,没有同情心的人,说放弃就会放弃你,你别作践自己了。”话音刚落,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一下。是筑清光发的信息:【工作两周,别赶走我找的护工阿姨哦!】他偏冷感的五官顿时柔和下来,垂眼低语:“都没关系。”因为是他先喜欢她的,一厢情愿的心动就活该等。可我只不过比她晚认识你几年。这话曲妙妙没有说出来,她不想变成另一个悲哀的顾漾舟。可她忘记了自己和筑清光终究不一样,她在年少的爱而不得时,对他的一意孤行、只会以筑清光为目标很鄙夷。在看见那个残疾哑巴的顾明山时,也动摇过。而筑清光从来没有抱过那样纠结选择的心态看他,她俗气自私也好,任性妄为也罢,却永远有一颗赤子之心。作为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她仿佛与这世俗眼光就是不接壤的。那个年幼又没有主见的年纪里,大部分人都随大流远离顾漾舟时,筑清光拯救了一个少年的窘迫。曲妙妙忍住酸涩,把那句话问出口:“如果注定不是清光呢?”如果他们的父亲不相识,如果在那棵树上她没有掀开他的帽子,如果那天傍晚他没有偷走那张照片......不会有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这样一个筑清光。只会有一个筑清光。顾漾舟望着被风吹动的白色窗帘出神,那个同时拥有荣光和青春的女孩。读书时成绩不好,长得好看就是错。老师觉得她很爱打扮所以不花时间在学习上,其实并没有打扮就好看。每次都被女老师针对罚留堂,然后扯着他撒娇耍赖说旁人坏话。筑清光在他这什么都好,所以顾漾舟也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她可以很成熟也可以不懂事,但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曲妙妙自嘲般点点头:“还是没变,你这么温和的人,底线也就一个筑清光。”她笑得勉强,没再继续问下去。推开门时转身说了一句:“要得偿所愿啊,顾漾舟。”*安清市,晚上8点左右。天空那块巨大的灰云一点一点裂开,一群不知名的鹭鸟从道路两边的乌桕木低低掠过,冬日的傍晚总是偏寂静很多。筑清光刚从商场开业典礼上致辞完,商场老板为了能多引人关注,特地请了个当红女歌星驻唱,叫楚惊绝。后台有些闷热,小助理卢琳八卦地问筑清光:“清光姐,你都回安清好几周了,怎么没见你和男朋友打电话?”“为什么打电话啊?又不是什么大忙人,交代行程不觉得麻烦嘛。”筑清光想了想,她好像都没和顾漾舟说这几天在做什么,毕竟考虑到他右手还受了伤,打字聊天也不是很方便。卢琳叹口气:“你这么恣意的性格到底是从哪学来的?”“......”筑清光脸一僵,矛盾地摸了摸耳垂下的珍珠耳钉。她记得以前心血来潮要去去哪里玩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一个人去的,貌似就是自我成习惯,不喜欢有牵挂和拖累的包袱桎梏自己。卢琳把她的大衣取下来,确认般地问:“那个清光姐,我们现在说的你的男朋友应该是上次救你的顾sir吧?你们在一起应该很久了吧,感觉两个人相处模式很熟捻,虽然这几年没听过你提过有男朋友。”筑清光敷衍地点点头,也没解释太多。如果再说是最近在一起的,难免被人联想是因为救命之恩。突然就想起了顾漾舟那天早上说的那句话,估计记忆还停留在他们的学生时代。“不能一个人”前面还省略很多东西,跑小巷子里喂猫、逃课去隔壁省看演唱会、晚自习跑到小卖部买零食......在以前的很多很多事情上,她一个人时没脑子、太冲动、太善意,总会有意外发生。所以那句话后面总是会出现一个帮她收拾烂摊子的顾漾舟,然后无奈地补充一句,“下次要先告诉我”。那个陪她度过漫长岁月,见过她丑陋懒惰、因人而异的另一面,却依旧走向她的顾漾舟。筑清光从不刻意维持和别人的关系,自小就光芒万丈,众星捧月。因此她不在乎很多东西,也没想过现在居然会对顾漾舟感到愧疚,更没想过会和看上去就对她有点偏执依恋的顾漾舟在一起。没办法长久,就避免开始。逃避不想面对的事,是她随心所欲的生活理念。筑清光总觉得这世上会一直有人爱她,可是不会有人一直爱她。但顾漾舟真的打败她了。耳边的卢琳还在说:“害,我们台里人知道你被一个警察救了的事都议论好久了呢。真羡慕你有顾警官这样的爱人,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啊?”“就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她扣着手机壳喃喃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能不能别辜负爱我这么久的人。”何况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商场开业酬宾活动,将近九点,是大部分社畜的下班时间。场内气氛热烈喧哗,直至楚惊绝几曲唱完,拿着吉他在百千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退场。但内部保安系统没做好,人群涌动,筑清光恰好和她穿了同色的裙子。有粉丝追上来要签名,推推搡搡之间,有人一把她拽去了安全通道。夜晚的寒风从门口吹进来,刺骨的冷意。筑清光缩了缩脖子,认出旁边的男人是她的大学同学,陈醉。“之前看朋友圈就知道你来这了,没想到还真能碰见。”陈醉把西装脱下来披她身上。播音表演都是一个大圈子,毕业后他们倒也碰过几次面。但各有各的工作,连打招呼都是匆匆忙忙的。之前看过新闻说陈醉和圈里一女孩在一起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们这群校友毕业后就慢慢地成了朋友圈的点赞之交,即使是她的好闺蜜曲妙妙,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但两个人关系也越来越淡。暗处被抓拍明处被抓拍更不利,筑清光顺着安全通道往外走,路灯光倾泄如注。“好久不见啊大明星。”筑清光开玩笑地笑笑,给卢琳发了个在东门的信息。陈醉还戴了个墨镜,打扮得很低调,显然是私底下出来的:“你可别打趣我了,好几年还是个小配角呢。”“逼逼赖赖,你这富二代还缺这点拍戏的钱?”“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他笑得去揉她脑袋,被筑清光躲开:“别动手动脚啊,我男朋友会吃醋。”陈醉一愣,这倒是没想过她会有男朋友。毕竟大学好几年没见过她谈,对那些追求者包括他都是彬彬有礼的。他诧异地说:“你真不是同性恋?”“.........”像是配合她说的那样,将近两周没联系的顾漾舟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陈醉看了看她手机屏幕,了然:“啧,还是他啊。”筑清光有点尴尬,就听他继续问:“小清光,你说你以前是不是遛我们玩呢?“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她有点烦地回答,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响了又响。仿佛在想要不要接,接了应该说什么。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陈醉抱了一下。发乎情止乎礼的一个拥抱,陈醉拍拍她的后背:“操,老子青春结束了。”“陈醉,你他妈怎么还跟大学时候一个贱贱的德行啊!”筑清光推开他,错愕间看见路边一辆白色轿车。车灯打了双闪,熄火后一个人从后座走了下来。本应该躺在南港市医院病床上的顾漾舟一身黑色大衣,安安静静地站在夜色浓重的街口。鼻骨挺直,半张脸侧隐在黑暗下。虽然看不清视线,但分明是望着他们这边的。“那个,我得走了。”筑清光有生以来感觉到慌乱,她居然害怕被顾漾舟误会。陈醉扯着她手腕,往路边看了一眼:“最后问一句,我要是等久一点,会不会就不是他了?”“不会。”筑清光斩钉截铁地回答,速度快到自己都不敢信。想了想,她眉峰稍挑,把肩上衣服还给他,声音放缓了点。“因为陈醉不会只是筑清光的陈醉,但是顾漾舟只会是筑清光的顾漾舟。”陈醉松了手,身后他助理追了过来。筑清光本来想跑过去,却又觉得这太不符合平时自己的形象。想到这,又故作姿态,不在意地看着绿灯还差7秒变红,反倒是顾漾舟大步走了过来。他一靠近,筑清光就莫名其妙想撒娇。她穿得还是那套主持风格的工作裙,及膝盖下冻得通红。一双白玉似的腿裸露在外,受着海风吹拂。本来是能抗冷的,却还是讨好般地扯开他外套钻进他怀里,冻僵的手搂住他的后背:“好冷,你怎么突然来了,医生说了能出院吗?”顾漾舟没说话,沉默地把她揉紧了点,掐住她腰的手越来越紧。筑清光有了点良心地开始解释:“那个陈醉,听别人说他都有孩子了。刚刚就是不小心碰见,他找我叙叙旧,我和他大一之后就不在一个校区了,你不是———”“筑清光。”他有点冷硬地打断她,后退半步,垂下眼睫看着她的脸,“亲我。”作者有话要说:漾漾:趁我醋劲还没上来之前。)第42章月色带点灰, 被乌云遮了一半。顾漾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光线暗淡的路灯下,他站得挺直, 沉默的时间持续得有点久。筑清光的好说话从来都在陌生人眼里是那样,在身边人面前她娇纵过了头。何况是顾漾舟。何况是一直以来都对她逆来顺受的顾漾舟!他这么拉下脸,气压低得让她非常不爽。腰间镂空设计的裙子被冷风无孔不入地往里灌,筑清光忍着没发作,念着他还是个病患,又踮起脚顺着他的话去亲他。但两个人身高差了20多厘米, 尽管她穿了个高跟, 也还是有点费力。加上工作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 顾漾舟却偏偏不低头。她来了脾气, 转身想走:“不亲就不亲, 谁想啊!”顾漾舟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后颈上,顺势抬高吻下去。舌尖撬开贝齿之前,仿佛听见他说了一句“我想”。他一点也不循序渐进,唇舌相贴, 先是把筑清光的下唇含得湿湿润润。凉凉的舌一下一下舔舐她的上颚,又绕上她的舌尖,交缠, 重重地含吮。浓重的夜色中,暧昧的津液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身后安全通道里传来卢琳大嗓门抱怨的声音,“清光姐,我刚刚把楚惊绝认成你了!拉着她跑到休息室才反应过来,然后遇到陈醉告诉我你在这。没想到你和陈醉老师居然也认识, 我大学时候还迷过他一段时间呢!对了,你们关系怎么样,能不能————”筑清光第一次被吻得这么狠,有种窒息的快感。急忙想推开他,却在卢琳问出和陈醉关系怎么样时被顾漾舟吻得更深。她骨头都是酥的,耳尖在欲盖弥彰地泛粉。顾漾舟变本加厉,手往后移到她的肩带上,越发有些肆无忌惮。荒谬至极的做法,筑清光吓了一跳,膝盖摩擦上他的腿才勉强让他把自己放开。卢琳本来就有点夜盲症,又是个近视眼。远远只看见四下安静的街道只有马路对面一团黑影,下意识就觉得是筑清光站在那。一走近才发现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惊得她顿时想和旁边的车一起隐入黑暗里。顾漾舟把大衣脱下包裹住筑清光,这才转过身。“顾警官?”按道理来说,顾漾舟和她统共也才见过一两面,警局、医院。但他长相气质太出众,卢琳又是个年轻女孩子,难免对他记忆深刻。他点头答应。闷在衣服里的筑清光弱弱出声:“小琳,活动结束了,今晚先送你回去吧。”卢琳:“好啊!那麻烦你们了。”趁着卢琳自觉往后座钻,顾漾舟抬手摸了摸筑清光的耳垂,突然凑近说了一句:“她没看见。”冬日里,男人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灼烫着她的脸越来越红。!!!这还是顾漾舟吗?偷偷摸摸地在别人后面调情很有意思嘛?!筑清光反应过来,她凭什么害怕被看见,害羞不是她的风格啊!于是立马恼怒地把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转移到驾驶位上去。顾漾舟余光扫见她怒目而瞪的眼神,舒心地抿弯了唇。打过方向盘腾出手来,指腹擦过她含着水光的眼尾,亲昵地抚了抚。筑清光:“......”她拍开他的手,撇嘴把头扭向另一边。后座的卢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见这对小情侣互动,貌似还在吵架?都说小两口吵架,第三个人最遭殃。她尝试着和筑清光搭话:“清光姐,你和那个楚惊绝是不是亲戚啊?长得真像,风格也像诶,都......好酷!”筑清光恹恹反驳:“不认识,哪里像,她看上去比我凶。”虽然两个人都是明眸皓齿的明艳五官,但筑清光内里是个小娇娘,而那位楚惊绝光是身高就有175,一看就是心有猛虎的人。“......”卢琳把注意力转到一旁开车的顾漾舟身上去,上次见他还是面无血色的样子,这次看已经好了很多,貌似还多了点人情味。她猜测地问:“顾警官,您学生时代是不是成绩特好?”筑清光抢过话:“看出来了吧!就是古板无趣的书呆子。”“没有没有!就是很正经绅士,给人一种优等生的感觉。”卢琳挠挠脸,不好意思地补充,“那天在警局里看见这么多警察,就顾警官让人耳目一新。”正经个屁!刚刚还抱着她又摸又啃的!筑清光不给面子地嗤一声:“别拍他马屁了,这人是个木头。”被当着面这么骂,顾漾舟也好脾气地照单全收。卢琳感叹一句筑清光能找到这么一个温柔的男朋友的同时,又小声问:“那清光姐,你喜欢顾警官什么呀?”车正好停在红灯前,车内空气仿佛都凝滞下来,一点杂音都没有,两个人都在等她的答案。顾漾舟唇紧抿着,面色如常,眼神定定看着前方,搭在车窗旁的手微微收紧了点。他很紧张。内心告诉自己一万次,她是因为躲不开、救命恩情、十多年认识的旧情......才勉为其难答应试一试的。他们一直是不对等的关系,顾漾舟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一种偏执渴慕的地步。如果真听她亲口承认她的云淡风轻,他怕是会觉得自己太卑鄙又太可悲,道德绑架般的把这样的筑清光留在了身边。“清光姐?”卢琳又试探地喊了一句。副驾驶的女人缩成一团,毛毯搭在雪白的大腿上,把他的大衣压得皱巴巴。毛茸茸的脑袋斜斜地倚在窗边,呼吸清浅。顾漾舟看过去,只望到她的后脑勺。他偏开头,调高了点温度,轻声:“她睡了。”“哦......清光姐这几天是没怎么休息好,因为离职的事情,台长舍不得放人,就折腾她呢,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卢琳应下,声音放低了点:“顾警官,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吧,谢谢。”等停了车,车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一种难以描摹的气氛静静流淌在两人之间。筑清光刚刚其实没睡着,她听见卢琳问时只想着给一份正确答案。但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最直观的想法就是她习惯顾漾舟的迁就和纵容,习惯他在身边的一切。他优点也很多,长相身材对她胃口,脑子聪明,两个人一块长大知根知底。她没花过时间去关注其他人,也想不到如果自己要走一趟人生的恋爱必经阶段的话,除了顾漾舟还应该是谁。这话听上去矫情又酸牙齿,筑清光自诩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无心情情爱爱。更不想把这种话挂在口上,正好他的一句“睡了“帮她解了围。“醒了?”顾漾舟是警校高材生,当然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只是不揭穿而已,不揭穿总归还能给自己留一点模糊不清的期待。筑清光顺着他话点点头,看着他轻车熟路把车停在自己公寓楼下。不禁感叹当警察真好,能对她的私生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那我上楼了。”她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下去。顾漾舟默不作声,只轻轻点头,指骨压着方向盘渐渐泛白。他还是太着急了,一旦抓住机会就会奢求更多。从朋友到懵懂暗恋,然后是不堪的迷恋和寄托。明知道筑清光是什么样的人,他不能对她要求太多东西。筑清光看他反应冷淡,心下也堵了点。关上车门后也没其他话,径直进了大楼。谈恋爱真的让人烦!筑清光第一想法就是这个,顾漾舟闷油瓶一个,心里藏着话不说。她耐心又差,不可能花精力去猜。早就觉得他们两个人不适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从生活理念到价值观,没一个是匹配的。洗过澡,今天商场的负责人打来电话为安保问题道歉,客客气气的,但她终归有点不爽快,敷衍几句挂了电话。“痴线!(神经)”她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谁。门铃响起,筑清光打开大灯,透过猫眼看见了隔壁那位大婶。她开了门问:“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嘛?”“你往窗户那瞧一眼,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屋子阳台这!”大婶人很热心,说,“模样生得很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变态,要不要报警啊?”筑清光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摆摆手:“没事,应该是我男朋友。”顾漾舟确实没走,冬夜里连猫叫声都没有。寒风凛冽,他倚着车门在抽烟,看着楼上那盏明灯出神。筑清光下楼跑得急,没穿外套,跑到他面前时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你在这干嘛?订酒店了吗?”她往手心哈了口气,话还没问完。他眉心微蹙,把人塞进车里。睡裙因为猝不及防半躺在后座上的姿势往上缩了点,顾漾舟眸光幽暗,不回答她的问题,压过去舔她纤细修长的颈线。纠扯间,筑清光的睡裙被彻底撩到了锁骨那。他低头感觉到窒感,漆黑短发刺着她的下巴。嘴边字眼有些含糊,离她又远又近:“为什么没穿?”背脊上的蝴蝶骨被大手不厌其烦地摩挲,有点难熬。筑清光就算是再理解成年男女的交往模式,也不免局促羞耻地推他。揪着他被扯出来的衬衫下摆,喃声:“谁睡觉还穿内衣......别亲了,顾漾舟,你滚不滚开。”他闻言退开了点,呼吸粗重,站到了车外。筑清光上身滚烫,小腿以下却还受着风,颇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她慌乱地把衣服扯平,看向顾漾舟。被突然喊停让他有点狼狈,手握得车门极紧,青筋外是一层白皙的皮肤。“回去吧。”他嗓音很沙哑,已然动了情,这算是没和好?筑清光顾不得那么多,急忙伸腿勾着他:“我不是讨厌,也没嫌弃!就是......想说我们一起上楼吧,你在安清也没地方住。”......电梯上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上跳,两个人牵着的手起了汗,分不清是谁的。大半夜地把男朋友带回家会发生什么,这问题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答案。筑清光从来没觉得17楼只需要一两秒就到了,她几乎是机械地打开了门,靠在玄关那纠结地咬了咬下唇:“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啊?”顾漾舟难得闲散,坐到沙发上抬眼看她:“你叫我上楼的,你说了算。”“......”她看着他随意坐在那的姿势,突然恶趣味想到古早总裁文———坐上来,自己动?筑清光打了个寒颤,甩开这鬼畜记忆,打开浴室门:“洗洗睡吧。”好在顾漾舟没再继续为难她,换了鞋就进去了,她松口气,脑子里又想到他受伤不能沾水,刚刚在车上好像蹭到了他腰间的纱布。筑清光不确定地敲敲门:“顾漾舟,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帮忙?”“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到你伤还没好透吧。”没有一点应答,水声潺潺,并不算吵。她开始确定顾漾舟是故意不理人,窝了点火气往门上踹两脚:“顾漾舟!你好不讲卫生,我都没看过你洗澡!”话音刚落,门打开。她被扯进去撞进他怀里,耳边传来一句“那就进来看”。大概是自作孽不可活,筑清光才发现他一丝.不挂地站着,肩颈线直到肌理的弧线都无比匀称,肌肉精瘦而漂亮。漆黑柔软的头发被打湿,真是活色生香的性感身材。她脸红心跳的瞬间又隐隐觉得刺激,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就说了伤口不能沾水啊……还好纱布没湿。这里有点热,我先出去了。”毫无疑问,她没走成。反倒被顾漾舟压在了洗手台上接吻,亲得毫无章法可言。他慢慢蹲下,视线放在她腰间那朵玫瑰纹身上:“这是什么?”“嗯……之前学做饭的时候,穿的短衣服,被油溅到了,留疤不好看。”她被折腾得有些晕乎乎,完全是另一个脑子在思考。之前是指大学毕业的那几年,他们唯一对彼此空白的那几年。她十指不沾春阳水的人,慢慢学会独居、适应朝九晚五,而他不在她身边。顾漾舟低头吮着那块肌肤,眼尾一抹病态潮红。蚊子血,玫瑰痧。灵魂如果能被打上烙印,那他甘愿沉没在这场□□深渊里。舌间相互试探,津液交换。湿湿的水声响起,筑清光唇舌被吮吸得发麻。像个荒淫的梦。迷迷糊糊间,她被放在了床上,两个人都不着寸缕。感觉到什么,筑清光往床头爬去关了灯。没歇几秒,两条腿又被扯回他身下。还记着他有伤,她不敢反抗,憋着哭腔:“顾漾舟,你要是让我疼了,我就咬死你!”“咬,用力咬。”他把颈动脉凑到她嘴边,贴着她的耳垂含吮,乱七八糟地说了几句什么。筑清光听不清,也不想听,恼了:“你别出声!”“好。”他低低地应,似乎还发出一声笑,“那你出声。”她是真想咬死他算了,却又忍不住叫出来,求饶似的让他轻点,似哭似哼。轻不了。顾漾舟不再说话,气息浓烈而炽热。听着她哭,他也心疼,无比希望自己能清醒点。他们幼时相识,是彼此生命中最熟络的朋友,所有对异性的认知都来源于他们对方。在哪里都是有默契的,紧张、摸索、疼痛过后是相互享受,是沉沦情.欲,是抵死缠绵。.......筑清光不是什么传统保守的人,她一向喜欢顾漾舟身上那股干干净净如同盛夏青檀树气息的味道。手腕还搭在他肩上,摸上他眉峰的手被攥着亲了又亲。顾漾舟话语克制压抑,拥着她的肩,一下一下吻。“......你好重。”她赧着脸推他胸膛,眼睫蒙上一层水雾,“先、先出去。”“再让我抱会儿。”抱着抱着又开始了,床单乱糟成团,粉嫩的脚趾蜷起。寂静的夜里,窗外下了初雪,混着小冰雹敲在窗口和树梢上。他在发.情的时候声音总是低得不行,音色缱绻沙哑,像蒙上一层薄薄的的沙砾。贴着她耳边和脖子上的血管,轻轻咬她的侧颈。筑清光泪眼迷离地去回吻他,他的欲望会蛊惑人。荒唐的一个晚上,直到凌晨四点多她才从云朵上跌回地面。腰酸骨痛,果然是色令智昏。第43章浑浑沉沉的夜过渡到白日, 闹钟铃响了又被掐断。筑清光倦乏得要命,却感觉腰侧那又痒又麻,是身后的男人在亲那里的纹身。他就不累的嘛......脑子模模糊糊地把昨天晚上的厮磨放大几遍, 起初她到那一步死活不愿意,娇气地哭疼。顾漾舟忍了好几次,最后是连哄带骗把人带上贼船,前面大部分时间都在哄她,光是擦眼泪就用了大半包纸。后来,四肢骨骸都在叫嚣着酸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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