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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瞒》TXT全集下载_18(1 / 1)

第一次结束后她想喝水, 他便套上长裤把水端来放床头柜上, 嘴对嘴地喂。她屈肘去推他,侧身慢慢吞吞想躲开, 却又被他拉住。翻来覆去, 渐渐水淋淋, 汗涔涔。没有任何预兆,他顶.进来,把她搂得很紧。筑清光眼尾一下就蕴了水光,肌肤上的接触没再分开过一秒,像个毛头小子初尝情.欲, 食髓知味。灵魂被抛上高空,身体却在坠入情网。窗外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叶尖上的雪水融化滴落下来, 白天的感官比夜晚更直接,被反反复复地折腾到入睡,她嗓子都喊痛了。筑清光后怕地往下缩,转身抱住他的腰:“哥哥哥哥......不来了!真累死了,你要还想我给你用手。”她深明大义得很, 说着就把手往下伸。“不用。”顾漾舟亲她头顶上的发旋,克制住急促的呼吸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从没有觉得她娇小玲珑成这样。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轻轻拨弄,另一只手往她腰那慢慢揉着。他已经穿上了衣服,看来是早就醒过一次。口腔里还有漱口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味。筑清光什么也没穿,就一条睡裙和小毛毯虚盖着自己。被子和床单都被丢进了洗衣机里,感受他在那个纹身处摩挲,她仰头咬一口他的下巴:“是不是心疼我了?”顾漾舟没说话,玫瑰纹身下那个伤疤仿佛在提醒他什么。即使是不同校区那几年,他也一直有看着她。晚上和同学一起去唱歌,坐公交坐过站,和哪些男生有过交往,参加了几次大学生主持、辩论大赛......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可唯独最近这几年最为陌生。如果他没申请去前线缉毒,继续死皮赖脸地守在筑清光身边,她也拿他没办法,至少不用学着一个人长大。顾漾舟想,她多怕疼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哭。“前几天妙妙给我说,我妈妈她和曲伯父离婚了,听说她又找了个法国的小男友,只比我大十岁……”筑清光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闷。不得不承认,董琴给她的感情观带来很大影响。十几岁时她嘲笑筑清光单纯梦幻的真爱论,二十来岁时她讽刺筑清光和她是同一类人。她想让自己和董琴有彻底的区别,董琴这一生尽管到了半百依旧活得恣意,甚至肆意伤害那些爱她的人。筑清光有点委屈,从答应接受顾漾舟那一刻起,她就是全心全意的。所以昨天晚上再怎么觉得不适应,她也没推开。“我和她不一样的,顾漾舟。”顾漾舟把她的脸往自己肩颈处靠,手轻轻拍着她的肩:“我知道。”“我觉得我爸爸好可怜,他都不想我去看他。”他说:“来安清前帮你看望过了。挺好的,没瘦没病。”筑清光点点头,筑彬华不想自己去看他一是怕她难受,二是作为一直以来就很强大的父亲的尊严。公司后面的事情也都交给二把手处理,没麻烦到她半分。父女俩都是骄傲的人,也想让对方为自己骄傲,所以筑清光当年高考才会这么努力考上名校。她吸吸鼻子,趁着还在床上就开始狂吹枕边风:“顾漾舟,其实我这几年也过得不好,从大学转校区就很难受。”天天吃喝玩乐没人管着,期末忙着抱佛脚求教授,免不了挂科重考,当然难受。“后来毕业工作了我就特别想你。”仅仅在逢年过节筑彬华谈论到他的时候会有这么点想念,还有留下烂摊子不会解决时。筑清光说这些虽然是为了骗他,本质上却也只是想减轻自己的歉疚感,她为她的薄情、娇纵、害怕和只会逃避找了面以后悔为名的屏障。反正顾漾舟什么都信,就算不信,他也不会揭穿。...她零零碎碎说了一大堆洗白自己的话,口干舌燥后戳戳顾漾舟的大腿:“你能不能别抵着我了?”穿着裤子的触觉都这么明显,筑清光怕被他摁在床上又来一回。顾漾舟侧过身,不回答。没办法,他对她的欲望一直以来就很强。藏不住,现在也不想藏。“你来安清干嘛的?”“送检。”之前的跨省贩毒案还没完,他调回国内刑侦大队部门的最后一个案子。筑清光实则没怎么听懂,哦了一声:“那还去那里吗?那个缅甸还是老挝的地方。”“应该不用去了。”在遇见筑清光那天晚上起,他就打了转队的报告书。缉毒警有多危险,更危险的是身边人,他们比谁都清楚。床头柜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筑清光猜到可能是工作,抱怨:“你们这些单位怎么回事啊?真把你当公仆了嘛!哪有让一个伤患者一个月没到就开始工作的,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他安抚地拍拍她的头,把电话接起,边走到衣柜前帮她拿出衣服。李青伟的号码,那边却是谭棠在说话:“顾sir,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酒店?安清市的局副也来了,南港那边还调了警力过来。上头怀疑这案子和在境外的秃鹫有关,还得你和之前一起在那执行任务的邓sir收尾。”顾漾舟拿出一件衬衫丢过去:“邓碌腿好了?”谭棠笑了一声:“害,你都能出院了,他那点小伤还敢叫唤嘛!昨晚上你没和大家一起回酒店......是自己订了房还是在朋友那啊?”他没答,皱着眉淡声说:“二十分钟后我会到局里。”挂断电话,抬眼看向床上的人。筑清光靠在床头盯着他,嘟囔一句:“你没换衣服,你同事会知道的。”“知道什么?”“......”知道你在女朋友家睡了一觉。不!是和女朋友睡了一觉。筑清光没好意思说出口,当着他的面套上衬衫,伸手要他抱:“要去刷牙。”顾漾舟俯身把人搂着,放在洗手台上,给她挤了牙膏:“张嘴。”“你不是说二十分钟要回局里嘛。”她含糊着把牙膏含进去,“你去吧,我寄己可以!”“嗯,晚上一起吃饭。”想时时刻刻粘着她的心昭然若揭,顾漾舟总是把自己的热情和爱意表现得显而易见。明明对待筑清光这种人,欲擒故纵是最容易得手的办法,可他偏不。直来直去,没有任何诡计。筑清光小腿晃着踢踢他的膝盖:“哎,受伤了还这么忙,警局就没有长一点的假期吗?顾漾舟低声,脱口而出:“婚假长......点。”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筑清光跳下来,权当没听见似的朝他摆摆手:“上班去吧,晚上见!”他没再耽搁,顺手提了门口的垃圾下楼。又想起刚刚没经过大脑思考就顺嘴说的话,婚假......仿佛在暗示她什么。筑清光这样三分钟热度、无条件选择自由的人,能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捆绑她结婚。如果说董琴让她从高二过后就觉得真爱是个笑话,那更不用说结婚。记得中学时代他们经过南港市民政局那条路口,筑清光那个时候就对婚姻没什么向往,她的原话是:“两个人无可奈何组成一个家庭,顺其自然生子老去,这样的生活简直是人间地狱!”她会不会又觉得有压力了,会不会又跑远。顾漾舟坐在副驾驶上,望着指间那根未点燃的烟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一旁的邓碌拿着几张照片,把任务计划讲完后推推他:“听清了吗?”他侧头,收起烟:“知道了,帽子给我。”这个案子以卖烟草产品为噱头,一路从西南地区向东南方向移动,大批毒品走私犯随之猖獗起来,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势力。此次行动需要顾漾舟和谭棠伪装买家情侣,谈判时顺便和团伙的卧底警察搭好线,约在下午五点半的体育城附近。几个人又商讨了一下如何引蛇出洞,来个瓮中捉鳖,在得知这个团伙成员有多少后,车内气氛都变得紧张了点。沉默的行车中,邓碌瞥了一眼后座四个各做各事的下属,问旁边人:“你昨晚上在喜马拉雅那?够可以的啊。”和顾漾舟一起在境外待了近四年,几乎整支队伍都知道他的习惯。为了收听到国内的电台,他时常拿着手机和收音机站在国界线边上录音。这样一个寡淡冷情的男人,居然会在每个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夜里,把那女人的电台反复听。大家都知道他有个挂念的人,就戏称那是顾sir心中的喜马拉雅。是电台,同样也是高不可攀、不可说的喜马拉雅山。压低帽檐,顾漾舟说:“她有名字。”邓碌:“叫什么?听说后面那几个都见过了。”顾漾舟没答,径直打开手机看了看有没有消息发过来。“诶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漾哥!”邓碌压低了嗓音,问,“之前那个说有女朋友的主意还是我给你想的呢!怎么样,你解释了吗?”他不说,顾漾舟都忘了这一茬。但他转念一想,筑清光怎么会搭理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和他完全相反,筑清光对他没有一点占有欲。她就那样的性格,好坏随心情而定,不喜欢束缚或紧握东西。他摇头:“不用解释。”邓碌笑着拍拍他的肩:“女人醋劲儿很大的,你这个女朋友问题没解释清楚,以后有的闹。”后座的谭棠默默听他们讲话,心下都咯噔一下。顾sir居然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和那位筑小姐在一起,果然男人本性都一样。她有些不想承认,自己居然感到庆幸。这样一来,或许她也有机会。*傍晚时分,天色暗得除开路灯就要看不清人脸。昨天晚上的雪还未完全消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都在归家途中,一时之间大广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筑清光躺在路边的车上半眯着眼,肩膀塌着没了半点儿精神气。刚主持完米兰时装在安清举办的模特秀,她一身黑色正装,皮带look。穿上高跟鞋快180的身高,还被场外国内外记者误以为是模特,拦着她拍了好久的照。卢琳边给她卸脖子上的遮瑕液,看着她一身的红痕欲言又止:“清光姐,顾警官也太......”“闭嘴。”筑清光哼唧一声,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掩饰自己的慌张。昨晚上顾漾舟已经够轻了都留了这么多痕迹,她突然想到自己往他身上挠的爪印,估计都不能看。卢琳乖巧地转移话题:“清光姐,你脸上就差写着‘我在热恋期’几个大字了。羡慕你们这么久了还这么甜蜜,看得我好想谈恋爱!”“赶紧谈,等过一两年你就没这个心思了。”筑清光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趁大学刚毕业没多久还有点少女心,等到你习惯一个人就会觉得恋爱索然无味。”卢琳被她说的话吓到,问:“那你现在是靠什么维持和顾警官的感情的?”筑清光沉默几秒,没正形儿地吐出两个字:“色.欲。”卢琳:“......”“等等,停车,把我在这放下去。”筑清光望着路边那个有点熟悉的背影喊道。司机:“筑老师,不直接回台里吗?”“?”筑清光很不负责任地说,“我下月底就能离职了,今天晚上还让我回去播节目?想得美!”“......”道路边的几辆车旁,七七八八站着几个人。顾漾舟穿得很大众,帽子压过眼睛,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角。小雪压弯路边松柏的树枝,他站在那人群里面身高腿长,欣长孤孑的背影尤为出众。筑清光没想这么多,小跑过去:“顾漾舟!你在干嘛?”身边几个人脸色一变,筑清光才反应过来几个穿着便装的人都在警局见过。下一秒顾漾舟把她摁进自己胸口处,把她盘起的头发不经意放下,低声在她耳朵边说:“别回头,遮住脸,上路口白色那辆车。”筑清光这才意识到他们在执行任务,也不知道身后是些什么样的亡命之徒。她强迫自己定住心神,埋下脑袋往前走。身后传来响亮的一巴掌,还有女人的质问声,大概是把她解释成了什么出轨对象。......半个小时后,筑清光坐在了警局前厅的椅子上,头顶的白炽灯泡有些刺眼。一个小女警给她端来了茶,解释说:“顾队长的家属吧,他们刚出完任务,可能还要等会儿才能下班。”筑清光问:“那他现在在哪啊?”“在洗澡啊。”后头的邓碌走进来,打量似的看了看她,敲敲一旁的小跟班,“这么一大美女冲过来,你和老吴也没看见?”话虽然是在训手下人,筑清光也明白差点把人家的工作给搞砸。她不好意思地道了歉,邓碌立马挥挥手:“别!顾sir都没说话,我不敢开口抱怨的啊。喏,跟着她过去找人吧。”他指指正往后勤警寝走的谭棠。筑清光跟过去,看见她手上的手机。试探地问:“那是顾漾舟的吗?给我吧。”谭棠把手往后放:“不用筑小姐费心,顾sir的私密物品,我还是亲手给他比较好。”筑清光礼貌笑笑,手伸回作罢。谭棠看了一眼身旁一同陪她站着等人的女人,化了精致的妆,一张小巧美丽的上镜脸,短裙从大腿那半开,妖娆多姿。确实风情万种的身材和脸蛋,也难怪,小三上位还不自知!像是不经意的,谭棠晃了晃顾漾舟手机上的钥匙链:“顾sir其实还挺可爱的对吧,他只是面相冷,实际上还挺有童心的。”“......”胡说八道,筑清光认识这男人多少年了。曲妙妙就这样评价过她和顾漾舟———要说筑清光是只关心自己看不见别人的冷漠,那顾漾舟就是除了她连自己都不在乎的冷漠,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何止面相冷,心里也冷得很呢。这个小恐龙手机链都好几年前她买的,之前没见他戴,估计是这几天在家拿回来了。筑清光慢悠悠“嗯”了一句,细长上扬的眼慵懒随意地放在那个钥匙链上。问:“更衣室就顾漾舟一个人吗?”谭棠迟疑点点头。筑清光听完就直接上前拍门,抱怨加不满:“顾漾舟!你要我等你多久?”门一瞬间就被打开,室内外的温差让雾气弥漫整条走廊。他上衣都没穿,水珠顺着白玉的背和精瘦的腰肌往下滑。低头和她对上视线,眼里蕴了点笑意:“等很久了?”顾漾舟洁癖重,刚刚穿了队里的衣服,自然要多洗几遍澡。本来应该嫌弃他一身水的,筑清光偏偏凑上去撒娇耍赖:“我今天很累啊,还等你这么久,腿都被冻僵了!”身后的谭棠不避不让,看过去:“队长。”顾漾舟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在,俯身亲了亲筑清光唇角:“我穿个衣服。”他没再关门,直接套上t恤,外面穿上外套。系扣子时筑清光还温温柔柔地搭了把手,顾漾舟莫名其妙地有点慌。谭棠把手机递过去,开口:“顾sir,你的手机。”顾漾舟蹙眉拿回来,明明刚刚交给邓碌拿着了。他点点头,牵着筑清光往前走。谭棠喊住他:“我、我来还为了给刚刚那一巴掌道个歉。”“没事,工作需要。”他声音平淡,脚步没停,揽着筑清光的腰和她擦肩而过。谭棠立在原地,看见筑清光把他的手机握在手里,扯出手机链无所谓地丢进垃圾桶里,而顾漾舟一句话也没说。筑清光娇声娇气地把手伸进他口袋取暖,抱怨:“我又不是没送过你好东西,至于一个链子用这么多年嘛!”走至转弯口,她突然回过头来:“对了,忘记和你同事说再见了!”谭棠面无表情对上她的眼,脸有些发白。筑清光粲然一笑:“再见啊,警官。”刚进车里,筑清光立马收起了那副正牌女友温婉优雅的脸。嘴角沉下来,伸着手拽过他的衣领凑上去。顾漾舟一点脾气都没有,顺着她的力道靠过去:“怎么了?”筑清光没好气:“闻闻有没有那个女人的香水味!”默了两秒,他说:“她不用香水。”“你还会花时间想她不用香水?!”“因为你用。”不是花时间想别人,只是他向来只把身边的异性分为筑清光和不同于筑清光的人。筑清光被顺了毛,却依旧嚣张跋扈:“我们先说好了,你别以为我现在很喜欢你了就放松警惕!你只能看我一个人知不知道?”他轻轻用牙尖磨了磨她的手指:“知道。”顾漾舟不会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只想堵住她喋喋不休谈论别人的嘴。突然都想把心剜出来给她确认一眼,只有她,这么多年只有她。她还想说话,却被吻得断断续续,只好恼怒地咬回去:“刚刚我......想帮你拿手机,那个女人还说‘不用筑小姐费心’.......唔,明明手机和人都是筑小姐的私有物......凭什么不让拿......”顾漾舟漫不经心地应,不太爱听她嘴里一直谈论别人。似乎是不满意她脸上的粉底味,又移过去亲她耳骨。答她的话:“嗯,‘私有物’麻烦筑小姐多多费心。”第44章浓稠的夜色中, 道路安安静静。白色轿车隐匿在一棵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下,车内外温差很大,玻璃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两个人厮磨了好一会儿, 筑清光腿上盖着他的外套,嘴却没停下,还在问他和卢琳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喜欢你啊?之前在医院你同事也说你们在边境一起工作了很久。说实话,这么无聊的地方,孤男寡女的,肯定有点别的意外发生过吧。”“你们亲过吗?牵过手没有!就像今天这样执行任务, 应该也有需要接吻的......”“你脸还红着呢, 有她的巴掌印。我想起来了,你还说过你有女朋友!”筑清光越说越委屈, 她凭什么要在这瞎猜!顾漾舟一点也不洁身自好, 身边都有这么近距离的追求者, 还好意思吃陈醉的醋!她闭了嘴,抵触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就想开车门往外走。顾漾舟拉她手,她挣扎不开,又开始憋屈地装哭:“你还拽我, 我手都红了!”他立马脱了手,想去抱她,却讷讷把手垂下。嗓音闷沉, 一句一句解释:“她毕业那年放在我手下带了一个月,什么都要我教,嫌太麻烦,就调给一起在那的支队了。今天原本也是另一个人和她搭档,但是前天他受了伤。”筑清光背对着车窗, 高跟鞋踩在坐垫上,还皱眉不太相信地看他。她今天的妆容女人味十足,细长媚人的眼线,花瓣似的红唇,把平素欢脱的稚气都遮掩起来。小黑裙衬得皮肤更白皙,长发松散挽在脑后,举手投足都散发迷人的魅力。顾漾舟垂眼看她被自己咬破的唇角,指腹轻轻按上去。带点热气的嘴唇低头覆在她手指上,说不清是什么在发颤:“筑清光,别生气。”夜晚昏沉,他无措笨拙的吻让筑清光小小地停顿了一秒。顾漾舟一点也不会哄人,和以前一样。她耍脾气离家出走,他就一路默默跟着。她不穿鞋,他就重复给她穿上去的动作,像是在耗她的耐心,耗到她妥协。没人可以在这方面和顾漾舟比耐心,他早就对筑清光做足了一辈子的准备。筑清光踢开高跟鞋把脚伸他小腹那,脚踝被他带点凉意的大手握住,掀起衣摆贴近自己温热的皮肤。好像是有点无理取闹,明知道顾漾舟不是那种乱搞暧昧的人。也不能争吵,他在她面前向来是一败涂地的角色。理智慢慢回笼,她慢吞吞抱怨:“我没生气,就是刚刚在那真的等你很久啊!那个谭棠还阴阳怪气地当着我面想挖我墙脚,她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她好像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行,你现在给她发个信息,告诉她离你远点!”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我同她私下没联系方式。”“......”果然是任性过头,筑清光试图找回点面子:“那我不管,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不定你平时不注意给她什么错觉了!你得多说说话,让他们知道你有女朋友,不然人家还以为你单身呢。”“好。”他应下,头埋在她锁骨那蹭了蹭,抬眼看她,“还想亲你。”筑清光没推拒,修长的脖子仰上去。红唇凑上吻他,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吻,他一伸舌头,她就阖上牙齿,单纯地含吮着他的唇,玩得乐此不疲。他问:“饿不饿,想吃什么?”“想吃顾哥哥。”她故意这么说,手从他衬衣下摆摸上去。看见男人喉结微动,舔了舔下唇。顾漾舟放任她四处游移的手,他喜欢筑清光碰她,喜欢她的亲近。像是从小到大那种在她身后空空荡荡的心就这样一点点被回应、被填满。侧着身子不太方便,筑清光索性岔开腿坐到他腿上去。脚尖蹭着他的腰,这姿势因为逼仄的空间有点不雅。但她向来是不在乎什么礼节的人,怎么舒服怎么来。顾漾舟往后调了调座椅,揽着她的腰,手掌贴着她的蝴蝶骨往自己胸膛压,觉得抱紧她就是满足。“一亲就想做,一摸就有反应。顾漾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闷骚重欲!难怪以前总偷偷亲我。”筑清光扯了扯他头发,手指戳戳他脸上不太明显的酒窝。他本来也没打算否认,听见这句却突然淡声补充:“第一次,是你先亲我的。““我呸!我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说这话她有些心虚,毕竟高二之前她是出了名的爱玩,曾经因为大冒险游戏就按着一个楼梯上下来的小学弟表白,后来人家秒答应,她又赶紧反悔。不讲道理,很没品却又人缘好的女孩子。不过她映象里可没有亲过别人,尽管在学生时代她时常惦记顾漾舟的美色,但筑清光那时候喜欢阳光点的男生,对他也就几分钟的热情。顾漾舟没再辩驳,想起刚刚的案子又交代几句:“今天不知道露脸没有,最近少出门。”“我明天就要回南港了啊,辞职报告都交完了。”“明天?”他一问,筑清光才想起什么都没和他说过,更别说商量。她点点头:“你还要在安清待多久啊?”他没给出确定的时间,只说:“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临近年关,大家都回了老家,手机上不少同学老友聚会的邀约。筑彬华出了事,这事在圈子里自然也都知道点,大家都想安慰安慰她。回完洛佩佩和亲戚她们的消息,筑清光又点进小群里@还在轰炸表情包的帅宏。-万子鑫:小清光今年该回南港过年了吧?来我家,保证热热闹闹的!-季其野:收留二十五岁单身貌美女孩,季家大门为你敞开。-帅宏:勾引.jpg-帅宏:老板,看我.jpg-帅宏:我爱你,你跑不掉了.jpg筑清光牵着顾漾舟的手正往公屋走,公屋和菜市场、小卖部都在下面的居民区,她家的别墅就在公屋往上走的几百米远。自小常来他家的缘故,周边的便利店大叔都认得她。她被他们逗得不行,发了句:【顾漾舟回来了啊,今年我和他一起过。】-帅宏:我的心好痛.jpg-万子鑫:丑宏你是不是有病?发什么图,浪费老子内存!-帅宏:就喜欢你看不过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jpg-万子鑫:.......两个人在群里互相斗起了图,倒是季其野私聊了她:“两个人过年,在拍拖?”“嗯。”“挺好,有困难就开口,懂?”“知道。”她想了想,问,“要不要见一下什么的?”季其野发了条语音,大概是不想顾漾舟听懂,特意说的方言:“我同你男友?我系奸诈商人,佢系正直差佬,有咩好见嘅?下次仔宏过生一齐带来啦,反正大家都识咁多年。”其实顾漾舟在一旁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来南港这么多年,没理由听不懂他们讲话。和熟人聊这个有点难为情,筑清光握着顾漾舟的手咬了一口,没厘头地笑了笑:“待会去墓地,看看顾叔,你好久没回来,过年过节都是我同我爸爸去的。”老公屋几十年如一日,顾漾舟回来有收拾过房子,东西都搬到新家。他在厨房做饭食,筑清光闲得没事就在他房间里玩。顾漾舟的房间没有什么少年气,男孩子的墙上可能有贴画、篮球海报什么的。他就很单调,整整齐齐的小书架,处处都干净整洁。被子上是为了缓和顾明山情绪而常年熏的檀木香,成了顾漾舟一贯以来的味道。她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起来,感觉床板都嘎吱响。又爬进他的衣柜里,朝外面喊了一句:“顾漾舟,你找找我!”外头传来锅碗瓢盆交响声,接着是脚步越来越近。筑清光躲在衣柜上层,里头有个小盒子和几件校服。她打开盒子,看见里头一封顾明山的遗书、一张银行卡,和顾漾舟两年前在警队里的抑郁症证明。顾漾舟循声进了房,没多想打开了衣柜。入目就是一个盘腿坐着、眼泪往下掉的筑清光,手上拿着他的证明文件。筑清光张开手往下跳到他身上,腿夹着他的腰。哭出声音来:“......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顾漾舟,你都没告诉我你生过病。”她哽咽着要去亲他,筑清光内疚的感觉让他不太好受。缉毒警难免会有出现情绪问题的,他只是比旁人严重一点。后来在电台里听见她提过一句这个节目要被替代,突然就很害怕失去了她的消息。没想过能这样,没想过能这样抱到她。顾漾舟把人放床上,压下去边吻边哄:“筑清光,别哭了。”“我就要哭!”头发顺着泪水粘着脸,她瓮声翁气,“你就是故意的,哪有人好几年都不回一次家,你就是气我!还偷偷在外面生病,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啊......你有没有......”她突然问不下去,筑清光太胆小了,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原因。毕业那年把人拒绝得毫不留情,所以顾漾舟一连几年没再回来。筑彬华每年念叨,总以为是因为特殊任务。只有她知道是因为她太恶劣,对别的追求者都客客气气,唯独在顾漾舟面前耍足了脾气。顾漾舟吻她的脸上的泪,她小时候也总爱哭,一掉眼泪就能让很多事情都好办点,这是筑清光的筹码,但这次是真心的愧疚后悔。捻过她的发丝,他嗓子哑哑地解释:“没气你。”哪会气她,顶多是顺着她的意离她远点而已。顾明山一走,他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情绪低落也是情有可原。医生给他开了药,检测报告诚实地反映出顾漾舟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没到重度要死要活的地步,他只是没理由地感到失落和痛苦。顾明山给他的记忆就是英雄迟暮负伤,变成了废物。他从小的教育是对毒贩深恶痛绝,直到有一天看见自己的父亲毒瘾发作,在地上打滚、歇斯底里,顾漾舟突然就有点模糊好坏的界限。他这前二十多年一直在接受别人的歉意,母亲罗玉的抛弃,顾明山的放弃,和老警察说的为了大局着想,所以赋予了他一家这样的一生。他对善恶难辨,因而罪恶感低,没有共情心理。冷漠孤僻,甚至本能地排斥这世界上其余人的靠近。甚至曾经分不清对筑清光到底是什么感情,只知道没她的人生实在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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