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柿子熟了> 《柿子熟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柿子熟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 1)

文案:有个软柿子熟了,于是被人摘了。软柿子小小地反抗了一下,结果只是变更软了,黏人一手。自此,两人纠缠不清。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天作之合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柿,程霁 ┃ 配角:尤湖湖 ┃ 其它:一句话简介:软柿子反抗斗争史立意:不完美女主缓慢成长史第1章 01《柿子熟了》一夏枯草/文四月末的南方,微风拂面,樟树香盈满空气。已到吃晚饭的点,时柿站在拱桥中间,望着桥头那家糖水店。店门口的竹藤椅上有只猫,黄白毛相间。有路人经过,人猫对视,软软的真假喵喵叫挑的人一阵腻歪。时柿缓缓地蹲下,抱住膝盖,从地上捡了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枇杷叶,捏在手中打着转。镇里气候适宜,种了很多棵枇杷树,彼时青青的枇杷果压满枝头。蹲了一会,一股铁锈味滑入喉咙眼,时柿仰起头,丢掉手中的枇杷叶,把鼻子里的已经浸红的卫生纸拿出来,又重新揉了小小的一团干净的塞进鼻子里。半晌而已,味又上来了。时柿被刺激得眼里罩了一层雾,手扒拉着拱桥的栏杆,欲站起来。然,蹲久了,一起身眼前一抹黑。时柿半躬着身子,扯掉鼻子里的纸团,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看着脚边带血的纸团、手背上的血迹,闻着鼻腔里的腥味,时柿狠狠地扯了两下背包的袋子。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再忍一个月罢,就一个月。时柿又蹲下身子,一一捡起脏纸团,准备过桥回去了。转过身,踏到桥的最后几阶,时柿的脚步有些迟缓了,她低下头,不想与站在桥尾的人对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轻嗅,烟味飘过来了,带伤的鼻子闻着了直想打喷嚏。时柿盯着他的指尖,腹诽明明没一口抽,却偏偏要点燃夹着。“鼻子怎么又流血了?”时柿正打算与他擦肩而过,他终于出声了。“撞的。”时柿低头看着地面,捏着纸团的手紧了紧。“怎么又撞了?”“不小心。”“你吃了那么多年饭就不能长点心。”他抬起手,微眯着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时柿不作声。“越喂越傻。”他哼了一声。时柿抬头,本想回一嘴吃你家大米了吗,临到嘴边却没了胆,迈开步子就往前冲。刚跑两个台阶,被人扯住了背包,拉也拉不动。时柿红着脸扭头,“我要回去吃饭了。”回应她的是他沉沉的一声笑。“程霁!”“嗯?”他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时柿却惯性地缩了缩脖子。“……程霁哥。”程霁丢下手里的烟头,一面用脚碾灭,一面捏住时柿的下巴,“血没堵住。”他用大拇指摸了两下她的鼻子下人中那一块,把粘了血的手举到她眼前,“沙鼻子。纸呢?”“没了。”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你这是流了多少?”“带少了。”“你家时老师不是总说女孩子身上要带包纸,最好还带手帕吗?”程霁控着时柿的后脑勺,不让她往后仰头,把她往糖水店带。时柿僵着头,姿势怪异,有些别扭,没搭理他。尤湖湖正坐在店里玩手游,连输了好几把,表情很丧,空档抬头,就瞧见一高大男人拎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娇小女生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女生腿短,跟不上男人的步伐,踉跄了好几下。尤湖湖嘁了一声,意味不明。不久后,尤湖湖面前的桌子被敲响,“湖湖,方便进去吗?”“进吧。”尤湖湖一双眼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手指却指了指身后,听着凌乱的脚步声渐远,她小声哼哼道:“回来就当能人。”洗手台前,程霁放开时柿后,她自己洗了一把脸,把血迹都洗干净了。“低头。”时柿乖顺的照做了,还把头发拢去了一边。程霁用右手接了一点凉水,左手扯着时柿的校服领子,迅速的把一捧凉水拍在了她后脖子上。“几月份了,穿这校服不热?”时柿打算摇头,却被他掐住了后脖颈,“别动。”言罢,他又接水,拍了几下。“大学准备报哪?”时柿迟疑了一下,“外省吧。”程霁猛地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脖子,“隔三岔五流鼻血,你去外省干什么?”“看看。”“就报咱们市,是省会,装不下你?”“与城市大小无关。”重新给时柿的鼻子堵上,程霁把她圈在洗手台与他胸膛之间,低声说道:“好好考,听话。”他突然的动作让时柿不敢抬头,眼睛紧盯着洗手间的格子图案地板砖,心中又有点讶异,她考哪里关他几毛钱的事。终究性子软,她不敢这么问他,只是轻轻唔了一声。时柿回到家,时奉军正在批卷子,瞧见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又晚回来一小时。”“大扫除。”时柿拿开餐桌上的塑料网罩子,自己添了碗饭,开始吃饭。“怎么回回大扫除都有你,下次注意与同学轮转。”时奉军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学生卷子答的太差,还是责怪时柿回来太迟。时柿快速吃完饭,躲进了自己房间。书桌上摆着几张随堂考的卷子,卷子的角已经毛了,还能瞧见一些泥印。时柿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红笔,发现笔帽没戴,红色笔油漏了一些,蹭到其他文具上。她一摸,手指上沾了一些。望着这红色,时柿鼻头霎时间就酸了,放学前发生的事涌到心口。今天周五,学校五点半就要放学了。时柿是语文科代表,赶在最后一节课前,去办公室把昨天随堂考的试卷拿回来了。高三教学楼紧挨着教师办公楼,中间可以直接穿过去。拿到卷子回去时,时柿的步子迈得很轻快,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她可以去尤湖湖的店里买一杯烧仙草奶茶带回去。前几天她下晚自习回去时,尤湖湖都已经关门了。转个弯,穿过一条走廊,再过一道门就进入教学楼了。那道门是推拉门,时柿特意跨了一大步,不想踩到门槛。然右脚刚落地,时柿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重重地推着撞向了旁边的墙壁,鼻子高,鼻梁直戳戳地撞过去,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待她反应过来一摸鼻子,一手血。“对不起啊,哟,出血了。”时柿捂着鼻子转过头来,同班的余熠正笑望着她。“你走的慢,我就想你让一下路,力道没控制住,真是不好意思。”余熠语气平淡,毫无歉意。时柿抿嘴,她大可以直接说是故意的。时柿往办公楼方向回走,余熠立马拦住了她,“不够疼啊,还想着去告状。”“我去洗一下。”时柿指了指前方,走廊尽头有个厕所。那是老师厕所,学校明文规定不让学生过来上厕所,但由于它干净,且不用排队等,还是有学生偷着过来,像余熠。“时柿,我这也是日常提醒你一下,嘴上按个把门的,别什么事都往外说。”时柿拧开水龙头,水管里传来一阵声响,却就滴了几滴水——停水了!余熠在一旁幸灾乐祸,“这是去办公室干什么了?鼻子都出血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时柿拍了两下水龙头的出水口,说道:“我什么都没干,没坐到老师腿上去。”“艹,你他妈再说一遍。”时柿咬着下嘴唇不张口,正巧外面传来说话声,听着像老师。余熠用食指,指了指时柿,似警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她走了后,外面的人也没进来。时柿用口袋里的纸处理了一下,随即也出去了。在外面,她没找见卷子。回到教室,就见余熠正笑嘻嘻地满教室乱窜发卷子,和同学谈笑风生。时柿也在自己桌上看见卷子了,只是有些脏。“时柿,你妈妈要你接电话——”时奉军在门外的一声呼喊唤醒了走神的时柿。接过手机,时柿清了清嗓,才叫了一声妈。时柿母亲印贞在电话那头说,她已经替时柿选好专业了,学校也大致圈了几所了,就看时柿到时候考的怎么样了。“妈,我就想学师范。”“不行,你学师范有什么前途。未来走你爸的老路?一辈子窝在小镇里,房子是来个客就得打地铺,车还是自行车。”印贞说的有些刻薄,说完听时柿那头许久没音,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可其他方面,他一事无成。”“学校也再选选吧。”时柿不想和印贞继续聊时奉军,他俩离婚了也没消停过。“学习成绩下降了?这几所学校考不取了?”“我、我不想留本市。”时柿说着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时柿,你长本事了!以前要你到市里读高中,你说要陪着你爸,现在读大学要出来了,你说要去其他地。怎么着,你不认我了?房子装修,我和你崔叔叔都给你留房间了,你不来,我就让它一直空着?你崔叔叔一片心意,你忍心拒绝?”印贞口中的这个崔叔叔,时柿这么多年见了不超过十次,何来感情。“……那我再看看。”不了了之的撂了电话,时柿重新拿起红笔,翻开改错本,胸口却想堵了一大口闷气,凭什么她就要按他们的想法留在这,她一点都不想,完全不想。在时柿静下心改了几道错题后,房间的窗户被扒开了,露出尤湖湖的脸。她隔着防盗网递进来一杯烧仙草奶茶,盯着时柿的脸瞧了几秒后,她说道:“柿子,我觉得程霁这人你驭不住,就算是以后,你可以谈恋爱了,两人在一起也不合适。”时柿正在插吸管的手一滞,“湖湖姐,你别瞎说——”“我开着店,眼观世态,他对你那点主意,我早就知道了。”尤湖湖语气里有些得意。“我和他没关系。”“甭跟我解释。你要真不愿意,好好考试,走出去了,他还能跟你去?”时柿唔了一声。程霁对她来说一直是大哥哥,他大她十岁,从他上了大学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关系也浅。但从那个坐在梧桐树下被蚊子叮了一腿包的夜晚后,他与她渐行渐近了。有些,莫名其妙。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突然想写的坑,也许因为回家后的樟树香^ ^没有预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大家多留评评,让我知道不是在自嗨。《破晓》那篇文,写的实在艰难,一边写一边删,我先缓缓= =第2章 02仲夏夜,即将升入高三的时柿刚结束补课。学校高二升高三的学生都要补课,补十几二十天,其实也不叫补课,是上新课,留出时间来,到高三正式开学时,就进入复习状态了。吃过晚饭,时柿拿了时奉军的手机,坐在拱桥边的梧桐树下,给薛漫令打电话。薛漫令的父母也是小镇人,十多年前外出开早餐店,后来生意做得不错,就在市里买了房子,举家搬出去了。薛漫令跟时柿一般大,如今也是在读高三。学校规定不能用手机,她比时柿胆大,攒钱偷偷买了一部。彼时,天上是漫天星星,地上是处处成堆的蚊子。时柿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围着梧桐树打转,还不能回家,时奉军在家里客厅备课,她和薛漫令说话放不开。时柿之所以给薛漫令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听点故事,前段时间薛漫令说她要谈恋爱了。“没呢,他不乐意,他说他要认真学习。”薛漫令语气沮丧。时柿唔了一声,不知该不该安慰。早恋这件事不对,现在没成正好,可是作为朋友,薛漫令没能和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又有点替她可惜。电话里短暂的静寂。“搞学习?呸!他要考不上清华北大,我六月八号晚上就把他上了。”薛漫令像是压抑了一会,突然爆出来的一声。时柿咯吱一声笑,“八号晚上你怎么知道他考不考得上?”“我陪着他对答案,让他估分。”薛漫令说得轻巧。“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时柿问。“说不上来,干干净净。”薛漫令顿了一下,“和许航宇很像。”时柿的手在梧桐树上轻敲,一下又一下,“你在学校经常看见许航宇吗?”“不经常见。他个大学霸,在什么火箭班,火箭班这名你说搞笑不,嗖嗖的,据说这个班就是专门冲清华北大的,反正逃不掉的全国前十的大学吧。”时柿却突然嗓子眼像被堵了一样,“他一直成绩都挺好的。”“成绩好有什么用,就会死读书。”薛漫令轻嗤。时柿突然小腿被蚊子叮了一口,她边慌忙伸手去拍,边对电话里说:“怎么没有用,我就喜欢读书行的人。”“你喜欢许航宇啊?”时柿的脸一下全部红了,烫烫的,薛漫令这个概念偷换让她浑身不安,而且还害怕,她急忙伸手捂住了手机的听筒。“我不喜欢他。”“喜欢就承认啊,又不丢人。”“我真不喜欢,我就欣赏读书很好的人而已。”时柿忍不住掐了一下梧桐树皮,反应过来树怕伤皮,她又伸手摸了摸。“那你欣赏他们什么?”“就是很喜欢,觉得解题的时候很好看。”时柿说着眼前有画面——许航宇拿着中性笔,在她的练习册上把一个个电池、开关、小灯泡连起来,看她迷迷糊糊,他用笔杆敲她的额头,说道:“时柿,连串联和并联都分不清,以后还是去学文科罢,你笔杆子也好。”“花痴。”薛漫令不屑地送了两字。时柿下意识地反驳,“你喜欢那个男生,不也是因为长的帅吗?”“那可不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你就更不应该抱有那种想法,让恩人好好学习罢。”“自古以来,救命后以身相许是不成文规定。”薛漫令说起这样的话来=不羞不臊。“我只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人生有很多阶段,一个阶段就该有一个阶段该做的事……”“嗝——”倏然耳边传来长长的一声酒嗝,时柿停下嘴,皱眉,薛漫令难道喝酒了?虽然她刚讲话是逻辑混乱,可不像意识不清的人。而且,而且声音好像很近。时柿回头,打着酒嗝的人近在咫尺。程霁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衣,扣子解开两颗,坐在时柿身后的石凳上,浑身酒气,但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时柿瞧。时柿心里一个打突,握着手机,往梧桐树干上靠了靠,“程霁哥。”程霁打小就住在家附近,时柿一直是这么称呼他的。“你打电话,别管我。”程霁扬了扬手,又随重力放下。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怎么打电话?偏偏他是熟人,她还不能没来由的跑。再次把手机放在耳边,时柿却不知道再开口说些什么。好在手机那头的薛漫令像是也乏了,哼唧了两声,两人结束了通话。闷热、尴尬、难熬。因为程霁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良久,就在时柿想说先回去了时,他开了口,“谈恋爱了?”“啊?”“有没有啊?”程霁笑了。时柿摇头。“想你也没这个胆。”程霁又打了个酒嗝。时柿低头看脚,她没这胆,也不想有这胆。程霁终于从时柿身上收回视线,仰头看向了天上,仅仅几秒,又重新看向时柿,“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该做的事,这话说的挺有水平。”时柿没说“谢谢夸奖”,因为这话不是她原创的,学校里每个老师都整日在说。“程霁哥,你喝酒了,早点回去休息罢。”时柿看着这般状态的程霁只想劝他回去。程霁从上大学后就只在逢年过节时出现在镇里,现在这个季节回来,有点意外。程霁嗯了一声,人却没动。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时柿说:“那我先走了。”“很急着回去?”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时柿有点为难,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蚊子好像越来越多了。”程霁蓦地笑了,“读高、高三了吧?”“高二升高三。”一来一往的对话间,时柿就立在梧桐树旁,而程霁坐着,一坐一立,两人像在训话一般。程霁问了几个问题后,轻揉眉心,再次抬头,望向眼前的人。十七岁的女孩,还带着婴儿肥,月光下脸上莹白无瑕,眸子亮晶晶的,唇角轻抿,一头黑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长得真乖。程霁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久前,她站在树下打电话,他站在拱桥上,远远就瞧见了这个身影。一瞬间,他看花了眼。然走近,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嗓音,说那些单调乏味的大框架话,他知她不是她。“回吧。”程霁站起身来,整个人还晃了一小下。时柿刚迈开步,又听见他说:“我送你,小姑娘自己回去不安全。”程霁送时柿到家门口,正好碰到出来寻时柿的时奉军。时奉军看见醉酒程霁,表情变得有几分微妙,转而训斥时柿:“怎么回事?说出去打个电话,去了这么久。”“和漫令多讲了一会。”时奉军一直在打量时柿有没有不对劲,虽说程霁的为人他平常是信得过的,可是醉酒的人能干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时老师,您别骂她。是我耽搁她了,找她问了一下程暄在学校的表现。”其实程霁此刻还真没看出时奉军的深层意思,只是看他骂时柿,忍不住解释了。时奉军点了一下头,一下子被程霁带偏了,“你作为哥哥,是该好好管管程暄那孩子,我虽然不教他,但也知道他一点事,整日打架,要不然就想着翻墙出去上网,不成样子!”程霁连应了几声好,“我刚和几个朋友一起吃完饭,不早了,不打扰您了。”程霁提步告辞,时柿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愣,时奉军进屋后叫她名字,她才回神。翌日早晨,时柿又碰到了程霁。他依旧是穿一件长袖衬衣,挽着小臂处,正站在学校的实验楼门口打电话,似笑非笑。时柿去学校操场跑步,要经过这里,她看他正忙,不准备打扰他,转而装作看向远方,脚下步子快了很多。刚走了没几步,她闻到了一股味,很熟悉的味。时柿迅速捏住鼻子,仰头,血很快沾了满手。又流鼻血了。时柿用了一个“又”字,其中无奈不可言说。时柿环视四周,附近只有实验楼有卫生间,那人好像还在打电话,一点都没注意到这边狼狈的她。程霁不经意的抬眸,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昨晚才见的那小姑娘,一只手捂着口鼻,而那只手指缝正淌着血,手背已经被染红了,脸颊上也蹭了一些,正脚步慌乱地往这边冲。他不得不承认,大早上,他被吓了一大跳。“时柿,别仰头。”仅两三秒后,程霁对几步远的时柿喊了第一句话。清晨六点半,放假中的校园,一片静谧,他低沉的一声,突兀而有震慑力,时柿依言放正了脖子。程霁走过来,先拉下了时柿那只手,略弯着腰端详了一番,确认只是流鼻血了,转而拉住她闲着的那只胳膊,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实验楼里的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中,时柿一点点洗去手上、脸上的血迹,而鼻子这个始作俑者还在不停地流血。“洗干净了?”程霁边问,边洗了一把手,没等到时柿的回答,就听他又说道:“别动。”然后他一捧凉水拍在了她后脖子上。猝不及防,毫无准备。时柿不受控制的想逃,而他却直接用手卡住了她的头,接着又是一掌凉水。“轻、轻点。”时柿说话时声线颤抖。程霁笑了,“说是重一点止血效果好。”“谁说的?”时柿就这样弓着腰,脸朝洗手台,和他聊着天。“我说的。”时柿无话可回。“怎么大早上流鼻血,身体不舒服?”程霁终于让时柿站好了。“摸不清原因。”时柿这是真话。从一次鼻子撞桌子角后,她就时不时流鼻血,做过全身检查,没查出问题。“这么说,你还得疑难杂症了?”“今天可能是太热了,有点上火。”时柿是真上火了,昨晚她房间的纱窗泄了一小条缝,蚊子在她耳边嗡嗡了一整宿,一直没睡沉,不然她也不至于放假第二天起来这么早。程霁看了眼时柿的打扮,说“那也别晨练,吃早餐去罢。”“那我回去了,谢谢你,程霁哥。”“你们学校后门口不都是早餐摊吗?走吧,别回了。”最后,时柿和程霁一起坐在路边的面馆,各自吃了一碗面。谈话间,时柿知道程霁不是回来玩的,是因为接了学校和一个小区的业务,最近会一直呆在镇里。程霁只说是业务,连具体工作都没和时柿说。后来,时柿听时奉军偶然的谈起,这才知道,程霁现在和人合伙在做塑料水管的生意。刚起步,贷了好些款。早餐后,程霁接了个电话,重新进了学校。时柿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去了尤湖湖的店里。两人自这两场交集后,又大约两个月没有见过面。升入高三的时柿忙得团团转,也早就忘了两人这点交集。国庆节假,时柿要去市里,因为印贞说想她了,给时奉军下了死命令,必须把她送来玩几天。时柿不乐意去,在那个家,她很别扭,很不自在。可想到可以见到薛漫令,她又好受了一些。到市里那天中午,下了很大的雨,还刮着风,时柿在汽车站门口哆哆嗦嗦地等了很久才瞧见印贞的身影。印贞穿着套装,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站在台阶上,俯睨了时柿一会。“先去买两套衣服。”时柿没有想到印贞和她说的是这样一句话。印贞说完话,自己先向前走去了,丢下时柿背着包跟在她身后。印贞出手很阔绰,带着时柿去了一家大商场。时柿捏紧袖口,之前因为打伞,那里淋湿了,此刻握在手心,潮湿不适。印贞拿了一件粉红色的外套,回过身对时柿说:“去试试。”看了眼时柿身后的包,她又指了指店里面的暗红色沙发,“包放那。”时柿没有把包放在沙发上,她摸了摸包外面,也湿了,轻轻地放在沙发旁的地上。从商场出来已是一小时后的事,印贞带着时柿直接回家。到家,印贞还没用钥匙开门,门从里打开了,时柿没想到崔长风这个点竟然在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印贞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丢在时柿面前,“傻了?叫崔叔叔。”“崔叔叔…”崔长风温和地笑了笑,“来了。”印贞给时柿拿的拖鞋有点大,穿着不合脚,时柿用脚趾使劲抓住了鞋底,生怕自己的脚从鞋子里掉出来,出了洋相。“这是你的房间,紧挨着你加喃姐姐。”印贞拎着时柿的东西,直接进了一间房,而她口中的加喃姐姐是指崔加喃,崔长风和前妻生的女儿。时柿点了一下头。印贞又不开心了,“就这么冷淡?房间给你装修的这么好。”“谢谢妈。”时柿望着房间里的装修,她都不知道把潮湿的书包该搁在哪。印贞也算是看透了时柿的性格,轻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时柿就呆在房间里,一直到吃晚饭才出来。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饭桌上只有三人,那位加喃姐姐没有现身。而崔长风,还很有耐心的和时柿解释了一句,“你加喃姐,不落家住了。她换工作了,去上海上班去了。”莫名,时柿长舒了一口气。她和崔加喃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和崔加喃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两人处不到一块去,她和她呆在一起总有一种压迫感。崔加喃打扮精致,会拉大提琴,在银行工作,独立而自信。时柿就这样在家呆了一晚上,其实也没人为难她。第二天上午,她赴了薛漫令的约。见到薛漫令,时柿略微有点吃惊。薛漫令烫染了头发,学会了化妆,很漂亮。薛漫令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掐了一把时柿的脸蛋,“小可爱,认不出来了?”“小姐姐好。”时柿卖了个嗲。薛漫令心满意足的收下了。时柿本以为薛漫令是要带着她去吃吃喝喝,没想到她带着她直趋了书店。“现在这么认真了?要陪着那个他一起考清华北大?”时柿打趣道。“少膈应我,我能来看书吗?我已经打听好了,李畔吴今下午要过来书店买书。”薛漫令一双眼睛在书店里扫视,说完,想到好像从来没告诉时柿那个男生的名字,说道:“李畔吴就是那男的。”两人没等多久,传说中的李畔吴终于现身了,他站在社会学那一类书架前,全神贯注。时柿定睛瞄了他两眼,果然是一副看上去就很爱学习的样子。“柿子,你先在这看会书,我去找他了。”薛漫令丢下这句话就跑了,没等时柿给任何反应。时柿遥遥望过去,就瞧见薛漫令的嘴张张合合,而旁边的男生却连一句话都没说。时柿抿嘴,淡淡地收回视线,从书架上随意地拿了一本书,前后翻来翻去,欣赏封面、封底。时柿没戴手表,不知道薛漫令磨蹭了多久,只知道等到她来找她时,书架上的书她都抽出来阅过了。“他要回去了,我们也走罢。”薛漫令言语之间可辨失落,大概又吃了一壶闭门羹。两人尾随着李畔吴出门。李畔吴到了门口却没急着走,站在门口似在等人。这下子薛漫令也不想走了,“他竟然在等人,等谁呀?”薛漫令这句话跟在醋里浸过一般。“那咱看看再走?”“当然了。”李畔吴站在正门口的旁边,薛漫令和时柿就光明正大地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也没想藏着掖着。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书店门口。李畔吴拉开车门,坐进去了。时柿偏头看向薛漫令,“可能家里人来接他了。”话音落,时柿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时柿”这两字不特别,时柿觉得可能是别人说其他话带了这两音,指不定在讨论时事呢,她没有理。紧接着又是一声喊。“你看,那是不是程暄他哥程霁?”薛漫令的声音有点兴奋。时柿再次看向刚刚李畔吴离开的方向,那辆车还没走,只是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他正在朝她招手,“时柿。”正是程霁。时柿和薛漫令走过去,就听见他说:“叫到喉咙都破了,你才听见,鼻子不顶用,耳朵也不好使了?”“以为叫别人。”“什么时候来市里了?”程霁问时柿。“昨天。”“程霁哥。”薛漫令也和程霁打了招呼。“两人在这干什么呢?”程霁问。“正在想接下来去哪。”薛漫令答。“吃中饭了吗?”“还没有。”“那上车吧,和我一起去吃顿便饭吧,好不容易来回市里。”程霁后面这半句话说的是时柿。时柿没敢随便应下来,从背后扯了薛漫令的衣服。然没想到薛漫令看了一眼车内,都没犹豫一下就答应了,“那就让程霁哥破费了。”上车后,这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一位长辈——李畔吴的父亲李洲。程霁开车,李洲坐在副驾驶上,李畔吴加这两姑娘坐在后排。程霁一面启动车子,一面说道:“碰到两妹妹,带着一起吃饭,李总不介意吧。”

没有了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