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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熟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1 / 1)

他喝了点酒, 未醉。厨房里有声响, 程霁脱了外套, 径直走过去,就瞧见时柿正将一整只鸡从电饭煲里夹出来,又满满当当摆在了盘子里。她在回身欲拿手机时,才发现程霁。“你回来了。”时柿一面和程霁打招呼,一面用手机拍刚刚的成果,“秘制脆皮鸡,是不是看上去很好吃?”许是忙碌太久,她两个脸蛋红彤彤的,眸子却又亮晶晶, 落入程霁眼中, 她整个人是这个平静夜晚的慰藉。“好吃。”“我跟着视频博主现学的,说是零失败。我做着确实很顺利,就是要腌制很久, 我下午就开始准备了。”“给我掰个鸡腿我尝尝。”程霁听着,被她说馋了。“不行!”时柿用手护住盘子,“等下都端上桌了吃, 不然鸡不完整了。”程霁伸手揉了一下时柿的头顶,“谢谢你。回来路上买了束花,在客厅。”一束十九朵红玫瑰的花,没有搭配其他花。单调火红而热烈。时柿抱起轻嗅, 分明是鼻间闻到的香味,却是从舌尖蔓延开来的甜味。原本计划今晚用的一对杯子破损了一个,时柿索性就都没有拿出来,在两人面前各放了一个纸杯。她又从壁柜上搬出来了一个纸箱,纸箱里是一瓶果酒。粉红的液体盛在透明的玻璃瓶里,瓶颈还系着红色丝带。看上去就是低度酒,以至于程霁第一眼看见时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饮料。时柿欲给程霁倒酒,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截住了,“哪能让你给我倒酒,地位可不就颠倒了。”程霁说这话时,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笑,可他一笑,时柿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带她和薛漫令去请人吃饭。当时她坐在他的旁边,看他在桌上左右逢迎,如鱼得水。可她又发现他整场饭,都很少拿起筷子,一切在与各人敬酒碰杯。饭后,他站在路边,时柿想他大概也是很累吧。“我想给你倒。”时柿双手握住酒瓶没放手。程霁依言松手。时柿给程霁倒了半杯,给自己倒的比他还要再少一些。虽然知道程霁在外面吃了,时柿做的菜还是不少,除了一整只鸡以外,还有避风塘炒虾和一盘清炒时蔬,不过她没煮米饭,在超市买了一袋饺子回来,做的蒸饺。程霁吃了一大部分,时柿还是被他这食量惊到了,“你在外面一点都没吃吗?”他这是不是要发福了……这句话时柿没敢说出来。“请人吃饭怎么能叫真的吃饭。”程霁说着放下筷子,端起纸杯与时柿碰了一下,“这鸡肉真不错,外脆里嫩。想不到你还藏着一手,跟我放个大招。”“一般般吧,我还有很多菜谱没解锁。”时柿虽然嘴上说着谦虚话,但自眉梢都挂着得意。程霁又给自己满上了酒,时柿数过了这是他的第四杯了。她没阻拦他喝酒,只把自己的杯子也凑过去了。程霁朝她看了一眼,又给她倒了一点。这顿饭结束后,时柿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跟喝了假酒一样,程霁收拾残余碗碟,她则悠哉悠哉去洗漱了。不过当淋浴头洒下热水,整个人被热气氤氲熏蒸了近二十分钟后,时柿还是有些发晕了。脚步虚浮,时柿直接扑在了床上。睡衣单薄,躺了一会就觉得有些发冷了,时柿眯着眼整个人滚了一圈,裹住了被子。这么卷着自然不如盖着舒服,只稍一会,她就又开始和被子较劲了。程霁进来就是瞧见这样一副场景。他单手抱起她,一只手整理好被子,然后把她重新放在了床上。放下后,他用手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许是这样挺痒,时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嘤咛了一声。程霁任由她抓着,在床边坐了一会,全程没作声。时柿混沌了这会,缓缓地睁开眼,“几点了?”“还没到零点。”借着拉着程霁的手的力,时柿上半身往上支撑,变成了坐在床上。两人相对而坐,程霁凑近吻上了时柿。第57章 57 ...新的一年, 两人从一张床上醒来。时柿先醒来,看见程霁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他仍沉睡着,嘴角隐约有笑, 时柿猜他正在做一个美梦。她轻轻抬起他的手臂,想要挪开, 这么轻微的动作他却一下子就醒了。他的手臂弯曲, 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这才睁开眼。两人头离了不过五厘米远,此时四目相撞,时柿忆起他昨夜后半截的浑话,犹如猫爪挠了手心,既痒想躲,却又推不开他。程霁静默了好几分钟才说话,“还疼不疼?”“还行。”时柿昨夜结束真去卫生间细细清洗,观察了一番,没什么异样才回来安心休息, 只是腿翘久了, 酸得慌,今天醒来更甚了。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说了自己感受,程霁听着, 一手捏上时柿的耳垂,大拇指和食指夹着这小块肉搓捻,她说完后, 他还没收回手。“慢慢适应,以后就不会难受了。”“那你什么感受?”时柿是真好奇。程霁的手终于放过时柿的那只耳朵了,他的嘴却凑过来了,他低缓地说:“还想要。”说着还想要, 但还是没有再来一次。来日方长,不急一时。虽然平时总记不住农历日期,但大家还是普遍认为过了农历的春节才是真正的圆满结束一年了。除夕过后的年初二,时奉莉带着一家人给时奉军拜年。时奉军陪着时奉莉的丈夫严恪林聊天,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时柿的身上。终究时奉莉还是长辈,哥哥家也不用享受什么客人礼遇,她帮时柿担起了主厨的任务。姑侄俩在厨房备菜,严奉莉挽起袖子洗菜时,时柿发现她手腕上较之前多了一个玉手镯。颜色清透,玉质纯粹,看上去就知是好货。时柿便夸了一句,逗得时奉莉十分开心。“你姑父去云南出差带回来的。我戴不惯这些玩意,我整天要干活的,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给弄碎了。”虽是这样说着,时奉莉还是停下手里的活,举起手腕,细细端详了一遍镯子。时柿在一旁笑着,顺着姑姑的话夸她,玉养人,越戴越好。“那也比不了你妈,现在应该是两只手戴满了,一只手戴一个都不行。”“哪能这么夸张。”时柿回忆了一下,印贞确实有不少金银首饰,时常换着花样戴。时奉莉朝厨房外觑了一眼,问时柿:“小程的事,你妈还不知道吧?”时柿摇头。“要过你妈那一关是挺难的。”时奉莉停顿了一下,“其实不能怪你妈妈,她自己吃过苦头,不想让你再走一遍她的路。”父母的事,时柿向来知道的很少,这时听时奉莉这么说,就感觉好像挺有故事的。“姑姑,你知道我爸妈是因为什么事离婚的吗?”“不合适,离婚就这么点原因嘛,追求的东西不同就分道扬镳了。”时奉莉并不想细说。可时奉莉越这样,时柿越觉得有什么故事。“姑姑,你就跟我说说,我已经长大了,也谈恋爱了,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好不好姑姑?”时柿围着时奉莉打转,就差摇首摆尾的乞求了。时奉莉招架不住这样,再说她也觉得是时候了,告诉了时柿,她说不定能抓住问题的症结所在,搞定印贞。“我说,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随便到处说。”“没问题。”“你妈妈没读大学你知道吧?”时奉莉的故事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这一句。时柿知道这件事,这是印贞很久的遗憾,小时候熬夜陪着她写作业,总是会提起这件事,诉说她因为家里变故,放弃读大学的机会。“你妈妈高中毕业就去深圳那边打工了,在那谈了个对象。后来谈及婚嫁,你外公没同意,一是觉得男方家远,不是本地的,要远嫁,二是男方那时候没正式工作,据说是一边在工厂打工,一边在跑小生意。你外公就赶紧托人给你妈妈介绍相亲,你妈妈长得好看,方圆十里大家都知道,当时可谓是媒人踏破门槛。但你外公偏偏就挑中了你爸爸时老师,教师妥妥的铁饭碗,虽然不富贵,但稳定。你外公就定下了这门婚事,刚开始你妈妈嫁过来的时候夫妻相敬如宾,也没什么矛盾,那时我还没出嫁,和你妈妈相处时间多,她都挺好的。很快就怀上了你,这时候发生了点事。”时奉莉说着语气低落下去,很明显,时柿察觉出来后,用手抚了抚姑姑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她。“我没事,当时受委屈的是时老师。”时奉莉很少叫时奉军哥哥,总是时老师那么叫。时柿听着心惊了一下,爸爸受什么委屈,让姑姑至今都会难以忘怀。“刚查出来怀孕,那时候大概是八九月份,反正挺热的,你妈妈以前的对象寻到家里来了。他发家了,开着一辆桑塔纳,说要带你妈走。”时奉莉讲得很激动,时柿微张着嘴,肢体僵硬,很久没动,怎么还有这样的事。“那我妈走了吗?”时奉莉横了时柿一眼,“真要走了,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听我讲这些事。”时柿扯嘴角,勉强笑了笑,“那后来呢?”“你妈说已经结婚了怀孕了,不能走啊,那男的就离开了。你出生后,他还托人搭了一个金项圈来了。我掂过,纯金的,可重了。”“我怎么没看见过?”时柿顺嘴就问了,倒也不是她想要那个金项圈。“你妈收起来了,金晃晃的,那么招摇。镇上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时老师也没责怪你妈,她没选择走,就当是要留下安心过日子的。但这件事终究是个嫌隙,你妈那时候开始性子变了。希望你爸爸辞了教师的工作,也出去做生意。而你爸就想一辈子在讲台上过,这摩擦就生出来了。有时候你妈以前打工认识的工友还会告诉你妈,那个男的开工厂啦,开上大奔啦,在哪里买了房子啦。你妈听了,当然是心里不舒服的,想发脾气。时老师刚开始还忍,后来家里用钱地方渐渐多起来,你妈又不认输,总是希望用上更好的东西,自然斗嘴也免不了了,离婚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时奉莉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描述不当,把过错都推在了印贞身上。毕竟时柿是印贞生的,她在时柿面前这么说终究不好,便补了一句话,“也得怪你爸那个性格,太求安稳,他要是会挣钱,也没那么多事。”时柿没有评价什么,就是心里有点酸。如果当初印贞顺利嫁给最开始的对象,或者在他找来的时候跟他一起离开,会不会过很幸福。这些都是不可预知,也不能反推的。时柿去给印贞拜年时,脑袋里一直都还想着时奉莉跟她讲的这个故事。印贞手上也戴着一个玉镯子,尽管时柿不识货,但还是能看出来,成色比时奉莉的还要好上几分。她如今跟着崔叔叔应该过的很幸福。过完年后的三月,时柿报名了市里的教师编制,报名后一个月左右就开始笔试考试,准备时间够长,时柿笔试倒是没有太大问题,顺利通过进入面试。面试是十五进五,那就是3:1的竞争,时柿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一天没吃进去饭,感到压力沉甸甸的落在肩膀上。程霁很懂时柿的紧张,闲下来就帮时柿收集各类面试攻略,可终归纸上看到的不如实践真。他便带着时柿回到了镇上,旁听了好几节时奉军的课。问题又来了,时奉军教的是高中,与时柿报考的小学又有许多不同。程霁又想去市里找个小学老师来辅导时柿。“你可打住吧。不折腾了,我看视频课程就很好。”时间本就不够,时柿可不想再来回颠簸折腾了,一点时间都耗在路上了。程霁这才反思,自己是一心想帮忙,倒添了乱了,只得安心做起了后勤,隔三岔五到时柿家里给她送些吃的。面试那天,程霁本想去的,可到了市里,印贞就一定会陪同,他再去就不合适,也影响时柿的考试情绪。两人一早通了电话,约好考试结束后再联系的时间。可撂了电话,程霁还是赶到了考场外,他就坐在车里没出来,望着学校的教学楼。教学楼上挂着标语,程霁一条条念过,他想象将来时柿和小学生们念着这些标语会是什么语气,什么样的表情。他觉得是略带稚气的脸上故作严肃,憋住笑容,柔声化作厉声。又好像不对,她会是什么样他很好奇,又勾勒不出来。有神秘感。在一起这么多年,每个阶段的柿子都好像不同。程霁没有呆一整天,他只在考场外坐了一会,就回春锦城了。后天下起了雨,时柿出校门给程霁打电话时,一只耳朵听着手机里的动静。一只耳朵满是雨滴打在伞上的敲击声。程霁接通时,声音沙哑,他才睡醒,起身拉开窗帘,看着雨水顺着玻璃窗流淌而下。“我感觉还行,不过大家都很优秀,我不是那三分之一也很正常。”时柿语调清脆,程霁舒展眉心,她能这么说,其实就是感觉非常好。“谢谢你为我俩的未来拼搏啊,柿子。”“才不是,这是我自己的工作嘛。”“都算。”时柿抬头看向走在她前面的印贞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没之前那么逃避了。第58章 58 ...临毕业前, 教师编制的考试结果出来了,时柿以第五名的成绩,危险上岸。喜讯出来当晚, 程霁给时柿发了几个地名,和一条语音微信消息——“你挑一个, 等你毕业后, 我们去玩几天。”以前两人出去玩, 地方要么是谷城附近,要么是程霁接的工程的附近,很少专门计划去旅游。时柿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便给程霁回道:“你定就好。”“都想去?那以后慢慢来。”时柿没程霁想的那么贪心,但他这么一说,她又觉得很期待。两人最后定下了去北海的涠洲岛,打算去岛上小住一段时间,就当毕业旅行。程霁也腾出来了一段空档期,不用去工地盯梢。涠洲岛是旅游名地, 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有很多攻略, 需要带些什么东西,甚至连服装搭配都有。时柿拿着小本本列了清单,每收到一样东西时, 就会在列表上用红笔打个勾。然时柿本本上的东西还未买到三分之一时,发生了些许意外,这在计划之外。那天易沿说想去买西瓜, 时柿立马举手说要去帮她拎,“马上就毕业了,以后想照顾你都伸不到手了,我要珍惜这个机会。”两人拿了钥匙出门, 锁上门,时柿才发现自己手机没拿,不过就在楼下水果摊买,也耽误不了多久,就没开门去拿。毕竟宿舍门还是老式的大铁锁,也着实难开。水果摊旁边就是学校生意最好的奶茶店,买好西瓜,时柿与易沿碰了一下眼神,都懂彼此的意思。“都要毕业了,以后再也喝不着了,必须买一杯。”易沿说。奶茶店人多,又是现场制作,两人等了近一刻钟才拿到。回宿舍,皆是一阵感慨,这是要在学校开个奶茶店可谓是暴利。两人细数着暴利的原因,时柿顺手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按亮,锁上直接显示有六个未接电话和两个微信语音通话——全部来自印贞。时柿咬住手里奶茶的吸管,眼珠转动了一圈,她暗忖,应该是已经提前知道,等不到她毕业再去主动交代了。没有急着回拨过去,时柿握着手机又出了宿舍楼。她在学校各处溜达了一圈,最后在教六楼的后面寻到了一个小亭子。以往这里是情侣们约会的好地方,现下是下午,天又热,才没人来。倒是僻静,可以商量事。“嘟……”漫长的响铃声,轮到印贞不接电话了。直到电话自动挂断,时柿在亭子里踱步了一圈,又重新拨号打过去了,这一次印贞接了。“妈,刚有什么事吗?我陪室友去买东西了。”时柿一手抚上亭子内的石柱,手指在上面轻敲。电话那头印贞吸了一口气,又极用力的呼出,“时柿,你是不是就有根反骨在?凡事都要逆着我,跟我唱反调,惹的我不痛快最好了?我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你,不是给自己生个祸害出来的。”说到最后,时柿都感觉到了印贞的咬牙切齿。“你怎么不作声?”印贞没有得到时柿的反应,郁气只会愈堵愈烈。“妈,我从来没有想过气你。”“那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我们每一步都跟你计划好了,你就按着这个路走,一辈子吃不了苦。”时柿肚子里有一堆反驳的话,可一张嘴,眼泪先顺着脸颊流下来了,莫名其妙的委屈。“妈,工作的事我们都很满意,以后我会留在您身边的。”印贞哼了一声,“你是因为找了程霁这个男朋友才想回来吧。还屏蔽我朋友圈,连昕昕都能看,这是跟我亲?”早前一会,印贞收到了以前在镇上的朋友春琼发来的微信,一上来就跟她说恭喜,还说消息瞒的太好了。印贞以为是时柿考上教师编制的事,可两人越说越不对劲,印贞也演不下去了,直接问了。这才知道是春琼的女儿昕昕也想考教师编制,便加了时柿的微信找她询问经验。加上后,一刷时柿的朋友圈,就看见了时柿与程霁的合照。印贞慌忙点开自己的微信列表里的时柿朋友圈,却没看见什么合照。这发现时柿还屏蔽她,火蹭蹭就冒上来了。昕昕?时柿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可是她怎么能看见她这条朋友圈呢?她分明点了仅分组人可见,那个分组里只有尤湖湖和虞荃。那就只能是她在加昕昕的时候错把她拉进了这个分组。自己眼瞎手滑,怪不了任何人。“妈,这件事是我错了。”“错了就及时止损。”“我再也不屏蔽您了,是我做的不该,没尊重您。”“甭跟我打马虎眼,我在说程霁。他年纪太大了,他没父亲,又还有个弟弟,将来肯定要扶持程暄,负担太重了。”印贞这算是把原因都罗列出来了。“他也在赚钱,事业发展的还可以。”自上次怀疑程霁可能收入不高后,时柿又侧面观察过几次,他的创业公司经过这四年已经发展起来了。既然是个公司,还管着一群人的吃喝,不会差到哪里去。“那他能比得过崔加喃婆家几代人在上海积累的家底吗?”印贞提起崔加喃倒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事,“他和崔加喃是不是认识?是不是崔加喃撮合的你们?”“没有……”她比崔加喃还先认识程霁,时柿不知如何和印贞解释了,只是她也被印贞带过去了,当初印贞还认为崔加喃和程霁挺合适的,可就没反对。“你看你说没有吧,就是没钱。”印贞又把时柿的回答胡乱安上了问题。这瞬间时柿太理解时奉军以前的心情了,那股憋闷劲,吵架的印贞就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她以为最重要。“妈,有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让你回到年轻重来一遍,你会嫁给我爸吗?”“你爸、你爸跟你说了什么吗?”“我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随便一问。我知道您不想我过的辛苦,但我也不想自己将来被钱困的太深。”印贞坐在沙发上,侧首看见落地窗外高楼林立,岁月在朝朝暮暮中转瞬即逝。二十多年前的火车站,她送走他,他说深圳机会很多,他可以打拼出一片天地,让她再坚持一下,别嫁等他。可是等多久,与一群五湖四海的人挤在狭小的工厂宿舍,工厂食堂发一袋榨菜都要省着吃的生活,她再也不要了。嫁给工资稳定,福利不缺的教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怀着时柿时,他找来,两人站在院里的柿子树下,她说出怀孕时,他那一霎那的表情永远不会忘。他未再说什么,转身就开车就走了。后来的金项圈,她只当是羞辱。对,她就是被钱困住的人,彻彻底底的。她是选择错误了,自以为选中的时奉军可以给自己提供好生活,但没有,所以她要往上爬,证明给他看。“我应该不会嫁给你爸。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镇上的生活。”时柿用手抹了脸颊的泪珠,“我理解。”“算了吧,你随便折腾,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听过我的话,这次又怎么会听。”印贞草草挂了电话。时柿也并未急着离开亭子,坐在那刚开始是默默的哭,后来是哭出了声。印贞这般说,其实就是松口了,明明是要开心的事,可她就是想哭。人生大抵如此,成一双人,又能共一世情的太少了,总有圆缺。毕业典礼当天,程霁来见证了时柿的拨穗仪式。他抱着花,站在人群里坦坦荡荡。散场后,时柿穿着学士服小跑到他身边,学士帽在跑动中歪了,程霁伸手给她戴正。旁有同班同学经过,都好奇忍不住看上一眼,时柿没有躲闪,大方挽住程霁的手,请易沿帮忙拍了合照。易沿朝时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超棒。”“你也不赖嘛,小易同学。”时柿在看易沿刚拍的照片,构图和光线都很好。后来,时柿选了其中一张,她抱着花,程霁揽着她的肩膀,站在毕业板前,两人皆脸上有笑的照片,发了朋友圈。这一次,她没有点那个小分组。所有人均可见。收拾完行李,要离开校园前,相较于其他人的哭成一团,时柿却是很平静。“怎么毕业出息了,不好哭了?不愧是要当时老师的人。”程霁打趣她。“四年前开学那天,是你带我去买东西。四年后,你来接我,帮我收拾东西。与易沿毕业后也离的很近,很方便见面。而且我就要去做我喜爱的工作。一切都是我满意的状态,好像没什么好哭的。”时柿的心态变了很多,不再过分在意过去的纠缠与过错了。应届毕业生的迷茫与忙的一团糟,她都没有,就像是小小的一步跨过沟渠,就到了河对岸。有时,时柿想这就是找个大一些男朋友的好处。他经历过,他走在前面探路,给她勇往直前的底气,没有什么不好。第59章 59 ...七月的涠洲岛, 阳光正浓,海风虽是热的,却也添了清凉, 整个海岛郁郁葱葱,是属于夏季的绿色与繁花。上岛后, 时柿已经被晕船折腾到折了半条命了, 软趴趴地靠在程霁身上。“宅着总是想看大好河山, 出来玩可又真遭罪。”时柿小声抱怨。程霁给她拧开瓶盖,让她抿了一口水,“等下去看看买点药。”“我现在就想躺着,静静的躺在不会颠簸的大床上。”时柿眺望了一下远方,海岛旅游出师不利。但这种想法,在时柿坐上前往民宿的敞篷车后就消失了。民宿订的海景房,推开阳台门就能看见海,如果是出门,走几分就能到达海滩。民宿老板服务很周全, 一到就送来了两杯冰饮, 又给他们介绍了可以去哪些地方玩,每天早上的日出与傍晚的日落千万不要错过。冰饮里泡着新鲜水果,正是时柿喜欢的味道。她坐在竹编椅上, 悄悄看了一眼程霁,他的坐姿也很悠闲,便脱了凉鞋, 把脚翘起来了。这才是度假该有的姿态。刚来没急着出门,先在民宿里吃了一顿下午饭。海鲜是肯定会有的,还有最特色的螺蛳粉。时柿看见直接哇出声了,扯了扯程霁的衣袖, “我太喜欢这里了。”“都是你爱吃的。”程霁侧首撇了她一眼,“正好可以长点肉。”时柿嗔他一眼,“我才不要长胖。”程霁捏了捏她的腰间,“一点肉都没有,长胖点手感好。”时柿想拍他的手,没拍到,他收回也很快。程霁虽爱吃米线、米粉,却不爱吃螺蛳粉,接受不了它那个气味。时柿看他时不时皱一下眉,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加速了扒拉碗里的粉,只想快点吃完。可一快,就呛着了。喉咙里辣,鼻子里冲,眼睛还酸。这是个什么酷刑。程霁忙着给时柿递纸、顺气、倒水。时柿却扭过头去了,朝程霁摆手,又咳嗽了两声,哑着声音说道:“别凑近我,我都是螺丝臭味,你闻了会难受。”程霁给她顺气的动作没停,“对啊,可嫌弃你了,明天就把你一个人丢岛上。就爱吃的东西不同这点事,我都尊重不了,我这么小气的啊。”“也不是……就我觉得不好。”时柿弱弱说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包容。你不喜欢我抽烟喝酒,不也是在包庇我。”程霁说到到后来捏了捏时柿的脖子,“包容关系才能长久。”最后,时柿顺过气来,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碗螺蛳粉,还意犹未尽。民宿老板的院子里放着好几辆电动车,程霁给老板一百块钱押金,租了一辆。他载着时柿,围着海岛转悠,遇见好看的好玩的,就停车下去。这几天就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海岛外的一切,只有海风与环抱着的后背是真实的。这晚,时柿终于早睡了一次,睡前与程霁各自在手机上定了从四点一刻开始每隔五分钟响一次的闹钟,拖了好几天的看日出总算是安排上了。说是早睡,哪能突然就能睡着的。时柿静静躺了近十分钟,手不自觉的摸向床头柜想去拿手机。手一伸过去,却碰了个空。“我手机呢?我手机掉了。”时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程霁闻声未动,“早点睡。”时柿这是明了了,他拿走了。她没再去寻过来,动作迟缓地躺回去。睡前不玩手机可真是太无聊了。她躺下后,程霁却又起身了。他倾身过来亲了她一会,“睡吧,日出很美的。”凌晨闹钟响时,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皆是一震。时柿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了。程霁却没赖床,又摸黑收拾了一会东西,这才把时柿叫起来。时柿原本还想再赖一会,但一看程霁已经准备好了,她眯着眼爬起来了。洗漱完回来,发现程霁还把她要换的衣服都找出来了。他挑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这还是一件新裙子,是来之前两人一起去逛街买下的。白色的连衣裙,很素,并无花纹,但裁剪很大方。既然要穿新衣服,时柿还画了个淡妆。她现在除了画眼线这种高难度的,一般般的也都还应付的来。画完,人也提彩几分。出门时,外面天色仍是灰蒙。没骑电动车,两人是散步走过去的。路上经过一个邮筒,时柿提议:“我们等下来寄明信片吧。除了想寄给湖湖姐她们,我还想寄给自己。”程霁笑了,“还要给自己写悄悄话?”“回去后,我肯定会想念小岛的,就当是小岛写给我的信。”程霁又回头望了一眼邮筒,“小岛记得你来过。”虽早,但海滩边也有很多人。时柿与程霁未挤在人群中央,寻了个角落,时柿正拿着相机寻找角度,先试拍了几张。橙光一点点冒出来,太阳跃出地平线的一霎那,海滩上响起阵阵惊呼,还有爽朗的叫喊声。可站在时柿旁边的程霁却是整个人有些怔愣,时柿停下手上的功夫,用肩膀碰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了?不如想象中啊。”程霁在时柿的注视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方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日出的光落在那一枚钻上,折射出更加炫目的光线。“柿子,嫁给我吧。”他又说道。“啊?”这下轮到时柿不知所以了。他俩一直呆在一起,完全没想到他会设计这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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