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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而恋》TXT全集下载_22(1 / 1)

这类男人别说翻身,就是稍微蠕动一点点,也是踩踏女人的血肉前行。尤晏的思路瞬间畅通无阻,感慨道:“这位阿姐真是性情中人啊!”巧奶奶说:“那可不是,她刚当家的时候,我跟她聊过一次,跟我说她跟妈妈当初的困境,眼睛都湿了。应该都是十来年前了吧,至今印象深刻。后来在其他场合碰见,这姑娘还挺开心过来跟我打招呼。”从小到大,奶奶给他讲述的故事里,不乏各种优秀的女性。不用说,这位又肯是巧奶奶定义中跟她三观相合的朋友。巧奶奶说回正题,“这边书慧处理的方法就有点不一样,她老想把那对母子找出来解决了,琼瑛也帮她到处打听。我跟她说,你解决她们有什么用,罪魁祸首是男人啊,最重要把公司的钱管稳,别给他私吞。”巧奶奶忽然一拂手,赶蚊子似的,“不过她这么多年只懂化妆逛街交朋友,让她管也管不住啦。”巧奶奶提起前头当家人妹妹时,满面欣赏与骄傲,像老师看见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提到江书慧,倒也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愤,而是风轻云淡,只当讲述别人故事,暗含语境:算了,朽木不可雕也,关我屁事。尤晏掌握关键信息后,来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当初爸爸跟冯家联姻,是想两人互利共赢。现在这种情况,会影响当初的决定吗?”巧奶奶脸色罕见郑重,“你爸爸没有明说,但你还没跟延延领证,订婚可以随时退婚,我估摸他有另找人选的意思,最近跟钟家来往密切,钟家的女儿不也跟你差不多年龄?”尤晏刚刚畅通的思路又形成另一种堵塞。巧奶奶说:“我提前给你透个气,你和延延都有心理准备。如果空穴来风那最好不过,万一成真,你们两个也开诚布公好好谈谈,想好应对法子。没有人能把你们生生拆开,但人言可畏,外部矛盾变成内部矛盾就不好办了。”尤晏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我只跟她讲既定事实,她那么聪明,应该也能猜到风险部分。”-尤立人果然安排晚上宴请钟家的人,名头是生意伙伴共贺中秋。尤晏中午和巧奶奶吃过饭,回到自己的家,立刻给冯师延去视频。又到冬小麦播种时间,冯师延还在吃迟到的午饭,给他看了王素华的手艺,还有被拐回来看仓库的大黄猫橘姐。以往碰上不对时,尤晏会先挂视频,等她有空再回拨,这回他怕夜长梦多,还是早点传达消息。尤晏让她寻个方便讲悄悄话的地方,他就说十分钟。冯师延回到自己办公室,关好门,笑着说:“怎么了,你准备说你想我吗?”尤晏笑:“那的确想。”冯师延问:“有多想?”“想变成那只大黄猫,天天吃你喂的鱼。”冯师延笑了会,说:“我也想你。”尤晏说:“我觉得你现在比较想吃饭。”冯师延顿了顿,开怀道:“那倒也是。”尤晏不再打岔,敛起笑意切入正题,“说正题,冯叔叔最近碰到了□□烦——”冯师延嗯了声。尤晏之前打过腹稿,但万变不离其宗,干脆不变算了,直接复述巧奶奶的话——只讲到那位当家人阿姐让冯宏损失惨重,还有江书慧的无能反应这处。冯师延越听越严肃,那股想去吃饭的渴望劲头没了。“等等——”冯师延略略低头沉思,小手指拨了拨额前碎发,简要复述一遍内容,确认自己没理解错。尤晏说:“对的。”冯师延揶揄一笑,“也不意外,冯宏就是这样的人。”看到真生了气,连一声“爸爸”也不愿意再敷衍。“出轨惯犯,隔了二十年没犯,大家都以为他从良了。他跟江笑雯妈妈在一起时,就隐瞒婚史,直到江笑雯快出生才坦白。”尤晏听过这段,冯宏在巧奶奶这是反面例子。“你妈妈告诉你的?”冯师延说:“奶奶说的,我妈妈才不管他怎么谈的婚外情,直接让他滚啦。”尤晏点点头。冯师延又沉思一会,问:“虽然我有他公司股权,内部情况还是不太了解,冯宏会破产吗?”尤晏成长路上,不是没碰见过小伙伴家一夜赤贫,他没有数据支持,保守道:“损失大是一定的,破不破产难说。”冯师延轻轻哦了一声,眼神在飘,不知道思考些什么。“我十一计划可能有变,晚点等确定了再跟你说。”聊天已经带上尾声味道,冯师延始终没说出尤晏心中的担忧。但尤晏这边也是假设性问题,不好直接挑明,抓紧时间试探道:“好怕影响到你和我。”冯师延淡笑:“影响是一定的,或大或小而已。”尤晏扯了扯嘴角,“你一点也不担心。”冯师延说:“我现在又饿又累,脑袋有点乱,等我想好再跟你说。”尤晏心疼起来,说:“你先吃饭吧。”冯师延回到饭桌,嘴巴和脑袋同时再多。匆匆扒完一碗饭,她确定三点需要更深了解的内容:1)冯宏公司目前经营状况;2)冯宏和江书慧即将打算;3)那对母子的信息。然后从内容倒推了解渠道:1)以股东身份邮件、电联或当面了解;2)和3)合并,跟冯宏面对面谈心,获取信任后旁敲侧击。以上三条实现的充分必要条件:回g市。哦对了,冯师延想起还需要一点法律支援,刚好庞姣姣十一假期要回家一趟,她可以顺便解决。下来饭桌,冯师延脑袋和胃部一样充实,她开始登陆冯宏公司的内部邮箱,回头翻看每月的月报。-尤晏只等来冯师延十一假期回g市的决定,不知道冯师延没意识到危机,还是像他一样隐去不提。以前感慨高中跟冯师延的交集碎片化,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现在他们似乎进入一段大事的开头,小高_潮即将来临,他不是编剧,无法预测故事走向。如果可以,尤晏还是希望回到原来没什么主题的日子——如果有,那就只有一个字:爱。中秋晚宴即将开始。尤晏被安排坐到巧奶奶身旁,不久,他的另一边落座一位年轻女人。就是钟家那大小姐了。“你们同龄人坐一起好聊。”安排座位的负责人不知道奉谁的旨意说。没想到尤立人动作那么快,快得有点吃相难看了。但生意场上利益当头,儿子的脸色都可以忽视,这点厚脸皮算得了什么。尤晏跟人点头算招呼,立刻掏出手机给冯师延发消息报备。「姐姐救我,家里安排一个女的坐我旁边吃饭让我跟人好好聊聊」冯师延回复很快:「[呲牙]」「我看到了。」「有人给“麦田魔女”私发照片。」y&y:「???」姐姐:「图片有点慢,等下。」尤晏经历最漫长的几秒。一张图片加载出来:偷拍角度,镜头被手指模糊一角,他和他旁边那位大小姐同时入镜。他往可能的拍摄方向看去,那个座位还没坐人,而他也不记得刚才谁曾经站在那里。偷拍和发信的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可能不是。也许偷拍者只想分享到某个群聊里,别有用心着窥屏保存并私发给冯师延。尤晏立刻锁定两个可疑目标,一直视冯师延为眼中钉的人,可不会错过千载难逢的落井下石机会。尤晏不得不道出疑情,一句话修修改改,最后也真名换下双方的“爸爸”一词,少了辈分的枷锁,愤懑之意犀利几分。假设性的话语说出来,好像一半成真,难过也沉积几分:「因为冯宏的事,尤立人可能想给我另外安排结婚。我碰到跟简正阳一样困境了,姐姐,我生气[难过]」第43章冯师延的目光在“别人”和“结婚”两字流连许久。尤立人的逻辑不难理解, 孩子只是一种商品,圈养多年,现在到了待价而沽之时。或者更精确一点, “孩子”改为“女儿”。冯师延作为冯宏的商品,被用来兑换成商业价值, 当冯宏失势, 她这件商品便失去交换价值, 从一等品降成次品。尤立人便转头寻找其他厂商的一等品。这种无缝衔接的速度体现商人的精明与高效,a计划失败,立刻启动b计划。而且尤晏也用了“可能”, 不一定挂着相亲名头, 却干了相亲本质的事。尤立人如此明目张胆,应当不屑派人干私发照片这种隔靴挠痒的把戏,大概率还是“老敌人”的手笔。但冯师延也没有确切证据, 给她私信的明显是个僵尸小号。原本以为顶多面对明年不结婚的压力,事实远比预期复杂难解。冯师延回复他:「你主动跟我提起, 还没有变成简正阳。」尤晏手机的自动锁定时间是一分钟, 搁在餐桌边缘,壁纸亮着冯师延和他的合照。旁边人的余光溜过来, 一直盯到屏幕熄灭。“你前面那个未婚妻?挺可爱的啊。”尤晏偏头蹙眉,纠正钟小姐——他此刻脑袋繁忙, 自动过滤掉不太熟悉的名字,节省空间——说:“现在的。”即使不是钟小姐, 以后也会有左小姐, 右小姐。钟小姐老成而轻蔑一笑,“你我都知道今晚在这里要干什么,冯家现在一团糟, 你们又没结婚,换做我也不会上赶着收拾烂摊子。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大家都这样,利益在首位,放弃挣扎吧。”尤晏把手机收回来,懒得跟她共沉沦。钟小姐觉得他的负隅顽抗极其可笑,他认为傀儡远不及自由灵魂的可爱与珍贵。尤晏又给冯师延发了一条:「还是姐姐可爱!!」「抱住猛亲.jpg」姐姐:「看上人家没?照片挺漂亮的。」y&y:「[白眼]」姐姐:「[偷笑]」y&y:「你还笑我!」y&y:「打屁屁.gif」姐姐:「吃完给我视频。」y&y:「好的姐姐~」y&y:「乖巧蹲坐.jpg」像上回谈及不结婚一样,开口前如临大敌的问题,竟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轻松翻过这一页。尤晏一边觉得庆幸、奇妙,一边又为没有真正解决的问题隐隐担忧。一席中秋宴没有宴会气氛,目的扑朔迷离,每个人似乎都心怀戒备。晚上尤立人特意点名让他回家,有事商谈。尤晏和巧奶奶客厅跟冯师延视频,冯师延给他们看王素华今年试做的月饼。巧奶奶笑吟吟说了好多个“真好”,这个词变成她的句号。尤立人不多时回来,一趟其乐融融的氛围也终止。冯师延从视频里向尤立人打招呼,尤立人公式化应过。等冯师延挂断后,尤立人让尤晏上书房。巧奶奶说:“有什么悄悄话在这里说行了呗,我人老耳朵不灵光,听不见听不见。”她一脸费劲地拿手护着耳朵。尤立人对母亲的表演见怪不怪,直接不理会,抬步上楼。巧奶奶朝尤晏指指尤立人的背影,撅嘴委屈似的。尤晏才背后轻捶巧奶奶肩头,凑近说:“我一个人也可以,放心吧。”巧奶奶抡拳师范,“他要是再打你,你揍回他,当然小心点,别给打进医院最好。”尤晏哭笑不得。尤晏差点忘记小年夜吃的那一记耳光,但为了打探消息,只好忍辱负重。尤立人在书房泡茶,让他也缓缓今晚的油腻。尤晏端着茶杯按兵不动,尤立人不开门见山,他也缄默不语。“你冯叔叔家的情况估计你大致也听说了——”尤晏垂眼盯着那杯茶,“没听说清楚。”尤立人沉吟片刻,似乎在消化儿子的故意抬杠,最终脾气忍而不发,把事件再简述一遍。不同人叙述的差别微妙地体现出来。尤立人特意规避冯宏生意失败的原因,那位当家人阿姐在巧奶奶眼里是英雄,在尤立人这恐怕是棘手对象。作为男性集团成员之一,尤立人恐怕也觉得被一个女人抹了面子。谁能想到他们见怪不怪的出轨,竟然还能成为生意失败的诱因?可笑!尤立人自己虽然没有出轨习性,但对此并未深恶痛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无形维护了同性利益。尤晏讽刺一笑,“今晚和钟家的人一起吃饭,是鼓励我重蹈冯叔叔的覆辙吗?”尤立人一直觉得他这个儿子不太像儿子,被巧奶奶养得像女儿。聪明倒是挺聪明,但缺乏一点野心,缺乏一点尖锐,有时看问题角度不太对,比如冯宏事件上,冯宏出轨引起的情绪波动,竟然比“继续和冯宏合作可能尤氏也会遭受风险”还有厉害,尤晏明显把感情摆在利益之前。尤立人说:“你钟叔叔一直想见见你,正好他女儿也回来过中秋,凑一起了。”尤晏冷笑一声,茶杯水面也跟着浪动。尤立人又悠悠沏了一杯茶,“保持开放的目光,抓住一切有利机会。”尤立人跟他打太极,尤晏也不能按头让他承认。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前头跟冯师延说出“可能会取消婚约”的消息起不到预警,只有扰乱心神的效果。加上人不在身边,尤晏开始后悔那么快透露给她。中秋到十一假期短短十来天之间,尤氏和冯家有几个到期合同不再续约,转而寻找其他公司合作,隐隐佐证看似“空穴来风”的“取消婚约”消息。尤立人可谓多管齐下,放出“取消婚约”的风声,安排和钟家私下会面,不再续约合同,直接给冯宏造成经营压力,间接给尤晏和冯师延感情压力。后来跟冯师延视频,虽然没有因此吵架,尤晏总感觉有堵墙挡着,窒息般难受。如果当真“取消婚姻”,他们应当不至于马上分手,但跟家里长久耗下去心神俱疲,加上两人明年即将异国……尤晏不敢往深处想,只盼十一假期快点到来,能和冯师延面对面。-g市的机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冯师延一看见他,撒开拉杆箱就跑过来,尤晏也迎上去接着,稳稳把考拉托进怀里,然后再回去捡她的箱子。考拉亲了一会树,尝到两片嫩柔的叶子,才让放下来。冯师延说:“好像你第二次来机场接我。”尤晏说:“你来找我都喜欢空降突袭。”冯师延挽他胳膊,两个人在空调里呆久了,肌肤带上舒适的凉,她忍不住两手上下搓动,又跟拧毛巾似的轻拧一下。毫不意外地,尤晏又暗暗鼓起肌肉,邦邦硬。冯师延笑着低头用脸颊贴了贴,尤晏抬起胳膊,直接揽她肩头。两个人黏黏糊糊往停车场走。尤晏说:“你怎么换个小箱子了?”冯师延惊喜他的细心,说:“我怕你车子装不下。”第一次来接她时,尤晏不得不叫出租车把她行李箱单独送回去,兰博基尼装不下。尤晏无奈一笑,掏出一把保时捷钥匙,“我怕你箱子装不下。”说罢,不远处一辆卡宴车头灯闪了闪。冯师延愣了一下,莞尔道:“变成‘麦琪的礼物’了。”尤晏将她揽紧,偏头吻一口她的发顶,“最好的礼物。”为彼此着想的真心,就是最好的礼物。她的小箱子放进卡宴尾箱像底托上的戒指似的。冯师延系好安全带,开始播报行程:“一号我找姣姣有点事,二号上午去看我爸爸。”尤晏啊一声,扯扯嘴角,“我优先级那么低。”冯师延说:“后面几天都陪你。”尤晏被安抚,尾巴又不好太翘,稍微朝她欠身偏头,右脸颊冲着她。“来。”冯师延会意,凑过去亲了一口,又将他脸颊掰正,吻他双唇。尤晏给她的“慷慨”激活,咔咔笑了两声,想深吻她。那两下笑声牵动她的笑意,冯师延肩膀颤抖,笑声在两人身体间来回倒腾,深吻打了折扣,呵呵咔咔的,渡气似的。冯师延和尤晏默契松开,手背抵着自己嘴唇还在笑。尤晏自言自语:“不笑了,开车了。”冯师延:“好。”两个人仿佛进入新的游戏,一齐绷紧表情,还偷偷看对方一眼,生怕作弊。目光对上的那瞬,冯师延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尤晏破功噗嗤,佯装哀嚎:“你逗我笑,好坏!”冯师延恢复常态,说:“明明你自己把持不住。”尤晏:“是啊,我在姐姐面前没有定力。”他轻松转着方向盘,把卡宴开出停车位。冯师延说:“再定一下,回家再说。”尤晏笑到半路,轻轻咬住下唇。-冯师延把冯宏约到一家包厢设计与隐秘性兼得的饭店,亲自给冯宏倒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请爸爸吃饭。”冯宏留意一眼茶水,不咸不淡说:“听说你自己创业,还搞得挺像模像样。”冯师延放下茶壶,“小打小闹而已,哪比得上爸爸的事业。”冯宏问:“还在读书吗?”这话问得像十几年没见的亲戚一样,不过两人关系也跟远方亲戚差不多了。冯师延说:“研二。”冯宏点点头。上一次见面在巧奶奶的寿宴,冯宏还红光满面,可能那会已经b超出一个儿子了吧。这会可能为公司和家事劳累,头发还是染得黑油油,眼神已经疲态尽显。菜肴陆续上齐,冯师延给他盛汤添饭,有一搭没一搭扯着,中途自然切入主题。“爸爸,听说我有一个新弟弟了对么?恭喜你。”冯宏一愣,汤水仿佛变了味,只淡淡哼一声。冯师延说:“以前周围大人都说我的名字像男孩名,但我觉得用刻板印象区分男女挺可笑,名字本身应该由本人赋予深层意义。弟弟叫冯什么?”“弟弟”暗示一直渴望的后代性别,姓氏暗示继承人与自己同宗身份,两样加起来,成功让冯宏忽略冯师延前半句嘲讽,明显浮现一种“老来得子”的兴奋。冯宏说:“冯继荣,继承的继,荣耀的荣。”“……真是个响亮的好名字,继承荣耀。真想亲眼见一见可爱的弟弟。”冯宏难掩喜悦,“等百天时候,现在才刚满月。”冯师延说:“江阿姨见过了吗?”提及江书慧,冯宏表情明显难看。冯师延趁热打铁道:“爸爸,以江阿姨的性格,恐怕不会接受继荣的存在吧?不过,小孩总是无辜的。”冯宏叹气,直言道:“又跟我闹离婚呢,当年也是这样……哎,孩子都这么大了,扯离婚不是没事找事吗。女人就爱折腾。”冯师延调整呼吸,缓缓道:“爸爸,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吗?”冯师延不易动气,话语有种沉静的、抚慰人心的力量,很容易让人交付信任,倾吐真心。冯宏像觅得知己,也或许觉得冯师延力量渺小,对她倾诉不会遭到反噬。他沉重点点头。冯师延快速在脑中过一遍昨天跟庞姣姣谈论的内容。“如果离婚,是不是要分割一部分现有财产给江阿姨?”冯宏默认。冯师延继续说:“那真是情况不妙,江阿姨可以把财产转移给随她姓的妹妹,爸爸你又不能这转移给年幼的弟弟,要是他妈妈稍微不靠谱,可以带着弟弟和财产跑路吧。”冯师延一针见血,冯宏更是哑口无言。冯师延再次调整呼吸,“爸爸,你是不是经常忘记我这个跟你姓的女儿?”轻飘飘的一句,看似离题,看似埋怨,实则将对话要点浓缩。冯师延若再深入几句,就成了狼子野心,话到此处刚刚好。冯宏面上果然出现戒备神色。冯师延轻轻笑:“其实我有时候真的有点嫉妒,明明我跟着你姓冯,别人一提起‘冯家女儿’,第一个想起的也是我——嗯,我是说尤晏,我跟他还谈着——你却对外姓妹妹更好。明明我更有能力‘继承’你的‘荣耀’,并把它发扬光大。你却一直看不到我。”冯宏心里也转着复杂的问题:冯师延提议的可能性、安全性,还有这个女儿的剩余价值。“我听说你和尤家公司搭上线,的确前途可嘉,但那又怎么样?终究是女儿,以后结婚生子,你的财富还不是跟其他男人姓。”冯师延凄凉一叹不似作伪,“我不会结婚。从小亲眼目睹你和妈妈婚姻破裂,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憧憬。当初和尤晏订婚,就是看中不用领证,不会有法律上的束缚。再说,尤家跟钟家最近走得很近,爸爸应该比我更明白深层意思吧。”冯师延说:“爸爸,我以前只叫做‘师延’,以前同学到现在还只叫我‘师延’,当初跟你来g市才改的‘冯师延’,您不忍心让您生物学和伦理学上正统的后代一无所有吧?”-从饭店出来,冯师延让尤晏等在门外,尤晏和冯宏简短寒暄,冯宏看着两人,眼神又深奥几分。待冯宏走后,冯师延拉住尤晏的手,盯着他眼睛叫:“弟弟。”尤晏浮起意味深长笑意。冯师延:“我只有你一个弟弟。”尤晏开始莫名:“姐姐你今天有点反常。”冯师延:“是的。”尤晏:“……你之前好吝啬叫我‘弟弟’。”冯师延:“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尤晏:“……”她要多看几遍,多叫几遍,覆盖掉刚才那个“弟弟”留下的印象,重新定义“弟弟”一词。尤晏虽然想不通,可挺乐意听,笑道:“叫吧,叫吧,叫吧叫吧。”“弟弟,弟弟,弟弟弟弟!我要捞很多很多的钱养你!”冯宏虽然没有立刻答应,冯师延觉察出他的动摇,她可以期待一下。哪怕期待不来,她也没任何损失。尤晏张开双臂,又将她紧紧抱离地一下,脑袋埋她肩窝像孵蛋。“给姐姐养。”第44章 【加更】剩下四天左右, 冯师延和尤晏重新逛一遍g市,重走他们的高中,她的大学, 还有尤晏常去的大街小巷。中学时期,冯师延最不喜欢寒暑假, 学校不开, 她得一天都憋在江笑雯家保姆房的上铺。她后来打起游击战, 到最近的图书馆待到闭馆才回家,有时庞姣姣收留她一阵子。庞姣姣早有自己的房子,有一个照顾起居的阿姨, 她让冯师延呆多久都可以。冯师延一来不好意思白吃白喝, 二来庞姣姣有时会带一些不认识的朋友来,她一般也呆不了几天。江笑雯和江书慧外出旅游是她最自由的日子,她自由活动的空间稍微大一些。相比尤晏呼朋唤友、走街串巷的少年时期, 冯师延过得可谓贫瘠而单调,缺乏一种澎湃的热情。现在, 尤晏带着她一点点捡回来。冯师延的大学时期相对自由, 以为已经对g市足够熟悉,尤晏这个土生土长的人给她展现的, 又是一副不同的视角。虽然在这里呆了八年,直到这几天, 尤晏热络的态度才让她觉得算半个g市人。长假最后一天用在返程上。哪怕练习过许多遍,拉手, 拥抱, 亲吻,分别姿势仍显生涩。参照去年的经历,这一别过后, 最多再见两次,就跨入新的一年。然后再两三次,他就要出国。过去一年半里,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三个月左右。这段糊里糊涂开始的关系,连明晰的周年纪念日也没有,然后,每一个相见的日子成了弥足珍贵的纪念日,值得在日历上打上小红心。尤晏希望能打到手腕发酸。暑假被路弘磊带起拍照习惯,也可能最后一年进入倒计时,危机感迫近,尤晏留下许多两人影像。他不再发朋友圈,而是更新到用来刷“麦田魔女”的短视频号,关注人可见,反正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看。短视频平台成为秘密接头场所,可以传一些稍亲密的照片和视频,当然,亲密的比较级只存在于彼此手机,最高级在他们脑袋和床单上。冯师延刚回到l市,就碰到一件麻烦事。几个月前拿泥块砸到尤晏那男人尚远,他媳妇——冯师延更愿意称呼她本名,桂秋,据说家里有姐妹四个,春夏秋冬,她排老三——跑来她办公楼这边避难。原因无他,尚远打工不顺,喝高打女人撒气。村委会那干部阿姐路过,劝不住,就近叫冯师延那一个保安过去救场。警察来过,想和稀泥,冯师延较真地开车带桂秋去验伤,软组织挫伤,尚远赶来跪地痛哭涕零,口头悔改一千字,词汇重复率90%。桂秋心生恻隐,感动得像春天,细雨纷纷,顾及孩子和旧情,夫妻抱头哭一场又一起回家了。孩子变成婚姻的黄金加固锁。由此,尚远对冯师延怨恨更深,冯师延不但是罪恶的“资本家”,还是“美满”婚姻的离间者,再次扬名。只不过这一回,村民不管男女,似乎都自发站到冯师延一方。男人没有能力向同性挑战,才会把暴力使到弱势的女人或孩子身上。男人自然看不惯这一类男人。冯师延开了一周末农机才冷静下来,跟尤晏说:以后谁要想跟她跑,必须自己学会走,她再也不教人走路。不久一天夜里,冯师延办公室窗玻璃被砸烂一面,室内监控拍不到嫌犯,但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尚远。冯师延报警后解决无门,只好斥资多招两名保安——当然依旧是同胞——又在办公楼、晾晒场和仓库外安装一套完备的监控系统。尤晏一直惦记着这事,十一月冯师延来h市,他的生日变成半个“安慰姐姐日”。冯师延哭笑不得,ptsd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尤晏今年的生日参与人员只有“西北暑假四人小分队”,路弘磊还嫌弃群名过长,改成“西4小分队”,庞姣姣第一个反对,说听起来像“拉稀大队”。后来改成冯师延想出的“无穷岛”,彼得潘风格和江湖气质共存。尤晏把群公告也改成:佛主保佑,快乐无穷。路弘磊问尤晏许了什么愿望,尤晏转头看着冯师延说:“许愿姐姐心想事成。”庞姣姣和路弘磊达成起哄默契,异口同声笑着嘘声。冯师延笑着说:“明明你的生日,还把愿望让给我。”尤晏肘撑桌沿,手托脸颊望着她,“如果你心里想着我,我也蹭上了你的运气。”庞姣姣和路弘磊又敬业“喏——”的长长一声,尾音跟丝带迎风飘逸。庞姣姣说:“我得记手机备忘录,让我下一任学一学。”路弘磊快速咽下蛋糕,说:“不做灭绝师太了?”庞姣姣说:“偶尔怜恤一下我的追求者们,怎么了?”路弘磊说:“报名啊。”“……”庞姣姣愣怔一瞬,噗嗤着拿手推他额头,“臭小子。”路弘磊也哈哈笑,“差点骗过庞律师。”庞姣姣悄悄用指尖挑一朵冰激凌花,忽地抹路弘磊脸颊。路弘磊整个人僵成石头。片刻后,石头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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