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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成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自从简毅侯入城,梧州难民皆数都聚集在平舆街,若是并无意外,平舆街此时应是正在施粥,这些人怎么出现在这里?容悦脑海里飘过数个疑惑,忽然想起昨日周氏突然将她唤去的场景,她身子一寸寸僵硬,她扯着嘴角,问玖思:“昨日夫人唤我去主院前,可有谁去过主院?”玖思并未看见外面的场景,看着容悦的神色,便知少夫人又是发现什么,她拧着眉,仔细思索,最终摇摇头:“奴婢也不知晓,不过自从少爷受伤后,每日在少夫人请安之后,畔昀也会去主院请安,表少爷偶尔也会过去。”容悦紧握着手,指甲似要刺进手心的肉里,她一字一句地问:“昨日表少爷去了吗?”她没有去想畔昀,因为畔昀没有那个能耐。“奴婢不知。”玖思先是摇头,又看着容悦的神色不好,连忙皱眉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奴婢回府后再去仔细打听一番。”不等容悦理出思绪,前方就已经乱了起来,容悦咬着舌尖,不过片刻,就听见有马蹄声从马车后往前而去,随后,前方的嘈杂声就归为平静。容悦倏然闭上眼睛,渐渐地,她忽地溢出轻笑,声声悲凉让玖思心底发慌:“少夫人,您怎么了?”容悦睁开眼睛,按住玖思,她平静地说:“我没事。”她掀开帘子,朝后看去,在看见紧跟着马车后方的男人时,她忽地隐约知晓今日他为何出现在此。她放下帘子,不再去看,她知晓,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她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容悦深呼了一口气,将这分心思放置一边,她素来知礼,而今日他人给的大礼,她定然会有回报。马车在罗府前停下,她下了马车朝后看去,却是不再见简毅侯一行人,容悦收回视线,带着人前方主院,回府后总该是要去同周氏请安。到达周氏院子中,周方琦正在其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屋里的气氛有些僵硬。她走进来时,恰好看见周方琦眼底闪过的惊讶和不解,容悦心下冷凝,攥紧了手帕,才让自己保持平静,弯腰朝周氏行礼,周氏有些不耐烦,说了两句话后,便打发让她退下。走出房间后,便听见屋里传来两人的争吵声,隐约掺杂着侍妾的字眼。零碎的字眼传进容悦耳里,她隐隐猜测到两人争吵的所为何事。容悦紧抿着唇瓣,朝身后院子看了一眼,回印雅苑的路上,却是遇见了畔昀,自从她被接出印雅苑后,容悦就不曾见过她。她站在小道旁,攥着手帕,来回走动,似乎是在等人。容悦脚步顿了顿,就见畔昀眸色一亮,朝她这边走过来,容悦站在原处平静地看着她。畔昀穿着粉色的褶皱罗裙,外面套着一层轻纱,发髻上带了玉簪,模样娇俏,她走过来,弯腰行了礼:“奴婢见过少夫人。”且不说她现在还不曾有名分,便是当真成了罗玉畟的侍妾,也要对着容悦自称一声奴婢。容悦蹙起眉尖,似有些不想看见她,却耐着性子,轻轻颔首:“起吧。”四周有下人时不时看过来,容悦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眼睑。她心知畔昀在这儿,是专门等着她,可她却没有什么心思陪着她耗时间,说完这句话,她就准备离开,却不想畔昀上前一步,焦急地拦下她:“少夫人且慢,奴婢有话要说!”第23章畔昀看着容悦平静的神色,就有些心慌,可是她也顾不得太多,眼看着她就要被夫人抬成少爷的侍妾,表少爷忽地插一脚,她不得不向少夫人寻求帮助。毕竟,少夫人是少爷名正言顺的妻子,若是她点头,她想要的名分自然就有了。身为妻子,为夫君纳妾本就理所应当,表少爷就算不愿意,也无法。更何况,畔昀如何也搞不懂,表少爷为何要插手此事?容悦拧眉看着畔昀,再联想从主院听到的一言半语,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她指尖动了动,想到今日城外的难民。她敛下眼中闪过的神色,随后淡淡说道:“何事?”畔昀猛然跪在了地上,抱着容悦的腿,容悦拧眉,退后了一步,让畔昀的动作落了个空。畔昀也没有在意,她自然是知道少夫人定是不喜她的,她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眼泪就掉了下来:“少夫人,求您念着奴婢伺候过您的份上,您帮帮奴婢吧!”花园里人来人往,她说哭就哭,十分豁得出去,便是容悦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一点。她笑了下,眼尾溢出的笑意让园中花儿尽失色,她说:“当初你爬上少爷的床时,又何曾念过你我主仆之间的情谊?”畔昀神色一僵,随后又恍若无事地哭着:“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不想的啊!”容悦又退后了一步,离得她远了些,才道:“罢了,你说说,是何事?”畔昀擦着眼泪,看着她的神色:“奴婢听说夫人要将奴婢抬为少爷的侍妾,可是表少爷不愿,说是……说是少爷和少夫人感情甚笃,何必要抬侍妾?”对于此话,畔昀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当初伺候容悦一年,也不曾见过少爷留夜,唯独一次留下,还被她占了去。这种情况,说少爷和少夫人感情甚笃?骗三岁孩童,都没有人信。容悦眸子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转瞬即逝,她眉尖微蹙,露出一丝不耐烦。畔昀见此,连忙说道:“求少夫人替奴婢向夫人说说情,少夫人,您素来心善,求少夫人帮帮奴婢这一次!”容悦还未说话,玖思便听不下去了:“畔昀,你也有脸求少夫人帮忙?”畔昀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可那又怎样?少爷本就不喜少夫人,少夫人一年未侍寝,本就该替少爷纳妾。畔昀没有理会玖思的话,只一顾求着容悦,见自己跪了半晌,容悦依旧没有说话。她眸子闪了闪,又哭着说:“少夫人,奴婢有没有名分无所谓,可是,奴婢如今怀了身子,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奴婢一起没有名分啊!”她并未说谎,她的确有了身孕,虽未曾请大夫看过,但是她这个月的月事未曾来,岂不就是有孕的迹象?至于她为何不直接去和夫人说?那自是因为表少爷尚在主院,她一直知晓夫人宠爱表少爷,不敢前去,更何况,她也不确信,若是由她去说,万一查出来不是,岂不是惹了夫人的厌烦?听到畔昀这句话,容悦终是心底一松。她便说,畔昀该是传出有孕的消息才对,怎么到如今,她都不曾听见府中有半点风声。旁人看去,只见她在畔昀的声音落地后,顿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勉强地露出一分笑,让人从心底觉得苦涩,她说:“你此话当真?”畔昀叩头:“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玖思红着眼,感觉到少夫人握着她的力道紧了些,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少夫人,就见她敛着眼睑,状似平静道:“既然怀有身孕,便起来吧。”“那少夫人,奴婢……”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容悦打断:“我自会同娘亲说,你回去细心照顾好腹中孩儿便是。”畔昀伺候了她一年,勉强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给了准话,便是应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连声感激。容悦听着她的感激声,眸色越来越深,半晌后,才转身朝主院而去。正午的阳光似有些刺眼,容悦回到主院的时候,周方琦还未离开,两人见她打道回来,都停下了话题,周方琦明显是气急了,微有些气息不稳。周氏更是气得直捂着心脏,容悦敛下眼眸,对此视而不见。周方琦在罗府的日子几乎比在周府还要长,又是周氏嫡亲兄长的幼子,周氏几乎把他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宠爱,便是被周方琦气成这般,在容悦面前,依然是想要替他遮掩。容悦担忧地看了看两人,劝解了一句:“方琦表弟,娘亲平日里最宠爱你,你与娘亲置气,岂不是伤了娘亲的心?”周方琦撇过头,没有理会容悦,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周氏。周氏被他看得心尖直泛疼,又是气他不懂事,又是心疼他气得脸色发白,周氏平了平呼吸,让人给周方琦看座,才冷着脸看向容悦:“你怎么回来了?”容悦咬了咬唇瓣,面上露出一丝黯然:“儿媳回来,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畔昀。”周方琦一听见这个名字,脸色直接冷了下来,拧着眉有些不善地看向容悦:“表嫂,难不成你也想为表哥纳妾?”周氏眼神变化了一下,多看了一眼容悦,心想,若是这事由她提出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至少她不用和琦哥儿直接闹翻。但是容悦可没有想直接与周方琦对上的想法,只见她露出了一分苦涩的笑意,十分勉强:“方琦表弟,若是可以,我又何尝想为夫君纳妾?可是、可是……”周方琦看着她的神色,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什么?”容悦眼眶泛了红,她闭上眼睛:“畔昀说她怀了夫君的孩子,我嫁入罗府一年未曾得子,心中有愧,她哭着求我,若是让夫君的血脉流落在外,我于心何忍?”她的话如一道惊雷,直接炸响在众人耳边。周方琦脸色煞白,止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周氏看得心惊,连忙从炕上站起来,他握着冰凉的椅柄,眼底充红,近乎咬牙切齿地问向容悦:“这话是谁同你说的?”“畔昀当着众多下人的面说的话,应不会有假。”容悦勉强说出话,顿了顿,她看着周氏惊喜又为难的神色,劝解道:“方琦表弟素来与夫君感情甚好,这般不喜畔昀,想必夫君也是对畔昀有些不喜的。”“儿媳认为,还是请府医替畔昀先行诊脉,待确定这事真假后再做打算。”周方琦站在那里,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周氏看了容悦一眼,见她眼角泛红的模样,心底对她的话是信了几分的,毕竟若是并无把握,那叫畔昀的丫鬟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她转过头看向周方琦,见他僵在那里,张了张嘴,最终想起那日罗闫安在她院子里说的话,狠了狠心,说道:“依着你说的办,若是她当真怀了身孕,便将她抬为侍妾。”容悦垂着眸子,听见这话,她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周方琦,果不其然见他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下一刻,他直接摔袖离开,桌子上的茶杯被他衣袖带下,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容悦一愣,向玖思靠了靠,有些不解地看向周方琦的背影。周氏一见她的神色,连忙说道:“哎,此事都怪畟哥儿,不想纳妾,居然让琦哥儿来替他说情,真的是!”她说到最后,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容悦眸子轻闪,对她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不作评价,只是面上依旧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神色,她服了服身子,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那儿媳就吩咐府医去替畔昀诊脉了。”从周氏的院子里出来,容悦就带着玖思朝畔昀现在住的地方走去,一边吩咐了下人去请府医。畔昀搬出印雅苑后,因为罗玉畟受了伤,众人没有心思去管她,所以她一直住在西苑的偏房里,比起在印雅苑的房间也算不得多好,不过到底是一人住了一间房,里面床榻、屏风和梳妆台等都是不缺的。容悦到的时候,府医已经在里面了,此时正在替畔昀诊脉,畔昀一脸紧张地盯着府医。容悦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屋里,有丫鬟擦了擦板凳,让她坐下。府医此时起身,向她行礼,容悦挥了挥手:“不用多礼,她如何?”她余光瞥见畔昀紧张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朝府医看去,就见府医作揖道:“回少夫人的话,畔昀姑娘的确有喜脉的迹象,不过因时间较短,还不是很明显。”畔昀满面喜色,容悦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眼角残余一抹黯淡:“当真有了身孕?”府医肯定地点了点头,容悦视线落在畔昀的小腹处,半晌,她伸出手,似想要去碰触,畔昀脸色一变,躲开了去,一手扶着小腹,又是防备又是谨慎地看着容悦。容悦的动作僵在那里,她平静地看向畔昀,最后扶着玖思站起来,淡淡说道:“既然你真的怀了少爷的血脉,这身份自然要抬上一抬。”畔昀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她的脸颊,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道:“且等着消息吧。”畔昀眉梢处的喜意垮了下来,似要说些什么,可容悦却是没有心思听下去,带着人转身离开。在踏出房门之际,容悦不着痕迹地侧过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玉簪。第24章回了院子,玖思依旧低着头,容悦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玖思咬牙:“这也太便宜畔昀了!”容悦指尖按在医书的封面上,眸子里神色微动,垂眸,道:“好了,她怀了少爷的孩子,便是我不管,夫人也会抬了她的位置的。”“话虽如此,可是,任由她和表少爷狗咬狗,那样才好!”容悦将手中尚有余温的茶水塞进她手中,对她的话不置一辞,那两人斗起来自然是好,可是周方琦是什么身份?若是畔昀没有一点依仗,如何和周方琦斗?容悦无奈冲她说道:“好了你,快喝口水,去让人传膳吧,我也饿了。”玖思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出去让人传膳。玖思出去后,容悦视线不经意落在梨木床榻下的木箱子上,眸子里闪过一丝深色,转瞬即逝。用午膳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刚用过午膳没有多久,周氏那边又派人来传她过去。容悦带着玖思匆匆朝主院赶去,刚进去,就发现周方琦和罗玉畟都在里面。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服了服身子:“娘亲,夫君。”等周氏让她起身后,她走到罗玉畟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夫君身子可好了?”罗玉畟的神色有些复杂,听见容悦的话后,他下意识看向容悦,随后避开她的视线,才道:“我已经没事了,这些日子让夫人担心了。”周氏清咳了一声,容悦连忙看向她,就听她问:“怎么样?府医如何说?”府医说的话,她自然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再问一遍,不过是说给另两人听。容悦神色一僵,费力扯了一抹笑,低眉顺眼地:“回娘亲的话,府医说,畔昀的确是怀了身孕。”周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周方琦,然后冲着罗玉畟说道:“畟哥儿,你也听见了,既然她怀了身孕,这身份自然是要提上来的。”罗玉畟拧着眉,瞥了一眼周方琦,才说道:“娘亲,此事不急,日后再议吧。”周氏脸色微变,有些着急:“那她肚子的孩子——”“行了!”周方琦的神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一手紧紧抓着椅柄,青筋暴起,罗玉畟见此,立刻皱眉打断了周氏的话:“娘亲,你看重不过就是她肚中的孩子,至于她这个人,又何必如此费心?”周氏被他打断,僵了半晌,她自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她虽疼爱周方琦,但是更看重罗玉畟,谁知道畔昀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若是男孩那还好,能让老爷熄了让西边院子那个贱人再生个儿子的念头,若是个女孩,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而他既然能碰畔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想着将畔昀的身份提一提,之后再让罗玉畟多去看一番,这样一来二去,感情自然就培养出来了,这孙儿不就也来了吗?屋里寂静了半晌,容悦坐在一旁,垂着眸子,充当半个隐形人,不动声色地打量屋里的几人。罗玉畟看了两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他先开口:“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完全可以记在夫人名下,夫人意下如何?”罗玉畟忽地转向容悦,似在询问她的意见,容悦指尖捏紧了手帕,身子僵了半晌,她愣愣看向他,眸子里染了几分涩意,她勉强勾起一抹笑:“妾身都依夫君。”罗玉畟握着茶杯的动作微顿,透过她眼角处的湿意,又想起那晚她哭得泛白的脸色,眼底终是闪过一丝动容。畔昀本就是背主,她再抚养其孩子,便是嘴上不说,心中也定是委屈的。他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不由得对畔昀感到不喜,那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听下人说了,若不是她起了心思,今日他又何至于如此为难?容悦见此事似僵持住,她指尖绞了下手帕,忽地开口说道:“夫君,你也别与娘亲置气,此事都怪妾身无用,进府一年都未曾有孕,才让娘亲对畔昀腹中的孩儿如此期待。”罗玉畟视线落在她身上,将她委曲求全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有些乏累地揉了揉额间,本是他不去她院子中,此事又如何怪在她身上?容悦依旧垂着头,继续说着话:“爹爹今日还没有回府,若是他听到这个消息,也定会高兴的。”她话音落下,屋里气氛忽地有些变化,周方琦脸色一变,偏头去看罗玉畟。罗玉畟眼底的神色晦涩难辨,他又想起那日罗闫安同他说的话,他顿了顿,不敢去看周方琦,对着周氏说道:“罢了,此事就依娘亲的意思。”周氏面上一喜,坐直了身子,连声应好。容悦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视线扫过周方琦铁青的神色,她轻轻翘了下唇角,似悦色一闪而过。很快,罗玉畟就和周方琦一同离开,容悦坐在那里,朝周氏道:“如今畔昀提了身份,也该换个住所了,身边最好再配上两个伺候的人,她年龄小,未必能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儿。”周氏眼底闪过满意,笑着拍着她的手:“你最是贤惠,此事就照你说的去做。”容悦轻轻勾唇笑了下,推辞:“娘亲赞誉了,这都是儿媳该做的。”待将畔昀的一切事宜商议好,容悦才出了主院,两人还未走到花园,忽地听到假山处传来拉扯声:“……方琦,你这是做什么!”“做……表哥身边贤妻美妾环绕,不久后更是膝下有子,何必管我?”容悦听出这是罗玉畟二人的声音,尤其周方琦最后几乎是带了哭腔和怒意,她脸色微变,不敢再朝前去,拉着玖思退了两步,花丛将二人身影遮掩住。而在假山后面,罗玉畟强硬拉着周方琦,眼底是止不住地焦急:“我不是同你解释过了吗?那次不过是个意外!”周方琦挥开他的手,通红着眼,嗤笑了一声:“意外?那表哥同我解释一番,为何那晚会出现在印雅苑,更是喝醉了酒,你那晚当真没有起一分心思?”他觉得好笑,只是个意外,只是他醉了酒,可他为何会醉了?为何会出现在印雅苑?什么意外?那日他本就不该出现在印雅苑!“表哥,你说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要娶妻遮掩,我又何曾为难过你?”“可是如今,不仅要娶妻,更是要纳妾!那日后呢?可是贤妻美妾,子孙环绕?表哥可曾想过我?”罗玉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上前将周方琦拥在怀里,周方琦退了一步,可身后是假山,退无可退:“方琦,你相信我,行吗?纳妾不过权宜之计,我对她并无半分心思!”周方琦有些颓废地靠在假山上,心底苦涩蔓延上喉间:“权宜之计……表哥,你要骗我到何时?”他推开罗玉畟,手掌按在假山上,锋利的边角割伤他的手心,血渍顺着指缝流下,他仿佛并无感觉,却是只看着罗玉畟,微笑着说道:“既然都是权宜之计,那我问你,这个孩子会不会生下来?”罗玉畟看着他指缝间的血迹染在假山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神色变了几番,终是不忍心骗他:“父亲他盼着子嗣已经多年,岂是我说不会生下,就不会生下?”周方琦笑了两声,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凉,转身便离开,罗玉畟拉住他:“你要去哪儿?”“回周府。”他平静地看着罗玉畟:“表哥,你要知道,不是只有罗府需要子嗣。”罗玉畟脸色突变,将人用力拉回来,抵在假山上,声音渐变阴沉:“你再说一遍?”假山并不平整,刺得周方琦背后生疼,他眉头紧皱,脸色泛白,罗玉畟连忙将他拉起,连声焦急询问:“碰到哪里了,可疼?”周方琦被他拥在怀里,听着他焦急不已的声音,字字担忧,他忽地眼眶通红,一字一句:“表哥,我不想你娶妻纳妾。”罗玉畟所有的动作僵在原处,他去握周方琦的手,却是染上了他手上的血迹,心下一阵阵的疼,他说:“好好好,兄长都依你,不纳了不纳了。”周方琦闭了闭眼睛,他知道两人之间的问题所在,那个孩子必是他的心结,见一次,便想起一次,他曾背叛过他!他沉默久了,罗玉畟隐隐猜到他心中所想,他抱着他半晌,吻了吻他的额头,他说:“你放心,那个孩子我会处理好的,不会再让你失望,方琦,再信兄长一次?”草丛后,容悦心惊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越发清晰地感受到罗玉畟的狠心。毕竟当初她下药十分隐晦,畔昀腹中胎儿是假一事,只有她一人知晓。在旁人眼中,畔昀腹中的孩儿可是罗玉畟的亲生骨肉,他竟也能狠得下心来?容悦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她扭头就看见玖思一脸惨白的神色,她定了定心神,要拉着玖思从小道离开。就在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下人的请安声,容悦脸色一变,假山后的声音瞬间消失。她转身就想离开,背后幽幽响起一道声音,让容悦的脚步直接钉在了原处,额间溢出涔涔冷汗:“表嫂,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第25章花园内树影婆娑, 倒映下一片片阴影,顺着众花的间隙刮过一阵轻风,七月的天, 炎炎烈日, 容悦却觉得那阵风寒到骨子里, 寸寸阴凉。她背对着罗玉畟二人,僵直着身子, 手下倏然攥紧, 让玖思疼得白了脸, 却丝毫不敢发出声音。容悦余光瞥见玖思的脸色, 狠狠闭了下眼睛, 指尖似陷进手心,传来刺痛, 让她瞬间清醒,她慢慢地转过身子,低垂着头,缓缓弯下身子, 嗓子干涩地发疼:“……妾身请夫君安。”罗玉畟和周方琦并肩站着,衣裳透着些凌乱,周方琦上前了一步,望着眼前的容悦, 眼底划过一丝阴狠,他忽地扯开一抹笑,轻轻柔柔地让人发寒:“表嫂刚刚听见了什么?”容悦半垂着头, 几缕发髻垂下,遮住她半张脸庞,她似艰难地勾了下嘴角,又似没有,久久没有说话。周方琦眼睛一眯,刚欲再发问,忽然,眼前的人身子就是微微一颤,一滴泪顺着女子细腻的脸颊落下,她丝毫声音都未发出,只是紧紧咬着唇瓣,半低着身子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似是受了打击,又似一切了然,却是分毫没有发泄出来,只是默默将一切咽下,泛白的脸色直让人心疼。罗玉畟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他忽然上前按住周方琦的肩膀,没有看周方琦望过来的视线,朝着容悦道:“你先回去。”“表哥!”周方琦皱眉看向他,他突然有些不懂罗玉畟在想些什么,明明之前说不能让旁人知道二人关系的是他,可是在被人撞见的时候,轻拿轻放的还是他。罗玉畟按着他肩膀的力道微大,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周方琦阴暗晦涩地扫了容悦一眼。他想起曾经那个撞见二人的小厮,还是伺候了罗玉畟多年的人,可罗玉畟却丝毫没有手软,简简单单地暴毙在回乡的路上。他一点点握紧拳头,脑海不断闪过那日平舆街时罗玉畟对容悦笑得温柔的模样,还有那日罗玉畟衣襟处的胭脂,他忽然开始怀疑,罗玉畟曾对他说的话,到底掺着几分假意。容悦不知周方琦想到什么,她起身时,不经意地身子微晃,被人扶着站起,她退了两步,才缓缓转身,背后忽地响起罗玉畟极其温柔的声音:“对了,夫人,你身子不适,最近便好生在院子里休养。”这是要将她禁足了?容悦心下微紧,她敛下眼睑,一字一字慢慢地回答:“妾身知晓了。”等到身后不再有声音,她才朝前走去,在小道尽头转过弯后,她仿若失了全身的力气,半边身子压在玖思身上,听着玖思慌乱的声音:“少夫人,怎么办?表少爷他们会不会……”“别说话!”容悦闭着眼睛打断她,她紧紧抿着唇瓣,想着罗玉畟最后一句话,心底微寒。她知道,虽然今日她全身而退,但是并不代表罗玉畟会放过她。那日罗玉畟生起的那点恻隐之心,怕是已经被耗尽。容悦忽地紧紧皱起眉尖,眸子里微冷,还是时间太短了,若是再给她一些时间……在两人离开后,周方琦将罗玉畟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挥开,他问他:“为什么让她离开?”罗玉畟并未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拧眉解释道:“此事闹大了,对你我二人并无好处。”周方琦扯了扯嘴角,想着刚刚容悦柔弱怜人的作态,他只觉得心底的怒意似要压抑不住,他退了一步,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好,我知道了,那之后呢?”罗玉畟眸色不着痕迹地微闪,他上前揽着周方琦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周方琦没有避开他,只是听着他的话,眼底渐渐冷了下来。畔昀即将被抬成妾氏,更是怀孕在身,进府一年的容悦也渐渐让他起了恻隐之心,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让自己别担心?他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罗玉畟,罗玉畟正带着小心地看着他,似在怕他生气,他笑了下,说:“好,表哥,我相信你。”罗玉畟并未察觉到不对,听到他这话,松了口气,转瞬想到容悦,又狠狠皱起眉头。他并未骗周方琦,纵使他刚刚动了些恻隐之心,但是在他心底,十个容悦也比不上一个周方琦,他看了看周方琦,心底已然有了决定,虽然对容悦不公平,可他只要想到若是此事泄露出去的后果,眼神就渐渐冷了下来。容悦主仆怀着不安的心思回去之后,还没有等到罗玉畟的下一步动作,所有人就被一条消息炸懵了。——难民里感染了疫病。在不到一日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梧州城。容悦下意识地想到,那日她看见的那几个人,还有他们指缝间残留的暗红,她脸色微白地看向玖思:“这个消息可确定了?”玖思慌乱地点头:“是真的,简毅侯已经让人将感染疫病的人隔离开了。”容悦震惊地站起来,不经意碰倒茶杯倒了一片,只是此时没有人关心此事,容悦片刻慌乱惊讶后,忽地想到什么,她眯了眯眼睛,捏紧了手帕。难民虽然感染了疫病,可是每日施粥却不会断,在这种时候,罗府若是想要有功绩,就必须有所作为。她一点点松开手帕,轻轻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罗府中每个主子都很重要,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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