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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TXT全集下载_42(1 / 1)

这支队伍看起来是与离开的时候很是相似,实际却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王城出发去往朔方郡的商军士兵,一个未少。可那些用来监视、必要时则还需击杀这些商军士兵的魏人军将,却是全都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赵灵微的朔方郡军将,以及那些投靠了灵武郡的人。不仅如此,她还令自己的千鹘卫们打扮成她用来当做陪嫁的媵妾美人。现在公主殿下就从不断摇晃着的马车内推开窗去。她从车内向车外望去,看向那她此前还未见过的魏国景色。王城。——这原本就是她此次和亲所该到的地方。这也是她在抵达朔方郡之前,曾想过很多次的地方。现在,她终于就要进到王城了。却不是以任人鱼肉的和亲公主之身份来到这里。而是……以假扮弱者的征服者的身份来到此地。“公主,王城就要到了。”随她一同来到此地的千鹘卫敲了敲马车的车门。在得到允许后,手捧战甲的千鹘卫便进到了车厢里。她们替赵灵微披上战甲,并在那之后又同沉琴一道,帮着公主将狐裘大衣穿在战甲之外,也围上白色的围脖。前方的队伍便是在此时停下的。“来者何人!”“豹骑将军俞松谋。”听着那从前方传来的声音,赵灵微便看向了正在车内侍候着的沉琴,还有两名千鹘卫。那一刻,她的眼睛变得很亮很亮。孤军深入如此番,她虽心中也有着许多紧张,可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我已准备好要大干一场了,你们呢?”车内三人斗志昂扬,并齐声回答道:“回公主,我们也都准备好了!”他们这些人,即将兵分三路。身为和亲公主,赵灵微与其身边侍从及美人将会被送入宫中。而情况若不出他们所料,留守王城之人还将会因为俞松谋已然受降,且还将公主接回王城的“不忠之举”,对其放松戒备。此为第二路。这最后一路,便是由达奚嵘与康朝明照应着的魏人军将了。届时,赵灵微会凭借身边之人以及康朝明的内应,将宫城拿下。达奚嵘则会以一招偷袭,令王城的魏人守将战力大减。而最后一路,便是将会以庆功之名,将四千商军汇集到一起的俞松谋了。三路人马一旦在今夜齐齐发力,便足以将这座魏国都城,搅个翻天覆地。第106章王城以东,三百里处。“给我向前冲!接着向前冲!”那是拓跋缺在阵前喊出的话语。他的骑兵队伍原本是极为凶悍的一支力量。在万泉会战的时候, 更是将成名已久的两位兄长全部击败, 并以此震慑了许多原本对他有着颇多不满与轻视的人。可现在, 这支剽悍之师却是在向那支军纪严明的步兵队伍发起了一次次的冲击后,陷入了犹豫不决。是,在遭遇了那射程范围远大于骑兵的步兵箭阵之后,拓跋缺的确命令麾下骑兵散开了阵型。那让他的骑兵更不容易被箭阵所射中。但即便如此, 这些骑兵手中的箭也很难在距离足够近了之后伤到有着盾牌保护的步兵。于是拓跋缺便令其冲阵,以马蹄来踏破这可恶的步兵战阵。但贺楼司繁的步兵队伍却是在骑兵近了之后, 从盾阵中伸出比一般的长.枪还要长了将近一倍的槊,以及专门对付骑兵的砍马刀, 就等着马儿自己往这些利刃上撞呢。试问, 这些在马背上蛮横惯了的悍族, 又如何能真的做到只听军令而不畏惧生死,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惨相, 却还是前赴后继地冲锋陷阵?于是这也让拓跋缺之麾下部将反而花费了更大的代价,也没能将贺楼司繁亲率的这支人数只有八千的步兵队伍拿下。等到他们好容易才兵分几路,将这团好似刺猬一般的队伍包围起来,且不断地撕咬起怀朔兵将的外壳,先前已然再次脱身的宝将军就又来了。拓跋宝原本是一见情况不对,就率军撤退的那种人。这是一种极度自保的打法。也注定了拓跋宝成为不了一名值得人信服的悍将。可现在, 他却是喜欢上了这种贺楼司繁与其约定好的打法, 且还把这等战法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先与拓跋缺轻轻接触一番。待到缺来追时, 就躲到贺楼司繁的后面, 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待到拓跋缺被以守为攻的贺楼司繁打得已然要沉不住气了的时候,他就又跑回来了,对于进攻的那一方好好地骚扰一番。如此打法哪怕只是来一个循环,都能让人恼怒得不行。更别说,拓跋宝这已然是杀了个三进又三出了。拓跋缺的性格中,原本就有着极为暴虐的一面。只是这份暴虐在过去都被藏在了他的隐忍之下。可现在,他已是魏国的摄政大将军,也亲手杀了三位曾经欺辱过他的兄长了。他已一雪前耻,便更容忍不了被自己最为瞧不上眼的人如此戏耍了。拓跋缺仿佛魔障了一般,见到拓跋宝率兵过来放箭,就又要去追对方。魏玄冲连忙说道:“大将军,不可再追了,也不能再追了!拓跋宝与贺楼司繁,这两人必须得先解决了一个,再去解决另一个!否则此番追击根本就无穷尽也了。”拓跋缺:“怕甚!待到女王的援军来了,难道还能歼灭不了这兔子和刺猬了吗?”是也,他们此次追击一路向东,已然离北女王国越来越近了。只要能够与北女王国的兵将合围贺楼司繁及拓跋宝,此战必胜。然,这也就意味着,连国玺都没带出来的拓跋缺已然离王城越来越远了。但他并没有给魏玄冲以再次说出这些的机会。拓跋缺目光紧盯着正在对他们进行偷袭的那支队伍,怒吼了一声。而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留在这里,给我把他们的阵给冲破了!我且带人去击杀那杂碎。”说完,拓跋缺便带上了七成兵马前去追击拓跋宝。魏玄冲看向拓跋缺一路远去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看那些已然越来越犹豫的,正在冲击着贺楼司繁的骑兵队伍。他已然看出来了,拓跋缺的骑兵不适合打如此军纪严明的步兵队伍。如果一定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便只能无端浪费兵力,并在最终取得胜利后依旧哀痛万分。是以,魏玄冲便在拓跋缺之兵将已然跑很远了之后下达命令道:“大将军有令,我等不可恋战。现速速返回王城,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他令全军后撤,且掉头赶往王城的方向。见此情形,贺楼司繁心道一声“糟糕”。这才二十多天,连一个月都没到呢!这么点时间,和他先前与自家外甥约好的可太不一样了。没见到宝将军都还没玩儿够吗?可拓跋缺已然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耍得怒火中烧了,居然也还能腾出脑袋来做出分兵的选择,让其亲信向着王城的方向掉头走了。他那外甥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拿下王城了吧?贺楼司繁这下可算是着急了。然而骑兵的优势也便在此时显现出来。在他们想要向着贺楼司繁那已然结阵的步兵冲袭时,贺楼司繁自是有数十种办法来对付的。可一旦骑兵打算跑了,他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哪怕狂奔到断了气也追不上了!“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身边副将如此问道。还能怎么办?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贺楼司繁道:“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确就是怕他们着急回王城去。”王城之内,宫城。“这就是大商的第一美人了吗?”“好漂亮啊。”“你看她走路的姿势,都和我们魏国的女子不同呢。”“是啊是啊。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和亲公主在被接至王城后,便被送入了宫中。毕竟,摄政大将军在离开之前已然说了。——若豹骑将军能将和亲公主接回王城,便会认其做自己的义妹。于是惠太后作为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便会在摄政大将军还未归来之际,负责照看这位公主殿下了。此时的赵灵微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惠太后设宴款待她的宫殿。而她途经之处,宫女们都不禁小声赞叹其美貌,也议论起了她作为和亲公主那一波三折的婚事安排。“我听人说,这位公主原本是要来嫁给先国主的?”“可不是么。她原本,是要和我们的惠太后共侍一夫的。”“后来也不是一样的吗?她又要嫁给太子殿下,然后太子殿下又把惠太后……”那人想要说的,显然是太子殿下奸.污惠太后的传言。可站在其身旁的宫女,却是曾见过子楚太子的,因而连忙反驳了起来。“可别那么说了。我才不信太子会做出这等子事呢。她看我们的时候,眼神还没看他的那只鸟的时候热切呢。”惠太后原本就不是先国主的后宫中,真正算得上得宠的妃子。之后她虽平步青云,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太后。可助她登上太后之位的那个人,却又并非真的就那么支持她。如此一来,惠太后在宫中管束他人的能耐,自是厉害不起来的。以至于……这些人居然还能在大商太和公主经过时如此窃窃私语。这些话窜入她的耳朵里,本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然而在这些宫女们提及“太子殿下”一词时,她却是立刻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些很轻很轻的声音上。但那些声音实在是太轻了,饶是赵灵微都没法把那些话听个明白。赵灵微心中着急,却又得装作听不懂这些的样子。末了,她只得把康朝明对她说出的叮嘱,想了又想。这名粟特人原是帮着拓跋缺打探消息的,在王城之内也有着很多暗探。因而,他便对宫城之内的许多事都十分了解。康朝明告诉她,这王城的后宫之中最为重要的,并非是惠太后,而是拓跋缺的母亲。拿住惠太后,甚至是拿住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傀儡小皇帝,这两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有控制住拓跋缺的母亲那么能动摇军心。因为宫内的人都知道,若是惠太后出了什么事,再换一个太后便是了。哪怕是小皇帝死了,摄政大将军照样可以换个人来指鹿为马。可一旦摄政大将军的母亲有了什么闪失,他们全都得死。向天鸽作为和亲使团的正使,走在了赵灵微的右侧后方。而跟随赵灵微一同来到这里的三十名千鹘卫们,则打扮成了媵妾美人的样子。她们每一个都低着头,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四周,将此处与康朝明为她们解释过的宫中地形一一对应。可惠太后却还不知自己即将迎接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呢。她原本可以让远道而来的公主殿下先行洗漱一番。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攀比之意,想要与这位大商的和亲公主比比究竟谁更貌美。于是她便下令,让随公主来到宫中的一干人等先去到她所安排的宫殿,却是要赵灵微风尘仆仆地过来赴宴。外人谣传的惠太后可是个了不得的绝世妖姬。众人口中的她或是惹得子楚太子犯下大错,又或是迷得摄政大将军分不清东西。而现在,这位正值风华正茂的太后便在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梳洗与打扮后,穿着盛装,雍容华贵地站在了宫殿前,以后宫之主的姿态等待着那个“小可怜”。只是……随着赵灵微的一步步走近,惠太后脸上的笑意就越来越僵了。那或许是因为,即便她已然做到了这一步,也依旧是被仅仅是化着淡妆的大商第一美人给完完全全地比了下去。若说赵灵微是一朵立在雪中的真芍药,那惠太后就是被画在了纸上的迎春花。两者只要站到一块儿,便能知道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拿来做比较的意义。待赵灵微走过了最后一节台阶,她便神情淡然地向面前的女人欠了欠身。第107章魏国的女子, 与大商的女子是不同的。她们一个拥有着浓墨重彩之美, 且风情万种。而另一个, 则宁静淡雅,似月华, 似星芒。来自大商的美人乍一眼看过去或许并不那么的勾人,却似是落在手背的滴滴露水,让人看过一眼就想得厉害。只是当惠太后宴请这位和亲公主之时,她却根本没能展现出与其势均力敌的美。在那一刻, 惠太后的心中便出现了说不出的危机感。她生怕摄政大将军嘴上说着要认其做义妹,却是一见到美人如斯,便想自己将其霸占了。如此, 她后宫之主的地位,可就要不保了。这个女人心下如临大敌, 面上却是愈发地和善了。“久闻太和公主美貌惊人,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 令豹骑将军那等英雄也甘愿为你万死不辞。”向天鸽虽曾将晋越县主能说魏言的这一事告诉过子楚太子,可拓跋子楚却显然不是会将这些到处和人说的。因而,惠太后便为了今日的宴请,特意找来了译语人。惠太后出身不佳,也仅是凭借着容貌、运气、以及谨小慎微才走到了这一步。她对这位仿佛阶下囚一般的公主殿下态度看似是亲善的。但她的译语人说起话来,却是带着高傲的。这显然也是她特意安排的。如此, 便让惠太后的这句话怎么听, 怎么让人觉得不太舒服。赵灵微看起来面色如常, 只是眼神又冷了那么一些。惠太后又道:“哀家听闻太和在大商的时候就已与豹骑将军相识,彼此间情谊颇深。如此,便更是要好自为之,好好珍惜这段姻缘,切不要去奢望不该与你有关的人。”惠太后如此敲打这位美貌动人的和亲公主,本意是让她别去勾引摄政大将军拓跋缺。可赵灵微眼中的拓跋缺,不过是即将被她抄掉老巢乱臣贼子。如此一来,惠太后的这句听在赵灵微的耳朵里,自然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她不等惠太后身边译语人用趾高气扬的态度把这句话传译一遍,就直接用魏言说道:“敢问惠夫人,你所说的,太和不该奢望,也不该与太和有关的人是谁?”向天鸽脸上的笑意僵了。他的祖宗啊,怎么这么快就图穷匕见了呢!如此话语,自然是震惊四座的。先前还和颜悦色地用魏言说了两句的惠太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带着她身边的那译语人也不知自己接下去该不该说话了。好啊,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该我来说了。赵灵微说道:“恕太和直言,在来到王城之前,太和曾听了一些惠夫人与子楚太子之间的传言。那些传言着实是让太和痛心疾首。”惠太后的面色更僵了。这、这不是在说摄政大将军吗?怎么又提到那位杀神了呢?赵灵微接着道:“子楚太子在十七岁那年便一战成名。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若是没有太子,豹骑将军早就该拿下这里了。王城现在也该是我大商的北都了,还有他拓跋缺什么事?”这位仿佛战利品一般被送入宫中的和亲公主扯碎了众人所以为的楚楚可怜之态。她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一句接着一句地说出。不仅气势压人,且还口齿伶俐得让这些后宫之中的魏国女人都插不上嘴。女人们倒抽气的声音在这间宫殿之中此起彼伏地响起。而那些对拓跋缺心存不满的侍卫们,则更是不禁在心中为这位和亲公主叫起好来。说到这里,赵灵微便干脆站起身来,近乎是咄咄逼人地说道:“可待到王城易主之日,竟有那么多人都恬不知耻地散布起了可笑又可恨的谣言,称太子为了得到惠夫人而犯下了先杀父,而后火烧宫城的滔天大罪。”说完,赵灵微竟是莞尔一笑。她丢了手中酒杯,抬起手来,随意了指了个人便问:“你信吗?”被她点到了的侍女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赵灵微倒也不在意,又把这殿中之人一个个点了过去,一一问道:“你信吗?你信?你,信吗?”惠太后十五岁入宫。到了现在,已足有十个年头了。可十年那么长,她却从来都还未有见到过这番情形。仿佛这般景象,从来也不是能在后宫出现的。她几乎要坐不住了。“大胆!”直到身边的那名译语人大声说出了一句“大胆”,她才稍稍找到了一些主心骨。惠太后勉力大声说道:“太和公主……怕是得了疯病了!来人!给我……给我……”她本想说:给我掌她的嘴。可她又还记得,摄政大将军是要认她做义妹的,于是最后只得含恨说道:“给我堵住她的嘴,把她押回座上!”此时的王城还十分寒冷,因而这座宫殿的大门自然是紧闭着的。守在外头的侍卫们听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位和亲公主都还没见到过他们的子楚太子呢,就已然对太子殿下如此情根深种了。现在看来,怕是要受苦了。是,是有人要受苦了。但那人却不是赵灵微。见两名看起来身强力壮,且长得也有些凶神恶煞的宫女向自己走来,赵灵微不禁向殿内扫了一眼。而后,她便轻笑一声:“不自量力。”赵灵微:“向正使。”向天鸽:“诶,臣在。”赵灵微:“还请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被波及到了。”向天鸽:“臣遵旨。”在得到了这句话后,赵灵微便直接转向惠太后,连看都不看那两名宫女一眼。她迈出脚步,走向惠太后,说道:“惠夫人,王城城破之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惠夫人不吝告知。”赵灵微左一个“惠夫人”,右一个“惠夫人”,实在是让惠太后恨得牙都痒痒了。她因而便气急败坏地说道:“还能发生了什么?废太子馋涎我之美色,于殿上奸污我!国主见之……”那两名宫女才一出手,便被赵灵微身边的童缨与沉琴二人拦下,几招之后便被放倒在了地上,也将其两条胳膊都卸了下来。赵灵微一步步地走向惠太后。那种沉沉的压迫感让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惠太后心生恐惧。然而那句“来人啊”还未说出口,她便已被轻身功夫极佳的千鹘卫一把制住。至于她身边的那些宫人,也都是不会武的。遇上慈圣皇帝特意训练出的千鹘卫,自是一招倒一个。这回,楚楚可怜的,就变成惠太后了。赵灵微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了那里的女人,说道:“惠夫人,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但你还是要如此污我夫君的名声。”赵灵微可真是太生气了,她反问道:“还馋涎你的美色?我夫君自己就不知比你好看了多少,还用得着馋涎你这等庸脂俗粉?这拓跋缺也真是离谱,竟对着你这么个女人编出此等谎话,也不怕把他的另一颗尖牙也给笑掉了。”公主殿下有些想要学一学那些动不动就掌人嘴的坏女人,却是把手抬起放下又抬起,最后还是别扭地把手放下了。别扭,实在是太别扭了。“来人,把她给我掐晕了。”此时,殿内这些惠太后身边的人都已然倒在地上了。在被掐晕之前,惠太后只看到那些“媵妾美人”们动作利落地和地上躺着宫女们换起了衣服。此时王城的宫城内已然乱了起来。因为,摄政大将军的母亲所住的宫殿燃起了火光,也冒出了滚滚浓烟。听到那些呼喊声,赵灵微便知她的计策已然成了一半了。而待到准备妥当,千鹘卫们也将近有一半都换上了魏国宫女的服侍,且将她们的腰牌尽数收走,赵灵微便高声喊了起来:“来人!这饭菜里,被人下了毒!”守在外头的护卫们原本正着急要去看宫中“真太后”所在的宫殿到底怎么样了。听到这样的呼唤,便也只得冲了进来。赵灵微便是趁着这种混乱,与其侍女及千鹘卫一同离开了。那些在宫城之内放了一把火的千牛卫们已然将拓跋缺的母亲装在了大箱子里,去向拓跋子楚曾经住过的那间宫殿。当公主殿下在那座宫殿中与他们会合,便在打开那只大箱子时发现……拓跋缺让自己的母亲掌管着的,何止有凤印?他分明……连国玺都放在了母亲那里。这可真是……妙极,妙极。“公主,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等。”赵灵微说道:“玄隐宫已燃,达奚将军,康公子,还有松谋便都能知道我已得手。在等待他们过来与我会合的时候,我便写下剿贼诏书,再给它盖上凤印及玺印吧。”“这剿贼诏书……该如何写?”赵灵微:“自是昭告天下,子楚太子之妃已然拿下王城,且生擒拓跋缺所竖傀儡及其党羽,只待太子携其军将,凯旋而归。天下豪杰若有愿影从者,皆有赏赐。可若有宵小之辈还想接着助缺为虐,那便……人人得而诛之,将险万劫于不复。”第108章宫城内的宫人们心急如焚。他们正在向燃起了大火的玄隐宫泼着一桶又一通的水与雪。面对着这种突如其来的双重变故,他们之中连个真正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许多宫女都是一边哭着,一边在救火的。也不知这般哭声到底是因为拓跋缺的母亲平日里一直宽厚待人,宫人们生怕她遭遇危险,还是这些妙龄女子都已想到了摄政大将军归来时她们将遭逢的厄运。太后在宴请和亲公主的时候被人下毒,摄政大将军的母亲所住宫殿又遭人纵火。这让宫中一干人等都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统领全局。因为那便意味着,到时他们就将成为承担责任与后果的那个人。甚至……宫中禁军对医师说太后与那些宫女们乃是中了毒,医师都不敢过分肯定地说:她们不像是中了毒。摄政大将军的阴晴不定与残暴都太过深入人心了。也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因为忠于他钦佩他,才向其臣服。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大商这样的国家中,或许问题还不会那么严重。可对于有着塞外精悍之血的魏国来说,那便很是致命了。有着强悍战力的部落酋长,还有那些真正能打仗的大将都只愿意听令于他们真正信服的对象。而在宫城之中,赵灵微不过略施计策,就让整座宫城都在短时间内陷入了某种“瘫痪”。外头,宫中正在经历着一场大乱。而在太子曾住过的清冷宫殿内,赵灵微则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那份剿贼诏书。她与向天鸽讨论了一番,修改了一些被她写错的字,也改正了她在书面语中用得不恰当的词句。待到一切都修改妥当之后,她便让向天鸽为她将这份剿贼诏书又多抄写了十几二十份。玄隐宫的大火没能让方寸大乱的宫人们扑灭。惠太后则躺在自己的寝宫里,几乎无人问津。一些宫人企图在此时偷走些细软,逃出宫去。还不十分懂事的小皇帝则因为终于无人管束他了而喜笑颜开,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了冷宫,与那些同他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们玩耍了起来。太子寝宫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与外头的那份近乎狂欢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留在了此地的千鹘卫和羽林军们埋伏在了宫殿的四周,提防着敌人可能的入侵。而公主殿下……她则仿佛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一般,将这里的每一处都看过了一遍。她走向拓跋子楚的卧榻,坐在上面感受了一会儿。而后她起身,走过那能将人全身都照到的铜镜。她本以为魏人的宫殿之中,总是有着许多金灿灿的饰物。可她家夫君的这座宫殿,也不知原来就是如此,还是被人将值钱的装饰物品全都拿走了。看起来既清冷,又有些空荡荡的。但赵灵微却觉得,这样的宫殿,竟意外地像是她家子楚会喜欢的。只是那空无一物的戟架还是会让她感到有些落寞。于是她脱下白色狐裘,露出那一身战甲。她抽出自己的佩刀胜阙,在太子的寝殿内舞起刀来。她一边舞着刀,一边念起过去的自己并不真正理解其含义的诗句。心中豪情万丈,怎一个恣意了得。*王城近郊,驻扎在城内的军营里燃起火来。执行巡逻任务的士兵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箭射中。许多人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睡梦中被呛醒。他们想要很快逃离出去,却是一睁开眼,就被滚滚浓烟刺得睁不开眼睛。帐篷外,由达奚嵘率领的部队将用来固定军帐的绳子一根根地砍断。在这样的深夜之中,他们就仿佛是无声的鬼魅一般,让呼救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至于康朝明……他则率人将营中旅帅以上军衔的武将一个个地偷袭了过去。宫城内的玄隐宫着起火来。王城近郊的军营也着起火来。这让住在王城内的高官显贵们不由地想到了数月以前先国主身死、太子失踪的那一天。于是他们尽管知道外头可能出了大事,却也无人敢将府内的灯点起。更没有人敢走到接上,去一探究竟。今夜的王城,除了着火的那两处地方,其余之地竟都是一片黑暗,也静悄悄的。俞松谋所率部众就是在此时向宫城逼近。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样的深夜之中,竟是行伍整齐,也未有发出让猎物提前一步知道危机将要发生的,浩大的声势。他们依旧军纪严明,不畏生死。只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这支大商朝的骑兵中最为精锐的一支已然不像是纯粹的商人军队了。他们能像是捕猎时的狼群一般,悄无声息地耐心等待。也可以在发起攻击的时候,毫无感情地撕咬猎物。在这些人的身上,已然同时具备了商军与魏军的精锐中最为可怕的特质。在向宫城发起进攻之前,他们分出了一支百人左右的队伍,跟着他们所追随的将军一同去往了城中的一座毫不起眼的府宅。那是曾囚禁了豹骑将军近两个月的院子。于黑暗中来到了这里的俞松谋与其部下点燃了火把。他的亲卫将里头曾照顾过他饮食起居,却也监视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纳入拓跋缺眼中的人塞上嘴绑了出来。而后,这些人便眼睁睁地看着此座府宅慢慢地燃烧起来。当那片火映入俞松谋的眼睛里,他便不再像是过去的那个个性坚忍的大商战将了。他也不再适合穿银色的铠甲了。这把火所烧的,何止是王城之中的这座几乎无人认识的府宅?它所烧毁的,还有曾经的俞松谋。红色火光以及黑色的夜晚引出了他身上的危险之气,以及那充了血的眼睛里的,肃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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