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把酒杯递给他,“后来,敖戈进去了,我们的房间挨着,离得很近,但是刚开始并没有说过话。”说着,他露出了回味般的享受表情。第一次看见敖戈,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汗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裤子边沿都被浸湿了。肌肉美观又性感,身体条件实属上等。艾斯自从被抓进来,就已经禁欲许久,狱里的犯人一个个都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根本没有这种味道的。他身为纯上位者,爱好就是喜欢压这种清冷又性感的男人。先下手为强,他秉承这个人生信条。上去就搭肩。还说了圈子里的约|炮行话。“嘿,互相帮助?”艾斯对自己一向自信,知道怎么眨眼好看,角度都经过测量,于是他胜券在握的勾引。敖戈看了他一眼,礼貌的点点头,“可以。”艾斯嘴角一勾,果然,上钩了。他正要提议时间和地点,就见敖戈推开了隔壁的门,里面的一个男人正在做俯卧撑,也是一身的汗。敖戈敲了敲桌子,“我找到帮手了。”封西奥站起身,看了艾斯一眼,皱眉,“这货?不行吧,他很垃圾的,经常被逮,小黑屋常驻居民,拉上他咱们肯定得栽。”敖戈有些愁,“可是他的身型最适合啊,别的也找不来了。”艾斯:“......你们要干什么。”封西奥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弟弟,虽然没跟你接触过,这么说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是现在,你已经被拉下水了,这事儿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艾斯其实是有点儿慌的,他自己长相好自己清楚的很,狱里也有不少要上他的人。就是为了处理那些恶心的玩意儿,自己才一次又一次的躲到小黑屋,全他妈是为了安全啊。听这人这么危险又暧|昧的话,难道他们两个想一起来?他一个纯一,怎么能受到这种侮辱?艾斯转身就要走。封西奥一把拽住他,压在了床上,“跑什么?你有选择的余地么?”敖戈靠着墙,懒懒的抬眼,“咱们是好人,别整的这么凶残,要讲道理。”他走过来,慢悠悠的说,“听说7区的几个犯人对你很感兴趣啊。”“如果你不跟我们一起玩,就给你下点儿药,直接送他们床上去,你觉得怎么样?”艾斯悔恨不已,只恨自己迷恋相貌,瞎几把撩,竟然撩到了这么一个变态!他能屈能伸,低着头满脸屈辱,“你们说,怎么玩。”心眼儿不那么好的艾斯算计的清楚,一旦他们做出什么侮辱自己的事儿,就等死吧,立刻就找监狱长举报。正盘算着。他就被带到了监狱后门儿,一扇铁栏门的位置。大铁门是用特殊材质做成,非常坚硬,但有两根却出现了微微弯曲的弧度。封西奥朝他抬了抬下巴,说了一个字儿,“钻。”艾斯:“......”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铁门后面的总线路网,让整个监狱造成一瞬间的网路混乱。敖戈和封西奥为了搅乱监狱的正常运行,也是废了不少心思,闲出了屁。成功倒是成功了。这艾斯却不是什么省油的,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去举报了。把自己和敖戈还有封西奥一起送进了小黑屋。待了不短的日子。相处的时间,可谓是鸡飞狗跳,鸡是艾斯,狗是封西奥,俩人对着咬,没一天是平静的。敖戈就很安静,自成一派,透明人似的,话也少,整天就在禁闭室的空墙上瞎画,起初画的什么也看不懂,渐渐的,就品出了他抽象画的意味。是一个少年。封西奥说,这是他喜欢的人。一向独来独往,渣透了的艾斯,突然就觉得羡慕。羡慕那个被一直这么思念着的少年。被关禁闭的期间。艾里克去做了他们三个的心理测评,艾斯的危险级别是a,封西奥是s。而敖戈,在监狱里活的像个苦行僧似的敖戈,危险等级却高达s+。测评和普通的书写选择不同,而是实实在在的身体本能反应抉择。用的是一种模拟画面。大脑构图出现的一个世界。就看每个人在里面的生存状态。艾斯至今还记得,显示浮屏上,敖戈轻描淡写的用最血腥的手法杀死对方,残忍的好像只是杀了个老鼠。这种大脑本能反应,让艾斯产生了一种无来由的认知。如果没有郁檬,敖戈可能早就死了,心死,像机器那么活着。后来。敖戈和封西奥一起出了狱,艾斯也跟着离开了,不再胡闹着犯事儿,老老实实的经营着他的酒吧。那天,郁檬来玩的时候,敖戈和封西奥都在,肯定不是来叙旧的。而是被敖戈逼迫着免费送机车。这就很让人烦躁。原因也被告知了,那个想要车的人,就是郁檬,也就是敖戈在狱里心心念念的少年。艾斯嗤之以鼻,想要去见一面,发现人已经被带走了。敖戈也不见了。封西奥那个混球还贴在他耳边说,今晚是个不眠夜。妈的,好一个不眠夜。那干脆,就再来一次这种夜晚好了。艾斯想到这儿,眯了眯眼睛。事实如此,但他不说,偏要胡编乱造。“我们当时被一起关进了禁闭室,住了得有半年多吧。”艾斯不停的给郁檬倒酒,“过于亲密的事儿,肯定没做过,但男人么,总需要发泄发泄,互相帮助还是有的。”他笑的风流,语气认真的差点儿自己都信了,“听说他在我这儿玩的时候,偶遇了你,我那天就想来找你打个招呼,可惜了,你们走的早。”郁檬静静的听着,一口一口喝着酒,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身体有些怪怪的。很热。不像是喝醉了,因为大脑很清醒,也没什么晕的感觉,就是从下边儿一阵阵冲上来的热气有些诡异。他看了看杯子里粉色的酒,语气淡定,“你往这里边儿下药了?”艾斯盯着他笑出了声,“有感觉了?”郁檬抬眼,冷静的说,“挺上头的。”艾斯把酒往桌上一扔,“那就好,过三分钟,你就会四肢发软,动都动不了,心底的鱼妄会渐渐盖过理智,会跪着求我。”他贴近郁檬,嗓音低哑,“求我社会主义你。”郁檬的脸色有些发红,瞳孔也开始消散之类的吧,(真不知道怎么改才能不被锁了,我真的很无语)他没吭声,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艾斯抬手抚上他的脸,轻笑了一声,“如果你被我那什么(哦哦哦哦了,他还会这么爱你吗?”他说着,手就要滑下去那什么郁檬的服衣(哦哦哦哦)。刚解开两个扣子。他的手腕就被抓住了。一阵天旋地转。艾斯瞬间被压到了下边儿,郁檬撑着胳膊,紧攥着他的手腕,压着他的腿,气息温,热,眼神格外凌厉。他面颊还红着,瞳孔也消散的越发朦胧,但力气却丝毫不减。艾斯有点儿懵,“......你怎么还有力气?!”郁檬一拳就砸到了他脸上,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艾斯忍着疼看向郁檬,只见他嘴角一勾,嗓音沙哑至极,蔓延着浓浓的那什么,“想那什么我?你算什么东西。”(别他妈锁了行么。他舌头鲜红,有血的颜色。竟是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疼痛刺激大脑,药性也减弱了许多。艾斯彻底傻了。他根本没想到,看似清新乖巧,像个大学生似的男孩儿,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气势逼人,被药折磨的好像失去理智一样,却格外让人心生畏惧。他又一拳打了下来,艾斯也反应了过来,抬手就挡,但他从小娇生惯养,身上的肌肉也只是为了好看的花架子,根本没怎么跟人打过架。完全占居下风。一时间被殴的很是辛苦。但没过多久,郁檬的力气就弱了,他突然就停下了,浑身发着红,嘴唇鲜艳,眉目间满是慵懒的风情。竟是极有味道,冷淡又性感。艾斯一时看的入了迷。他控制着色心,畏惧还是要重一些,想要暗搓搓的溜出去,深觉这人不该招惹,识时务为俊杰,先跑再说。可是,他天真了。郁檬压根儿没打算放他走,药劲儿彻底上来,疼痛都没能阻挡的住,反而更刺激了心底的疯狂。他一时间眼前一片鲜红,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身下有个人。极度的烦躁里。他像个困兽一样,凶狠地把艾斯的衣服撕开了,扣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叮叮”的声响。还没等下一步。门就被大力踹开,一声巨响。敖戈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赶去车厂的路上,他以为郁檬在跟他们飙车,就没听到。得知郁檬跟艾斯进了包厢,敖戈的脸色瞬间拉了下去。直接飙到了酒吧,招呼都没跟里奥他们打,就奔向了艾斯的专属包厢。敖戈没敲门,直接上脚踹。门开了。奢华的房间里,全是暗红色,还弥漫着一股子诡异的香味。墨绿的沙发上,艾斯被死死摁在角落,上衣已经被撕开,敞着胸膛。他脸上更难看一点,青紫一片,嘴角挂血,满脸痛苦。看见敖戈,像看到了救星,嘶哑的求救,“a!救我!”郁檬伏在他上方,半跪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但还在竭力控制自己,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敖戈,瞳孔没什么焦距,却深沉撩人。美的动魄。敖戈脸上焦急的表情已经消失,他脸色平静的让人发慌,踏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过去,轻柔的把郁檬拉了下来,低声问他,“还有意识么?”郁檬迷糊着看着他,没什么反应。敖戈的眼神淡淡的,头也不扭,直接说,“出去,把门反锁。”艾斯非常清楚,这是对他说的。完了。敖戈生气了。完了完了。他在心底嘟囔着,悲愤不已。只是想把郁檬给做了,万没想到,自己差点儿翻车,还被揍了一顿。等这事儿完了,自己还得挨一顿敖戈和封西奥的打。完了完了。他丧着脸走了出去,把门狠狠关上了,直接上了两把锁。转身就看见了封西奥。“你怎么来了?”艾斯擦着嘴角的血问他。封西奥上下看了他几眼,视线落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沉稳的说,“敖戈说,让我来干|你。”艾斯:“......”房间里。水雾未散,漂浮在空气中。色调越发暗红。郁檬的身体开始发软,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太热了。他脑子里很乱,有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离开了几秒的敖戈很快就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郁檬感受到了他周围的凉意,抑制不住的往他身上靠了靠。想离这个舒服的体温再近一点。距离缩小,郁檬主动抱住敖戈的脖子,开始缓慢的蹭着,伏在他的肩窝轻轻的咬了一口。嗓音更哑了,“哥,我想要你。”敖戈静静的看着他,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把手里的水杯抬高,里面装着半杯凉水。忽地,他手腕一低,把水直接从郁檬的头顶浇了下去。水珠顺着他的头发,逐渐向下。衣服湿了一大片,变得透明,露出了皮肤的颜色。郁檬被凉水刺激的激灵了一下。清醒了一些。他看向敖戈,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你想死么。”敖戈把水杯扔开,捏住他的下巴,眼神冷淡,“嗯,想死。”他接着说,“现在还清醒么?”郁檬不舒服的动了动,轻轻的点头。恍惚中。敖戈突然贴近自己,声音像是直接滑入了身体里,比水还要冷,让郁檬的视线一下子就清晰了许多。眼前的男人半眯着眼,瞳孔里全是恶劣。他说。“喜欢这种方式的刺激?那我来陪你玩。”※※※※※※※※※※※※※※※※※※※※bgm:talk 2 me —— harmful logic.第63章过了不知道多久。待在对面包厢里的封西奥接到了敖戈的信息。他站起身,垂眼看了看裸着身体被绑在角落的艾斯,轻声说,“我去给他们开门,你别着急,等我回来。”艾斯一脸冷漠加生无可恋,“滚,有种你就别回来。”封西奥笑了笑,“真不巧,我没种。”门打开。敖戈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中间,郁檬躺在他怀里,身上还盖着衣服,盖的严严实实的。没什么动静。敖戈抬眼看了封西奥一眼,做了个口型,“他睡了。”封西奥了解的点点头,开始用手势交流,“直接从后门儿走吧,车停在门口。”敖戈也跟着做手势,“嗯,艾斯就交给你了。”封西奥嘴角勾了勾,“我会好好管教的。”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敖戈给郁檬擦了擦身体,抱着他睡了。第二天。郁檬睡醒后,先是呆了一会儿,头还有些晕晕的,他揉了揉额角,开始回想。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慌。所有过程和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存在断片儿的可能性。敖戈帮他解药性的时时刻刻,他也记得明明白白,连那会儿的感觉,敖戈的眼神,和身体被碰触的滋味,也都清晰的很。爽是真爽,幸福也是真幸福。从未见过的敖戈,也是真的性感勾人。但是,自己在这之前,压着那酒吧老板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不会正经到哪儿去。敖戈这个醋精,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放过自己?他缓慢的转头,看身边的人。发现他已经醒了,正支着脑袋懒了吧唧的看自己,眼神很玩味。敖戈抬了抬下巴,“醒了?感觉怎么样。”郁檬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感觉挺好,就是可能,断片儿了。”“哦?是吗?”敖戈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也太令人难过了,昨晚你可是答应了我好多要求呢。”郁檬嘴角抽搐,“是吗,你说说,我答应你什么了。”敖戈笑了两声,直起身子贴在郁檬耳边说了几个字。郁檬沉默了两秒,“哐”一脚就踹了上去。艾斯到底是不是跟敖戈一起住了很久,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郁檬压根儿没问,打心底里也根本就没有怀疑。他对敖戈全身心信任,跟着去包厢也是想多了解敖戈在监狱里过的怎么样。对于他说的什么互相帮助的话,完全没放心里。不用想就知道是假的。这个事儿就算翻篇儿了,起码在郁檬这里是翻过去了。敖戈还在暗搓搓的找机会要福利。再过一天就要回国了。他的演出也告一段落,郁檬带着他一起去了墓园。这里睡着两个人。一个是郁檬的妈妈,一个是他爷爷。阳光四溢。两块碑前的青草白花被光笼罩着,轻轻的晃动,很温柔。郁檬拉着敖戈的手,给两位长辈鞠躬,往碑前放了两束白菊。特别美,光斑落在上面,像晶莹的水珠。少年笑着说,“妈,郁大帅,这是我男朋友,我带他过来见见你们。”敖戈认认真真的跟他一起鞠躬,礼貌的问好,“妈妈,爷爷,你们好,我叫敖戈。”郁檬的手攥着他的手,紧紧的,“他以后会好好照顾我的,你们放心。”敖戈侧头看着他笑,“把你养成小白猪,妈和爷爷会不会生气啊。”“当然不会,你是不是傻。”郁檬拽着他的手晃了晃。两人坐在石头上开始聊天,像在家里一样,放松自然。敖戈踌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檬檬,你先回国,我在这儿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所以......”郁檬很淡定地点头,“好啊。”“我错......”敖戈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有些惊讶的“啊?”了一声。“我知道你要解决监狱那边的事,制造一些与你无关的证明,最好弄个假身份让他们追踪,对不对?”郁檬挑眉看他,“你真坏。”敖戈:“......我也是无奈之举。”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怎么知道的?”郁檬冷哼一声,“跟你同床共枕也这么久了,你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他捏着敖戈手指上的骨戒,语气突然变软,“我陪你一起在这儿行么,等你完事儿了,咱们一起回。”“不行,你跟我在一块儿,绝对会被他们带走审问,我不想把你扯进来。”敖戈直接拒绝,毫无商量余地。郁檬有点生气,不说话了。敖戈无奈的笑了笑,“你不要不开心啊,我这事儿完了立刻就回国找你。”郁檬伸手,嘴角还向下着,“抱抱,我就开心了。”敖戈看着他,眼里像是落了星星,他轻轻地抱住郁檬,怀抱里暖洋洋的。离开的时刻也终于到了。康顿从学校回来,准备了一番就跟郁檬一起走。这个生活了不短时间的古雅都城里,一切的一切又陌生又熟悉。康岁年和高斯林没来,很随意的发了个短信送行,贯彻冷酷无情的人设。里奥和华窈一早就赶了过来,表情都有些紧绷,绷着那股子情绪。“檬檬,我们会经常去看你的!找你飙车!”里奥嗓音都在颤抖。华窈一巴掌拍他后背上,脸上还是往常的冷艳,“又不是不见面了,看你这怂样儿。”郁檬笑着点头,和他们轻轻的拥抱。康顿得提前去存行李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和里奥华窈道别后,两人也先行离开。郁檬和敖戈并肩走向休息处。两人都没说话。到了大厅口,敖戈无法进入,直接停在了五步以外。郁檬转身看他。他还是几年前送别的那个样子,懒洋洋的站着,两手插兜,神情轻松又淡然。完全没有即将分离的紧张和不舍。所有情绪都被好好的藏着。郁檬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情绪波动吗?”敖戈眯了眯眼睛,“不行,稍微露一点儿就绷不住了,会决堤。”郁檬歪头看了看他,突然就笑了,“你这样儿真帅。”敖戈嘴角一勾,伸开了双臂,“看在我这么帅的份儿上,亲亲我再走?”郁檬先是嫌弃的皱了皱鼻子,然后直接冲向了他,一把抱住亲了上去。周围各个国家的人来来往往。却都见怪不怪,没有任何异样的眼神。他们就像普通的情侣,在做临时分离的亲密接触。热烈又温柔的亲吻中。郁檬小声说,“我把一个东西发在你邮箱了,你领取一下,会帮你节省点时间。”他顿了顿,“早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敖戈咬了咬他的嘴唇,做出承诺,“给我一个月,一定让你见到我。”郁檬乖乖的点了点头,全心信任。飞机起飞。敖戈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那个飞鸟般的影子渐渐消失才转身离开。他直接去了唐人街的饺子馆儿。封西奥已经坐在桌前开始吃了。看见敖戈走过来,他连连摆手,“这猪肉馅儿饺子真不错,味道绝了。”敖戈无语的坐下,看着他又连吃了三四个,才开口,“那个假id不用做了,我家檬檬已经给我弄好了。”封西奥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嘴还没停,“他竟然也懂这个?”敖戈很骄傲的笑了笑,“我家宝贝,没什么不会的。”“估计这几天,我就会被叫去谈话了,受点儿刑什么的,证据不足,最多也就关个二十天。”敖戈摸着下巴想了想,“你就在游戏厅继续打游戏就行,啊,你去找艾斯住几天也可以,让他给你做证明。”封西奥挑眉,“嗯,我去他那儿,我俩事儿还没完呢。”敖戈看了他一眼,“你小心点儿,他爸可不简单。”封西奥“啧”了一声,“情到浓时,管他那么多。”他嫌弃的瞥了敖戈一眼,“你自己的事儿上,你怎么不控制点儿?闹这么大,我都懒得说你。”敖戈轻笑,“情到浓时,管他那么多。”郁檬和康顿出了机场后,正好是晚上八点钟。他给敖戈发了个信息汇报进程,直接带着康顿回了老胡同的房子里。两人都浑身疲惫,随便冲了个澡就要休息了。康顿直接歪客房床上睡死了过去。郁檬躺着,还没睡着,拿出了手机。烈火:哥,我要睡了。烈火:我想你了。敖戈秒回了一句。干柴:你转身那一刻,我就开始想你了。郁檬的脸上无意识的扬起了笑,他“啪啪啪”打字。-你吃饭了吗?-没呢,想吃你做的牛奶粥。-那等你回来,我给你做。-那到时候,每天三顿都要有,配点儿小菜,来点儿小酒什么的。-给你牛逼的,你吃屁吧。-不吃屁,吃你。多么温情的话,到最后还是慢慢变成小吵闹。属于他们的相处模式总是充满了搞怪的亲昵。只是这一晚。郁檬却没怎么睡好。他习惯了敖戈在身边的感觉,猛地竟然很不适应,中途惊醒了很多次。梦也断断续续,碎片似的。一觉醒来,身体的疲惫也没怎么消。他给还没睡醒的康顿买了早饭,就自己出了门。沿着街道,散步似的走到了一个离的稍微有些远的小区。这个小区很旧,房子都斑驳陆离,爬满了青藤。即使离开了很多年,但还是很熟悉,是记忆深处的模样。角落的一栋楼静静的立在那儿,住的人不多,只有几件衣服挂在窗外晾晒。郁檬顺着满是坑洼痕迹的台阶往上走,每一层在记忆里都还是很清楚。他站在了一扇门前,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推开。转身,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和妈妈一起住了很久的,存满了他们之间记忆的老房子。却总是一次次的经过,不敢触碰。自己的勇气,竟然还是不够。郁檬静静的想,如果敖戈在就好了。他还真够坏的,彻底让自己依赖上他了。没能进屋子的郁檬还是离开了。联系了简天真几个好哥们儿。准备聚一聚。郁檬回家带上礼物,顺便拉上了康顿一起。还是老地方。红房子的变化并不大,墙上的涂鸦倒是更多了些。到了俱乐部的时候,简天真他们人已经到了,一个个变化都挺大,坐在卡座上一脸严肃。郁檬和康顿大包小包的提着走了过去,很随意往桌子上一砸,就坐下了。“兄弟们,好久不见。”郁檬率先打招呼。简天真的一头脏辫儿没了,看着格外正经,他缓慢的开口,“妈的,你还知道回来?!”得,没变。周小漾鼻梁上架着眼镜,成熟了许多,也跟着说,“生着气呢,礼物哄不好!”还是那个跳脱的小孩儿心性。蒋劲倒是没变,依旧一副嘻哈哥打扮,脖子上的大黑牌子只多不少,他一脸若有所思,“这位混血小帅哥是?你把敖戈蹬了?”谢奔一脸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么?”虽然相隔多年没见,但他们却没有出现时间给出的隔阂,还是插科打诨,什么都敢说。气氛越来越放松,和以前一模一样。郁檬喝了口酒,笑着解释,“他有点事儿,一个月之后回来。这个是我朋友,康顿。”康顿面瘫着脸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康顿,郁檬的发小儿。”“哟,发小儿,有听说过你哦。”“嘿,你眼睛颜色真好看。”“欢迎来中国玩呀。”热情又诡异的欢迎语结束。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说到了乐队。“顾三余说也就最近几天,会回来,到时候重组么?”简天真锤了一下郁檬的肩膀。周小漾一脸酷酷的说,“我随时,我想好了,再不玩儿就真老了。”郁檬点头,“搞。”“可以,搞。”“那就搞。”康顿和蒋劲,“我们在台下摇旗助威。”谢奔拿出手机就开始发邀请,“我这就把比赛链接给你们。”这件事儿敲定,几个人去吃了个饭,又喝了酒,玩了个痛快。郁檬让康顿先跟着蒋劲去玩,自己拐了个弯儿,去了趟监狱。他要见见那位父亲。郁达诚。坐在玻璃前等着,没一会儿,郁达诚就来了。他变瘦了很多。一脸沧桑。郁檬看了他一会儿,语气淡淡的说,“你瘦了。”郁达诚咧嘴笑了笑,“嗯,毕竟没在外边儿的时候吃的好。”他眼里的戾气消失了很多,“你这些年怎么样?”郁檬点点头,“挺好的,我结婚了。”郁达诚愣了一下,“和谁?”郁檬眼神温和,“他叫敖戈,有机会带他来见见你。”郁达诚想了想,“是你出国前一天,跟你回家的那个男人吗?”郁檬“嗯”了一声。郁达诚有些局促的抠了抠桌子边沿,“行,你喜欢就行。”他犹豫着问,“你去看你妈了么。”“嗯,看了,她很好,墓前干干净净的,没有杂草,全是很香的花。”郁檬轻声说。郁达诚放心的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一些往事,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恨意,也淡了。追究什么,都觉得无趣。最珍贵的,是现在。是身边的人和事。还有一起构想的未来。郁达诚回到牢房,看着那扇狭小的铁窗,又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年轻那会儿。第一次见到段月的时候。她还是个少女,喜欢跳舞,喜欢穿那条绣着云纹的长裙。脸上总是带着笑,跳起舞来,像个轻盈的精灵。一眼难忘。就此刻在了心底。一颦一笑,至今都清晰无比。后来,冷漠的自己,为了前途,为了事业。在郁檬两岁的时候,就和段月离了婚,入赘了梁家。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结的果。承担接受,都是应该的。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他什么都没想,满脑子全是那个时候的段月。少年时候的一腔爱意全都给了她。最后的辜负,却是把这一切都毁了。但是,他很爱她。时光荏苒,像流沙一样,走得飞快。爱意是变淡了,还是变成悔意了。他不清楚。只是不知不觉,郁檬竟已经跌跌撞撞,独自一人的长这么大了。真好。想着想着,郁达诚眼角突然就湿了。眼睛有些涩。窗外的光渐渐暗淡。沉寂。***伦敦一处秘密审讯室。敖戈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坐在桌子前,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抓我有事儿么,你们现在已经是侵犯公民自由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