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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夫甚美 [金推]》TXT全集下载_28(1 / 1)

今夜月华如练,大地银白。黎川智站在书房外墙角的阴影处,一半身子隐于阴影,一半袍角露在月下,衬着他面上的严肃,看起来竟似是要断腕的壮士一般,颇为凝重。黎锐卿眉梢一挑,眼底闪过一抹趣味,开口:“怎么现在还没睡?”因为一天的公务劳累,他此时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干哑。黎川智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两下。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精神奕奕,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干哑状况太过明显,他根本发现不了他的疲累。这是一个意志坚定,并且擅于伪装的男人。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轻易发觉他的心中所想。黎川智再次为自己选择踏出这一步而庆幸。见到黎锐卿后,守在书院外的护卫纷纷向他行礼问好。黎川智向前踏出两步,走出阴影。他抬头正视着黎锐卿,目光清冽:“父亲,孩儿有事想与您详讲。”黎锐卿轻笑一声,转身步入书房小院。“进来吧。”漫不经心地声音从院内传来,似不好奇,也无甚所谓。黎川智深呼吸了两口气,又在原地踟蹰了两步,才转身踏入黎锐卿的书房。当晚,没人知晓两人在书房中都谈论了什么,只是有人注意到,当黎川智从书房出来后,他的眼角发红,唇角带着笑意,周身的气势也比进去时要和缓了许多。夜风吹过,圆月高悬,枝头绿叶窸窣作响。好似哪里发生了改变,又好像风过无痕,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回到凌旭院中,黎川智在竹西的念叨下,喝下一大碗的发汗姜茶,钻上床榻。寂静的夜间,外面今晚守夜的松南轻轻地打着呼噜,黎川智却觉得心间是难得的宁静和安稳。自此以后,他不再像是无根的浮萍,是因为谎言而暂时寄居。也不再用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某一刻又不得不再收拾包裹逃离。不仅是因为他今天知晓了,远方他还有一位他未曾见过的、不知身份的老迈外祖母在担忧并且关心他,并且因为他的存在,正在生死线上奋力挣扎。更是因为,拥有那般过往和来历的他,已经被真心接纳。自今天起,黎府就将是他真正的家。*次日,苏满娘再次醒来时,才发现黎锐卿昨夜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此时正躺在身边沉沉地睡着。她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小心翼翼的起床洗漱,前往澄心院请安。若是两人刚成亲时,恐怕她才稍一有动作,黎锐卿就会从睡梦中惊醒。但是现在,或许是两人常睡于一处,互相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哪怕她有时不小心,在床上稍微弄出些动静,黎锐卿也不会轻易惊醒。时至九月,气息燥热,天干物爽。苏满娘见黎母最近食欲有些不振,想想之前整理府内账本发现的黎府在辛图城外的庄子,开口建议:“听闻府上庄子过段时间将要采摘莲藕,母亲若有兴致,不若咱们过断时间到城外庄子上小住上几日。”黎母眼神一亮,果真很有兴趣。往年若是只有她自己,她是哪里也不敢去的。生怕下面的人不满她,趁机说一些她根本不懂的问题,糊弄她,下她脸面。但是现在府中有了能够让她依靠的脊梁骨儿媳妇,她只感觉跟着苏满娘去哪里,她都行,都不会胆怯。“好好好,闻筠你问问玉清,看看他什么时候能闲上一段时间,咱们一起。”苏满娘颔首,想着刚刚起床时见到的黎锐卿眼底的青黑,对于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也有些说不准。黎雪和黎霜听到这事儿已经基本算是定下了,也是兴奋地难以言表。欣喜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就连前两天在五指山上受到的惊吓都抛诸脑后。等这个话题告一段落,黎母又招手唤荔香上前,对苏满娘兴致勃勃道:“闻筠你快听听,昨天城内可是有大八卦,还是和玉清、智哥儿他们有关的,哎哟昨天给我听得哟,那叫一个解气,快让荔香和你说说。”作者有话要说:避暑庄子(唱):来啊,荡漾啊,反正有大把风光~第78章 瘦了荔香是黎母特意挑选出来的口齿伶俐的小丫头, 她长得有些圆乎,一张小脸圆圆的,笑起来憨厚可人。最近常跟在六巧背后,还尊称六巧一句师傅,因此苏满娘对她有些印象。荔香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一个礼, 而后直起身, 架势那么一摆, 眉眼飞扬地就清脆开口:“话说前儿个夜里, 咱家老爷带兵将城南朱家府上给整个儿地围了起来,天一亮,就将朱家大老爷和一众案犯带走关押。”“奴婢昨日晨起听闻这个消息后,原也只以为老爷是在正常执行公务, 却看到外院有几个小子面上兴奋非常, 抚手相庆。当时奴婢心下就好奇, 等上前一问才知晓, 原来那位朱家大老爷不仅欺负过咱们老爷,就连他那儿子之前还谋划着要打断大少爷和二少爷的腿, 阻止他们明年参加县试。简直就是劣迹斑斑, 罄竹难书……”荔香将整个过程讲得绘声绘色, 期间穿插有黎府与朱家两代人的恩怨,突出了朱家的嚣张跋扈和不讲道理,可谓曲折离奇、跌宕起伏, 让人听得不由直想拍手叫好。苏满娘细细品着, 感觉这个小丫头除了有些喜欢乱用成语了些, 其他的,无论故事性还是腔调把握,倒也学到了六巧的六分精髓。她回头,就见六巧双目晶亮地站在一旁,或点头,或摇头,俨然一副严苛的老师父模样,忍不住便笑了起来。“母亲这小丫头选得真不错,口齿伶俐,脉络清晰,讲得也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听完后,苏满娘对着黎母夸赞。黎母也跟着笑起来:“是吧,哎哟,我当时说要选一个丫头跟着六巧去学八卦,当时澄心院里有好几个小丫头报名。这丫头一开始是里面最不显眼的一个,却没想到,她们那群人一人去跟六巧学了一段八卦回来,我就听她讲得最舒服。”苏满娘侧头,便看到荔香轻抿着唇瓣站在一旁,圆乎乎的面上笑得一脸喜气。“也是这丫头的福气,能够入得娘的眼。”“哈哈哈,要说最能入得老婆子我眼的,还是你那个叫做六巧的丫头,可惜问你讨你肯定舍不得。”苏满娘忙将身后的六巧揽在怀中:“那儿媳肯定是不舍……”荔香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下垂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苏满娘拉住六巧的那双白皙的丰润手背,最后又落到她自己最近刚养出一些肉的手背上。面上笑意不变,眼底却快速滑过一抹暗色。苏满娘在黎母处一直待了小半天,才离开澄心院。路上,苏满娘看着花园不远处姹紫嫣红的蔷薇花墙,忍不住眼含赞叹,“这蔷薇可开得真美。”彩霞在旁边笑道:“这花墙是在夫人与老爷定亲后,老夫人特意要求搭建的,老夫人说,将花园规划得繁盛绚烂些,夫人一定喜欢。”苏满娘勾起唇角:“我确实很喜欢。”六巧左右张望了一番,笑吟吟开口:“夫人可要剪一些花枝回去插瓶,夏日间放在屋里,也能熏熏屋子,改换改换心情。”苏满娘垂眸想了想,欣然颔首:“也好。”六巧欢呼一声,连忙去寻花匠取剪刀,苏满娘看着她小跑着离开的轻快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抬脚走至蔷薇花墙旁,望着花墙上绚烂的大红蔷薇,她的眉眼忍不住柔软,伸手就欲摘下一朵,却刚一使力,就忍不住眉心一皱。“呀,夫人,您流血了。”苏满娘看着手指上蓦然渗出的殷红血珠,随意地取出一方帕子按在手上,安抚笑道:“没事没事,不过是被刺扎到了而已。”再次回到听涛苑时,黎锐卿还未醒来。苏满娘看着丫鬟们忙着将花枝插入花瓶,她好心情地弯起唇角。转身走入屏风后,轻声将身上的累赘配饰解下,顺便卸掉了头顶上稍重些的钗环,一转头,就见床榻上黎锐卿一手撩开床帐,正歪头懒洋洋地看着她。苏满娘愣了一下,展颜轻笑:“玉清,你醒了。”她上前两步,帮他将两侧的床帐勾起来,询问:“睡了这么长时间,可是饿了?妾身让厨下给你传膳。”黎锐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点头:“也好,确实有些饿了。”言罢,他就将身子挪出被窝,也没有起床,就那么身着里衣平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她。苏满娘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语带迟疑:“可是妾身今日有哪里不妥?”黎锐卿眯起眼睛,细瞧了她两眼,而后缓缓起身,将她拉近,半晌低声道:“闻筠,你是不是对比成亲前,有些瘦了。”苏满娘眼睫眨了眨,笑得温婉可人且不动声色:“不能吧,妾身一直都是这样,玉清你该是看岔了。”黎锐卿却坚定摇头:“我记得你以前低头看我时,还能隐约看到第二层下巴的雏形,现在它已经不见了,闻筠,你只剩下一个下巴了。”苏满娘:……她动了动嘴角,突然感觉自己无言以对。黎锐卿却还在那里径自道:“所以你肯定是瘦了,怪不得为夫最近都感觉你手上的福窝窝浅了许多。可是为何?自从你嫁过来,也没太多烦恼,吃得也不算差,为何会瘦?!”黎锐卿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苏满娘的手,上下里外反复摩挲,眼带焦灼。苏满娘不动声色深呼吸一口气,缓声道:“与黎府无关,妾身在府上呆得很好。只是今年夏季太热,有些苦夏,等过阵子天气凉快些就会好了。”黎锐卿抬眼看她,轻嗤:“你骗我!成天身上凉得像是块冰一样,岳父和几个小舅子都说,苏家全家只有你夏天过得最舒服,整个夏季身上都很少出汗,就这样你会苦夏?!换个理由再来。”苏满娘:……她有些羞涩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温婉补充:“可能最近操劳太过,有些累着了,是妾身的不是。”不仅要正常服侍,还要非正常辅助服侍,想想也是累到不行。黎锐卿继续嗤笑:“你一个爬五指山从山脚爬到山顶,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的女壮士,告诉我几场床事就累坏了,你说我会信?!这个理由不行,再来。”苏满娘:……她深深地看了黎锐卿一会儿,半晌有些丧气地坐在床边,轻语:“妾身,只是有些想家了。”“想家就回去看看,为夫也不是那种不许妻子回娘家的人。”黎锐卿不解。“可是新嫁妇成天往娘家跑总归不成体统,而且再看也看不到几回,他们明年就要去京城了,”苏满娘一边低头绞着帕子,一边轻声低语,“原想嫁在辛图城内,这样离娘家也近上一些,但是如果娘家都去京城以后,就隔得有些太远了些,妾身有些舍不得……”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与家人分开过那么长时间。同在辛图城里还好,只要想见就能随时见到,但是等到明年,就要真的长久分离。她自来冷情,能够被她接纳的人本来就少到可怜。现在所有她放在心底的人都将离她远去,只留她一个人在辛图孤零零地守着,就好像是突然被大家遗弃了一般。偶尔午夜梦回时,她会感觉自己仿若是身处在空旷的街道中央,孤寂无依,前后无靠,整个心空落落的,没有一个可完全交托心事之人。这种境遇,她只要想想,就焦躁到不行。黎锐卿眉梢微挑,眼神像是在看稀奇:“原来你竟这般恋家?!”苏满娘睫羽轻颤,唇瓣轻抿,没有做声。黎锐卿伸手,将苏满娘的脸别过来,细细打量着她有些伤感的水润眸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手上动作却不自觉放轻,嗤笑:“成天只见你惦念着苏家这个、苏家那个的,怎么没见你惦念惦念我呢。”苏满娘怔了一下,忙为自己辩解:“妾身自入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说完,她见黎锐卿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又急智地补充,“以后一定会多多惦念。”黎锐卿看她那副局促的表情,没忍住一乐,起身将唇瓣轻轻压在苏满娘的额上,低头细细观察着她温婉的眉眼:“那可一定要记得。”见苏满娘乖乖点头,他又低声笑语:“真乖,感觉今日又多喜欢闻筠了一点。”苏满娘眉眼微弯:“多谢。”莹润的女子半坐在床沿上,笑意熏然,眉眼温婉,这乍然展露出的笑意仿若春花初绽。黎锐卿静静地看着她,眉梢舒展,似是轻松,又似更加不满足,甚至有种想要将人扔到床上,开始征伐的冲动。他略略退开身体,以缓解身上的燥热,正想着要及时打住这个话题,口中却鬼使神差道出一句:“那你呢?”苏满娘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语意,疑惑开口:“可是,我们在成亲之前不是就早有约定……的吗?”黎锐卿:……他的唇瓣不自觉轻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入苏满娘清澈的眼底。半晌,他垂下眼帘,赞许点头:“确实。”话虽这样说着,他眉宇间的荡漾与春意却在不知觉间褪去了大半。苏满娘温婉展颜:“既如此,玉清你便放心好了,妾身定会守好自己的心,不给你添麻烦。”黎锐卿跟着翘起唇角,奖励地在她额间再次印下一吻,夸奖:“闻筠你现在越发聪慧了。”苏满娘莞尔一笑,随意抬手略按了按头上有些松散的发簪,却发现在她对面,黎锐卿的神情陡变。第79章 交锋“你手受伤了?!不是让你对它们好些吗?”黎锐卿的唇角一下子由上扬转为绷直, 他一把拽过苏满娘的手仔细端量,“怎么弄的?”“晨间摘蔷薇时,不小心被花刺扎了一下,已经无碍了。”苏满娘抿了抿唇,缓声答道。黎锐卿迅速起身, 去水盆边取过来一条湿帕子, 将她指尖残余的血迹细细擦拭。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罐, 打开, 挖出一小块松香味的乳白脂乳,给她一点点涂抹在双手上。直到看着她将手背和手指上的脂乳都给搓到吸收,才将瓷瓶往苏满娘怀中重重一塞,严正强调:“按时涂抹, 不要有下次。”说罢, 便麻利地更衣洗漱完毕, 转身离开了听涛苑。苏满娘:……男人心, 海底针,这变脸变得真快。起身, 想将手中的护手脂乳收好, 却不想一打开妆箧, 就在里面看到另外一罐相同的护手脂乳脂。“这不是原先那罐吗?”苏满娘有些迟疑地将两个瓷罐拿起比较了一番,疑惑道:“真的一样!可这个护手脂乳不是说很贵?”怎么就一下子给她弄回来两罐?!莫非……“他就这般重视我的手?!”之后几日,黎锐卿那边依旧是忙。他每天都在前院书房忙到很晚, 有时会直接在书房那边睡下, 大多数时候则会半夜回到听涛苑, 抱着苏满娘入睡,苏满娘也就一直没时间与他提起去庄子上游玩的事。等到苏满娘度过了自己九月里的葵水期,将月事被收起,黎锐卿那边的公务也仿若进入了尾声。这日,苏满娘难得见他竟然赶在晚饭前回来了,诧异道:“可是忙过一个段落了?”黎锐卿点头,眉宇难得舒缓:“相关人员已经按照圣意押送进京,剩下的就与我无关了。”说罢,他就看着苏满娘暧昧笑,“这么惊喜,可是想吃牙签肉?”苏满娘怔了一下,脸上迅速飞上一抹薄红,镇定摆手:“天气太热,吃大肉容易上火,还是算了。”黎锐卿做出体逊她的表情,将手中拎回来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无妨,为夫猜到你所想,特意回府时从酒楼里打包了些回来,碧庚你拿去小厨房,装个盘子端上来,给夫人尝尝。”“是,老爷。”碧庚行了一个福礼,拿起油纸包便匆匆去了听涛苑中的小厨房。苏满娘抬眼,见黎锐卿已经咕咚咕咚喝完桌上的两盏茶水,正眯着眼盯着她瞧笑得意味深长,她抿了抿唇,也走到桌旁坐下,大大方方开口:“玉清有心了,公务这般劳累,还惦记着我的吃食。”“为了闻筠,再累都值得。”两人在言语上短暂交锋了两招后,相视一笑。房中的丫头婆子们则深深垂脸:老爷与夫人的感情真好。没一会儿,碧庚端来一枚喜鹊缠枝白瓷盘过来给桌上的膳食添盘,里面盛着黎锐卿带回来的牙签肉。她将瓷盘放在桌面上,便与两人行了个福礼,与其他几名丫鬟婆子一起退了下去。听涛苑中两位主子用膳时,不喜人在旁伺候,这是听涛苑中的不成文规矩。黎锐卿拿起公筷,先给苏满娘夹了两筷子的牙签肉:“给,想吃就多吃点,省得一天天的惦记,今天为夫肯定能喂饱你。”苏满娘低垂着的眼睫颤了颤,抬眸向他感激一笑,拿起一块牙签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等到完全咽下去后,微笑赞美:“腌制得完全入味,吃起来口齿留香,甚至里面还有脆骨,咀嚼起来嘎嘣响,不愧是酒楼大厨的手艺,多谢玉清。”“夫妻间何需言谢?想吃以后为夫天天给你买,肯定管够。”语气越发诙谐,暗示意味十足。苏满娘被他逗弄得有些恼了,干脆侧头看他,声音低缓轻柔,眼底神色暗示性地幽深:“那太浪费了,让府里的厨子学着做就好。即便一开始做不好,下手多切上几顿,可劲儿的练习一番,这味道就定会服帖乖顺。”说罢,她握着筷子的手指似不自觉地在筷身上轻弹了几下,学着黎锐卿方才的模样,看着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黎锐卿的身子一颤,面色随着苏满娘的话逐渐红润,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他抬着不知何时染上薄雾的桃花水眸,看向苏满娘温柔展颜:“到底是多乖顺才算乖顺,一会儿闻筠可得给我我好好演示一番。”苏满娘又拿起一块牙签肉,放在口中嘎嘣嘎嘣地嚼着里面的脆骨,笑得温婉:“是妾身荣幸。”是夜,当天色将暗,或许被苏满娘晚膳间的隐喻撩得上了火,黎锐卿连前院书房就没去,只早早就洗漱完,躺在寝房里的软榻上一边晾着头发,一边看着几个小丫鬟给苏满娘擦发。他看着苏满娘唇畔惯常挂着的温婉笑意,和她不时往手臂和脖颈间轻擦玫瑰露时,时不时晃过的嫩白柔荑,只觉心头一阵燥热火起。看到最后,他有些不耐烦地起身,从六巧手中拿过棉布,道:“你们都下去吧。”六巧怔了一下,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喜滋滋地和其他丫鬟们一起行礼告退。苏满娘回头,就看到黎锐卿已经手拿棉布站到她身后,就要伸手去接:“还是妾身自己来吧。”“为夫来帮夫人擦上一回,让闻筠看看为夫到底有多乖顺。”说罢,黎锐卿就撩起苏满娘背后的湿发,垂眸用棉布一点点细细挫着。被丫鬟和被黎锐卿擦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过于亲近的距离,过于浓烈的男子气息,让苏满娘一下子就没了晚间装出来的那种挑衅的强势劲儿。感受着脖颈上某人不时擦过她脖颈的粗糙指腹,她羽睫低垂,耳垂在尚未察觉时,就不知觉间染上绯色。黎锐卿看着身前柔顺低头的女子,眸光闪了闪,手下擦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指腹在不经意擦过她脖颈与耳后的频率逐渐增多了些。眼见着女子的耳垂色泽已经嫣红如夏日朱樱,就连脖颈都染上了诱人的淡粉色泽,黎锐卿唇角勾起。半晌,他伸手撩起苏满娘身后已有七分干的油亮乌发,感受着手中毫无毛躁的丝滑手感,眼底神色逐渐加深。见黎锐卿将棉布丢到桌上,应是结束了这场难熬的擦发,苏满娘不由松出一口气,她连忙起身,后退两步,扯出笑容:“多谢玉清,玉清辛苦。”黎锐卿饶有兴味地笑睨她一眼,却没有搭腔,径自行至窗边,将花棱木窗关上,伸手拉过苏满娘便半拥至屏风后。苏满娘一时有些心慌:“夫君?玉清?”黎锐卿揽紧她的腰间,发出满足的喟叹,而后噌地一下将苏满娘抱起,呼吸有些粗重:“之前去朱家抄家时,为夫发现不少好东西,长了不少见识。闻筠陪为夫试试,嗯?”言罢也不等她回答,就略一撕扯,将人往上一抱,开始征伐。苏满娘被这陡然的腾空和变故弄得一怔,待想要反对时已失了先机。她按在黎锐卿背上的手愤而用力,转着圈儿的开拧,在不安稳的起伏中,恨恨地一嘴啃了上去……一夜荒唐,不想再提。次日,苏满娘醒来时,就见到身边人的里衣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正光着青紫交加的身子,面对着她睡得正香。苏满娘的眼睛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看着黎锐卿那还有些渗血的两侧肩头,那里一圈圈儿的青紫牙印累积起来,让他两肩都肿起了不少,一打眼看过去特别吓人。她原本心中的羞愤,在看到这一层层累积起来的狰狞齿痕后,又逐渐有些淡了。好像一个没注意,啃得太狠了些。因为知晓黎锐卿的本性,知晓他本就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她也没力气和他去生气,省得最后气到的还是自己。小心翼翼起床,苏满娘来到妆箧中,取出一瓶药膏,想了想,又将那罐子护手脂乳取了出来。这小罐中的东西虽是被黎锐卿称作是护手脂乳,但钱嬷嬷之前偶然见过一次后却说,在皇宫中,宫里的娘娘们都是用它擦脸的,不仅可以嫩白皮肤,还能祛疤淡斑,很受娘娘们的喜爱。最近一段时间苏满娘连着擦拭下来,手背上几道幼时留下的疤痕,确实淡化了许多。她拿着东西走回床边,先将药膏给黎锐卿的肩头和手臂上抹上,又看着他身上深深浅浅交叠在一起的疤痕,打开了瓷罐,挖出一小块就要给他涂抹。然而,她刚要动作,却见方才还仿若熟睡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将她手指上那小坨想要往他身上涂抹的松香味脂乳给抵住,缓慢却强硬地将东西抹下,一点点的给苏满娘擦在手指手背上:“这种好东西,是给我的宝贝们擦抹的,可别在我身上浪费了。”苏满娘皱眉,尽力规劝:“你给的这两罐子实在太多了些,我光擦手也用不完,给你淡淡身上的疤,我以后拧着手感也会好一些。”黎锐卿却不允,他抬头看了眼苏满娘精致的五官,半晌勉强道:“手上抹不完,那就抹脸吧。反正这东西本来也就是用来抹脸的。”苏满娘:……她看着他那副吝啬的小气样儿,差点被气笑。见黎锐卿想要起身,苏满娘单手用力一按,将他按倒在床上,又从瓷罐里抹出一小坨,看着黎锐卿笑得意味深长:“你乖顺一点,嗯?”第80章 保养虽语气温柔, 但眼底的神色却越发危险。这种似曾相识的眼神, 让黎锐卿猛地想起昨晚苏满娘一嘴啃上来的凶狠架势。不期然地,他感觉腰有点软。黎锐卿就这样仰头深深地看着半坐在床沿上的苏满娘, 半晌, 他将撑在床上的手松开, 挪开视线, 轻哼了一声, 舒展身体:“那你便快一些, 免得为夫反悔。”苏满娘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将药膏和脂乳一起帮他往身上抹。至于在涂抹过程中,某人过于荡漾的表情,和闷哼的舒畅尾音, 苏满娘眼眨也未眨,权当未听未见。等到最后涂抹完,她在黎锐卿脸上捏了一下:“快些好, 下次还陪你玩。”黎锐卿眼神一亮, 一把抓住苏满娘的手,反复揉搓暗示:“其实不用好, 为夫也能陪你玩。”苏满娘却将手抽出, 笑睨了他一眼,看着他眼底再次开始跃动的小火苗, 果断撇开目光, 转移话题:“再过两日, 我和娘准备带孩子去庄子上看采摘莲藕, 顺便避避这最后的暑气,你那边可还有空。”黎锐卿想了想,伸手又在身上胡乱抹了抹,起身:“那便这两日吧,我最近刚好可以空闲几日,咱们去那边休息几天。”言罢,他就大大咧咧地带着自己满身的青紫红黄,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里衣,边穿边道:“府上那个庄子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浴池,到时咱们可以去好好试试。”苏满娘:……她只是想带着家人去避暑,并非是想换个地方做这种事啊他知不知晓!等去澄心院请安时,苏满娘便将去庄子上避暑的日期与黎母说了,黎母果真很高兴。“府中的庄子我还一次没去过,既然准备过两日就出发,那我就赶紧地让下面人收拾,抓紧时间。”苏满娘就抿着唇儿笑,“孙嬷嬷与钱嬷嬷能干着呢,还用得娘您操心,您信不信,只要您现在和她们说上一声,不用等午膳时间,她们就已经将东西给准备得妥妥帖帖。”说起这个,黎母就忍不住的乐:“那倒是没错,我这些年是得亏她们两个陪着呢。”婆媳两人谈论了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丫鬟婆子向黎锐卿行礼的问安声。黎母这一抬眼,看到自己儿子满面荡漾春意、行走有风的餍足模样,心情更是愉悦了几分:“玉清,你来了。”“娘。”苏满娘看着黎锐卿脸颊上的让人浮想联翩的潮红,眨了眨眼,面色沉静地垂下头。她发现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竟然连脸红都已经不大会了。事实上,不仅苏满娘习惯了,就连黎母都习惯了自己儿子每日的好状态。她笑盈盈道:“你前一阵子太忙,如果累了就多休息休息,不用每日来与我请安。”黎锐卿扬眉浅笑:“儿子知晓的,只是感觉已经好久没来见母亲,特意过来见您一见。”黎母被他这难得展露出的亲昵说得心花怒放,咧开嘴角乐得不行。在黎母身后,荔香将头垂在胸前,听着耳畔那明显带着浓烈餍足和慵懒的喑哑嗓音,唇瓣抿得紧紧的。她只凭这声音,就能想象得出老爷如今可能会有的表情和模样。只是想着,她就感觉自己的心急速跳动着,砰砰砰地,几乎要跃出胸口。荔香想着曾经辛图城中流出来的大人喜欢胖姑娘的传言,又想想夫人的模样,低头看着自己略显圆润的手指,眸色一黯。之前瘦得太狠了,还是不够胖。最后离开时,苏满娘与黎锐卿是一起离开的澄心院。两人并肩行了一段距离后,苏满娘疑惑地看向还未离开的黎锐卿:“玉清今日不用去上值?”往日,黎锐卿都是在澄心院请完安,蹭上一顿早膳,就早早离开。甚至有的时候连请安和用早膳都来不及,等府中人醒来时,他都已经不在府上。黎锐卿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低语:“回去后,记得善用为夫为你准备的礼物。”言罢,他在身后下人们看不见的角度,向她微微启唇,暗示味道十足地探出舌尖,舔着自己的上排牙齿。苏满娘:……看着面前眼睛不自觉睁大的女子,黎锐卿勾起唇角,顺便似不经意外扩了下肩膀:“总之,你懂的。”说罢,他便继续挂着他那回味无穷的餍足神态,转身离开。从懵逼状态回转过神来的苏满娘看着他远远离开的背影,也重新挂上了温婉的笑容,边走边在无人发现处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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